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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碧萱太驕矜自滿了。
“我此時回去,可是一回去就當擋箭靶子的。”沈梅君微微抱怨。
謝氏在一旁聽得清楚,看沈梅君有些意興闌珊,急忙道:“是靶子也是機會,你要做傅府的嫡長媳,哪能怕麻煩。”
“娘說的有道理。”傅望舒聽謝氏不反對沈梅君嫁自己了,大喜,不等下聘便喊起娘。
沈梅君羞得臉埋到胸膛,謝氏則很高興,這聲娘喊出來,傅望舒可是再明白不過表示了,要娶她女兒為正室的。
沈梅君暫時不回家,謝氏表示她還是要去到畫廊不跟着去傅府,傅望舒也不勉強,杜碧萱在傅府裏鬧騰着得快些回去,囑了駱青意幾句,便拉了沈梅君出門上車。
“要永絕後患還是施緩兵之計?”上馬車後,沈梅君問道。
“自然是緩兵之計。”傅望舒淡笑,笑了片刻,低聲道:“把杜碧萱留下來做客,從她口裏了解一下杜順的情況。”
“你想做什麽?”
“小四是決不肯娶杜碧萱的,便是娶了,夫婦也會反目,到得那時,傅家不止得不到杜順這個親家的照拂,還會惹禍上身,我想。”傅望舒頓了一下,握起拳頭出擊:“我想扳倒杜順除掉傅家這個潛在敵人,同時救出駱謙。”
他走的每一步棋都有用處,沈梅君欽服不已,想到救出駱謙駱青意一家不知多高興,感激地道:“我替青意謝謝你。”
“不用謝,我也是為我自己。”傅望舒噙唇淺笑。
第五十三回
商人逐利,他也不過是将棋局提前布下而已。
駱展鵬非池中之物,他不想打壓,那麽便要施恩,讓那小子領自己海樣深的恩情,不會和自己争奪沈梅君。
送禮行賄拉攏官員那種建立在利益上的關系,一個小浪花打來便付之流水。自己推捧起來的官員則不一樣,尤其駱青意與沈梅君情同姐妹曾患難與共,駱太太與謝氏又是閨中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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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駱謙從牢裏撈出來,再想辦法使駱謙得到起複重用,傅氏便有了一個擁有實權的官員作靠山。
也不需駱謙為傅氏開什麽方便之門,只這麽一層親密關系擺在那兒,很多事情做起來便順當多了。
傅望舒相信駱謙一經起複,前途定然無量,畢竟駱謙曾得到顧相的格外器重,能力定不容小觑。
杜碧萱這裏怎麽使用緩兵之計傅望舒沒問沈梅君,他相信這對沈梅君來說要解決輕而易舉。
馬車從側門直接進了傅府,沈梅君自己下的馬車,傅望舒坐着馬車又走了。前兩日他一直在布局沈梅君回侯府的事,還沒認真審核商號裏的事,得到商號去理事了。
杜碧萱端坐在傅府廳堂中,穿戴甚是與人不同,上身着镂金翠繡衫,下面系着半膝銀紅撒花裙子,底下露着珠光綠绫褲,腳上穿着錦邊厚底大紅繡花鞋子,頭上烏黑的長發不挽髻,結成無數小辮,紅絲帶串了銀鈴铛紮住後,又攏到頭頂用一串拇指大小的的珍珠串圈住再垂到臉頰兩側搖擺,滿月似的臉淡敷脂粉,一雙杏核眼轉盼多情,若沒有眉眼間的驕狂傲慢,倒是絕美一個旖旎人兒。
傅老太太與傅太太坐在側位,身邊各站了四名丫鬟,沈梅不認識,看來是杜碧萱帶來的丫鬟,盯着不讓傅老太太和傅太太離開呢。
沈梅君心道真夠驕狂的,這架式得弱成什麽樣的家庭才會接受她。
