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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堅硬的齒,一時又是柔軟的唇。忽痛忽癢間,體內的欲.望叫嚣起來,幾欲燃燒他的身體。

他的神智開始混沌,身體的感觀卻調動到了極致。丁夏在脫他的裏衣,她的指尖直接觸碰到了他的胸口,微涼。然後她去解他的底褲,柔軟的小手不知有意無意,輕緩撫過他的大.腿……

乙建安猛然抓住丁夏的手,踢了褲子,聲音嘶啞道了句:“铐住我!”

丁夏綻出了一個笑容:“好!”

她果然将乙建安四肢都铐住,這才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男人四肢大張,全身赤.裸站在她身前,急促喘息。丁夏心砰砰跳動,惡劣因子也随之萌發。她的動作極盡緩慢,極盡勾.引,原本幾秒就能扒光的衣服,她竟然花了一炷香。

當她也赤.身裸.體站在乙建安面前時,男人眼神已經燒起來了。丁夏走到他的面前,跪坐在地上,躬身,從他的小.腿開始,一路舔舐上去,直到大.腿。

舌下的肌肉結實,丁夏忍不住小口咬了下去,緊緊的硬硬的,很像它看起來的模樣。卻聽見了乙建安一聲悶哼。他其實很乖,到現在也沒有想掙紮的模樣,似乎在期待着什麽。丁夏鼻尖靠着他的火熱,卻偏不用唇舌撫慰它,只是緩緩呼氣,吹在它的青筋上。

輕微到極點的接觸反而讓男人掙動了下。他的手帶動鐵鏈,铛得一聲響。突如其來的聲音似乎讓他清醒了些,他難耐地挺腰,将那東西送前了些,央求一般喚了句:“阿夏……”

丁夏起身,緊緊抱住他,小腹壓住那物事,臉湊到乙建安面前,一邊親咬他的脖頸,一邊用氣聲含混不清回應:“嗯,什麽?”

乙建安垂頭,入目就是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本能湊上去,胡亂吻她。女人的身體貼着他,柔柔軟軟很是舒坦,他緩緩挺腰,在她的小腹上摩挲他的堅硬,有些滿足地嘆息,卻又不滿地想要更多……

迷糊間,他開始焦躁,雙手狠狠掙動了下,同時咬住了嘴邊的東西。立時有了鹹腥的氣味,乙建安伸舌舔舐,将那液體卷入口中,然後咽下。

女人卻離開了。他看見她摸着嘴角,吃痛的模樣,恍惚間還知道他做錯了事,用力甩甩頭,痛苦喚了句:“阿夏……”

丁夏的唇被乙建安咬破了。其實不是很痛,男人眼睛卻紅了。他咬牙吭哧吭哧地喘氣,因為心中掙紮,平日英氣的五官有些扭曲。丁夏心中一酸,不再折騰他,去牆邊拖了案幾,跪趴在上面,扭頭撅臀,将那個地方送了過去,低低道:“建安……來做吧。”

男人卻沒有反應。丁夏等了片刻,卻聽到他斷斷續續道了句:“……不做了……你出去。”

丁夏不可能離開。她不會留他一人在這胡思亂想負疚痛苦,徒為往後的相處增添糾結。他不主動,她便伸手握住了那滾燙,将它對準自己,緩緩吞進了身體。

那個地方被緊致包裹,乙建安的身體開始顫抖。或許他還想要克制,可丁夏已經開始扭動腰肢,一下一下吞吐他。她的姿勢不方便,因此動作很緩慢,可每一下進出都在挑逗乙建安敏感的神經,挑戰他緊繃到極點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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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地摩擦中,乙建安感覺五感通通被廢。那個部位的歡愉似火,迅速點燃了他的身體。過往的種種念想突然噴發,鋪天蓋地,乙建安淹沒在快.感中,短促喚了聲:“阿夏!”終是狂亂索要起來。

