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你是誰?(“張嘴
人類的欲望總是無止境的。
但是南榮慎是那種欲望濃重到要破體而出, 卻傻到不知如何宣洩的類型,畢竟在他以往漫長的人生中,向來都是用沖瀑布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一切躁動。
這裏沒有瀑布給他沖, 所以他除了騙一個擁抱, 把溫蓉蓉勒得疼了, 扯他頭發之外, 實在舍不得也沒有做別的,把人放了下車回去。
該說的都說了,再多重複也沒有意義,可是看着溫蓉蓉乘坐的馬車漸行漸遠的時候, 南榮慎生平第一次, 體會到了嫉妒的感覺。
他嫉妒能夠跟着溫蓉蓉去的每一個妖族,甚至是保護她的魔族軍。
他向來對于妖物和魔物, 有種天生的抵抗, 但是他看着馬車消失在視線之中,恨不得自己也是個妖魔, 若是妖魔,他的傷處怎會到現在還不痊愈。
若是妖魔,他這一次,定然就能夠同她一起去了。
南榮慎從不知道, 分別竟然是這麽撕心裂肺的一件事。
他面上的赤金色面具,在陽光之下伴着他沉郁的眉目,透出一種刺眼的陰鸷。
他身量恢複了一些,可相比從前,還是消瘦, 但是他脊背筆直地坐在輪椅之中,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山巒, 久久地對着已經空蕩的大道屹立。
等着送他回虛羅門的妖奴們個個噤若寒蟬,無人敢上前詢問半句。
而溫蓉蓉并不知道南榮慎現在心裏多麽難受,若是南榮慎是因為不懂情愛,“不識廬山真面目”,卻至少知道自己的嫉妒出自哪裏。
對于情愛上來說,溫蓉蓉就完全是個棒槌。
少女懷春從十幾歲開始,她現在已經過了二十歲的生辰了,但這麽多年她的“春”,都全情投入到了制作靈器之中。
她正在南榮元奚的馬車裏面,分別前一刻那種淡淡的撕扯感受,已經沒了,她将馬車的車窗推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從袖子中摸出了攝魂眼鏡,悄悄地看向此時此刻,同德明宗的馬車并行的雲無常駕着的馬車。
真奇怪,他好歹也是個帶頭人,卻不坐在馬車裏面,偏偏自己駕車。
Advertisement
他似乎也不看路,仰躺在馬車的車壁上,眯着眼睛曬太陽,手中的馬鞭松松攥着,坐得也不多麽端正,好像馬車随時一颠簸,他就會被卷進車底一般。
溫蓉蓉看了好幾次,攝魂眼鏡之下,他周身沒有任何的異樣。
他是個人,再普通不過的人了。
溫蓉蓉這眼鏡戴着看尋常人,就是除了被紅光籠罩之外,全無異樣。
她靠着車窗旁邊,輕輕地嘆了口氣,怎麽會呢?
他一丁點妖異也沒有,那她這不受控制想要親近他的心思,又是從何而來?
“你有完沒完,老是看他做什麽?”
