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26
深冬時節快要過去了,街上的積雪卻沒有融化的跡象。雪地上車輛的壓痕清晰可見,還能辨別出軍隊裏士兵們留下的整齊劃一的腳印。
奧克實驗室的亂局沒有幾天就因為阿佐格的鐵腕手段而平息了下來,并表示能夠繼續藥劑的優化生産。這在科學院內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首相的垂青令奧克實驗室平步青雲且目中無人,第一實驗室的地位岌岌可危。作為直接負責人的埃爾隆德和瑟蘭迪爾的注意力卻好像轉移了,他們調動大批的人員參加了另一個項目,也沒有去申報,只是在研究着某個謎題。難免的,這很讓他們的競争對手在意,不時就會被打聽幾番,以為與之前那一場被放棄了的實驗有關。然而其中的關聯甚少,主持項目的埃爾隆德也守口如瓶,不讓任何文件流出。
埃爾隆德和瑟蘭迪爾不再說起萊戈拉斯或是WSC,似乎是忘卻了,只想要找到證據證明奧克實驗室的藥劑一利而百害。這棘手的、已經違背了高層意願的工作也沒有多加伸張,借口也只是項目不成熟所以不敢上報。
但其他的參加了工作的研究人員都知道,他們這是在和政府的意願對着幹。國家尖端的研究人員們處于某些原因不再為當局效忠,甚至在努力阻止他們的行動,在和平時期可能看起來憂國憂民,但在戰争時期就是自尋死路般的未知。
在埃爾隆德或是瑟蘭迪爾無法防備的暗處,變節會在他們的忐忑不安中萌芽,這正是他們所不願意看到卻又必然會發生的。
奧克實驗室被入侵後提出了兩個越級申請,而首相和議院都予以批準了。第一個越級申請是調動更多的保衛人員以及更多的實驗資金,卡着這兩個部分的財政部和戰時軍事委員會都予以同意了,沒有作任何的為難。出于上述原因,這件事情難免遭到了瑟蘭迪爾私底下一頓言辭刻薄的冷嘲熱諷,他回憶起自己申請資金的困難,總是不免冷笑一聲。而奧克實驗室第二個越級申請就更加令人火大了,當這個命令經由首相下屬的人員傳達到第一實驗室時,良好的教養讓瑟蘭迪爾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但那臉色和外面的冰雪相比也好不到哪裏去。顯然,瑟蘭迪爾認為那一條命令是針對于第一實驗室的。
奧克實驗室無理取鬧般地要求第一實驗室把那些通過非法手段弄來的士兵屍體歸還或是進行火葬,尊重死者以及其家屬的願望,不能罔顧他們的尊嚴進行解剖。這聽起來合情合理的說法最終的目的如此明晰,連瑟蘭迪爾都無言以對了。
冠冕堂皇地做了這麽多,其實只是想要讓第一實驗室終止對奧克實驗室前進道路上的阻攔。解剖的停止會令他們的證據少了很多可信度,畢竟僅僅憑借解剖最透徹的埃裏克·迪布朗一人,是無法說明任何問題的,最終傳到他人的耳中,也只會認為那不過是個例,也是戰争中成千上萬的犧牲者的一人的悲慘故事罷了,沒有人會關注背後的可怕事實。
拒不執行首相的命令是沒有好下場的,第一實驗室遭到的冷遇已經讓他們認識到了這一點。瑟蘭迪爾雖然面上非常的不友好,卻還是讓加裏安把那些屍體從冷凍庫裏搬了出來。那些僵硬的、醜陋的、面目全非的屍體被統一裝車運送到了城市內的火葬場,那裏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悲傷。看見那些即将化為塵土的屍體瑟蘭迪爾并無太大的感觸,只是有些可惜自己這麽久的努力,卻又感到一股危機感。
奧克實驗室無端端提出的申請讓他警惕起來,而那層層迷霧之後不知道站着多少自己的敵人。他明白,自己将要挑戰的不僅僅是一個奧克實驗室,而是一個龐然大物。那可能只是當局,也可能是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
