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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五歲有些美中不足,他還是毫不猶豫出手了。

在對女人方面,傅望超從來都是手到擒來,對林昭,他不過是多花些許心思,林昭眼下已是春`情蕩`漾芳心暗許。

那麽精明能幹的女人都落進他用柔情蜜意織就的網裏,為何沈梅君就油鹽不進水火不侵呢?

傅望超越想越恨,決定在娶林昭奪得傅氏商號的當家權後,再暗裏陰沈梅君一局,把沈梅君弄到床上玩一玩。

傅望超母子密謀着,畫廊後院廂房裏,孤燈如豆,暗影裏沈梅君蒼白的臉更加憔悴不堪,纖弱的身體更加消瘦,随時會倒下一般。

傅望舒看得心疼難忍,伸張開手臂把沈梅君輕輕摟進懷裏。

溫暖堅實的胸膛,熟悉的清新氣息,沈梅君空茫的腦袋聚焦起一絲清明。

視線裏看到傅望舒的右手時,沈梅君瞳仁遽然收縮。

傅望舒潔淨修長的手指上染着點點沉暗的紅色,那是血跡,她娘謝氏胸膛湧出來的血。

“梅君,娘不是我傷的。”注意到她在看自己染血的手指,傅望舒急忙解釋。

沈梅君眼睛刺痛,在傅望舒開口前,她已看出謝氏不是傅望舒紮傷的。

若是傅望舒拿着匕首紮進謝氏胸膛,他的手定不是只有幾點血跡。

娘,你為什麽要這樣?沈梅君在心中無力地想,胸腔脹滿疼痛、憤怒、悲哀和絕望。

強壓下痛苦,沈梅君問道:“我聽到你對我娘大聲吼叫,因為什麽事?”

“你娘讓我不要那麽自私,放手給你嫁給閻傻子。”即便知謝氏是因有所誤會,傅望舒還是難抑憤怒,“咱們都這樣子了,你娘還動不動就起異心,我真怕就算咱們成親了,一有什麽磨擦矛盾,她就想讓你離開我另嫁。”

“我娘也是為我好。”沈梅君無力地為謝氏分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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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我就是為你好?我就這麽不值得托付終身嗎?”

64、第六十一回 ...

心上人随時會離開自己的擔憂讓傅望舒有些煩躁,那個總想着拆散他和沈梅君的人是沈梅君的娘,他再多的深情,也不能抵抗謝氏一次又一次的以死相逼。

傅望舒感到害怕恐懼,無法操控一切的恐懼,這恐懼就像那一年看着他娘親躺在鮮紅的血水灘裏一般,讓人絕望讓人發狂。

沈梅君不能跟着傅望舒一起指責自己的母親,她沉默了,她的沉默使傅望舒苦苦維持的理智喪失。

“梅君,我不想再等了……”傅望舒狂熱地盯着沈梅君,拖抱着她站了起來,幾步離開廂房來到隔壁的堂屋,将她死死壓到牆上。

娘就在隔壁,随時會醒來,不能行,沈梅君拼命掙紮。

傅望舒環着她的雙臂強`硬有力,她哪掙得開,淚水模糊了視線,迷朦裏但見傅望舒眉鋒橫揚,怒浸俊顏,身體不由自主微微發抖。

緋色領口被扒開,他把手伸了進去,月白裏衣也被撕扯開去,翠色抹胸下豐`軟盈盈顫動。

……

……

沈梅君渾身發抖,心尖因愉悅而顫`栗,紅唇輾轉過千言萬語,吟`喘裏只喊得出望舒兩個字。

傅望舒聽到她喊望舒,那是她從心底承認了他是她的夫郎,他們不是從屬的地位,是心心相印的愛人,那一聲望舒不谛于天籁之音,傅望舒發狂了,他喊道:“梅君,再叫我望舒,多叫幾聲,不停地叫……”

