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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顆藥丸送進嘴裏,怡然自得的模樣好似在吃點心。

丁夏緩了許久,臉色依舊不好。她完全亂了分寸。乙建安會怎麽看她?他有沒有将這事情告訴他相好?他和他相好的關系是否因此受到影響?……

丁夏用力晃了晃腦袋。這些問題,她實在不敢想象。她好容易斂了情緒,去拿自己的衣服,朝殷永瑜勉強一笑:“殿下此次找我,只是為了幫我拆線?”

殷永瑜吃完藥後,就一直拿着個小盒子把玩,見她總算回了神,這才一笑,朝她招招手:“別穿衣服,過來。”

丁夏依言放下衣服,走到他面前。殷永瑜又道:“蹲着。”

丁夏蹲下,卻發現腳有些軟,索性跪坐。

殷永瑜将手中的小盒子置于丁夏面前,打開。盒子裏,赫然躺着一只手指長短的肥青蟲。

丁夏皺眉,腦袋下意識往後挪了些許。

殷永瑜用他如柴的手指輕緩撫摸那東西,低低道:“怎麽,不喜歡?多漂亮。”

丁夏沉默片刻,答話道:“這種菜蟲田裏多的是,殿下若是喜歡,叫人多弄些來就是。”

殷永瑜吃吃笑了。他把手指伸到那菜蟲腦袋前,撓了撓它的“下巴”——或者是脖子。那菜蟲動了動,吃力一點一點爬行,挪去了他的手指上。

然後他看着丁夏,輕聲道:“別動。”将那手指緩緩擱去了丁夏右肩。

丁夏勉強定住身體,忍着退後的沖動。可那菜蟲突然伸長脖子,“親”了下她的鎖骨!

丁夏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只蟲子……什麽玩意啊!她微微用力,肩膀想往後撤,卻感覺身體裏有什麽東西蠢蠢欲動,克制不讓她離開。那只蟲子也纏着她的鎖骨不放,肥肥的脖子努力伸長,小口小口不痛不癢地咬她的肌膚。

丁夏打了個哆嗦:這樣真的好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angelikahpj的手榴彈,謝謝白銀的手榴彈,蹭一個~(*≧︶≦))( ̄▽ ̄* )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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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童鞋有印象,能猜出殷永瑜拿只肥蟲子出來幹嗎?

34 蠱王

丁夏正想擡手捏住那蟲子扯開,卻看見一條細絲線從她肌膚中鑽出!

那絲線一鑽出她的身體,“菜蟲”就将它吃進了嘴裏。于此同時,“菜蟲”的身體也變成了黑色。

丁夏愣愣睜大眼。她清晰記得,三年前,她剛剛入癸支學堂時,就被人用這種特制絲線穿了琵琶骨。

——很顯然,這不是一只普通菜蟲。而且,它在吃她琵琶骨裏的絲線!

那肥蟲子還在緩慢進食,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那絲線。殷永瑜俯身,在丁夏耳邊道:“它叫食紋,是專門吃其他蠱蟲的蠱王,我在神醫谷裏呆了十年,才養出了這一只。你身上被種下的蠱蟲,叫做絲蘭。”

男人的聲音沉沉緩緩,就似在為她科普一般:“天昭府的女人進學堂後,都會被種入絲蘭,以确保她們終身不得習武。可絲蘭種入身體的害處并非只是不能習武。絲蘭的壽命只有約莫二十年。它随着宿主的生長而生長,與宿主分享生命。絲蘭死後,宿主先會癱瘓,然後就會死亡。”

丁夏心中巨震。她并不知道這一點,但她回想這三年來,她的确沒在天昭府看過四十歲以上的嬷嬷。曾經她認為這是因為癸支女人生存環境太艱辛,現下想來,應該是因為絲蘭。

她低頭看向那只黑色的肥蟲子,一瞬間覺得它的形象可親可愛。殷永瑜淺笑繼續:“你的絲蘭才種下三年,沒有徹底與你的身體融合,食紋還能将它引出。再晚一兩年,別說食紋,大羅神仙都無能為力。”

