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 (3)
的目前所能找到的線索,也必定不簡單。他們合上眼睛,在心裏為這兩位金發的精靈送上祝福,同時又希望和他們并肩戰鬥。而格洛芬德爾只是找出了一早預備好的防彈衣,又從儲物櫃裏拿出一把依舊鋒利的長刀,是很多年前的樣式了,威力卻不減當年。他非常流暢地挽了一個劍花,扯出一絲笑,又接過另一位精靈遞上來的手槍,放在槍套中,抓着纜繩就跳下去了。他沒有過去那麽多的豪情壯志,說想要做的也僅僅只是幫助自己的朋友脫身。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情緒,出于共情的心态。如今他們早就不穿那些厚重的盔甲了,那并不能抵擋子彈的高速旋轉,只會加重自己的疼痛以及減緩行動的速度,但又同時少了一份安全感。
從天而降的任務特別人容易吸引精神高度緊張的狙擊手的注意力,格洛芬德爾毫不意外之機會成為集火的對象,卻又慶幸自己穿上了防彈衣,并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而萊戈拉斯顯然也看到了他,目光沒有停留超過一秒,就轉過頭去繼續填充彈藥,為自己開辟一條道路。
搖搖欲墜的高架橋上迅速趕到的軍隊并不敢輕舉妄動,說不定下一秒高架橋就會面臨瞬間坍塌的命運,而他們也将死無葬身之地。這是誰都不想面對的,哪怕是服用了增強藥劑、體能異于常人的超級士兵們,他們的怯懦人就寫在臉上,人人嘲笑譏諷。
“我很讨厭你喜歡單獨行動這一點,說真的,非常讨厭。”格洛芬德爾用刀身擋住了一顆向他而來的子彈,劍身的堅硬程度比他所想的還要好上那麽一些,而情況卻比他估計的還要困難。在他背後與他并肩作戰的萊戈拉斯逐漸向後退,靠在格洛芬德爾的身邊,什麽話也沒有說,而格洛芬德爾卻感受到了朋友的不正常。
“我只能這麽做。”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萊戈拉斯從牙縫中擠出這麽一句話。
“還有其他的方法。”格洛芬德爾并不認同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雨幕般墜落的子彈與毫無平息之意的爆炸都讓他忙于應付,連看萊戈拉斯一眼都來不及。
“并沒有。”
“只是暫時的。”格洛芬德爾說道。
萊戈拉斯大口喘着氣,終于休息夠了,往上踩着一塊凝結了不知道多久的混泥土,那就像暴露在空氣中的花崗岩,邊緣淩厲而又不規則,棱角分明地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記。他說了的話格洛芬德爾只聽到了一小部分,然而他卻有了個大概,随後就向萊戈拉斯所去的方向跑去。
聚集在高架橋上的軍隊望着這兩名不速之客,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毫不猶豫地開槍了,并且把這兩個即将死亡的人類歸入到屠殺名單中,想要享受自己豐盛的晚宴。亂成一片的槍聲誰也分不清誰,往頭上一望,也就只有那麽幾個人知曉自己正确的時間是多少。
子彈襲來時格洛芬德爾下意識地就投票了了自己最讨厭的人。他大聲呼喊着讓萊戈拉斯盡可能地避開。而他并未作出反應,只是向前走去,帶着忐忑不安的心以及某種一一本萬利的賭博的貪婪。
萊戈拉斯沖向那一輛不知道是被轟炸而染成黑色還是本來就是黑色的車輛之中,無法再偷懶的守衛邊界的士兵們就往前走,對他施以警告,用着巨大的喇叭一遍又一遍地說着重複的話語,文科生都能的筆下來了。
