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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亮狠狠撈了大籃子的蝦,蝦個頭不大,最大的也就拇指大小而已,但是勝在量多。

等到安布西清醒過來的時候,德安科和阿斯德已經回來,兩人一身都是河水,凍得嘴巴都發青了,德安科更是哆嗦個不停。

因為之前那件事情的緣故,德安科現在已經不敢再指示阿斯德做東做西,所以不得不自己上陣下水。

安布西那會兒才起床,見到兩人十分驚訝,連忙生了火堆稿給兩人烤火。

阿斯德還好,他身體好,所以雖然凍得不輕可還能撐到把逮回來的蝦都放進水缸中。

德安科卻不行了,一進門就凍得直哆嗦。

若是以往,這種天氣他肯定是躲在岸上看着,然後指使着阿斯德下水的……

這次他們還抓到了兩條魚,這麽多東西,足夠他們吃上好幾天了。

安布西生火完,也湊上前去查看那些喜人的蝦。

阿斯德用來裝蝦的水缸很大,倒進去的魚蝦都有活動空間,特別是那些在安布西看來已經全部變成雪地焗蝦的活,蝦游來游去的,十分可愛。

看着還蹦跶的鮮蝦,安布西心中立刻就想起了樹林裏那那綠油油的青蔥。

而蝦和青蔥搭配,安布西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雪地焗蝦。

“你別靠太近,會跳。”阿斯德道。

他沒想到安布西居然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還伸手去戳那些魚蝦。

那模樣,竟然像個小獸人崽崽。

“沒事,我會小心的……”安布西道,只是他時運不濟,話才說完就被水缸裏的草魚一尾巴扇了一臉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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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布西被凍得一個激靈,他連忙起身拍拍身上的毛發,手慌腳亂地把臉上的水珠拍掉。

看着安布西的憨态,阿斯德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些笑意來。

“阿斯德,我們中午就吃蝦吧!”安布西惡狠狠地說道。

☆、020.雪地焗蝦

蝦這種東西營養豐富,且其肉質松軟,也易消化,對身體虛弱的人是極好的食物。

而且主要是味道好,特別是雪地焗蝦!

安布西咬牙切齒,阿斯德卻眼中笑意卻越發眼中,他從旁邊拿了水缸蓋子過來把水缸都蓋住了。

“他不是故意的。”阿斯德道。

安布西卻覺得不解氣,而且他本來就惦記着樹林裏那些青蔥,所以越發躍躍欲動。

“你回去烤火,我去樹林裏走一圈,采點野菜回來。”安布西道。

說完,他就往樹林裏跑去。

最近一段時間天氣還不錯,所以樹林中的青蔥越發茂盛,才沒多久已經抽出新芽。

青蔥主要做佐料,很多菜都用得上,所以安布西十分小心的留了種,每個地方都留了一小撮在。

不多時,安布西就抱着一堆青蔥回來。

他回到家時,安布西和阿斯德兩個人正站在水缸旁邊,不知道再做些什麽,遠遠看去德安科臉色似乎不大好。

但是這次倒是安靜,至少兩人都沒吵起來。

安布西連忙小跑回家,他放下手中的青蔥後走了過去,“這是怎麽了?”

走進了安布西才發現,剛剛阿斯德放進水中的蝦,浮起來了大半。

“怎麽都死了?”安布西問道。

剛剛他走時這些小家夥還都活蹦亂跳的,怎麽才不過一小會兒時間就都死了?

而且這死的量實在太多,活着的沒幾個了,這樣一來,豈不是要把所有蝦都吃了?

德安科之前還想說讓這些蝦做好幾天的食物,如此一來,豈不得不償失。

“不知道。”阿斯德道。

“……這有些人就是想害我們餓肚子吧?”德安科有些氣惱,卻不敢直說,只得陰陽怪氣。

他也是氣急,這段時間他們可就指望着這些東西過日子。

雖然畏懼阿斯德,可是一想到接下去要讓安布西餓肚子,德安科就惡向膽邊生。

沒理會德安科,安布西疑惑地摸了摸水缸,又摸了摸水缸中的水,然後說道:“大概是水溫差吧。”

阿斯德不解地看着安布西,德安科也是一頭霧水。

安布西只好解釋道:“河裏的水在夜裏都已經有結冰的跡象,雖然早上的時候水溫回溫了不少,可是溫度還是很低的。但是這水缸因為長時間放在咱們家門外的廚房裏,所以水缸裏的水很暖和,這一冷一熱的,蝦受不了就都死了。”

他剛剛摸水缸裏的水的時候也沒覺得多冰,所以都忘了這件事情。

“那現在怎麽辦?”德安科問道。

“沒事,咱們今天把他們全部走煮了。”安布西揮去手上的水站起身,“阿斯德你拿籃子過來把蝦全部都撈出來。”

“全部?”