丁夏擡頭看他,真心感激道:“殿下,謝謝。”

殷永瑜一聲輕笑,忽然擡手,撓了撓食紋的背。那肥蟲子很開心晃了晃腦袋,然後……

……嘴巴張開,松開了絲蘭。

沒有了食紋的制約,絲蘭瞬間縮回了丁夏的身體。丁夏眨眨眼:“它怎麽不吃完?吃撐了嗎?”

殷永瑜失笑。他将那蟲子重新裝回盒中,擱去桌上,搖頭道:“不是,它胃口可大,一口氣吃七八只絲蘭都沒問題。”

男人迎向丁夏疑惑的目光,一點一點笑了開來:“可是,無緣無故的,我為何要幫你這個忙?”

丁夏怔怔看他,一時無法消化這話的含義。殷永瑜漆黑的眼眸安靜望着丁夏,沒有絲毫不自在的神情。丁夏對上他的眼,終是恭順垂頭,柔聲道:“殿下,我能為你做什麽?”

她低頭不想看他。與這張臉談交易,她真不喜歡。可殷永瑜卻伸手拖起她的臉,望進她的眼:“呵,你除了能陪男人上床,還能做什麽?”他的眼神淡漠,聲音也很涼薄:“而我,恰巧不需要。”

丁夏定定看他,忽然覺得面前的男人有些陌生。

——可是,本該如此,不是嗎?世上再無白永瑜。

男人嘴角輕翹,扯出一個笑容:“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本可以習武,本可以壽終正寝。可惜……”他拿起桌上那個小盒子,忽然将它騰空甩出:“再沒可能了。”

丁夏眼見那盒子在空中抛物線飛過,慌忙跳起,撲去過去想接住它。她重重摔到在地,那盒子砸在了她胸口,又掉去了地上。

丁夏顧不得自己一身痛,急急打開盒子,去看那一只食紋。

肥蟲子歪歪躺着,似乎有些被吓着了,見盒子打開,朝她扭頭看了下。

丁夏松一口氣,這才發覺手肘被蹭破了皮。殷永瑜卻哈哈大笑起來:“你、你好滑稽!”他誇張擺擺手:“我說錯了!原來你還會雜耍,能逗我開心。”

他朝着丁夏伸出手,吃吃笑道:“盒子給我。我再扔個十次八次,如果你都接住了,我就幫你解了絲蘭。”

丁夏一手握住盒子,一手捂住自己受傷的手肘,并不起身。

殷永瑜輕笑:“或者你也可以就這麽帶着食紋走,我保證不攔你。只是離了我,食紋也不過是只普通蟲子。”

丁夏終是起身。她走到殷永瑜身邊,将盒子放在桌上,忽然就坐去了他腿上,低頭封住了他的唇。

男人的身體有片刻僵硬。他似乎有些猶豫掙紮,因此他放任丁夏的舌撬開了他的牙關,卻并沒有給出回應。可女人獨有的體香伴着雪脂膏的氣味入鼻,他終是緩緩擡手,摟住了丁夏的腰肢。

觸手的肌膚凝滑,神醫谷的記憶瞬間閃過,殷永瑜的心猛地熱了起來,手便朝下摸去,鑽入丁夏的裏裙,包裹住了那形狀嬌翹的臀瓣。

他的手覆在那個部位,有些不知所措地捏了兩下,忽覺克制不住,猛然直起身側頭,開始回吻丁夏。

淺吻漸深,殷永瑜的呼吸開始混亂。丁夏卻适時離開了。她搭着殷永瑜的肩,腦袋退後些許,垂眸低低道:“殿下,我能做的,遠比逗你開心更多。就比如,你選擇的路,我可以陪你走下去……”

殷永瑜一時有些失神。理智緩慢回歸,他一聲輕哼:“陪我?陪我上床麽?”

