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1)

單槍匹馬地闖入一間戒備森嚴的實驗室是非常困難的,哪怕是萊戈拉斯,也要做完全的準備。如今科技日新月異,安保系統也愈加完善了,不同于以往的冷兵器時代,他們有了更多的隐藏在暗處的敵人,蟄伏着,等待着一舉殲滅的機會。

奧克實驗室的布局有些像第一實驗室,前方都有一個面積廣闊的停機坪,塗着奧克實驗室的LOGO。弗蘭茨在奧克實驗室還有一公裏的地方就讓萊戈拉斯下車了。全副武裝的他還要提防着二十四小時運轉的電子眼,它們是政府的耳目,無處不在,連呼吸的頻率都能夠偵察清楚。他再次綁起了戰士的發辮,只不過手中的武器已經不再是短刀與弓箭了。他還戴上了防毒防毒面具,根據格洛芬德爾的說法是,奧克實驗室的防禦手段就是釋放毒氣,這讓他不得不考慮一下防毒面具,因為那也會對精靈的身體帶來損害。其後他又換上了防彈衣,還在外面穿了一件奧克實驗室的工作服,遮住了他的肩帶別在身後的小刀。

最後給他的是一張奧克實驗室的出入卡,不是僞造的,擁有普通的權限,那是WSC另一位首領費勁手段才弄到的。這意味着最後一段路程要用武力來解決,萊戈拉斯也不得不開殺戒了。就像游戲前面是暢通無阻的作弊通關,但無論如何,到了最後一步,都必須親自突破。

弗蘭茨對他說:“願你能幸運的通過所有的障礙,萊戈拉斯先生。”這句話有點像祝福,也有點像祈禱,萊戈拉斯還沒有聽完就走了。

在夜裏很多政府的建築物會格外清晰,也很容易成為空中打擊的目标。因為戰時用電緊張,能否肆無忌憚地浪費着電量的也就只有政府的部門了。奧克實驗室同樣如此,許多窗戶燈火通明,還有依稀的人影。而萊戈拉斯最先看到的是五樓,幾乎所有的窗戶都是亮着的,他得避免走到那個地方去。

他不可能大搖大擺地沖大門走進去,萊戈拉斯腦海裏的地圖告訴他繞過去,選一個保安薄弱的地方。這在預計的時間內,五分鐘後萊戈拉斯就到達了目的地。那也是一道鐵刺網圍成的屏障,每隔十分鐘會有警衛巡邏一次,五人小隊,現在看來正是空隙,他可要抓緊時間。

地面上已經沒有多少柔軟的雪了,萊戈拉斯也不指望那能帶來多大的緩沖作用。冬天快要過去了,雪也少了,可氣溫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還可以說比以前更冷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套,确信能夠抵擋住這鐵刺網的堅硬,就爬了上去。

他小時候常常爬樹,密林的王子與樹有着不解之緣,可惜森林中的樹能與他對話歌唱的已經不多了,甚至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國王禁止王子做那些危險的動作,認為只是小孩子的一時淘氣,然而每當萊戈拉斯爬到樹上不肯下來,又無可奈何地哄着他的孩子,讓他盡快下來。這也許是一個引起國王注意的好方法,萊戈拉斯樂此不疲地圖玩着這樣的把戲,讓國王提心吊膽。然而當國王認定他不會因此受傷後,也就放任自流了,萊戈拉斯自覺無趣,從此也就沒有玩過這樣的游戲了。可他保留了攀爬的技能,至今不曾生疏。

“唰”的一下從三米高的牆頭落下去終歸還是有些疼痛的,萊戈拉斯龇牙咧嘴了一秒鐘,又迅速恢複了。

四處望去,沒有人,荒涼的可怕,只有空曠的天空在他的眼前。

耳機已經響起了格洛芬德爾的聲音,穿過半個城市,還能聽見整點時的鐘聲。

“還好嗎,萊戈拉斯?”

