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好事泡湯
次日,張子濟與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因為每日他都要起早背誦半個時辰的書。這一早他像往常一樣拿起書時,突然想起會試資格要被取消,他索性将書往床上一扔,來廚房裏做起早飯來。
眼見着粥已熬好了,他又炒了個小菜,再從小壇裏挖出一盤腌好的蘿蔔條。等他将這些都擺在飯桌上時,趙雲绮與顧應銘才各自起了床。
他們倆一先一後朝廚房這邊走來,準備開始做早飯了。進了廚房,他們見飯菜都擺上桌了,吓了好一大跳,再往邊上一瞧,張子濟正在打水洗漱呢。
顧應銘走到他身邊,問:“子濟兄,你受傷了,應該好好休息,怎的起這麽早,還做了早飯?”
“睡不着,就起早了些。”他不好意思說還準備讀書呢,更是不敢往趙雲绮這邊瞧。
趙雲绮也走了過來,說:“你擡起頭來,讓我瞧一瞧,是否消了些腫?”
張子濟聽話地擡起頭來讓她瞧。
趙雲绮細細瞧了一番,說:“雖然消了一些,但還需接着擦藥,應銘,你去把膏藥拿過來。”顧應銘聽着就去屋裏拿藥了。
她又要給我擦藥?張子濟尋思着。他喜歡她給他擦藥的感覺,心裏樂滋滋地等着。一會兒顧應銘就把藥拿過來了。
“應銘,你幫子濟兄擦藥,仔細着點。”趙雲绮說完,就拿起抹布擦起竈臺來。
嗯?她不給他擦了?張子濟有些失望了,眼巴巴地看着她認真擦竈臺的模樣。
顧應銘見他那樣,心裏一陣好笑,想讓她給你擦你就直接說呗,不敢說,那就可別怪我了。顧應銘弄出膏藥往他額頭與臉上一抹。
“嘶……,應銘小弟,你能不能輕點?”張子濟嘶着嘴。
“本來就很輕嘛,你是不是想讓雲绮姐姐幫你擦就故意說疼來着?”顧應銘壞笑地問。
張子濟漲紅着臉,“我……我哪有?”
趙雲绮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說:“應銘,你好好擦,別逗你子濟兄了。”
哦,原來是應銘小弟在使壞,張子濟瞪了他一眼,說:“輕着點!”
過了一會兒,膏藥擦好了,竈臺也擦幹淨了。他們三人坐下來開始吃早飯了。顧應銘吃完就去了奇石鋪子,現在只剩下趙雲绮與張子濟兩人了。平時張子濟這時都要回自己屋裏緊張地看書,現在他沒了這項苦差事,倒渾身輕松了起來。
趙雲绮拿出賬本算着最近付給開荒幫工們的工錢,張子濟坐在一旁瞧着,見她十分細心,黑黑的眸子随着筆鋒往下移動,纖細的手握毛筆的姿勢煞是好看,記的賬也是整整齊齊,字體娟秀極了。他在一旁瞧着直發愣。
趙雲绮擡了擡頭,見他那樣盯着自己,臉一紅,說:“ 你幹嘛這樣瞧着我,又不是頭一回見。”
張子濟羞得不行,抓耳撓腮,臉也通紅,說:“看……看不厭嘛。”
趙雲绮聽了噗嗤一笑,說:“你把算盤給我遞過來。”
張子濟趕緊把邊上的算盤給她遞過去。見她噼呖啪啦地打着,十分熟練,他真是自愧不如啊。想到她為這些事操心勞累,便說:“以後這些活就交給我幹吧,雖然我可能沒你做得好,你教教我,時間長了也就好了,怎麽能一直讓你這麽操心呢?”
趙雲绮停下手裏的活,說:“哪裏算得上操心了,太閑着也無聊。”
張子濟嗫噓地說:“那你也給我指派點活,我總不能閑呆着看你幹活吧。哪有讓女子幹活,男子在一邊幹閑着的?”
