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鳳印 妖女什麽意思?
福全把鳳印送到了長安殿。
中宮空缺, 貴妃為四妃之首,掌管鳳印合情合理。崔晚晚也沒推辭。
佛蘭雀躍,恨不得把鳳印供奉起來每日磕頭上香。
“這下心裏踏實了。”佛蘭帶着一種苦盡甘來的口氣說道, “等陛下得勝歸來, 應該就是封後大典了。”
金雪銀霜也附和,還計劃着要早日讓尚服局把皇後禮服制起來。
崔晚晚單手支頤, 對鳳印毫無興趣,而是又開始神游天外。
“娘娘,您說鳳冠是九龍九鳳的,還是三龍二鳳的?”
兩個小丫頭從未見過皇後鳳冠, 金雪只憑猜測,覺得龍鳳越多越好,銀霜則聽老一輩的姑姑們說過,鳳冠飾金龍翠鳳, 皆口銜珠滴, 鑲嵌紅藍寶石,華貴非常。
崔晚晚遲遲回神, 随意瞄了眼鳳印,平淡道:“皇後人選由陛下定奪, 你們不可妄議。”她走向案桌,“我寫一份诏書,佛蘭你送出去。”
禦駕親征當日, 後宮裏就向各京中五品以上官員府邸下了一份诏令, 說要召集各家命婦進宮抄經,為前線将士祈福。此令雖出自崔貴妃之手,卻加蓋了鳳印,等同于中宮之令, 于是當夜宮門口排起長隊,各家都送了女眷來。
內宮西北角的三清殿是本次集中祈福抄經的場所,此處離衆嫔妃寝殿不遠,而且鄰近九仙門和淩霄門,一牆之隔就是羽林衛,再安全不過。
崔晚晚身着青衣,長發束起盤髻,戴一頂蓮花玉冠,一副清絕出塵的道姑打扮。她在三清殿接見女眷,然後分發經書筆墨,講了幾句大義,讓宮女領衆人去淨室安置。
除此而外,後宮嫔妃也需抄經。
“妖女什麽意思?”
江巧音得令前來,內心忿忿。此番江肅被重用,她也跟着水漲船高,身邊聚集了好幾個嫔妃,皆對她俯首帖耳。
衆女讪讪不敢亂說話,左右都得罪不起,索性裝聾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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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來了。”崔晚晚毫無芥蒂地主動招呼,“你來得正好,一起把這些分發下去吧。”她指了指摞成小山的經書絹帛。
當着外人,江巧音一副恭敬有禮的做派,柔柔應是。
“臣婦拜見淑妃娘娘、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不久,有一女翩翩而來,弱柳扶風的姿态,下跪行禮。竟是韋清眉。
見到是她,江巧音頗為意外,轉過頭去看崔晚晚。崔晚晚露出和善笑容:“本宮想着你們姑嫂許久未見,故特意請世子妃前來,也好與你閑話家常。”
韋清眉磕頭謝恩:“謝貴妃娘娘體恤。”
“無需多禮。”崔晚晚仿佛完全不記得跟二女的龃龉,格外善解人意,“世子妃既然來了,就在宮裏多住些時日吧,好好陪一陪淑妃。”
江巧音跟韋清眉可沒有什麽深厚的姑嫂情誼,但礙于鳳印在崔晚晚手中,她又這樣發話,不得不從。
“多謝。”江巧音敷衍道謝,面上看不出一點喜色。
拓跋泰領軍疾行,三日就到了距離邊境約莫二百裏的并州上郡。他令大軍在此補給休整後再赴邊關。與此同時,京城的消息也飛鴿傳書而來。
貴妃崔氏召命婦女眷數百,于三清殿抄經祈福,祈願大魏此戰得勝。
郡守府內,拓跋泰得知後低低發笑,鄧銳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問他樂什麽?
“貴妃為朕添了幾分勝算。”拓跋泰不願說得太明白,吩咐道:“仲祺,叫房英蓮來此。”
鄧銳不服:“陛下有事吩咐臣即可,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麽本事。”他始終耿耿于懷武藝輸給房英蓮,想在其他事上争個第一,找點面子回來。
“你別小瞧了她。”拓跋泰想着還是要安撫一下這魯直将軍,“朕另有軍機給你。”
只要不被房英蓮越過地位,鄧銳就滿意,他突然問道:“臣要是此戰得勝,能不能向貴妃娘娘讨個賞?”
南征北戰多年,他從未開口讨要過官爵,拓跋泰略有訝異:“什麽賞還要貴妃給?”
“嘿嘿,”鄧銳一張黑臉也略顯羞澀,撓着頭不好意思,“我在行宮跟娘娘身邊的侍女好上了……我想讨她回家當個婆娘。”
佛蘭?還是那兩個小丫頭?拓跋泰失笑:“貴妃的人朕管不着,回京你自己說去。”
“那陛下要幫我說好話!”