真是久違的感覺。萊戈拉斯輕輕呼出一口白氣,判定方向後朝着防守人數最少的入口跑去,一路沒有留下痕跡。他聽見聲音後應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麽,仿佛只是聽見了風聲。

“快要進去了吧?”格洛芬德爾問。

“是啊。我在過第二道網。”萊戈拉斯雖然說着話,腳步卻沒有慢下來,奧克實驗室還有第二堵鐵刺網,保護着中心區域,而且還附上了紅外線防護網。那副特制的眼鏡把紅外線都顯露在了空氣中,萊戈拉斯眨眨眼想要看清楚些,小小地估計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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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事情上,精靈們的處理沒有人類的猶豫,他們往往都是快刀斬亂麻式的痛快,以及其迅捷的方式解決了問題。萊戈拉斯也繼承了精靈們如此的處事方法,他直接跳了過去。對于一般人來說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萊戈拉斯并不在範圍之內,他的彈跳力遠超當今可以記錄的人類,靈活的動作正如在樹林之間穿梭行動,來去自如,沒有任何的阻礙。這比以前跳的要低一點,因為還帶着一把槍,身上還有許多武器,不得不小心一些。在一個可以稱之為安全的高度跳下來後,他正式進入了核心區域。

“掃描一下,格洛芬德爾。”萊戈拉斯不想用過多的經歷分辨身邊是否會還有警衛小隊,可他要避開他們,于是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格洛芬德爾。

奧克實驗室的敬畏身上都帶着同樣的終端機,那很方便聯絡,能夠加強防禦系統。同時又給自己造成了一個漏洞,如果利用終端機确認警衛的位置,那麽就能輕而易舉地避開警衛,直達目的地。

“五點鐘方向,六百米,十個人。是警衛隊。”格洛芬德爾冷靜地說着,這不算是安全距離了,萊戈拉斯很容易就暴露在警衛的槍口之下。他檢查了一下屏幕上的地圖,随後說道:“朝着十點鐘方向跑,到隐蔽處停下來。”

萊戈拉斯照做了,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茫茫夜色中,頭也沒有回地往十點鐘方向跑着。現在這種時候回頭,無疑是自尋死路。

約莫過了三十秒,格洛芬德爾再次開口:“B入口就在你的左手邊,萊戈拉斯,你記得的。”他指的是地圖上的第二個出口,同時也是入口,防衛會在十二點之後加強,而現在就是換班的空檔,所有的防備都由自動系統接管了。

機器不需要休息,卻不夠靈活。萊戈拉斯深谙這個道理,機械的戒備心僅限于對那些沒有權限的闖入者,只要有一張出入卡,加上虛假的指紋或是蒙騙過瞳孔掃描,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萊戈拉斯把出入卡按照指示地在固定的位置刷個刷,然後睜大眼睛,靜靜地等待着識別掃描。

這張卡是真正屬于萊戈拉斯的,利用系統的漏洞他能夠成為奧克實驗室一名不起眼的工作人員,安然無恙地進入到核心的區域,接近那個秘密。

“我過去了。”萊戈拉斯說着,朝裏面看了看。

B出口是十字走道,兩邊都有巡邏的警衛,但現在人數不多,還沒有構成威脅。他記得向前走去有電梯,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在裏面。

這裏很安靜,還能聽到齒輪咬合時發出的響聲,伴着輕微地電流聲竄進寒冷的夜裏。

“很好。”格洛芬德爾非常滿意萊戈拉斯的效率,“他們的機密文件不是放在固定的地方的,會通過中心管道在大樓裏四處輸送。你要攔住那些防彈玻璃管道裏面的文件。它們速度很快,在不同的樓層裏穿梭。明白嗎?萊戈拉斯。”這件事情格洛芬德爾已經說過一次了,卻又解釋了一遍,怕萊戈拉斯不明白。但其實很簡單,意思就是萊戈拉斯要在躲開保衛的同時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個行蹤不定的運輸玻璃盒,然後破壞運輸管道迫使那個盒子停下來。

