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玉簪花(完結) 乖,聽話,再等我一年……

汀溪會館散場已經是晚上十點。

歲初曉心裏有鬼,在劇場門口跟歐陽和癡木說盆景小鎮那邊有點急事,需要立馬趕回去,讓歐陽送癡木先走,她自己打車去機場。

歐陽知道原因,同情地看了歲初曉一眼,就去送癡木了。

目送歐陽和癡木一起走出去,歲初曉看了看陸陸續續往外走的那些人,索性就去洗手間躲了一會兒。

她在洗手間待了二十多分鐘,期間把飛機票和網約車都訂好了。

要走的時候,徐雅秋打電話過來找她問一件閑事。

問完以後,徐雅秋問她現在在哪裏,怎麽身邊沒有聽見寶寶的聲音。

歲初曉嘆口氣,就把今晚的經歷告訴給了徐雅秋。

徐雅秋很是驚訝,“不會吧?孟梁觀竟然會去聽京劇?還撞見你去約見癡木先生?而且,你的戲票還是讓他給買的?”

徐雅秋覺的這件事有點亂,“你等會兒,讓我好好捋一捋。”

徐雅秋說,她聽江舟說,孟梁觀這段時間遇上了一件不算太大卻挺膈應人的事情。

三個月前,按照流程,溪山雲水的二期開發項目正式被提請了集團董事會審議。

雖說是提請審議,其實那些股東們都心知肚明,這不過就是走個過場,溪山度假村的開發是孟氏旅發下半年的重中之重,是不可能取消的。

讓與會股東和孟尋海都沒有想到的是,孟梁觀竟然在審議會議上第一次運用了自己的一票否決權,給溪山雲水二期投了反對票。

孟梁觀在擔任孟氏總裁之前,爺爺就把自己的所有股份都給了他,成了股權占比幾乎跟孟尋海平齊的大股東。

等他上任孟氏總裁,老爺子更是把他自己所擁有的董事會裏唯一的一個一票否決權也給了他。

所以,孟梁觀的這一票很致命,雖然他心存仁慈,沒有一票斃,卻把溪山雲水度假村的項目往後推遲了三四個月。

這件事很是稀奇,立刻就在股東大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孟尋海更是不顧面子地跟他拍了桌子。

要知道,自從孟梁觀跟孟尋海分家,他們一直都是各管各的,以前涉及孟尋海這邊的項目,無論盈虧,孟梁觀都是不參與意見的。

孟尋海是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關鍵時刻被自己的兒子擺一道。

要知道,孟氏旅發連年虧損,他是指着溪山二期可以讓明年的財報好看一點的,沒想到卻被孟梁觀一票就給推延了近半年。

這件事讓本來就不算融洽的父子關系更加雪上加霜。

沒過多久,溪山二期的主要負責人莫江行就搜集了資料,向董事會舉報孟梁觀涉嫌向競争對手進行利益輸送,違背了孟氏股東對集團所應具有的最基本的忠誠義務,不配身居要職。

這段時間,莫江行正糾結了幾位元老想借此彈劾掉孟梁觀的一票否決權。

董事會也因此對孟梁觀展開了調查。

江舟認為,孟梁觀倒是不怕調查,只是父子反目,同室操戈的這種局面,弄不好就是一樁醜聞,會影響集團形象,影響股東權益,那時候才是兩敗俱傷。

就連江舟都在替孟梁觀擔心,孟梁觀不可能會無動于衷。

所以,徐雅秋才會對孟梁觀這個時候還有閑情逸致去聽戲感到奇怪。

歲初曉聽徐雅秋說完,才突然明白,為什麽這一周孟梁觀都沒有去找她。

又為什麽前段時間還對溪山二期項目一直虎視眈眈、志在必得的孟氏旅發會突然偃旗息鼓,沉寂了三個多月,從而給他們的合作社留下了彌足珍貴的發展壯大的機會。

原來,一直都是孟梁觀在替她默默抵擋,而她卻還在撒謊騙他……

“結果呢?”歲初曉握緊電話,問徐雅秋,“孟梁觀的一票否決權被彈劾掉了嗎?”

“結果啊?”徐雅秋笑起來,“結果就是,莫江行弄的那個彈劾孟梁觀一票否決權的提議,被孟梁觀一票否決了。”

“啊?”