對此埃爾隆德同樣擔憂。連埃裏克·迪布朗的屍體都失去了,他們目前剩下的還算是完整的也只是那些文件了。瑟蘭迪爾把這這些文件和萊戈拉斯的被封存的文件放到了同一個金屬保險箱裏,方便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他們清查了參與這個項目的工作人員,卻沒有絲毫頭緒,也不能因此懷疑任何人。但他們的确感知到了身邊潛伏着某個等着以他們的失誤換來一步登天的機會的存在,就在第一實驗室之中,作為奧克實驗室的眼睛緊緊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這場游戲裏,第一實驗室節節退敗,內部的分化也開始了,真正願意站在埃爾隆德和瑟蘭迪爾一邊的研究人員少之又少。埃爾隆德并不會因此而評價那些人“不正直”,趨利避害是天性,他恰恰因為能夠理解c,才從內心深處感到一陣陣的悲哀。
他把這件事和瑟蘭迪爾說起過,那是瑟蘭迪爾還在處理着自己的芯片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又因為某些原因幾天沒有踏出過實驗室的大門,幾乎都忘了自己還要去帝國大學上課的事了。
“如果可以,我想展開內部調查,看看是誰洩露出去的。“埃爾隆德對實驗室的人員一向信任有加,如今卻不得不出此下策,他們必須提防某些人,以及防止某些可能的再度發生。
“我很同意,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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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蘭迪爾看着自己挽起袖子後露出的手臂,并不覺得寒冷,室內的暖氣開得很足,非常的舒适他的手臂上筋脈清晰分明,還能隐約見到皮層下的芯片的位置,植入芯片時帶來的疼痛哦他如今都還沒有忘記。那枚芯片就是當局監視他的工具,他們畏懼人們的每一句話,活在陰影之下,也把陰影帶到了每一個人的頭頂上,形成了令人恐懼的烏雲,一步一步侵占篡改了每個人原本的生活。芯片被瑟蘭迪爾通過某種手段變成廢物之後,作用就失去了,雖然每天依舊在記錄着瑟蘭迪爾的心跳或是行蹤,那都無足輕重,因為能夠被修改。而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瑟蘭迪爾找到的那個漏洞如今已經不存在了,也許就在幾天以前,哪些數據再度忠實地發送回了當局的巨型主機之中。
瑟蘭迪爾正在找辦法解決這件事情,但都于事無補。他不像埃爾隆德作息那麽規律,也不會兩點一線地工作、回家,清楚地知道自己僅僅會在這兩個地方留下行蹤。瑟蘭迪爾會出沒在這個城市的許多地方,并且基于他現在面臨的處境,還有相當一段時間會是如此。想要避過統一系統的眼睛就是什麽都不去做,假裝自己只是千千萬萬個普通人之中的一個。然而瑟蘭迪爾不行,他是第一實驗室的負責人,是科學院的中心人物之一,任誰也不會他接下來的行動放任自如。
如果說灰卡權限有什麽好的話,那只能說是龌龊的調查權限低的人的行蹤了。瑟蘭迪爾不屑于使用這樣的權力,但他完全可以調出第一實驗室的每一個成員的芯片記錄,一個一個地排查。他們甚至可以找到誰在什麽時候和哪個人聯系過,這只是非常簡單的小把戲,卻又造成了人心惶惶的後果。