“我知道。”萊戈拉斯皺皺眉頭,目前就他說看到的,還沒有看到運輸管道。

“我只能給你大致的定位,權限不夠,我也沒有辦法。”

“沒關系。運輸盒有什麽特征嗎?”萊戈拉斯一邊說着,一邊走進了緊急通道。從他在第一實驗室內被瑟蘭迪爾帶着離開的那一次看,奧克實驗室的緊急通道應該同樣的快要被人遺忘了。他毫不費力地用破解工具輸入了密碼,進入了樓梯間。

“運輸盒也是玻璃的,找不出什麽不同。”格洛芬德爾這句話讓萊戈拉斯很頭疼,“但是有特殊的信號發射器,我試試能不能定位。”

電子眼閃爍着燈光,萊戈拉斯瞄了一眼,說:“你關掉了他們的監控了嗎?”

“關了。”

看來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其中活動了。

“運輸管道從十樓開始,終點在三樓,每一個辦公室裏都有,分布最多的是五樓。所以也最後可能。”

“有周期嗎?”萊戈拉斯一點也不想去五樓,那裏遠比其他的樓層警戒得多。

“三分鐘一次,從十樓到三樓。”耳機裏又傳來了格洛芬德爾的敲鍵盤的聲音,“運輸盒到你身邊之前我會告訴你的,你小心點。”

萊戈拉斯幾不可見地點點頭,也不再說話。看見在一片黑暗中發亮的指示牌上面的數字,他摸出另一個防護面罩戴上,又拿出兩把短刀,那還不太順手,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我到五樓了。”萊戈拉斯只是通知格洛芬德爾一聲,他現在要獲得這一樓層的絕對控制權,有點難度,因為敵人是未知的。

推開門那一刻他聽見格洛芬德爾說:“警衛三十人,分布在不同的辦公室裏,最集中的是……”他停了一秒,繼續說道:“C-09,用途是标本放置,一共有六個人。”

“好。”萊戈拉斯記得格洛芬德爾口中所說的地方,和他還有一定的距離,能夠讓警衛隐藏起來的地方也不多,他胸有成竹。

站在走廊盡頭的他注視着來回走動的警衛,四人小隊巡視着可疑的存在。死寂之中,萊戈拉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浪費自己一把刀的做法,而是拿出裝好了消音器的手槍,瞄準離他最近的警衛。精靈的優勢在于絕佳的視力,不比人類必須經過多年的訓練才能練就一手百發百中的槍法,他們天生就能夠迅速捕捉到敵人的氣息與存在,也能比他人更好地掩蓋自己的存在,悄無聲息地終結他人的性命。

不像弓箭離弦而去,那只是輕微的一聲,刮出一道燃燒的光。

如他所料的四人小隊都瞥見了那道光,有人慌忙地躲避,又有人向來源處沖來。

急促而來的腳步聲打亂了這井然有序的一切。萊戈拉斯合眼,深呼吸,有條不紊地瞄準了下一個人,扣下扳機。仍舊是輕微的響聲,接連倒下的人還沒有接近萊戈拉斯,就變成了後來者的阻礙。也許他們還留有呼吸,但眉心發紫的小孔正冒着煙,宣告着無可置疑的死亡。

“格洛芬德爾,關掉他們的警報系統。”見有警衛要拿出終端機告知同伴有入侵者,萊戈拉斯于是說道。

格洛芬德爾大致也猜到了發生了什麽,回了一聲,報了一個時間:“五分鐘。”意思是他只能強制關閉五分鐘,其他的事情就看萊戈拉斯的反應能力了。

“足夠了。”

