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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暗日炎炎

作者:姬十九

文案

【文案一】

無法想象只穿着碎花平角褲醒來後的生活。

該死。我才是攻。

不對,我喜歡的是女的。

【文案二】

“你是潑麻醉劑潑上瘾了是嗎?”邊說邊用腳擋住蹭過來的身體。

“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木青岩深情款款地看着韓陽的冰藍眼睛。

“放下手說話!”

【文案三】

韓陽: 綁架,雙性戀,再綁架!木青岩你有病。

木青岩: 跑,還敢再跑,跑多少次我也能把你抓回來。阿陽你說錯了,我只喜歡男的,還有我以後就是你的哥哥了。

內容标簽:強強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韓陽,木青岩 ┃ 配角:陳染,陳之月 ┃ 其它:掰歪,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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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變态

第三天陰雨的清晨,奶白色的卧房因為光線不足顯得昏暗。

韓陽恢複意識後并未睜開眼睛,冷冷的殺意在周身肆虐。

木青岩有所察覺地醒來。“小妖精你醒了?”

“怎麽不說話?”

“讓我抱抱。”本就抱着韓陽的手臂緊了緊。

“……滾。”嘶啞的聲音像是從鼻子中發出,讓雨天不高的溫度又低了幾分。

“怎麽滾?這樣嗎?”邊問邊抱着韓陽在床單上來回滾。

幾天沒進食的韓陽被翻得惡心,低血糖的症狀開始出現,眼前忽明忽暗。“放手。”

木青岩沒有回答,低頭在韓陽脖頸間蹭了蹭。

房間裏安靜十多分鐘,木青岩投降似的起身拿來襯衫褲子。“穿衣服,不穿衣服又要發燒了。”說罷,像擺弄木偶一樣地給虛脫的韓陽穿衣服。

木青岩眯眼微笑,心情頗好地哼着不明的調子。

把韓陽翻個身,依舊無法穿上褲子。“你需要站起來。”

“……”

“那我們就這樣出門吧。”

“……”上一次求饒後,韓陽徹底放棄了與惡魔商量的想法。僅有的一次丢棄自尊卻無果,讓韓陽清楚了惡魔的為人。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永遠不要商量好了。

木青岩居高臨下地看着雙眸冷冷的韓陽。忍耐一會,又彎腰一手擡起韓陽的腰,一手抓住褲腰往上提。

無視藍色的哆啦A夢三角褲,木青岩拉上褲子拉鏈,利索地扣上皮帶。“走。”

說完,橫抱起韓陽走出卧房來到鋪着棕毯的大客廳。“我讓傭人煮了皮蛋瘦肉粥。要吃嗎?”

木青岩把懷裏的人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看來是要的。”

“張嘴。”

“來。”惡魔笑得燦爛,露出皓齒。“張嘴。”

“乖~張嘴。”木青岩單手捏着韓陽的臉頰,把調羹用力壓在韓陽嘴唇間的緊咬牙齒上。

透明的湯汁順着韓陽精致的下巴往下流。木青岩烏黑的眸子輕閃,低頭舔掉湯汁。

“好味道。”

木青岩端碗喝了幾口,又轉手捏住韓陽的下巴。嘴對嘴地給韓陽度粥。卻仍然無法撬開緊閉的牙齒。

扶住韓陽腰的手上移,在斷骨初愈處用力按下去。

“·····該死!”

惡魔氣急。“自己來?”