潮水般沖席而來的士兵們恢複了原始的戰鬥姿态,或者說一直以來就是如此原始。萊戈拉斯有些懷念使用公共設施和基礎設施建設的日子裏,不同的人吵得不可開交,而事實上他們也能玩得很好。在亂局中,格洛芬德爾已經聽不到萊戈拉斯的聲音後了,而也就只是親親的嘆息,繼續般幫助自己的朋友減除負擔,
從斷裂處奔向側臉所在位置并不複雜,對一般人來說也不算是困難。然而那對萊戈拉斯來說卻是難以跨越的,沒有停歇過的獸人一群一群地用奔襲而來,見着與自己不一樣的人類就會由衷地鄙視着。
萊戈拉斯用飛快的速度喝了抽出短刀,在剩下那幾秒種用一個簡短的眼神說明了自己的行動,而又不自覺地回想起了自己對短刀的靈活方便的喜歡。格洛芬德爾告訴他讓他放心,轉而也投入到了消耗戰之中。以寡敵衆可不是精靈們的強勢,他們更多的是喜歡一同作戰,那樣能讓他們最好的做到防禦工作,以防有些家戶的無辜車輛受到刺激。
武裝直升機填充彈藥需要花一點時間,格洛芬德爾看着那一臺耀武揚威的武裝直升機,轉而用耳機對正在運輸機內的精靈們下達命令,也就是讓他們協助WSC領袖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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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改裝的後的運輸機擁有一定的戰鬥能力,卻因為負載問題而限制了安裝武器的要求,就連這一臺二十年前的運輸機也不例外,上面找不到什麽能夠安裝武器的地方。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格洛芬德爾才又決定好下一步的動作。
還未完全過去的冬天在夜裏有着一股陰寒之氣,侵襲全身,而此刻他們都沒有感受到。這一場沒有沒鬧卻又暗示着某些不得了的故事的發生。在這樣低迷的氣溫中,一直忍讓躲避的運輸機在得到格洛芬德爾的許可口終于露出了大口徑的炮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舉措再度上演,一聲巨響扭轉了他們所處的艱難鬥争中。雙方毫不留情的相互轟炸把一個國家的整治心髒變成了炮火連天的戰場,奇異的對決仿佛中世紀僵硬的城堡在人流的沖撞下脆弱地化作廢墟,然後以其他的面目又一次在他們的眼前出現。
畏懼會讓全副武裝的士兵變成手無寸鐵的廢物,而由此影響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整支隊伍。當萊戈拉斯滿身是血地站立在他們面前時,那淩厲的目光掃過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好像是在記憶着他們的面孔,然後思考該用什麽樣的方法殘殺他們。
萊戈拉斯站着的地方只要稍稍轉頭就能看到瑟蘭迪爾,傷痕累累的他他神情安詳地坐在駕駛座上,一只手還僅僅抓着手提箱,而那一身衣服也在燃燒之中變成了焦黑的碎片,露出的肌膚也無一完好。更讓人難受的是他維持的姿勢是在一種物理壓迫之下,看似舒服,實則艱難不已,讓他整個人都被困在了狹小的空間之內,呼吸着濃煙,逐漸失去意識。
死亡千變萬化,會以不同的姿态降臨在凡人身上,血肉之軀無法抵擋任何來自于火與劍的攻擊,會在殘酷的車輪下化作肉泥。瑟蘭迪爾也逃不過這樣的命運終結,他臉上的表情并無期待與絕望,所挂念的好像也只有被他死死抓住不肯放手的手提箱,還有裏面蘊藏着的秘密。
