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想你朕的皇後
第91章 想你 朕的皇後。
四月初八是浴佛節。
佛經記載, 佛母摩耶夫人在無憂樹下生下佛陀,彼時園中百花齊放,難陀龍王、優難陀龍王于虛空中, 吐清淨水, 為佛陀沐浴。
所有寺廟在佛誕日都要舉行活動,罔極寺自然也不例外。這裏是皇家寺院, 一般不接納百姓信衆,只有皇親國戚才能入寺禮拜敬香。
罔極寺按着往年的規矩準備了鮮果香花,又取出鎮寺之寶佛舍利放置于佛前,以供香客參拜獻供。令衆僧尼沒想到的是, 這日前來拜佛的首客竟是天子。
宮中事先并未傳旨,帝王駕臨讓衆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況且今上與前幾任皇帝不同,他登基以來從不禮佛參拜, 是個心中無佛之人。罔極寺住持搞不清楚天子有什麽喜惡, 總擔心一不小心就觸犯了逆鱗,為寺院招禍。
忽然想起禪院住了位離宮修行的嫔妃, 住持連忙派人前去請教,希望能受些指點。
佛蘭得訊匆匆告知崔晚晚。
“還是來了呀。”
崔晚晚正在庭院中修剪花枝, 聞言抿唇一笑,神情是一貫的狡黠:“住持想請姐姐幫忙也無妨,但我有個條件。”
佛蘭是大宮女, 又在長安殿服侍過幾年, 自然清楚天子一些習慣。她去前殿指點衆人,概括起來就一句話。
不許花裏胡哨,切忌阿谀奉承。
住持接駕以後,先是引今上去觀看了浴佛儀式和舍利子, 然後又介紹了罔極寺的淵源,眼看時辰差不多便差人呈上素齋午膳,都是尋常食物。用完膳,住持又請禦前大監轉告天子,說已備好禪房一間,可以飲茶歇息。
拓跋泰來罔極寺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聽了一早上木魚聲只覺得腦中嗡嗡,正需要清靜清靜,聞言便一口答允了。
這間禪房陳設素簡,但所用器具都不俗,可謂雅致精巧。房裏還燃了檀香,有安穩心神的效用,拓跋泰本來只打算靠在榻上養養神,誰知一不留神便睡着了。
有人悄悄溜進禪房。
她蹑手蹑腳走到他面前,目光彷如黏在了他的面容上,仔細打量着他的眉眼。
他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一張俊臉還是從前的輪廓,高鼻薄唇,但雙頰消瘦了一些,眉心微皺,聚着化不開的煩憂。
她伸手過去輕輕覆上他的眉頭,引來他睫毛微顫,但眼皮始終沒有掀開。
茶和香裏都加了安神助眠的藥,他應該不會醒來。
“阿泰,”崔晚晚依偎進他懷中,“我好想你。”
柔荑搭在他胸膛上,感受着胸腔裏有力跳動的心髒,一下又一下。
只是……這心跳越來越快是怎麽回事?
她擡眸去看,見他依舊閉着眼,一副熟睡的老實模樣。若不是被控制不了的心跳出賣,沒準她還真就信了。她暗暗偷笑,也不戳穿他的假寐,只是蹭過去親他的下巴嘴角。
想拓跋泰是何等戒備機警之人,他進屋就聞到濃得怪異的檀香,還有那杯來歷不明的茶水,沾沾嘴唇做做樣子而已。他想看看究竟是何人為之,又有什麽目的。
細密的吻一路沿着臉頰來到耳根,她還惡劣地往他耳朵眼裏吹氣,拓跋泰的胳膊都繃緊了。
耳畔是衣裳摩挲的聲音,鼻尖萦繞着她身上的香氣,皮膚上還有她溫柔的觸摸……他似乎是不敢睜眼,害怕醒來就發現這一切都是場夢,瞬間化為泡影。
失神的片刻,玉鈎解開,貓爪子又開始亂鑽,在枯原上點火,接着他朝思暮想的人伏過來,緊緊攬住他。
拓跋泰再也裝不下去,掀開眼簾:“你——”
剛說了一個字,她的小衣就扔到他臉上,随即她撲過來用那塊布料蒙住他眼睛,還打了個結。
“叫你裝睡,這是懲罰。”
……
他看不見,但其餘五感變得格外的靈敏,嗅覺被放大,耳朵能捕捉到更細微的聲響,單憑一雙手就能描摹出物品的形狀質地。
……
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宛如被蒸熨過一般,最後裹挾着一身歡愉氣息沉沉睡去。
落日熔金,夜幕降臨。
拓跋泰忽然驚醒,“噌”地坐起,張口就喊:“晚晚!”