“……”

好似布滿細小鱗片的惡魔爪子探入韓陽銀色的密發中,握緊片刻又松開。

木青岩轉身坐到桌子對面的椅子上。“你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拜托你。”停頓一下,“抱起來都硌手。”看到韓陽剛要擡起的手臂又落下,才知道自己的小妖精的脾性有多敏感。

木青岩又補充,“抱起來不硌手。”

韓陽幹脆閉上眼睛。

無奈起身,“我去洗澡。”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想了想,還是把“你要不要一起”咽下肚子。

吃完粥的韓陽輕嗅手臂,并沒有想象中的汗味。但是出乎意料的有薔薇的氣息。

臉色頓時黑下來。

圍着白色浴巾出來的木青岩滿意地看了眼見底的碗,無視韓陽殺人的視線。“你很幹淨,我每天都給你洗澡。”突然一笑,對着韓陽緊盯自己的視線。“我性感嗎?”順帶撩了下碎發。

“吃飽了要補覺嗎?”

“……”

“看來是要的。”笑眯眯地赤腳走近韓陽,打算将他橫抱起來。

無法忍受的韓陽極不情願地啓唇,“不。”

“乖~那你想做什麽?”

“……”

“我們還是去補覺吧。”說完已經把韓陽抱起來。

“不。”

低低一笑,木青岩把韓陽抱到客廳的木椅上。自己則走到黑色的三角鋼琴前坐下。“來點音樂?”

落地窗外是低沉的烏雲,落地窗內木青岩的黑發與鋼琴相得應章。琉璃吊燈的照射下,男人赤。裸的上身折射出不真實的感覺。

韓陽靜靜地看着在風中搖曳的薔薇花發呆。想了很多,從自己幾個月前車禍進醫院,到被木青岩綁架來這裏。

坐在醫院長椅上仰頭曬太陽的韓陽閉眼感受劫後重生的幸運。

傷勢嚴重,住了整整三個月的院。偏偏期間一直恩愛的女友順應畢業分手的潮流,劈腿把自己甩了。

記憶裏金色大波浪卷發的女友并不是喜新厭舊的人,況且她不是在校生。所以那句“畢業了,我們也分手吧”的理由完全講不通。

扇動睫毛,韓陽透過疏疏密密的樹葉看到湛藍的午後天空。真漂亮。

倏地,落在臉上的溫熱液體把惬意全部驅趕。韓陽擦去臉上的水,向上看去。

整面牆壁只有三樓開着窗,一只懸挂在空中的手臂正往回縮。手中還拿着自己喝水的藍色雕花瓷杯。

在自己病房的不速之客似乎毫無禮貌可言,韓陽起身,想要看看這個不讨喜的人到底有多嚣張。

走過樓梯穿行在走廊中的韓陽很快來到自己的單人病房,推開門,因為窗前的男人略吃一驚。

陌生男人黑衣黑發黑眸,優雅地插兜看着自己。還未來得及關掉的窗戶吹進一陣風,鼓起的窗簾貼在男人身後,加以男人迷人的微笑和昂貴的西裝,韓陽不會傻到認為這男人是無目的的。

男人看着沉默的韓陽,率先開口道:“韓陽嗎?”

“是的。”

男人拿起桌上的紙張遞給韓陽,“很抱歉,有個不好的消息。”

韓陽接過紙,看了眼禮貌微笑的男人。卻被紙上的內容驚得愣住。

胃癌晚期?!

自己只是偶爾胃疼,疼痛也不是難以忍受,這病來得太莫名其妙了吧?

繼續看下去,醫生證明,醫院證明,自己的身份信息都沒有錯。自己出院前的全身檢查居然還能搞出這樣的絕症?一陣眩暈沖上韓陽腦袋。

擡頭瞪着陌生男人,并不是因為他告訴自己噩耗。

該死……那倒在臉上的水是麻醉劑。

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麽他要把麻醉劑加熱,韓陽就栽倒在病床上。

不明白為什麽木青岩會有自己的醫師診斷書。想想貼滿自己照片的房間,韓陽又釋然。了解自己所有信息的變态狂,怎麽會被一張診斷書難倒?

