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 20
繞着安卡思區跑一圈要不了多久,萊戈拉斯不想過多的消耗體能,畢竟還要為今晚的行動做準備。途徑路口他又看見了第一實驗室的側臉,和昨天不是同一輛,卻也能猜出來駕駛者是誰。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往回跑去。
把門打開之前萊戈拉斯能夠聽見屋子裏的呼吸聲,平靜而規律,如同數千萬次那樣。
“你起得很早啊,萊戈拉斯。”門鎖打開的聲音傳入瑟蘭迪爾的耳中,他沒有擡頭,而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仿佛前面放着一杯為他準備的紅酒,正等待着他的細細品嘗。
“我覺得我的生活習慣還是很健康的。”萊戈拉斯笑笑,聳了聳肩,問:“您要來一杯茶麽?教授。”早上喝茶不是好的選擇,只是現在只能給瑟蘭迪爾提供熱水了,茶葉或者紅酒都是戰時的緊缺物資,黑市上也是高價賣出。在這個時候酷愛飲酒已經被劃歸為奢侈了。
“的确,你的生活習慣很……”瑟蘭迪爾把這句話拖長,讓萊戈拉斯愣了愣,“規範,簡直就是機械規定出來的規範,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這句話很直接,叫萊戈拉斯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在過去瑟蘭迪爾也曾表示過懷疑,不同的時代裏,不同的身份,終究還是無法掩蓋那些秘密。對瑟蘭迪爾撒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尤其是萊戈拉斯并不想欺騙瑟蘭迪爾,他願意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分享給面前的人,吐露這麽多年來所經歷過的往事。可瑟蘭迪爾已經不是瑟蘭迪爾了,他陌生得讓萊戈拉斯都懷疑自己的決定了,一次又一次地下定決心,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他的傷害。
“嗯……我小時候……我父親……他……他對我有過特殊的訓練。”
“恕我冒昧問一句,是什麽訓練?”
萊戈拉斯定定地望着瑟蘭迪爾,站在廚房裏只能看到瑟蘭迪爾的背影,他靠在沙發上,有些惬意,卻又看不清表情。這樣的場景讓他喉嚨發幹,過了好一會,萊戈拉斯才說:“強度有些高的體能訓練,比如每天跑五千米之類的……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
編造故事是萊戈拉斯多年來不得不練就的技能,應對盤問,或者是精心設下的昙花現金,萊戈拉斯都要構造出一套完美的謊言。那不能有任何的邏輯漏洞,前後要有呼應,最好還能夠連在一起,虛實混合在一起後就成了萊戈拉斯日後的說辭。他不厭其煩地對瑟蘭迪爾解釋過很多次,但下一次還是要再說一遍,把話題引向固定的方向,那才能避過來自于瑟蘭迪爾的诘問。
“你訓練都很成功,萊戈拉斯。”瑟蘭迪爾說這句話時身形一動不動,倒是很從容,萊戈拉斯從後面看去也只能看到那一頭與自己相似的金發。他僵直地站在兩三米外的地方,不敢靠近也不敢去看瑟蘭迪爾的表情,害怕自己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語來。
“您過獎了,教授。”
“不,的确很成功。你知道嗎,萊戈拉斯,實驗裏所有的最好記錄都是由你創造出來的,而且現在還不一定能夠打破。說不定哪一天你就能破世界記錄了。”最後一句話又說不清道不明的嘲諷,卻又了無痕跡地指向了那個無疾而終的實驗,也是萊戈拉斯和瑟蘭迪爾這一世糾纏的正式開始。
“我想……那沒什麽大不了的,過不了多久,這些記錄就會被別人打破的。只是遲早問題而已。”萊戈拉斯深吸一口氣,然後鼓足勇氣向前走去,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那很不舒服,彈簧都壞掉了,整個身體都快陷進去了,逼迫着萊戈拉斯維持着同一個姿勢動彈不得,以防在瑟蘭迪爾面前有什麽失态。這種會讓他顯得有些忐忑不安,或是可以說是心虛,而瑟蘭迪爾一定會抓住這些細節去推敲他心裏的想法。
“是,遲早的問題,你說的很對。”瑟蘭迪爾點點頭,雲淡風輕地瞥了萊戈拉斯一樣,表情裏看不出什麽端倪,也不像是來興師問罪了,“我今天是想來問問你,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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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萊戈拉斯一時還不明白瑟蘭迪爾所說的是什麽。他還以為瑟蘭迪爾今天的到來只是日常性的問候,也許是像以前一樣給他補習功課。但事實證明這不過是萊戈拉斯一廂情願的妄想,很明顯,瑟蘭迪爾還有其他的目的,并且現在就因為這個目的在逼問萊戈拉斯某些事情。
“你清楚科學院的局勢嗎,萊戈拉斯?”