“全部,撈出來之後照樣瀝幹淨水。”安布西道。

他走到廚房,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需要的東西,他之前是準備做雪地焗蝦,這道菜需要的作料很簡單,但是量卻很大。

特別是對鹽的需求量很大,他們家鹽并不多,所以他需要想辦法兌換食鹽。

這些食鹽若是只是做一部分雪地焗蝦還行,要做那麽大量的雪地焗蝦就十分勉強了。

看來,這次只能分做兩次下鍋。

安布西早就注意到,這裏的食鹽不同于他以前見到過的食鹽,而是做工比較粗糙的粗鹽,無論是成色還是味道都比細鹽差上很多,可是這樣的粗鹽用來做雪地焗蝦卻是十分不錯的東西,這樣做出的雪地焗蝦味道更好,倒也合了安布西想要吃上美食的心意。

不過片刻,安布西抱着一個罐子的鹽到了鍋邊。

他把鍋清洗了一次,然後去準備了清水。

把才采回來的青蔥全部放入水中,仔細取出枯黃的舊葉,清理了青蔥後取出,小心地切碎青蔥裝入了碟子中備用。

有些人不喜歡青蔥的味道,可是安布西卻甚是喜歡,所以看着切成小段的小蔥,心情十分舒暢。

待到安布西準備好了這些,另一邊阿斯德也已經把蝦都撈了出來。

蝦出水之後,并不能直接食用,還需要用清水仔細清理一次,清理幹淨之後才能食用。

阿斯德拿到安布西面前的蝦,是已經清洗好了的,阿斯德本來準備拔掉蝦頭,卻被安布西阻止。

雪地焗蝦并不用去除蝦頭,留有蝦頭的雪地焗蝦更方便食用。

而且這裏的蝦是野生野長的蝦,安布西相信無論如何也不會髒到哪兒去。

不過這裏沒有軟布可以擦拭蝦上的水汽,他又需要不帶水氣的蝦,因此安布西讓阿斯德把蝦都拿到了鍋裏,小心翼翼的架了簡單的蒸籠後把裝在籃子中的蝦都放在了上面。

鍋下加火,用溫火燒熱了鍋底,小心地把蝦都烤幹了。

水汽幹掉之後,安布西立刻把蝦都取了出來。

然後他讓阿斯德把火稍微調大了些,這時,他往鍋裏加了大量的食鹽。

倒入食鹽之後,安布西小心地鋪開了食鹽,讓食鹽在鍋底平鋪開鋪滿底部。

鋪好食鹽後,預熱了一小會兒,正好是安布西找出盤子筷子的時間。

鍋中的鹽預熱均勻後,安布西用筷子仔細地将已經烘幹了水分的蝦平鋪在鍋底的食鹽上。

一大籃子的蝦,安布西鋪了許久才總算是都鋪了一半下去。

蝦太多,只能做兩次鹽焗。

蝦鋪好之後,安布西短出蔥花,小心的在蝦上均勻地撒上了蔥花。

蔥花也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佐味便好,以免畫蛇添足。

撒好蔥花,安布西停下手來,期間,阿斯德和德安科都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着。

他們從未見過安布西這種做蝦的方法,在他們看來,蝦和魚都是應該放進水裏煮湯的。魚倒是可以用來燒烤,可是蝦卻因為太小而無法串燒。

雖然安布西這種吃法,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是兩人都是見識過安布西收益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就算是驚訝和不解,兩人也沒出言制止,只是帶着好奇心看着罷了。

安布西被兩人盯得難受,只好開口打破沉默說道:“別盯着我看啊,阿斯德你把火轉小火,別燒得太大了。阿姆你也別閑着,幫我找找家裏有沒有多的罐子,找幾個出來裝蝦,這麽多的蝦我們一時半會兒吃不完,鹽焗的蝦可以存起來一段時間,只是後面口感不如之前,但勝過就這麽放着。”