南榮元奚本來一直在馬車車壁之上閉目養神,實在是溫蓉蓉太能折騰,馬車的小車窗開開關關好多次了。
溫蓉蓉連忙關上車窗,飛快把頭轉過來,但是因為她眼睛上架着攝魂眼鏡呢,還沒來得及摘掉,于是就這麽帶着攝魂眼鏡看向了南榮元奚。
溫蓉蓉頓時狠狠抽了一口氣,全部卡在了嗓子裏面,噎得她差點當場翻白眼死過去。
南榮元奚的原型溫蓉蓉只在書中描述上看過,都忘的差不多了。
她一點也不好奇,她其實過了最初的看這個世界群魔亂舞的好奇勁兒,就不會把攝魂眼鏡帶在身邊,她到底還是對妖異有些難言的感覺。
倒不是排斥抵觸,是覺得有些害怕。
因此她這是第一次看到南榮元奚的原形,劇情中描述他的那一次,是在他覺醒血脈的時候,在原角色的面前一點點血肉撕扯抽筋拔骨變成了鲛人。
那段文字溫蓉蓉看的時候,哪怕已經記不清楚了也覺得十分血腥詭異,可能當時作者要的就是那種霸氣外露血腥又妖異的感受。
但是此時此刻,溫蓉蓉看着攝魂眼鏡映照之下南榮元奚的原型虛影,就只有兩個字能夠形容――震撼。
她也曾經看到過網絡上,電影裏,許許多多的人魚形象,鲛人哪怕是在現代,也一直是個古老又神秘的傳說。
可是南榮元奚,卻和那些所有的人魚形象都不一樣,這馬車很大,但是幾乎放不下他的本體虛影。
溫蓉蓉向後仰着,雙手拄在身後,看着南榮元奚那作為人的時候已經因為格外淺淡而顯得冷淡的瞳仁,徹底變成了一片霧茫茫的白,卻又有細細的一條黑色縫隙。
并不像魚那樣愣愣的,更像是蛇類。
而他的魚尾,也根本沒半點魚尾的樣子,并非是人類雙腿的長短,而是帶着細細密密的鱗片,泛着幽黑色光亮的長尾,如蛇般盤踞着,溫蓉蓉一眼根本估算不出有多長!
但尾端并不是蛇尾的尖細,而是巨大的,生着清晰可見的豎骨和倒刺串聯而起的巨大魚尾。
溫蓉蓉瞪着那魚尾如兩個遮天蔽日的蒲扇一樣,在自己的頭頂上掃過,她似乎都能夠想象出這魚尾若當真甩動起來,是何等摧枯拉朽的強橫。
而順着這盤踞如蛇的尾端看上去,在從腰腹相連處開始,便是比魚尾更加細密的黑色鱗甲,如铠甲一般層層疊疊一直覆蓋到脖頸,承托着那一張無悲無喜的面容,長發如散在水中一般在半空中飛散流動。
若隐若現在這長發之中的雙耳,是和尾部一樣生着豎骨的魚鳍狀,上面清晰可見成排的腮,似乎還在一張一合,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溫蓉蓉,如一尊黑暗潮濕,又妖異可怖的邪神。
溫蓉蓉根本完全無法把南榮元奚的本體定位成一條魚,她劇烈的喘息着,雙腳無意識地蹬動着馬車軟墊後退。
而她表現這異樣,南榮元奚不知道怎麽回事,于是從馬車後起身來查看她。
可本體的虛影是随着主人動作的,南榮元奚一動,溫蓉蓉便見這尊邪神伸出完全異于常人,纖長的足有她半壁的蹼爪,朝着她抓來。
那蹼爪之上五指尖利如刀,溫蓉蓉毫不懷疑它們能輕而易舉地穿透任何堅硬的東西,将所見的一切獵物撕扯成碎片。
而随着南榮元奚張開嘴問溫蓉蓉,“你怎麽了……”
溫蓉蓉看到他本體慢慢也張開嘴,那上下閉合嚴絲合縫,張開嘴卻如細密又尖銳如釘板的尖牙,朝着溫蓉蓉直逼而來。
似乎下一刻,就要張開巨口,将她活活撕扯――
“你發什麽瘋呢?”南榮元奚拍了下溫蓉蓉肩膀,皺眉把她眼鏡給勾下來了。
他本體的虛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溫蓉蓉卻還回不過神,躺在軟墊上喘息雙眼發直。
那是來自強大者對弱小者靈魂的震懾。
南榮元奚坐回去看了看溫蓉蓉的攝魂眼鏡。
然後再看她吓得那個德行,微微皺眉,而後說,“你是不是閑的?”
待着沒事兒看他本體……自己把自己吓這樣。
南榮元奚将攝魂眼鏡放在馬車裏面的小桌上,溫蓉蓉這時候總算是把氣兒給喘勻乎了,爬起來離着不遠處看着南榮元奚的人形。
這他媽的也差太多了。
溫蓉蓉忍不住心裏爆了粗口。
怪不得那首歌裏面唱越迷人的越危險。
人形長得像是神仙下凡,本體就是個活體食人鯊啊!