所以埃爾隆德說起內部調查時,瑟蘭迪爾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許久不用的灰卡權限。雖然也認為這個做法不太好,埃爾隆德還是選擇了這個辦法。
開啓系統記錄的是瑟蘭迪爾,那可算是他第一次使用,系統還貼心地指示着下一步應該如何操作。沒花多久多久瑟蘭迪爾就排查除了刻意的名單,但是通訊記錄統一被封鎖了,查看了一下,由白卡權限上鎖,就算是灰卡的瑟蘭迪爾還是埃爾隆德業務能為了。這在普通的日子裏本不應該發生,憑借他們的權限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嫌疑人,至少範圍比現在要少上許多。
而變局發生了,某個淩駕于他們之上的人物使用了自己的白卡權限,封鎖了線索,留給他們不解的可能。唯一能夠推測出來的就是這也是當局的意願,而第一實驗室的負責人們正在逐步失去自己的話語權與其他的權利。
對于這件事情埃爾隆德本來是不打算去麻煩吉爾加拉德的,但吉爾加拉德是他們認識的科學院中對他們少數的友善的實權派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吉爾加拉德的身份賦予了他相對應的白卡權限,那正是瑟蘭迪爾和埃爾隆德所需要的。
為他們解鎖了第一實驗室被鎖上的記錄後,吉爾加拉德在郵件裏提到了埃爾隆德與瑟蘭迪爾的權限問題,語氣憂心忡忡。那篇只需要十秒中就能讀完的郵件清楚地表明了之所以不能打開是因為他們二人的灰卡都被做了特殊的鎖定,也就是說,那些資料是僅僅對于他們被封鎖上的。
這是個令人擔憂的事實,無疑,經過這樣的特殊鎖定後,他們的灰卡已經被無形降級了。
興風作浪的幕後黑手似乎站在更高處,看着他們兩個人為着這些事情奔波勞累最後一無所獲,然後無聲地大笑起來為他們的愚昧看到可笑。
問題已經不再是屍體那麽簡單了,怪物從風平浪靜的海水中露出頭來,似乎正在打量着這些不自量力的挑戰者。可他們連怪物的眼睛都看不到。
“瑟蘭迪爾,我們要比以前更小心了。”
“我們一直很小心……不過,埃爾隆德,我覺得這并沒有什麽用處。”瑟蘭迪爾伸出手,指着天花板,聲音放輕,“可這于事無補。”
“那個人怎麽處置?”埃爾隆德隐晦地提起被找出來的研究人員,他們致敬沒有對那個人做些什麽,卻還是要做出相對應的行動。
“我把他升職了,調到了另一個部門,也許你再也不會看到他了。”瑟蘭迪爾笑笑,薄亮的弧度在唇角恰到好處,“他似乎很高興,還有點愧疚。”回想起那一幕,到叫瑟蘭迪爾以為自己是在諷刺劇中扮演角色,颠倒離奇的劇情就是這樣生硬地闖入了現實之中并且不能更改。
“他還會盯着我們的。”埃爾隆德如是說到。
聽到她的話瑟蘭迪爾點點頭,還是非常在意手臂上的芯片,那些真實的數據令他心煩意亂,想到這些數據會暴露在某個人的眼皮底下,就更加令他心情不好了。
“沒錯,他會一直盯着我們。就算我們放棄了,也還會,就是這樣。”瑟蘭迪爾平靜的聲調裏聽不出歡喜或是憤怒,眼睛還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上。
看到他這副模樣,埃爾隆德不禁問道:“芯片的信息被修正了嗎?真的改不回來了?”
“沒辦法改。”瑟蘭迪爾喃喃道,“我總是覺得,我的權限被降低了,或許不久時候就會收到真正的降低權限的通知了。”這樣的場面是無法想象的,突如其來的降低權限會讓瑟蘭迪爾陷入風暴中心,閑言閑語會飛來,化作古利刃試圖傷害他。
“也不一定。”
“不,”瑟蘭迪爾說,“我的行蹤鎖定的比以前還要誇張,我無法調出三天之內的行程記錄,但是顯示已經提交了。”
“所以呢?”