車禍,失戀,最後還有絕症·····韓陽實在是忍不住想感嘆命途多舛。而實際上他也這麽做了。

“噔——”舒緩的鋼琴聲猛地一變,驚得韓陽從自己的世界中出來,有些錯愕。卻沒有轉頭看木青岩。

“你就這麽不想聽我彈鋼琴嗎?”某人毫不掩飾的憤怒聲音從鋼琴旁傳來,低氣壓開始在客廳擴散。

木青岩站起來,用力蓋上琴蓋,向韓陽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有個前篇,在我的博客裏大家可以去看看。

每天都有更新,如果晉江沒有的話,就在博客裏。

☆、薔薇有刺也要摘

韓陽猶豫,要不要解釋呢?

看木青岩這麽生氣,接下來發生的事自己也能猜到。但是解釋了能保證木青岩會就此罷手嗎?答案很不确定,以韓陽了解的惡魔的為人,那家夥不會講道理。

或許自己解釋一下還有半分把握逃過一劫,但是自己為何向讨厭的人解釋?可如果不解釋……

木青岩有些好笑地看着韓陽不同于平時的表情。自他關注韓陽起,他的小妖精可是從沒有猶豫過什麽。

聰明如他,雖然猜不出韓陽在糾結什麽,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你不說點什麽?”暴雨前的寧靜。

“嗯……”繼續考慮。

木青岩突然抓住韓陽的手腕,把他直接從木椅上揪起來扯進自己懷裏。

該死!韓陽暗自咒罵。

木青岩滿意地看着韓陽眉宇間的愠怒。最讨厭的就是小妖精整天臉都冰冰的。

“放手。”

還沒等木青岩竊喜一會,韓陽又變回冰山臉。

“不放。”

本來還掙紮幾下的韓陽聞言幹脆一動不動,一副任天由命的模樣。

木青岩更加惱火,低頭咬上韓陽的嘴唇。

其實韓陽比木青岩矮不了多少,至多也就半頭。但就這半頭的身高差距給韓陽以更難堪的羞辱。

“少爺。”

不協調的聲音從門口響起。“陳染小姐來了。”

木青岩清楚地感覺到懷裏木偶一樣的韓陽身形一抖。

莫名的怒火直竄上腦子。木青岩拽着韓陽的手回了卧房。“讓她等着。”

木青岩換好衣服來到外廳。一個身材姣好的身影随即站起來,甜甜地喚了聲:“青岩哥。”

“怎麽下雨還來?不怕感冒嗎?”

“那不是想看看你嗎?”說着,坐到木青岩旁邊。金色的頭發在胸前晃動,漂亮的直發柔軟順滑。

“哦?”特意拉長了語調,木青岩翹起二郎腿,像只慵懶高貴的黑貓。

“什麽都騙不了你。”女人稍坐直身體,“明天我哥約你在老地方見面,這幾天一直聯系不上你。”

“嗯。”

“……”沒有後續讓想要繼續待下去的女人略顯尴尬。“青岩哥,我哥說,明天記得多帶一個人。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木青岩微笑,摸了摸金色的頭頂。“知道了,要再坐會嗎?”

“不了,今天下雨,我怕哥哥擔心。改天一定會多坐會的。”

陳染起身離開,木青岩在沙發上思考着什麽。突然站起身,快步向卧房走去。

陳染邁着歡快的步伐,手伸出回廊,折下一朵帶着雨水的薔薇,拿到鼻尖閉眼呼吸。

剛走幾步,卻撞到一堵肉牆,來不及後退就向後仰倒。睜眼看到的是一個銀色頭發的人。

與想象的一樣,多虧了腰上男人的手臂,自己并沒有摔在地上。“謝謝。”

“不用。”韓陽扶正陳染,眼角瞥見她手中的薔薇花。“很漂亮的花……有刺也要摘嗎?”

陳染自然地将手背在身後。“好巧,你怎麽在這?”