“望舒……”沈梅君叫了,不停地叫,一聲聲像貓爪子輕撓過傅望舒心窩,搔`刮出一波比一波熾烈的火焰。

這一刻最是讓人情`動,也最是刺ji,傅望舒緊盯着令自己魂牽夢繞的容顏,要将沈梅君此刻的每一絲表情變化深刻進腦海裏。

咚咚拍門聲遠遠傳來時,傅望舒僵住了。

他爆了句粗口,神情狠戾,沈梅君已不知如何反應,呆呆看他,傅望舒狠咬唇,退了出去,把沈梅君抱起來,飛快地拾起衣裳幫她穿上。

衣裳有些皺,在暗夜裏倒也還行,只髻發松亂一時間梳攏不了,傅望舒把沈梅君釵環卸了,用手指梳理順滑,撕了自己袍裾一角作發帶束成一紮。

隔壁燈火相繼亮了,駱家人也都醒來了,傅望舒輕吻了沈梅君一下,柔聲道:“這時候來的可能是府裏或是商號的人,興許是出什麽事了,我來處理便可,你去隔壁看着娘,把門關上不用出來。”

沈梅君柔順地點頭,芙蓉粉面紅霞暈染,水眸波光潋滟,傅望舒看得差點擡不起步。

看到畫廊大門外站着的是一個氣宇軒昂威姿赫赫的中年美男子時,傅望舒雙手攥成拳頭。

他猜,來人是沈梅君的親爹,恩平侯沈訓。

傅望舒一直覺得,沈訓不顧尊嚴體面公開休妻,又那麽狠絕地把女兒也一起趕出侯府是另有隐情,這一刻,他卻希望沒有隐情,他很讨厭沈訓此時出現,在謝氏昏迷着之時,在他和沈梅君風雨飄搖之時。

跟在傅望舒身後的駱太太驚訝地問道:“沈訓,你怎麽三更半夜過來?來看蘊秀和梅君?”

駱太太的話證實了傅望舒的猜測,對駱太太竟直呼沈訓名字,傅望舒有些訝然,心念一轉,深眸從沈訓臉上掃過下視,看到他微顫的雙手,瞬間什麽都明白過來。

謝氏真可悲,嫁給沈訓十幾年,結發夫妻之情,竟敵不上一個外人。

沈訓在傅望舒了然的目光裏有些無地自容。

骥國公府與女兒相遇後,聽說女兒竟給人作了通房,沈訓再也控制不住,使了人打聽女兒和謝氏的消息。

得知愛女在離開侯府後受了那麽多苦難後,沈訓自責不已。

他痛苦糾結,不知要繼續坐視不理,還是接了妻女回去,就在這時,受命打聽沈梅君母女下落的人向他彙報,謝氏受了重傷暈迷不醒,收了他女兒做通房的傅家大少爺外面有謠言說要娶門當戶對的大富商家千金為正室。

