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棉花 讓我抱會兒……
歲初曉的腳步一頓,卻并沒有轉身。
孟梁觀施施然走過來,站在她身後,“協議呢?”
歲初曉,“……”
他瞄了一眼她下意識攥緊挎包的手指,涼涼一笑,伸手就牽過了她的包帶。
歲初曉被他牽着向後一退,他順勢就把她裹在了懷裏,然後手臂從她身側伸過來,打開了她的包。
歲初曉提着心看着他在她的包裏翻了兩遍,把裝在包裏的那張診斷報告撥到一邊,卻并沒有找到那兩份協議。
他把她扳過來,“放到哪裏了?”
歲初曉噙着一包眼淚,“行李箱裏。”
行李箱呢?
行李箱已經被盡職盡責的司機送去酒店了。
“去酒店!”
孟梁觀拉着歲初曉就走。
男人身高步長,歲初曉被他帶得腳尖幾乎都離了地。
她下意識就去護住自己的小腹,求他,“孟梁觀你慢點。”
“慢點幹什麽?快點簽了,你就可以快點去找你的明旭哥哥了。”
歲初曉被他刺得眼淚再也兜不住,一下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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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像根本就沒看見,拉開車門就把人塞了進去。
車子後排的空間很大,孟梁觀和歲初曉依然并排坐在那裏。
歲初曉覺得這一次他們中間隔的距離足可再坐下兩個人。
孟梁觀上車以後就不再說話,他閉着眼睛靠在那裏,唇線下捺,下颌收緊,看起來嚴肅而又疲憊。
歲初曉從包裏拿出那張剛才被他翻了兩次都視若無睹的診斷報告,悄悄看他一眼,嗫嚅着,“孟梁觀,如果,我們有了孩子……”
男人嗤笑出聲,“怎麽可能會有孩子?”
歲初曉頓了頓,小心翼翼又說:“我是說如果……”
男人漫不經心,聲音散漫,“放心,我不是冷血的人,即便沒有孩子,也不會少了你的那份贍養費。”
“……哦”
歲初曉咬了咬嘴唇,“那孩子呢,咱們離婚,孩子歸誰?”
女人一本正經跟他講故事,孟梁觀也就睜開眼睛,幽幽看着她,說:“只要姓孟,你就不可能帶的走。當然,如果姓林,随便你帶到哪裏去。”
“……”
歲初曉看了他數秒,眼睛裏小心翼翼騰起的一點光就慢慢消失了。
她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
接下來,她把東西仔細收好,就沒再說話。
她坐在那裏,望着車窗外的夜景,面容平和而又安靜。
孟梁觀睨她一眼,剛要繼續休息,手機信息提示音就響了。
他劃開手機一看,信息是孟尋海發過來的。
孟尋海:聽說你在溪山?
孟梁觀簡單回了一個“嗯”字。
孟尋海:那正好,你可以順路去捉個奸。
接着,對方就把一段視頻發過來。
視頻還在加載,孟尋海的消息又來。
孟尋海:我還聽說,林明旭買下了小自然被你弄走的那個楊姓小孩的全部股份。
孟尋海:走了狗引了狼。這一次你還護?
孟梁觀擡起手指,編輯,鍵入。
孟梁觀:我自己處理。請您不要再管。
孟尋海:我不管也可以,下周末你李伯的女兒就要從國外回來了。
孟尋海:如果一周內你還不能把事情解決掉,我手裏的這份東西就會發揮作用。
孟尋海的信息一條接着一條,孟梁觀抿緊薄唇,再沒回複。
這時候視頻已經加載完畢。
他把手機調成靜音,點開那段視頻。
視頻的背景是人來人往的火車站。
人流之中,林明旭和歲初曉四目相對,含情脈脈,林明旭的手扶在她的腰上……
他沒看完,退出頁面,啪地就把手機摔到了一旁。
聽見聲響,歲初曉也只是扭了扭頭,然後就繼續看她的風景了。
……
組織方安排的酒店是此地最好的。
大樓的頂層,闊大的落地玻璃窗。
孟梁觀自從下車情緒就一直不對。
他一路拎着歲初曉的胳膊把她帶進房間,燈都不開,随着房門嘭的一聲關閉,除了腳下的萬家燈火,這裏暗成了人間地獄。
此時,歲初曉那只銀色的行李箱就放在角落裏,在夜色裏泛着淺淺的光澤,那兩份協議就在裏面。
房間裏太暗,歲初曉剛要開燈去拿協議,孟梁觀卻直接把她推倒在床邊,伸手就扯下了她的裙子。
歲初曉被吓了一跳,哭着求他,“不行,孟梁觀,真的不行……”
他冷着聲,拿了一條毛巾就往她後腰最白皙最柔軟的那片擦拭。
“孟梁觀,不要,你放手……”
歲初曉推不開他,她後腰那塊皮膚很快被他擦得紅腫熱辣。
她被男人控着,以很屈辱的姿勢趴在那裏,臉埋在手臂間,嘤嘤地哭起來。
孟梁觀卻充耳不問,直到他自己感覺那裏已經幹淨了,才把她翻過來。
歲初曉已經哭得沒有了力氣,躺在那裏,臉側向一邊,一只手擋住眼睛,一只手護在小腹上,還在哭。
孟梁觀把她的衣服穿好,然後就挨着她,在床邊地毯上慢慢地坐了下來。
他一條腿屈起,另一條腿就那麽頹廢地搭在地上。
他還想去拿煙,摸了摸才發現不在。
外面的燈光從窗子裏透進來,在房間裏布下了一層輕薄卻柔韌的網,伴着女人低細的哭泣,令人窒息。
孟梁觀感覺身心俱疲,像是高三那年運動會,他參加男子八千米長跑。
他知道她在,雖然像往常一樣,縮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他卻知道她在。
只要是他的訓練和比賽,她翹課都會來。
沖刺階段到來,他壓了全程的力量開始爆發。
一個個身影被他甩在身後,風速快起來,看臺上的呼喊也高亢起來,大膽的女孩子高喊着“孟梁觀我愛你!”