丁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平和道:“我有個好友,叫做癸燕,被丁天水殺了。”她停頓片刻:“我還有個心上人,叫乙建安。丁天水讨厭他,一心想要殺了。”

殷永瑜沒有表情看她,不知她說這些到底何意。丁夏繼續道:“我有個為之而活的信念,可丁天水鐵了心要做我的阻礙,他甚至不允許我再去想。”

她擡眼望向殷永瑜,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殿下,我幫你殺了丁天水,你幫我解了絲蘭,可好?”

殷永瑜眯眼半響,淡淡發問:“丁天水武功天下第一,無人能敵,而你卻手無縛雞之力。你想殺他,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

丁夏的手指若即若即爬上了殷永瑜的脖頸,鑽進他的衣領:“他會為了我去請聖谕,與你公然做對,就說明他多少在意我。”她的指尖輕輕摩挲男人的肌膚,片刻卻克制着收了手:“他看重的東西很少,我算一個。既然他在意我,我就有機會。”

殷永瑜一抖衣袖:“就算如此,你又如何知道,我想殺了丁天水?”

丁夏暗道:你被聖上暗害,非但不遠離,反而回到京城,又豈會是做得安分打算?丁天水是聖上的得力臣下,這些年,他掌管的天昭府為大靖做了多少事!殺了丁天水,聖上就如同斷了臂膀。削弱聖上力量,難道不是你心中所想?

她是這麽想的,卻并不會這麽說。丁夏湊近了些,紅唇就在殷永瑜的唇邊開合,用氣聲呢喃發問:“那殿下,你是不是想殺了丁天水呢?”

她呼出的氣息團團拂在殷永瑜臉側。殷永瑜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微微昂頭,緩緩吐出了幾個字:“自然是想。”

他親口承認了,坐實了丁夏的猜想,丁夏卻有些難過。這個男人活不到三年,可他所剩無幾的時間卻不能好好享受人生。複仇之路絕對不會快樂,謀逆更是萬般艱辛,他卻選擇步步走下去。

丁夏覺得自己有些僭越,卻還是低聲問了句:“殿下,你可是想清楚了?”

殷永瑜一聲嗤笑。他的聲音不似丁夏那般沉重,反而有些輕松:“呵,他欺我至此,我有考慮的餘地嗎?”男人眼神清冷,慢條斯理道:“他斷我生路,我便奪他江山。”

說這話的時候,殷永瑜眼中一片冰冷,仿佛那些寒意早凍在了他骨子裏。沒有來由的,丁夏忽然想起了神醫谷中那個如春風拂面的溫潤君子,莫名有些沖動,微微直起身,伸出舌尖,舔上了殷永瑜的眼臉。

男人本能眨了下眼,似是閃躲,下一秒卻配合地合上了眼。冷漠與高傲瞬間消失,剛剛漆黑無光的眼眸此時在她舌尖無助掙動,熟悉的柔和氣息一點一點發散。丁夏心中一顫,忽然開始想念。

她想他了……

……永瑜。

丁夏的舌尖描繪殷永瑜的眉形,将他的眼睑舔得濕濕的,又去咬他的耳朵。她緊緊貼着他的胸口,感覺到男人的心跳開始加重,終是停了動作,退開些許:“……那殿下,我剛剛的提議,你覺得可好?”