我怎麽在這……嗎?我不應該在這嗎?我确實不應該出現在這。

“嗯。出了點事。”

“最近好嗎?看你瘦了很多。”

“還好。”韓陽伸出手指,在金色發稍繞了幾圈,看了看指間的頭發。“你還是直□□亮。”

“啊,謝謝。”

陳染與韓陽戀愛時,因為陳染偏愛大波浪卷發,喜歡直發女生的韓陽便遷就她。所以說現在面前金色直發的陳染……“木青岩喜歡直發?”

“什麽?”

“手指出血了吧?”說着,把陳染的手從她背後拽出,“你看。”略帶責備。

接過陳染手中的薔薇花,把她的手指放進口中輕吮。

韓陽從不會死攪蠻纏,失去的就不會再放在心上。之所以這樣對待陳染,只因為不想讓木青岩好過。

既然那個雙性戀的變态想要收了陳染,那他偏要從中做梗,讓他們成不了好事。韓陽更不是沒事找事的人,那變态這麽折騰自己,他怎麽能無動于衷?所以就陪他玩下去,看誰笑到最後。

“抱歉。”陳染抽回手。她不明白韓陽為什麽會這樣?按照她對韓陽的了解,忍不住黑線。誰又要倒黴了?

才疑惑一會,又恍然。“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我想的是哪樣?”

陳染怔了怔,很不習慣這麽咄咄逼人的韓陽。以前韓陽總是對自己很體貼很細心溫柔,算是百分百完美男友。但是只是以前。

陳染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木青岩。“韓陽我們已經分手了,就完全沒有關系了。”看了一眼冰藍色的眼睛,“所以別再做出出格的事。”

“啊……完全沒有關系?”慵懶不在意的聲音響起,“我送你出去。”

說完,撐傘走到陳染身邊。沒有陳染,自己要走出迷宮一樣的薔薇花園會很費力。

兩人安靜地從将近兩米的薔薇花牆走出。

韓陽為陳染關上車門,笑得紳士而溫柔。坐在車裏的陳染卻因那個“再見”的口型愣了許久,韓陽的“再見”絕不止那麽簡單。

“笑得很好看啊。”

還沒來得及轉身,韓陽撐傘的手就被人抓住往後扯。手中的傘因為不受力跌落在地上。

看着怒氣沖沖的木青岩的背影,韓陽掙開手。挑釁地揚眉。卻被猛得橫抱起來,在花牆中穿梭。

才一用力,就出乎意料地跌在草地上。摔得有些發蒙,又突然被扛在肩上。

“我說……”

“怎麽?知道自己錯了?”

“你先放下我。”雖然還是冰冷的聲音,但摻雜些許無奈。

“做夢。”

沉默一會,思前考後的韓陽淡定開口:“胃疼。”

外人看來奇跡似的,身下的人果然停下來。

木青岩舔下嘴唇,“乖~”幾翻轉動胳膊,韓陽又回到木青岩懷裏。

“我說。”

“恩,我聽着呢。”

“如果你能考慮我的感受·····”

韓陽話還沒說完的話被近乎咆哮的聲音蓋住:“你怎麽不考慮我的感受!”

“·····”

韓陽靜靜地考慮着木青岩到底是什麽感受,除非是非常喜歡陳染,不然不會這麽生氣的。看這情況他應該是非常喜歡陳染,正合我意。

而木青岩憤怒地看着冰山臉的韓陽,以為他那副腔調又是不打算配合。

韓陽察言觀色地淡說:“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韓陽最讨厭木青岩這般咄咄逼人,殊不知自己對待陳染時也是這樣的。

能夠做到親口說“知道了”已是韓陽的最大限度,要他求饒是不可能的。韓陽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求饒這種事,一輩子只需一次就夠了。

“不回答嗎?很好。”惡魔笑眯眯地抱着韓陽回到回廊,在韓陽為陳染吮指的地方稍頓,順手折下一朵薔薇。“薔薇這花啊,有刺也要摘。”

轉身向卧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 =大家明天博客見

☆、逃跑成功or失敗?

