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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爺掩面長嘆, 借着寬大的袖子遮掩, 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我回到京城第三天,才從當地官員的奏報裏頭得到了消息。”睿王爺幽幽一聲嘆,“長東在他外祖母家裏, 長勝送去了宮裏,在皇帝身邊,我又快馬加鞭趕了回去。”
“只是一去……看見你母親抱着——”睿王爺一句話要停下好幾次, “我暈了過去, 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他們已經把你母親,還有那個小姑娘收殓完畢, 就等着我……我也不敢多看,帶着你們就回了京城。”
“後來我大病一場, 等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連你母親的葬禮,都是你外祖母家裏,還有禮部的官員協辦的。再後來你弟弟被過繼給了先帝, 我也能騰出手來查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了。”
“說是匪徒, 我是不信的, 縱然是屋裏的首飾, 字畫等等都被打掃的一點不剩,連吃飯的銀筷子等等都被搜了去,可是正是因為搜的太幹淨……反而更加的惹人懷疑,這得費多少工夫?他們難道不怕撞見人?”
“而且這裏雖是個農莊,但是在我名下也是人人都知道的, 況且周圍民風淳樸,又是京郊,哪兒來的這等窮兇極惡之徒?連周圍的農家都沒有放過!竟不像是為了求財,只為了取命。”
“事後當地總兵在附近幾個山頭上剿匪,的确是找到了贓物,一共三個箱子……匪徒卻因為分贓不均,自相殘殺的沒剩下幾個人了,等說出分贓不均來,剩下的人也都咽了氣。”
玖荷一直屏着呼吸,聽到這兒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這等理由連她都不信。
“只能是因為皇位……我有兩個嫡子,長東七歲多,長勝兩歲多,三王爺比我小三歲,頭一個兒子已經快要五歲了,怎麽看也是長勝更合适些,若是他不除了我們,他那個兒子是怎麽也沒有機會的。”
卓長東補充了一句,“先帝不是重病……宮裏娘娘又小産了,太醫說先帝怕是無子。”
睿王爺點了點頭,皺着眉頭又痛苦了起來,“若不是我帶走了大半的侍衛,她又怎麽會死?我們一家人又怎麽會分隔這麽些年!”
玖荷依舊沒有擡頭,只是聽着睿王爺的聲音……滿含着痛苦,她輕聲道:“是因為那些匪徒,是因為幕後指示的人,您何苦要責怪自己。”
睿王爺頓了頓,眼神立即熱烈起來。
“後頭我好了,當時……那莊子靠着山腳,還有三個侍衛遍尋不到,我只當那幾個侍衛是掉進山裏去了,況且他們若是活着,肯定會回來的……我便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找兇手上了。”
睿王爺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已經從方才的痛苦中掙脫出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三王爺看見我活着回去那震驚的表情……從那一刻他便露了馬腳,等長勝過繼出去當了太子……他的馬腳就更多了,府上的侍衛少了,田莊上的護衛少了,鋪子賣了,我又怎麽會差不出來?”
睿王爺冷笑一聲,“後來我便尋了個機會,親手報仇!”他長舒了一口氣,許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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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荷想起大概五六年前死了的三王爺,聽說是重病……原來是睿王爺的手段嗎?
