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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推開房門,只見房間一片狼藉,桌邊不少碎片。看樣子巫泰安的怒氣未消,還在撕扯着一本書籍,紙屑被扔到半空中,明達頓時也慌了手腳,趕緊戰戰兢兢地來到巫教主身邊請罪。
【小人沒有伺候周全,還請巫教主息怒】
【滾開,看見你更心煩】
明達被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頓,巫教主那陰冷的眼神投向他的目光沒有半點溫度,眼底充滿厭惡,心裏一驚,然後馬上退出房間。
退到門口就看到明欽躲在門後,又是把自己縮成一團,将存在感降至最低,小人兒看到房內巫泰安亂發脾氣,根本不敢進到裏面,可是又不敢逃開,只能自欺欺人地認為誰也看不到他。
【哼,你倒會躲,給我進去吧】,明達扯起明欽,用力将明欽推入房間,自己挨了一通罵,你也別想躲過去,心裏這麽想着然後幸災樂禍地跑開,就怕巫泰安的怒氣再次波及到自己。
【啊】,明欽來不及喊出聲,就撞到一個□□的胸膛,擡頭正對上一雙炙熱的眼睛,正是剛剛還有些怒氣的巫泰安,現在此人冷意全無。
【怎麽這麽不小心,累了嗎】,巫泰安看到門口突然飛過來一個人影,栖身向前看清是明欽,一把将人抱了個滿懷,帶着滿是關心地詢問懷裏的小人。
【巫、巫、教、教、主】,此時的姿勢讓明欽頗感不自在,想要掙脫巫泰安的懷抱,可是努力了半天,摟着自己腰間的手臂不動分毫。
【小欽兒,不是讓你叫我泰安了嗎】,巫泰安一看到小人兒雙頰緋紅,心情大好,剛才怒氣沖沖的樣子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在明欽耳邊低聲說道,【忘了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哦】。
感到懷裏的小人兒身體一僵,臉色變得蒼白,巫泰安知道自己的玩笑将小人兒吓到了,放開明欽。
【咳咳,小欽兒去哪裏了,我在山上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你呢】
【跟明達師兄他們在一起了】
【哦?他不是不喜歡你嗎,怎麽會跟你在一起?】
【沒,不是,我····】
明欽在心底苦笑,沒想到這魔頭來到這裏短短幾日,竟然知道明達不喜歡他,可是他會知道山上的師兄弟就沒有喜歡他的,現在更是因為他人人對他的厭惡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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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泰安自己在房間看書,可是沒有了小人兒的房間讓他感到一股無名的煩躁感,将書扔到桌子上,決定出門轉轉,看看小人兒現在在哪裏,遠遠地看着他就心裏就滿足些。
當然山上有人的地方,就有關于明欽的流言蜚語,巫泰安向來我行我素,從不在意江湖人說什麽,可是聽到他們這麽議論小人兒心底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身體裏的暴虐因子蠢蠢欲動起來,腦中突然浮現小人兒委屈的臉,如果自己對這些人動手,那個小人兒會不安吧,想到這,硬生生将怒氣壓制住,回到房間發洩一通。
【都是為了你啊,怎麽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巫泰安抱着小人靠在軟榻上,下巴放在明欽的頸間,發現小人兒的臉色有些不好,又溫柔地補充道,【好好休息一下,一會兒還要陪我去赴宴呢】,然後自己閉目養神。
明欽悄聲地跟在巫泰安的身後,每每拉開些距離時前面的人就故意放慢腳步,等他跟上自己時然後原速前進。來到前院,只見衆人早已在座等候,桌上擺滿了各色珍馐美食,都是自己不曾見過的,同門的師兄弟臉上的神色相比于莫掌門壽辰大擺筵席時更加嚴肅。
在最東面擺着一張桌子,明欽不知其他,只知道桌子上的白玉酒壺是掌門最珍惜的寶貝,他只是遠遠觀望過一次記下了大致輪廓,桌上的其他東西都比其他桌的東西要珍奇幾分,明欽想着今天這好大的排場,就是為了迎接走在自己身前的巫泰安,若是換成自己被人這麽尊敬着,早就美得不知東南西北了吧。
巫泰安面無表情就坐在那張應該給在場身份最高的人坐的椅子上,明欽剛想開口阻止,心想這個應該是給掌門坐的,他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巫乾神教的教主,可以長幼有序,這個位置按理來說也應該是莫掌門坐的,這時氣氛有些微變,仿佛在場的人都舒了一口氣,對那個魔頭的無禮視為理所當然。
【再添把椅子,放在這】,巫泰安命令着一邊伺候的小徒弟,拍了拍自己的旁邊的位置,【你過來跟我坐】,說着不顧明欽的反抗,将人按坐在剛剛搬來的椅子上。
【不,不,這于理不合,師父還在那··········】,明欽馬上彈跳起來,不想又被按坐回去。
【我說坐這裏就坐這裏,是不是我說的話都不聽】,巫泰安語氣又冷了幾分,一手死死拉着明欽,在明欽細白的手腕上留下明顯的紅痕。