沈梅君打量杜碧萱時,杜碧萱也在打量沈梅君。
一身不顯眼卻極是順服貼身的淺碧羅裙,身段婀娜姿容絕世,娉娉婷婷走來唇角微挑輕含淺笑,矜持端方讓人不知不覺中為之心折。
這人就是傅家兩位太太口裏的當家人嗎?杜碧萱在心底哼了一聲,決定等沈梅君進廳時,給沈梅君一個下馬威。
沈梅君輕挽裙裾擡起一足看樣子要踏進廳堂了,杜碧萱抓起一個杯子,嗖一聲扔到沈梅君足下。
這一腳踏下去,沈梅君不撲個大馬趴才怪,杜碧萱拍拍手哈哈大笑。
杜碧萱笑得早了,沈梅君擡足後卻沒踩下又收了回去,杯子在地上铛一聲裂成碎片,她什麽事也沒有。
剛才她是誘自己出手嗎?杜碧萱一着不成,怒得咬牙,朝一旁侍立的丫鬟使眼色。
她就不信,連一個據說在傅府裏名份不明的女子都治不下。
八個丫鬟齊齊動身堵住沈梅君進大廳的路。
沈梅君擡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堵着自己的八個美婢,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自己已等了大半日,傅府兩位太太都不願下聘,後來又說主理家事的是沈梅君,得等她前來做主,沈梅君這一走,自己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杜碧萱大怒,喝道:“你不準走?”
“杜小姐說的是我嗎?”沈梅君緩緩轉身,眼角掃向那八個美婢——她們堵住我進廳的路了。
“你們站那裏幹什麽?給我退下。”杜碧萱領會了沈梅君眼裏的意思,無可奈何收回這一招。
沒人擋道了,沈梅君緩步踏進廳中,端端正正對着傅老太太和傅太太跪了下去請安。
“好孩子,快起來。”傅老太太給杜碧萱張狂地挑釁了一上午,氣得頭暈眼花,沈梅君如此莊重尊敬她,傅老太太登時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暢快無比,剎那間便忘了沈梅君是掃把星的舊嫌隙,拉了沈梅君的手在身側坐下,關切地問道:“背部的傷好了嗎?還疼不疼?”
“托老太太的福,都好了。”沈梅君笑了笑,道:“我方才回府路上,聽得杜小姐喜歡四少爺,可喜可賀,梅君給老太太和太太道喜。”
何喜之有,傅老太太變了臉,傅太太聽得沈梅君竟是贊同親事的,尋思着傅望舒和沈梅君沆瀣一氣,這下可完了,急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杜碧萱聞言則開懷大笑,道:“算你識相,準備好禮物,随我到我家下聘吧。”
“杜小姐快人快語,梅君佩服。”沈梅君微微一笑,卻沒接她下聘的話語,拿過幾案上的茶盎輕撩開茶葉遞給傅老太太,恭敬地道:“老太太請喝茶。”
“我讓你帶上禮物到我家下聘,你聽到沒有。”杜碧萱見沈梅君半搭不理,怒了。
“今日便下聘?”沈梅君詫異地問道。
“便是此意。”杜碧萱高傲地擡頭。
“這麽着急?”沈梅君瞥了杜碧萱一眼,道:“傅家皇商之家,家底殷實,杜小姐急着想嫁進來,也是情有可原。”
她話裏之意杜碧萱想嫁傅家是貪圖傅家之財,杜碧萱氣得顫抖,跳到沈梅君面前,手指戳着她額頭大叫道:“收回你的話去。”
沈梅君也不怒,輕描淡淡拔開杜碧萱的手,笑着道:“是梅君冒失無狀了,杜小姐并不想嫁進傅家的。”
杜碧萱氣結,說要嫁進傅家是貪圖傅家之財,不嫁進傅家則今日便白走一趟了。
