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11)
萬分艱難。在這個人在政在,人亡政亡的年代,你有沒有想過,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扭轉這男尊女卑的局面?”
李探花戒備看她,不敢再答話。丁夏便一笑,開口道:“你要興女子學堂,允讓她們讀書學習,讓她們知書達理懂是非。你要在各地建善堂,幫扶她們自立自強。”
這番話一出,李探花難掩震驚:“你……”
丁夏愛戀盯着她的官服,執了她的手,和緩低語道:“你的理想,不是夢,只是路漫漫。所以你需要源源不斷同伴與追随者,壯大你的力量。思想不滅,未來便有希望。将來終有一日,或許不是你有生之年,這個社會風氣會改變。那些鄙薄女性的習俗将不複存在,而你這一輩子,也不算白活一場。”
李探花張嘴,猶豫許久,終是道:“丁夏姑娘!你在聖上身邊待了這許久,有很多優勢,為何不參加科考,做我的同伴?”她反手握住丁夏的手:“你會廢除營妓制度,勸聖上開女子科舉,就是因為你想得和我一樣,對不對?”她有些激動,一抖官服衣袖:“這身衣服,你也想穿,對不對?”
丁夏并不否認,只是嘻嘻一笑:“我怎麽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可以。”她一聲輕嘆:“不瞞你說,聖上這些日子,身體愈加不如前,我好容易才說服他前去神醫谷治療。過幾日他便會宣布退位,将皇位禪讓給監國殷哲茂。”
李探花大驚:“什麽?”
丁夏點點頭:“皇上要在神醫谷待很長時間,可能一年,可能幾年。國不可一日無君,而且皇上的志向也不在此。他痊愈後,想四處行醫,游歷天下。他要我陪着他一起離開,否則,”她無奈一笑:“他說他寧願死在我身邊。”
李探花好容易消化了這件事,卻又蹙眉道:“丁夏姑娘,你要為了聖上,放棄你的理想嗎?你不覺得不甘心麽?”
丁夏半響沒有答話,目光飄忽越過她,看向了遠方。許久,她幽幽嘆道:“否則如何呢?難道讓皇上為了我,死在這個他不喜歡的地方?”她緩緩搖頭:“為廢除營妓制度,我已經奪了一個人的志向,不能再斷了皇上的念想。”她朝李探花笑道:“何況,這輩子我已經做成了一件事,人不能太貪心了。”
丁夏松開李探花的手,退後一步,淡淡一笑:“昨日見到你和那幾名女官,我心中不知有多歡喜。我要離開了,可你們的路,卻剛剛開始。”她躬身朝李探花施了一禮:“願你永不氣餒,一往直前。”
丁夏将李探花送到外廷,目送她離去。又在宮牆邊站了不知多久,感覺有人摟住了她的腰,附在她耳邊輕笑道:“一個人在這吹秋風,好生悲涼。”
丁夏嘴角翹起,偏頭看着那明黃色的衣角:“皇上,這才什麽時候,你怎麽不在禦書房批閱奏章?”
殷永瑜側臉蹭了蹭她的發:“不是有殷哲茂麽,我扔給他了。他遲早要接手這些,正好早些讓他适應。”
丁夏轉身,擡手戳了下他的額頭:“胡說,明明是你偷懶。”她回摟殷永瑜:“退位的事,你和殷哲茂說了麽?”
殷永瑜點點頭:“說了,他吓壞了,不過現在已經緩過神了。”他低低一笑:“他就是個操勞命,給他一堆事管,他還高興得像賺了大好處似的,活該他去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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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些許,眉眼彎彎看丁夏:“不說他了,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快和我來。”
殷永瑜拉着丁夏,一路行去了寝殿。小太監體貼關上殿門,殷永瑜從桌上拿起一套官服,捧到丁夏面前。丁夏挑眉:“你送我官服幹嗎?”
殷永瑜垂眸:“知道你喜歡。”他一聲嘆息:“委屈你了,阿夏。”
丁夏搖搖頭:“你別多想。其實我這身份去做官,阻力必定大上數倍,倒是拖累了她們,實在沒必要,不如跟你離開清閑。”
殷永瑜便不再多說,只是一笑道:“穿上試試。你以為我不知道麽?你早上起來,偷偷穿了李探花的官服!”
丁夏臉色微紅:“你……你還在讓人監視我!”
殷永瑜一攤手:“丁秋天天盯着你,我絕不能落後。”
丁夏撇撇嘴,抓住官服看了看:“……門關好了麽?”