沈訓在燈下來回彷徨,閃爍的燈影裏突然出現了妻女平靜的沒有氣息的屍體,他再也控制不住,寅夜趕了過來。

沈訓和謝氏的結合緣于陰差陽錯,他要娶的本來是駱太太溫語岚。

在輾轉難眠的夜晚,沈訓無數次想,成親那一天的錯誤,是不是謝氏謝蘊秀設計的。

因為,和溫語岚同一天出閣是謝氏提出來的。

駱謙因反詩給皇帝下大牢,差點抄家滅族,告發他的人是杜順,沈訓如五雷轟頂,猛然間醒悟過來。

動手腳使新娘上錯花轎的是杜順,杜順窺觑溫語岚,謀而不得,想着上錯花轎後,兩家若是退親,他便有機可乘。

那一天他和駱謙各自迎了新娘出來,半路上遇到官兵追捕逃犯,帶着官差抓犯人的便是當年尚是應天府兵馬都統的杜順。

那一天場面亂糟糟的,等得混亂過後擡了花轎回去,拜完堂入了洞房,他方發現新娘擡錯了。

他想悄悄的不動聲色換回,駱謙和溫語岚不願意,謝氏更是珠淚滾滾。

這一錯,不願意的只有他一個人,溫語岚與駱謙彼此有情,謝蘊秀深愛着他。

沈訓認下了命運的作弄,他想,只要溫語岚快活幸福,也便罷了。

因彼此是錯嫁,為避嫌,謝氏和溫語岚明明是閨中蜜友,卻不再往來。

十幾年過去,他與謝氏相敬如賓,心中卻念念難忘已成為駱夫人的溫語岚,在夢裏,他無數次夢到溫語岚。

他沒有納妾,并不是對謝氏深情,而是心灰意冷提不起勁。

對女兒沈梅君,沈訓說不清自己的感情。

疼着寵着愛如掌珠,女兒秀麗溫婉,嬌豔可人,又是那麽聰慧善解人意。

卻又恨着,恨沈梅君不是自己和心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沈訓與溫語岚沒再見過面,斷斷續續只聽到溫語岚與駱謙夫婦情好,駱謙也沒有納妾,日子過得美滿幸福。

沈訓以為自己就這樣度過一輩子,駱謙下獄消息如晴天霹靂砸來。

沈訓意識到當年新娘上錯花轎是杜順一手造成的後,他恨杜順毀了自己的姻緣,使自己娶的不是心上人,更恨杜順害駱謙入獄,使心上人幸福完美的家破碎。

沈訓想報仇從大牢中救出駱謙,然而,連顧相在皇帝面前竭力保駱謙也沒有保住,他一個只襲世爵的侯爺更加無能為力了。

顧相郁郁而終,皇帝對杜順恩寵有加,加官進位,沈訓決定破釜沉舟,與杜順拼個你死我活。

與杜順怎麽拼?拼輸了怎麽辦?沈訓思慮了許多個計劃,均覺敗多勝少。

自己一死不足惜,妻女呢?

杜順愛慕着溫語岚,駱謙下獄後,再狠也不會怎麽羞辱溫語岚。

他若敗了,他的妻女則不然,最好的下場是被杜順弄死,最大的可能是被送進教坊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訓想不出兩全之策,他想把妻女悄悄送走,卻又怕後來終究會讓杜順找到。

在他苦思無計時,謝氏的表妹僞造了所謂的通奸信。

沈梅君是不是自己的女兒沈訓清楚,謝氏對他一往情深他自也明白,然而,在看到那封信時,他不是替謝氏主持清白,而是覺得這是天賜良機。

他休了謝氏,把謝氏和女兒一起趕出侯府,半點恩情不留,還将自己戴了綠帽子的事宣揚出去。

沈訓想,與杜順的争鬥若敗了,杜順對飽受自己鄙棄的妻女也不會為難,若勝了,則将妻女再接回來。

為了使杜順不起疑,他連關注妻女消息都沒有,且,另娶了謝氏的表妹蒙弊杜順的耳目。

沈訓也擔心過妻女的生活,卻從沒想過她們會過得那麽慘,畢竟,謝氏娘家也是望族世家,即便不歡迎,總會給她們母女一個落腳安身之處的。

他壓根不知道,謝氏蒙着不守婦道被休的惡名令謝家蒙羞擡不起頭來,謝家比他做得更絕,連給謝氏母女進門都沒有。

他也沒去想過,他嬌生慣養居于深閨的女兒,即便聰慧穎秀,在與突如其來的殘酷打擊下如何挺直脊梁。

傅望舒視線掃過沈訓,沈訓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傅望舒。

面前的年輕人眉鋒飛揚眸如幽潭,長身玉立光華逼人,就是那傅家大少爺吧?