得到命令,兩個傻看着的獸人總算是有了動靜,開始動了起來。

阿斯德調小了竈膛中的火,德安科則是去找能用的罐子了。

沒多久之後,鍋裏漸漸出來了清脆的‘噼噼裏啪啦’的聲響,聲音不大,可伴随着清脆響聲的香味也在同時溢了出來,讓人無法忽視。

安布西開了蓋子,鍋中已經是紅紅一片。

雪白的食鹽上,已經鹽焗熟透的蝦紅撲撲的,十分漂亮。

就仿佛雪地上的紅寶石,璀璨,讓人移不開眼,垂涎三尺。

最為重要的不是那一個個紅彤彤的蝦,最重要的是從鍋中散發出的香氣。

帶着青蔥的香氣,也有這蝦本身淡淡的味道。

這不同于那些炖煮燒烤做出來的食物,鹽焗這種烹饪方法做出的食物本就有着自己獨特的味道,只要嘗過鹽焗的人,都不能忘懷,

阿斯德從來沒嘗過雪地焗蝦,可是卻立刻就被這異樣的香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021.地精部落

“安布西?”他疑惑的看着安布西。

每次安布西做出來的東西都讓他驚訝,直到現在,他也沒能習慣。

“嘗嘗?”安布西用筷子把鍋中第一道做好的雪地焗蝦都加了起來,聽見阿斯德的聲音他夾了一塊遞了過去。

阿斯德微微瞪眼,卻還是動作僵硬的用嘴接了過去。

如此親密的動作,讓阿斯德有些不自在。

安布西卻像是毫無察覺似的緊盯着阿斯德看,希望第一個食客能對他這次的手藝給出評價。

好在德安科很快就聞到香味跑了出來,“好香,做好了?”

安布西移開視線回過頭去,德安科手裏還抱着個大罐子呢,竟然就這麽跑過來了。

“好是好了,不過還有些燙,你幫我洗一洗罐子擦幹,我還要在做第二鍋。”安布西道。

他三兩下把鍋裏剩下的雪地焗蝦都收進了盤子中,然後把剩下的蝦又全部都放進了食鹽上。

第二次的雪地焗蝦就沒人注意了,因為阿斯德和德安科注意力全部都轉移到了安布西已經做好了的那一碟子雪地焗蝦上了。

阿斯德放完蝦蓋上鍋蓋,嘴上問了句德安科罐子洗好了嗎,卻沒聽到回答,他回頭他一看,兩人都沒在聽他說話。

安布西忍不住好笑,倒也能理解兩人迫不及待的心,畢竟就連他自己都十分想久違地嘗上一口。

安布西只好端出一碟子雪地焗蝦遞到竈臺一邊,然後遞出筷子道:“吃吧吃吧,眼都看直了。”

安布西話音還沒落下,那邊德安科和阿斯德已經伸出了手,兩人都沒去拿筷子,都向着更快些嘗到味道。

安布西無奈,在兩人都大飽口福之後才那了筷子嘗了一口。

味道确實是不錯,算是沒做失敗。

蝦入口,牙齒咬下去,蝦皮立刻傳來咔嚓聲,雪地焗蝦香脆可口,鹹度适中,且帶着淡淡的鮮味。蝦肉不如蝦皮香脆,卻也是別是一番口味的質嫩爽口。

蝦本身的味道就已經十分香脆、鮮美,再加上青蔥的提味,頓時讓這道菜變得更加爽口。

雪地焗蝦這東西,越嚼越有味的。

咀嚼完了,咽下肚了,卻還沒回味夠,又想着吃下一個。

阿斯德剛剛那只蝦就是,根本沒來得及仔細回味,就被他咽下肚了。

而且那會兒安布西又一個勁兒的盯着他看,讓他太過緊張,竟然都忘了鹽焗蝦的味道。

這讓阿斯德多少有些懊惱,只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懊惱的倒地是沒嘗夠雪地焗蝦的味道還是因為安布西移開了視線。