魏先知也在場,看到巫泰安有些不高興,連忙上前勸道,【明欽,你就聽巫教主的吧,今天就是江湖朋友把酒言歡,你別太在意尊卑】,孫仁朗此時也走上前,摟着明欽的脖子嬉笑道,【就是,魏老哥說的在理,你就聽話,坐下吧】。
巫泰安看着打在明欽身上的手,恨不得盯出兩個窟窿來,魏先知看出巫教主所在意的,狠狠掐了一下孫仁朗,後者平時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跟誰都是好兄弟模樣,平時勾肩搭背的也沒在意,得到暗示,方才想起自己行為的不妥。讪讪地将手收回,把明欽向前推了推,自己卻退到一邊。
明欽經人勸說,又忌憚旁邊的巫泰安,看看自己師父同門,甚至掌門,對他坐這個位置都沒有說什麽,算是默許,他才戰戰兢兢地坐在椅子上一邊,緊張地察看衆人的臉色。
随着巫教主的落座,衆人也都找了位置坐下,開始上菜,巫泰安還是臭着一張臉,只是時不時給旁邊的小人布菜,見明欽将自己夾到碗裏的菜品都吃了,臉上的烏雲才散去,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明欽嘴角漾出一絲笑意。
莫掌門見巫泰安臉色轉好,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敬道,【巫教主對我門中弟子有救命之恩,這杯酒老夫聊表心意】,說罷一飲而盡。
巫泰安沒有做聲,只意思地點了點頭,卻拿起酒杯将酒也都喝的精光,其他幾位長老,江湖名仕見巫教主竟然也通些禮數,不似傳言般那樣狂妄自大,也就不再那麽拘謹,都開懷暢飲。
幾杯黃湯下肚,仗着幾分酒氣,竟有一人站起身來問道那日巫泰安怎麽會在山上,此話一出,衆人一驚,都替此人捏了一把冷汗,可是巫泰安竟然笑了笑,端起酒杯繼續喝着自己的酒。
【怎麽不吃了】
【吃飽了】
看到明欽停下筷子,馬上問道,得到回答後寵溺地替小人兒擦了擦嘴。
【我有個事情要說】,巫泰安聲音不大,可是此時喧嚣的席間頓時鴉雀無聲,【今日我要帶昆侖派弟子明欽下山,以後他就跟我生活】,不是征求誰的意見,也不是讓衆人做什麽見證,就是簡單的告知。
在巫泰安的認知裏,他喜歡明欽,直接把這人帶走就好,不用跟任何人說,但是前任巫乾神教的教主也就是他父親說過,喜歡一個人,就要考慮到他的感受,設身處地地為他着想才是真正的愛,否則就會犯下父親一樣不可挽回的過錯。
昆侖派的弟子都在議論明欽,說着小人兒的壞話,他為了小人兒忍着;知道小人兒害羞,在人前也不曾做出親昵的舉動,就怕他不自在;現在自己要帶小人兒離開,應該通知他同門,師父,掌門吧,這一切都是為了小人兒。
想到自己為了明欽竟讓想了這麽多,忍受了這麽多,小人兒應該會感激涕零吧,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小人兒身體已經癱軟在桌下。不停地顫抖着,口齒不清的說着【不、不要、我不走】。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巫泰安幾乎是咬着牙質問道,【看着我再說一遍】,蹲下身子,貼近明欽。
明欽被眼前放大的臉吓得連滾帶爬,沒等掙紮出多遠就被巫泰安按住,想到自己要被這個魔頭帶走,每天都要承受那種屈辱,忍受那種非人的疼痛,那還不如死了算了,在山上雖然被人欺負,但那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對于眼前這個魔頭的恐懼,真的快到自己的極限了。
【師父,救我,我不走】,明欽被攥的死死的,知道自己根本抵不過巫泰安,于是轉頭向師父求助。
【我要帶你走,叫誰都沒用】,巫泰安聽到明欽喊着師父,更是氣得吐血,他有這麽可怕嗎,就這麽不願意跟離開,哼,他想做的事情還沒有人能改變什麽呢。
【你們誰有意見嗎】,巫泰安瞟了一眼衆人,聲音之輕根本就不在意衆人能否聽到。而在場的都聽到了他的話,卻沒有一個人發出半點聲音,一個個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巫泰安看到衆人反應,又看了看小人兒,冷笑一聲,【你叫你師父救你,你看看你師父可是躲的最遠的呢】,薄唇輕啓,卻說着一個殘酷的事實。
明欽看到躲在後面的人,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水,一發不可收拾。巫泰安心情壞到極點,想抱起小人兒離開,可是明欽的手死死拽住桌子的一腿,巫泰安一掌擊出,花梨木的桌子就零散地落在地上,木條上隐約可見斑斑血跡。
【你手怎麽了】,巫泰安看到血跡,以為是自己剛剛一氣之下沒有控制好內力,誤傷了明欽,趕忙查看小人兒的手掌,手心又一處劃痕,但不是木條所傷,像是擦傷。
【求求你,我不走,嗚~,不要帶我走】,明欽哭着祈求巫泰安,見巫泰安的眼神突然變得嗜血起來,趕忙噤了哭聲,此時的魔頭太過可怕,他認得這個眼神,這就是他每每做出殘忍的舉動前所特有的神情。
【掌門,他、他、】,明欽向一邊躲閃,語無倫次地說着,心裏只想着掌門救他,在他的心裏掌門的武功是最高的,也常被人稱有俠義之風,斷斷不會袖手旁觀的。
可是結果再一次讓明欽絕望,人們還是站的遠遠的看着自己被魔頭逼入死角,沒有人肯站出來說一句話,只是冷冷地看着,眼裏沒有一絲憐憫,沒有任何感情得看着這場鬧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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