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魔法的分類

“你要成長，首先從離開這個牢籠開始。”洛維安斯用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地說道，他又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放在西莉娅手上，“把這些背下來。”

最上面的書上寫着《魔法陣的分類》。

西莉娅感覺眼前一黑。

有那麽一瞬間她有點後悔，甚至懷疑這位大賢者是不是從來沒有教過學生，随即她又把這個想法狠狠地甩出腦海。

“很困難嗎？”看着她一臉崩潰，洛維安斯皺眉問道。

金薔薇圖書館裏的書大部分都是政治類，這是他能找到有關魔法的基礎中的基礎了。

“沒有沒有，”西莉娅忙不疊搖頭，“我以為是學習聖術類的。”

“吾認為，目前為止并沒有任何一本書比吾更懂光明聖術，”洛維安斯道，看起來十分狂妄的話，他說起來卻是那麽理所當然，就好像理應如此。

“……”是大佬！

“繪制魔法陣不需要多少魔力，等你能成功繪制出離開這裏的陣法，到那個時候就不用時刻擔心會被那個吸血鬼發現了。”洛維安斯飄到西莉亞跟前，“這些對你來說太難了？”

“不難！”西莉娅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可以！”

“那就好……”洛維安斯的語氣裏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不确定，他忘記了很多事情，僅剩的記憶拿來教西莉娅也足夠了，在這之前他好像從未帶過學生，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式對不對。不過看西莉娅的樣子，洛維安斯想，大概是沒問題的。“等你身體好起來，就開始聖術的學習吧，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随時問吾。”

“是，謝謝您。”西莉娅吃力地搬起書慢慢挪到書房外，“不能讓艾瑟發現，我得把它們搬回房間去——”

“……交給吾吧。”洛維安斯幾乎是不可察覺地嘆了一口氣，接過了少女手上厚重的書本。

“沒事我可……好吧，謝謝您。”手上一輕，書就全都在洛維安斯手上了，明明只是一道虛影，西莉娅不禁有些好奇這位大賢者是怎麽做到的。

像是發現了她的猜測，洛維安斯微微側過臉解釋道：“吾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觸碰到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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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莉娅糾結了一下，“請原諒我的失禮，您還記得您的身體在哪裏嗎？還是已經……”

“身體終歸只是皮囊，”洛維安斯滿不在乎道，“現在的狀态對吾來說，有沒有身體并無區別。”

“我知道了……”

為了防止艾瑟的眼線發現，西莉娅幾乎是一路小跑着回了房間，她順走了艾瑟辦公桌上的幾支羽毛鋼筆，還有一沓空白的紙。她把紙張攤開在桌子上，在洛維安斯的指導下攤開了第一本《魔法陣的種類》。打開的一瞬間就被撲面而來的複雜花紋搞得頭暈眼花。

冰涼的觸感捂住了她的眼睛，“是吾的疏忽，人類的魔法書籍都帶着保護的魔法，第一眼看上去會感到不适。”

光線重新回到眼睑，西莉娅茫然地睜開了眼，發現剛剛保護自己眼睛的是洛維安斯的手。

洛維安斯抽回了手，修長的指尖點了點書頁：“現在沒事了，太陽下山之前，把第一章的內容背下來并且能準确無誤的抄寫。”

就差一句背不下來就要打手了，像極了高考前夕逼着學生背書的老師。

西莉娅有那麽一瞬間感覺時空錯亂了，她抽着嘴角翻到了書第一章的末尾，那個厚度占據了整個書本的四分之一。

好吧，比起死亡，只是背書而已，算不了什麽，她安慰自己，當年的高考都堅持下來了，現在不就是背點魔法陣，她可以的。

翻回第一頁，從頭開始。

西大陸的科技樹點得十分奇怪，交通工具大部分用的還是馬車，照明工具也是蠟燭和月光石，但在其他方面卻把魔法陣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這個世界的魔法分為風、火、水、土四個元素類，在這之外的有最稀有的金系，空間系和暗黑系，亡靈魔法被歸為暗黑系，但是信仰光明的種族決絕承認亡靈魔法屬于魔法，人們認為這是一種極其邪惡的東西，誰被發現使用亡靈魔法，哪怕是召喚出一根骨頭，都是極大的罪孽。

《暗黑王座》原著中，艾瑟最拿手的并不是他的戰士面板，而是魔法師面板。他是個全系法師，玩得巅峰造極的還是黑魔法和空間魔法，不用構建術式也不用吟唱就能用出強力的魔法擊敗敵人。

而聖術也被歸類到了光系魔法一類，但兩者還是有略微的區別，比如光系魔法能無差別攻擊，聖術卻更多用于治療。西大陸的光明神殿裏，上至教皇下至神官聖騎士，除了聖術以外多少都會一些光系魔法，學習光魔法和聖術并不沖突，但以西莉娅的體質，只能學習聖術了。