傅老太太聽得沈梅君把杜碧萱堵得無語凝噎,暗暗稱爽,只盼着沈梅君再多少幾句,最好是把杜碧萱氣走,自此再不登杜家門。
沈梅君卻不再呈口舌之利,微微一笑,轉了話題,道:“杜小姐大家千金,見識不凡,四少爺的嬌紅館想再添些花兒草兒,不知杜小姐有沒有空到嬌紅館走一趟指點一二。”
下聘和到嬌紅館走動沒半點聯系,杜碧萱半晌方回神,得以不糾纏方才的嫁不嫁傅府的問題,也便順勢下臺階,高昂起頭道:“看着你們就是沒見識的,本小姐屈尊,随你走一趟指點指點你們罷。”
沈梅君帶着杜碧萱走了,那八個丫鬟緊随其後出去,傅老太太狠砸了茶盎子,罵道:“狂什麽,說我們沒有見識,她還倒貼着要嫁進來。”
傅太太沒言語,心如刀割,沈梅君和杜碧萱一樣的绮年玉貌,可一人柔婉聰穎,一個驕狂粗魯,一人說話即便是綿裏藏刀,面子總是給夠的,一人卻動不動啐口水戳額頭,半分尊重亦無,兩下對比蚩妍立現,不由得長嘆自己的兒子明明先看中的沈梅君,怎麽就給傅望舒搶了先去呢。
若是杜碧萱做了自己兒媳婦,好日子就到頭了。
傅老太太罵了一陣自言自語,道:“跟姓杜的比,沈梅君真真好到天上去了,不行,夜長夢多,我得和老頭子說,趕緊把沈梅君和望舒的親事定下來,不然,再來一個悍似杜碧萱的女人要嫁給望舒,我就不要活了。”
沒有悍似杜碧萱的女人要嫁給傅望舒,卻有人想娶沈梅君。傅老太太才要離開廳堂去找傅老太爺商議沈梅君和傅望舒的親事,閻老太太來了。
閻家把自己娘家搞垮,說此仇不共戴天亦不為過,傅太太沒有度量與閻老太太虛與委蛇,避了開去。
傅老太太對媳婦娘家被搞垮了沒什麽感觸,聽得閻老太太來了,急忙迎了出去。
賓主落座致意寒喧後,傅老太太關切地問道:“石開還好吧?”
“不好,雖不敢鬧脾氣,卻悶悶不樂的。”閻老太太嘆氣。
謝氏提出沈梅君若癱了不能生育子嗣,要讓通房替閻石開産子後殺母奪子,茲事體大,閻老太太不敢自專,回去和丈夫兒子媳婦商議,閻家衆人猶豫不決,也不只是覺得殺母奪子殘忍,而是閻石開一慣的不與丫鬟親近,他們怕閻石開娶了沈梅君後,喜愛沈梅君不肯和別的女人親熱,而沈梅君一個癱子又無法生子的話,閻家便絕後了。
這裏躊躇着,沈梅君讓駱青意過來傳話,道便是被趕出傅家,生死也要等着傅望舒,閻家衆人登時悔了,認為是自家答複的晚了沈梅君寒了心,正想備了厚禮隆重登門提親,駱青意奉沈梅君和謝氏之命,送回了宅子和鋪子銀票,道沈梅君原來沒癱,不該拿閻家的賠償。
房契銀票已送出,沈梅君要留下閻家人也無話可說,可她送回了,閻家悔痛更甚,這麽不圖財重情重義的好女子上哪尋去,而閻石開原來聽家人說沈梅君要到閻府長長久久陪着他,高興得整日站大門邊等着,忽然又說沈梅君不來了,登時不高興了,雖聽着沈梅君的話沒有鬧騰,可愁眉苦臉悶悶不樂的樣子讓閻家人更心疼得慌。
閻老太太聞說沈梅君已跟着傅望舒回了傅府,急忙過來探聽消息。
傅老太太聽得閻老太太長籲短嘆,想起自己有四個男孫子,庶出那兩個雖沒出息,好歹也是正常人,嫡出的兩個芝蘭玉樹俊美不凡敏睿過人,暗暗得意,面上不便露出來,跟着嘆氣,安慰道:“老姐妹家資饒富,給石開娶一房伶俐的媳婦,生幾個可人的重孫,也便好了。”
“可不是,正是這個理兒。”閻老太太更加愁苦,道:“一家子的希望都寄托在重孫身上,可你也知道,自石開成年後,這幾年相過的姑娘數也數不清,他卻沒有喜歡的。”
傅老太太反應不快,卻也不遲鈍,聽閻老太太話頭總往閻石開婚配上面靠,腦子裏繃緊弦,暗暗思索閻老太太來意。
閻家是不是看中自己的孫女了?看中的是明慧還是明媛?
