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Chapter (2)

的木梯,緊跟着上一個精靈爬了上去。

格洛芬德爾站在機艙大門處,一只手緊緊抓着扶手,協助他們以順利上機,席卷而來的狂風将他的金發掀起,不遠處武裝直升機上的燈光照着他的面孔,而格洛芬德爾并未因此而退縮。所有的精靈們都順利的登機了,他們受了些輕傷,并不嚴重。而萊戈拉斯在最後才爬上來,臉上的傷口很顯眼,衣服上滿是塵土。

不加掩飾的槍聲如同濕了的木材在燒得正旺焰火中噼裏啪啦的響聲,沒有停止的趨勢。他們手疾眼快地關上了艙門,格洛芬德爾輕輕地拍了拍萊戈拉斯的肩膀,留意到那上面的擦傷,意圖治好他們。

萊戈拉斯疲倦地擡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越過玻璃望向高架橋,現在他可以看到猙獰的全貌了,遙遠的距離并不能讓他看的稍稍朦胧一些,也不能減少他的沉痛。他無心去聽格洛芬德爾到底說了些什麽,在他眼前的也不是格洛芬德爾,而是燒焦了的火場,車輛四分五裂,一大部分都凹了下去,穿着防護服的士兵拿着特殊的工具正在打開車門。

“他們在做什麽?”

格洛芬德爾順着萊戈拉斯望着的方向看去,他的視力與萊戈拉斯不分上下。

“拿出什麽……他們想要的東西吧。”

火焰并未完全熄滅,還有部分在蔓延着,一點一點地靠近士兵們。那跳動着的紅色對萊戈拉斯來說比太陽的光芒還要刺目,讓他神經止不住地興奮,然而到達大腦時卻是一陣陣的痛感。在他小腿處的燒傷從未真正的愈合,現在更是撕心裂肺的劇痛。盤踞在他的肌膚之上的是永遠都不能恢複如初的傷疤,哪怕是精靈強大的恢複力也無法扭轉。如今他仿佛就在那密閉的車廂裏,忍受着高溫的烘烤,還有慘無人道的折磨。

運輸機在空中盤旋一兩分鐘後就随着有利的風向離開了,速度很快,場景在他的眼前縮小變成一個小點,然後是無可抵達的終端。餘下的幾臺武裝直升機緊追不舍,而萊戈拉斯卻失魂落魄地不去思考這個問題,抛給了格洛芬德爾。

“事情到底……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萊戈拉斯的指尖觸碰到玻璃面,難耐的冰冷侵襲着他的身體,而小腿卻是火辣辣的疼痛,難以忍受。

“他們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沉默良久,萊戈拉斯再度開口,每一個字都說得辛苦,“我本來可以做得更好的。”

格洛芬德爾不知道萊戈拉斯的指的是什麽,或許他知道,但不太明确。萊戈拉斯只是在自責,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次又一次,都是如此,無法從巨大的痛苦中解脫。

高架橋在轟然一聲中徹底斷裂成兩段了,微微的光亮中還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而那些站在上面的士兵像無數的螞蟻聚集在一起,然後溶解在旭日初升的光輝中,仿佛黑暗已經被驅散,光明重回大地,照得人雙目生疼。

這場大火并未波及萊戈拉斯,客觀地說,他只是恰巧碰上了。而今他安然無恙,但他卻仿佛與瑟蘭迪爾一起經歷了這樣的劫難,痛苦地睜開雙眼凝望着已經看不到的城市。

結局 A(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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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總覺得它跑得比任何事物都快,可它錯了,因為無論它跑得多塊,黑暗總是先他一步到達并等待着它的光臨。

——特裏·普拉切特

沸騰的戰争從未因為其他聲音而有稍微的停息,游行第五日後從前線傳來的收複失地的捷報讓諸人大為振奮,連政府發言人也因此挺直了脊背,在攝像機面前發表着信心十足的言論。他強調這一次的勝利是由于委員會制定了正确的戰略,選在最合适的時刻發動攻擊,而奧克實驗室的新發現也功不可沒,他們都是這一場戰役的偉大功臣。

這些溢美之詞千篇一律,歸為陳腔爛調,卻把奧克實驗室托上了輝煌的巅峰,正式取代了第一實驗室的地位。

驚詫的事件偶爾在這個國家會變得很正常,至少每個人都習以為常了,他們不會去思考其中的微妙之處。第一科學院反對奧克實驗室獲取進一步的權限的僅有少數幾位元老,他們的論據并不充分,到叫人覺得走投無路,最後在阿佐格的對峙中還是不情不願地放棄了投票權。那不能對既定的大局産生任何的影響,他們的抵抗也是毫無意義的。