沈訓打量了傅望舒一眼看向駱太太:“聽說蘊秀和梅君在你這裏,我想看看她們。”

他掩飾得很好,在駱家遭難後,也從沒在駱太太面前露過面,十幾年過去,駱太太以為當年的情絲早因彼此有家有室淡了,也不避諱,笑道:“你來的正好,蘊秀受傷了,昏迷着呢,進來吧。”

一面招呼自己一雙兒女,喊沈伯父。

“沈伯父。”駱青意和駱展鵬有禮地喊道。

沈伯父!沈訓心口微顫,眼前這兩個他竭力想維護使他們幸福地生活的人喊的是沈伯父,為了他們,他抛棄了可愛的女兒賢慧的妻子,沈訓突然覺得,自己抛妻棄女想救出駱謙為駱太太報仇的想法很可笑。

事已至此,妻也休了,女兒也趕出家門了,他搜尋了那麽多杜順的罪狀,只能奮力一拼,争取成功,然後接了妻女回去,盡力補償她們。

沈梅君回到廂房急急找了梳子梳好發髻,整理好儀容後走出來看個究竟,見深夜來人竟是自己的爹,怔住了。

看到女兒,沈訓心頭愧疚更重:“梅君,聽說你娘受傷了,還好吧?”

“謝侯爺關心,我娘好不好,不勞侯爺挂心。”不是傅氏商號裏或是傅府的人來找傅望舒,沈梅君不再逗留,轉身走進廂房。

“梅君,我想看看你娘。”沈訓在她背後怯懦地哀求。

“侯爺以什麽身份深夜看望我娘?”沈梅君扭頭淡淡看向沈訓,夜風吹起她黑亮的發絲,在白`皙的臉頰邊輕揚,清麗的容顏有着沈訓熟悉的秀美雅致,還有他陌生的練達剛強。

“我……”沈訓嘴唇蠕動說不出話。

沈梅君很想決絕地道一聲侯爺請回。

傅望舒說她爹休妻也許有隐情,她不想知道有什麽隐情,再大的苦衷也不能消彌狠絕造成的傷害,也不能解釋得清他在人前對親生女兒的漠視冷然。

算是認識吧!她爹在人前對她身份的定位,把她心中對親情的牽絆淩厲地斬斷了,她不想回侯府,不想要什麽侯府千金的身份。

但是她不能讓她娘蒙着不貞的罪名後半生擡不起頭來,不能讓害得她母女颠沛流離的那個女人安然地穩坐侯夫人的寶座。

沈訓怔站半晌吶吶道:“梅君,爹有苦衷的。”

“這麽說,侯爺清楚地知道我娘是清白的?”沈梅君咄咄逼問。

自然是知道的,沈訓低垂下頭。

沈梅君很想大笑,卻沒有笑,只平靜地問道:“侯爺此來只是看看我娘?沒別的事?”

“我想看看你們過的好不好?”來看一看,讓自己心安。

“過得好又如何?過得不好又如何?”沈梅君輕聲問。

沈訓啞口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笑笑!感謝石榴!謝謝你們的支持與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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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一回 ...

作者有話要說:

筒子們好,上一章給來牌子了,删掉了一千字肉補了別的內容,昨晚七點鐘前看的親需要再看一下。

“我們過得好不好,侯爺猜不到嗎??”沈梅君緊接着逼問。

沈訓高大的身軀微顫。

是啊!妻女在外過得好不好,難道猜不到?

如花似玉的女兒給人作了通房,矜持自重的妻子給潑了失貞髒水,哪能過得好,便是衣食豐足,心情上也好不了。

眼下怎麽辦?把妻女接回去?

不為謝氏洗掉失貞冤情不行,為她洗掉失貞冤情,杜順自然知自己看重妻女,自己與杜順的争鬥若敗了,妻女的下場會更慘。

當然,他只是暗中收集杜順的罪證,還沒公開與杜順對抗,他可以就此收手,不管駱家的事,保住自己和美幸福的家庭。

沈訓猶豫良久,遲遲難以作出抉擇。

沈梅君失望地看着他,不明白她爹有什麽苦衷能抛下妻女于不顧。

房間裏傳出來虛弱的聲音,沈梅君急忙奔進房去。

謝氏醒來了,昏暗的燈光下,眸瞳裏滿是恨怨。

“梅君,你不能嫁給傅望舒,他太狠了,竟然連拿刀捅我的事都做得出來。”

“娘,你……”沈梅君咬牙,不想說的,忍不住了,走出門把傅望舒拉進房中,扶起傅望舒的手給謝氏看,“娘,你自己看看,大少爺手上就這麽幾滴血,他拿刀捅你噴到手上的血會這麽少嗎?”