他的速度極快。天昭府中不缺高手,卻沒一個人會做到這種人體極限。一開始,丁夏還死死抓住案幾,争取保持最佳姿勢,可是後來,極致的速度帶來了極致的快樂,丁夏漸漸軟了身子,呻.吟着迎合起來。

密封的囚室裏,鐵鏈撞擊的聲響回蕩,嗡嗡震着丁夏的耳膜。因為長期不通風,空氣中有無法消散的黴爛異味。昏黃燭光中,牆壁的污跡更顯斑駁。丁夏仰頭喘息,看見男人的影壓着自己的影舞動,心頭忽然一熱,眼眶就紅了:她這一世,跟了數不清的男人,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囚室裏,第一次有了一場情投意合的歡.*……

伴随着心頭繁雜情感而來的,是無法克制的波波顫栗。丁夏承受不住,在乙建安身下蜷起身體微微抽搐。可高.潮時內壁的收縮顯然讓男人瘋狂。他喉嚨中發出了嘶啞含混的聲音,更加猛烈的撞擊起來。

丁夏快被弄哭了,有心躲開,卻無力使勁。敏感的神經被猛烈摩擦,丁夏終是嗚咽着喊出聲:“等一下!等一下……”

乙建安沒有理她。他狠狠撞擊了最後幾下,鐵鏈在瞬間爆發的力量下被生生扯斷,轟然大響。然後他俯身抱住丁夏,也顫抖着噴發在她的體內。

兩人抱在一起,許久才陸續回神。乙建安最後的動作弄碎了案幾,現下兩人赤.身躺在地上的木片中,身上都有傷痕。

乙建安坐起,将丁夏抱在自己腿上,就見到了她的背後有數道傷口,眼神立時暗了下去。

丁夏知道他在想什麽,捧住他的臉緩緩親吻:“不要在意,你沒有傷害我。”她去摸他手上的鐵鏈,輕笑道:“這是意外,誰知道你功力又精進了呢……”

她側頭去含住男人的耳垂,聲音伴着濕熱的氣息吹進他的心裏:“建安,我很喜歡呢……”

乙建安一聲嘆息,終是擡手抱緊了她。

兩人出天牢時,已是夜晚戌時初(19點)。丁夏與乙建安告辭,趕回自己屋洗澡。她應該酉時中(18點)就去見丁天水,現下已經遲了。

好容易打理幹淨,已經是戌時中(20點)。丁夏趕去丁天水院中,推門進屋,就見到丁天水坐在房間一角,冷漠看她。

丁夏谄媚一笑:“師父,好餓,有沒有吃的?”

她走近了,丁天水便聞到了她身上濃重的熏香,夾雜着無法掩蓋的男性氣息。他平日就厭惡這氣味,今晚尤甚。遂一揮衣袖,将她推遠幾步:“衣服脫了,扔出去。”

丁夏笑嘻嘻應是,扒幹淨自己,轉身拎着衣服朝門邊走去。

丁天水便見到她向來光潔如玉的背上,竟然有幾道傷痕,不自覺握緊了輪椅扶手。

丁夏扔了衣服,關上門又走回丁天水身邊。燭光照亮了她的身體,丁天水清晰看見,她的膝蓋窩有兩處暗紅色的印記,明顯是跪了很久所致。

那印記如此刺目,仿佛刻在了她的肌.膚之上。丁天水甚至能夠想象,她是怎樣跪趴,努力配合身後男人的進攻。那個男人是怎樣在她體內噴發,那些液體又是怎樣從她體內流出……

丁天水和緩道:“玩得開心吧,都不記得時間了。”

丁夏眨眨眼,撒嬌道:“不就是晚了一個時辰麽,師父,別介意嘛。”

她走到丁天水身邊,躬身拿了他面前的糕點吃了起來。丁天水看了她半響,淡淡道:“轉過身去。”

丁夏依言轉身。丁天水擡手,手指落在了一道嫩紅色傷口上,心中一陣煩躁,忽然就用力掐了下去。

丁夏一聲痛呼,跑開幾步,轉身蹙眉看他:“師父!痛!”