“怎麽還沒醒?”木青岩疑惑地挑起韓陽的下巴。

看着面貌柔和的睡容突然歹心大起,在韓陽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滾。”

“哎呀,早醒了不是?”舌頭伸入毫無防備的口中,韓陽惱怒地睜眼,擡腿向彎着腰的人踢去。

木青岩頭都不擡地抓住了偷襲的長腿,“力度不夠啊,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就不要劇烈運動了。”

韓陽懶得理他,翻了一個白眼,轉身背向木青岩。

“怎麽了這是?誰惹你了?”

“……我說……”

“你說。”

“我都已是将死之人,為什麽不讓我好好死去呢?”為什麽要這樣□□我?

“……”

韓陽是确實累了。住院那幾個月沒有瘦多少,現在他真的可以用面黃肌瘦來形容。被變态折磨得只顧着生氣,快忘了自己已經活不久了。昨天要與木青岩繼續鬥下去的好勝欲也消失,是不是每個快死的人都這麽豁達呢?

他只想用剩下不多的時間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年僅二十有二,說是青春氣盛,要和木青岩鬥個魚死網破。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想辦法逃跑。

“木青岩。”

“嗯?”這是韓陽第一次叫木青岩的名字,以前都是連看也不願意看他一眼。所以木青岩不免有些小激動。

“我有些餓了。”

“在這裏吃還是餐桌呢?”

“餐桌吧。”說完起身,如果在卧房吃,韓陽還真擔心木青岩把他吃了。

低頭看到惡俗的大紅色內褲,韓陽止住身形。“你自己怎麽不穿這些東西?”

“我覺得你穿好看。”理由十足地回答道。

韓陽不說話,衣服也不穿,直接赤腳走出卧房。

木青岩抓起絨毯追了上去。

“又是皮蛋瘦肉粥?”韓陽拿起調羹在碗裏攪拌。

“你不是最喜歡的嗎?”

韓陽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木青岩,好像再說,你天天吃皮蛋瘦肉粥試試。

木青岩走過去,将絨毯裹在韓陽身上,只露出一個頭。“我喂你。”

轉身去廚房又端來菜,“都是清淡的。”

韓陽木偶一般地看着來來回回的木青岩,完全沒有要做出感謝的樣子。甚至耐心差差地嚷嚷“快點”。

端來滿滿一桌菜的木青岩坐到韓陽旁邊,伸出食指。

韓陽挑眉。樣子讓人猛得心動。

“我的手也出血了。”

韓陽無語地看着已經結了深紅色痂的小傷口,故作不解。

“吮它。”

“……”

“快點,吮完咱們吃飯。”

韓陽嫌棄地轉頭,“髒死了。”

肚子不争氣地叫了一聲。

“看來你的肚子不這麽想。”木青岩含笑說,食指在韓陽面前晃了晃。

“不餓了。”

肚子又不争氣地叫了一聲。

“快點。我還等着吃飯呢。”

猶豫許久,韓陽閉上眼睛張嘴。

“用力一點。”

木青岩拔出手指的時候,上面鮮血混合着口水,在空中牽出一條銀絲。他舔了一下食指,滿意地拿起碗筷喂韓陽吃飯。

“我待會要去一下。”

“嗯。”

“張嘴,啊~晚上才回來。”

“嗯。”

木青岩親吻調羹,喂到韓陽嘴邊。“乖乖等我回來。”

“你怎麽還不走。”說完韓陽站起身,大笨熊一般挪回卧房。“飽了。”

木青岩跟在韓陽屁股後面,與韓陽一起換了衣服,摸了摸韓陽的頭。在韓陽殺人的目光中轉身朝外走去。

将近中午,滿滿迷亂的陽光透過卧房的大窗斜鋪在床上。外面是閃閃發光的薔薇花叢。

韓陽藍眸一閃,抓起床頭的文件夾向外沖去。

客廳門口一個企鵝樣子的西裝男伸手攔住韓陽的路,“韓陽先生,我家少爺吩咐不能讓你單獨走動。”