不斷向萊戈拉斯湧來的警衛想要确定入侵者的人數,趁着這個空檔萊戈拉斯拐進了另外一條走道。鏡宮一般林立的剔透玻璃把五樓分割成許多互不關聯相隔絕的房間,萊戈拉斯從明亮的燈光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和那些驚慌失措的警衛的身影混在一起。

萬籁俱寂的夜晚本該是令人安心的,可今天不一樣。萊戈拉斯擡頭看了一下就在頭頂上的運輸管道,反射着冰冷的光芒,不斷有運輸盒以難以攔截的速度朝着一定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些警衛的人數由于玻璃的映射而重重疊疊,産生了一種人多勢衆的錯覺,萊戈拉斯對着身邊的玻璃開了一槍,但無法打穿,子彈留在了玻璃上面,只造成了一些不規則的放射狀的裂縫,像花紋刻在上面。那是防彈玻璃,一定程度上保證了他的安全。

“運輸盒會在五樓停留多久?”萊戈拉斯四處看了一下,神色冷峻得可怕,在心裏默默進行着倒計時。

“十秒,很多了。”

“是嗎?”萊戈拉斯輕輕笑了一聲,回頭反手朝着某個方向又是一槍,光照亮了萊戈拉斯的眼睛,只是須臾。

想要靠近萊戈拉斯的某個警衛中彈了,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表情十分精彩,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了下來,鮮血自傷口汩汩流出,在光潔的地板上增添了另一種不太令人歡快的色彩,也許那很快就會凝固在一起了。運輸盒摩擦着管道的聲音還在,幾乎快要和這零落的槍聲融為一體,像盛大的交響樂中的零落起伏的鋼琴奏出的樂曲,無法完全分辨開來。

“你看看我現在的位置,還有多久會到?”萊戈拉斯已經不想離開這個還算隐蔽的地方了,雖然警衛正在向他沖來,但從人類中突圍還是沒有什麽困難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就在原地實行攔截,然後逃之夭夭。

“很遺憾,還有十六秒。好好撐着。”格洛芬德爾故作惋惜地說道,語氣裏卻有些擔心。萊戈拉斯進入奧克實驗室十分鐘有多了,停留越久,局勢就越不利于他們。

“給我倒數。”

萊戈拉斯現在只能站在原地了,他适應性地轉了轉手上的短刀,把已經沒有子彈的手槍丢在腳下,随後在寬度為兩米的走道上,轉了一圈,調整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姿勢。此刻他甚至能聽見自己血管中流動的血液如同岩漿沸騰翻滾的沉悶聲響,三十多個警衛小心翼翼地從兩端逼近,狙擊槍的準星已經對準了他,從頭到腳,無一放過。

“十……九……八……”

格洛芬德爾的聲音很平穩,像寧靜的水面,報着逐漸減小的數字。

時間也許從來沒有流逝地這麽快,萊戈拉斯來不及眨眼就在未經掩飾的、吞噬一切的槍聲中躍起,兩方對射的受害者變成了警衛們,他們還沒有明白怎麽一回事就死在了同伴的槍口之下。

飛濺的血污遮天蔽日,伴随着格洛芬德爾沒有變化的嗓音,“下一個,動手吧。”

顧不及還生還的警衛的即将發射的子彈,萊戈拉斯抓起短刀就狠狠插入運輸館內,特殊金屬制成的刀刃鋒利無比,破碎玻璃掉在地上。萊戈拉斯暗暗祈求那一件性能絕佳的防彈衣能夠抵擋得了那麽多次的致命的射擊,擦過他的肩膀的子彈燒焦了衣服,刺痛與灼燒感是那麽的不真實。