一炷香後。丁夏換好官服出來,殷永瑜已經坐在了書桌後。男人一本正經威嚴道:“下立者何人?”
丁夏一笑,便朝他躬身施了一禮:“微臣丁夏,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殷永瑜絲毫不笑場,手微微一擡:“免禮平身。丁愛卿今日來見朕,可是有事啓奏?”
丁夏笑容愈大:“回禀聖上,微臣是為你的婚事而來。現後宮空虛,聖上又沒有子嗣,應當廣納後妃,延續血脈,确保我大靖國運榮盛!”
殷永瑜挑眉,拿起手邊的奏折道:“丁愛卿有閑心操心這個,倒不如過來幫朕看看,這事該怎麽辦?”
丁夏心中奇怪,暗道:這人還演得像真的一樣,卻不知是什麽事?遂依言上前,走到殷永瑜身邊。卻見殷永瑜将那份奏折一甩丢去地上,手臂摟住她的腰,将她帶入懷中,一勾嘴角:“可朕只想撕了你這身衣服,将你壓在這桌上,好好疼愛一場,怎麽辦?”
丁夏被他箍在懷裏,眼見男人去解她的腰帶,才知道被他騙了。她護住官服不放手,輕罵一聲:“白日思淫.欲,昏君!”
殷永瑜好脾氣笑道:“是,是,我是昏君,阿夏穿這身衣服,由不得我不思淫.欲啊。”
丁夏卻扭身掙開,就那麽衣衫淩亂嘻嘻一笑:“可是,不行啊皇上,你這月的份額已經用完了,不可以再碰我了。”
殷永瑜立時苦了臉,拉了她的手:“阿夏阿夏,好沒道理!都是男人,憑什麽丁秋就随時可以碰你,我就要定時定量!定時定量便罷了,一個月才三次……你是要憋死我啊!”他可憐兮兮道:“我都答應你去神醫谷治療了,那個狗屁協議,可不可以先撤了?”
丁夏抽手,斷然拒絕:“不行!這個問題,等你進了神醫谷,咱們再商議。”
殷永瑜一聲哀嘆,重重靠去了椅子裏。半響,咬牙恨恨道:“過幾日,待哲茂登基,我們就出發!”
幾日很快過去。離開京城前一晚,丁夏又去了天昭府。乙建安的屋子依舊沒有生氣。它的主人離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曾經丁夏以為,待局勢穩定後,乙建安心境也該平和了,便會回來找她。可是現下……她都等了快一年了。
丁夏有時會想,建安是不是碰到了什麽意外?雖然他的武功無人能敵,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又或者……
他一路流浪,最終遇上了喜歡的女子,遇見了他想要的生活,便也不願再來京城與她告別,徒添傷感。
丁夏打開衣櫃,手掌覆上那副碩大的鐵鏈。她承諾他,會在這京城等他,可如今,殷永瑜頻頻吐血昏迷,神醫谷之行迫在眉睫,她實在無法再等下去了。
可這麽一走,往後天高地遠,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呢……
丁夏垂頭,一聲長嘆。
卻感覺一陣風聲。有人落在她身後,抄起她的腰,風一般掠出了房,跳上了馬。丁秋将丁夏面對面擱在自己腿上,喝了聲“駕”!朝着懸崖奔去!
馬兒朝着山頂跑去,丁秋手不停,解開了丁夏的衣裳。男人将丁夏的裙子褲子撕爛,又撩開自己的衣擺,托起丁夏的身子,火熱長驅直入!
丁夏任丁秋動作,絲毫沒有反抗。馬兒颠簸間,引發的刺激讓她軟了身體,她只能在沒有規律的撞擊中抱怨:“秋……你就不能等上一等麽?幹嗎要在馬上……”
丁秋抓住馬缰繩,順便勒住她的腰,低頭看她:“我能等,你不能。”
他的雙臂強勁,将丁夏緊緊嵌入他的胸膛,沉沉道:“不要難過……”
丁夏莫名就想到了許久前。那一日,柳姑娘死後,她和丁秋在懸崖底的湖邊歡好,男人也曾經這麽對她說“不要難過”,終是露出了一個微笑,喃喃答話道:“好……”
依舊是懸崖,依舊是狂歡。天色将明,丁夏終是疲倦睡去,再醒來時,發現她在行駛的馬車裏。殷永瑜坐在一旁,見她醒了,淡淡一笑:“都快傍晚了。我們出京城了,再過半個時辰,就可以到下一個小鎮,在那裏落腳吧。”
丁夏沒有意見。一行人在小鎮客棧住下。殷永瑜帶着丁夏進了包廂,剛點了菜準備吃飯,卻聽見窗外一陣喧嘩。有侍衛大喊:“抓刺客!”“小賊,別跑!”