士兵們面面相觑,最後認定人多勢衆,在他們眼前的人不過是某種同類,他們同樣的強大,當時在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可以彌補恐懼帶來的缺點。高聲呼喊中他們瞄準萊戈拉斯,卻又在扣下扳機之前被接連而來的炮火擊中,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天空中停留着的運輸機的輪廓還在迷霧中若隐若現,與其他武裝直升機不厭其煩地追逐周旋,一點一點地消耗着敵人的耐心。
萊戈拉斯知曉是他的朋友們的幫助,他默默念了一句感謝,在這樣的掩護下打開那上鎖的車門。由于連番的沖擊爆炸,車門的防彈玻璃被某一頻率的共振震碎,還能夠看到後車窗上的穿甲彈痕跡,他只是輕輕一用力就破開了不堪一擊的車門。瑟蘭迪爾整個人失去依靠就倒在了萊戈拉斯的懷中,冰冷的軀體唯一的溫度就是還未冷卻的血液,比空氣稍稍溫熱那麽一些,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味就像切開洋蔥時沒有做好防護一般令他鼻子一酸,連視線也模糊了。他扶住瑟蘭迪爾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挪動着,生怕在這多處骨折的身體上還留下什麽難以治愈的傷痛。這個過程他竭盡所能地做到輕柔,也不顧那些冒着火舌接近的士兵們,眼中只有瑟蘭迪爾。
越燒越旺的火焰并不能很好地給他提供溫暖,卻又形成了一個防護圈。冒着烈火沖進來是很不明智的決定,縱然指揮官下令讓士兵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抓到瑟蘭迪爾,而此情此景之下卻只剩下了猶豫。這是每個人都是料不及的,半路殺出的神秘人打亂了全盤計劃,而他現在正要帶走瑟蘭迪爾。
士兵們用擴音器大聲警告着萊戈拉斯不得繼續做出什麽讓它們感受到危險的動作,同時那些圍成一圈的槍支的準星都正對着萊戈拉斯的腦袋,而他視若無睹地繼續着自己的行為,小心翼翼地把被壓着的腳部扯出來。他曾接受過交通事故急救這一方面的訓練,說真的,實踐上并無多大用處,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更加沒有想過被施救者就是瑟蘭迪爾。每一個錯誤的動作都可能導致瑟蘭迪爾的死亡,而他還在假定瑟蘭迪爾依舊活着,或是還有生還的機會。
隔着暗紅的火舌他看不清楚每一個士兵的面孔,但萊戈拉斯直到他們的心智已經在某種高壓訓練下成為了麻木的機器,又被激動人心的狂熱演講所山東,徹底失去了本該擁有的判斷力。
終于把瑟蘭迪爾都抱出來時萊戈拉斯整個人都暴露在了士兵們的視線之下,而匆忙趕到的格洛芬德爾穿過熊熊燃起的大火時看起來有些狼狽,他略帶調侃地掃視了這些自以為對他們進行了包圍的士兵,問萊戈拉斯如何是好,而萊戈拉斯把那一只瑟蘭迪爾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的手提箱放車子的輪胎旁,一個眼神就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精靈們很少會憤怒,過多的經歷讓他們高瞻遠矚而又淡泊無愁,不會像人類一般被許多的利益與情感所牽制,那讓他們看起來天真而又睿智。萊戈拉斯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發怒了,或者說他在良好的教導下就不會無端發怒,而那種真正的憤怒自內心晚上竄時,他所想要做的不是大聲哭喊或是發洩憤怒,而僅僅是憎恨自己的軟弱無能。