這轉折着實讓歲初曉意外。

“怎麽樣?解氣吧?”徐雅秋接着說:“其實,就是沒有老爺子給他的一票否決權,現在也沒人可以動搖得了孟梁觀在孟氏的地位。”

這幾年,孟尋海負責的孟氏旅發和地産年年虧損,反倒是被孟梁觀撿回來的實業制造,一直都蒸蒸日上,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已經逆襲占據了孟氏集團十大盈利板塊的前六席。

這樣的業績,孟尋海這位董事長都不一定可以動得了他,更不要說莫江行那只小蝦米。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莫江行不過是孟尋海不願父子成仇,故意推出來敲山震虎的一個工具。

孟梁觀絕對也知道這一點,畢竟,父子反目,外人得利,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歲初曉猜着,孟梁觀今天晚上來汀溪會館,一個是因為她,另一個應該是為了向外界維護一下表面上的父慈子孝。

挂斷徐雅秋的電話,歲初曉的心裏滋味莫名,一個人在那裏想了好久。

等她出來,已經快到十點半。

看戲的觀衆是都已經走完了,會館裏除了幾位正在打掃衛生和正在進行閉門前的安保檢查的保安員,已經沒有其他人。

歲初曉約的車就快要到了,她一邊想着心事,一邊腳步匆匆地往外走,剛走到一樓大廳那裏,就看見了綠植環繞的休息區裏,那個正靠在沙發上休息的男人。

男人沖着她出來的方向坐着,雙目輕合,濃眉微皺,修長白皙的大手搭在腿上,手指間拎一串烏沉沉的沉香念珠,輕輕拈動。

看着孟梁觀靠在那裏閉目養神的樣子,歲初曉的心口一軟,不由就邁步走了過去。

男人聽見腳步響,緩緩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卻又合上。

他聲音沉緩地問:“你是想住在洗手間嗎?”

歲初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要去幫他捏捏肩,卻看見了正站在一旁向孟梁觀彙報工作的會館經理。

歲初曉臉一紅,剛要退出,就見孟梁觀向那位經理略擡了擡手。

經理會意,立刻離開,去安排那些早已經等在那裏的保潔員去女洗手間打掃了。

歲初曉臉頰微熱,小聲問孟梁觀,“我是不是耽誤人家下班了?”

“你不僅耽誤了人家下班,”孟梁觀收起念珠,把她往懷裏一拉,沉聲道:“還耽誤了我的夫妻生活。”

男人氣息灼人,話語撩心,歲初曉害羞,低頭一躲,卻被他把腳捉了去。

她小聲驚呼:“孟梁觀,你幹嘛?”

孟梁觀沒說話,擡起她的腳,脫下她的高跟鞋,把她那只白嫩小巧的腳捧在手裏,仔細檢查着。

歲初曉悄悄擡眼看看不遠處的工作人員,臉紅耳赤地小聲掙紮,“孟梁觀,你松開啦……”

孟梁觀把她的腳踝腳掌都仔細檢查過,依然不放心地問:“裏面骨頭疼嗎?”

歲初曉紅着臉說:“沒有崴到,就是絆了一下。”

聞言,孟梁觀才算放了心,拿起她的鞋子給她穿上,責備道:“那麽着急做什麽?又沒有人攆你!”

歲初曉嬌嬌地說:“不是怕你生氣嘛?”

孟梁觀幫她把鞋子穿好,又把她的腳小心地放在地上,才說:“我生什麽氣?你把自己摔了我才生氣。”

歲初曉:“?”

孟總裁這語氣,讓人很意外啊!

以他的度量,不是應該生氣嗎?

她哄他幫她弄票,說是為了歐陽老爸,其實卻是來約見別的男人……

不待歲初曉想明白,就聽孟梁觀說:“走吧,不要耽誤人家下班。”

男人說着就挽起外套站起了身。

站起來卻不走,把手臂微微擡起來,深黑眼眸沖她一點。

歲初曉會意,連忙走過去挽住他。

孟梁觀頗滿意,唇角都不由勾起來。

等他們上了車,孟梁觀才問起歲初曉請癡木聽戲的目的。

歲初曉才把想請癡木幫忙做宣傳,而且癡木已經答應幫忙的事情都告訴給了他。

孟梁觀聽完,蹙了蹙眉頭,說:“怎麽不跟我說?”

歲初曉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再說,”她看他一眼,“你都一周沒有去找我了……”

女人聲音裏的埋怨讓孟梁觀十分舒心。

他笑了一下,伸過一只手來,覆在她的腿上,說:“怪我,對你的關心不夠。”

歲初曉把他的手拿開,大度地說:“沒事的,本來跟你也沒有多少關系。”

“那跟誰有關系?”