“木青岩忘記拿了很重要的文件。”韓陽扯了扯衣領,氣喘籲籲道。

“文件我們來送就行,請韓陽先生回房。”說着伸手去接文件夾。

“不行!”韓陽下意識往後一退,“這東西很重要,要不然你們和我一起。”說完往外走去。

一牆挨着一牆的薔薇中間有窄長的石子路,韓陽因為跑得太急,差點絆倒,多虧身後的企鵝男拉了一把。

“多謝,我太急了。”

不遠處黑色的鐵欄大門敞開,門旁停着一輛嗡嗡晃動的黑色轎車。

韓陽鑽進車子,留下一句:“好了,你們回去吧。”

在一群企鵝男還沒回答時,韓陽就關上車門,命令司機開車。

好在木青岩的傭人比較木讷,司機僅僅管着司機的職務。但是韓陽忘記了木青岩回來後這位可憐的司機大叔的命運。

“前面拐角的咖啡店停車。”

在韓陽高高興興打開車門,一只腳已經跨出去時,司機大叔道:“韓陽先生,你不能單獨走動。”

剛剛還在誇司機的韓陽忍不住低聲咒罵。“你和我一起去吧。”

韓陽走進咖啡店,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大叔,你要一起坐下嗎?”

“謝謝韓陽先生,不用了。”

“大叔,你要不要去趟洗手間?”

“不用,韓陽先生。”

“那正好,我想去下洗手間。”

司機大叔屁颠屁颠地跟在韓陽身後。“少爺說,不能讓韓陽先生單獨走動。”

“好,你跟來就是了。”

一刻鐘後,從窗戶翻進垃圾堆的韓陽捂鼻走出巷子。逃跑比想象中的容易很多,甚至不需要昨天陳染帶的路。多虧了今天木青岩心情不錯,放松了警惕。

接下來如何做,韓陽只粗略地計劃了一下,并沒有細想。

看木青岩的別墅就知曉那家夥很有錢,他一定會花錢動用人馬尋找自己。所以首先要躲避韓陽的追捕。

邊走邊想的韓陽忍不住黑線。追捕?我什麽時候成了逃犯?

踹開自家的公寓門。木青岩只綁架了韓陽,什麽東西都沒拿,衣服鑰匙都落在醫院。現在再回醫院拿東西是不可能的了。

快速收拾好行李的韓陽離開公寓,連看也沒看一眼居住了四年的地方。如果不是木青岩,韓陽現在或許正與陳染在剛剛那家常去的咖啡店喝下午茶。

冰藍的瞳仁一暗。木青岩,如果下輩子還遇到你的話,我韓陽就會把在你那受的所有屈辱百倍奉還。

打車來到一家KTV,镏金的四根柱子撐在大門外。這樣土豪金的娛樂會所正是韓陽要找的地方。木青岩和他的手下絕不會來這種地方找人。

韓陽憑着出色的外貌成功的面試為服務員。

木青岩絕對想不到自己會留在A城,等過一段時間再離開此地。到時候就再也沒有誰能阻止自己了。

端着盤子走在昏暗奢華的走廊上,韓陽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推開一間包廂的門,裏面燈光炫眼但不強,一個穿着性感的女人正依偎在一人懷中,那人坐在黑暗中,看不清長相。懷裏的女人懶懶地唱歌,嗓音撩人心扉。

還有幾個青年模樣的人悠閑地躺在沙發上,任身上的女人倒弄。

這樣的人韓陽見多了。這裏是全市最大的娛樂場所,闊家少爺尋歡作樂都會來這邊。他默默地放下托盤中的紅酒,轉身退出房間。

過了今天韓陽就要離開了,躲了一個多星期都相安無事。看樣子,外面的風聲已經小了。

“等一下。”

帶有金屬感的聲音從音響裏傳出。歌聲不知什麽時候停了,只有單調的背景音樂不急不緩地放着。

韓陽回身,黑暗中的男人手中拿着麥克風,金屬的外殼在彩燈下折射出各種顏色的光。

韓陽恭敬地鞠躬:“請問您還需要什麽服務?”