但這煩惱很快就被口中的香味所驅逐,阿斯德腦海中只剩下品嘗口中珍馐美味這件事情。

蝦不算大,一口一個倒是剛剛好,三人嘴上不停歇,察覺時盤子中雪地焗蝦已經減了半數。

而三人的肚子,都已經有幾分飽意。

奈何這東西實在讓人回味無窮,意猶未盡,所以水也沒停下手上動作。

這好好一廚房,到變成了三人吃飯的客廳。

邊吃邊做,這道雪地焗蝦還沒做完,就已經被消滅四分之一,直到三人都吃得有些飽了,手上的動作才停下來。

而那時,最後的雪地焗蝦已經做好。

待到鍋中傳出聲響雪地焗蝦熟透他動作熟練的起鍋裝盤,把剩下的雪地焗蝦全部都收進了德安科找出來的罐子中儲存好。

雪地焗蝦本應該吃新鮮的,這樣蝦皮香脆可口,入口口感更好,可是現在也是無奈之舉,只能希望這罐子不易受潮了。

但安布西顯然是擔心地太多,這道雪地焗蝦并沒有存放太久,因為儲存的時間根本夠不上久到讓雪地焗蝦受潮,這罐子就已經空了。

說其緣由,還得是德安科的功勞。

德安科最愛做的事情有三件,誇安布西,寵安布西和炫耀。

現在安布西做出了讓他都驚訝的食物,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次讓他炫耀兒子的機會,所以他難得大方的用小碟子給周圍幾家鄰居都裝了一小碟過去,量不多,也就剛剛夠那些人常常味兒的量。

就是因為德安科這舉動,竟吸引了不少獸人前來。

那些獸人用他們自己捕捉的魚蝦或者是一些小家用,要與安布西換些雪地焗蝦。

起初安布西還想着能換些常用家用也是好的,而且都是鄰裏鄉親的所以并不拒絕,可到了後面卻不得不再做了一大鍋雪地焗蝦,因為來換東西的人實在太多,到後面他們之前做的雪地焗蝦根本不夠還。

安布西為難,但那些想要兌換的獸人卻沒就此罷手,也有人願意用更多鮮蝦和安布西換,安布西也只好再起爐竈。

好在這次河水漲水的時間不算長,很快那些魚蝦都散了去,安布西也就借着已經沒有食材這個借口,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那些人的交易。

這場災難,這才就此結束。

而這次,他們家的倒是一下子就滿了起來。

家中各種小東西一多,家也就更像是一個家了。

每次看到這添加了不少家居的山洞,安布西就有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阿斯德亦是如此,看到逐漸豐裕起來的家,面色也柔和不少。

這段時間,他們也加緊了時間編制草鞋,好在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德安科也是安分不少,幫了不少忙,所以才讓進度沒被拖後。

幾天後。

沙黃、荒涼遍布幹枯的大地上,一眼望去,眼前的草地不見任何生機。

仿佛冬日剝奪的并非僅僅只是這片大地的生機,還有這片大地的一切。

安布西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去。

他與阿斯德兩人背着一堆草鞋頂着冬日的寒風在這篇草地上走了足足有兩天多,才總算是看到了些人活動的跡象。

落日的餘晖拉長了安布西的背影,他滿頭大汗,費力地擡腳繼續往前走去。算起來,他已經足足有三天時間幾乎沒吃過東西。

就算是這具身體早已經習慣饑餓,這份饑餓也依舊讓他頭昏目眩,唯獨阿斯德倒像是沒事人似的邁動着輕靈的腳步,不緊不慢的跟在安布西的身後。

夕陽即将落下遠處山脈時,遠處那米粒大小的建築總算是逐漸清晰起來。

安布西擡頭望了望遠處算得上是宏偉的建築,心中不禁哀嘆,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地精比獸人氣死獸人。他還在住連個大門都沒有的山洞,地精卻住在兩三層的屋子裏,這簡直就是野人與城鎮的差別啊!