哪怕再微小的勝利都能夠在頹敗之時給這個疲憊不堪而又不顧一切地尋找着解決辦法的國家一針腎上腺素,那狠狠地推了他們一把。前幾日在郊區發生的時間被一筆帶過簡單地概括為只是膽大妄為不自量力的外國雇傭兵的挑戰,他們被擊潰,倉皇逃離,而他們的軍隊大獲全勝。這番說辭的真實性亟待考據,但至少在官方的口徑裏是這麽說的,而誰也沒有對此表示懷疑。默契的沉默是一陣無法抵抗的瘟疫,以瘋狂的速度擴散在人群裏。

而媒體們只會看見政府允許他們看見的,那盛大的游行也有停止的趨勢了,關于游行領袖埃西铎的采訪無人敢于播出,他說聲稱的絕密文件也沒有公開,因此還有人嘲笑說那不過是埃西铎被逼急了說出來的胡話。醫院病房中能夠看到的電視節目很少,都是被特定挑選過的,有時還是錄像,精心地想要給埃爾隆德制造一種國泰民安的幻覺。

他在此處待了多久要根據日出日落來判斷,布置簡潔得近乎牢房的病房有着巨大的壓抑感。他醒來時身邊沒有一個人,身上布滿各種維持生命的儀器,所見都是交疊在一起的模糊影子,被拉上的窗簾隐隐約約可以判斷出是一個晴朗的夜晚,而室內的溫度正好,很熟悉。一瞬間他還以為什麽都沒有發生,他只是做了個夢,第二天還要起來回去工作,面對那煩人的報告以及許多麻煩的文件的處理問題。但擺在床邊的心跳監測儀顯示出他的情況并不樂觀,他受了重傷。

連噪音都沒有的病房很适合埃爾隆德深思,他想到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儲存着重要資料的U盤,還有凱勒布理安,還有瑟蘭迪爾,以及吉爾加拉德給他最後一刻發來的警告信息,語氣迫切。但那都太晚了,他們毫無準備地就逃離了第一實驗室,寄托希望于對方的身上,一心懷抱着不怕犧牲的愚蠢的勇敢。而後他記得自己被和埃裏克·迪布朗一樣的人襲擊了,大腦陷入一片混亂,無論如何也拼湊不起剩下的片段,他只看見了雪白的天花板和上面的散發着暖黃的燈光的燈。

來照顧他的醫生與護士同樣一言不發,什麽都沒有提到,只是盡職盡責地坐着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關于埃爾隆德所遭遇的一切顯得麻木而冷漠。

他是通過那臺電視機了解到外面發生了什麽的,但他還不知道今天是多少號了,文件的結局如何了。基于同樣的理由,他擔心瑟蘭迪爾會和自己處境一樣,也害怕凱勒布理安會被安全部門找上進行問話,那只是一種稍稍文雅一些的說法,實際上通俗而又準确的說,是嚴刑逼供。

他想從找到有關游行的信息,但一點都沒有。

直到凱勒布理安的出現。她曾經在情報部門工作,有着豐富的經驗,即使是在安全部隊的監控下,還是逃了出來。借着非法手段打探過來的消息她找到了埃爾隆德被軟禁的醫院以及特殊的病房的房號,假裝自己是護士的一員,作了最好的僞裝,推着一車子藥品走了進去。

監控錄像遍布病房內的每個角落,凱勒布理安多餘的話語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她開口時埃爾隆德就認出了她,差點失聲喊出了未婚妻的名字。他有許多急切的想要了解的事情,而他從凱勒布理安的眼神中知悉,那并不容易觸碰到真實。

換藥的過程凱勒布理安只是說了幾個護士常說的指令性的詞彙,甚至沒有多看埃爾隆德一眼。而埃爾隆德也很快恢複了正常的神色,他如同過去一般伸出手來讓護士觀察傷勢,可同時他感受到了凱勒布理安心疼的眼神。更換紗布并且進行消毒花不了多久,他們的相聚實在無聲的情況下進行的,而誰也沒有對此抱怨,反而很珍惜這短暫的時光。