運輸機最終還是沒有抛下這兩位金發精靈與那位垂死的人類,從空中抛下來的擔架能夠勉強讓瑟蘭迪爾躺上去,卻又很容易被攻擊。萊戈拉斯精神最緊張的莫過于那短短十幾秒,草木皆兵的他近乎精神衰弱地望着那最終平穩地被擡進了飛機中擔架與那一頭光澤黯淡的金發,終于松了一口氣。
“把這個箱子拿走吧。”
格洛芬德爾把最後一名士兵擊昏後如是說道,随後他活動活動脖子,語氣輕松,臉上的表情卻是疲憊不堪。他也并未料到如今的變局,瑟蘭迪爾的突然出現也叫人懷疑,但答案卻又難以尋覓。萊戈拉斯不關心這些,他只是想讓瑟蘭迪爾繼續活下來,留在自己的身邊,這種想法過于自私,他沒有告訴格洛芬德爾聽,而格洛芬德爾也心知肚明,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那個箱子上沾染了瑟蘭迪爾的血液,還留着穿甲彈的單孔,部分凹陷了進去,原本平整光滑的表面也不再光潔。萊戈拉斯提起那個手提箱,意外的輕,他皺了皺眉:“很輕,好像沒什麽東西在裏面。”
“回去我解開看看吧……走吧。”格洛芬德爾一手抓着梯子,示意萊戈拉斯跟着上來。
“按照原定計劃返回嗎?”萊戈拉斯看着那些在氤氲霧氣中的武裝直升機,全都被打得措手不及,繞着高架橋上空飛着,卻沒有沒有炮彈能夠繼續攻擊,懾于這未知的敵人而不敢向前,等待着支援的部隊,現在卻在苦苦牽制着他們。而轟鳴聲還在繼續,戰鬥卻已告一段落。
“沒錯,我們要穿過北極圈。希望還來得及吧。”格洛芬德爾慢慢地往上爬,聲音飄散在濃霧之中。
“……要盡快治療。”低頭看着那還未熄滅的火,萊戈拉斯用很輕的話音說着。
“你總是放心不下瑟蘭迪爾……有時候我總覺得,你們可真像。”格洛芬德爾輕聲而笑,搖搖頭,“如果他救活了,你打算怎麽解釋?他又會怎麽解釋?你想過了嗎?”
他停了停,似乎是因為呼嘯在耳邊的風讓他感到困擾,而萊戈拉斯沉默地聽着格洛芬德爾說的話,也不反駁。格洛芬德爾話語裏帶着些無奈的笑意:“他不再是精靈王了,萊戈拉斯,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都不是瑟蘭迪爾了。”
極圈以內的國家終年彌漫着冰雪的氣息,他們漫長的冬季才剛剛度過了一半,尚未見到花葉萌發的征兆。相反的是,在病房的窗臺前萊戈拉斯擺了幾盆還算有生氣的花草,伸展着枝葉,依靠室內溫暖的空氣而勉強存活着。這裏很安靜,回響着電流“滋滋”流過的聲音,還有輕微的呼吸,二者共同艱難地維持着平和的現狀。
與那幾盆青黃不接的盆栽一樣,躺在病床上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瑟蘭迪爾也處于某種接近于安然沉睡的狀态。萊戈拉斯不願意承認他父親的生命變得脆弱如紙,望着潔白床單上已經被燒毀如灰的人,那種不真實的感覺環繞着萊戈拉斯。每一日他都坐在他的床前,握住瑟蘭迪爾冰涼的雙手,上面殘留的燒傷痕跡與他小腿上的傷痕一樣,莫名地觸痛他的內心。起初那幾天,萊戈拉斯陷入了歇斯底裏,無論格洛芬德爾如何勸說他,他都不相信瑟蘭迪爾失去了生命體征。
為瑟蘭迪爾治療的醫生無奈地嘆息說他也許再也不會醒來,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另一方面,精靈的治療之力,似乎也于事無補。見慣了生離死別的醫生試圖安慰萊戈拉斯,讓他放下,而萊戈拉斯只是回頭看了醫生一眼,依舊固執地守在瑟蘭迪爾的床前,日複一日,消耗着他最不需要的時間。