“不是他捅傷我,難道還是我自己捅傷自己嗎?你……你還是我的女兒嗎?自己親娘都不相信。”謝氏氣得哭起來。

先前覺得傅望舒對女兒深情一片,女兒癱了也沒嫌棄,還肯娶作正室,心中是贊同沈梅君嫁傅望舒的,如今弄出林昭的事情,傅望舒還狠得岳母都敢刺,這樣的人女兒嫁給他哪有幸福可言。

沈訓在傅望舒之後不等沈梅君同意走進房,謝氏哭得肝腸寸斷,淚眼朦胧裏看到沈訓,驚喜不已:

“老爺,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和梅君。”沈訓羞愧地道,看謝氏臉如死灰,唇枯眸渾,悔恨不已。

“老爺,你把我和梅君接回去好不好?我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謝氏拉了沈訓的手哭泣起來,哀哀訴說離府這些日子的悲凄,末了,指着傅望舒道:“這人好狠的心,得了咱們梅君還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不過問責兩句,他就拿刀捅我想謀我命。”

沈梅君暗惱謝氏撒謊誣賴傅望舒,強壓了怒火先解釋前因讓謝氏釋嫌,“娘,你誤會大少爺了,大少爺和我說過,明日得空要過來看你,若你不反對,就明媒正聘娶我,給你住的宅子都看好買下來了。”

“真的?”謝氏将信将疑。

“這還有假,外面風言風語哪能相信,大少爺要變心,我癱殘時就變心了。”沈梅君肯定地道。

“即便這樣,他拿刀子捅我,也忒心狠了,我可是你娘。”謝氏還是不安心。

她怎能說着假話誣賴人眼神閃爍一下都沒有,沈梅君氣得想拉了傅望舒掉頭走,不管謝氏了。

沈訓一旁聽着,事情的大概聽清了,女兒言語間認為謝氏自傷誣賴傅望舒,謝氏則認為傅望舒連自己都能拔刀相向,不能信任依賴。

他覺得,謝氏和傅望舒有一個人在說謊!

“梅君,你娘是否他所傷,查一下傷口便知。”沈訓道。

“怎麽看?”能讓娘絕了誣賴之心也好。

“自傷和他傷傷口不同,他傷進刀重,出刀輕,傷口完整,自傷進刀輕出刀重,皮肉外翻,看傷口的情況便能看出來。”

好像有道理,沈梅君看傅望舒,傅望舒微颔首,避了出去給沈梅君和沈訓查看傷口。

剛包紮過沒多久,這時拆開紗布會不會引得傷口流血?沈梅君遲遲沒動手,她希望謝氏自己說出真相。

“我看他還怎麽狡辯。”謝氏氣哼哼道,拉沈訓的手讓他解開自己身上的繃紗布。

傷口血止得不錯,繃紗拆開後,沈梅君愣住了。

從傷口看來,分明就是沈訓口中所說的他傷的情況,還更明顯,創口看起來是自上往下刺入的。

若謝氏是自傷,握着匕首紮進自己胸口,傷口應是平進平出或由下往上。

自上往下,只能是紮的人比謝氏高了許多。

暗淡的燈火更暗了,沈梅君感覺到突兀的涼意,心頭滲起密密麻麻的酸楚驚惶和無奈

“梅君,怎麽樣?我就說他狼心狗肺,你還不相信。”謝氏氣咻咻道。

沈梅君在心中替傅望舒分辯,卻解釋不清傷痕揭示的真相。

不是謝氏自傷,不是傅望舒傷人,當時在場的卻沒有旁人,在他們口中,也沒提到有別的人。

不!傅望舒不是那樣的人!