丁天水收手,指尖染上了暗紅色的血跡。男人一聲冷笑:“痛?他把你弄成這樣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痛?”

丁夏抿唇:“那時……”她似是想說什麽,卻沒說下去,只哼哼唧唧道“……還好。”

可無需她說出口,丁天水也知道,什麽情況下,她才會不覺得痛。他只覺一股怒氣直沖心頭,追魂絲猛然出袖,纏住丁夏的脖子,将她拉到自己身邊。

伴着叮當的瓷盤碎裂聲,糕點掉了一地。丁夏被拽倒在地,又被拖到了丁天水的膝邊。她難受地去抓自己脖子上的追魂絲,男人卻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目光陰寒道:“從來沒發現你這麽賤!”

丁夏狼狽趴在他膝下,卻不似平日那般讨好他。她有她珍視的東西,不願讓他人随意踐踏,即便那人是丁天水。她掙紮着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字一句清晰道:“師父,我才17歲,就跟過那麽多男人,自己都嫌棄自己。可只有今日這場歡.*,只有乙建安,才讓我第一次不覺得自己賤。”

丁天水的臉色愈黑,盯視丁夏半響,忽然手一揮動,追魂絲團團裹住丁夏,将她從窗戶扔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紅燒太危險了,中和一下,清蒸吧~

謝謝咕咕雞童鞋的地雷~~( ̄︶ ̄)/ 抱抱~

那啥,明天停更一天,咳咳>< ……

☆、43恨意

乙建安和丁夏分開後,神情恍惚回到了天牢門口,坐在牢門前的草地上,癡癡回味。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陰暗的地方,有一天也會給他帶來如此美好的回憶。他覺得丁夏很神奇,她讓他在歡*中留住了一線清醒。他由始至終都知道,那個女人是她……

卻聽見了腳步聲。乙建安扭頭望去,就見乙六風一般掠了過來。

乙六沖到他面前,抹汗急急道:“安哥,你在這!快去看看,丁夏被夫子吊在窗外了!”

乙建安只覺心中一沉,運起輕功飛速奔去。

他還沒有到夫子院外,就遠遠看見那人的窗臺下,吊着個白色的人影。再近一些,他看清了丁夏的臉,蒼白沒有血色。她的身體被追魂絲包裹,雙眼緊閉,頭無力垂下,絲毫沒有生氣。

乙建安停步,朝着院中大喊:“夫子,乙建安求見。”

燭光在窗紙上投下模糊的影,丁天水在房中。乙建安等了一會,卻沒有動靜。丁天水的聽力比他還厲害,定是聽見了他的話,卻并不打算理他。

乙建安眯眼,長袖一抖,手中多了把小匕首。

——那人不理,他便自己來!他有手有腳有武功,不可能只在這看着,什麽都不做!

乙建安輕盈跳入院中,內力灌注匕首,劍氣朝着追魂絲上劃去!

可他的匕首不及劃到追魂絲,窗戶突然破裂!一股強勁的氣流夾着木屑鐵石撲面而來,乙建安咬牙在空中旋身,躲過了致命一擊。

可丁天水的追魂絲随後而來,重重擊在他的背部!乙建安只覺喉頭一甜,好容易穩住身形,蹲在了院中地上。

再擡頭時,窗臺上吊着的人已經沒了影。丁天水坐在房中,透過牆壁上的窟窿俯視他,冷冷一笑:“乙建安,我早說過,除非傳令,否則誰也不得踏入這院子。你卻帶着武器前來,到底是何居心?”

