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去,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獸人,約莫和他差不多大小,身上穿着自衛團獸人才會穿的服飾。乍看上去有幾分眼熟,他望着對方好一會了才反應過來。
對方是之前在部落大門時幫他找過阿斯德的那個獸人,和伊安姆結仇不淺。
但伊安姆對他一直有所戒備,似乎有些背景。
對方那張還帶着稚氣的臉上洋溢着笑容,見到安布西的臉時略有些驚訝,腦子裏想的話立刻脫口而出,“真的是你這個傻子,我還以為他們說你被你配偶打了一棍子之後就不傻了的消息是假的,沒想到你真的不傻了,上次見到我還以為……”
阿斯德聞言臉上露出了些微怒神色,安布西卻沒理會那獸人,彎腰翻動着那對雜草。待到看夠了,安布西起身問道:“這雜草是你的?”
斯納點頭,笑道:“我本來養着頭坐騎,但是前段時間沒了,所以留着也沒有用了。”
“那你能送給我嗎?”一聽沒用安布西立刻滿懷希望。
阿斯德連忙拉扯安布西,小聲說道:“部落有兵團收購這些坐騎糧食,這麽多可以值好幾個赤貝。”
赤貝,安布西現在一聽到這個詞眉頭就忍不住挑了挑。
安布西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阿斯德不由心生愧意,在傻子家一年多近兩年的時間,他第一次由心底感到了愧疚,居然不能讓面前這個人吃飽肚子……
察覺到自己心中所想,阿斯德心神一震,臉色有些難受。
“雖然我自己沒有坐騎用不上了,不過就像他說的,這東西還是可以賣彩貝的。”斯納聳聳肩,顯然是不想送人。他笑着看着陶特,問道:“你想要?”
安布西咬牙打量了斯納一會兒,再次開口說道:“我跟你買。”
“可以啊!”斯納笑着點頭,但是頓了頓之後他又道:“但是我要雙倍的價錢。”
安布西皺眉,對方這是敲詐。
這種雜草,夏天的時候到處都是,根本不值什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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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就算了。”斯納甩手想要離開。
“我買。”安布西肉痛中,“但是錢要五天之後再給你。”
放在他現在也是兩手空空,債多不嫌重。
阿斯德皺着眉,他從剛剛心生愧疚之後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并未注意到安布西剛剛和斯納說了些什麽。
另一邊,斯納卻有些驚訝地看着安布西,安布西的情況他住在這鎮上多少還是心裏有數的,說什麽雙倍,顯然是不大可能的。他剛剛不過是想要開個玩笑罷了。
但是等他想要拒絕,一擡頭卻發現安布西神情堅定地看着他。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改口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确定你還得上?”
安布西點頭。只是想想以後要還雙倍的彩貝,他就忍不住一陣心痛。
“那行,五天之後你給我三個赤貝就好。”斯納揮揮手轉身離開,三個赤貝已經算是個折扣價。
“阿斯德你幫我把這些東西一起搬回去。”安布西說道,他彎腰去搬東西,弄了許久才發現阿斯德還在一旁發呆,“阿斯德?”
自從第一次醒來見到阿斯德起,他就從未見過阿斯德發呆。阿斯德嘴上沉默卻脾氣火爆,一旦被激怒就會動手打人,而且下手不輕。除了在他阿姆那邊每次被打都不吭聲之外,幾乎所有和他吵過的人都被他身上的戾氣吓到過。
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安布西。
以前的安布西是個傻子,對一個傻子發火自然是毫無意義的,雖然他也不記事情。現在安布西已經不是傻子,所以他現在也算是那個例外之一。
安布西連着叫了好幾聲阿斯德才回過神。“什麽?”
