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姣花照水,弱柳扶風(5)只管向朕要……

翌日清早,楚栖準時醒來,還挺訝異自己昨晚居然睡得那麽沉。

他作息一向良好,只是過去曾有一段時間近乎逃難,夜裏就十分容易驚醒,昨日在敬王府就醒過三四次,沒想到換到這兒卻一夜好夢。

他把這個功勞歸結于今宵月。

簡單洗漱過後,有宮人捧着早膳過來,楚栖決定先吃再說,他很随和,甜鹹酸辣都能接受。

結果打開來是整整一屜的流沙奶黃包。

楚栖:“……………………”

他很随和,但,不是大胃王,而且都皇宮了,為什麽不能多換點花樣?最重要的是,為什麽又是流沙奶黃包?

不過很快就有人來向他解釋狀況。

來的人楚栖還認得,是過去柳戟月身邊的小太監椿芽兒,現在已經混成椿公公了。

椿公公是來問他早膳可還滿意否的,楚栖委婉地提出疑問,椿公公即刻尴尬笑道:“因為咱也不知道世子愛吃什麽,就去問了王爺,然後王爺說,就按他的照樣給您來一份就行了……”

“!”楚栖險些被奶黃包噎住。

很好,他很随和,但敬王專一;他不是大胃王,但敬王一定是。

原來那天給他的兩個奶黃包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好可怕一敬王,楚栖在奇妙的方面感嘆。

椿公公又問:“那世子,您愛吃什麽啊?以後咱們也好有準備。”

楚栖道:“都可以,我沒有特別的喜好。呃……所以種類能多點就更好了。”

Advertisement

他假裝沒聽到後半句話,希望沒以後了。

不過這倒是楚栖的真情實感,一直以來,他都給自己灌輸一個思想,他是一個組織團隊的人,要對隊伍裏的每個人一視同仁,不偏頗不歧視,進而沒有偏愛,也沒有厭棄。

事實上他覺得自己過去也辦得挺到位了。

說好聽一點,就是博愛。

但這博愛反而會叫人犯難,椿芽兒又變着法問了他幾次,确定沒有特別喜愛的菜色後才恹恹歇了。

楚栖則問道:“皇上何時召見我?”

椿公公道:“應當快了,現在正有太醫瞧着,陛下先命咱家來看您。”

險些忘了這茬,楚栖蹙着眉回想那道傷痕,仍覺得心有餘悸。“嚴重嗎?”

“還好沒傷着筋骨,但應當要修養一陣。”椿公公道,“陛下說,可能要多留敬王些時候了。”

“……”楚栖仔細回憶了一下,記得他傷的是左手。

但柳戟月也不是左撇子啊!

——這怎麽就妨礙辦公了,事業一點好不好!

楚栖很為他操心,但楚栖努力遏制着自己的想法,開始默念柳戟月是為救自己受傷的,再默念以柳戟月的體質帶傷辦公很容易累病,休息好比較重要。

——但怎麽就交給敬王了,非要選擇的話,明丞相似乎才靠譜啊!

楚栖完全沒有自己是敬王世子的自覺,胳膊肘向着四面八方拐。

而就在此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熟悉的系統音。

“叮!”

“男團成員明遙通過排練,營業技術提高,精湛深通,恭喜宿主獲得獎勵:1點技能點數。”

楚栖:“………………???!!!”

楚栖鹹魚一躍,直接彈跳了起來,吓了椿公公一跳。楚栖則拉着他問道:“你可知道小明……不是,明遙今日去哪了?”