“可。”
鄧銳得了允諾,興沖沖去找房英蓮了。
此次出征,拓跋泰留了白崇峻率領禁軍留守京城坐鎮,自己則帶了鄧銳的龍武軍,以及暫歸房英蓮所管的神威軍,而且還只是一半,統共才五萬人馬。并非是他不想多帶,實在是大魏疆土遼闊,他不能顧此失彼,必須鑄成鐵桶才不會給人可乘之機。
并州刺史叫呂揚,據說是呂布後人,他管着十萬并州駐軍。大魏要打胡夏,呂揚便在上郡集結了人馬應戰。并州軍名義上雖是大魏的,實則一直由呂家人掌控,歷來認錢不認人,只要給足了錢,言聽計從。從前江肅要用并州軍,可沒少給呂揚好處。
鄧銳找到房英蓮的時候她正在練武,一招一式頗為利落有力。他大步過去鼻孔朝天:“陛下找你。”
房英蓮倒是不在意他态度惡劣,只是到底介懷房牧山被他和白崇峻所傷,回答也是冷冷的:“知道了。”
看在她救人有功的份上,拓跋泰網開一面不再追究房牧山行刺之事,還破例讓太醫署的醫官去将軍府問診。經太醫妙手回春,或者是房牧山命不該絕,他前些日子居然醒了,只是心智受損前塵盡忘,與七八歲孩童無異。
房英蓮很滿意這個結果,爽快兌現承諾,入軍效力,她武藝高強為人大氣,很能服衆。即便有不服的刺頭,被她打一頓也服了。
“參見陛下。”
房英蓮來時,拓跋泰正在看輿圖,他聞聲擡頭,問:“并州軍中的人都見過了?”
房英蓮點頭:“見過了。”
“印象如何?”
房英蓮略微思索,回道:“貪財好鬥,騎兵很強。”
正因并州騎兵出衆,所以江肅打匈奴才要借用他們,但并州軍唯利是圖,在外名聲不好。
“呂揚此人,你若與之一戰,勝算多少?”
房英蓮回想剛才見到的九尺大漢,保守估計:“單打獨鬥的話,五六成吧。”
“好。”拓跋泰相信她的實力,“朕給你三萬人馬,你只需守住上郡,若是呂揚有異,該殺便殺。”
“是。”房英蓮遵命,問:“陛下可是要親赴邊關?”
拓跋泰點頭。
她沉眉勸道:“不妥。陛下予我三萬人馬,只帶兩萬人前去,而江太傅至少能借走五萬并州軍,此去定邊城人煙稀遼,我等尚不知胡夏有無埋伏,倘若兩面夾擊,陛下便是腹背受敵,您的兩萬人能撐多久?”
“不如陛下在後安定軍心,我領兩萬人馬去邊關。”她巾帼不讓須眉的氣勢令人欽佩。
“他們要的就是朕去。”拓跋泰目光落在輿圖之上,堅毅如磐石,“此戰,朕必親往。”
大軍休整兩日之後,江肅帶了六萬并州軍,與拓跋泰帶的兩萬人,統共八萬大軍,拔營前往定邊城。
住進定邊城的第一日,江肅就因“年邁體衰”“水土不服”而病倒了,拓跋泰去探望過兩次,皆是起不了身,更別提騎馬打仗了。
他是真病假病,拓跋泰心中有數,并不揭穿,而是手書一封讓人送去胡夏國主赫連渤處,然後練兵等待出戰。
與此同時,京中各家女眷已在宮中抄經七日了,衆人本想着早點抄完早些歸家,可經書絹帛源源不斷送到三清殿,抄完一卷還有下一卷,而崔貴妃就是不明說抄到什麽時候是個頭,甚至還起了興致要給将士們縫冬衣,又命人送來布匹棉花,一副把衆女當騾子使的架勢。
有些人率先琢磨出不對勁來,于是這日,幾位命婦一齊求見貴妃。
崔晚晚也不躲,大方召見。
這些時日她一掃從前妖冶姿态,素衣簡飾,日日在三清殿陪着衆女抄書,端的一副誠心祈福的模樣。
“賜座。”崔晚晚目光掃過這幾人,對她們丈夫兄弟的官職一清二楚,不外乎都跟江肅有牽扯。她心中了然,先聲奪人,“諸位的冬衣都做好了?”
兵部陳侍郎的夫人起身回話:“臣婦慚愧,冬衣尚未縫完,只因眼睛有些疼……做針線就慢了些。”
“哦?既是眼睛不适,那請太醫來瞧瞧吧。”崔晚晚在吃住上并不苛待衆人,求醫問藥也無不可。
陳夫人碰了個軟釘子,不好再說什麽,謝了恩又坐下了。
這時,另一個命婦幫她解釋道:“啓禀娘娘,陳夫人并非得了眼疾,而是挂念家中襁褓稚兒,每夜暗自垂淚,這才哭壞了眼睛。”
外臣男子不能進後宮,衆女被困在此地出不去,時間一久自然不滿,拐彎抹角地向貴妃打探出宮事宜。
“襁褓稚兒?”崔晚晚一臉“我竟不知”的驚訝神情,“陳夫人怎不早說?孩子多大了,有奶娘照顧嗎?”
陳夫人見出宮有望,急忙道:“家中瑣事不敢叨擾娘娘,犬子剛滿一歲,雖然平素有奶娘帶着,但晚上都是臣婦哄睡的,這幾日不在家,也不知他鬧了沒有……”說着她落了幾滴淚。
“這便是本宮的不是了。”崔晚晚歉疚,“竟讓你們母子分離,實在不該。”
“這樣吧,陳夫人寫封家書,本宮差人送回去,順道接孩子進宮與你團聚。”她絲毫不像開玩笑,美眸灼灼口氣真摯,“宮裏委實冷清了些,諸位夫人若是想念兒女,都可以召進宮陪伴左右。”
“本宮很喜歡小孩子的,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
崔晚晚欣賞着她們驚恐懼怕的表情,唇邊笑意愈深。
《左氏春秋》記載:周鄭交質,王子狐為質于鄭,鄭公子忽為質于周。
這群老匹夫如此算計拓跋泰,而他身為帝王講究顏面,不能對臣下家眷出手,否則便是不顧廉恥。而她橫豎已擔了妖妃的名號,倒不如做些名副其實的事情。
崔晚晚偏要扣下這群人的妻女幼子為質,看他們還敢不敢幫着江肅暗箭傷人?
她要拓跋泰回來,毫發無損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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