安布西道:“你在發什麽呆,我說我們把東西搬回去。”
“好。”察覺到安布西眼神裏的不喜,阿斯德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他微微弓腰手臂穿過地上的稻草堆,直接把稻草扛了起來。
安布西見狀也抗起了屬于自己的稻草,兩人滿載而歸。
☆、017.尾巴炸毛了
017.尾巴炸毛了
回到自己家的山洞前安布西把稻草都扔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草堆他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灰塵。
阿斯德也在他身邊拍了拍手,看着這一大堆的稻草發了愁,他之前就該制止安布西的,安布西不懂事他不該任由安布西胡來。
“西兒你怎麽了這是?”安布西把剛剛把地上的稻草整理到一堆,德安科就跑了出來,看到安布西身上到處都是稻草草屑,一下子就提高了聲音,“這是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啊?西兒你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髒兮兮的,出什麽事了?哎喲,這誰弄這麽多幹草在這邊啊!這是要死啊,髒死了……”
“阿姆,這是我弄回來的,我有用。”安布西道。
在他們部落外不遠處有個地精的部落,部落不大,平時也就靠着給他們這部落做點事情生活,生活狀态和他們一樣貧瘠。
獸人人多,部落大,不屑于與地精這種小部落有多少交往。地精也是如此,雖然他們戰鬥力不夠強大,可是他們修建房屋的手藝精湛,完全看不上粗枝大葉的獸人部落。所以兩者之間的關系一直不好,矛盾沖突什麽的是時常有的事情。
平時兩者之間很少來往,可現在安布西卻準備去試一試,說不定能有辦法換取一些有用的東西,畢竟獸人部落雖然不喜歡地精,可是地精做出來的一些小玩兒意獸人卻是很喜愛的。
例如哪些地精部落的瓷器,比起獸人部落的瓷器來說,堪稱精致。
“西兒你餓不餓?阿姆燒了水,你要不要喝一點?”一聽說說幹草是安布西弄回來的立刻轉移話題。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開口,安布西立刻想起了這茬,本來都已經忘了饑餓的肚子立刻開始唱起了空城計,‘咕咕咕’叫個不停。
捂了捂肚子安布西道:“我就不喝水了,阿姆你進去休息吧,我要把這些東西都弄好。”
安布西也時常想動啦游戲界面的主意,可是他不敢動也無法動。若是莫名多出許多東西來,恐怕就算是德安科也會對他抱有疑慮。退後一萬步說,撇開這些暫且不說最為主要的是沒有赤貝,沒有赤貝,空有頁面也毫無意義。
“西兒,你還是喝點水吧。”德安科勸到,看着餓得捂肚子的安布西心痛得皺眉,“不然阿姆給你盛點出來涼着。”說着他就進了門去倒開水。
安布西揉了揉餓的發痛的肚子,在山洞前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思考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麽。
大冬天的,安布西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保暖的東西,稻草編制技巧安布西會點,但是不精,也就只能選擇一些簡單的入手。像是毛被一類耗費的稻草又太多……
思來想去,安布西最終把目标定在了草鞋上。地精與獸人不同,地精身上沒有毛發一到冬天保暖就成了問題,如果能找到門路草鞋應該能換取一些有用的東西。
打定主意安布西立刻開始動手,但是很快他就被一聲聲響打斷思路,擡起頭安布西看向山洞,聲音是從山洞裏面傳來的。
隐約之間,山洞裏傳來他阿姆的咒罵聲,“……你看什麽看,還不快去看着西兒!……我告訴你,我的西兒要是再出了什麽事情,我……之前那件事情,不許……西兒要是……知道……”
安布西本不想管,但想想接下去的日子他還是起身向着山洞走了去。
一進山洞,安布西就發現阿斯德一身是水的站在哪兒,他也不動彈,就那麽任由他阿姆德安科咒罵。
這幅場景安布西已經見過太多次,他都已經麻木。
阿斯德無論從什麽地方來看,都不像是會打不過德安科。
可是他就是一動不動,任由德安科打罵,仿佛木頭一般。
“阿斯德,你來幫我下……這是怎麽了?”安布西故作驚訝。
面目猙獰的德安科立刻停下咒罵,轉而笑着看向安布西,“西兒快過來,阿姆給你涼了水。”對安布西說完,他又回頭去看還站在屋內的阿斯德,“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看看西兒要讓你做什麽!喝,喝,喝,喝什麽喝!連點食物都弄不到你還有臉回來……”
“阿姆,我渴了。”安布西打斷德安科沒完沒了的咒罵。
阿斯德擡頭看了眼安布西,大大的眼中有些驚訝有些苦澀,他剛剛完全沒注意到安布西是什麽時候走進來的。
見安布西為他說話,阿斯德心中有些複雜。
阿斯德歪着頭,看着一旁的安布西和德安科說話的安布西。
他疑惑,安布西為什麽要幫他。
對于德安科的打罵,他從未放在心上過,因為這樣反而會讓他舒服些。
若是德安科對他溫柔,他恐怕片刻都不會留在這裏。
看着對安布西滿眼溫柔的德安科,阿斯德眼中越發疑惑。
從小便生在那種家庭,所以他便養成了不與人親近的性質,以至于後來看着那個獸人猙獰的面孔與殺意時他覺得十分驚訝,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想要至他于死地。
明明是對方生了他,養了他……
若是不想要他,當初不要生下來便好,不是嗎?