卓長東回憶起往事來。
當年他才不過七歲多,一夜之間母親和妹妹死了,弟弟被過繼出去,父親意志消沉一天只知道喝酒……偌大的睿王府就剩下他一個人……
但是這些事情……直到三王爺死的時候,他才隐隐約約看出點端倪來,可是這裏頭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見父親這麽直白的說了出來。
是因為當年他年紀太小,又沒什麽心機,不用被人套話,也能全部都說出來,父親這才不跟他商量……
獨自一個人把什麽都解決了。
他還一直跟父親對着幹,甚至在弟弟面前也沒說過什麽好話……可是想想,這些年睿王爺不管在誰面前叫得要麽是陛下,要麽是皇帝,這麽直接叫了長勝……他也是第一次聽見。
雖然長勝這個名字自打他過繼給了先帝,已經改成了單名一個昌字。
睿王爺嘴角翹了翹,又看着玖荷,“直到看見你,我才知道當年我錯過了什麽。”
“你母親一直想要個姑娘,你生下來又小小的很是可愛,雖然才兩歲多卻什麽都知道了,會叫人,會叫我抱,我若是跟人出去喝酒,身上但凡有點酒氣或者什麽奇怪的味道,你鼻子比你娘還靈。”
睿王爺臉上的笑容,是甜蜜裏帶着幾分痛苦,玖荷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可是單單從那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就能想象了。
“那個孩子……現在怎麽樣了?如果我是……那她也跟我一樣。”
玖荷說的雖然隐晦,不過睿王爺明白了她的意思,道:“附近幾戶農家的人被殺了個幹淨,她随着你母親一起下葬了,也不算是無依無靠。”
玖荷點頭嗯了一聲。
“你娘最喜歡你了,整日都要抱你在懷裏。”睿王爺一邊想一邊說,“她死的時候,是背對着人,懷裏抱着孩子,被人一劍從背後刺了過去,連帶懷裏的孩子都是一劍畢命。”
“她抱得很緊,羅媽媽說都掰不開……當時我以為她是舍不得你,是想護着你,現在我才明白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睿王爺泣不成聲。
玖荷低着頭,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看見有眼淚滴在手背上。
屋裏一時間沒人說話,只有時不時響起的啜泣聲。
“我也有一塊玉佩……”玖荷忽然道,聲音輕的像是在吹氣,“荷花紋的。”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連啜泣聲音都聽不見了。
“在至寶齋當了……死當……八十兩銀子。”
睿王爺猛地站了起來,力道大的把椅子都撞到了在了地上。
“你等着!我這就給你贖回來!”
說完,他跟風一樣,幾乎是用跑的出了屋子。
卓長東也緊跟着站了起來,咬着牙叫了一聲妹妹,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又生出點膽怯來,道:“天氣炎熱,父親情緒激動,我得跟着他看看!”
玖荷的頭稍稍擡起了一點,輕輕的只說了三個字,“快去吧。”
卓長東一愣,臉上忽然現出點笑容來,重重的點了點頭,“你等我們回來。”
這兩人走了,玖荷坐在屋裏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發現将軍已經坐在了她面前。
桌上還放着一盆溫水。
“洗洗臉?”廖紀安輕聲問道。
玖荷點了點頭。
只是将臉擦了一遍,卻叫廖紀安越發的心疼了。
跟兩人在平興鎮相比,其實也就是個把月的功夫,能看出來玖荷瘦了,可是臉又腫了,看着很是蒼白,幾乎沒有了血色,眼底還有淡淡的青色,很明顯是太過勞累,又沒有好好休樣的緣故。
而且她的聲音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麽明亮又中氣十足的樣子了。
“你歇歇。”廖紀安道:“連聲音都沒以前大了,可見是真累了。”
玖荷看了他一眼,雖然眼睛還腫着,不過裏頭已經有了笑意,“京城裏頭,哪兒能那麽大聲說話呢?”
廖紀安又道:“聲音小些也好,別累着自己。”
丫鬟端了東西進來,廖紀安接了又遞給玖荷,“這是我吩咐他們用銀耳枸杞熬的湯,又放了兩片紅參,你嘗嘗?”
他又怕沒邊沒沿的玖荷不肯接受,急忙道:“給我妹妹熬的,只是鍋就這麽大,一次出來兩三碗的,她喝不完就浪費了,都是常用的食材,你嘗嘗?”