撲朔迷離的迷局還在繼續,而其中之一的參與者瑟蘭迪爾卻成為了最先退場的人。
靠着那臺呼吸機,格洛芬德爾知道瑟蘭迪爾還能活上很長一段時間,但他會逐漸變老,肌膚不複往日,額角露出歲月的痕跡,那些留在身上的疤痕也沒有消去的機會。但這種理由并不能讓萊戈拉斯放棄瑟蘭迪爾,他還會在那裏,靜默地注視着瑟蘭迪爾。這就像是一個寫給小孩子浪漫的童話,只不過公主換成了一位失去了國家的國王,但王子還是王子。
期間格洛芬德爾把那個箱子裏的文件取了出來,終于了然,明白為什麽瑟蘭迪爾會有如此境遇。文件上白紙黑字地寫明了第一實驗室對于埃裏克·迪布朗的分析,并且做出準确而冷靜的推論,認定奧克實驗室的藥劑會危害現有的一切。只不過這些文件的命運都不太好,格洛芬德爾也沒有聽說到底有沒有公布,他們的國家仍是一片靜默,先前如火如荼的示威游行與非暴力不合作運動都悄然平息,被前線傳來的捷報覆蓋過去,每個人都以為戰争很快就會結束,卻沒有意識到這只是序幕。
第一實驗室的另一位負責人埃爾隆德同樣命運多舛,對于昔日的好友,格洛芬德爾同樣感到唏噓。埃爾隆德比瑟蘭迪爾的運氣稍微好一些,并沒有落得昏睡不醒的下場,但他面臨着身敗名裂的訴訟,即使科學院幾位元老為他說情也于事無補。更多的人在指責埃爾隆德在虛構故事,要求他拿出證據,而埃爾隆德所知道的證據早就被銷毀了,再也沒有人站在他的身邊,他們信任的盟友也背叛了他,站在低了敵對方面,以出賣他們獲得一步登天的機會。可格洛芬德爾和萊戈拉斯都很清楚,埃爾隆德什麽都沒有做錯,他和瑟蘭迪爾一樣堅持着自己的原則,又因此把自己帶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毫無疑問的,瑟蘭迪爾的手提箱內文件是唯一能夠證明埃爾隆德清白的存在,或許那還可以佐證新式軍隊終究産生反作用,一句推翻奧克實驗室的基底。但同樣的,這也很可能會被人們選擇性的無視,他們會假裝聽不見、看不見,然後活在狂喜之中妄想着獲取霸權。
貪婪在人類的心中根深蒂固,善與惡都取決于此。
處理這些文件WSC內部産生了不同的意見,萊戈拉斯主張公開,格洛芬德爾想要壓下來,而第三位首領猶疑未決。因為這一舉動将會暴露WSC,他們會徹底地出現在公衆的視野之中,身份尴尬,背景神秘,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人給予信賴。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數日之後,他們都做出了退讓,決定到時候看情況再選擇公布部分。
一同遷徙過來的精靈們已經各自找好了落腳之處,連格洛芬德爾都租了一個小套間,又過上了每天對着電腦屏幕的日子。偶爾他會過來,給待在醫院裏的萊戈拉斯帶上一杯奶茶或是咖啡,漫不經心地說着一些那個已經離開了的國度的消息。而後他也詢問了瑟蘭迪爾的狀況,不容樂觀,卻又給人以希望。
他總會對萊戈拉斯說別擔心之類的話語,這對人類很有用,可精靈們更加理智,這意味着他們不會對某一件事情産生過多的樂觀情緒,而又從側面增添了他們的憂愁。
至今萊戈拉斯都沒有放棄使用精靈的治療之力去喚醒瑟蘭迪爾,而他的傷勢太重,已不是古老時代的魔法可以逆轉的了。呼吸機每一日都在正常運轉,也能夠在機器的顯示屏上看到瑟蘭迪爾規則而微弱的心跳,而無休止的沉睡令他如窗戶外的氤氲霧氣一般帶來了層層陰影,缭繞在萊戈拉斯的心頭。