推着推車出去時凱勒布理安沒有回頭,可她在埃爾隆德包紮傷口的那條繃帶上留下了特殊的痕跡。埃爾隆德很輕易就辨認出了那是莫爾斯電碼,雪白的繃帶上有着淡淡的紅色圓點,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那是很簡單的解密程序,他熟練地可以直接在大腦中完成翻譯。

随着字母一個一個地被拼寫出來,線索終于連成一體。那只是些關鍵字一般的詞語,而指向卻是不太好的可能,相對應的人名邊上注視着某些話語,埃爾隆德憂心忡忡地讀完了。果不其然,凱勒布理安找到了瑟蘭迪爾的消息,“瑟蘭迪爾,死,密碼箱,冰凍”。這些不連貫的話語教埃爾隆德想了一天多,他不知應該慶幸自己的茍且偷生還是應該為同伴的死亡哀悼,而凱勒布理安提到的密碼箱才是重點,他聯系到的也就只有瑟蘭迪爾帶走的裝有文件的特殊密碼箱,采用特殊的工藝,連制造者也不能強行打開的存在。

就算是被鎖在了密碼箱內,放在最安全的地方,高層們也不會安心的,那些文件存在一天,他們就一天不得安睡。而他們需要斬草除根的幹淨利落,徹底打擊自己的敵人。而瑟蘭迪爾與埃爾隆德并列其中,在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從上面消除。他們與這個國家的意志為敵,

雖然他們認定這樣卑微的反抗無人理解也無人聲援,卻最後還是為慘敗而難過。

毫無疑問,他昏迷時被收走的東西是不會再找到痕跡的了,而他面臨的情況也是如此。叫人好奇的是凱勒布理安隐瞞的那一部分,第一實驗室兩位負責人同時失蹤,或者說同時做出了危害統治者權威的忤逆事件,應該如何處置?而奧克實驗室和他們的軍隊卻成為了榮耀的擁有者,各方的贊譽從四面八方湧來,幾乎把人淹沒。

過多的思考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叫人腦袋生疼,而他還沒有恢複完畢就迎來了病房的第一位客人了。那是科學院特別調查局的成員,埃爾隆德還認得他,心中又不好的預感,卻又只能苦笑。他們的談話很簡短,大意也就是通知埃爾隆德做好一星期後走上審判法庭的準備,等待他的詩軍事法庭。說來也是難以理解的,一位科學院的成員,并未做出什麽傷天害理反人類的事情,而深感他的卻是嫉惡如仇與戰争有關的軍事法庭,蹊跷得不可說明。

在凱勒布理安透露給他的消息中,她并沒有留意游行的一舉一動,那實在是太難和埃爾隆德扯上關系了,連高層也沒有想到他會和埃西铎有任何的聯系。

最終證實埃爾隆德這一觀點的是軍事法庭上的判處,他們設計洩露國家機密,那份洩密文件卻沒有流入到公衆的視野,也沒有如瑟蘭迪爾所期盼的那般激起衆怒。人們依舊曾經在那微小的勝利之中,一日接着一日地狂歡歌舞,祝賀那一支建立在暴力與血腥的軍隊獲取更多的勝利果實,還貪婪地想要吞并鄰國。積蓄依已久的憤怒一朝爆發,民意離奇地轉向了同一個方向,他們放棄了和平,只想要報仇雪恨。憤怒會蒙蔽人的雙眼,而虛僞的驕傲同樣會産生令人盲目的作用,或者更甚。

判詞由某位享有盛名的作家寫成,言辭懇切地說到了埃爾隆德曾經的貢獻,而又急轉直下地聲讨埃爾隆德的種種罪惡。埃爾隆德站在被告席上忍受着閃光燈的刺眼,尚未傷愈的傷口帶來的疼痛叫他雙腿止不住地顫抖着。他看見凱勒布理安沉靜地端坐在旁聽席上,興許是因為太遠了,看不清她的表情是什麽。而吉爾加拉德也坐在那兒,低着頭,神色沉重。

自始至終埃爾隆德都沒能聽到埃西铎的消息,而瑟蘭迪爾這個名字也瞬間消失在了人海裏,由于某種故意而為之的行動。帝國大學裏他的照片被撤換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副教授,第一實驗室新的負責人走馬上任,絕口不提埃爾隆德與瑟蘭迪爾過去的事情做什麽也不肯說。