十米外有一個運輸盒高速地運轉沖向萊戈拉斯所在的方向,他左手又插入了另外一把短刀,形成一道屏障,希望以此攔截。

運輸盒與短刀碰撞那一刻沖擊産生的刺眼火花萊戈拉斯還看得清楚,意識到他正在搶奪文件的警衛頓時打亂,他們統統對準了萊戈拉斯的背部,想要以強烈的集火打穿他的身體。這還影響了那戴在耳朵上的耳機,格洛芬德爾的聲音不再清晰,有那麽一瞬間萊戈拉斯覺得回到了很久以前,被人包圍的無助感那麽一點點的攀上心頭,纏繞至窒息。

堅硬的短刀不負所望的讓運輸盒停止前行了,萊戈拉斯又抽出一把短刀,一邊說道:“關閉照明。”

一片黑暗中精靈處于絕對的優勢地位,他們能夠更準确且下意識地分辨出位置分布,而人類會陷入短暫的恐慌,那短短的幾秒鐘決定勝負成敗。

槍聲仍未停息,還有猛烈的趨勢。萊戈拉斯把第三把到刺入管道內,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讓他差點掉了下來。随後他單手把原本插入其中的短刀抽出來,在那個已經有缺口的縫隙中快速地翻轉數次,然後一拳對着一前一後兩把刀形成的空間的中心打過去。一般人會認為那是不可能的,縱然存在縫隙,但防彈玻璃牆硬度之大絕非普通人的一圈的爆發力可以突破的,這就是癡心妄想。

随着他一拳下去的聲響,室內被奔騰而來的黑暗吞噬,像一股沉默的暗流湧動其間,縛住了站在地上的每一個人。

“可以了嗎?警報系統快要完成自我修複了,還有其他警衛想要通知幫手。你剩下的時間不足兩分鐘。”格洛芬德爾催促道,顯然他覺得萊戈拉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與警衛的對峙上。

而萊戈拉斯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全在半空中的和防彈玻璃脫離的運行盒上,正在緩慢地轉動着,泛着光,很容易确認。

下一秒他跳了下去,朝着運行盒所在的方向,放開所有武器伸出手去抓住那個圓柱體的玻璃管。裏面有着獸人的秘密,還有WSC一直關注的部分,甚至還涉及第一實驗室的計劃。這是解開謎團的鑰匙,而萊戈拉斯絕不可能輕易放手。

腹部再次中彈的感覺可不好,如同被人一拳擊中,他的肩膀上的傷口還在作痛,不過輕微的難以感受到。萊戈拉斯即将觸碰到玻璃管的手抽出了一下,表情有細微的變化,唇角溢出細微的呻吟,轉瞬即逝。

沒有放過這個細節的格洛芬德爾的音調高了幾分,他問:“萊戈拉斯,你還好吧?”

“沒有大礙。”

抓住玻璃管抱在懷裏後萊戈拉斯背向地面重重地墜落到了堅硬的地面上,鈍物打擊一般的疼痛自神經末梢傳來,萊戈拉斯的下一個反應是轉身跳起,仿佛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了。在他身邊的警衛發現了萊戈拉斯以及他懷裏的玻璃管,不僅大腦地就把手槍瞄準了他。

閃避着往另一條路跑的他并無畏懼,他今晚冒出的動靜太大了,幸而臉上的面罩還沒有掉下來。

“四十秒後警報系統就恢複了,來得及出來嗎?”

萊戈拉斯停在了一堵同樣也是透明的玻璃前,裏面沒有因為格洛芬德爾的入侵而失去光亮,幽藍的光芒閃爍在他的眼前,與人類的心跳頻率恰好合拍。他呆滞地望着被層層防彈玻璃隔絕成孤島的室內的景象,一時間沒有聽見格洛芬德爾的提示。

“還有三十五秒。你怎麽了,萊戈拉斯?”格洛芬德爾又問了一遍,萊戈拉斯抓着玻璃運輸盒的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幾分。

他吶吶地開口,感覺喉嚨很幹,像是被塞進了一口沙子:“很多獸人……很多很多。”

注視着屏幕上諸多窗口的倒數的格洛芬德爾也是愣了,但很快回過神來,下達命令:“立刻離開,不要管那些獸人。”