若不是傅望舒傷的她娘,如此天衣無縫的陷害,着實讓人膽寒。

昏暗的油燈突地撲閃了一下,上竄的火光灼痛了眼睛,沈梅君身體微晃搖搖欲墜。

“梅君,和他斷了,閻……”謝氏喊道。

“娘,你別說了。”沈梅君粗`暴地打斷謝氏的話,猛地拉開門,對門外候着的傅望舒道:“我娘身上的傷口是他傷。”

“他傷?”傅望舒重複了一聲,房間裏面的情形他沒看到,剛才從謝氏的叫嚷聲中已了解了一切,此時看着沈梅君,幽沉的眸波閃了閃,眨了眨眼,冷笑着提高聲調道:“沈梅君,我說過你娘不是我傷的,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讓我怎麽相信你?”沈梅君聲音也高了,帶着泣音,悲憤地道:“傷口明擺着就是他傷,我念你往日對我的恩情不報官追究,傅望舒,我與你就此恩斷義絕,你給我走。”她狠命推傅望舒。

傅望舒咬牙看她,猛地将她攬進懷裏,按`壓到房門上,低下頭wen了下去。

背後院子裏站着駱家三口,房間裏沈訓和謝氏看着,衆人一齊驚呆了。

傅望舒像噬血的野獸狠狠地咬着,沈梅君也咬他,比他更用力,咬傷的不知是誰,鮮血在彼此口中漫延,流轉着熾熱瘋狂的不舍和愛戀。

許久,在駱展鵬和沈訓朝他們沖過來時,沈梅君推開傅望舒,沖進堂屋裏,拿起那把帶血的匕首,拉散自己的發髻抓住頭發,嚓一下削下一绺頭發。

“傅望舒,我和你削發斷義,從今後……”從今後怎麽樣?她的手抖得厲害,沒有說下去。

傅望舒凜聲一笑,從她手裏搶過匕首,寒光一閃,他也削了一绺頭發下來。“削發斷義是吧?好啊。”他把自己手裏的頭發朝沈梅君扔來,黑亮的發絲在夜空裏飄忽如芒,沈梅君伸手接住。傅望舒扔了匕首,緊攥起沈梅君的手,咬牙切齒看着她,“我今日算是看透你了,無依無靠時與我虛與委蛇,如今可以回侯府了,就把我棄如敝履,我知道你們母子就算沒有洗清冤屈就回侯府,以你的聰明,也能讓那個害你母親的人在人前公開承認自己卑劣的污陷,沈梅君,你把我當跳板,我不會放過你。”

兩人嘴上滿是鮮血,神情猙獰可怕,駱青意吓得流淚,沖上前不停勸說:“梅君,大少爺,你們有話好好說……”

“沒什麽好說的。”沈梅君狠狠地抹掉嘴角的血水,昂頭轉身進了廂房用力關上房門,傅望舒也轉身,闊步朝外面走去。

“怎麽好好兒的就這樣呢?”駱太太急得六神無主。

駱展鵬默默地走到方才沈梅君和傅望舒站的地方,蹲了下去,撿起了傅望舒扔地上的那把匕首。

那晚傅望舒踢大門,他們以為來了強人吓了一跳,舉凳子準備反抗,虛驚一場後,他覺得,家中無所防備不行,便買了這把匕首作應急之用,想不到因為它,發生了那麽多事。

“梅君,你能看開丢掉他,是好事。”謝氏欣然道,看着沈梅君滲着血水的嘴唇,心疼得喊沈訓:“老爺,拿巾帕幫梅君擦擦嘴。”

“算什麽好事?”沈梅君低低哭泣,“沒了他做依靠,咱們上哪栖身?”