“明公子?好像是去太皇太後那兒了。”椿公公道,“太皇太後很喜愛明公子,他常來請安的。”

可以可以,楚栖不由想着,居然能把那個太皇太後搞定,明遙真是太厲害了。

——這是楚栖絕無半點虛情假意的由衷贊美。

太皇太後是先帝的繼母,前朝時也是富貴人家出身,十分小姐脾性,吃不了半點苦,但挑刺找茬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說得難聽點,就是個事兒逼,還是地位尊貴得罪不起的那種,并且随着年齡的增長愈加嚴重。

她一生沒有兒女,也不愛孩子。和先帝關系淡薄,差不多就當尊麻煩佛供着。她也看不順眼先帝的任何一個妃嫔,無論男的女的;對先帝的任何一個孩子都毫無興趣,楚栖當然也不例外。就連身邊伺候的人都沒有能幹得十分長久的。所有人都覺得她只愛自己。

然而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被明遙征服了。

楚栖忽然對他肅然起敬。

他覺得自己小看了明遙。

他的潛在市場絕對還能深刻挖掘,不愧是他們團隊的門面擔當。

楚栖思慮片刻後,将那一點技能點數加在“武力值”上,現在就有3了。原本他以為回京後就甚是安全,不需要加這個,但經過昨天那場刺殺後,他還是覺得靠人不如靠己。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皇帝傳召,椿芽兒帶他去往紫微殿。

楚栖有了适應,明遙的事也令他心情愉悅,再加上他發現,柳戟月對他挺好的,于是整個人都放松不少,很是想了會兒開場白,決定先慰問一下皇帝的傷勢——

然後緊接着就看見罪魁禍首已經坐在了殿中。

瀾凝冰又換了身衣服,并且更加華美珍貴,金絲束發,意氣飛揚,把被暴打過的痕跡消除得一幹二淨。他看見楚栖進來,清脆敲了敲瓷杯,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喲。”

楚栖沒理他,向皇帝行了禮。柳戟月笑了笑,給他賜座。

楚栖的位置正好背對窗戶,他身後木窗半敞,光線充足地照射進紫微殿。

瀾凝冰辣眼地移開目光,懶得再朝他那邊看一眼。

于是皇帝開始說話,他的聲音很溫和,聽起來心情不錯:“昨夜睡得好嗎?”

楚栖道:“很好,多謝陛下關心。屋內陳設如一,‘今宵月’的味道也還是那麽好聞,陛下費心了。”

柳戟月頓了一頓:“假若你喜歡,今後可以常住勾陳殿,今宵月也時熏着……”

楚栖內心一聲大叫,心道柳戟月怎麽和他老子一個愛好。先帝是把他當寶貝太子的替代,柳戟月呢?可別吧!

他趕忙推辭:“不不不用了……今宵月昂貴難得,臣受不起,況且常住摘星宮難免受人非議,臣老實本分,絕無他念……嗯——最好讓敬王也少住點。”他拐彎抹角地提醒。

柳戟月還沒說話,瀾凝冰突然發出一陣憋笑聲。

完了還欲蓋彌彰:“我沒笑,你們繼續。”

“……”

這什麽人啊,楚栖想,有損皇帝威嚴,應該讓他滾出去。

但柳戟月沒讓他滾出去,只是淡淡掃了瀾凝冰一眼,順勢轉了個話題:“既然如此,朕就不勉強了。——說起來,你應該對這位樂師的身份很好奇吧。”

楚栖:“是有些。”

——何止是好奇身份,他是對瀾凝冰長這麽大都沒被打死的經歷好奇。

柳戟月将手頭的一卷文書交給椿芽兒,再由椿芽兒遞到楚栖手中。

楚栖打開文書,發現那還是卷記史的列傳,敘列的人臣都是“瀾氏”。

“他是前朝國師、東南水師瀾氏一族現今的族長。”