乙建安遙遙見到丁夏躺在房中床上,心中稍安。他模糊猜到了丁天水為何生氣,也知道總要有人承受丁天水的怒火,不是他,便是丁夏。遂将那匕首收起,跪地施禮:“建安一時不慎,沖撞了夫子,請夫子責罰。”

丁天水一聲輕哼:“自己去天牢,找宋刑使領罰。”

乙建安應是,再次擡頭看了床上那個人一眼,跳出了宅院。

他出了院子,卻并沒有離開。丁天水聽得真切,也不趕他,只是抱着赤.裸的丁夏去了一樓浴室,幫她清洗。

丁夏已經醒了。她在秋夜裏吹了近一個時辰的風,凍得身子都僵了。溫暖的水流過肌.膚,丁夏終于能哆嗦着活動四肢。丁天水将她身上沾上的土木塵屑洗淨,這才摟着她,低低道了句:“他沒走呢。”

丁夏微微偏頭,并不理他。

丁天水便擡起她,将她擱去池壁上,狠狠挺.身進入!

丁夏頭不自覺後仰,修.長的脖頸拉出一個脆弱的弧度,死死咬唇。

丁天水緩緩勾起嘴角,手指撫上她的唇,開口道:“夏夏,別憋着,叫出聲。”

丁夏于撞擊中努力支撐身體。她的背貼着冰涼的白玉磚,寒意入心,傷口卻火辣辣痛了起來。

——今晚是她的錯。她不該忤逆丁天水,她就該順他的意罵自己賤,她就活該忍氣吞聲曲意逢迎!

丁夏的眸子冰冷壓抑,漆黑無光。丁天水看着,忽然又想問那個問題:你在想什麽?

可他再也不問。他知道,問了也沒有意義。她的心思,從來不會告訴他。

丁天水聽着院外那個男人紊亂的呼吸,忽然在丁夏腿上用力一擰!丁夏不及防備,果然一聲悶哼。

丁天水笑了。他捧住丁夏的臉,吻上她的唇,殘忍而溫情道:“夏夏,夜還很長……”

丁天水折騰了丁夏一宿,到天明才放過了她。丁夏實在太累,那人幫她上藥時,她便睡了過去,再悠悠轉醒,已是正午時分。

丁夏起身,呆呆坐在丁天水的大床上,忽然開口喚道:“秋……”

丁天水有些奇怪的習慣,就比如他從來不放丁夏一人待在他房中,每次都把丁秋留給她。

丁秋推門進入,坐到床邊,默默看她。

丁夏胡亂抓了頭發,有氣無力道:“昨天……乙建安什麽時候離開的?”

丁秋抓住她的手,幫她理順那一頭青絲:“寅時末(5點)。”

丁夏心中一絞:居然待了一個晚上!她覺得胸口似乎壓了石頭,卻又哭不出來,悶得讓人想把心掏出來揉一揉:“幹嗎不早點走……待那麽久,我聽了都不好受。”

丁秋不知該說什麽安慰她,半響擡手,幫她揉了揉心口:“我可以帶你去懸崖。”

丁夏深深呼吸:“乙建安呢?”

丁秋将她摟在懷中,繼續幫她揉心口:“一早去領了刑,然後去宮裏了。”

丁夏依着他的胸膛,長長嘆出口氣:“那就去懸崖吧。”

她受了傷,丁秋不敢騎馬,找了輛馬車,晃晃悠悠行去了天昭府後山。

丁夏斜斜躺在車廂椅上,恍恍惚惚又要入睡,卻聽見了馬兒一聲嘶鳴。

馬車停了下來。丁夏微擡眼,挑起車簾懶懶看去,卻見丁秋一臉凝重,心中就是一咯噔:出問題了。

丁秋沒有扭頭,只是小小揮了下手,示意她留在車中。他跳下馬車,冰流絲出袖,戒備踱步而行。

丁夏從車簾縫中看他,輕緩呼吸,等着他與別人交手。卻不料,丁秋走了幾步便站定,仰頭片刻,出聲喚道:“丁夏。”

丁夏一愣,走出車廂。就見面前的樹梢上,立着個胡子拉碴的大叔。

是前些日沖闖天昭府的男人。昨天折騰了一整天,她差點忘記這一出了。

丁夏斂神,朝着那人躬身施禮,喚道:“師伯。”

她躬身時,順便拍了下丁秋的腰。丁秋便跟着她行了一禮,也喚道:“師伯。”

那男人見兩人并沒有動手或是喊人的意思,便也不動武,跳下樹,走到丁夏面前:“小雙在哪裏?”

