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七十二節課

蘇棠的卧室, 宋珩聽到蘇棠抽泣着的哭訴，面色一僵, 繼而眼底戾氣溢滿, 薄唇緊繃成一條線, 十指緊握成拳。

蘇棠只是一個勁地抹眼淚。

宋珩低頭看到蘇棠紅紅的眼圈和鼻頭, 渾身的戾氣逐漸收斂, 輕嘆一聲，伸臂把人攬進懷中。

蘇棠抓着宋珩衣服前襟，抽抽搭搭地擡頭看他。

宋珩低頭吻了吻蘇棠毛茸茸的頭頂，像是安慰她, 也像是安慰自己：“沒事的,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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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說的是沒事的，但是宋珩的心在滴着血, 一抽一抽的疼。

按照兩人以前的規律, 等到再醒來, 基本上已經是第二天了。

宋珩心如死灰，他原以為入夢是件好事，能夠問清楚蘇棠在哪裏他醒來後好去救她, 結果卻不料蘇棠正遇到這種事情, 他卻困在夢境之中, 束手無策。

宋珩試了各種辦法, 撞牆, 睡覺, 自己打暈自己, 可是一睜眼，還是回不去。

他甚至想到了找老道士，可惜這個世界的道士什麽的都不太靠譜，叽裏咕嚕亂說一通。

蘇棠整個人都籠罩在低氣壓裏，看到宋珩費勁心機想從夢境中脫離的樣子，吸了吸鼻腔裏的淚，低低道：“皇上，如果我真的被……你還會……要我嗎？”

她一邊說，淚珠一邊啪嗒一下從睫毛滑落在手背上。

宋珩心疼的像是在被淩遲，緊緊抱住蘇棠：“當然要，怎麽不要，除非我死，咱們陰陽兩隔，否則沒有人能讓我放手。”

“我追了這麽久，好不容易追到的棠棠，怎麽可以說放手就放手呢？”宋珩低頭吻了吻蘇棠毛茸茸的頭頂。

“可是……嗚嗚嗚嗚……”蘇棠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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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用拇指擦着蘇棠臉頰上的淚，強扯出一抹微笑：“別怕，棠棠，有我在呢，等我們這次醒來，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蘇棠哭得小臉紅紅，感受到宋珩微溫的指腹，突然有些後悔，從江南回來的前一晚，宋珩忍得辛苦，那麽想要她，卻還是被她毫不留情的推開。

現在一想又有什麽大不了，反正兩人又不是第一次，她給宋珩，總好過現在被別人欺辱。

宋珩沒有等到蘇棠的答複，于是又輕聲說了一遍：“棠棠，我想立你為後。”

蘇棠感動得無以複加，把頭埋在宋珩的肩上，嗚咽道：“不是說好了嗎，考到滿分才行，你還沒有考滿分啊。”

宋珩沒想到蘇棠會突然提到這個，愣了愣。

蘇棠察覺到宋珩的額反應，噗嗤一下，臉上又是哭又是笑，胳膊緊緊圈住宋珩脖子，看着他說：“不考滿分也沒關系的。”

宋珩：“嗯？”

蘇棠吸了一口氣，鄭重地說道：“因為你現在在我心裏已經是滿分了。”

宋珩聽了，掐着蘇棠的腰，狠狠吻了上去。

蘇棠輕輕探出舌尖舔了一下宋珩上唇，第一次，開始生澀又腼腆的回應。

不過光是這樣，宋珩就興奮得不能自已，不光手臂越收越緊似乎想要把蘇棠纖細的腰肢掐斷，唇上越吻越深，似乎想要奪走蘇棠肺裏所有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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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和蘇棠已經決定好了要攜手共同面對。

事已至此，既然回不去大梁，那邊好好在這裏上學。

到了周一，宋珩起得特別早，先去蘇棠家樓下接到蘇棠，然後兩人一起去學校。

雖然已經跟自己說過很多遍這件事跟現代的顧亦嶼沒有關系，但是蘇棠一見到自己座位旁邊啃手抓餅的顧亦嶼，還是鼻子一酸想哭。

宋珩也忍住想要沖上去揍人的沖動，捏了捏蘇棠指尖以示安慰，然後帶她來到班主任辦公室。

“什麽？你們倆想要坐在一起？”班主任正在飲水機前面接熱水，聽到宋珩的請求後手一抖，熱水濺到了手上。

班主任燙的龇牙咧嘴，趕緊把水杯放到辦公桌上，然後看到眼前并排站在他面前的蘇棠和宋珩。

蘇棠一直紅着臉低着頭，倒是宋珩，擡頭挺胸氣宇軒昂的樣子，看得人很生氣。

班主任：“你們倒是第一對敢到我辦公室來說想坐在一起的，膽子挺大啊，為了什麽？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互相請教學習嗎？”

宋珩聽後絲毫不慌：“對不起老師，首先我想澄清一下，根據最近一次的段考成績先是，本人班級成績排名正數第二，蘇棠也不是倒數第一，所以您對我們的稱呼有誤。”

“其次，”他看了看蘇棠，“我們想坐在一起的不是為了請教學習，而是為了互相聯絡感情。”