“我去過安卡思區,必然也在裏面。我很少做反常的事情,這會引起注意的。”現在瑟蘭迪爾倒是明白傲慢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人危害了,他太過相信自己的能力,以為不會被發現蛛絲馬跡。
在安卡思區他安置好了萊戈拉斯,如果萊戈拉斯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還好,他還能找一些結構解釋過去。而真正的事實就是,萊戈拉斯是某個未知種族的一員,也是WSC的成員,還是奧克實驗室被入侵的罪魁禍首。這一切的一切加起來,能夠讓原來并無關聯的瑟蘭迪爾被輿論吞噬。縱然他并不在乎。
他所害怕的是傷口尚未痊愈的萊戈拉斯接下來的遭遇,他不知道他會如何應對這個國家無孔不入的監視,也不知道萊戈拉斯是否還有能力保護自己。這一切都凝結成了某種冰霜狀态的白色,似室外的白雪鋪展開來。
實驗結束之後瑟蘭迪爾又要回到帝國大學教學了,瑟蘭迪爾總會下意識地在聽衆席上望去,确認人數,卻又發現少了許多人。他依舊能夠在黑壓壓一片的學生中看到那幾名呈交了論文的學生,有意無意地想從他們臉上找到什麽。
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子維持在表面上。
課程結束後瑟蘭迪爾就要趕回實驗室去了,那裏還有許多工作等着他,他不能和想要問他問題的學生幹耗着,即使對方是阿拉貢,萊戈拉斯的室友。
在瑟蘭迪爾走出課室沒有幾步,匆匆收拾了本子的阿拉貢就追了上來,一臉關切——那是對于萊戈拉斯的關切,其中夾雜着些許愧疚。瑟蘭迪爾饒有興趣地轉過身來,對阿拉貢還未出口的問題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把握,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對方的問題。
不出所料的,阿拉貢很關心萊戈拉斯。距離他參加實驗差不多一個月了,這裏面發生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而且瑟蘭迪爾也不會告訴阿拉貢任何有用的消息。
所有關于萊戈拉斯去向的疑問瑟蘭迪爾都悄無聲息不着痕跡地轉化為了一句“他很安全,受到了我們的保護,希望您能夠體諒第一實驗室”這樣無用的說辭。阿拉貢死心不息地追着瑟蘭迪爾,在他轉身離去後還跟着他,對瑟蘭迪爾的每一句話都很懷疑。其實有時候瑟蘭迪爾自己也懷疑,他是否真正做到了保護萊戈拉斯這件事情。但答案是否定的,他并沒有,此時此刻萊戈拉斯身上還帶着傷口,在那個空蕩蕩的房子裏,也許很快就會離開了。
終于阿拉貢說出了瑟蘭迪爾最不願意聽到的話:“其實你只是想要利用萊戈拉斯!”
“怎麽說?”
“你知道他比一般人要優秀得多,所以你想要從他身上找到那個秘密!在那個什麽計劃裏占有一席之地!”阿拉貢的敘述有些混亂,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之後卻還故作鎮靜地與瑟蘭迪爾對視,不讓對方從自己的表情中看出什麽端倪。
瑟蘭迪爾稍稍有些驚訝,氣惱之中還注意到了阿拉貢提起的那個計劃。士兵強化的計劃是半公開的,自從官方媒體上開始宣傳奧克實驗室無所不能的藥劑開始,這個原本在臺面上的計劃就被擺了上去。第一實驗室當然也是其中的一員,但目前看來一事無成,難免遭到流言蜚語的抨擊。
他說的不錯,瑟蘭迪爾想。這個一閃而過的內有并沒有在他的腦中并無停留一秒以上,瑟蘭迪爾微微笑着看着阿拉貢,也不否認,只是說:“你可以這麽認為,我不反對。在這件事情上,我還要感謝你們。”
瑟蘭迪爾的話戳到了阿拉貢的痛處,他心虛地移開了視線,然而又說道:“即使如此,還是請您告訴我,萊戈拉斯到底在哪裏。”
“你沒有這個權力對我提問。”瑟蘭迪爾聲音不大,僅有他和阿拉貢聽見,卻帶着不可質疑壓迫感。