前輩子安布西已經混得不錯,有房有車,但是現在一眨眼他是一個沒房、沒車甚至是連工作都沒有的三無人員。穿越過來後餓肚子成了第一個新奇體驗,再看到這些宏偉建築,安布西忍不住有些心裏不平衡。

不平衡的同時,安布西也開始隐隐有些不安起來。

地精部落明顯與他預料中的困迫不同,若是這樣,那他這次恐怕就要空手而歸了。

“我們走快些。”安布西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比起就這麽餓着,他現在更想沖進地精的住所看看情況,若是不行變成屍體大概都比現在好過。

安布西走近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座小小的營地,用無數大石和木塊共同搭砌起來的營地。

營地外,有不少孩童身高的人在忙碌着,安布西見到那些人的同時,那些人也看到了安布西。

随着雙方距離的逐漸拉近,在營地面前的‘小人’逐漸清晰。

那是一群‘小人’十歲孩子的身高,卻有着成年人的外表與思維,他們外形與人類無異,卻是名副其實的擅長建築的地精。

沒看到一群怪模怪樣的生物安布西松了口氣,沒想到比起他現在的身體來說地精反而更像是人類,獸人反而異類。

待到安布西走到營地門口,那些在營地外的獸人就像是看見什麽可怕的事物一樣,掉頭就跑。

安布西連忙開口,“哎,你們等等,我有事情找你們……”

☆、022.行商

安布西餓得前胸貼後背,根本沒力氣去追逐逃跑的地精。

“小心。”阿斯德突然上前。

接下來的一幕,完全颠覆了安布西對地精的認知,他看到那些被他譽為更接近人類的地精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從營地中飛奔而出,不過一眨眼功夫就已經把他們圍在中間。

那些人地精面露猙獰神色,不少地精甚至是還發出一種詭異的嚎叫,帶着憤怒和仇恨,硬生生把安布西和阿斯德逼到了角落。

近距離打量着這些地精,安布西發現他們手中所持的武器雖然簡陋卻摸得發亮,數十雙雙綠油油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安布西和阿斯德,眼中全是赤裸裸地殺意。

安布西還沒回過神來,阿斯德已經拔出武器。

說是武器,還不如說是一根木棍,那是看到這個地精的營地之後阿斯德找的。

“啊嗚……”一個地精咆哮了一聲,周圍的地精立刻跟着開始瘋狂地嚎叫起來。

面對如此直面的殺意,安布西心中咯噔一聲,強笑着道:“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們是來和你們做生意的。”

那些地精有幾個逼上前來,阿斯德立刻用棍子橫在自己和安布西身前。

見到阿斯德手中的棍子,周圍的地精立刻開始參差不齊地、憤怒地嚎叫起來。似乎想要撕裂安布西與阿斯德,吃骨吞肉。

“我們是來和你們做交易的。”安布西推開護在身邊的阿斯德,走到了其中帶頭吼叫的一個地精面前。

“唔……”地精發出野獸般地喘息。

安布西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草鞋都拿了下來,“我想那這些東西和你們換些東西。”

地精戒備地看着安布西,許久沒有動靜。

就在安布西驚疑不定的時侯,一個看起來最強壯的地精越衆而出,用一種粗豪的嗓音大聲問道:“行商、你是嗎?”

行商?

對方的問題讓安布西的心裏有些驚訝,但是随之而來的就是巨大的喜悅,地精能聽懂他的話那一切就都好說!

他知道獸人的語言在這個世界是通用的語言,但是他忘了很多地方自己的種族都有自己的語言,獸人的語言雖然是通用語言,卻不一定每個人都聽得懂會說。

“對,我是獸人帝國來的行商。”安布西按耐住心中的驚喜點頭。

“行商、我們不知道會有過來。”那個地精回頭和身邊的幾個地精嘀咕了幾句什麽,然後用別扭地獸人話語說道。

雖然還是很兇,對方的語氣中卻已經多了幾分遲疑。

“我們是臨時決定過來的。”安布西上前一步說道。

那地精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懂安布西的話,緊握手中的武器對着上前的安布西,他這一緊張另外幾名地精立刻兇狠狠地向前逼近了幾步,安布西就算是白癡也能感覺到那股毫不掩飾的殺意,當即忙不疊口倒退回去,解釋道:“我以前是沒有來過這裏,但是我想來這邊看看,你看,我帶來了貨物。”