殷永瑜緩緩睜眼,眸色愈加暗沉,難辨情緒。他擡手扣住丁夏的後腦,簡單答了一個字:“好。”也吻上了她的唇。

殷永瑜本來就溫柔,現下動作更是輕到了極致。他在學習淺嘗,在學習克制。丁夏感覺他的唇似蜻蜓點水,在她肌膚上時觸時離,心軟得似要化開一般,終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男人見她笑了,停了動作,松開她,平靜道:“自己小心,別死了。”

丁夏這才從他腿上起身,站去他的身邊,朝他深深躬身一禮:“是,殿下。”

他們剛剛達成了一個交易,她成了他的屬下。于是他們親近,但再不親密;同行,但再不糾纏。丁夏不知道殷永瑜怎麽想,但她很喜歡。至少這樣……他們不會形同陌路啊。

***

離開王府時,丁夏拒絕了殷永瑜派人相送。她走過一條街,身邊便粘來了一個人。乙六痞痞一笑,手指挑住她的下巴:“小娘子,一個人逛街,好不寂寞。不若哥哥陪你走一段?”

路上的行人驚訝看他們。丁夏扭頭:“你的馬呢?”

乙六指指一旁的茶館:“在裏面呢。”

丁夏飛快掃視周圍,簡單道:“你去拿馬,我們走。”

丁夏坐在乙六身前,一路悠悠行去,一邊告訴了他自己與殷永瑜會面的大概。乙六了解了始末,笑眯眯道了句:“甚好。”又勒馬停下:“我們到了。”

丁夏疑惑看去。面前是家普通宅院,烏木大門,門前兩尊石獅,穩重而不繁華。心中便是一驚:“到了哪裏?”

乙六翻身下馬,朝她伸出手:“你不是來找安哥麽,到他家啦!”

丁夏臉色立時變了,勒馬掉頭,急急道了句“我不去了”,喝了聲“駕”!也不管依舊站在原地的乙六,就這麽落荒而逃。

她策馬跑了一陣,有人跳上了馬背。乙六坐在她身後,抓住她手中的缰繩,奇道:“你不是特意出來找他的麽?”

丁夏粗聲粗氣吼:“你管我!我不想找他了!”她扭頭,惡狠狠警告道:“你也不許告訴他我找過他!”

乙六便不再說話。

丁夏回到天昭府,也沒吃午飯,就在癸支大院的房中恹恹睡到了傍晚。眼見日落西山,才稍事梳洗,朝丁天水院子行去。

她走到丁天水院子門口,居然見到乙建安從堂中走出,臉色便是一僵。

作者有話要說:唔,其實我覺得,志同道合,是這世上最牢靠的關系了。

謝c的地雷,謝謝可樂加冰、疏朗的火箭炮~啵一個!n(*≧▽≦*)n

☆、35兇案

不知是不是丁夏的錯覺,乙建安見了她,臉色也不是很好。兩人默默杵了片刻,還是丁夏先開口了:“又有任務?”

她說得也是廢話。天昭府的男人,除非是接受任務,否則不得進丁天水的院子。乙建安點點頭:“是,後天出發。”

又是尴尬的沉默。丁夏忽然想到那晚,她附在他耳邊呢喃“好喜歡你”,只覺再也呆不下去一秒:“你一路順風,自己小心。”拔腿就要離開。

她從乙建安身邊急急行過,男人卻開口了:“我聽他們說,你今早來找我了。”

丁夏腳步一頓:她真是傻了!她找乙建安的事情,早上乙支院中的人都知道!她只讓乙六別說,有個屁用!

乙建安轉身,面朝丁夏:“你找我有事嗎?”

——自然有事。她本來想問他,那日她在*苑裏碰到的人是不是他?他到底有沒有和佳英發生關系?可是現下……她問不出口。她想趁他昏迷時與他歡.愛,而他清楚一切。不論那日的男人是不是乙建安,她都比他更無地自容。

丁夏有些慌亂擡頭,卻撞進了一雙坦然的眼,心便是一顫。乙建安的目光仿佛在說,人生在世,但求坦坦蕩蕩,無愧于心。丁夏莫名覺察,他已經有了決定。他在鼓動自己戳破那層窗紙,放出真相。

丁夏深深吸氣:那便說個清楚吧!至少,她欠他個道歉。

可她不知該從何說起,思量許久,還是問出了最記挂于心的問題:“建安,你和那個姑娘……最近,還好吧?”