她卻像個受到驚吓的小倉鼠,緊抿着嘴巴,緊皺着眉毛,兩只小爪子緊張地舉在胸前,把胸前的衣服揪爛了都不知道。
最後沖刺,他感覺自己已經超過了風,心髒就要在胸腔裏炸裂掉了,肺管裏滿滿都是血液的味道。
就在那股鐵腥味中,他挺胸觸落紅線的那一刻,心裏嘶吼的是“曉曉”。
她可知道?
“曉曉,”男人佝偻着頭,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叫着,“曉曉,曉曉……”
随着他呓語一般的呼喚,歲初曉的哭聲低下去。
只剩細細的一縷,像是春夜的一點風拂過枝頭初綻的芽苞。
他伸出手摸索着找到她的腳踝,握住那細瘦的骨頭,感受着那裏一條微弱的脈搏。
“曉曉,你為什麽要騙我?”
他呓語般喃喃,手指慢慢地向上移動,直到她右腿小腿肚那裏,摸到那塊已經變得柔軟的傷疤,輕輕地摩挲。
歲初曉在他的撫摸中,止住了哭泣,屏住了呼吸,渾身的肌肉都跟着僵硬。
那是她剛跟他領完證,被林家派去的人打傷的。
“曉曉,”他輕輕揉捏着那塊疤,脖子向後仰靠在床邊,眼睛卻依然閉着,“那一年你也在場,您告訴我,林明旭是不是故意把我推下山崖的?”
随着那個名字吐出,他的手勁兒忽然一大,歲初曉疼得吸了一口氣。
“是不是?你告訴我!”
歲初曉不敢說話,把呼吸都屏住了。
房間裏陷入了割人的安靜。
“你說話!”
孟梁觀終于耐不住,撐着沉重的身體站起來,把她壓在了身下,“你看着我!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他故意的?”
歲初曉努力撐住他的胸膛,說:“不是。”
“你說謊!”男人更加激動,“你為了他,撒謊騙了我對不對?”
男人怒不可遏,歲初曉在他的暴風雨裏抖成了一片樹葉。
她閉上眼睛,把臉扭向一邊,不再說話,眼淚卻忍不住地流淌。
她的态度讓男人徹底瘋掉了。
孟梁觀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包上。
雖然皮肉無傷,那種壓抑和撕扯卻深入骨髓裏,長了根,生了須,絲絲繞繞,把他的一顆心都包裹住,糾纏住,比捶在大理石上還要難過一萬分。
“你告訴我!”
他的眼中燃着地獄的火,聲音卻黯得像要啞掉。
“你告訴我,曉曉……”
他吞住聲音,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痛苦到喘息。
肌膚相貼,歲初曉感覺孟梁觀的臉和呼出的氣息像是淬鐵的火,燙得把她都要熔掉了。
“孟梁觀?”
她的心裏一驚,掙出一只手覆上他的額頭,“你在發燒!”
“我沒有……我只是累了……”
他說着就要站起來,兩腿一軟就又倒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他倒下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撐了一下手臂,歲初曉還是感覺他的身體沉重如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推下去。
她扶他躺好,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剛要去叫人,卻又被他拉進了懷裏。
“讓我抱會兒……”
男人的意識有些不清,懷抱卻燙得像是火爐。
歲初曉努力掙着他,“你現在得去醫院……”
“曉曉……”
他閉着眼睛低喃,“不要離開我,這裏好冷……”
男人滾燙的氣息撲在歲初曉的耳朵邊,
她後背一僵,意識突然一恍……
他在說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歲初曉才反應過來。
她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
孟梁觀依然緊閉着眼睛,面色蒼白,呼吸沉重,氣息滾燙如火,明顯是在發燒。
“孟梁觀,孟梁觀你怎麽樣?你醒醒,你在做夢。”
她拍着他的臉,他卻捉住她的手,更緊地抱住她,迷迷糊糊地說:“曉曉,你抱抱我,這裏好冷,我的頭好疼……”
這一句清清楚楚,歲初曉的腦子裏轟然一炸,往事攜裹着塵土呼嘯而來。
堆積了很多年的什麽東西噗啦啦崩塌,把她深深地砸進了時間的塵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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