說着安布西揚了揚自己挂在身上的草鞋,那些粗陋的草鞋在地精面前搖晃着。

從剛剛開始安布西就注意到了,這些地精雖然住着兩三層的石屋,身上穿戴卻十分簡陋窮迫。

大多數地精赤身裸體根本沒有穿戴禦寒物,僅僅只是圍着幹枯樹葉圍成的草裙,少數幾個身上披着獸皮也都是破破爛爛的。

這樣的情況下,更別說是鞋子了,基本所有人都是和他們獸人一樣赤裸着雙腳踩在地上的。

但是同樣赤裸着身體,獸人卻是仗着厚重的毛發不畏嚴寒,這些地精卻個個凍得渾身青紫。

帶頭的地精貪婪地看着安布西手中的草鞋,他回頭低聲跟身邊的地精唧唧歪歪說了些什麽,地精之中似乎有人反駁有人贊同。

安布西聽不懂他們再說些什麽,只能等着他們口徑統一。

但是就在這時候身邊的阿斯德卻突然伸手一把拽過安布西,讓他站在了自己身邊。

“怎麽了?”安布西輕輕動了動嘴皮問道。

阿斯德一直盯着那幾個在大聲嚎叫的地精,嘴上卻輕聲說道:“他們在商量怎麽對付我們。”

“什麽?!”安布西驚訝。

“他們知道我們不是行商。”阿斯德眼睛都沒動下,只是捏着棍子的手因為用力而握得發白。

安布西心中開始不安,他來時也帶着些豁出去的勇氣,但是親自面對現在的情況卻有些畏怯。

他以為只要對方能溝通就能有辦法說通,卻完全忘了語言可能不同的這個問題。

現在身處在地精的地盤,想要反抗,完全是在送死。

不,不行,不能就這麽等着。

安布西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

他們現在逃走的幾率基本為零,所以一定要想其他辦法。

懊惱與緊張在安布西心中蔓延,讓他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鎮定,但是越是急促他腦子就轉得越快,很快他急中生智,“尊敬的族長,我們這次只是來看看路程的,所以并沒有帶上太多的貨物。若是這次的行商能成功,閣下有需要行商的意思,我們下次可以帶上更多貨物過來。”

阿斯德驚訝地看着安布西,想要阻止安布西這種玩火的做法。

卻見安布西臉帶笑容地走到那幾個在商議事情的地精之間,手舞足蹈地說道:“我那兒有上好的幹糧和各種皮革,不過因為我們從來沒有走過這一條道路,所以就沒帶來,這一路可是累死我了,又一次迷路差點都走不到這邊來了。”

安布西只會說獸人的語言,所以那個地精頭頭花了些時間去理解。

等他半猜辦聽的弄懂了安布西的話,眼中精光一閃,他立刻擡手制止了其餘還在低聲嘀咕的地精。

“你,貨物還有?”那族長開口說道,他對獸人的語言也不是很熟悉的樣子,說話總是颠三倒四不說,一旦激動起來就錯詞。

“那是,我每次走商,可都會帶上好大一車子的貨物,各種各樣的都有。”安布西說得煞有其事,手舞足蹈地形容着自己貨物有多好。

安布西說了許久之後,那地精突然回頭對身邊的地精說了句什麽,然後周圍圍着他們的地精在一陣熙熙攘攘中收起武器。

沒有了直插面門的尖銳武器,周圍的緊張氣氛漸漸消失不見。那地精族長也收起了臉上的殺氣,僵硬地笑着對安布西說道:“歡迎,歡迎,我們歡迎行商。”

“你們歡迎那就太好了,我們這次是來探路的,所以只帶了些容易攜帶的草鞋,你們……”安布西松了口氣,他額上早已經布滿冷汗,背後更是誇張地汗濕了一片。

“行商,太好了,終于願意來我們部落了。”地精族長興奮地笑道,說完他換成地精的語言說了句:“這下我們可算是有救了!”

他們地精部落相當貧瘠,因此根本沒有行商會特意繞道來他們部落,已到了冬天尋不到食物他們地精部落就只能挨日度日。

因此每年冬天都會相當難熬,不過從今天開始他們部落就有行商了。

他這話音落下,周圍的地精立刻‘嘿嘿’笑了起來,只是這些地精的笑聲實在是瘆人,讓人平白冒雞皮疙瘩。

“哈哈哈……”安布西雖然不知道這些地精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見對方笑,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盡管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安布西還是能感覺出來,這些地精在解除了對他們的防備之後,似乎對“行商”非常的歡迎。

不過想想也能明白過來,這裏雖然遠看氣派非凡,可是一旦近看就會發現這裏根本就是個貧民窟。之前那些讓安布西羨慕的宏偉房屋,根本就是一些為了戰鬥而布置的戰地!

