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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這段時間周沉比較忙,加上祁殊還躺在病床上,我才一直留在醫院。
醫生們大概是得到了什麽囑托,我傷口愈合過程中起一個小小的水泡,他們都如臨大敵,好像這個泡會要了我的命一樣,搞得我每天也很緊張,總想到電視劇裏皇帝沖冠一怒為紅顏,指着太醫的鼻子說“把這庸醫給朕拖出去斬了”的畫面。
周沉說我是太閑了。
我說誰讓你不陪我。
這句話說完的第二天,他幫我辦了出院手續,帶我回了夕照裏。
還好那座大橋已經修好了,我不用再回憶一遍半個多月前的驚險事故。
許行澤來看我的時候,幸災樂禍地說周沉把祁殊的兩個堂弟外派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管理工廠,說是外派,手裏沒有一點實權,無異于流放。
我問他這種事祁殊的爺爺能答應嗎,他說祁老爺子還沒來得及反對,周沉他爸一句輕飄飄的“年輕人多出去歷練是對的”就把事情定下來了。
我不清楚祁周兩家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聽許行澤的意思,祁老爺子好像很忌憚周家。
畢竟當初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把女兒塞過去,後面不管怎麽樣都是理虧的。
八卦講一半,許行澤去陽臺接了個電話,再回來的時候臉上笑成一朵花,陽光燦爛的柑橘味信息素藏都藏不住。
我直覺有什麽情況,開玩笑問他是不是認識了心儀的omega。
“沒有,是溫言。和我商量展廳布置用什麽花。”
“溫言?”
“對啊,他是我這次個展的負責人。”
我想起來了,溫言博士讀的是藝術策展方向,沒想到回國接的第一筆單子居然是許行澤的個人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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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真小。
不對,許行澤這個樣子,該不會是……
我在心裏默默為這位傻白甜藝術家室友哀嘆。溫言為了不談情愛連腺體都忍心摘掉,許行澤也太勇敢了,一眼就看中最難啃的硬骨頭。
道阻且長啊……
“你怎麽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他不解地看着我,“月底畫展開幕,你必須來。”
我努力對他擠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我一定來。”
他大概還在回味剛才的電話,又不自覺露出癡笑,說:“溫言之前跟我說,他和你相處就像帶孩子一樣,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咱倆上學的時候,我總覺得我像你爸。”
我:?
我正要表示抗議,他話鋒一轉:“你說我和溫言這算不算是夫妻相?”
……這也可以嗎?
我不忍心破壞一個母胎單身的純情小畫家的幻想,昧着良心說:“算。”
他果然很開心:“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沒白養。”
……
晚上睡覺前,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很驚奇,沒忍住告訴了周沉。
他正從背後圈着我給我吹頭發,邊吹邊說:“我倒是覺得不奇怪。”
“為什麽?”
“因為緣分不講道理,發生什麽都不奇怪。”
說了像沒說一樣,我仰頭用半濕的頭發蹭他下巴,說:“溫言學長一看就很難追。”
“你也很難追。”周沉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還難養。”
“每次剛好一點就出亂子,生怕自己變得健康一樣。”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這把年紀天天跟着你擔驚受怕,再這樣下去,早晚吓出個什麽好歹。”
我心虛,“這又不能怪我……”
“不怪你。”他吹幹了我的頭發,把我塞進被窩,“怪我,給自己找了個小祖宗。”
不知道是不是許行澤的話沖擊力太大,我做了一個奇怪又吓人的夢。
我夢到他和溫言結婚,而我變成三四歲的樣子給他們當花童。婚禮結束後,許行澤把我抱起來朝着溫言說:“小嶼,叫媽媽。”
太可怕了。
我一下子就吓醒了。
醒來之後我發誓,一定要找個機會對溫言說:“千萬別談戀愛,單身是最好的。”
我想下樓去喝口水壓壓驚,路過書房發現裏面燈還亮着。四下靜谧,周沉的聲音清楚從門縫裏傳出來。
……
“不管用什麽辦法,把人找到帶回來。”
……
“弄傷可以,別弄死。”
……
他聲音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但說話的內容還是讓我不可避免地後背一涼。
周沉以前在家從來不會關緊書房的門,好讓我随時可以進去,最近幾天卻總是把自己鎖在裏面。
我直覺他有什麽事不想讓我知道,原本以為是生意上的事便沒有過問,今天看來,好像比我想的要複雜和危險。
我敲了敲門,裏面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過了幾秒鐘,周沉把門打開,神情與平日無異,聲音也很溫柔:“怎麽起來了?”