這幾個字眼一出,楚栖就立馬明白了。

——為何瀾凝冰敢在皇帝面前如此嚣張,又為何他會以音致幻。

楚栖穿越來的這個古代世界,主要有四個國家。

西邊宛國面積最大,雖說許多領地都是高山丘陵;北面雍國戰力最強,卻礙于地利,難以擴張;南邊慕國最為安定富庶,政權也持續最久。

而他們東承,各方面介于這三個國家之間,最大的優勢就是水師強大。

雖說實際上只有東承與南慕臨海,但東承在千波海中的十二座大小島嶼上囤積了兵力與糧食,進可攻,退亦可守。

而東承水師能如此強大,與瀾氏一族脫不開關系。

瀾氏歷史悠久,一直與海打着交道。傳聞每過一段日子,他們會向千波海獻祭一位幼童,以換取千波海的穩定與族人的安康。

久而久之,瀾氏血脈裏似乎多了一點奇異的天賦——不算多過分,但很神奇的天賦。譬如預測次日陰晴風向、一定範圍內尋物必得、又或者猜心事又穩又準之類。

總之是挺神棍的那種。

前朝皇帝将每任族長奉為國師,東南水師也有近乎一半的力量由瀾氏直接統領。

世人也一直公認,只要瀾氏不倒,千波海就會護佑他們,前朝就不會完蛋。

然後瀾氏就倒了。

前朝末代皇帝昏聩,暴虐成性,荒淫無度,很沒有心理負擔地搞死了當時的國師。

然後前朝就成前朝了。

——雖然國師死和前朝亡不是一個因果性關系,但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頭,瀾凝冰這人恐怕非但不能動,還真得好生供着。

畢竟他一個人是無所謂,他背後的千波海、東南水師的穩定才重要。

楚栖大致翻完了瀾氏列傳裏幾位有名國師的事跡,目光複雜地看向瀾凝冰。

他覺得瀾凝冰的特殊能力大概比他幾位祖宗來得有用一點。

但輔佐國君、穩定人心的能力肯定不及他們的千分之一——甚至還不如自己。

畢竟他可是金牌經紀人。

想岔了想岔了,楚栖清咳一聲,拉回思緒,他猶豫了一下,試探道:“陛下要将瀾……族長奉為國師嗎?”

柳戟月反問道:“你希望嗎?”

——幹嗎又問他?

楚栖正在斟酌用詞,結果瀾凝冰又一次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

“……”楚栖決定實話實說,“不希望。”

“臣覺得瀾凝冰挺不靠譜,連聽他彈曲都有危險,最好還是哪來的送回哪去。”

柳戟月即刻笑道:“朕也是這麽想的。東南水師已收歸兵部,自本朝起,瀾氏也不曾在朝為官。瀾族長此次上京,是為私事,私事一了,自然也會回去。”

瀾凝冰不給面子:“看情況。”

柳戟月略微一頓,完全不受影響地繼續說下去:“瀾定雪之事,朕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那日狀況只怕還要複雜許多。朕當時慌亂,便只想壓下風聲,但經過昨日風光樓的混亂後就已經傳開,街頭巷尾、坊間茶館,連宮裏也都在讨論,已是再耽誤不得。”

“朕差人問過,竟是說什麽閑話的都有,再傳下去,朕就要坐實那強逼不成,反迫害樂師的罪名了。”柳戟月輕聲嘆道,看似分外苦悶。

他看向楚栖,眼中漸漸有了笑意,“楚卿,朕想将此事交由你去辦。朕也會調集人手,助你破案,若是做得好了,可只管向朕要獎賞。”

楚栖:“………………”

這套路怎麽聽着那麽耳熟?

他昨天聽誰說過一遍來着?

“……哈哈哈哈哈哈!”瀾凝冰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他完全不顧身處何時何地,用力拍打着桌子,生怕人體會不到他在譏诮。

雖然用黑绫蒙住了眼,但楚栖清楚地從他臉上看出了六個大字:我說什麽來着?

還指了指他手裏的瀾氏列傳,妄圖增加他預測後續的可信度。

柳戟月期待的眼神在瀾凝冰肆無忌憚的笑聲中一點一點沉了回去,但他也沒有讓瀾凝冰閉嘴或者滾出。

“……臣願意。”楚栖殷切回道,“必定不辱聖命,盡快定案。”

其實他本想拒絕的,但在看到瀾凝冰那般諷刺的神情時又改了主意。

他得讓這人知道,雖然過程是一樣的過程,但柳戟月的目的和結果一定不同。

柳戟月聽到他答複,輕柔地朝他笑了笑:“好,朕立馬找人安排。”

他吹了口茶沫,不緩不急、仿佛突然想起什麽的随口提道:“将瀾定雪屍首帶上來。”

瀾凝冰的笑聲戛然而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