“這是用攝魂鏡煉制的?”南榮元奚問溫蓉蓉。
溫蓉蓉“啊”了一聲,點頭如搗蒜,還是盯着他看個不停,耳朵,想起那腮,又看他修長白皙得如同藝術品的手指,又想到那蹼爪。
小說電視劇誤我!
人魚被各種美化脆弱,被傳說成了各種凄美的愛情。
可是如果本體長成南榮元奚這樣,這……怕是很難有人敢愛他吧。
而且本體的虛影盤踞着都快擠滿這麽大的馬車,要是真的和本體談戀愛……
那就相當于和一條亞馬遜巨蟒談戀愛,巨蟒好歹只有一個嘴,可南榮元奚這本體,就沒有不能殺人的地方。
得有多大的膽子和他談戀愛?
那就是送菜啊!
溫蓉蓉盯着南榮元奚想一些個亂七八糟的,南榮元奚被她看得不舒服,把拿在手裏查看的攝魂眼鏡,又重重地放在小桌上,道,“想什麽呢!”
溫蓉蓉被吼了一下,連忙甩着腦袋回神。
“沒,沒什麽。”她頓了頓,還乖乖地叫了聲,“大哥。”
純大哥。
鯊魚大哥罩着我!
南榮元奚看着她又馬上狗腿起來的樣子,無可奈何的又輕笑了下。
溫蓉蓉一陣惡寒,他人形越是迷惑人心,一笑生花,想到他本體那兩排大號鋼釘一樣的尖牙,溫蓉蓉就很難欣賞。
南榮元奚很快收了笑,跟她說起了關于這一次如果鴻達至尊要各家宗門出人進入燭龍谷魔獸領地去查看,要提供多少靈器的事情。
溫蓉蓉一說起正事兒,就不惦記南榮元奚的本體了,湊近了一些,和他在小案邊上認真讨論起來。
“具體數量你定吧,”溫蓉蓉說,“但我覺得,這次沒有那麽簡單,她說不定是發現了血河之下血靈脈的秘密。”
南榮元奚點頭,“這一次無論她派誰,我都會跟着去的。”哪怕是為了血靈脈。
溫蓉蓉自然理解,南榮元奚現在正在創業期間,手底下越來越多的人等着吃飯呢,他肯定要想方設法保住他的血靈脈。
“謹言有畫過詳細的魔獸領地的圖,”溫蓉蓉說,“我拓印了幾份,給你一份。”
溫蓉蓉從袖口裏面摸出了個儲物袋,把裏面的地圖找出來,給了南榮元奚一份。
南榮元奚看了看,地圖非常詳細,突然說,“謝謝你。”
溫蓉蓉“嗯?”了一聲,南榮元奚這個人是很難讨好的,他說謝字,那可真是重如千鈞。
“謝什麽?”溫蓉蓉疑惑,“這圖是謹言畫的啊。”
南榮元奚看着她,嘴唇微微抿了一下,說道,“謝謝你照顧謹言。”
助他找回了求生的信心,也拿他這般為重。
南榮元奚到現在才明白,為何自己的弟弟會說,想要死在她的身邊。
他們之間雖有情,可南榮元奚能看出溫蓉蓉根本就未曾自覺,未曾自覺便能做到如此,他确實該謝謝她。
“我也沒怎麽照顧他,他也很照顧我,”溫蓉蓉說着,從儲物袋裏面掏出來了一個幹餅子,問南榮元奚,“吃嗎,謹言專門給我做的幹糧。”
南榮元奚低頭看了一眼,他從沒吃過南榮慎做的東西,這東西看着太可怕了,一看就很噎人,要不然他怎麽沒有吃就感覺到噎了?