他仿佛做了噩夢,還沒從那種窒息的場景中緩過勁來,他未着衣衫,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胸膛劇烈起伏。好半天他才略微平複,開始打量四周。
還是那間精致的禪房,窗外天色已黑,他應該睡了有好幾個時辰。
屋內靡麗的氣味還未完全散去,榻上也殘留了胭脂水漬,甚至他掌下還捏着她的小衣。
不是夢。一切都是真實的。
拓跋泰徐徐呼出一口氣,随即起身下榻。
剛穿好衣裳,房門被推開條縫,一個腦袋探進來:“你喊我?”
她笑靥如花,望着他的眼眸含着纏綿秋水,語氣一如既往地親昵,好像從未與他分離過。
相比之下他卻顯得患得患失,幾步上前把人緊緊擁入懷中,鐵臂緊箍,恨不得把她溶進骨血。
“晚晚。”
“晚晚——”
“晚晚……”
他一遍遍地喊她名字,她也一遍遍地回應。
“我在呢。”
“阿泰,我在。”
“我一直都在。”
今夜的月只有一半,竟也令人覺得圓滿。
溶溶月色映照在佛像之上,垂眸悲憫的觀音眼角似有珠光,為苦苦掙紮的芸芸衆生,也為終成眷屬的有情之人。
一年的相思之語,千萬挂念,最終只化作一句問候。
“你過得好不好?”
兩人異口同聲地相問,連一個字都不差,所謂心有靈犀便是如此了。
崔晚晚歪着頭笑,慣常霸道:“我先問的,你先答。”
拓跋泰如實道:“好也不好。”
好的是他身為天子,衣食住行皆有人服侍,福全是個貼心仔細的內侍,帝王起居等瑣碎事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條。不好的是雖然身體被照顧得很好,但心裏總像被剜走了一大塊血肉,每時每刻都在淌血,難以愈合。
“我很想你,太想你。”他低頭訴說思念衷腸,含住她的唇厮磨。
“騙人。”她被親得氣喘不定,作勢推他。
“沒騙你,真的很想。”他猶如追逐到獵物的獵人,她退他進,她躲他抓,把她牢牢圈于掌下。
“你好什麽好?”崔晚晚只好掐他,磨牙恨恨:“身上的傷怎麽來的?老實交代!”
一年不見,他身上又多了幾道新的傷疤。
“南下督戰時不慎弄到的,不礙事。”
拓跋泰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絕口不提當時他去了前線親身上陣,遇到了無數兇險,好幾次都是死裏逃生。
“一點都不愛惜自己。”崔晚晚數落他,鼻子一酸,“你若有個好歹,讓我怎麽辦?”
他一時語噎,不知該怎麽辯解,只能抱住她溫柔安撫:“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阿泰,你要好好的。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
重逢的歡喜總是勝過分別的苦楚,天亮以後,兩人攜手出了罔極寺,往崔家而去。
四月初九是崔晚晚二十二歲的生辰,父親兄長在家為她準備了生辰宴。
她褪去黯淡灰袍,換上鮮豔裙衫,挽發簪花,描眉抹脂,重新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又變回了容華姝絕的崔晚晚。
這一日她不是誰的貴妃,只是千嬌萬寵的崔家女兒,不僅有父兄慶賀生辰,還有郎君相伴。
酒宴過後,醉了七分的崔晚晚硬拉着拓跋泰回了閨房,一進門她就歪歪倒倒地睡到春榻上,雙頰酡紅,眼神迷離地看着他,攤開一只玉手:“賀禮呢?”
父兄都送了她生辰禮,就他兩手空空,還白蹭了崔家一頓酒宴,簡直好沒道理。
拓跋泰捉住柔荑放于唇邊輕輕一吻,反問:“我給你的盒子呢?”
“什麽盒子?”崔晚晚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半天才恍然大悟,“哦——阿耶拿到寺裏給我了,佛蘭應是帶回來了的。”
于是他去找佛蘭,把盒子裏的聖旨取了出來。
攤開空白絹布,天子親手布硯研磨,提筆蘸墨,寫下一道旨意。
暈乎乎的崔晚晚湊過去看,見他寫道:貴妃崔氏,門着勳庸,譽重椒闱,德光蘭掖。朕常得侍從,心甚悅慕,弗離朝夕。
她心頭一震,酒意散了大半。
“阿泰,我現在還不能……”
“朕說了算。”
他截過話頭,語氣中是不容置喙的堅定。他把人圈在身前,又把筆塞進她的手中,大掌包裹住柔荑,握着她的手繼續書寫。
——冊為皇後,正位中宮。
“小碗親手寫的,不能反悔。”拓跋泰緊緊貼着她,俯首在她耳畔笑語,“朕的皇後。”
……
崔氏女封後的消息傳出,衆臣嘩然。
不明內情之人以為崔家還有其他女兒,一邊忙着打聽新後的情況,一邊暗中議論崔家到底是風水養人,生的女兒個個都能得天子青眼,真是令人又羨又妒。
而那些知情人卻懷疑崔貴妃難不成是給今上下了蠱不成?堂堂天子怎麽就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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