因為獸人身材高大且戰鬥力強悍,地精不敵,那些地精便在部落周圍的房屋都布置了機括,用以防止入侵。

地精不被獸人歡迎,所以有獸人在的地方十之八九都會驅逐地精,不讓地精靠近。相反,地精住的地方多是些貧瘠的地方。沒有樹木只有荒蕪的草地,食物一直稀缺,獸人也不屑靠近。

在地精部落看來,有行商,就代表着能有食物與保暖衣物。

有行商願意來部落,就代表部落的情況會有所改進。

這也是那些地精在聽說安布西是行商之後,雖然心裏還有些懷疑卻願意冒險相信安布西的原因。

來之前,安布西也是猜到了這點,才願意來冒險一次。

☆、023.使用系統[已修]

足足過了好一會,地精才徹底安靜下來,安布西走上前去把自己帶來的草鞋都放在了面前,“這次我帶的東西不多,主要是來看看這條路怎麽走而已,若是喜歡,大家先看看這些簡陋的草鞋吧!”

安布西說完,托萬尼族長用地精的話對那些地精說了一遍,然後他就看到很多地精掏出了一些東西出來,叽叽咕咕地對他說着些什麽,似乎是想要給他。

安布西聽不懂地精的語言,正在犯難,一直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阿斯德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你可以看看他們手裏的東西,喜歡就和他們交換。”

在獸人部落時,也有沒有彩貝所以以物易物的,阿斯德一說,安布西立刻就明白過來。

安布西回頭看向阿斯德,一轉頭卻發現阿斯德靠他很近,兩人幾乎是鼻子挨着鼻子。

安布西略有些驚訝,阿斯德的五官偏冷硬,淩厲的眉峰,硬挺的鼻骨,碎發之下是他帶着些呆愣的泛着寒意的眸子。安布西視線下移,阿斯德那張嬌豔欲滴的唇近在他唇邊,仿佛是在極地冰寒的冰川上的一點火光。

平時的阿斯德總是冷着臉,微微抿着唇,不怒自威。

但是此刻,安布西卻發現此刻那張臉上帶着些呆愣的神情,那兩瓣紅唇更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靠近而微張着,好似在誘惑安布西奪取。

阿斯德呆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他的臉瞬間漲紅,然後他踉跄地後退了一步。

“安布西?”地精族長看向突然停下的安布西。

“好,我看看。”安布西收回神,他走到地精之中,查看那些願意和他換東西的地精手中的東西。

比起獸人,地精善于修築,善于強大大部落防禦,但是對其他事物卻并不是很擅長。

食物他們也是沒有的,所以拿出手的東西多數都是些盆盆罐罐類的東西。

安布西在地精之中轉了一圈,看到了大大小小不少于十幾個罐子。

望着那些還算是精致的罐子,安布西的思緒飛快轉動着,獸人不擅長燒窯一類做工,所以這些東西在獸人部落倒是值些錢,而且他的草鞋基本都是稻草做出來的,換回去一堆罐子說不定還真的有利可圖。

只是利薄,大概只夠還斯納赤貝,根本就夠不上還維斯。不過這也算是一個好的開頭了。

想到這裏,安布西微微一笑,他故作遲疑地接過了其中一個地精手中的罐子,然後拿出一雙自己的草鞋遞給他,代表着自己願意和他交換物品。

見狀,那地精立刻高高興興地跑開。

而其他獸人見狀,也紛紛擁擠上前把自己手中的罐子塞給安布西。

一個罐子,兩個罐子,到後面,甚至是有地精拿出兩個罐子三個罐子給安布西換取草鞋。地精們覺得那些盆盆罐罐不值錢,所以都會多塞給安布西這個行商,讨好安布西這個未來的行商,但是這些東西在地精眼裏屬于爛大街的便宜貨,在安布西眼裏那可都是赤貝!

安布西心中已經樂開了花,臉上卻努力保持着鎮定。

期間,阿斯德一直站在安布西身後不遠處看着忙碌的安布西。

他茫然地伸手輕輕撫摸自己的唇,剛剛那瞬間,他感覺到唇上有一陣微弱的呼吸掃過。

呼吸滾燙,仿佛要燒掉一切。

阿斯德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唇,那瞬間他呆愣在原地,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安布西的眸子。

察覺到安布西看他唇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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