他看着溫蓉蓉晃着腦袋咬下一塊,然後津津有味咀嚼,忍不住說,“很快到下一個城鎮,就要休息,你少吃點……”再噎死了。
溫蓉蓉吃了半塊,剩下半塊又放回去了。
确實挺好吃的,就是有點鹹。
喝了好幾杯水,就想方便,可算忍到了下個城鎮,上了廁所吃了正經飯食,這才重新上路。
這一路幾乎日夜兼程,馬匹會在城鎮驿站中換掉,而随行的人也會輪番休息。
溫蓉蓉一路都在南榮元奚的馬車裏,除了正常的吃東西洗漱和方便,她幾乎不下車,她從不對危險的事情好奇,她抗拒心中莫名其妙對雲無常的親近,索性離他遠遠的。
不過雲無常和他帶來的海潮國鴻達至尊的親衛,這一路也都很老實,沒人搞事情。
這一晚人困馬乏,夜宿荒郊,溫蓉蓉在南榮元奚的馬車裏面滾得惬意,南榮元奚卻好多天都沒有躺下睡覺了。
馬車再大,躺下也會碰到溫蓉蓉,南榮元奚索性每夜都靠坐着車壁睡覺。
他答應自己弟弟和溫蓉蓉的二哥要照顧她,就真的非常照顧她,食宿全都緊着她先,委屈得他自己幾夜睡不安穩。
夜裏反正在車裏坐着也睡不着,南榮元奚下了馬車,準備尋個沒人的地方松松筋骨。
誰料一下來,正好碰見坐在馬車車頂上仰着臉,對着月亮眯眼的雲無常。
“宗主,不若進我的馬車中躺一會兒吧,”雲無常像曬太陽一樣曬着月亮,“這麽多天都沒有躺下,辛苦宗主了。”
南榮元奚的眼睛瞬間眯起,無聲看向雲無常,德明宗馬車的車廂裏面是有禁制的,正常來說,哪怕溫蓉蓉和南榮元奚在裏面打起來,只要設下禁制,誰也不知道。
雲無常又是如何知道他這些天來都不曾躺着休息的?
南榮元奚有些心驚,想到他和溫蓉蓉談論的那些事情,搞不好也被這雲無常窺聽去了。
但是他這人無論遇見什麽事情,都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因此他只是眯了眯眼,很快便恢複如常。
“無常兄還真是神通廣大,”南榮元奚說,“夜深露重,無常兄不休息,在車頂做什麽。”
雲無常側頭看了他一眼,回答,“曬月亮。”
只有妖類狐族和狼族才喜歡月亮,可南榮元奚是真的看不出雲無常是什麽東西,修煉又是何種路子。
因此他想了想,又回到了馬車裏面,溫蓉蓉睡得不省人事,南榮元奚越過她,坐回了車廂的最後面,閉目打坐。
第二天天未亮,衆人再度啓程,溫蓉蓉在搖晃中醒過來,衆人到最近的城鎮吃過早飯洗漱好,換了馬匹之後開始快馬加鞭。
照這個速度,再有個十日左右,就能到海潮國。
溫蓉蓉雖然吃好睡好,也被颠得骨頭要散架,因此今夜,他們沒有露宿荒郊,而是入城鎮休息。
他們趕路都是取最近的路線,因此大部分都是荒郊野嶺,入城鎮是要繞路的,可是這麽多天了,衆人是真的累了,哪怕是妖魔也是要休息的。
南榮元奚總算是能躺下了,他的房間就在溫蓉蓉隔壁,趴在浴桶之中,他沉在水底,他現在還不能變為原型,他的血脈并沒有覺醒。
海妖族與其他的妖族不同,其他妖族是天生妖異,以修煉出人形為目标,海妖族則是天生人形,需要機緣和靈氣一樣不缺,才能覺醒血脈得到傳承。
在此之前,他就只是人族形态,否則他這些年不可能這麽輕易地掩蓋身為妖族的事情。
不過沉在水中,對他來說是休息和放松,而且他也從不洗熱水澡,他喜歡冷水,越冷越好。
他這片刻的松懈,是這些天唯一一次,誰知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溫蓉蓉就被雲無常給勾搭跑了。
溫蓉蓉本來也洗漱好了準備早早休息,誰知道她剛躺下,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不知什麽東西的聲音。
這聲音很單調,很輕柔,幾乎不成曲,緩緩地重複着,一點也不惱人,比蟬鳴還要微弱,甚至能夠伴着入眠。
可是溫蓉蓉卻不知為何聽到這音調,就控制不住地推開窗子。
她這間客房,窗子并不是臨街的,對着的是這間客棧的後院。
她将窗子一推開,就看到了坐在後院裏面石階下的身影。
是雲無常。
他甚至沒有看向這邊,只是坐在那裏,手裏不知道捏着什麽東西,放在自己的唇邊,正在吹着。
溫蓉蓉五感現如今異于常人,她眯了眯眼,仔細看了下,便看清了他手裏拿着的是兩片最普通的樹葉。