萊戈拉斯很少見到瑟蘭迪爾如此放松防備的模樣,他的父親保留着戰士的習慣,戰争給了他不可磨滅的傷痛,令瑟蘭迪爾變得更加強大,也更加無情。近乎多疑的戒備一直存在于瑟蘭迪爾的身上,這一後果就是萊戈拉斯能夠探知自己的父親是否真正入眠了。幼年時他仍然與父親睡在一起,在瑟蘭迪爾的懷中他感到安心,不再憂愁可能來臨的黑暗。而每當萊戈拉斯睡醒時,瑟蘭迪爾已經換上國王應有的威嚴裝束,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他們會互道早安,并不吝啬自己的祝福之詞。可即使如此,萊戈拉斯也沒有真正見過精靈王睡着時的樣子,他的父親入眠得永遠要比他晚,醒來卻又不知何時。
其他的在萊戈拉斯記憶中瑟蘭迪爾近似于此的畫面,都蒙上了悲怆的色彩,那是他在每一次輪回中目睹的瑟蘭迪爾的死亡他無力挽回的終結。那些夢境的盡頭是永無休止的海浪聲,白色的浪花與海面構成了所見的景色,而他再也不能回頭。
夜裏來查房的護士與萊戈拉斯已經認識,她并沒有打探那位病床上的人的故事,只是沉默地進行着檢查的工作确認沒有大礙後就離開了。但有時她會在推開門前轉過身來對萊戈拉斯說:“願他能早日康複。”這是發自真心的祝願,萊戈拉斯也是笑着接受了。
今夜也是一個平常的夜晚,窗外的樹木還沒有生出新葉,只有光禿禿的枝桠。天空中灑下的星光透過玻璃上的白氣落在瑟蘭迪爾的面上,平添了幾分難得的柔和,仿佛他下一秒會露出一個長蕩的笑容。
不死心的萊戈拉斯還在試着将精靈的生命力輸送給瑟蘭迪爾,他緊握住瑟蘭迪爾的手,想要讓他別擔心。精靈們的永生是世人豔羨的,從古至今大家都渴望着能夠擁有這樣的幸運,但當他們真正獲得了這樣的赦免,卻又惶恐地發現,能夠陪伴自己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而他們無法從這個怪圈裏掙脫出來。支撐着瑟蘭迪爾活下去的不僅僅只有那一臺造價高昂的呼吸機,還有萊戈拉斯源源不斷輸送給瑟蘭迪爾的生命力,他的力量幫助他茍延殘喘,卻還未能喚醒他。連萊戈拉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瑟蘭迪爾才會醒來。
從前他聽說過這樣無望的故事,帝國大學內總是流傳着這樣的傳說,許多學生都在思考是讓他們痛苦地繼續活着,還是在等待中絕望,又或者期待着不可能降臨的希望。對于這個問題,萊戈拉斯并未加以深思,他總是認為,精靈們能夠改變這樣的困局。但當他真正被困擾時,卻又難以直面血淋淋的現實。
沒關系,他可以等。這幾個月來他總是這麽安慰自己。
可他看着瑟蘭迪爾安然合上的雙眼時,卻有懷疑這句話的正确性了。
燒傷的斑紋遍布瑟蘭迪爾全身,蔓延至胸膛處,而其他的部位也沒有幸免。萊戈拉斯總能看到瑟蘭迪爾的雙手上的焦黃的疤,還很柔軟,每當他覆上那雙手時,唯一害怕的就是讓瑟蘭迪爾感到疼痛。而他直視那副在他們渴望中缭繞不散的面容時,猙獰可怖黃色和與白色交錯在一起,視覺沖擊之下只有流淚的沖動。他會撫摸那些疤痕,比撫摸自己腳上的傷疤要溫柔上許多倍,帶來的觸感堅硬而又毫無彈性,與他過去所有的感覺截然不同。但這并不影響他對瑟蘭迪爾的愛,他仍然留在他的身邊,與他一同度過每一個無人的夜。
為瑟蘭迪爾蓋好被子後萊戈拉斯伸了個懶腰,看了看牆上的鐘表。
走廊外不間斷地有經過的護士的腳步聲,但并不頻繁。外面的燈散發着不算刺眼的光亮,讓病房內處于黑暗包裹之中的物件都擁有了一個淺色的輪廓。這個夜晚與過去所有的夜晚都是相似的,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萊戈拉斯确認瑟蘭迪爾會度過今夜,擁有一個美好的夢之後在他的額上留下輕輕地一吻,拉上了旁邊窗戶的窗簾,又輕手輕腳地搬動窗臺上的盆栽。