“開燈。”

“好的。”手摸到門旁的開關。

“沒讓你開燈。”

聞言,韓陽縮回手,安靜地站在門旁。走廊的光線比包廂亮,房間裏的人都看着韓陽背光的修長身形。

一個女人嬈嬈走來,打開燈。

突然變亮的視野讓所有人都眯上了眼睛。那男人拿起麥克風,低沉的聲音傳來:“你是韓陽?”

————————

小番外(一)

韓陽在自己校外租的小公寓裏洗白白。

因為有潔癖,所以每天早晚韓陽都會洗泡泡浴。這種比較娘的洗法,在他解釋來就是,追求品質生活,從泡泡浴開始。

安靜地房間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音。以為是陳染來了的韓陽喊了一句:“我在洗澡,你等一下。”

說完又察覺,已是深夜,陳染不會來的。

發現異常的韓陽已經起身,還沒來得及圍上浴巾,浴室的門就被打開。

韓陽手疾眼快地将身邊的浴巾扔過去,恰巧蓋在來者頭上。那人胸前的相機露出半角。

韓陽的冰山臉越發陰沉。

偷拍失敗,接下來就要接受韓陽漆黑的盛怒了。

男人正掙紮着拿下浴巾,身後卻是一道閃光。

到手!

另一個拿着相機的人轉身就跑。

老板吩咐的照片通通到手。損失手下一名,相機一臺。

韓陽那張深惡痛絕的照片就此華麗麗地出爐。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各位,昨天前天沒有更。。我會補給你們的

☆、陳之月

韓陽不知道這個有些面熟的男人是誰,但是既然能認出自己,就絕對會給自己添麻煩。

韓陽淡淡一笑,轉身就跑。

開玩笑!被抓回去就不止不能好死,說不準還會早死。

穿過迂回的過道,韓陽很快來到大廳。還沒跑近旋轉門,周圍便有西裝男靠過來。

止步後退,誰料身後也有西裝男。向人少的一方沖去,韓陽輕松解決兩人,從缺口逃去。

“該死。”身後的追兵緊追不舍,韓陽在包廂前的走廊來回穿梭。

輕輕推開一間包廂的門,韓陽躲進內置的獨立衛生間。頭貼在門後,靜靜地聽外面的聲音。

終于暫時躲開了那些人,韓陽努力平緩自己的呼吸,以免影響聽覺。

狹小的衛生間只有十多平方米大,适應了黑暗的眼睛也只能模糊看清一部分東西。

耳朵終于習慣無聲的異樣感覺,寂靜的小房間突然傳來拉拉鏈的聲音,接着是沖水聲。

有人?!

韓陽猛的回頭,憑着聲音向那人襲去。

沒想到黑暗中的人比韓陽還要慣于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對戰,兩人難解難分。韓陽抽空趁機打開衛生間的燈。

橘黃的燈光撐滿小房間,兩人都暫時停手,韓陽眯眼打量對面的人。

竟是剛剛認出自己的男人。

他沒追出包廂?這是剛剛的那間包廂嗎?

韓陽只見這間包廂漆黑無光,裏面也靜悄悄的沒人,便進來躲避,誰知道會遇到這個男人。

話說誰上廁所不開燈啊?!

韓陽心裏郁悶無比,對面前顯然不正常的男人露出殺意。

男人微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韓陽,我是陳之月,陳染的哥哥。”

韓陽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

聽陳染說起過她的哥哥陳之月,僅一面之緣,并沒有将他放在心上。誰知今天會遇到他。

“好久不見。”

陳之月并沒有解釋的意思,客套地和韓陽打招呼。

“你好。”依舊冷冰冰。在沒有确定他不會威脅到自己之前,韓陽絕不能放松警惕。

“不知道你為什麽見到我就跑,有什麽能幫助你的嗎?”