她這麽問,是希望他能告訴她,那一夜她瘋狂的行為不曾造成他們的困擾。可乙建安的目光居然開始閃躲。他撇開眼不看丁夏,表情糾結痛苦。

丁夏呆呆看他,只覺心沉了下去。乙建安調整了下狀态,這才回望她,艱難道:“是我的錯,我……”

這句話出口,丁夏幾乎想哭了。可就是此時,丁秋的聲音突然想起:“丁夏,師父讓你進來。”

兩人均是一愣。乙建安依舊張口,卻斂了表情,不再出聲。丁夏猶豫片刻,覺得她實在沒有勇氣去聽後面的話,遂朝着乙建安深深行了一禮,無聲表達愧疚,半響方直起身,不發一言,轉身緩步進了屋。

丁夏神情恍惚進了丁天水的房間,就見他正坐在窗邊朝外看,勉強收斂心神走了過去,低低喚道:“師父。”

丁天水擡手摟住她的腰,将她抱在腿上,手擰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他的眸中幽藍的光一閃而過:“為何不開心?”

丁夏其實沒被他控制。自從習了心法,她的反操控能力随着傀儡術效力日益增強,現下丁天水也很難控制她。可是這個男人身體滾.燙,他以師父的身份教導她,他正深深望進她的眼。

丁夏決定放縱她的脆弱。她需要宣洩慰藉,丁天水可以給她。而運用得當,女人的脆弱可以成為最好的武器。夜夜雲.雨,不如偶爾敞開心扉。這種依賴的姿态會讓男人以為,他走進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丁夏眼中劃落兩行淚,悲傷喃語:“師父,我做壞事了……”

丁天水松了手,微微皺眉:“……什麽壞事?”

丁夏縮了縮身子,緊緊依偎着丁天水:“神醫谷裏,我想趁着乙建安昏迷和他歡.好……”她将頭埋在男人的胸口,聲音悶悶傳出:“然後,被他知道了……”

丁天水默然片刻,将她從自己懷中拖出,擡手去抹她的淚:“還以為什麽大事,想做便想做罷。”

丁夏用力搖頭:“你不明白!我闖禍了……他從來不碰我,他心裏只有他的相好,可我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丁天水輕笑出聲。他見丁夏哀怨瞪他,拍了拍丁夏的臉,失笑道:“你就是吃飽了沒事幹,才會想這麽多。”

丁夏憤憤扭頭,賭氣不看他。

丁天水顯然很喜歡她偶爾的小性子。對着他使小性子的丁夏就像個他被寵壞了的孩子。他想了想,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了,師父今晚帶你出去玩,別不開心了。”

丁夏這才掀了掀眼皮,嘟囔道:“去哪?”

丁天水一笑,喚道:“丁秋,收拾下,我們出發。”

三人乘坐馬車,穿過夜市的人流,來到了一喧嚣處。丁夏隐約聽見有男女笑鬧之聲,克制不住好奇掀開車簾看去。就見燈火輝煌的樓宇大門上,三個字赫然入目:群芳閣。

——青樓?!

丁夏扔了車簾,惱道:“不去了!我要回府!”

丁天水很是縱容哄道:“都到了,去看看再走也不遲。”

丁夏磨磨蹭蹭跟他出了車廂。丁天水依舊坐輪椅,丁秋推他。丁夏跟着兩人進門,這才發現,這個與*苑齊名的青樓竟然有些冷清,大堂裏只得稀稀拉拉幾桌客人。掌櫃候在門口,見了三人,立時急急迎了上來,朝着丁天水躬身施禮:“見過丁大人。”

丁天水點點頭:“前面帶路。”

掌櫃帶着三人行到了後院一間房中,便躬身退下。房間地上擺放着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

丁夏見掌櫃離開,擡手用力戳了下丁天水的背,不滿道:“師父騙我,說帶我出來玩,卻是來辦事!”