丁夏身體猛然一僵:這景象……似乎有些熟悉?
殷永瑜臉色立時變了。丁夏看他一眼,猛然起身沖去了窗前,就見一熟悉的身影落在了客棧院中!
丁夏嘴唇顫抖了幾下,終是喊出了聲:“建安!”
她掀起裙子,就想朝窗外跳,乙建安連忙道:“你退後,我上來!”
丁夏歡喜退開幾步,便見窗口人影一閃,乙建安站在了她的面前。男人沖上前,将她重重箍在懷中:“阿夏!”
丁夏也擡手,用力回摟他。兩人靜靜抱在一起,都沒有說話。許久,還是丁夏推開乙建安,哀怨道了句:“你為什麽這麽久才來找我?!”
乙建安直直擡手,指向殷永瑜:“他派人追殺我!”
丁夏不可置信看向殷永瑜。殷永瑜幹咳兩聲:“我沒有派人追殺他,我只是下令別讓他接近你而已。”
乙建安聽言,扯開自己的衣領,将胸口的傷疤露給丁夏看:“阿夏,他仗着自己是皇帝,派了好多高手對付我,追得我到處逃,還害我受了好多傷。”
丁夏就見那鎖骨處有一刀疤直直延伸到胸口,心都抽了下,憤恨轉向殷永瑜:“殷永瑜!你怎能這樣!”
殷永瑜連忙起身,走到她面前:“阿夏,你別生氣,我……”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頓,擡袖捂嘴,吐出了一口鮮血。一旁的侍衛連忙上前摻住他去桌邊坐下。殷永瑜臉白得像一張紙,卻擡起滿是鮮血的衣袖,朝着丁夏伸出手,氣若游絲道:“阿夏,別生氣……”
丁夏只覺一口氣跑到了胸口,又生生憋了回去,只得行去他身邊,好言安慰道:“我不生氣,你別激動……”
她輕柔低語,沒有注意到,殷永瑜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勾起,朝着乙建安挑釁一笑。
乙建安便也不再多說,大度忽略他被追殺的經歷,與殷永瑜同處一室,共食一桌。飯桌之上,氣氛還算和諧。飯後,丁夏起身如廁,包廂裏的氣氛立時變了。殷永瑜收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冷冷道:“乙大人果然厲害,竟然能夠找到這裏。”
乙建安面無表情答話:“彼此彼此,瑜王殿下能攔住我近一年,還裝出這副垂死的模樣,騙得她跟你去神醫谷,實在是本事。”
殷永瑜一聲嗤笑:“那也不比乙大人,為了讓阿夏讨厭我,故意挨了幾刀,博她心軟!”
乙建安正要開口,卻聽見樓下傳來腳步聲,立時無辜狀站立去了窗邊。
卻聽丁夏停了腳步,然後是丁秋的一番低語。乙建安聽着,臉色就是一變。
不多久,丁夏推開包廂門,乙建安連忙上前解釋:“阿夏,你聽我說……”
丁夏怒道:“滾開!你居然故意受傷害我難過!過分!”
殷永瑜見乙建安被罵,歡喜勾唇,卻忽然反應過來,笑容僵在了臉上。
果然,丁夏扭頭轉向他,恨恨道:“你……”她終是顧忌殷永瑜的身體,不敢罵他,只是牽了丁秋的手,扔下句話:“我這些天都和丁秋過,你們兩個……好好玩去吧!”憤憤甩門離去。
包廂中只剩下乙建安和殷永瑜。兩人對望一眼,默契別開了視線。
——一次失利不算什麽。新生活才剛剛開始,日子還長。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正文完結啦~~~~~~~~~激動轉圈圈~(≧▽≦)/~~~~~~~~~~~~~~
之後是番外兩則。一則是嫖番外,挑戰節操底線的四喜丸子四人行!插香拜拜河蟹大神,希望別被鎖。
另外一則是師父死後穿越了!發現他成了鳏夫王柱子,還有個8歲大的兒子王狗兒。
最近很忙,容俺緩緩QAQ,明天停更一天,番外後天再上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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