“我不太知道您要說什麽,教授。”萊戈拉斯被瑟蘭迪爾弄得雲裏霧裏的,他猜不出瑟蘭迪爾為什麽會變的如此奇怪,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原因,但萊戈拉斯暫時還不知道。于是他等着瑟蘭迪爾繼續說下去,好從中尋找出與之有關的蛛絲馬跡,再發現自己犯下的錯誤。
“之前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麽實驗會突然結束嗎?”瑟蘭迪爾看着萊戈拉斯整個人都僵硬地被沙發吸住,他少年時期可深受其害,那張沙發看起來很舒服,實際上就是折磨人的好工具。萊戈拉斯因此露出的難以适應的表情,聽到這句話後,他點點頭,動了動身子,試圖讓自己好受一點。
稍稍停頓了幾秒鐘,瑟蘭迪爾說:“第一實驗室有保密規定,恩多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當然,我也沒必要告訴你。只是有些事情你有權利知道,我也不會瞞着你。”
“所以……”萊戈拉斯接了下去,又沒有說下去了,他做好了心理準備。
瑟蘭迪爾這個試驗的目的對萊戈拉斯來說昭然若揭,不用多想都知道那是針對于自己的,偏偏自己由于那數千年來的不甘心與執念還是走進了這個陷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你情我願并沒有什麽好說的,但到最後他又想扭轉這個局面,自不量力地想要讓瑟蘭迪爾重新愛上自己。這很困難,萊戈拉斯失敗過也曾工作,但那一層陰影始終籠罩在他的心頭,無法驅散,有如海面上深夜的濃霧,號角聲也無法穿透,水面的月光永恒靜止。
“你說參加的實驗,原本是為了另一個計劃做準備的,細則我不能透露給你。但大致上來說,這相當于第一層,不會帶來什麽危險……不過現在,很不幸的是,你進入了第二層。”瑟蘭迪爾的聲音裏隐隐有些擔憂。
果然如格洛芬德爾所言,第一實驗室參與士兵解剖計劃應該就屬于其中的第二層,或者是第三層。所謂的進入了第二城,直說換一個說法罷了。原因倒是很簡單,要麽就是自己一時大意被人抓住了把柄,要麽就是那具獸人屍體逼迫自己蹚渾水。這早就不是瑟蘭迪爾和萊戈拉斯之間的事情了,在萊戈拉斯見到埃裏克·迪布朗的屍體後,一場醞釀許久的風暴即将發生,而且誰都無法阻攔。
“第二層……是什麽?”萊戈拉斯試探性地問道,卻并不指望從中得到答案。凡是瑟蘭迪爾避而不談的東西,萊戈拉斯用什麽樣的方法也無法得到真正的答案。它們被瑟蘭迪爾刻意地隐瞞了起來,不見天日,直至終結。
“另一個計劃,或者你可以在新聞上看到,當時說得不多。”瑟蘭迪爾在某些毫無忌諱的地方倒是很大方,他輕輕地笑了一下,沒什麽真正的笑意,像是自嘲,“和我身上每天那一股屍體味有關系。你應該知道的……那股味道不好聞,我明白。”
對于這句別有深意的話,萊戈拉斯又是怔了怔,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這樣的暗示很顯然是在告訴萊戈拉斯第二層就是那個屍體解剖計劃了,涉及其中的有很多人,第一實驗室難以全身而退,否則也不會推進到第一層,做那些針對性極強的實驗。萊戈拉斯算是徹底清除了,他在不知不覺間被人寄托了很多希望,不是去拯救第一實驗室,而是作為一張王牌,一個籌碼,在政治博弈的賭桌上為他們帶來勝利。而瑟蘭迪爾就是其中一個下注的人,是他推動着萊戈拉斯站在風暴中心的。
風平浪靜的假象維持不了多久,因為他們都已不是在教授與學生關系的第一層了,而是在某些更敏感、涉及另一個身份的“第二層”。
“您說的是解剖屍體嗎?”等萊戈拉斯說出這句話,他卻有些後悔了。
瑟蘭迪爾稍稍有些驚訝,但那很快就被掩蓋過去了,他依舊平靜。
“說的很對,萊戈拉斯,你很聰明。”瑟蘭迪爾喜歡念出萊戈拉斯的全名,一次一次地不厭其煩的說着,而萊戈拉斯對此也沒有什麽異議。
“那麽按照您的說法……還有第三層?”