他這一番話,像是她與他是已成家的女子與男子一般。兩人頓時都不自在起來。
張子濟心想,既然已說到這份上了,幹脆把想說的都說了吧,大不了等說完就鑽地洞去。
“雲绮……”他省掉了姑娘兩個字。
“嗯?”趙雲绮低着頭,手裏拔動着算盤。
“我……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嫁給我?”張子濟問完根本不敢看她,頭快埋到脖子根了,若能找到地洞,他一定會鑽進去。
趙雲绮擡頭瞧了瞧他,見他那副模樣,不由得抿嘴笑了一聲,說:“嗯。”
‘嗯’是什麽意思?張子濟愣了一愣,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再費力一尋思,啊?她是同意了麽?尋思到這,他猛地擡頭,看到她微笑地羞澀地瞧着自己,沒錯,她是同意了!
他激動地突然伸出雙手,握住她的手,說:“你說‘嗯’了,就不會反悔了,對麽?”
趙雲绮抽出自己的手,沒好氣地說:“看你表現如何,若是不好的話,我就反悔!”
“啊?”張子濟一驚,“那怎樣才是表現好?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讓我朝東我絕不朝西,可好?”
趙雲绮忍住笑,故作嚴肅地說:“你先來把這一筆賬算一遍,若是有錯,可不行哦!”
“哦,好好好,我絕對不會算錯!”他緊張地坐了過來,細細地打着算盤,認真得不得了,兩眼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了一丁點。趙雲绮托着腮在一旁看着,心裏暖暖的,嫁就嫁吧,好歹他是把她的話當聖旨的。
這幾日,趙雲绮與顧應銘把張子濟捉弄得夠嗆。不是拿話逗他,就是差使他做他不擅長的事。誰叫他馬上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總得讓他先吃點苦頭吧。
這日,他們三人在一起玩着小人牌,張子濟當真是沒玩過,每次輸的都是他,貼的一臉一鼻子的紙條,那副搞笑的模樣,趙雲绮與顧應銘見了簡直笑彎了腰,氣都喘不過來。
不湊巧的是,院門一陣急響。張子濟見顧應銘正在笑得要岔氣的模樣,自己飛快地跑去開門,最近他可勤快着呢。門一開,他呆住了。
“你這個逆子,在這裏胡鬧什麽?!”來人一上來就一把撕下張子濟臉上與鼻子上的紙條,狠狠地訓斥他,“出了諾大的事都不告訴長輩一聲,竟也不知道羞愧廉恥,張家的臉都被你丢盡了,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胡鬧!”
張子濟繃着個臉,不敢回話。想來,爹是知道這些事了。也對,這麽大的事,怎麽能長久地瞞下去呢。張子濟見他的弟弟跟在爹的後面,也是一臉不解地瞧着他。
“爹,小弟,你們先進來吧。”張子濟嚅嚅地說着。
張子濟他爹與小弟進了院子,來到了中堂屋坐下了,神色卻凝重得叫人看着都有些緊張。趙雲绮與顧應銘聞聲趕緊出來見過他爹,并遞上熱茶。
張子濟他爹仔細瞧了趙雲绮一番,模樣倒是出類拔萃,也似個會打理家事的人,剛一進院子,見這裏比以前他的一家子住這裏時不知強了多少倍,他就知道這個趙姑娘是個能幹人,只是……?這兩日他可是聽說,她是李玉滿看中的,他們張家可不敢将她娶了去,若是娶了回去,就等于與李家結了仇,若有李家當擋路虎,以後張子濟還談什麽前途?
他剛從知府那裏回來,得知了兒子張貼榜“污蔑”官府不作為,氣得心髒病都差點發作,好在頭些年他暗地裏貢獻了不少銀兩給知府,再加上這次他又帶來了禮,知府總算給了個面子,說會試的事還待與上頭周旋周旋。
至于知府是不是敷衍他,他就不得而知了,這種事又不能朝令夕改,哪裏是想說怎樣就怎樣。 且不論這些,好歹人家是松了口,也算是有個盼頭。
張子濟他爹嘆了嘆氣,說:“趙姑娘,我兒子在這裏打攪時日太久,真是過意不去。他不懂事,我這做長輩的可不能糊了心,我這就讓他去他大伯家住。”
張子濟只覺腦袋一嗡,趕緊回嘴說:“爹,不行!雲绮……她都同意……嫁給我了,我們還是趕緊準備辦婚事吧!”