光魔法是與光元素的共鳴，但施展聖術，需要一顆向往光明的心。

西莉娅變強的目的只有打倒艾瑟，光魔法可以給聖術帶來加持，但也不是完全需要。

讓我們回到魔法陣。

關于魔法陣的描述，原著中就已經解釋清楚，但具體的細節西莉娅還是有些忘記了，這本書上寫的是：将施術者與魔法元素共鳴，以精神力引導構建的術式。簡單的解釋是魔法師在釋放魔法的時候出現的陣法，這種陣法是在施放咒語時自然出現的。而有一天某人提出了疑問（這個人歷史學家至今不知道到底是誰，有人懷疑他就是建造科倫浮空城的人之一），魔法陣是否可以被更改？

在此之前不是沒有魔法師提出過這樣的問題，但是它們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手繪的魔法陣元素極其混亂，即使是還原魔法師釋放魔法時出現的法陣，手一抖畫錯一筆都是災難。

或是爆炸或是洪水，總之十分危險。

但這個人卻成功了，他成功還原了術式并使魔法陣穩定地自行運行，并自創了一系列簡化的術式傳播出去，這樣一來幾乎是改變了整個西大陸種族的生活方式，就連普通人也能得到魔法帶來的便利。

比如在馬車上刻下風魔法的法陣，就能使馬車奔跑的速度變快。在牆上刻下水魔法的陣法，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清水湧出。魔法陣的繪制經過優化也一代比一代簡單，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

因為魔法陣的繪制同樣需要操控魔力來繪制，只是需要的魔力也沒有直接釋放魔法需要的那麽多，而且繪制的魔法師需要極強的控制力和精神力，一般用來充當水龍頭的陣法一個水系的魔法學徒就會，麻煩的也只是需要定期補充魔力。因此魔法師這個職業在西大陸更加受人尊敬。

救了西莉娅小命的就是紅衣主教親自繪制的治愈陣法，而在王都廣場上的那個巨大的傳送陣，也是幾百年前一位空間系魔法大師親手繪制，通往西大陸各個大城市，這麽多年來從未出錯。

空間傳送魔法需要的比較麻煩，因為這是一個雙向的法陣，需要兩邊的魔法陣一模一樣，要傳送去不同的地方，術式也不一樣，所以又要在不變中尋求變化。

總的來說，非常困難。

看了前言介紹，西莉娅真心佩服那位繪制出那麽大的傳送陣的大佬，究竟是怎麽樣的學霸。

她原本想直接從空間魔法開始，但是翻了兩頁以後覺得，還是先打好基礎吧，盡管她沒有半點魔力。

沒有魔力，就算精神力再強大，繪制出來的魔法陣都只是一張廢紙，但其實還有一個補救的方法，就是魔獸的晶核。

用晶核磨成的粉摻在墨水裏，可以拿來練習魔法陣是否管用而不浪費魔力，但這種方法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燒錢。

魔獸晶核是死亡的魔獸腦子裏的東西，蘊含着魔獸從出生到死亡所有的魔力，而高階的魔獸晶核因為獵殺困難更是昂貴無比，但魔法師和煉金術師的修煉離不開魔獸晶核，他們都是不缺錢的職業，所以晶核的價格也總是十分昂貴，并且——價格被教廷和皇室牢牢把控在手裏，因為聖術殺死魔獸的效率比一般的魔法高出太多。

索性，金薔薇的皇宮裏最不缺的就是錢和財富——前提是艾瑟沒把它們敗光的話。

現在考慮這些還為時過早，西莉娅現在連最基本的那些都還沒看完。

她現在無比感謝上輩子學習的那三年繪畫，目前她最不缺的就是專注和一只會繪畫的手，魔法陣的繪制雖然複雜，但她也不用立刻就讓它們發揮作用，只是記下來而已，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感謝光明神，雖然她這輩子也圓不了魔法師的夢，但至少記憶力沒有退化，只是再來一次高考前夕而已。

陣法就算經過簡化也有規律可循，比如說每個元素代表的符文是魔法陣不可或缺的元素，在此基礎上外圍的陣法演變的規律，多多對比，背下來就不算太難。

夕陽西沉時，西莉娅伸了個懶腰，直到肚子裏傳來咕咕的響聲她才回過神。

她轉過頭，發現自己的大腿站在落地窗邊不知道在看什麽，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她記憶裏的更加寒冷，窗臺上的雪被夕陽染成了金紅的色彩，站在這色彩裏的洛維安斯美得好像不在此間一樣。

西莉娅呼吸一滞。

啊，真是危險致命的美。

她感嘆了一下，發現洛維安斯轉過臉時趕緊收起了自己癡呆的神色正襟危坐。

“我看完了。”她乖巧道。

洛維安斯點點頭，卻沒有第一時間檢查，“你該吃點東西。”

“呃……”西莉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書太入迷了忘記了。”

“是吾的疏忽，忘記了提醒你進食。”洛維安斯微微皺眉，“等你吃完晚餐後吾再考察你。”

“好的。”

西莉娅從椅子上下來揉了揉腰，似是無意地取下項鏈放在了桌上。

看着輕輕關上的房門，洛維安斯眉頭皺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