“當然。”這一次的回答沒有遲疑,也沒有要隐瞞的意思。
“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瑟蘭迪爾轉過頭來,不自覺地響起了剛剛看見的大提琴盒和裏面的重型槍械,那出現在一個大學生的身邊簡直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倘若要找一個解釋,那只能說他是恐怖分子了,但這一切的問題都還沒有迎刃而解,反而會愈加撲朔迷離。
“本來是沒有的。”瑟蘭迪爾直視萊戈拉斯,帶有無可置疑的侵略性,“但很遺憾,現在有了。而且我發現,讓你脫身好像沒有什麽可能了。”
被拉開到一半的窗簾無法遮擋陽光,冬日裏并不刺眼的陽光都碎落在了地板上,并沒有讓人精神抖擻,也不過是拖長了室內模糊陰暗的影子。那些光一路蔓延直到他們所處的位置,還有部分越過萊格拉斯的都頭頂照到了瑟蘭迪爾的身上,他的側臉因此而變得光亮,卻看不到一絲愉悅。很多時候瑟蘭迪爾并不讓人搞到陰郁,他只是把自己的情緒隐藏起來了,高興也好難過也好,都是萬年不變的表情,但那些細微的變化萊戈拉斯能夠察覺出來。只不過此時此刻,他倒是不知道瑟蘭迪爾到底在想些什麽了。好像忽然間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瑟蘭迪爾與他的每一場談話都隐晦而生澀難懂,萊戈拉斯反複琢磨了好久,得出的結論卻是令人沮喪的。
這并不是對他們所讨論的問題的回避,瑟蘭迪爾甚至作出了最直接的回答,只是萊戈拉斯不願意接受,于是他想了很久,做了很多很多歪曲本意的自欺欺人似的解釋,來說服自己。卻又不得不承認。
“我應該沒有做什麽吧……是您把我帶走的。也是您把我帶過的來的。”
“的确,這都是我做的。”瑟蘭迪爾拿起萊戈拉斯給他倒的一杯溫水,在室溫相當低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變成冷水,上面也不冒煙了,只留有溫熱的觸感在杯壁上,“那天我把你帶到了解剖室,是我失策了……”
下一句話萊戈拉斯沒有聽清,但意思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他只覺得耳朵裏充滿了棉花,把瑟蘭迪爾的話音阻隔在外,說能聽見的也不過是一層淩亂的類似于電流的聲音,交錯在一起,混合成波濤流水,如同白浪拍打着海岸上的岩石與細沙。
“您把我帶到解剖室……有什麽不妥嗎?”他幹巴巴地問道,有些生硬。
“很不妥。”瑟蘭迪爾用“你自己心知肚明”的表情看着萊戈拉斯,但不是帶有敵意的警告,而是另一種更加複雜的感情。他說:“我并不是因此而指責你,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不得不說。”
他沒有道出萊戈拉斯碰過了埃裏克·迪布朗的屍體的事情——那本應該被嚴密的保護起來的屍體,關乎第一實驗室與奧克實驗室各自的存亡,還有一整支軍隊将要發生的重大改變與否。如果真的要說的話,那是一個很嚴重的話題,完全可以毫不費力地推脫道萊戈拉斯的頭上,然後藉此為借口讓萊戈拉斯也變成解剖臺上的冷冰冰地躺着的屍體。
這是所有能夠預想到的發展中最壞的一種,瑟蘭迪爾也想過,但沒有幾秒鐘就被排除在外了。這樣卑劣的手法他何嘗不可以使用呢?但就是不可以,沒有任何的理由。
萊戈拉斯語塞片刻,他偷偷看了一眼瑟蘭迪爾,見後者并無惱怒,安心了些許,說:“我當時可能對您的态度不太好,還請您原諒我。能參加實驗我感到很榮幸,真的……實驗的臨時停止讓我有些……情緒失控,教授您能夠容忍我的态度也很不容易。真是抱歉。”
“沒什麽,那不重要。”瑟蘭迪爾并不需要萊戈拉斯的道歉,因此聽到後也不過是呆滞了一兩秒,然後似乎寬容地笑了幾聲,說:“把你丢在解剖室裏也是我的不對,當時你在那兒還好吧?”