現狀是他在判決确定後知道的,吉爾加拉德走在他的身邊,如釋重負,卻又語調凄涼地說起這些事情。他為埃爾隆德能夠保住性命感到高興,他只是被永久驅逐出境,在三天以後就會被送到另一個荒蕪且落後的國家,過着過去西伯利亞雪地上舉目失望無處可逃的流放生活。凱勒布理安并未有任何抱怨,她決意與埃爾隆德同甘共苦,也并未後悔自己冒着危險為埃爾隆德所做的一切。

埃爾隆德終究還是問起了游行的近況,他估計得并不樂觀,而吉爾加拉德的答複更是讓他跌入無底深淵,明白真的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了。

“埃西铎什麽都沒有公布,我們都說那是虛張聲勢。愛隆,他真的有什麽可以證明你的話的文件嗎?”吉爾加拉德在無人處問道,避開了監聽設備。而埃爾隆德點點頭。

“就算真的有,也不會公布了。”吉爾加拉德深知風平浪靜海面下的暗湧翻騰,權力交易屢見不鮮,肮髒的流總能夠以不同的誘惑俘虜人們的大腦,令其心甘情願地抛棄所有的良知。

他和瑟蘭迪爾發出去的文件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回音。人們不會感到那一支百戰百勝的軍隊背後的真實,只願意在被誇大裝飾的榮光面前流連駐足。

萊戈拉斯的折返是一場意外,格洛芬德爾攔不住他,他內心的悲哀日益加重,壓得他連呼吸都不能。于是作出約定後,他們僞裝成難民,在一個月後回到了這個國家。那時冬天快要離開了,某種生機盎然的氣息彌漫在空氣裏,染上了狂熱的好戰氣氛後卻有更多的無奈。

WSC的撤退已經完成了,大街小巷再也找不到精靈的蹤跡,他們會在另一個更加封閉的國家生存下去,然後繼續遷移。如同候鳥尋覓食物與溫暖舒适的地帶,他們需要一個能夠平靜生活下去的地方。

漫天飛舞的傳單中寫着各種各樣激憤人心的字句,萊戈拉斯無心去看上面的一切。他正根據格洛芬德爾從政務網絡中得來的信息去找尋着瑟蘭迪爾,他堅信自己最後一刻看到的畫面——士兵們從密閉的車廂內擡出了瑟蘭迪爾,哪怕只是找到一座墳墓也好,那也至少知道他安息何處。

但這一次他們徒勞無功空手耳環,站在人流湧動的街道上茫然若失。格洛芬德爾碰了碰他的肩膀,示意他去看摩天大樓上的電子顯示屏,在過去的和平日子裏那經常用來播放成本極高的廣告,上面的色調五彩斑斓,并不會因為夜深人靜而有什麽改變。

而這一次萊戈拉斯在屏幕上看到了處于審判席上的埃爾隆德,他一臉疲倦地站在原地,聽着羞辱性的話語,不再像以往的智者那般安之若素。

那個夜晚埃爾隆德與瑟蘭迪爾同樣經歷了一場生死角逐,他們慌亂地逃竄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而埃爾隆德很幸運,活了下來。他面臨的結局只是驅逐出境,那也正是埃爾隆德所渴求的。

格洛芬德爾從屏幕上看到了吉爾加拉德,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吉爾加拉德,在這一次的輪回當中。他陷入了某種懷念的感嘆之中,又勸說萊戈拉斯要冷靜下來,回到旅館從長計議。

埃爾隆德是可信賴的人物,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格洛芬德爾和萊戈拉斯同樣了解他。如果他們想要知道些什麽,那麽去找埃爾隆德是最好不過的。而他們此時此刻唯一渴望知悉的,只是瑟蘭迪爾真正的葬身之處。那對萊戈拉斯來說是不可彌補的遺憾,他見證過很多很多輪回中瑟蘭迪爾的死亡,每一處墓地都永久地留在了他的記憶之中,而在輪回間隙的漫長等待中,那就是萊戈拉斯的栖息之所。他會在不同時代留下來的墳墓前流連,撫摸上面已經看不清楚的文字。可他再也不能找到瑟蘭迪爾,那位偉大的精靈王倒吸消失在何處的答案了,他能夠準确地找到瑟蘭迪爾留在人世間已然腐蝕的屍骨,卻抓不住精靈王的告別。那是指間沙,以無可奈何的速度流逝,不可逆轉且不可挽留。

在埃爾隆德被強制離開前的一個夜晚裏,萊戈拉斯再一次施展了精靈的敏捷,他逃過了警衛的監視,站在埃爾隆德家門口。

開門時埃爾隆德一臉驚訝,連凱勒布理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走了出來問發生了什麽。萊戈拉斯介紹了自己,也不再說些什麽無用的話語,只是有禮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埃爾隆德教授,您有任何關于瑟蘭迪爾教授的消息嗎?”