幾個月來他多數都是睡在病房內的另一張病床上,或是椅子上徹夜不眠,回想着腦海裏飛過的每一個畫面。輸送了力量之後他的疲憊加重,愈發令他難以集中注意力。
全然被陰影覆去的面容在他的眼前被放大,萊戈拉斯費力地揉揉眼睛,保留着和人類一起時養成的習慣,閉上眼睛睡着了。而同時,他并沒有回到另一張病床上去,只是坐在那張還算得上是舒适的椅子上,右手牽着瑟蘭迪爾的左手,給他提供一絲微不足道的暖意。
他用精靈語說了一句晚安,像過去每一次被瑟蘭迪爾擁入懷中一般,唇角還帶着笑意。
第二天他醒來時瑟蘭迪爾當然沒有如他所期待那般睜開雙目,萊戈拉斯拉開窗簾,想讓瑟蘭迪爾多曬曬太陽,又走到盥洗室洗漱去了。這樣的日子很枯燥,連能夠和他交流的人都沒有,醫院中的人們,大部分都和他同病相憐,卻又不屑于傾訴這一途徑。他們總是習慣把感情隐藏在心底,直到後悔莫及那一日的到來,才恍然大悟,痛恨自己的優柔寡斷與高傲。
醫院的餐廳內提供不同風味的面包,有着叫人垂涎三尺的諸多美食,還有一些是特別針對低血糖的人的,刻意添加了許多糖分。與萊戈拉斯熟識了的工作人員時不時會與他攀談起來,話題多是離不開今天的天氣,或是那一場還未終結的戰争,他們都表示擔心,又對那一支神秘的軍隊感到好奇。萊戈拉斯一言不發地聽着這些異國他鄉的人發表者自己的看法,他們同樣痛恨戰争,知曉欲望帶來的後果不堪設想。有時萊戈拉斯也會說上那麽幾句,并不多,卻又不說自己在那個國家的首都的經歷。
熱咖啡倒入紙杯中,又蓋上蓋子,和善的侍者還送了他一小袋糖果。他們看出了萊戈拉斯眼中無法驅散的陰霾,卻又想讓他稍稍釋懷、遺忘災難帶來的苦痛。
醫院外圍種了許多耐寒的樹木,長得很是高大,可以想象出夏半年來臨時的郁郁蔥蔥是如何讓人欣喜欲狂的。在餐廳随意找一個座位,他都能通過落地窗看見外面的積雪,冷風刮過,而人們都習以為常,對呼嘯的風聲并沒有過多的反應。
電視屏幕上放着一部很久之前拍攝的愛情片,還是黑白的,放至今日已經沒有什麽人喜歡看了。可萊戈拉斯卻慢吞吞地吃着面包,等那杯滾燙的咖啡冷下來,故意消磨着這樣的時光。這部電影他并非沒有看過,情節也是熟悉,出衆的記憶力讓他還記得男女主角的名字以及他們的臺詞。他坐在椅子上定定地看完了後半部分,也終于喝完了紙杯裏略帶苦澀的咖啡。起身時他聽見片尾曲,熟悉的旋律再度傳入他的耳中,他也忍不住輕輕地哼唱出來。
從餐廳回到二樓病房時他遇到不少人,有的是預備出院的痊愈者,也有的是匆匆忙忙的護士,他們都向萊戈拉斯打招呼,而他也禮貌地點頭問好。
每一日都如此平常,日光之下無新事。
打開病房房門後萊戈拉斯去拿放在櫃子上的噴壺準備去澆花。本來他想養在病房內的是瑟蘭迪爾喜歡的蘭花,但極圈內氣候并不适合,蘭花過不了幾天就會因為嚴寒而凋零,與是萊戈拉斯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去了鎮上的市場裏尋找能夠養活的植物。賣給他這幾盆盆栽的是一位年過八十的老人,還很精神,一直拉着萊戈拉斯向他介紹這些植物開花後的模樣,而萊戈拉斯也耐心地傾聽着她的話語,不置可否。耐不住老人家的軟磨硬泡,他還是買了三盆回來,決定好好養活它們。
給噴壺灌上水後他走到窗臺前,注意到雪停了,清晰度稍稍高了一些。
打理花朵難不倒萊戈拉斯,他本來就是親近花木的精靈,加上以往的種種經歷,他可以說是一位優秀的園丁。在這兒他要做的其實并不多,許多都能有護士代勞,而萊戈拉斯則執意由自己來,這讓醫生們束手無策,看在他照顧人和經過專業訓練的護士一樣熟練,也就不再說什麽了,由此默許了他對瑟蘭迪爾的體貼照顧。