畫廊裏能住,與傅望舒斷了閻家也會看顧咱們母女倆的,換了以前謝氏就這樣說了,如今丈夫在身邊,借機回府的好機會,不說了,跟着沈梅君哭,哀哀看沈訓:“老爺,你不接我和梅君回去嗎?”

“我……”沈訓吶吶無言,半晌道:“我給語岚拿一些銀子,你們暫時在畫廊安身,等我以後替你洗了冤屈,再來接你和梅君回府吧。”

沈梅君關上房門,就是不想給駱家人跟進來,說出把她和謝氏留在畫廊的話,聽得沈訓不想她和謝氏回去,也不急,只不停飲泣,等謝氏說。

謝氏果然說了,她怕在外面住着,沈訓回府給新人一挑唆,又不來了。

只要回去,哪怕名份不明冤情莫白,有女兒在沈訓面前,沈訓總會心軟棄了新人的,當下哭聲更悲,凄凄道:“我無所謂,只可憐梅君,有親爹卻得寄人籬下,老爺,你把我們母女接回去,冤情慢慢想辦法澄清,行不行?”

不恢複名份接回去,事敗後也許杜順不會那麽狠對付妻女,沈訓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

吵鬧了一晚,天色已明,沈訓坐來的馬車就在外面,于是一家三口跟駱家人告辭,出門回侯府去。

車轱辘嘎吱嘎吱從青石板路輾過,謝氏拉着沈訓說着甜言蜜語,沈梅君閉着眼靠着車廂壁,右手攥得很緊。

手心裏是頭發,傅望舒的頭發,而她削下的頭發,吵罵責問中,傅望舒從她手裏拿走了。

66、第六十一回 ...

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不知再相見時,自己是否替娘洗清了冤情恢複了身份?

不知那時他是否已查明傅望超設局誣陷的真相,重重地治傅望超一番。

在發現謝氏的傷是他傷不是他自傷時,沈梅君堅信,傅望舒不會傷謝氏的。

傅望舒講起事情發生的經過時,曾說他一陣暈眩後睜眼來便看到謝氏胸膛冒血自己手裏握着匕首,沈梅君敏`感地覺察到,此次跟閻石開發瘋那次一樣,是有人搞鬼。

搞鬼之人不肖說是傅望超,也許此時,傅望超就潛伏在陰暗處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她跟傅望舒說出傷口是他傷時,傅望舒眸光一閃朝她眨眼示意,接着變臉作了怒色,她很快領悟了傅望舒沒有說出口的意思。

他和她一樣,明白他們誤會謝氏了,謝氏不是自傷,是傅望超在使計要使他們分崩離析。

沈梅君在那瞬間與傅望舒達成共識,要将計就計,讓傅望超誤以為他們因誤會分手,同時,借着她爹出現的契機,回候府去,為她娘洗清冤情。

傅望舒瘋狂地吻咬她,那是離別前的不舍,她在他的激狂裏差點忍不住落淚。

傅望舒假裝指責,告訴她,為她娘洗冤不能是她爹出面,得逼着那個女人在人前自承一切,才能挽回她娘的名譽。

其實洗清了冤屈,和美的一家子也回不到從前。

如果不是看着她娘對她爹還一片癡情,她真不想回侯府。

自己這一走,傅府那邊定又是給傅太太把理回庶務,先前的努力前功盡棄了,沈梅君在心中無聲地輕嘆。

傅望超也以為,沈梅君逼走了,傅府內宅便又會回到他母親手裏,他想的如意,傅望舒哪會給傅太太再執掌管庶務。

傅明慧雖沒有沈梅君的敏睿,也差不了很多,傅望舒打算在自己和沈梅君成親前,讓傅明慧管家。

用什麽名目繞過正室太太,讓一個庶出的姑娘來管家,需要動一動腦筋。

一夜無眠,昨晚與沈梅君失魂時褲子撕破了,得回去洗漱換衣裳,再招來傅明慧教導一番,傅望舒回了傅府,洗漱了後,讓秋夢派個人去喊傅明慧過來。

秋夢眼神閃爍,好半晌,低聲道:“三姑娘不在自己房中。”