聞言埃爾隆德與凱勒布理安面面相觑,對萊戈拉斯的行為感到疑惑。彼時電視機上還播放着埃西铎就任軍事委員會顧問一職的演說,已經接連播放了好久,好像這樣就能洗刷他以前是站在政府對裏面的事實,人們的記憶會因此被修改。

電視機單調的聲線中凱勒布理安邀請萊戈拉斯的進來坐坐,房子裏堆滿了有待收拾的衣物以及需要帶走的物品,幾乎無中下腳。萊戈拉斯局促地坐在沙發上,等着埃爾隆德提出自己的迷惑之處。

而埃爾隆德只是給他端來一杯水,嘆息着,許久才說道:“這也許不是真的,但據我所知……瑟蘭迪爾已經死去。我很難過,真的。我以為不幸者是他,他會堅持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但是他沒有。”

萊戈拉斯垂下眼睛,這樣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因為他就是目擊者,并且為此感到自責。或許他還有更好的處理方法,或許他可以不用舍棄瑟蘭迪爾。然而他還是選擇了責任,而非感性的愛。

凱勒布理安則坐在沙發的另一個角落,傾聽着他們的談話,心下有了個大概。在萊戈拉斯失望而歸之前對他說道:“我的同事們告訴我,瑟蘭迪爾并未下葬,屍體放置在另一個地方。”她在地圖上詳細地标志出了位置,并且又把地址寫了一遍,希望這能幫助萊戈拉斯。

也許在其他事情上這對夫婦對萊戈拉斯存有許多不信任,但他們站在瑟蘭迪爾的立場上,以及他們從瑟蘭迪爾那裏最後得知的,給了他們相信萊戈拉斯的理由。

得到了凱勒布理安的幫助後,萊戈拉斯連聲道,就關上門離開了,似乎是好不擔心那些就在門口處的警衛。而埃爾隆德從二樓的窗戶望去,已經看不到街道上有其他人了,短短幾秒萊戈拉斯就消失了,像是蒸發在空氣裏。

兩位金發精靈攜手入侵一個警衛并不森嚴的場所難度不大,顯然那是被臨時改裝成屍體放置的冷凍庫的。格洛芬德爾在監控設施上做了些手腳,機器默契地失靈了,而警衛無一例外都被擊倒在地。

萊戈拉斯急于尋找瑟蘭迪爾,好像內心做好準備,哪怕看到的只是一把灰,也不會流淚了。

然而萊戈拉斯真正隔着玻璃看到那具殘缺的焦屍時,頓時慘白的面容卻出賣了他。他強迫自己站直,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拳打過去。巨大的力量因為悲憤而更加公布,防彈玻璃裂開,紮傷了萊戈拉斯的手,他并沒有帶防護手套。他的內心是不相信瑟蘭迪爾會是如此模樣,他生前是那麽的美麗、威嚴,叫人不得不擡起頭來接受他的俯視。而此刻擺在他面前的卻是腐爛了的屍體,爆炸造成的傷口無法修補,早就失去了呼吸與規律的心跳,連昔日的容顏也變成一團混沌的黑色,骨骼露了出來。

格洛芬德爾讓萊戈拉斯先坐下休息,由他來把瑟蘭迪爾的遺體裝好。而萊戈拉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回想起瑟蘭迪爾閑聊時和他說起的解剖事宜,萊戈拉斯總是學不會那些紛繁複雜的規則。而在對待瑟蘭迪爾屍體上,卻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所有的溫柔的表現。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具輕盈易碎的屍體,嗅到了上面的臭味。也許這就是他流下了淚水的緣故,但格洛芬德爾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響起的警報催促着他們的離開,萊戈拉斯抱着那裝着屍體的袋子,覺得那是世界上最沉重的東西。他最愛的人就沉睡在此,連安息之所也沒有。

登上WSC特地派來的直升飛機時,格洛芬德爾問萊戈拉斯:“你要把他埋葬在何處?”