那時候那人說了些什麽話他早已經記不清,失血過多的身體變得十分虛弱,耳鳴與頭暈吞噬了他的聲音,但阿斯德清楚的記得對方那厭惡與害怕摻雜的面孔。
阿斯德慌神中,德安科已經去給安布西拿他涼好的水。
安布西對一旁的阿斯德遞了個眼神讓他先出去,然後他接過德安科遞過來的水之後笑道:“阿姆你就在這裏休息吧,我還要玩一會。”
剛剛穿越過來時安布西就發現他這一家子都有些稀奇,一個傻子,一個惡婆婆,一個不知來路卻任勞任怨的配偶。
惡婆婆和傻子暫且不說,這個阿斯德明顯是有些故事的人,雖然不清楚他到底是因為什麽而選擇了留下,可憑他的能力安布西相信若是他要走,德安科絕對攔不住他。
至于配偶一說,安布西到沒有多少接受不接受的說法,畢竟他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阿斯德就已經在那裏了,是’家人‘。
所以安布西也就聽之任之了,只要不是太過分,安布西基本不會參與進阿斯德與德安科之間的矛盾。
安布西端着溫好的開水出了門,走到阿斯德身邊然後把水遞給了他,“喝吧。”
之前家裏還剩些樹根的時候安布西就注意到了,那些東西基本都是德安科和他吃掉的,德安科根本不準阿斯德盛這些東西。
安布西甚至都覺得一直以來阿斯德基本都是靠着喝水活下來的,所以現在阿斯德會餓,他覺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甚至是覺得要是阿斯德不餓,那才見了鬼了!
阿斯德愣了下,看着安布西手裏的竹筒愣了好久。白皙的面頰瞬間紅人透徹。
“沒事吧?”安布西端着水在他對面坐下,阿斯德怎麽奇奇怪怪的?
怕阿斯德生了病,安布西特意彎下腰去湊近阿斯德看了看,“沒發燒啊。”
阿斯德鼻子裏輕輕發出一聲哼聲,然後眼睛都紅了。
他身後的尾巴繃得筆直,毛發更是炸開,看着安布西猛然間放大的臉他緊張的都忘了呼吸。
“傷口還痛?”阿斯德皮毛下的右手手背通紅,明顯是剛剛進屋去喝水的時候被德安科掀翻了竹筒把滾燙的開水弄手上了。
被安布西詢問,阿斯德縮了縮手,似乎是想把手藏起來。
他又看了安布西一會,然後接過了安布西一直舉着的竹筒,“……謝謝。”
阿斯德無意識地動了動尾巴,帶着蓬松絨毛的尾巴朝着左邊甩了甩,白色的尾巴尖兒在空中畫了個小圈兒。
“你會編草鞋嗎?”安布西問。
“草鞋?地精才會穿的那個?”獸人皮糙肉厚,到了冬天身上都是皮毛所以并不需要草鞋這東西,所以阿斯德雖然見過那東西卻并不會做。
待到阿斯德喝完水之後,安布西就開始教他編制草鞋,考慮到地精的個子,安布西編制的草鞋都是十分小巧的。
忙碌了足足有一天時間,大大小小三十多雙草鞋才編制出來。看着挂滿了半棵樹的草鞋,安布西雖然被餓得兩眼發光,但心中卻松了口氣,“阿斯德,你明天陪我出一趟門吧!”