丁天水反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拽到面前,笑道:“跟師父搭檔,一起執行任務,不好玩麽?”

丁夏一聲輕哼:“不好玩!需要你親自出馬的任務,肯定很危險。我要有多遠躲多遠。”她眼珠一轉,掙開丁天水的手:“師父你忙,我去外面找個男人。”

丁天水不放手,用力一拽,将她扯入懷中,又在她腰間捏了一把:“找男人?天昭府那麽多男人,還不夠你忙?”他看了丁秋一眼,問丁夏:“那麽饑.渴?”

丁夏被他捏得軟了身子,粘在他身上嘻嘻笑道:“才不是,每次都是在你屋子裏做,沒勁透了!”她的頭搭在他的肩上,便順勢張口,輕輕咬住了男人的脖頸,低聲喃語:“我想在不同地方做,那才好玩……”

丁天水将她拖開些許,眼眸暗沉看她。丁夏的手朝男人下.腹探去,吃吃笑道:“師父,我不過這麽一說,你怎麽就硬了?”

說完這話,她跳起身,大笑着就跑。可剛跑到門口,卻被追魂絲纏住了雙腳,倒吊着挂了起來。與此同時,丁天水另一手一揮,将那屍體上的白布掀開,又将丁夏甩去了那屍體前!

丁夏只覺腳上一緊,立時天旋地轉,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女人猙獰扭曲的臉!吓得“啊”地一聲大叫。

她被倒挂在梁上,眼睛正好對着那具全.裸的屍體,就見到女人身上傷痕累累,血肉模糊,臉便白了:“師父,快放我下來。我、我是說笑的,我不走,不找別人。”

丁天水抖了抖那追魂絲,丁夏小幅晃蕩起來,倒垂的長發差點碰到那女屍。男人看着死死閉眼的丁夏,無聲一笑:“還有呢?”

丁夏聲音都顫了:“我會乖乖陪師父執行任務。跟師父在一起,怎麽可能會有危險!師父武功高強,定能護我周全。”

追魂絲這才入袖。丁夏面朝下砸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來,灰頭土臉。丁天水轉動輪椅行到她身邊,不知從哪抽出一根小鐵絲,指着那女屍身上血肉模糊的傷口:“夏夏,看。”

丁夏抹了把臉上的灰,苦兮兮道:“師父,我可以不看麽?”

丁天水搖頭:“不行。”

丁夏咬牙望去。丁天水這才繼續道:“這是什麽造成的傷口?”

丁夏不知道。癸支學堂教的東西很雜,卻不曾教過驗屍。丁夏只能克制着嘔吐的欲望,盯着那傷口仔細看,胡亂猜測道:“看着不像銳器,應該是鈍物。這個大小……難道是小鐵棍?”

丁天水收了那鐵絲,喚道:“丁秋。”

丁秋行到兩人身邊,蹲下,拇指比上了那女屍,在她沒有傷口的完好肌.膚上用力一按!那手指竟然沒入了女屍裏。

丁夏更覺惡心了。丁秋見到她嫌惡的表情,默默拔出手指,起身站去一旁,摸出塊方巾擦拭指上的血肉。丁夏則轉向丁天水:“兇手武功很高嗎?”

丁天水拿着小鐵絲比劃:“如果只是用手插.進血肉,很多人都能做到,可這種深度,必定會順勢傷到骨頭。這具屍體的骨頭完好,只是血肉爆開,這需要瞬間的力量,兇手內力必定深厚。”

他又用鐵絲指着女屍的下.體:“看這裏,夏夏。”

丁夏靜默片刻,轉頭。女屍下.體的傷,丁夏再熟悉不過。天昭府的女人外出,經常會帶着這種傷回來。

——這是個死前被虐待過的女人。想必她死得萬分痛苦,所以表情才會那麽猙獰扭曲。

丁夏心裏很不舒服。丁天水見狀,看了丁秋一眼。丁秋便撿了白布,重新将那屍體蓋上,又推着丁天水朝房門行去。

丁天水扔了鐵絲:“這是幾天來的第四例了。案發地不同,卻都在青樓,死者也都是妓.女。兇手将她們虐待致死,手法相差無幾。”

他抓住丁夏冰涼的手,寵溺道:“知道了這個,你可還想去外面找男人?”