丁夏左右四望:“師伯,這裏雖然是後山,但也偶有人經過。不如我們上車慢慢說。”

那男人顯然并不顧忌兩人,也不多話,點頭上了馬車。

馬車繼續朝懸崖行去。男人坐在丁夏對面,直直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回答。丁夏卻一笑道:“聽說師伯受了傷,沒大礙吧?”

男人微微垂眸,忽然擡眼,目光鎖住丁夏的眸,問話道:“小雙在哪?”

他看入丁夏眼中時,丁夏有種詭異的感覺。仿佛身體的所有細胞都顫了一下,瞬間斷了電。再次啓動時,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心中便是一驚:傀儡術!

可丁天水的傀儡術已經無法控制她了。這個人的傀儡術,竟然比丁天水還強!

所幸,她習傀儡術這許久,對它的破解之法有些研究。她一時無法掙脫控制,卻可以在不反抗施術人意志的前提下,避重就輕答話,尋找轉機。

她聽見自己開口道:“那日,小雙被丁天水甩了出去,傷勢非常重。我去看她時,她幾乎沒了氣息。後來丁天水去追你了,防備沒那麽嚴,我便讓丁秋設法将她帶走。丁秋再找到她時,她已經暈了過去……”

她絮絮叨叨述說,男人皺眉,打斷她再次問話:“我問你,小雙在哪裏?”

這次丁夏确定了,男人施展傀儡術時,眼中沒有閃過幽藍之光。他的眸子一直漆黑,和平常沒有兩樣。丁夏一笑:“師伯,我不是正在說麽,你別急啊。”

男人默然片刻,氣勢忽然撤去,淡淡道:“小姑娘不簡單,沒有內力,竟然沒被控制。”

丁夏搖搖頭:“我被控制了,但是我掙脫了。師伯的傀儡術比師父還厲害!”

男人并不答話。丁夏敏感覺察到他焦急,再不敢多拖,主動開口道:“瑜王醫術高超,我将那女孩送去瑜王府了。”

男人這才道:“她還好麽?”

丁夏利索回答:“命是保住了。只是還得好生将養一陣,一時半會不能下地。”

男人舒一口氣,片刻又道:“我要去見她。”他受了傷,不敢再闖瑜王府,是以想光明正大進去看那女孩。

丁夏點頭道,從懷中摸出一個玉佩,遞給那男人:“你拿這東西去王府,他們會讓你進去。”

男人伸手接過,仔細收好。車廂中一時沒人說話。丁夏心中還在措辭,卻聽那男人開口了:“我不欠人人情,你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只管說。”

爽快!丁夏暗自開心,便也不繞圈子:“師伯,我的确有事請你幫忙……”

男人擺擺手:“別叫我師伯,我和丁天水沒有關系。叫我林冬蓮。”

冬蓮?好女性化的名字。丁夏心中奇怪,卻也只是改口道:“林前輩,我聽丁天水說,你曾經有過一個*人,後來被害死了。”

說完這話,丁夏仔細觀察林冬蓮的面色。丁天水只是告訴她,林冬蓮的*人死了。她大膽猜測,似他這種神秘身份,那女子十之八九不得善終。果然,男人聽言只是沉默,并沒反駁。

丁夏心中确定,又開口道:“可林前輩功夫如此之高,卻一直沒有為她報仇。”

這也是推測。她聽到丁天水說,林冬蓮藏了大半輩子,想來是沒有為他的*人報仇。她現下特意提及,主要是為了引導。

說完這話,丁夏便不再開口,等着林冬蓮說出真相。男人默然半響,緩緩道:“我錯過了時機,只廢了丁天水的雙腳。後來他得勢了,武功又突飛猛進,我便再無機會……”