被問到的精靈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凝視着那個袋子,仿佛瑟蘭迪爾只是陷入了短暫而甜美的睡夢之中,他不忍心打擾着美好的記憶。萊戈拉斯輕聲說道:“我要送他回到密林。”

“你獨自回去嗎?不需要我送你?”格洛芬德爾挑眉,在中轉站補給物資時他就要結束這一次的旅程了,轉而為精靈們在新的國度獲取合法身份而努力,他會用很多手段,繼續守着同伴們。正如萊戈拉斯所做的。

“不用了,我是個不稱職的首領。三位首領少了我一個就好了,剩下的還是好好工作吧。”萊戈拉斯勉強扯出笑容,看着在直升飛機之下的茂盛森林。那和密林相似,卻不是密林。

如今的密林是一片死寂的廢墟,是被舍棄的伐木場,他有很多年沒有回去了,長久地難以數清楚到底是多久。或許他再度站在密林的土地之上,迎接他的又是一片新生的的、充滿朝氣的森林。

聽在中轉時格洛芬德爾即将離去,他走出艙門,在飛機的轟鳴聲中又轉過頭來,想要和萊戈拉斯說些什麽。而萊戈拉斯說自己并無大礙。他和格洛芬德爾交換了一個人類之間的擁抱。

“這是我們的枷鎖。”

格洛芬德爾的笑容有些苦澀,他不太樂意提起自己的故事,萊戈拉斯也無意去侵犯格洛芬德爾,窺視他的內心。

可萊戈拉斯還是問道:“難道因此你放棄了尋找他?”

“你很清楚,萊戈拉斯,我和你一樣不會放棄任何的希望,但我所有的機會與你相比,更加渺茫。”格洛芬德爾搖搖頭,他的回答在冰天雪地的極圈內變得淩亂,傳入萊戈拉斯耳中只剩下只言片語。

萊戈拉斯關上了艙門,不讓寒風闖入飛機內。駕駛員詢問萊戈拉斯是否可以啓程了,他點點頭,不再說什麽,放松身子靠在椅子上,目光卻仍然停留在黑色的裹屍袋中。

半個月後格洛芬德爾給萊戈拉斯打了一通越洋電話,他說極圈內的國家天氣一點也不好,十分惡劣,狂風每日如期而至。

而萊戈拉斯倒是笑了,在一株健壯的小樹下面坐着,感受着明媚的陽光,“密林已經是春天了。”

結局 B

傳說時代伴随着很多不切實際的添油加醋的精妙修辭,然而流傳下來的,卻又只剩下這一部分。正如萊戈拉斯并不清楚格洛芬德爾面對炎魔時真正的感受如何,也不知道他歷經了如何艱苦的戰鬥,但他能夠真切地感受到被火焰焚燒的痛苦。而此時此刻,那種痛苦再度攀上他的心房,一寸一寸地釘入柔軟的血肉之中。畫面突然變得如此緩慢,每一秒都被無限延長,他仿佛能夠在其中看清楚瑟蘭迪爾的所在之地,與他所接觸到的滾燙感同身受。

接踵而來的射擊打斷了萊戈拉斯的思緒,将他扯回現實。格洛芬德爾的話音也在這一片紛亂中變得不清晰起來,萊戈拉斯強自鎮定,讓副官帶領其他的精靈先行離開,自己留下。他們采取抵抗是非常愚蠢的,因為很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包圍圈中,再也不能安全逃離。

“我們正在趕過來。”

“要多久?”萊戈拉斯凝視着那一片火焰,有些艱難地開口,語氣不是質問也不是期待。

“三十秒不到。你們準備好了嗎?”

格洛芬德爾那一頭傳來凜冽呼嘯的風,他應該是打開了殘夢,正在抛下梯子。精靈們視力極好,能夠分辨出夜間飛行的飛機是自己的敵人或是朋友,而格洛芬德爾作出的信號也足以讓他們反應過來迅速登上飛機。而讓萊戈拉斯擔心的是他們無法解決這聚集在一起的軍隊。過去他們曾有過這樣的經驗,雙方短兵交接誰也沒有占到好處,最後兩敗俱傷。

“他們都沒有問題。”萊戈拉斯正在組裝槍械,臉龐被一顆落在他右側的照明彈照亮,瞬間的光亮讓他有片刻不知所措,而後卻冷靜下來。

“我是問你呢?”格洛芬德爾有些迫切,“你不在隊伍裏。我看到了。”他指的是在運輸及下方的精靈隊伍,只一眼就能确定萊戈拉斯并不在其中,因為裏面并沒有金發的精靈,和萊戈拉斯面容相同的也沒有。