“他們不會動,就在培養艙裏,像沉睡了。”萊戈拉斯說着,拔腿就跑,往另外一個緊急通道跑去,卻不能忘記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些獸人。

他們遠比之前在第一實驗室看見的那一具獸人要強壯得多,肌肉隆起到了恐怖的境界,筋脈看的情緒分明,微微合上的眼睛并不能讓他們看起來和藹可親一點點。和萊戈拉斯的記憶是有區別的,他們更像人類,或者說,還保留着人類的特征。

意料之外的事情最讓人措手不及,精靈也不例外。緊急通道中有警衛急促的腳步聲,而萊戈拉斯還想着剛剛看到的獸人,數量龐大,那場景充斥在他的眼前,令他難以忘懷。再度轉過身尋找另一條安全可靠的道路時一陣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久違了數千年的獸人的惡臭,透過面罩湧入他的鼻孔。萊戈拉斯稍稍惡心了一陣子,辨別出敵人所在的方位,心下一驚。

格洛芬德爾沒有提醒他前方有敵人,很明顯他也沒有料到。聽到萊戈拉斯的說法之後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在編外還有其他的警衛,他們不使用終端機,自然也就無法确定了。萊戈拉斯也沒有多費心思去責怪格洛芬德爾,精靈天生敏銳的五官本來讓這些輔助變得非必須,他明白自己就算失去了他人的提醒也能夠解決這一切,不過稍稍費力一點。就像習慣了火炮火槍,突然最最原始的的刀劍相向,終歸還是喜歡方便快捷的方法的。

萊戈拉斯首先感知到的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接近于機械的運轉,而且越來越緊接,看起來是有目的的。接着是一陣逐漸濃郁的惡臭,防毒面具不能過濾掉臭氣,萊戈拉斯還是聞到了。這有一種久違的厭惡感,他已經有數千年沒有這樣的産生憎惡了,獸人身上的惡臭還是如此的讓他反胃,激起戰鬥的欲望。

“他們的獸人不僅僅是在培養艙裏,”萊戈拉斯的聲音不可抑制地顫抖着,夾雜着喘氣的聲音,“有一對活的,能夠活動的獸人!”末了沒有說完萊戈拉斯就往還算安全的十樓跑了,根據他的感知,獸人都來自下一層,而上方還能寧靜,似乎不受影響。

格洛芬德爾也是倒吸一口冷氣,他說:“你撐得住嗎?我讓弗蘭茨進去幫你。”

翻過扶手萊戈拉斯聽着格洛芬德爾的話,毫不猶豫就拒絕了:“來不及了,我能解決的。”

然而下一秒,警報大作,尖銳的鳴叫劃破夜空,一點一點地敲經腦子裏。

獸人的奔跑速度不亞于精靈,它們畸形的天賦令他們足以和精靈相提并論,卻又在某些方面遠輸精靈萊戈拉斯下意識地捂緊懷裏的玻璃運輸盒,匆匆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見到了獸人的腦袋了,幾個幾個地擠在一起,猙獰的容貌煞是可笑。與之前在五樓見到的沉睡中的獸人一樣,沒有什麽差別,除了天生的體格差異,萊戈拉斯自知自己是沒有辦法在單獨的情況下與這麽多獸人作戰的。獸人實力未知,而他的傷口因為劇烈的運動而撕裂流血還沒有止住。

那件他穿在身上的奧克實驗室的工作服早就由于剛剛的一輪掃射而變成只剩下袖子的碎片了,他有些費勁地脫下那一層衣服,直接露出了防彈背心與身上諸多的武器。

刺耳的警報聲沒有停息的趨勢,獸人逐漸逼近,萊戈拉斯手上剩下的有可能擊退敵人的武器就剩下那一把機槍了。他幹淨利落地從背後抽了出來,嘗試着單手上膛,遺憾的發現并不可行。

于是他在第九樓的入口停了下來,與獸人保持着五迷的距離,用最快的速度把圓柱形的玻璃運輸盒塞進早就準備好的特殊背帶裏,恰好夾住了,也不會掉下來。那很輕,幾乎沒有感覺。

“九樓的警備情況如何,格洛芬德爾?”