原先在陶家的時候,每年秋天老夫人也會喝個小半月的,也會給她跟謝嬷嬷嘗嘗。玖荷點點頭,接過了碗。
廖紀安總算是松了口氣,他母親屋裏常年有燕窩的份例,他原本也想熬燕窩來着,只是動手之前專門問了太醫,太醫說燕窩太補了,而且主要是治咳嗽的,倒不如銀耳實在。
他這才又換了東西。
銀耳炖的軟糯可口,放了冰糖甜滋滋的,玖荷很快就吃完一碗,廖紀安看她眼底的烏青很是心疼,又覺得她眼睛似乎也沒方才大了,道:“你先睡睡,也沒什麽事兒了。”
玖荷雖然有點困了,只是一肚子的心事,這會不想放廖紀安走。
況且跟睿王爺還有世子相比,她對這個将軍更加的熟悉一些。
“将軍。”
不過輕輕一聲,廖紀安便又坐了回來。
“我……若是十三歲之前,他們來找我,我可能就這麽高高興興的跟他們回去了。”
廖紀安嗯了一聲,不過沒說什麽,他明白玖荷這會其實就是想說話,并不是想找他商量。
可是聽見十三歲這個分界線,再想想太醫說她虧欠了身子,廖紀安都不敢想她十三歲之前過得是什麽日子。
“後來我去了陶大人家裏,老夫人對我特別好。”
說到陶大人還有老夫人,她從裏到外都散發出來喜悅,廖紀安聽了不由得挑了挑眉,心想他會更好的。
“我睡在老夫人的耳房裏頭,屋裏有了火盆,有了自己的被子,她還給我做了兩身棉衣,天天都有肉吃。”
廖紀安心疼之餘,又恨不得去揍一頓在她十三歲之前養她的那人。
“以後就都好了。”廖紀安說來說去就這麽一句安慰的話,卻是實實在在沒有一個字兒是虛的。
玖荷笑了笑,“方才看……”她猶豫了餓一下,還是用睿王爺跟世子來稱呼了,“他們過得不好,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廖紀安故意道:“那便晾着他們,前頭你受了十幾年的委屈,全在他們身上找回來,也晾着他們十幾年。”
玖荷笑出聲來,道:“早就聽說将軍同世子有舊。”
廖紀安笑了笑。
玖荷忽然就放松下來,道:“我休息了,将軍趕緊去宮裏,陛下性子雖好,可也不是叫你這麽耽誤的。等我自己轉過彎來就好了!”
廖紀安笑着站起身來,看她的神态,又有了幾分在平安鎮那個神采飛揚的模樣。
“外頭熱,将軍不如吩咐廚上熬些清熱解暑的涼茶,一會回來了就能喝了。”
廖紀安正高興,聽見玖荷又道:“王爺年紀大了,頂着大太陽在外頭,也是得喝兩碗的。”
廖紀安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說起來講話都是後半句比較重要,難不成他才是被捎帶的那個?
廖紀安帶着東西出去,又小心給她關上了門。
玖荷一個哈欠接着一個哈欠的打,也顧不得許多,松了衣裳便睡下了。
只是臨睡着前不免又想,前一陣子更累,可是在國公府卻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現在……難道是因為終于了結困擾她兩輩子的心事?
玖荷翻了個身,沉沉的睡去了。
卓長東在将軍府門口追上了睿王爺,兩人一起往當鋪去了。
只是兩人進了當鋪之後又面面相觑了。
死當沒有當票,睿王爺看了卓長東一眼,小聲問道:“她是什麽時候當的玉佩?”
卓長東面色一沉,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不由自主反駁了一句,“難道父王沒有問?”
只是他心底已經原諒了父親,語氣不免有點外強中幹。
睿王爺忽然就失笑了,他坐在當鋪的大椅子上,道:“拿你們賬本來看!”
掌櫃的有點為難。
能在開當鋪的,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在京城開當鋪還做到這麽大的,背後的主人更是不一般,因此這兩位客人進來的時候,掌櫃的便認出來了。
一位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睿王爺,另一位天天帶着一幫錦衣玉袍的侍衛巡邏,正是羽林衛的大将軍卓長東,也是睿王府的世子。
“這……不太合規矩。”掌櫃的小聲道。
睿王爺不耐煩拍了拍桌子,道:“就看這半個月的!”