萊戈拉斯無所事事的閑暇時間并不多,他會選擇去醫院裏小小的圖書館借一本書出來看,或是為瑟蘭迪爾低聲朗讀,就像以前瑟蘭迪爾為他所作的一樣。而今日他想起來自己把書還了回去,于是又走出去,想到三樓找一本詩集。
三樓閱覽室裏來借書的人無非也是那麽幾個,大家也都認識了,挑選書本時也會說上那麽幾句話,大多都是對于那些書籍的評價,也算得上是中肯。等萊戈拉斯終于選好了一本書去登記時,工作人員卻抱歉地說今天的電腦壞了,無法記錄,讓大家在一張紙上寫下書名與日期,最後簽個名就可以了。這比電腦記錄要慢一些,但也慢不了多少。萊戈拉斯在隊伍裏耐心地等待着,仔細地把那一長串書名抄了上去。
一來一回花費了他十幾分鐘,比預想中要長一些,中午也快要來臨了。
他把書本輕輕放在床頭櫃上,又為瑟蘭迪爾撚好被角,把不知為何會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回到溫暖的被窩裏。瑟蘭迪爾的手很冰,幾近于屍體,觸碰到手背時,他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又下意識地去握住。脆弱總是在這樣的時刻不自覺地流露出來,讓他想要确認瑟蘭迪爾的安好。
本來應該毫無反應的人緩慢地睜開了眼睛,也許是由于萊戈拉斯的這個動作驚醒了他。
瑟蘭迪爾在一片模糊中只見到了一個影子,他眨眨眼睛,卻還是看不清,試圖說出清晰的話語,卻只聽見嘶啞的、斷斷續續的字句,無法連成邏輯通順的一句話。而目前他所能準确地作出的,僅僅是反握住萊戈拉斯正要抽走的手,用幾乎喪失了的力氣,把他留在身邊。
一時間萊戈拉斯不知所措,他看着瑟蘭迪爾半睜開的眼睛,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也加重了握住瑟蘭迪爾力氣。
“你……是誰?”
瑟蘭迪爾微微眯起眼睛,還是無法聚焦,感覺全身無力。由于帶着輔助呼吸的儀器,他費盡力氣說出來的話還是很含糊,停頓了很久,細微得快要變成一串呢喃。
萊戈拉斯立刻湊上前去,将耳朵靠近,不放過瑟蘭迪爾說出的任何一個顫音。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瑟蘭迪爾的問題,因為瑟蘭迪爾仍然沒有将他的臉分辨出來。
“為什……麽……不說話……”瑟蘭迪爾想要摘下插入鼻孔的呼吸儀器,萊戈拉斯即使制止了他。但他下一秒整個人就僵住了——瑟蘭迪爾準确無誤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連貫的、沒有停頓的,像每一次自然而然的發音,帶着多年之前就形成的親密。
“我……我……”萊戈拉斯望着瑟蘭迪爾尚處于混沌中的眼睛,竭力控制住自己聲音中的顫抖,壓下了那輕微的哽咽,握着瑟蘭迪爾手撫上自己的臉,想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體溫。他深吸一口氣,說:“我只是想……保護你,Ada,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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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