他身邊還放着一個酒壺,不過擺着的是兩個酒杯,而他身邊再也沒有別人,整個後院,就只有他自己坐在黑暗之中。
似乎在等人。
溫蓉蓉把窗子關上,走到床邊準備睡覺。
可是上一刻她還覺得自己已經躺進被子裏了,下一刻她卻出現在了雲無常的身後。
“你在等誰?”溫蓉蓉聽見自己這麽問。
她甚至還能記得自己是怎麽急不可耐,連房門都沒有關,就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梯,進了後院。
雲無常正吹着的小調一頓,側頭看向溫蓉蓉,眉目綻開一點笑意,并不妖異,反倒清隽得很。
他說,“整日躲着我,今夜沒有月亮,跟我喝一杯吧。”
溫蓉蓉想要回答我不,但是她已經坐下了。
殘存的理智催促着她快走快點走,但是她老老實實地坐在臺階上,側頭看着雲無常,甚至接過了他手裏的兩片葉子,送到自己的唇邊吹了起來。
撲哧撲哧像放屁,一點也不成調子。
雲無常輕笑了一聲,莫名說了一句,“別費勁了,你學了那麽多年也沒有學會。”
溫蓉蓉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是一擡眼,撞進雲無常近在咫尺的幽深雙眸,像沉入一片黑海,瞬間到底,根本無法自拔。
只要他想,沒有人能抗拒他。
溫蓉蓉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麽認為。
但是很快,雲無常倒了一杯酒,遞到溫蓉蓉唇邊,“就一杯,分五次喝,不會醉的。”
溫蓉蓉晃了下神,聽話地接過了杯子,送到唇邊,抿了很小的一口。
雲無常似乎滿意她的聽話,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起來。
兩個人靜靜地坐在院子裏,溫蓉蓉側頭看着雲無常,一點點地湊近他,甚至把酒壺撞倒了。
她心裏想着,我這是在幹什麽,我要做什麽!
然後她雙手捧着杯子,像個孩子一樣,慢慢地把頭枕在了雲無常的肩膀上。
靠實的那一瞬間,她心中嘆息一聲,好像找到這世間最可靠的港灣。
雲無常淺淺啄飲着酒,并沒有在意溫蓉蓉的動作,也沒有躲避,只是微微勾了勾唇,好一會才側頭,看了眼溫蓉蓉閉着眼靠着他的肩膀,将另一只手伸過來,摸了摸她的頭。
又摸了摸她的臉,末了還掐了下。
不帶任何的旖旎和暧昧,讓溫蓉蓉愣了下,然後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你長大了。”雲無常說,“變得好看多了。”不再像個挂着皺巴巴破布的小骷髅了。
溫蓉蓉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但是心中抵抗也漸漸地消失了。
她不再抵抗,不再試圖跑掉,她直接問道,“你是誰?”
她沒有問你要怎麽樣,你是不是對我下了幻術,而是問你是誰。
溫蓉蓉覺得他們老早就認識,而且認識了好久了。
她甚至覺得他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惡意,他喜歡自己。
雲無常手指拍了拍她的頭,将她推開一些,然後撫着她的後頸,側過身,和她近距離地對視。
溫蓉蓉又陷進他幽深得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樣的雙眸,雲無常說,“我來還你你放在我這裏的東西,很快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張嘴。”雲無常說。
溫蓉蓉便張開了嘴。
他說着,又湊近一點點,卻停在不至暧昧的距離,微微張口,口中便很快生出一縷白煙,緩緩地朝着溫蓉蓉口中飄去。
但是就在這白煙剛剛飄進溫蓉蓉口中細細的一縷,突然間自二樓的窗臺上傳來一聲暴喝,“你們在做什麽!”
接着一個身影自二樓飛掠而下,掌心蘊着暗色靈光,直接一掌拍向雲無常。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