掌櫃的見他發怒,急忙将東西拿了出來。
父子兩個頭靠在一處,一頁頁翻了起來。
“就是這個!”世子眼神好,指着那一條“死當,羊脂玉佩,荷葉紋,八十兩。”就道:“把這個拿來!”
哪知道掌櫃的更加的為難了,睿王爺眉頭一皺,世子也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掌櫃的急忙道:“我也不瞞您,這玉佩是宮裏公公指明要留的,要麽您在看看別的,我們這兒玉佩多。”
睿王爺跟世子兩個對視了一眼,宮裏太監?
這事兒透着蹊跷。
但是這東西是肯定得要回來的。
睿王爺只看着他不說話。
掌櫃的當然知道這兩位是肯定不怕太監的,可是他們不怕他怕啊,再說這玉佩他們要走了,回頭那太監過來……掌櫃的忽然又想起來那太監沒見着這玉佩的樣子。
掌櫃的又解釋道:“是個年輕的太監,沒留下姓名,只說要把這玉佩留着。”說完就用眼睛瞄睿王爺,連忙把自己摘幹淨了,“當玉佩的是個姑娘,說是死當。可這太監非叫我們留着玉佩,說要等着姑娘來贖。這好好的銀子花出去了,這玉佩卻死在手裏了。”
“你只管拿來便是!”卓長東道:“有什麽事兒你差人叫我,我來處理!”
掌櫃的得了這話,這才将玉佩取了出來。
跟玖荷原先那麽随意放在荷包裏不一樣,在當鋪裏頭,這玉佩用紅綢子包了,又塞在棉花做的兜裏,別提有多精細了。
睿王爺一看這玉佩便激動的手抖了。
“真的是!真的是!”
卓長東也是一樣,只是兩人顧忌着還有外人在,卻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睿王爺清清嗓子道:“你去睿王府支銀子。”
竟是連多少銀子都不問了。
掌櫃的心中一驚,道:“怎麽敢要您的銀子,這玉佩就當是我送您的。”
送?這玉佩本來就是他們家裏的,卓長東咳嗽一聲,正想訓斥,卻想起來還留在他們府裏的陶行。
她當了這玉佩,換來這銀子解了燃眉之急,不管怎麽說這當鋪也算是幫了他妹妹。
睿王爺已經等不及站了起來。
“難道我們會貪你這點銀子?”卓長東跟着睿王爺一起往外走,“來支銀子,否則我方才說過的話也不作數了。”
只是兩人從當鋪裏出來,匆匆又往将軍府走了兩步,睿王爺忽然站住了。
卓長東不明就裏,也跟着一起站住了。
“咱們得先回去。”
聽見父親這麽說,卓長東愣住了。
“不管妹妹了?”
睿王爺恨鐵不成鋼道:“讓她住客房不成?”
“那也比在廖紀安哪兒強,你沒看他那個眼睛,恨不得挂在我妹妹身上不下來了!”
睿王爺冷笑一聲,他後脖子現在還疼呢。“我可比你知道的多!”說着便轉身往王府去了,又道:“她是能住外院?還是能住你屋裏?回去就吩咐人收拾雲光院,好在這些年都沒荒廢了,明兒就能收拾好。”
卓長東這才不說話了,只是人雖跟着睿王爺走,臉上還是不情願,“我要回去陪妹妹。”
睿王爺反問道:“你夜裏也能陪着?”
卓長東一臉的氣憤,“難不成叫他陪着?”
睿王爺看着自己這個從七歲那場巨變開始,就一夜之間成熟穩重起來的兒子,這些年過來,總算是在他臉上又看見了別的表情。
他深吸了一口氣,憤恨道:“叫羅媽媽去!”