丁夏沒有答話。她在房門口停了步,定定望向丁天水:“師父,你讓我陪你執行這任務,是想要我做什麽?”

她的目光漠然,仿佛心中篤定了他的答案。丁天水迎上她的目光,忽然就笑了:“夏夏如此聰敏,師父自然是派你引蛇出洞了。”

丁夏用力抽出手,冷冷一勾嘴角:“師父待我可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丁夏以為她與乙建安在談論神醫谷的事,乙建安卻以為他們在談論*閣的事,兩個人都很羞愧,于是可以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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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燃情

丁夏說完這話,推門就走,一路頭也不回上了馬車。

丁天水卻沒上車。不過一會,丁秋來了,掀開車簾看丁夏:“師父讓你去天字一號房。”

丁夏怒道:“去個屁!他都讓我去引蛇出洞了,還想要我去伺候他!趁着我還沒被虐死先好好享受麽?我.操!”

丁秋臉上沒有表情:“師父剛剛說,讓你別罵髒話。”

丁夏迅速看他。顯然,丁天水聽見了她罵人,還回了話,讓丁秋轉告她。

丁夏咬牙切齒片刻,終是憤憤起身,又回了群芳閣。

她跟着龜奴穿過長而空蕩的走廊,來到了天字一號房。房間的所有窗戶都緊閉,丁夏并沒上心,只是一路行去。可廳堂沒人,卧房沒人,浴室沒人,樂器房沒人,另外幾個小房間也沒人……

丁夏腳步漸緩,終是喚了一聲:“師父?”

沒人應聲。

丁夏抿唇。她回憶丁秋的話,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說“天字一號房”,遂大聲了些:“師父,你在哪?我在天字一號房!”

這個音量,丁天水只要在群芳閣,就都能聽見。丁夏站定,等了好一陣,仍舊沒有人出現。

卻就是此時,丁秋的話突然在她腦海響起“師父讓你去天字一號房。”

丁秋說,師父讓她來這裏,卻不曾說過,師父在這裏。

一個念頭閃過,丁夏心中湧起強烈不安:丁天水說要拿她引蛇出洞,她還以為會等上幾日。難道……他的意思,根本就是今晚?

她皺眉四望。卻無意間看見,身旁的地上竟然有兩道長長的人影!驚得心都停跳了下,立時扭頭回望。

燭光微閃,身後空無一人。

丁夏微微屏氣,朝着廳堂走去:這裏很奇怪,她還是先離開。

卻不料,她剛剛走上兩步,燭火居然毫無預兆地熄滅了!小房間裏立時一片陰暗,只有和廳堂相連的門透出隐隐微光。

丁夏心猛烈跳動起來,加快步伐急急行去了廳堂。她走到房門邊拉門,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死了,打不開。

她被關在了這間房中!

丁夏躬身,借着光線從門縫中往外看,卻什麽也看不清。然後……

廳堂的燭火也滅了。

丁夏緩緩轉身,背靠房門,深深呼吸。卧房還有燈光。可是沒多久,也熄滅了。然後是浴室,樂器房,另外三間小房間……

不過片刻,天字一號房徹底陷入了黑暗。

一瞬間,丁夏做了最壞的打算。她伸手入袖,摸出了丁天水送她的匕首。拔了刀鞘扔去了地上。

金屬落地的叮當聲中,丁夏一手握匕首,一手摸着牆,朝着窗邊行去。

丁天水只說要引蛇出洞,可關于這個計劃的設計卻絲毫沒有告訴她。假設兇手的确在這間房中,丁天水卻仍不出現,那麽他必定在等待什麽。

丁夏不知道他想等什麽,但她要在救援趕來之前,保護好自己。

來的路上丁夏便注意到,天字一號房建在走廊的盡頭,估計是圖個安靜。可這也意味着,平日來這的人就少,更何談恩客稀少的今晚。這裏的房門和*閣的門一樣,紮實異常,她沒把握自己能破門而出。就算破門而出,她也不一定能夠穿過長廊,逃到一樓大堂。