傅老太太想,若是看中明慧,怕是有些麻煩,傅望舒疼着明慧,不舍得讓她嫁一個傻子的。若是看中明媛麽?一個庶女得嫁嫡子,雖是個傻子,可閻家的財勢擺在那,也不算多委屈。
閻老太太嘆了會兒氣,問道:“老姐妹,沈梅君那姑娘挺可人疼的,聽說你把她趕出府了,卻是何故?”
“那是個掃把星,自她來後,家裏接二連三出事。”傅老太太給閻老太太提起舊事,有些面赤臉紅,心中又惱了起來,自己把沈梅君趕走了,可轉眼間老頭子就讓傅望舒把人接回來,好沒面子。
“興許是和你家時辰八字不合吧,我倒覺得她挺好的,我家石開整天念叨着她。”閻老太太笑道。
啊!傅老太太明白了,閻老太太這是過來試探自己的反應,想撬牆角。
傅老太太剛才還覺得自己趕了沈梅君出去,傅老太爺又讓傅望舒接回來很沒面子,眼下卻覺得接回來的太好太及時了。
才罵過掃把星,一時又不便改口,傅老太太有些口結接不上話。
閻老太太接着又贊了沈梅君好些言語,傅老太太聽得滿心不是滋味,怕閻老太太開口索人,頂不住了,扯着面皮擠了一絲笑意出來,道:“望舒也覺得她好,我只能随他的意,讓他把沈梅君接回來了。”
“接回來了?”閻老太太假裝驚訝。
“嗯,老頭子說,以後家事由她來打點,這不,杜尚書的千金小姐來了,她招待着逛園子去了。”傅老太太祭出以後傅府庶務由沈梅君打點這一招。
傅老太爺先前答應傅望舒提出的由沈梅君管理傅府庶務,傅老太太還不樂意,想着等沈梅君解決了杜碧萱這個麻煩再反口的,眼下卻迫不及待要宣揚開去,使閻老太太知道,沈梅君是傅家的人,別肖想。
閻老太太只知沈梅君回了傅府,還不知沈梅君要接管傅府庶務,怔住了,在心中長嘆時不我待。
傅老太太見她滿眼失望,暗暗慶幸,要使閻老太太更死心,笑道:“老姐妹,咱們到外面走走,順便看看梅君怎麽招待杜小姐的,如何?”
跟沈梅君見上一面,趁着她尚未與傅望舒成親看看有沒有機會挽回也好,閻老太太笑着應下。
作者有話要說:
好多天沒收到雷了,收到雷好開心,感謝清月親親~~
清月無眠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17 17:00:30
第五十四回
傅老太太帶着閻老太太到嬌紅館時,杜碧萱的神情已跟剛從大廳中走時的張狂大是不同,眉眼間有些許的尴尬,還有一絲挫敗。
開屏孔雀怎麽會變成小山雞了?傅老太太好奇不已。
沈梅君看到閻老太太和傅老太太,撇下杜碧萱過來請安。
“聽說你沒癱,老婆子真是好開心。”閻老太太拉了沈梅君的手摩`挲,曾議過親的事只字不提。
沈梅君笑了笑,也不提前事。
雖沒想做閻家婦,對閻石開沈梅君還是很關心的,閻石開雖是傻子,對她是實打實的好。
沈梅君笑着問道:“好些日子沒見閻少爺,不知他可好?”
“不好。”閻老太太學着閻石開嘟起嘴失落愁悶的樣子給沈梅君看,嘆道:“也睡覺也吃飯,卻整天不開心,連你說的最愛的雕刻都不做了,整日站大門邊拉長脖子往外看。”
連雕刻木雕都不做了?沈梅君大奇,閻石開很喜歡自己,那是因為自己給他雕刀讓他做他喜歡的事,不應該想念自己想得連最愛的事也不做了啊。
沈梅君心中千百個念頭轉動,想到一個原因,有些癡住了。
閻石開會不會是相思成疾,想念傅明慧呢?