“都調下去了,很薄弱。只有十個人,亂了陣腳。”格洛芬德爾如實說着,還有點替奧克實驗室亂作一團的警備系統惋惜。

“真不錯。”

萊戈拉斯好整以暇地做出評價,忽略了那不斷傳來的疼痛,抹了一把臉,卻感覺濕濕的,反應過來後自己已經扣下了扳機,像是無意識的殺戮的渴望驅使着他。

暴烈的槍響不曾停歇,一連十幾秒鐘都蓋過了警報的聲音,有節奏地響着。萊戈拉斯被血液飛濺的溫熱觸感弄得很難受,他一點也不喜歡能夠噴射這麽遠的獸人的血液,特別是沾到了他的額頭和頭發上。但一輪掃射後的确阻攔了獸人們前進的步伐,他們好像不知道痛苦為何物,也沒有遲疑,卻又不可抑制地往後跌下去,壓在了同伴的身上。

如同多米諾骨牌的一發不可收拾,從樓梯階梯上滾下去的獸人變成了絕佳的阻攔物,肉體碰撞着,造成某種奇異的場景。而萊戈拉斯無心欣賞着一畫面,他很高興能夠如此,但還有更重要的。

再次換上子彈後,萊戈拉斯看了看仍然試圖追上他卻大大落後的獸人部隊,覺得這麽多年來獸人的笨拙還是沒有變化的。

踹開上鎖的大門口萊戈拉斯像機器一樣地調出了在自己腦子裏的奧克實驗室第九樓的地圖,這裏是高層決策的辦公室,守衛僅次五樓,卻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入侵事件而造成了空缺,弱點盡數展露在他人的眼前,任人刀俎。他順手又鎖上了那道門,雖然知道沒過幾下就會被同樣的暴力手段打開,但至少能争取一些時間。

“我想拿一些東西。”萊戈拉斯忽然說道。

話音落地,他就毫不留情地射殺了一個警衛,又把其他幾個警衛一并結果了。殺人有時候不是那麽艱難的決定,還沒有想好的片刻,眨眼之間就無意識地做出了選擇,無論後來是否後悔。

聽到了槍聲不斷的格洛芬德爾皺了皺眉頭,雖然也明白萊戈拉斯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他問:“你要拿些什麽?”

萊戈拉斯按了按耳機以固定位置,漫不經心地說道:“想找找有沒有奧克實驗室和第一實驗室合作的文件。我覺得他們的關系很奇怪……”

“何出此言,萊戈拉斯?”格洛芬德爾沉默了一陣子,然後問。

“別忘了,這麽久以來我們見到的第一個獸人就在第一實驗室,誰能說清楚他們到底在幹什麽?”在某些方面萊戈拉斯不願把瑟蘭迪爾和奧克實驗室歸為一類,但也只有瑟蘭迪爾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那并不等同于對第一實驗室的信任。而他,現在也有點迷茫了,想要去證明瑟蘭迪爾并沒有參與這樣的事件,縱然那實在沒有什麽可以褒貶的。

“時間不多了,”格洛芬德爾提醒道,語氣變了變,“盡快脫身。”

萊戈拉斯在那張淩亂的辦公桌旁邊走了一圈,眼睛掃描過疊放在桌面上的許多紙張,上面的文字瞬間就辨認出來了。那大多都是一些看不懂的術語,放在最前面的兩份則是已經被通過了的、蓋上了審核後的紅色印章的、擁有首先簽名的申請書。