趙雲绮見張子濟他爹那神色凝重地模樣,就知道她這次嫁不成了,心中隐隐地一陣寒涼,站在那兒不言語。
張子濟他爹卻不搭理兒子,而是朝着趙雲绮,說:“趙姑娘,我知道你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我家子濟哪裏配得上你,你是李玉滿那樣的人家都瞧不上的,我家子濟就更沒有這個福氣了。剛才我從知府那裏回來,得知子濟參加會試還是有希望的,若是姑娘為子濟前途着想,我看你還是尋個大戶人家吧,這樣……”
“爹!你怎可這樣說話?”張子濟急着打斷了他爹的話,這等話不是令趙雲绮難堪麽?
趙雲绮哪裏受得了這一番重話,低着頭急步跑向自己屋裏去了。顧應銘聽了也是十分的着氣,跟着後面哄她去了。
張子濟見趙雲绮受了難堪跑向她自個屋了,他也跟着後面跑去。他不舍得她受氣,得趕緊去哄哄她。
“ 站住!”張子濟他爹一聲嚴厲的呵斥。
張子濟停頓了一下,又要跑去。
“我叫你站住,你沒聽見麽?!”張子濟他爹厲聲呵起,人也站了起來,瞪着他的兒子。
“哥,你就聽爹爹的吧!”張子濟的弟弟見爹發火了,吓得不輕,趕緊勸着哥哥,并且還上前拉住哥哥,不讓他走。
張子濟撲通一下,朝他爹跪下了,“爹!你讓我怎樣做都行,若能參加會試,我定會聽你的,好好讀書,來年應考,但你不能不讓我娶雲绮姑娘呀!”
他爹卻并不動情,還是緊繃着臉,對着他的小兒子說:“快将你哥架起來,我們一起去你大伯家。”
張子濟痛苦地叫着:“爹!你不能這樣!”
他弟弟十分聽爹爹的話,拼命地将他架起來,并把他往門外拽。張子濟硬着将整個身子紮着地,就是不肯走。
“你這個逆子,你想氣死爹不成,你娘得知了消息,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娘?張子濟渾渾噩噩,腦袋沉得不行,他弟弟又是一個勁地拽着他,他腿發軟地由着他弟弟将他拽出了院子。
出院門那一刻,他突然清醒了過來,回了頭,想看一看趙雲绮,可是瞧不見她。他又回過身想跑進來,愣是被他弟弟與他爹合力給拽了出去。
“雲绮姐姐,你別哭了,好不好?”這可是顧應銘頭一回見她哭,他束手無策,只想陪她一起哭,眼淚也跟着流了出來。
趙雲绮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傷心,她并沒有巴不得要嫁給張子濟,并沒有對他愛得如何如何深。她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嫁給他了,沒成想會是這種結局。
張子濟他爹的那一番話雖然說得重了些,卻也是為他張家着想,她又有何理由去怪人家。
她哭了一陣,覺得自己實在沒理由這麽悲痛,突然停住了,瞧着身邊的顧應銘滿臉是淚,有些心疼,她拿着繡帕幫他拭去眼淚,問:“你為何要哭?”
顧應銘似乎還止不住哽咽,接着抽嗒了幾聲,答道:“見你哭得甚是傷心,我也不知為何,就是想哭了。”
這個理由還說得過去。
“你不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麽?以後可不許再哭了,聽見了麽?”
“嗯。”顧應銘重重地點頭。想到自己是個男兒,需要保護她,哪裏能跟着一起哭呢,立馬連抽嗒也止住了。
趙雲绮擦淨了自己的眼淚。一遍又一遍地囑咐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不但不能哭,還要将日子過得快活、自在,這點事兒算得了什麽,大不了不嫁人了。只是,張子濟他……,又要吃苦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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