丁夏緩緩吸氣。這句話的意思便是,丁天水是殺害林冬蓮*人的兇手。而且,林冬蓮想報仇。

丁夏心中有了底,不再試探猶豫,俯身湊到林冬蓮身前,低低道:“林前輩,不瞞你說,現下就有這麽個機會。天昭府中有一些人對丁天水不滿,謀劃了許久,準備誅殺他。林前輩如此身手,若能加入,必定是極大的助力……”

林冬蓮審視看向丁夏,沉聲道:“沒想到……你們竟然在打這個主意。”

出乎丁夏意料的,林冬蓮搖頭拒絕了:“丁夏姑娘,對不住。若是放在十幾年前,我一定會加入你們。但是現下卻不行。”

☆、44設計

丁夏微微皺眉:“這卻是為何?”

這一次,林冬蓮沉默了許久。他有些出神,目光虛虛看向前方,似是憶起了過去。馬車一個颠簸,他才一眨眼,回神道:“我要照顧小雙。前些日子我出外祭拜,沒有照應到她,害她遭了大難。她現下孤身一人,我不能冒險。”

男人攤開手掌,看着掌中的空氣,緩緩道:“複仇是為了過去。而我要活着,是為了現在。”

他說這話時的模樣有些滄桑,有些悲涼,卻很是堅定。丁夏看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男人卻擡頭看向她:“丁夏姑娘,你這個忙,我是幫不了。但是我可以教你們些東西。”

丁夏心猛地一跳。她非常理解這話的意思,也是因此,心中激動。林冬蓮偏頭,對着車簾道:“小子,你的追魂功心法,背來我聽聽。”

丁秋沒有出聲。丁夏跺腳道:“秋,讓你背你就背!”

丁秋這才開始背誦心法。林冬蓮認真聽着,待丁秋背完,一聲嗤笑。

丁夏不安,急急問:“前輩,有問題嗎?”

林冬蓮搖搖頭,平靜道:“沒問題,就是少了兩句,永遠也修煉不到最高層。”

丁夏一凜:她就該知道!丁天水這種人,怎麽可能傾囊相授!

林冬蓮又道:“小子,你聽好了。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兩句話之間,應該加上一句……”

林冬蓮開始向丁秋口述缺失心法,丁夏聽不懂,卻已經開始擔心她學習的傀儡術了。待林冬蓮講完,她扯開車簾,探出腦袋問丁秋:“秋,記住沒?”

丁秋點點頭。丁夏不放心他,又問:“你還有沒有不懂的地方,趕緊問問林前輩。”

丁秋認真想了片刻,扭頭看她:“本來之前有,知道那兩句心法後,就沒了。”

丁夏心中安定,這才放了車簾,朝林冬蓮道:“前輩,我是習傀儡術的,丁天水曾經教過我心法……”

她将心法一一背誦去,最後期盼看着林冬蓮。

林冬蓮皺眉,上下打量丁夏一番,目光有些奇怪。丁夏只覺背後發寒:“前輩,怎麽了?”

林冬蓮揮揮手:“別緊張。傀儡術的心法,丁天水全部教給你了。”

丁夏一愣:全部教給自己了?

林冬蓮卻補充道:“只可惜,他知道的心法,也不是全本。”他淡淡道:“他的傀儡術還是我教他的。最後兩層的心法,我還沒來得及教他,他就帶人殺了冬蓮……”

丁夏聽到最後那個名字,嘴唇微張,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冬蓮?前輩,冬蓮不是你自己麽?”