阿斯德聞言欣然點頭,他道:“去什麽地方?”
“去一趟隔壁的地精部落。”安布西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阿斯德,卻立刻就遭到了阿斯德的否定,“不行,這實在是太冒險了,那些地精根本不講理,我不能讓你冒你這個險。”
“不會有危險的,而且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安布西道,十五天湊齊十一號個赤貝,他們得花多少時間才能湊齊?
一次就算是運氣好能有五、六個赤貝,他們也還要吃飯還斯納的彩貝,而且他們還要算上下一次購買這些幹草和期間食物的錢……加上地精部落離這邊有一定距離,得多少時間才能湊齊這十一個赤貝?
“可是如果那些地精不準備講理怎麽辦,我們到了他們的地盤,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阿斯德對地精的印象就如同所以獸人一樣,奸詐狡猾是他們的通性。
他與地精接觸的那些時間也并不愉快,總是伴随着血腥與戰鬥、屍骸,所以他心中地精的部落,總是肮髒與危險的。
“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
☆、018.不再沉默
018.不再沉默
阿斯德抿嘴,很久之後下了決定,“我去,我一個人去就好。”在阿斯德心中安布西對這世界不熟悉,對地精和人間險惡并不了解,讓安布西去無異于讓安布西去冒生命危險,這他做不到,他無法想象安布西若是受傷會怎麽樣。
這并非是因德安科的原因,而是他由心底擔憂着。
不傻之後的安布西,總是能撩起他隐藏在心底深處的一些情緒,這是以往所沒有的。
面對阿斯德的強勢,安布西只能暗中開始動腦,他打量一旁被他和阿斯德編制好的鞋子,道:“我要和你一起去,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而且我相信那些地精不會不講理。”地精到底如何他不知道,但是最為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
“可是……”
“就這麽定了,不要再說,我們現在就出發。”說完安布西就去告訴德安科自己的決定,他已經做好與德安科打長期戰的打算,但是沒想到他這話才跟德安科說出口,德安科轉手就給了阿斯德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十分狠,聲音格外清脆,卻把安布西弄傻了半天。
阿斯德卻毫不驚訝,他側過臉,輕輕抹去嘴角的血。只是沉默着看着對他大打出手的德安科。
他雙眼無神,讓人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麽。
“阿姆,你這是做什麽?”安布西連忙上前制止德安科,他根本沒料到德安科會突然出手,“是我自己想去的,這件事情與阿斯德無關。”
“西兒你不用替他說好話,我就知道這喪門星不安好心,沒想到他居然這麽歹毒,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去的,他騙你去就是想要害死你啊!”德安科吼得聲嘶力竭。
“阿姆,這次你真的誤會了,這次是我的想法,我想去,阿斯德他本來是阻止我的,但是因為熬不過我所以才決定陪我去,而且、而且他說過,他會保護我的你就放心吧。”安布西說道。
對德安科的激動,安布西一開始還能輕聲細語的跟他解釋,可是德安科越來越不講道理,安布西也有些懊惱。
德安科是寵安布西,可那是在安布西還是傻子的時候,作為傻子的安布西能有個德安科這樣的阿姆或許不算是壞事。
可是他現在不是傻子,也沒有必要讓德安科如此護短。
現在德安科的所作所為對他來說,比起保護更像是束縛手腳的限制。
而且德安科根本不講道理,這讓安布西根本無法與他溝通。
“你這喪門星,你到底想幹什麽,居然讓西兒去那種地方,你是想害死他啊……”
地精部落與他們獸人部落不同,那地方十分危險,而且到處都是他無法插手的危險,要是安布西遇到危險可怎麽辦?
他已經只剩下安布西這個兒子,可不能就連這唯一的兒子都失去。
部落最近動不動就是大戰,特別是在四年前遭遇了一場空前的寒流之後,戰争便格外的做。
這段時間他一直小心戒備着,生怕安布西出了事。
這麽多年他都帶着安布西熬過來了,現在安布西好不容易變聰明了,清醒了,他怎麽可能讓安布西這個時候出去冒險?!