因自己出現在他面前後,傅明慧才跟着出現的,他盼着自己,其實是想着自己出現了,傅明慧也便是跟着露面的。
傅老太太見沈梅君和閻老太太在自己眼皮底下說的歡,有些不高興,心裏也有疑惑要問,趁着沈梅君沉吟的空當問道:“那位杜小姐怎麽看起來收斂了許多?”
能不收斂嗎?沈梅君暗笑。
杜碧萱很美,可傅望超的嬌紅館随便擰出一個美人來,都不比她差,春蘭秋菊各具特色,或是嬌`媚熱`烈奔`放狂`野,或是清純柔美惹人憐愛,杜碧萱剛才看花了眼,而嬌紅館的鋪陳擺設,那更是整個傅府最奢華的,傅老太太和傅太太的私房都落進嬌紅館了,不客氣的說,裏面一張椅子,就夠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
杜順官做得再大,畢竟貪污受賄得來的不敢太過明白放肆揮霍,杜碧萱官家千金的生活比傅望超的美人差遠了。
傅望舒說過,傅望超上手了的女人,都對他死心塌地的,嬌紅館裏的女人下午诠釋了他的話,那些女人聽得沈梅君言語中杜碧萱是嬌紅館未來的主人,便知她就是把傅望超逼走的人,登時炸了。
十幾個女人擰成一股繩對付杜碧萱,人多力量大,光唾沫星子就啐得杜碧萱像是被剝光衣裳推上高臺讓人參觀般,尴尬得恨不能挖地洞鑽進去。
杜碧萱帶着的那八個丫鬟,畢竟都是姑娘家,對嘴仗時跟傅望超三流九教裏追來的女人完全無法相比,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沒片刻便節節敗退。
沈梅君帶着杜碧萱到嬌紅館來,便預料到此時的局面的,也不勸說阻攔,留了杜碧萱自己應對。
傅老太太發問,她輕抿唇笑了笑,對傅老太太低聲道:“方才我彈壓過她了。”
“彈壓得好。”傅老太太贊道,自傅老太爺發跡後,她許久沒像今日這般給人沒臉了。
沈梅君莞爾一笑,見傅老太太說家事不避閻老太太,也不避了,小聲道:“老太太,杜小姐想嫁四少爺的心還在,她畢竟是高門仕族千金,府裏不能明着拒親,梅君想把她留下來做客,每日帶着她向老太太和太太晨昏定省,讓她看着,傅家雖是商戶之家,規矩也還是要遵從的,她若能适應安分賢良,作成親事也不錯,若怕了,她自己不想提親事了,亦不會與咱府裏因議親不成變成冤家,老太太覺得可好?”
“晨昏定省!”傅老太太按額角,嘆了口氣道:“我看着她就頭痛,也罷,就依你所言,不過,你心中要有數,在我那裏呆的時間短些,問安後便下去,太太年輕經得起折騰,在太太那裏多呆些時,讓她把做媳婦的規矩做足。”
“太太那裏……”沈梅君說了半句不說,面露難色。
“太太那裏我會囑她幾句讓她不得嫌煩。”傅老太太道,當着閻老太太的面,要把沈梅君是傅家孫媳婦的身份坐實,接着又道:“你通知家下所有人,明日辰時齊集議事廳,我向大家宣布你是當家人的事。”
謝沈梅君垂首謝過,傅老太太又笑對閻老太太道:“老姐妹,我打算挑個好日子托人向梅君她娘保媒,不知老姐妹能不能幫這個忙?”
閻老太太如啞子吞了黃蓮有苦說不出,孫媳婦沒到手,還得親自保媒拉纖!