班主任頭一次聽到想早戀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的，驚了，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班主任告訴自己要鎮靜，然後把視線轉移到向來乖巧溫馴不惹事的蘇棠身上：“你呢，蘇棠同學，你對宋珩的這個提議有什麽看法嗎？”

言下之意是你要是現在提出不同的意見我還可以考慮不追究你搞早戀的事。

蘇棠聽後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我覺得，挺好的。”

班主任：“………………”

兩人如願以償當了同桌，代價是宋珩答應自己要在本學期期末超過顧亦嶼，考到年級前三。

蘇棠去收拾東西坐到宋珩身邊時，顧亦嶼渾身喪氣滿滿。

他作為被抛棄的人，本來想傲嬌地別過頭去再也不理蘇棠，但是在蘇棠走之前推過一顆旺仔牛奶糖時還是沒忍住，抓住蘇棠的手腕，臉通紅：“你為什麽要走？！”

蘇棠看了看教室另一頭的宋珩，說：“顧亦嶼，你真的很好。”

“別說我好，這是應付老實人的臺詞！”顧亦嶼不依，頭一次對蘇棠大聲說話。

蘇棠被吓了一下，像只受驚的小貓，她平複了一下情緒，接着低低說：“可能你不會知道，但是你真的欺負我了，真的欺負我了。”蘇棠想到大梁的情形，眸子一下失了神采，“所以我不想再面對你，對不起。”

蘇棠給顧亦嶼輕輕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走了。

顧亦嶼坐回座位上，看到蘇棠單薄的背影，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他欺負蘇棠，他什麽時候欺負蘇棠了？

顧亦嶼想着，腦海中突然一陣絞痛。

他揉着太陽穴，緊緊閉上眼，眼前閃過幾道白光，他晃了晃腦袋，眼前越來越模糊，班裏的吵鬧聲越飄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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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的同桌變成宋珩了。

兩人相處的越來越默契，蘇棠上課沒聽明白，宋珩總能在最快的時間給她講懂，體育課，宋珩跟男生一起打籃球，蘇棠就去給他送水，輪到蘇棠做值日，不用做值日的宋珩也總是一手包幹。

向萌萌在看宋珩從書包裏娴熟地掏出暖寶寶和姜茶，給趴在課桌上捂着肚子痛經的蘇棠時再也忍不住了，拉着蘇棠，嘴翹得老高：“你跟宋珩能不能注意點兒影響。”

蘇棠紅着臉，嘿嘿地笑。

好在九班談戀愛的人不少，蘇棠和宋珩只是其中一對而已。

當然，宋珩和蘇棠以大梁的禮法來說現在都是成年人，如果以現代的标準的話，明目張膽的早戀還是一件不知道提倡的事情。

“女人啊。”向萌萌一邊嘆氣一邊戳蘇棠腦門兒，“你忘了大明湖畔的顧亦嶼了嗎？我看他最近精神恍惚魂不守舍的，你也不關心關心。”

蘇棠噘着嘴，不說話。

她答應宋珩以後不提顧亦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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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地過，轉眼到了期末考試，蘇棠考的不錯，從吊車尾進步到中游水平。

而宋珩是真的考到年級前三，超過此次突然發揮失常的顧亦嶼。

而且宋珩的數學單科成績是滿分。

蘇棠沒想到宋珩竟然真的考到滿分，驚得下巴都合不上。

皇上真的，太厲害了。

宋珩看到蘇棠吃驚的小樣子，一把把人抱到腿上坐着，揉着蘇棠粉嫩的小耳垂，低笑說：“愛情的力量。”

蘇棠耳朵唰一下紅了。

皇上都考到滿分了，她好像，更沒有理由拒絕了。

宋珩在蘇棠唇上親了親。

兩人抱了一會兒，都很有默契不去提大梁的事。

蘇棠有時候想，要是就這麽一直在這裏過下去就好了，不用醒來，不用去面對那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宋珩說等他們到法定婚齡就去結婚，也是一樣的。

蘇棠本來一直心存芥蒂，總是悶悶不樂，好在宋珩從來不去主動提起，不得不提起時也一直安慰她說沒事，即使蘇棠明白看到他眼裏有多痛楚。

蘇棠努力告訴自己大不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期末考試過後便是寒假過年，蘇棠跟蘇爸爸蘇媽媽一起看了會兒春節聯歡晚會，被幾個小品尴尬到了，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打哈欠。

她掏出手機給宋珩發了條微信：[皇上，過年好呀！]

宋珩直接回過來一個紅包。

蘇棠看到紅包，笑得眼睛都眯起來，點開看了金額，宋珩給她發了423塊。

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數字？蘇棠問宋珩。

宋珩：[以後你的每次段考考試成績總分就是你能收到紅包的金額。]

蘇棠：_(:з」∠)_

兩人聊了一會兒，互道了晚安，睡覺。

一覺過後，蘇棠心心念念的都是大年初一的壓歲錢，閉着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身上被子滑落，空氣接觸到裸露的皮膚，蘇棠突然覺得涼。

明明穿睡衣了的呀，她咕哝着，揉了揉眼睛，低頭。

身上是她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