浪費了十分鐘,最後話題還是回到了原來的方向上。這是一個瑟蘭迪爾不可能回答的問題,他從來沒有準備過答案,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組織一下自己的語言。他不可能和阿拉貢說萊戈拉斯就在某個地方,受了傷,因為他就是那個被當局定性為極度危險的入侵了奧克實驗室的恐怖分子,牽連在後的還有一個叫做WSC的神秘組織。
事件急轉直下,從單純的實驗變成了科學院中的無聲鬥争,而他們勢單力薄,也沒有打算過把WSC或是萊戈拉斯拉攏進入自己的盟友範圍。
盯着阿拉貢有五六秒後,瑟蘭迪爾聽見了遠方鐘樓傳來的沉悶鐘聲,提醒着他應該回去了。他又看了一眼已經在等他的加裏安,他開着那一輛黑色的車身貼有第一實驗室LOGO車輛,在一片茫茫雪白中尤其突兀,而後隐約能看見一只等着領取救濟糧的隊伍。
“您對萊戈拉斯做了些什麽?”阿拉貢保持着對瑟蘭迪爾使用尊稱,可他眼中的尊敬因為瑟蘭迪爾的态度一掃而空,采取了對峙才會使用的語氣。
再度轉過身的瑟蘭迪爾不再回頭,似乎并沒有聽見這句話,只叫人覺得傲慢無禮。
他對萊戈拉斯做了些什麽?說起來真是錯綜複雜。
也許和大多數人一樣,萊戈拉斯可以隐藏在人群裏繼續過着原本美好惬意的生活,不需要進入這個國家最核心的科學機構,也不會遭到這麽大的傷害,更不會被通緝之中。這也許能夠在戰争時期的國家構成和平美好的假象之一,然而他們都站在了光明的對立面,并非立場,而是處境。
車上放着廣播,這種古老的傳媒依然存在于這個世界上,飄蕩在車子裏的是溫柔的歌聲。加裏安一言不發地駕駛着車輛,也不無看瑟蘭迪爾的神色如何,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醒瑟蘭迪爾:“教授,您下午還要去科學院接受質詢,埃爾隆德教授讓我提醒您了,您沒有安排吧?”他的話語裏帶着點試探性,而傳達的信息倒是讓瑟蘭迪爾不能拒絕。
昨日埃爾隆德被科學院下屬的某個獨立機構叫了出去,當時他正在翻查之前獲得的藥劑的資料,想要從中找出有幫助的部分。但埃爾隆德甚至沒有來得及豐富什麽就被半強制性地壓了出去,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謝天謝地的是,埃爾隆德在夜晚回來了,拉鋸戰式的粗暴質詢讓埃爾隆德疲憊不堪。爾後瑟蘭迪爾也接到了獨立機構的咨詢通知,寫上了時間與地點,卻又表示會分派工作人員過來接他。但準确的說,是押解。
質詢的內容是關于什麽的埃爾隆德已經提前和他說了,果然與奧克實驗室有關,也就只有這麽嚣張狂妄的實驗室敢于動用科學院下屬的獨立調查機構。之所以說是獨立,倒也不是多麽奉公守法以及鐵面無私,真正的意義是完全不受科學院控制、并且擁有首相與議會的授權的、由軍事委員會直接管理的一個部門,超然于科學院,淩駕于所有的科學實驗室。
這讓瑟蘭迪爾有些煩惱,雖然說實話,他并沒有表現在面上,卻又因為阿拉貢提起了萊戈拉斯而感到心煩意亂,甚至有些想反問阿拉貢到底有什麽,資格去問這個問題。
離質詢還有三個小時,加裏安問瑟蘭迪爾要不要先吃一點第一實驗室分配下來的糧食,而瑟蘭迪爾只是輕輕搖頭,思緒并不在上面。
這一趟兇多吉少,瑟蘭迪爾缺表現得很淡定,仿佛早就知道自己會有如此下場。望着街道兩旁的綠化帶以及腳步匆忙的行人,瑟蘭迪爾又想到了那些同樣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的志願者們。他們和萊戈拉斯相比更加可憐,卻又可以在回到原本的軌道上。
然而瑟蘭迪爾對另外一個事實心知肚明,他們萊戈拉斯的關系發生了某種緩慢卻易于察覺的、不可逆轉的轉變,誰也沒有挑破。萊戈拉斯有着另外的暧昧态度,瑟蘭迪爾則是更加想看看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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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