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七十三節課

蘇棠小的時候, 是個人見人愛的可愛小姑娘。

宋珩小的時候，是個人見人怕的高傲小太子。

上元節皇上設宴群臣, 臣子可以帶家眷入宮，蘇峥作為當時的內閣首付，抱着蘇棠進宮玩兒。

蘇家煊赫，所以蘇棠擠在一群公主和郡主裏并沒有什麽自卑感，相反是天生的好性子給了她好人緣，不一會兒就跟大家打成一片。

一群小女孩湊在一起玩老鷹抓小雞, 禦花園充滿了尖叫聲和笑聲, 扮老鷹的小女孩追着追着突然換了個方向抓人，大家躲避不及, 一溜小雞摔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是草坪, 摔上去并不怎麽疼, 只是有一個小郡主手掌撐在地上蹭破了點兒皮。

郡主的奶娘趕緊過來把她抱過去洗手。

剩下的小女孩也玩得累了，湊在一起叽叽喳喳說話。

“小郡主摔倒了, 淮安世子可得心疼死了。”

“淮安世子是誰啊？”有人問。

“就是, 嗯, 嗯, 我也說不上來, 不過我娘說郡主和世子一出生就定了親，長大後會嫁給世子。”

“就像爹爹跟娘親那樣嗎？”又有人問。

“對, 就是那樣。”

蘇棠一出生爹娘就走了, 所以不知道大家說的像爹娘一樣到底是那樣, 在場的女孩兒不少從小就定了親, 五六歲的小孩子天真無邪還不懂害臊，鑽在一起悄摸摸聊你将來要嫁給誰。

有人要嫁給世襲爵位的貴子，有人要嫁給大臣家的公子，還有人嫁給自己的表兄。

“你呢？”有人突然問蘇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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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蘇棠聽後撓了撓腦袋，她還不知道要嫁給誰，爺爺還沒跟她說過呀。

于是蘇棠搖頭說：“我不知道。”

“你嫁給我太子哥哥好不好？”在場身份最高的六公主突然說。

“為什麽呀？”蘇棠問。

六公主聳聳鼻子：“我太子哥哥無趣的很，平常誰也不理，哪家姑娘喜歡呀，只有你這麽好的性子能夠受得了他。”

蘇棠搖着手指，為難得很：“可是我也不喜歡無聊。”

六公主抱着蘇棠胳膊搖晃：“你就行行好嘛。你嫁給他了，他以後就不會去禍害別的人了。”

周圍的小女孩跟着一起起哄，“對啊對啊，你就行行好嘛，”

年齡小所以身份等級觀念不強，聽六公主這麽一說，太子變成了大家誰也不要的人。

蘇棠本着為民除害的本意，斟酌了好久才點了頭。

大家拍着手高興極了，蘇棠也因為做了好事露出了一絲笑容。

此時突然傳來太監的通傳聲：“太子殿下駕到——”

一旁聊天的乳娘保姆們趕緊過來找到自己的小主子，跪在地上給太子行禮。

蘇棠也被乳娘抱着跪在地上。

蘇棠剛答應了大家要嫁給太子，于是好奇地擡頭想看看太子長什麽樣子。

結果她一擡頭，就對上太子冷冰冰的眼眸，蘇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太子因為失禮罰跪一個時辰。

看太子小大人一樣離開的背影，蘇棠哇的一聲就哭了。

那天最後她孤零零地跪在禦花園，一邊抹眼淚一邊後悔，什麽為民除害，她才不要為民除害，太子愛去禍害誰禍害誰，她不要嫁給太子。

蘇棠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天，自己因為多看了宋珩一眼，就被童年缺失心理扭曲的童年宋珩罰跪一個時辰。

後來蘇棠偶然想起這件事，深深地感嘆自己命苦。

她最後竟然還是嫁給這個人，什麽怨什麽孽。

宋珩經蘇棠的提醒也想起這件事，看到蘇棠訴說時幽怨的小眼神，膝蓋一軟。

養元殿，李德全豎着耳朵聽裏面動靜，一邊聽一邊啧啧感嘆。

皇後娘娘可真狠吶。

“棠棠，好棠棠。”

“棠棠，朕都這樣了，你氣該消了吧。”

“棠棠，你都已經三天沒讓我上床了。”

“誰讓你那麽小就欺負我，活該。”裏面，蘇棠坐在龍床上，聽着這些讨饒的話不為所動，扭頭哼了一聲。

床下，一張顯然已經用了很久的專用搓衣板，宋珩雙膝并攏，在上面跪得無比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