誰想要從他手裏帶走安布西,他就殺了誰!
德安科越想越氣,氣不過又想要動手。
“我會和他一起去。”阿斯德突然說道。
“不安好心,我不信你,誰知道你——”德安科大罵。
“我不會傷害安布西。”阿斯德道。
德安科愣了下,他還是第一次在咒罵阿斯德的時候見到阿斯德回他的話,以往每次遇到這種時候阿斯德都是沉默。
也是因為阿斯德沉默,他才敢不斷對阿斯德出手。
他暮然想起之前那次他對阿斯德動手時阿斯德帶着殺意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了些畏怯。
但是那份畏怯很快就被德安科抛到了腦後,因為在他看來阿斯德就是個逆來順受的窩囊廢,別說是還手了,多說一句都不敢。
這樣的阿斯德,根本沒本事對他動手。
像是吃了定心丸,德安科越加嚣張起來,嘴上也開始口不擇言,“當初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流血過多死了,你居然還敢恩将仇報……”
“救我的是安布西,不是你。”阿斯德繃着臉說道。
“你——”德安科啞口無言。
當初救阿斯德确實是安布西,是安布西把他帶回了山洞,而那之後德安科也不止一次想要把他扔出去。但是都被傻子的安布西撿回來了,後來德安科也懶得去管,就由着他躺在地上,後來還是他自己清醒過來活過來的。
所以這件事情,确實是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一起阿斯德從不反抗他,德安科也就當做默認的事到處對人說。
可這件事情除了安布西和他之外,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那就是阿斯德自己,就連傷口都是他自己清醒之後處理的。
對帶他回去的安布西,阿斯德确實是成人他的恩人身份,可是德安科,他根本什麽都不是!
“所以安布西不會受傷。”阿斯德道。
以前每次帶兵出門打仗他也不過就是幾句保證勝利的話,從未有人不信過,可是面對德安科的喋喋不休阿斯德頭疼卻實在無法想到合适的話語。
他也并不想多說。
“你、你——”德安科惱羞成怒,沖上前去便要動手。
安布西伸手攔住德安科,但是他背對着德安科而戰,姿勢并不順手所以竟然沒拉住德安科。
他被撞了個踉跄,還沒站穩腳,那邊德安科已經氣勢洶洶的沖到了阿斯德面前。
安布西還以為下一刻又會變成德安科單方面的虐打,可是讓他意外的是德安科會出去的拳頭并沒有落在阿斯德腦袋上,而是揮了空。
阿斯德只是一個側身便輕而易舉的躲開了德安科在他看來笨拙的動作,而後一擡手,抵住了德安科的喉頭。
德安科沖得快,喉嚨狠狠撞在了阿斯德手上,他立刻漲紅了臉咳嗽起來。
阿斯德卻不慌不忙,他看了眼德安科,表情并無任何變化。
他之前對德安科的打罵不為所動,是因為他根本未曾聽過或者在意過德安科的作為。德安科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比起曾經活出性命的戰場,這根本不過是小打小鬧。
而且對于本來就毫無活下去念頭的他來說,德安科的打罵或許才是他說希望的。
德安科一揮手,揮開了阿斯德的手。他已經起紅了眼,這喪門星居然敢和他動手,看他不弄死他。德安科縱身躍起,轉身就華為獸形,不等安布西看清楚便一躍而起沖了過去。
安布西此時也已經回過神來,但是他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沒有動手做些什麽的打算。
他一直覺得這是阿斯德和德安科之間的問題,若是阿斯德沒有反抗這些的意向,他做得再多都是枉然。
并非他冷漠,而是他根本就從來都沒在阿斯德眼中看到過求生的意識!
一個本來就有心求死的人,他攔着他去死做什麽?