窗戶卻不一樣。這裏是二樓,窗戶下面就是後院。她可以跳窗。馬車都停在後院。如果幸運,她能碰到人,就算沒人,她也能騎馬逃走。

丁夏一步一步,極盡小心。觸目盡是黑暗,她不知道前方等着她的是什麽。她的手指觸到冰冷的牆壁,光滑的木質,然後是溫熱的液體……

丁夏猛然收手!

溫熱的液體,是什麽?

她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卻還是将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血的腥味。

丁夏喘息亂了。這個人在戲弄她。他或許就站在她的身邊,欣賞她緊張的模樣。

可是,這是好事。他若不抱着高姿态在一旁戲弄她,她根本沒有逃命的機會。

丁夏繼續伸手,摸索前行,終于行到了窗邊,用力推開窗!

然後她沒有片刻遲疑,利索轉身,爬上了窗沿!

身後卻伸來了一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腰。丁夏袖中的迷藥瞬間脫手扔出,砸碎在地!可那人反應很快,想來是屏住了呼吸,行動居然絲毫不收影響。丁夏沒有猶豫反手一刺!那人不得已騰出一只手來抓她的匕首,丁夏趁機用力扭腰,脫離了他的桎梏,就要朝窗外跳!

可她的手腕被抓住,還是被那人拉了回來。那人再次摟住她的腰,以極快的速度後移,窗戶同時被“啪”得關上!丁夏只覺手臂一麻,匕首叮當落地,就被那人壓去了地上!

那個身體緊緊貼着她,丁夏便是一聲驚呼:“師父饒命!”

身後的人一聲輕笑:“誰是你師父?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兇手。”

他說着話,一邊利落撕了丁夏的裙子,火熱狠狠刺入!

丁夏一聲嗚咽,在他的撞擊之中,委委屈屈道:“師父、耍我,過分!”

丁天水一手從她衣擺探入,用力握住她胸口的柔軟:“你不是喜歡玩麽?這樣好不好玩?”

他今晚不似平日那般溫柔,反而有些野蠻,丁夏被吓得軟了身子,喘着氣扭動掙紮:“吓死我了……讨厭你……”

丁天水一口咬住了丁夏的肩。丁夏皺眉,用力捶他:“痛!”她還來不及緩一緩,身子居然沒有預兆地飄了起來!風一般掠去了卧房,又重重面朝下栽去了書桌上。她趴在桌上,腳懸在空中,無處着力,掙紮着想要落地。男人卻壓制着她,一手擰着她的下颚,一手端了桌上的酒壺,将那壺嘴塞進了丁夏嘴裏。

下.身的摩擦沒有停止,丁天水緩緩挺動腰.肢,一邊給她灌酒:“青樓的酒水可不同尋常。夏夏在*閣待了些時日,可有好好品嘗?”

丁夏被他捏開了嘴,無奈将大半酒水喝下,卻還是有些液體從口中溢出,滴滴流去了桌上。她知道丁天水的意思。青樓的酒水向來會加催情物,而丁天水竟然給她灌了小半壺!

酒水下肚,丁夏覺得兩人相連的地方似乎更灼熱酥.癢了。丁天水終于松開了她,将那酒壺放回桌上。他俯身親咬丁夏的背,又掐住丁夏的腰進攻,卻見到丁夏抓住那酒壺,居然自個喝了起來。

然後她用力扭身,手攀上他的肩,指甲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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