方淩晨時分,怎麽會不在自己房中?傅诩舒略一思索,明白過來,怒道:“沒出閣的姑娘一點顧忌沒有,還要不要臉面?”大踏步往外走,要去聚石齋抓傅明慧教訓一頓,臨跨出院門了,又頹然停下。

自己和沈梅君還不是沒成親就胡來了,情之所鐘,哪顧得了那麽多。

傅望舒回轉身,沉聲問秋夢:“有沒有安排人盯着各處不要走漏消息?”

“安排了,聚石齋那邊讓春雲守着不給人進去,三姑娘的院子那邊,奴婢派夏雨過去看着了。”秋夢輕聲彙報,見傅望舒臉色略霁,悄聲道:“也就是昨晚的事,以前沒有過,三姑娘後來興許是倦了,沒出來,春雲來和奴婢說,奴婢就派人守着不讓太太的人進去了。”

不給傅太太知道了大肆宣揚開壞了傅明慧閨聲便可。

這時出來這事也可算是好事吧,本來還想着用什麽名目讓傅明慧理家呢,眼下傅望舒有主意了。

“去把明慧和閻傻子喊醒,叫他們過來見我。”傅望舒咐咐道。

這時候去把人叫醒,傅明慧不得羞死,秋夢暗暗嘀咕,傅望舒咐咐了,不敢多語,輕輕退了出去。

怎麽就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傅明慧也糊塗着。

這些日子閻石開沒少親她,不過都只是親親,不會再更進一步的胡來,她心中有時想着,若嫁給閻石開了,不知閻石開會不會連夫妻那事都不懂。

昨日她陪着閻石開雕木雕,閻石開突然就不想雕東西了,眼光光看着她,兩手垂在身側,搓着衣服,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說着一點也不含蓄的話。

“香香,我想親你了。”

知道他腦子有毛病,也知道他總想親的只有自己,傅明慧生不起氣,要答應,卻有些羞臊。

傻子也會有感覺的,見她猶豫,閻石開得了鼓舞,朝傅明慧撲過去。

“啊!”傅明慧疼得低叫,閻石開這一回不僅親她臉頰,還抓包子一樣抓住她的……

“好疼,你輕一點。”迷糊裏,傅明慧忘了說放開我,而是喊輕些兒。

“好。”閻石開兩眼晶亮亮的,手上力道減輕了,手指輕輕移動,不輕不重地捏着。

不疼了,可感覺更怪異,傅明慧喉嚨中逸出了奇怪的聲音,有些痛苦,又有着別的什麽。

“好軟和。”閻石開興致勃勃,呼吸急`促了,他憋得難受,急需有地方……

有些事傻子也會做的,閻石開抱緊傅明慧,嘴唇蹭`擦着,用舌頭感受她溫潤的嘴唇。

讓自己心慌意亂的男人陽`剛味道越來越濃,傅明慧全身的血液沸騰燃燒,兩眼閉上不敢看閻石開。

黑暗裏她感到貼着自己的東西一點點膨`脹,傅明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也無力抗拒一切。

閻石開無師自通蹲下去時,傅明慧哽咽着兩手無力地抓住閻石開的頭發。

傻子忙碌着探索,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動作單調乏善可陳,傅明慧卻給弄得情難自禁。

後來,閻石開突然就沖進了禁區,他的勁兒特別大,莫名烈火熊熊燃燒,她發覺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傻子僅憑着本能,就把她送上快`活的雲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純潔!感謝清月!感謝兩位投雷鼓勵我,親親~~

大純潔。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29 18: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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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純潔。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29 19:10:56

清月無眠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30 16:38:15

67、第六十一回 ...

後來……

開始她都控制不了,後來更只能由得閻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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