并非安布西冷漠,而是他知道,若是阿斯德有心,擊退德安科對他來說恐怕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站在一旁看着一人一獸在山洞中頻頻交手,安布西只覺得阿斯德出手極快,而且他腳步也穩,雖然并沒有使出全力對付德安科。但是僅僅憑借着人形就能輕易避開身形矯捷的德安科的攻擊,也不簡單。
看到阿斯德的動作,安布西越加确信了自己對阿斯德的猜測。
而另一邊,德安科則是已經惱羞成怒到無法自控,
他還從來沒遇到過誰敢不使全力對付自己,特別這個人還是阿斯德的情況,更是讓他心裏覺是極大的侮辱,不察覺之間他攻擊的速度越發迅速,而且出手的力道也随之加重。
獸人獸化之後,力道本就比獸人強悍的多,則是天生的并非後天努力才能得到的。所以就算是常年不鍛煉的德安科在獸化之後,爪牙也是極有力道的!
他奔跑的速度加快,輕而易舉便繞到了阿斯德身後,對不聽話的阿斯德他已經動了殺心。
氣憤讓他完全喪失了理智,現在他雙眼猩紅一片。
德安科沖到阿斯德背後時,阿斯德還未反應過來,他以為得逞,露出猙獰面目。但不過須臾之間德安科便猛地覺腹部被阿斯德狠狠一撞,登時整個人都沒了力氣。
他還來不及看清楚阿斯德是如何轉身出手,自己已經被腹部的疼痛弄得無法思考。
但在一旁的安布西卻看得十分清楚,德安科就要得逞的那瞬間,阿斯德突然蹲下身去,一個極快的轉身瞬間便出拳打在德安科腹部。
阿斯德只出了一拳,切這一套躲避出擊的動作一氣呵成,幹淨利落。
☆、019.未免太好騙[修]
019.未免太好騙
德安科本來就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而且他本來就不擅長打鬥這種事情,常年不曾鍛煉窩在家中,他也沒有那個能耐與阿斯德長鬥。
現在被阿斯德撩飛了出去,傷了腹部和背部,早就已經臉色青白眼中滿是怯意。
他未曾想到阿斯德居然會真的敢對他出手,想起以前對阿斯德那些虐打,他畏怯的縮了縮脖子。
“你、你、你……沒天理啦!殺人啦!”德安科突兀的恢複了人形,然後他跌坐在地上狼狽的拍打着地板,邊嚎啕大哭,“恩将仇報啊,你這沒良心的……”
德安科那一嗓子嚎得中氣十足,毫無防備的阿斯德安布西被吓了一跳,但是阿斯德倒是鎮定,安布西反應過來之後看他臉不變色的模樣,都懷疑德安科是不是以前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阿斯德沒有看安布西,而是繼續關注着德安科,“我讓你,是因為敬你是安布西的阿姆,但若是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氣。”
阿斯德素來寡言少語,此時生起氣來,竟也格外的駭人。
那雙無神的雙眼竟迸射出奪目的兇光,每一次的反擊都如同兇獸緊盯獵物,不曾眨眼。
那雙眼睛中迸射的兇光,如同利刃般,直直刺入德安科心中。
德安科就算是再笨,也能感覺到恐懼,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并非因為傷口的疼痛,而是因為阿斯德眼中那毫無掩飾的殺意。
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阿斯德,德安科不禁開始懷疑這個阿斯德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嗎?
寂靜中,阿斯德陡然擡手,本還在嚎哭的德安科立刻全身緊繃縮成一團,他眼中滿含怯意的屏息地盯着阿斯德。
阿斯德往前一步,走到了他的身邊,渾身顫抖的德安科突然大喝一聲:“你、你想做什麽,別、別過來……”
山洞內,空氣中全是濃稠之極的血腥味。
從未有過如此恐懼體驗的德安科,已經無法思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竟然一轉頭,向着安布西求助起來,“西兒,西兒快救救阿姆,這個瘋子要殺了阿姆……”
他臉色發青,渾身都顫抖得厲害。
面對德安科的求助,安布西也是頭疼。
不過他還是走了過去,扶起德安科,然後替他順了順氣。
“而且……”在一旁的阿斯德深深地看了安布西一眼,無比篤定地開口說道:“若是不能保護好他,我也沒必要再活着了。”
聞言安布西不由多看了阿斯德兩眼,他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權宜之計,阿斯德是不是有些當真了?