卓長東這才恍然大悟,兩步走在睿王爺身前,又回頭道:“下回出來得有馬車才行。”
見兒子嫌棄自己走的慢,睿王爺——也無計可施。
只是父子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這些年的陰霾,終于一掃而空了。
卓長東腳步放慢,睿王爺的手臂從他的肩膀摟了過去,雖然天氣熱的要死,不過父子兩個誰都放開手。
與此同時,接到大興縣發來的傳票,定國公府一家老小都氣得漲紅了臉。
齊太君頭上纏着一圈浸了藥的抹額,大發雷霆道:“你就該當着他的面撕了這傳票,再将送傳票的這衙役打一頓攆出去!什麽人都想站在我國公府的頭上!他們也配!看看咱們府上的匾!高祖皇帝手書,有這個撐腰你們都直不起來嗎!”
來送信的婆子一言不發,頭更低了。
齊太君屋裏,她三個兒子跟三個兒媳婦都在。
大老爺被抽了許多鞭子,身上纏着紗布,哼哼唧唧的喊疼,是被人放在架子上擡來的。還能說話,卻羞愧的什麽都不敢說。
三老爺道:“她不過是個傳話的,二門上的婆子,傳票不是她接的,您叫她怎麽辦?”
齊太君破口大罵道:“你是來教訓我的?我叫你來商量事情!你就是這麽提主意的!”
三老爺冷冷道:“母親什麽時候跟我商量過事情?哪次不是您自己拿了主意,就知會我一聲算完事。”
齊太君一把抓着茶幾上的杯子,沖着三老爺就這麽扔了過去。
三老爺也不躲,任憑那茶杯砸在身上,衣裳濕了不說,還挂了半身的茶葉,很是狼狽。
“滾!你給我滾!”
三老爺站起身來,又給自己媳婦使個眼色,微微躬身道:“兒子不孝,就不打擾母親的清淨了。”
說着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屋裏更加的安靜了,只有大老爺時不時哼唧的聲音。
齊太君又罵他:“你出的馊主意!看看惹來了什麽禍事!”她把傳票扔在大老爺身上,“你自己看看!她告你強搶民女,逼良為娼!”
大老爺道:“若不是廖紀安回來,這計策不就成了?王爺還跟他打了一頓呢!”
“他倆打你打的更厲害!”
大老爺也不說話了,又想這計策是她同意的。
齊太君又去罵二老爺,“還有你!當時我就說壯士斷腕,橫豎不過是虧了定金,你非要說不能少了面子,現在可好,七萬兩銀子你出嗎!”
二老爺也哼唧了兩聲,心想當初母親不也說多買些,到時候賣出去能狠狠的賺一把銀子。
齊太君看着不說話的兩個兒子,白着臉現在還沒緩過勁兒的兩個兒媳婦,還有被吓到一個個躺在床上吃藥的姑娘們,她越發的來氣了。
“窩囊廢,沒個頂用的,還沒小地方養出來的野丫頭頂用呢!”
不過這時候她嘴裏的野丫頭可不是指玖荷了,而是說的陶依依。昨天睿王爺的人進了內院,姑娘們一個個吓得都吃上了藥,就陶依依一個,大夫診過脈之後說她好好的。
齊太君一把抓下頭上的抹額,看着這一屋子不争氣的兒子,還有躲在屋裏不敢出來的孫子們,以及躺在床上喝藥的孫女兒們,道:“耽誤不得,今兒就進宮!”
她從貴妃榻上跳了下來,瑛絮急忙上前給她穿鞋。
“府裏的下人被抓去好些,若是再不處理了,怕是連十娘的婚事都要黃!”
二老爺一擡頭,只是跟齊太君眼神對上,忽又想起來那一家子是為了什麽來求娶十娘的,頓時又沒話說了。
“拿衣裳來,我帶陶依依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沒一個人想起朕,朕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作者再次被41度的高溫打敗了,欠着4000字的無息更新,周末補上千萬別忘了。
還有打砸搶事件下,下的話比較可怕……畢竟兩個**oss還沒出手→_→
最後感謝天上有大鳥投喂的十六顆地雷,你這個名字真是一言難盡啊,就不麽麽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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