“我……做噩夢了,害怕。”我垂下眼,輕輕拉住他的手,“你陪我睡。”
他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拒絕,牽起我回了卧室。
床上還留着體溫,周沉幫我把被子蓋好,自己也躺了上來。
一路上我都在想要怎麽開口詢問,卻聽見他主動說:“你聽到了嗎?”
我怕他怪我偷聽,不安地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嗯了一聲。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答應過你不做這種事,但那是有前提的。”
“溫子卿碰到了我的底線,我不可能放過他。”
原來他說的是溫子卿……
“他現在在哪裏?”我問。
“逃出國了,我正在找。”周沉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背,“這件事交給我,你就當不知道,好嗎?”
我心裏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滋味,酸酸漲漲的。
“先生……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大度。他差點害死祁殊,還害我傷了手,我一點也不想他好過。”
“你不用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地保護我,也不用擔心我會害怕。”
床頭放着周沉送給我的夜燈,一顆凹凸不平的灰色星球,上面住着小王子和他的玫瑰。
玫瑰嬌氣得很,于是小王子給它罩上了玻璃罩。
周沉的目光深而複雜,像一張網。
“寶貝。”他說,“我和祁殊,有相似的家庭和成長環境,甚至連血脈都相近,你早該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麽好。”
“我知道。”
“我還知道,你永遠不會傷害我。”
“你只要別傷到自己,別把外面的血腥味帶回家裏來……別的都沒關系。”
我捧起他的臉,萬分珍重地去吻他的唇瓣。
周圍的空氣漸漸變熱,我聞到了久違的白蘭地的甜香。
他的信息素太犯規,好像專為暧昧的夜晚而生。
我的身體起了令人羞恥的反應,大腦也開始混沌。
beta也會發.情嗎……
“別招我。”他按住我不安分的手,氣息明顯變得不穩。
“為什麽……”接吻使我缺氧,眼前變得霧蒙蒙的,“我的手差不多好了,最近也沒有犯心髒病……還是說,你嫌棄我……”
這句話說完,周沉忽然翻過來把我壓在身下,兩手按在枕頭兩邊。
我感到一陣難言的委屈。
“我已經很努力地把自己洗幹淨了……你為什麽不要我……”
下一秒,他用嘴唇堵住了我的話。
一個漫長而纏綿的吻結束,我全身的血液都燒了起來,每一寸皮膚都饑渴地叫嚣着更親密地觸碰。
他的吻落在我頸側,然後是鎖骨,細細舔舐我的疤痕。
我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疤,我怕他看到,便想伸手去關燈。
他把我的手抓回來,十指緊扣死死按住。
“你別看……很醜……”
我又不争氣地哭了,淚水從眼角落入兩鬓。
“不,你最好看。”
他吻掉我的眼淚,在我耳邊說最熾熱的情話。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
我沒有在情.事中被這樣照顧過,整個人像是飄在雲端,大腦裏閃過一道又一道白光。
原來可以這麽舒服……
周沉叼着安.全套撕開的時候,我的意識清明了一瞬。眼前的畫面太過淫.靡,我只好翻身趴下,藏起自己燙熟的臉。
他卻又把我翻了過來,說:“跪趴會壓到心髒。”
明明是陳述客觀事實,我卻從中聽到一絲惡劣。
他用那個地方蹭我。
“我每天忍得辛苦,你還一個勁拱火,你怎麽這麽壞?”
“誰讓你忍……”
話沒說完,我的身體就被劈開了。
“唔……啊……”
全身像過了電一樣又酥又麻。
疼痛之後是巨大的舒爽和滿足。
身體的,還有心理的。
……
我不記得這場荒唐的征讨持續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甜膩的葷話,只記得結束時渾身無力,四肢酸軟,嗓子啞得發不出聲音。
我清楚知道我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周沉。
要怪只能怪我竟然認為他禁欲,不知死活地去撩撥……
周沉倒是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
臭alpha本性難移。
天快亮了,我累得昏昏欲睡,窩在他懷裏迷迷糊糊地問他為什麽不弄到裏面。
“因為你會難受。”他無可奈何地抱緊我,“而且對身體不好。”
“美好的東西破碎時最美,我也很想弄壞你,但我不舍得。”
我其實沒太聽清他說了什麽。太困了。
但沒關系,聽不清的話,一概當作“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今日歌單:《心動》
[原來你就住在我的身體,守護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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