再苦也得吞下,閻老太太強笑着點頭。
沈梅君殷勤地挽留杜碧萱下來做客,杜碧萱的氣焰已沒剛來傅府時高漲,遲疑了許久方應下來的。
杜碧萱的宿處沈梅君沒安排住嬌紅館,給安排了嬌紅館附近一處名落影軒的院子。
傅望舒這晚亥時方回府,想是又出去應酬了,身上酒味濃濃,神情微醺半醉不醉,清俊的眉眼變得煦暖,墨眸裏仿佛有一江春水在蕩漾,撓人心魂。
秋夢等人在他進門時齊刷刷退了出去,沈梅君紅了臉迎過去,低頭幫他解腰帶扣子。
“別動,我來服侍你。”傅望舒低笑,在沈梅君頭頂醺然低語,沈梅君未及啓口,腰上一緊,他的一雙胳膊把她整個環抱住。
他低了頭在她羞得熱氣騰騰的臉頰上細細親wen,低聲道:“下午陪着成公公到京郊踩看要送給他的宅基地去了,本來趕不及回府的,想你了,便趕回來了,你想我了嗎?”
白天剛進府便打醒起精神和杜碧萱對仗,晚上要安排杜碧萱的食宿,回到流觞軒後,又有府裏一衆管事下人聽得她回來了以後正式執掌傅府庶務,紛紛過來送上禮物關心她的傷勢讨好她,他回來前,自己也才剛得空。
一整個下午腦袋是陀螺似轉,沒得空想他呢。
沈梅君不敢實言,顧左右言他輕叫:“你一身的酒味,沒的是去喝花酒?”
傅望舒呵呵輕笑,抓起沈梅君的手按住自己下`物,道:“檢查檢查,它除了你的味兒,絕對沒有別的野花香味。”
輕嘴薄舌的,什麽家花野花的,沈梅君嘴皮子沒傅望舒利,不和他鬥嘴,只把手往回抽,卻哪抽得動。
傅望舒一手按着她的手輕輕移動,環着她腰肢的另一只手也極不老實,在她腰線間摩`挲`撫`揉,沈梅君兩腿虛軟站立不住,傅望舒順勢把她放倒一旁圓桌上,又拉着她的手從自己褲腰縫隙裏探進去,邀她窺探自己肌`理分`明,結`實`平`坦的腹`部,還有下`腹那`處茂`盛的草`地,以及草叢中蘇醒過來巨`大的一條蟒`蛇。
沈梅君掙紮不開,不知如何是好,傅望舒輕輕含`住她的嘴唇,清洌的醇酒香伴着濃烈的陽`剛男·人氣·息包圍了沈梅君。
“沈梅君,跟着我動起來,取`悅我,也讓我取`悅你……”
沈梅君暈暈然按照他的指示動了起來,手指順着葉脈樹輪似的血管滑`動,感受血管裏曝`漲的無窮無盡的生命力。
一條條紋路摸索過後,他帶着她向上……那是神奇的變化,像蘑菇雲,會讓人發狂,那上面頂端的小孔微有潤`濕了,沈梅君指甲輕刮,傅望舒哧一聲吸了口氣,抓了她的手出來,身體緊`貼上狠狠頂`住。
以往幾次他也很狂`熱,這次卻更加不同,仿佛要把她整個穿一般,激`烈而且兇`猛。沈梅君喘不過氣,無力地戰·栗着,啞聲喚大少爺……
傅望舒嗯了一聲回應,略為退開了些,沈梅君方微透過氣來,傅望舒的手又握住那一團……輕揉rou慢`攏,指腹不時擦過那顆敏gan的丹珠。
沈梅君驚跳了一下,像跌落進獵人陷阱的小獸,瑟縮了一下要躲避,卻躲不過,她的要害被他撚在手指尖,并沒有受過多的壓制,她便潰不成軍動彈不得。
沈梅君顫抖着,想哀求傅望舒更徹底的侵`占,又想求他停下,種種煩惱與饑`渴無法纾`解。
房間裏很熱,周圍似乎浮起霧汽,水汽氤氲裏眼前的傅望舒如一阕豪邁的詩歌,又如一幅江南細雨籠罩裏的迷離畫卷。
沈梅君整個腦子亂了,她伸了手去扯傅望舒的褲子。
“再忍忍吧,等洞房花燭夜。”傅望舒按住了她的手,悶聲道:“等那一晚,事後你會只有甜蜜而不是羞赧自厭。”