這人,未免太好騙。
無奈嘆息一聲,安布西開口道:“阿姆你就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吧,我不會有事的。”
雖然知道這一行肯定是有危險,但是安布西其實并不是很擔心,畢竟就算是不能換取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但是他想他安全脫身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段時間阿斯德陪他學習獸化,在速度方面做過特訓,逃走不成問題。
德安科緊緊拽着安布西,“西兒你也要抛棄阿姆嗎?你也嫌阿姆煩人嗎?我……”
“阿姆!”安布西打斷他即将出口的嚎啕大哭,他道:“我們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容許我們再這麽下去。”
而且這樣的情況,安布西要是不負責任點完全可以把功勞全都算在德安科的身上。
德安科到了現在的情況還這樣不懂事,讓安布西十分頭痛。
但是德安科是他阿姆,且寵溺着他,他說的話德安科不會反抗,雖然如此,卻總讓安布西有種全力的一拳揮出去卻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現在阿斯德與德安科鬧翻,安布西倒是松了口氣。
此刻,德安科見安布西眼中也有幾分無名的怒氣,也沒了再針對阿斯德的心思,他緊張地看着安布西,“可是西兒……”
“阿姆……”安布西再次打斷他的話,并且道:“若是這次再還不上赤貝,您以為那些人還會袖手旁觀嗎?到時候不光是我,恐怕就連你他們都不會放過。說不定到時咋們連這山洞都呆不下去。”
安布西說這話的時候無疑是加了幾分威脅,但是對現在的德安科來說卻是最受用的。
因為以前阿斯德之所以敢這麽胡作非為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阿斯德是站在他這邊的,有人來鬧,阿斯德會把人趕走。
現在阿斯德不聽他的話了,不再向着他了。
如果下次有人再來鬧事,他們姆子兩個豈不是要被白白欺負?
一想到這個,德安科就忍不住擡眼去看阿斯德,卻被阿斯德冷漠的眼神吓了回來。
雖然阿斯德一臉堅毅,臉上挂着淚珠的安德科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奈何他這人從小都寵着安布西,在安布西的軟磨硬泡下加上阿斯德的威脅,他總算是點了頭。
德安科答應下來,安布西也就加快了編制草鞋的速度。
但是阿斯德和德安科的事情還沒完,那之後,德安科開始兩天還會害怕阿斯德,有意無意避開阿斯德,但是第三天起,他就開始漠視阿斯德的存在。
仿佛家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似的,不再動手打罵,卻也從來不正眼看上一眼。
雖然知道德安科這是在鬧別扭,是在強裝鎮定,可是阿斯德和安布西卻樂得輕松。
這件事情,算是就這麽了了,雖然不盡人意,卻總算是耳根子清淨了。
另一邊,若要說這個部落有什麽能食用的食材讓安布西覺得幸運,那便是那滿地的青蔥。
這裏的獸人似乎并不喜歡青蔥那太過嗆鼻的味道,所以基本上這裏只有青蔥滿地都是卻沒有獸人願意采摘回去食用。
最開始看到那滿地的青蔥時,安布西還覺得驚訝,不過後來想想又覺得理所當然,因為這裏食物都稀缺,這種作為佐料食用的食材更加鮮少人問津了。
也是因此,無人問津的青蔥漲勢喜人,綠油油的一片煞是好看。
每次出門,安布西看着這地裏的青蔥就惦記着什麽時候要來采上一把,卻一直沒機會。
這次他總算是找着了機會!
因為聽說部落東邊的河漲水了,河上流的水池滿池,水都留下來了。因此部落的獸人好多都去那邊撈魚了,雖然是寒冬季節魚蝦都不算多,可是對于食物稀缺的獸人來說這是個難得的大好機會。
這麽好的機會,德安科自然不會放棄,聽了這消息之後大清早就出了門。
早早起床的阿斯德自然也主動跟了過去,雖然德安科完全無視了阿斯德,可是阿斯德卻無法無視德安科,因為每次漲水都有許多水産食物,家裏本來就食材緊缺,他總不能因為和德安科使性子兒讓安布西跟着餓肚子。
兩個人趁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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