萊戈拉斯感覺這有些不同。

“……獸人軍隊擴大化的規模是多少?”萊戈拉斯問了一個和之前所有對話都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格洛芬德爾根據記憶報了一個在報紙上面看到的數字,他有些懷疑這準确性,但也清楚謊言也不過如此。

格洛芬德爾的話說完後,萊戈拉斯面部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搜索成類似于微笑的表情,但那在防毒面罩的保護下根本看不見。萊戈拉斯看着文件上面寫着的數字,與格洛芬德爾所說的加以對比,不由得以一種抑揚頓挫的、充滿了諷刺的腔調說道:“是公布的三倍,而且已經在授權奧克實驗室參與征兵工作了。他們認為是适合的士兵會優先分配到奧克實驗室進行藥劑服用……也許那就是獸人化……”萊戈拉斯作出了令格洛芬德爾毛骨悚然的推測,聲音像是在冰水裏長期浸泡的木頭,柔軟又冰冷,難以接近也無法把握。

“三倍?!”

“一點也不錯。”萊戈拉斯把那兩張紙和首相手寫的批示疊好放進內裏的襯衣,活動活動筋骨,确定身上的傷口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而三米之外,隔着一層防彈玻璃早已站滿了虎視眈眈又心懷恐懼的警衛。

“讓弗蘭茨準備準備,離我近一些比較好。我要出來了。”萊戈拉斯摸了摸背上的光滑的玻璃運輸盒,确信不會因為槍擊而損害到裏面的文件,又加重了幾分自己拿着機槍的力度。

“沒問題。”格洛芬德爾松了一口氣,信心滿滿。

此後他們還說了什麽萊戈拉斯都沒有多麽清楚的印象了,那是又是一場火拼,雜亂的沒有規則的火光一閃一閃,就像是深藍天空中的煙花,留下不可見的軌道沖着萊戈拉斯而來。

萊戈拉斯毫無畏懼,處于弱勢的他往窗口的方向退去,看起來像是要繳械投降了。

沒有目标的掃射不僅僅對着萊戈拉斯的上半身,他的小腿也中彈了,就在過去那些層層疊疊的傷疤上面。精靈之中作戰者不少,留下傷痕的卻很少,哪怕是身經百戰的萊戈拉斯,身上存有傷疤的地方也僅僅是腳踝到小腿。說起來那還是他再度踏上中途大陸之後發生的,人類憤怒的火焰灼傷精靈的身體,他們把他捆起來,縱火焚燒。萊戈拉斯幾乎是喪失了理智地向着森林奔去,不願意傷害人類,自己卻又因此遍體鱗傷,快要失去了那永恒的生命。然而他終究還是活了下來,身體好像不受影響,那些傷疤也不會隔三差五地作痛。

凜冽翻騰的寒風随着萊戈拉斯一躍而下的動作而變成巨大的阻力,幻化作洶湧的海潮,一遍一遍地沖向他的身軀。勉勵睜開眼睛後萊戈拉斯抽出最後一把短刀,在牆壁上用盡力氣地插了下去。不必防彈玻璃的堅硬,鋼筋水泥更容易被找出弱點,令人牙酸的摩擦的聲音在他的耳畔尖叫着,不斷下墜的他終于在兩米的空中停了下來,手臂卻感到酸痛。拔出刀刃後萊戈拉斯輕輕翻了個身。

落在地上那一刻他的小腿一陣抽痛,萊戈拉斯無暇去思考自己到底受了多麽重的傷,他已經聽到了向他奔來的警衛的腳步聲了,踩在雪上有奇異的清脆聲,像被折斷的枝條。

血沿着傷口流出來,他手掌覆在小腿的傷口處,短暫的止了血,卻又難免在原地留下一些痕跡。

“弗蘭茨在哪?”萊戈拉斯問,剛剛的呼嘯風聲令他現在還雙耳轟鳴,有點暈乎乎的。

“十一點種方向,就在鐵絲網外。他等着你,随時可以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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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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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