他松了沈梅君的手,抱了沈梅君幾大步把她放到床`上,輕吻了吻她臉頰,身體和唇齒還挾着ji`情的風暴,卻退步抽身了,“睡吧,我去洗漱了。”
他真體貼,沈梅君心窩浸溫水裏似柔軟,甜蜜地閉了眼等傅望舒。
傅望舒洗漱了許久,在浴池裏和自己跳蕩不停的一物較勁,要出來了,那物還沒有服軟的跡象,傅望舒長嘆,五指姑娘是很多男人的情人,他卻因一慣清冷寡欲,還沒用過,心上人就在外面,更加不想用,只得把腦子放在商號裏的事上去,使心思漸轉滿腔熱火冷卻。
傅望舒泡了近半個時辰出來,沈梅君在等待中睡過去了。
凝望着沈梅君面色暈紅神态慵懶的風姿許久,傅望舒滿足地笑了,目光溫柔得蕩起水來。
第五十五回
夜裏相依相偎睡得香甜,天明時沈梅君倦懶地睜開眼,傅望舒已醒了,支着手肘,一雙幽深的眸子灼灼烈烈,正定定看着她。
沈梅君嬌羞地望了他一眼,忽看房間裏明亮一片,吓了一跳:“什麽時辰了,也不喊我。”
傅望舒悠然道:“急什麽?又不是新婦要晨昏定省。”
真是胡扯,今日要和傅太太交接府裏事務呢,起遲了哪行,沈梅君急推他要下床。
“今天躺一天都不要緊。”傅望舒把她按住,輕笑道:“我替你找到借口偷懶了,方才使秋夢去和老太太說,杜碧萱頭一天留下來作客,得給她下馬威,你別露臉,讓杜碧萱抓摸不着人,冷一冷晾着她,老太太直誇你你想的周到呢。”
他的法子就是多,蒙了人還要讓人贊他,沈梅君嗔麽了傅望舒一眼,安心地倒回枕頭上。
傅望舒也躺了下去,一手把沈梅君摟進懷裏,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到處點火。
“別來了,沒個正經。”沈梅君給他弄得火起,她覺得再由得傅望舒這麽摸`弄下去,早晚自己要變身餓狼把他強了。
“不能做,總得給我摸摸吧。”傅望舒一雙墨眸再找不到以前的冷洌,笑意滿滿。
“你……”沈梅君語結,論厚臉皮,她真真望塵莫及。
傅望舒不緊不慢,指腹細細磨旋轉動那一顆可愛的小丹珠,沈梅君給他弄得身體忽兒緊繃忽兒癱軟,蝕`骨的感覺連綿不絕,體內給攪出激烈的漩渦,迫切地需要他颠覆她。可傅望舒就是不給她,只是興致盎然地逗`弄着她,仿佛調逗寵物的主人似的。
“你以前說,怕我受不住四少爺的手段,現在這般又是為何?”沈梅君忍不住抱怨,說什麽留到新婚夜,人都進府了,裏裏外外都知她是傅望舒的人,夜裏又一起睡着,不是通房也是通房了,還裝什麽君子。
傅望舒惬意地笑了,貼着沈梅君的耳朵,道:“別惱,美人兒再饑`渴也得端着拿着,便是我想要,也不能給。”
“扯你的蛋。”沈梅君粗話粗口而句,話出口了,方發覺自己像個欲求不滿的禽`獸,臊得恨不能把話收回。
哈哈哈……傅望舒縱聲大笑,笑聲中拉了沈梅君一只小手到自己下面去,滿眼愉悅道:“蛋蛋有兩個,任你扯。”
沈梅君想把自己埋了,也真個埋了,鴕鳥似縮進被子,任傅望舒怎麽拖也不露臉了。
傅望舒扯不出來,便也縮進被子裏,黑天暗地繼續胡混。
兩人嘻笑玩鬧了許久方消停,沈梅君把昨日回府後的事一五一十說了,說到閻老太太時,微微猶豫了一下,把傅明慧對閻石開好像有那麽點兒意思,閻石開可能也喜歡傅明慧的事說了。
“明慧看着挺靈光的,怎麽喜歡個傻子?”傅望舒皺眉,靜默了許久,道:“我想着,過些時讓她和曾凡見面,彼此了解一下的。”