“不用了。”韓陽看了一眼門外,“外面是你的人?”

“好像是的。”

好像是的?韓陽回頭,看了陳之月一眼。意思就是那些人這時是他的,不知什麽時候就變成木青岩的人了?

韓陽不說話,等着陳之月接下來的話。果然被認出來沒有好事。

“我想要幫你。”

“要幫我別多管閑事就行。”

“沒有我,你一定躲在不過木青岩。”

“不試試怎麽知道?”說完,韓陽作勢向外走去。

“聽我說,”陳之月原地不動。“你太小看木青岩了。”

“哦?”說的像是你很了解他。

韓陽不願多費口舌,這個毒蛇一樣的男人絕不會輕易幫自己,與其讓他利用自己達到某個目的,倒不如靠自己逃出去。

“如果沒我把木青岩支開,你能這麽輕松逃出來?”

韓陽停步,原來陳之月早就知道自己在木青岩那裏。

“你大不必這麽操勞。”

“嗯?”

“我胃癌晚期,有那個時間你還是想想怎麽對付木青岩吧。”

“韓陽,”陳之月對着韓陽的背影說。“你出不了這個會所。”

話沒說完,走廊裏便不見了韓陽的身影。

“這小子,倒有些能耐。”陳之月在黑暗中低低一笑,随後消失。

另一邊,韓陽躲在門後觀察走廊上來回搜查的人。外面的人比之前多了許多,看來是陳之月要向韓陽證明他逃不出去。

伸手拉過一個西裝男,在黑暗中把他放倒。順手剝了那人的西裝換到自己身上。2

“那小子在那裏!”

随便指了一個方向,韓陽悄悄的往後退。淡定一笑,看來很容易啊。

不想卻突然被撲倒在地。韓陽手肘後擊,用力翻身。看也沒看是誰,直接一拳打過去。

那人倒地後連續翻滾,很快滾到牆邊。韓陽一腳踢過去,又被擋了回來。

站起身,韓陽向大門跑去。如果再糾纏,很快會吸引更多人。不過那家夥是怎麽發現自己的?

正跑着,又被從側邊包廂門裏沖出的人撲倒。

剛才那一撲,膝蓋現在還痛着,現在又來?還來不及細想,手肘就硬硬得砸在地上。

壓在韓陽身上的人體型龐大,雙手緊緊勒住他的胳膊,根本無法動彈。

“我早說過,你逃不出去。”

不遠處陳之月幽幽地說。看着地上不安分的韓陽,,很有勝利者的樣子。可是韓陽看也沒看他,也終于老實下來。

“帶他走。”陳之月吩咐一聲,轉身先走。

韓陽被那個威猛的西裝男扛到車上,便退了下去。陳之月與他面對面坐着。

韓陽扯了扯領帶,不耐煩地将它脫下。“要怎麽幫我?”

“你好奇我怎麽找到你的嗎?”

韓陽摸摸袖口,翻開手掌,上面躺着一個精小的東西。“是這個吧?”被西裝男抗在肩上,無意便發現了這個小巧的追蹤器。

是在衛生間的時候裝的吧?手腳真快。

不對,這不是那衣服。

陳之月搖晃高腳杯中的紅酒,并沒有被識破的尴尬。“挺厲害的呀。”

“我只想離開木青岩,好好過完剩下的時間。所以沒時間幫你。”

“不,你有時間。”

放下手中的高腳杯,陳之月伸手摸向韓陽的下巴。

面前的青年眸子一冷,就要将椅子上的領帶扔過來。快要碰到滑嫩皮膚的手向下移動,捏起脖頸的小東西。

“這裏還有一個。”

居然藏在領子下面。

“呵呵呵,厲害嗎?”

韓陽冷冷地打開那只離自己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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