男人露出了見面許久後的第一個笑容:“現在是我,以前是她。我用了她的名字,替她而活。”

他看着怔怔不能語的丁夏,收了笑:“我教你傀儡術心法。”

丁夏與林冬蓮分別,已是傍晚時分,見夕陽西下,便趕回了天昭府。她回到癸支房中,卻見着一個男人坐在桌邊,明顯在等她。

丁夏腳步頓住,半響方低低喚了聲:“建安……”

乙建安起身,行到她面前,輕輕摟住了她。

丁夏嘴唇蠕動幾下,終究沒有開口。她覺得沒什麽好說的。她的身份如此,遇上昨夜的事情實在是理所應當。乙建安能夠接受,兩人便繼續走下去。不能接受,也只能一拍兩散。很顯然,乙建安接受了。

乙建安沉沉緩緩道:“昨晚我一直在想,要怎樣才能保護你不受逼迫……”

他停頓片刻,繼續道:“于是今日,我進了宮,向聖上提請迎娶你。”

丁夏一愣,推開乙建安,怔怔看他。

乙建安擡手撫上丁夏的臉,聲音異常壓抑:“可聖上不同意。他說……我對他很重要,不能有家室,否則将來難免成拖累。”

男人的手有些顫抖,漆黑的眼眸在昏暗的房中,更顯黯淡無光。他雙唇微張,好容易才道出了句:“我娶不了你,丁夏。到死都不行。”

丁夏望進他的眼,仿佛依稀看見了他昨夜的糾結痛苦,天明時靈光一閃的決定。他抱着多少的歡喜入宮呈請,就受到了多少的打擊。

他的确沒可能娶她。官員還能告老還鄉,可天昭府的男人不行。他們是為國家服務的死士,知曉太多機密,一生都不能脫離天昭府。乙建安被聖上列為天昭府下一任首領人選,更是沒可能獲得自由。當然,很有可能,他也不想要那自由。

丁夏垂眸半響,忽然一聲輕笑,推開乙建安。沉悶的氣氛被這笑聲打破,乙建安一時反應不過來。

丁夏行去一旁,背對着乙建安,輕快道:“所幸聖上英明,不曾答應你,否則我豈不是要嫁給你了?”

再轉身時,她的臉上已是笑意盈盈:“你也是,幹嗎自作主張!我何曾說過我想嫁你?”她擺擺手:“嫁娶什麽,最沒意義!喜歡的話,那便相好,不喜歡了,便各自兩散,何必扯那婚事做拖累?”

她行回乙建安身邊,摟住他的腰,将頭埋在他的胸前,低低緩緩道:“往後咱們只相好,不成親。”

乙建安直直伫立,猶如不喜不悲的石像,許久方應了一個字:“好。”

丁夏閉眼,眼眶微熱。

——他信了嗎?

——應該是信了吧。

信了才好,她說這番話,不就是想讓他舒心些麽。他的身份如此,嫁娶什麽,不能強求。還是那句話,能接受,便繼續走下去,不能接受,就只能兩散。

丁夏緩緩睜眼。就這樣吧。這種境況,她不能貪心。

兩人抱了好一會才分開,丁夏開始換衣服,準備洗澡。乙建安并沒有離開,只是看着她背後的傷疤問:“今晚……還要去嗎?”

丁夏動作一頓,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微微眯眼。她拿起衣櫃中的白色裏衣,動作小心穿上:“建安,雖然我不想嫁你,可是我也不想陪他。我想陪你。”

乙建安默然片刻,答話道:“聖上有意派丁天水去執行任務,他卻只是拖着不肯去。我一時半會還做不了天昭府的首領。”

丁夏穿好了裏衣,朝他伸出手。乙建安走上前。丁夏執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在他手心寫下了幾個字:“那我殺了他,可好?”

她仔細觀察乙建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卻只看到了震驚,然後是擔憂。乙建安反手執了她的手,沉聲道:“不可,丁天水武功高深莫測,你會有危險。”

丁夏微微垂眸:很好。他的反應讓她确定,他的忠誠只針對聖上。她對丁天水出手,并不會觸及他的底線。

丁夏嘻嘻一笑,拍拍他的臉:“我倒是想,可也得有那本事啊!”