曾凡那人不錯,可畢竟是國公府的公子,傅家一介商戶,傅明慧還是庶出,怎麽可能?沈梅君很驚訝。
看出沈梅君沒有說出口的想法,傅望舒驕傲地笑了。
“都覺得商戶是末等,你等着瞧,過些時,我讓那些侯門公府的小姐都恨不得出身商戶。”
“你想幹什麽?”沈梅君很驚奇。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傅望舒不想細談,沉思了片刻道:“閻傻子保不定什麽時候便發瘋,閻家縱是家資饒富,也不是良配,你看着,別給明慧和閻傻子做出什麽糊塗事來。”
隔着兩府,傅明慧足不出門的,能做出什麽事?沈梅君笑傅望舒多慮,又隐隐地因傅望舒反對感到失望。
“過幾日家下諸事調理妥當了,把閻傻子請來家裏住下做客吧。”
啊?沈梅君驚訝不已。
“你不是反對三小姐和閻少爺嗎?”
“誰說反對就不能請閻傻子過來做客了,兩碼事,閻傻子的天賦不可輕視,我聽成公公說,皇上似乎也很喜歡雕刻,雖然很隐蔽沒給人知道,但成公公從乾陽宮裏大內監經常焚燒小木塊推測很有可能,你那裏收着的那些閻傻子的木雕,明日拿給我,我送去給成公公。”
若真如此,那于雕刻方面有極大天賦的閻石開,便是奇貨可居了。
沈梅君心髒撲咚跳,覺得快控制不住蹦出胸膛了。
“咱們如果真從成公公那裏搭上皇上了,再從杜碧萱口裏探杜順的把柄抓住,是不是就能給駱伯伯脫罪?”
“嗯,這是個捷徑。”傅望舒點頭,道:“我還有個想法,讓駱青意嫁閻傻子。”
“這個……”沈梅君猶豫,閻石開不讨厭駱青意,可是,也不喜歡她呀。
“本來我不想管的,不過你和她投緣,你癱着時,她不嫌髒不嫌累照顧你,我想着就為她的前路考慮一二。”傅望舒附到沈梅君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沈梅君臉刷地白了,随後,又怒火沖天,霎地坐了起來。
“你明知道你不阻止,你還有沒有人性?”
“人性值多少銀子?”傅望舒冷笑,“我成年前,過的日子比她還不如,那個所謂的爹只知玩女人,老太太嫌棄我娘是個戲子,正眼也不看我,太太巴不得我像老鼠似躲角落裏,下人看着上頭的人眼色行事,我曾經好長的一段時連殘湯剩羹都吃不上……”
傅望舒幽幽說着,有些傷埋在記憶深處,今日縱是名裘寶馬呼風喚雨風光無限,也難以治愈當年的血肉模糊。
憤怒跑得無影無蹤,沈梅君心髒抽搐,伸了纖纖手指,緩緩撫上傅望舒緊攢的眉頭。
傅望舒握住沈梅君的手,表情平靜,道:“那時的駱青意在我眼裏,不過是曾在眼皮底下見過的人,僅此而已,我不會有閑情去阻止一切。”
沈梅君眼裏彌漫起濕潤的水汽,哽咽着道:“別給青意知道,你曾經袖手旁觀看着她陷身污淖吧。”
傅望舒低嗯了一聲,沈梅君躺了下去,他沒有再像先前那樣伸了手把她摟進懷裏,而是雙手交叉托着頭,眼神有些迷惘地看着紗帳。
沈梅君見他不摟自己了,想着是自己方才怒沖沖斥他,他懷了芥蒂,心中一陣傷感。
傅望舒靜默了好半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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