這才是瑟蘭迪爾所關注的重點,這別有深意的問句落在萊戈拉斯的耳中一瞬間就明白了其中寓意。後者喂喂睜大眼睛,看起來有些驚訝,但不過剎那又和原來無意,好像他面對的只是一句被關心時滿懷善意的問候。
日光仍舊柔和的停留在瑟蘭迪爾的身上,他并未因此而感到任何不适。冬日裏的陽光不同與夏天,并不會帶來炎熱與煩躁,反而輕輕撫慰着人們。那讓瑟蘭迪爾顯得糅合了一些,一貫而來形成的壓迫感也沒有那麽強烈了,萊戈拉斯凝視着這位教授,又錯覺般地把瑟蘭迪爾與那位精靈王融為一體。但他們本來就是同一人,只是失去了記憶而已。
“我很好,只是那兒有點冷。”
“保存屍體就必須有那麽冷的溫度,不然會發臭的,那很難熬。”瑟蘭迪爾皺起眉頭輕輕地抱怨了一下,又說道:“話說回來,你近來又沒有什麽打算之類的?”
“沒有……我還是想回帝國大學。您能告訴我一個準确的時間嗎?”
“這很難說,萊戈拉斯。”瑟蘭迪爾又喝了一口溫水,才慢條斯理地說:“目前我們的能力還不能确保你的安全……還有其他人找你。”他說的下面的一句話讓萊戈拉斯一驚,雖然心裏有個大概的輪廓,可他還是沒想到這句警告性質的話是出自瑟蘭迪爾口中。
“誰在找我?”
萊戈拉斯的語氣不像是詢問,反倒有些像是威脅性的質問。他不太能控制好自己在瑟蘭迪爾面前的表現,那些心機攻防勾心鬥角在他和瑟蘭迪爾之間上演,明明本該無害,卻又無法控制地露出鋒芒,刺傷對方。他總是把有關瑟蘭迪爾的事情想得太簡單,吸收了教訓之後萊戈拉斯卻還是不願意往深層次想。他堅信瑟蘭迪爾不會傷害自己,正如父親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一樣。
國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王子,哪怕是暫時的傷害。
這是萊戈拉斯所無法理解的觀點,他認為這荒謬,只是一個逃避的借口。然而那所謂的有朝一日來臨後,萊戈拉斯終于有那麽一點的感悟時,再回頭的空無一物又刺激着他,在他的傷口撓出血來。
“我們的競争對手,想必你也有聽說過,奧克實驗室。”瑟蘭迪爾垂下眼眸看着只剩下一半的、冷了下去的茶水,在日光下水光粼粼,就像波瀾不起的湖面上忽然掠起了一陣風。
萊戈拉斯聽說過,還了解過,并且将在今天潛入這個實驗室的辦公大樓。可以說,萊戈拉斯對第一實驗室的了解還不如對奧克實驗室的了解,他不能忘記奧克這個詞語,也不會忘記。過去在中土被人遺忘的歷史上,他們作惡多端,與黑暗為伍,帶來了死亡與災難,所到之處哀鴻遍野,又怎麽是幾千年的和平時光可以沖刷幹淨的?歷歷在目的過去在他的眼前重現,天意弄人地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萊戈拉斯想不通為什麽自己會和獸人扯在一起,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系,奧克實驗室負責那個藥劑也是供應給軍隊的,與他無幹。這所謂的“第三層”到底是什麽?他又疑惑地自問道。
“奧克實驗室……和我?”萊戈拉斯指了指自己,艱難地說着,想從瑟蘭迪爾的面色中找到什麽提示,“我……為什麽會被他們……盯上?”