***

傍晚,殷永瑜收到了丁夏的傳信。男人支肘,自言自語道了句:“林冬蓮……”他思考片刻,轉頭朝寧先生道:“寧先生,聽說你帶了許多徒弟?可有到了婚齡的孩子?”

寧先生立在一旁,此時上前一步,疑惑答話:“有,有十多個。”

殷永瑜點點頭:“好,你讓他們都去照顧小雙……”

話沒說完,身體又不舒服了。殷永瑜摸出懷中的小藥瓶,倒了顆藥丸在手上,扔進嘴裏,嚼了起來。

寧先生心疼道:“殿下,苦得很!你小時候不是最受不得苦麽!”他倒了杯茶送到殷永瑜手邊:“用茶水送服吧。”

殷永瑜擺擺手:“不用。”他拿起桌上的紙張,抖了一抖,緩緩笑了出來:“‘孤身一人,無人照應?’何須他費心。王府中那麽多适齡的男子,還怕小雙找不到如意郎君?”

卻說,林冬蓮趕到瑜王府時,已是夜晚。他擔心小雙,急急求見,卻得到回複:王爺已經睡下,無法傳話。

他知道瑜王身體不好,加之人家救了小雙,到底有恩于自己,只得作罷,遂在王府邊找了個地方躲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好容易熬到辰時中(8點)才去求見,心道王爺總該起來了,卻得知瑜王一早就進了宮。

這麽耗到了中午,他才見到小雙。女孩躺在床上,正在與一個十六七歲的白衣少年說笑,見了他,驚喜道:“林叔!怎麽是你!”

那個少年起身,也腼腆喚了句:“林叔。”站去了一邊。

這是個眉清目秀的孩子,看着很良善。林冬蓮點點頭,走到床邊坐下:“小雙,你還好吧?”

小雙雖然受了傷,精神卻不錯。她歡喜道:“林叔!我就該知道是你!”少女眼睛閃閃亮:“他們說你功夫可好了!真的嗎林叔?那你為什麽還要在我家樓下賣拉面呢?”

林冬蓮淺淺勾起嘴角:“又聽他們瞎說。”

少女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微微撅嘴:“他們說,你送我的床單叫做追魂絲,是天下難得的武器!”

她抓住林冬蓮的衣袖:“在哪呢?讓我看看!”

林冬蓮依言拿出追魂絲。白色的絲綢瀉了一床,小雙臉在上面蹭了蹭:“唔,涼涼的滑滑的,還是這個睡着舒服。”

一旁的少年忍不住笑出了聲:“雙兒,這東西拿來睡覺,太浪費了吧?你知不知道要多少只天蠶,吐多少年絲,才能練出這一匹追魂絲?”

林冬蓮扭頭,看了少年一眼。少年莫名覺得心中一寒,垂下了頭,不敢再多話。

小雙并不覺察,聽言将手中的東西還給林冬蓮:“這麽貴重啊!那還給你,林叔好好收着。”

林冬蓮搖搖頭:“林叔用不上。你喜歡,就拿去睡覺,林叔給你鋪上。”

他起身,伸手想去抱起女孩。女孩卻“啊”地叫了一聲。林冬蓮連忙停了動作:“怎麽,是不是弄痛你了?”

小雙臉微紅,看看一旁立着的少年,嗔怪道:“林叔!我都十三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可以抱我!”

林冬蓮一時有些愣。他讷讷收手,直起身立在一旁,回想片刻才發現,他的确很久沒有抱過小雙了。上一次他抱她,她才只有八歲,因為女紅做得不好,被爹娘罵了,偷偷跑來找他哭。他給她下了一碗拉面,加了兩個荷包蛋。女娃娃一邊哭一邊吃,吃完了哭完了,就睡着了。他抱起她,将她送回了家中。

☆、意外

少年見林冬蓮不言不語,似乎有些尴尬,好心上去打圓場:“林叔,她受傷了,不能随便動。”又朝着小雙一笑:“我摻你起來,你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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