他脫離了隊伍,基于自身的責任于某個古老的承諾。

“對,我不在裏面。”萊戈拉斯竭力抑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合上一只眼睛,通過準星尋找下達命令的軍官,“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走了。”

他在片如同調色盤上混亂的色彩中找到了站立的軍官,高頭大馬,比他認識過得許多人都要高上些許,暗沉顏色的軍裝也能夠讓人見識到那精壯的軀體,可惜并不美,而是處處透出一股狠厲之氣。他是唯一一個手上沒有端着步槍的人,胸前的勳章在月光下冷冷反射着光芒,落在他的眼中。軍人們總是喜歡以此來炫耀自己取得的功績,大聲宣布着自己在戰場上親自處死了多少該死的敵人。生命的價值等同于冰冷的金屬徽章,被別砸胸口處,輕盈而卑微,像是随風飄蕩的塵土,轉眼就不知去往何方。

接下來格洛芬德爾說了什麽萊戈拉斯并沒有聽清楚,他已經一意孤行地作出了決定,那對他們來說都很好,一來撤退終結了,而他也能夠達成自己的誓言,并且希望憑借着精靈自身的好運或是某些久遠的祝福僥幸獲得生還。然而也正如格洛芬德爾所說的,他們好運不再,維拉再也不會垂青這些自願放棄永生的安寧與喜樂的首生子女了。他們只是不值一提的游蕩者,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地為着不可達成的目标而追逐迷惘。

扣下扳機後摩擦燃燒的火光如期出現,萊戈拉斯抓住時機再度朝着兩個方向射擊,又閃避了沖着他而來的子彈。軌跡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捕捉到的卻是不完整的煙霧。

“你無法孤身作戰,萊戈拉斯。”格洛芬德爾低低地嘆息着,像是在說着什麽預言一般,“瑟蘭迪爾不可能在那樣劇烈的轟炸下還活下來,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我們時間不多了,你必須盡快。”

“你們走吧。”

下定決心後萊戈拉斯深吸一口氣,湧入鼻腔內的污濁空氣令他精神起來,他正在逐步往後退,試圖靠近坍塌了部分的高架橋的位置,并且想要通過廢墟抵達瑟蘭迪爾的身邊。在飛機的玻璃窗戶上能夠很明顯地找到萊戈拉斯說在的位置,火光自那一處發出,連續不斷地飄蕩在塵埃裏,經由折射而顯現出不同的色彩。而同樣的,屠戮平民的軍隊也還沒有放棄将這些不速之客一網打盡。

最後一名精靈登上飛機後駕駛員轉過頭來詢問格洛芬德爾是否還要等待萊戈拉斯,他們都知悉萊戈拉斯的行動,卻又感到不解。按照一般的情況,他應該斷後歸來的了,而不是陷入苦戰,或者說在失去理智的戰鬥中沉淪。而高架橋上發生的意外精靈們認定那是一場巧合發生的政治陰謀,并不知道在那一輛已經失去形狀的車輛內到底是什麽人。而萊戈拉斯知道,格洛芬德爾也知道。這也就是萊戈拉斯作出了決定的原因,他盡到了WSC首領的責任,卻又轉而走上了宿命安排的結局。

“我們可以起飛了嗎?”駕駛員又問了一遍,并沒有催促格洛芬德爾。

可情況不由人,武裝直升機逼近了這一臺機身塗着代表帝國的顏色,像流動的旗幟。接連而來的轟炸這臺笨拙的運輸機并不能很好得躲避開來,有不少地方都被擊穿,所幸并未傷及要害,也還能夠維持在如今的狀态。但多留一秒,情勢就更加危險。而東方逐漸升起的日光也不會帶來任何的希望,只會更加有利于敵人确定方位,讓他們失去絕佳的掩護。

格洛芬德爾想要讓萊戈拉斯回心轉意,卻又可悲地發現自己的确不可能說服萊戈拉斯。于是他作出手勢,讓駕駛員把飛機所在的高度提升,做好防禦。

會意的駕駛員不再說什麽,按照格洛芬德爾的命令精心操作,而其他的坐在舒适座椅上的安全脫險的精靈也能夠理解。從某個方面說,他們都有着相似的經歷,即便還不清楚萊戈拉斯留下來的原因,但能夠聯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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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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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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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