瑟蘭迪爾笑了一下,側臉在雪白的陽光下顯得過于明亮而模糊,弧度也看不分明。
“這是第一層。”他說,“你太特殊了,萊戈拉斯……沒有研究人員不想要一個特殊的研究對象,無論對方是誰,只要聽到像你一樣的人,就會忍不住想見你一面,然後好好研究上一番,就像想要把從未見過的物種從頭到腳都解剖了。就算那是最後一只,也是如此。”他的比喻讓萊戈拉斯毛骨悚然,從某個意義上來說,精靈與人類是不同的物種,人類再度遇到精靈呢,怕是在接受之前也會做出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情吧?答案讓人不寒而栗,萊戈拉斯也不敢想象下去了。
“我很特殊嗎……”萊戈拉斯喃喃自語,裝出來的表情恰到好處,“我也知道我從小到大和別人不一樣……可……他們就因為這件事想要帶我走……”說到後面萊戈拉斯的語調裏帶着些不可置信的歇斯底裏,重複了好久,直到瑟蘭迪爾再次說話。
“你說的很對,可事實就是如此。奧克實驗室就是我們在第一層層面上的對手,他們要和我們搶奪一切資源,包括政治、經濟方面的支持,人才還只是其次。而你不同,萊戈拉斯……你的特別人自己變得引人注目,就算你努力隐藏起來,秘密還是會暴露的。”瑟蘭迪爾輕聲說着,也不在意自己說出來的話會被剛剛安裝上去的錄音器錄下來,“你有很多事情都隐瞞着我,我也沒有什麽興趣去知道……但把你帶入困局的認識我,我就不會丢下你不管。”
這句話讓萊戈拉斯呆了好久,他并不是因為奧克實驗室對精靈身體的虎視眈眈而感到危機逼近或是敬業的潛入而難安,而是另一種,更加微妙的感情,再次包裹了他。瑟蘭迪爾的話很少能打動人,原因之一是因為他本來就很少說這樣子的話,那在他的口中會變得更加矯情,就像是用抑揚頓挫的語調朗誦着長詩的詩人,與現實生活的格格不入哪怕再好的嗓音也不能彌補。
“我沒什麽瞞着您的,教授。”
能說的萊戈拉斯都如實對瑟蘭迪爾說出來了,只是瑟蘭迪爾不會相信,也不會想起來了。萊戈拉斯常常絕望地想着這一點,他也許因此構成了謊言的這一條罪狀,他本不能對國王撒謊,就算是王子也不能。瑟蘭迪爾是他永恒的國王,就算密林随着時光消逝在廢墟中,瑟蘭迪爾歷經輪回,萊戈拉斯依然如此認定。
“是嗎?”瑟蘭迪爾那雙眼睛看着他,好像想要在萊戈拉斯的眼中尋找出什麽漏洞,但随後他笑了,極為清淺,幾乎和陽光融為一體,“這不太高明,萊戈拉斯。”
他指的是被萊戈拉斯藏在了衣櫃裏的大提琴盒,那毫無防備的隐藏非常蹩腳,簡直就是罪犯對于自己最親近的人的本能性的放松警惕。但瑟蘭迪爾終究還是沒有提及,他只是提醒了一下,又說道:“你現在的身份還是帝國大學的學生,要做的也僅僅是完成學業,這是你的本職。實驗也好,現在的躲避也罷,很快就會被擺平了……你無須擔心。”他作出了保證,好像自己肯定能夠達成一樣。
“我知道,教授。”萊戈拉斯揚起一個笑,又站起來,把熱水壺裏保溫的水給瑟蘭迪爾倒上。
瑟蘭迪爾倒有些驚奇于那個電熱水壺還能用,把杯子遞了過去,“現在的專業對你來說很難嗎?”
“有一點吧,學的比較吃力。”萊戈拉斯說得心不在焉,看着熱氣從杯子裏冒出來,還笑着,“但是我沒有打算更改專業,我還是很喜歡教授您的課的。”
“那但願我不必那麽頻繁地輔導你了,”瑟蘭迪爾調侃道,也不說回之前的話題了,“也許那還能讓你對我的課程保持新鮮感。”
“不論怎麽說,新鮮感還是一直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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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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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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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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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