男人聲音一沉,透過來的眼神也跟着要兇。

歲初曉連忙撒着嬌說:“那孟總是要幫幫我嘛?”

女人嬌媚如水,孟梁觀心中惬意。

他看她一眼,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說:“幫我找出肖輝的號碼,打過去。手機密碼你知道。”

從十年前開始,他就沒有換過密碼,一直都是她的生日。

歲初曉心口微微暖,依言照做。

電話打過去,年輕男人的聲音很快響起在車載藍牙裏,“孟總,您好!”

孟梁觀一邊駕車,一邊說:“你明天抽調三個精英,成立一個臨時小組,接個私活。”

肖輝聽完孟梁觀的安排,表示立刻就去做方案,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電話挂斷了,歲初曉看着孟梁觀說:“你讓孟氏實業的企宣部部長幫我們的盆景小鎮做宣傳?”

男人注視着前方路況,淡聲道:“嫌棄?”

“不是。”歲初曉皺着小臉說:“我是擔心,他們會不會再說你什麽利益輸送?”

孟梁觀唇角輕輕一勾,黏黏地看她一眼,“那今晚,你好好補償我。”

男人眼神含義豐富,可恨歲初曉卻秒懂。

她不想再跟他聊下去了,拿過他的手串,脫下自己的鞋子,一本正經地盤膝坐在那裏,學着他的樣子,念經。

女人的聲音雖然小,卻也有一兩句漏進孟梁觀的耳朵裏來。

“阿彌陀佛,如來佛祖,觀音菩薩,保佑我發大財!”

男人不禁一笑,這個女人偶爾聰明,一直糊塗,總喜歡舍近求遠,舍易求難。

想發財,左手邊,孟財神臉上親一下,保證你財源滾滾來。

晚上十一點多的城市還沒有完全沉靜下來,金灣別墅區裏卻靜谧安心。

孟梁觀開着車從那條栽滿銀杏樹的道路上經過,輕細微涼的夜風吹進來,攜帶着路邊玉簪花叢裏鈴鈴的蟲鳴。

車子到達8號院,他卻并沒有開進院子裏,而是繞過門口,徑直開到了花園圍牆那邊。

歲初曉看着那些在初秋涼意中依然盛開如錦的歐月,心中感慨。

走的時候是春天,回來是初秋,好像是一個四季都沒有過完,其實已然四年。

孟梁觀把車子停好,就解開安全帶要下車。

歲初曉連忙問他,“你要去哪裏?”

他沒有說話,繞到副駕駛,幫她拉開車門,牽着她的手也下來。

他牽着她一起走到那堵圍牆處,擡頭望着那篷月季,說:“當年你是從這裏跑掉的,今天,我要再從這裏把你圈進去。”

男人聲音動情,歲初曉扭頭看着夜色中他那鋒利卻溫柔的側顏,眼睛就有點潮了。

“後來四年,每次想起這一晚,想起那些花刺刺在你身上的感覺,我就疼的睡不着覺……”

男人的聲音沉下去,轉過身看着她,“曉曉,你等我,我帶你回家。”

他松開歲初曉的手,走到花牆下,伸手握住那些披垂的枝條,攀着就爬了上去。

歲初曉看得手掌都跟着一痛,她跑過去,說:“孟梁觀,你不要這樣。”

歐月刺人,秋天的老刺比春天的嫩刺更加刺人。

孟梁觀沒有說話,站在牆頭上徒手處理着那些擋路的枝條,直到他确認再不會有尖刺可以刺到歲初曉時,才向她伸出了那只沒有刺傷的手。

“來,曉曉!”

歲初曉噙着眼淚,半怨半疼地看着男人那雙沉浸在月光之中的眼睛,她抹了一把流到腮邊的眼淚,握住他的手就爬了上去。

孟梁觀把歲初曉拉上牆頭,卻并沒有立刻就跳進院子裏面去。

他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墊在那裏,讓她挨着他坐着。

歲初曉依偎着他的胳膊,問他,“這個缺口,你怎麽還留着?”

他說:“怕你哪天想回來,進不了家。”

歲初曉嗓子一哽,“……我,其實沒想過會回來。”

“我知道,”他低頭親一下她的額頭,“是我想你回來。”

走的時候那麽堅決,用那麽嫩的手掌握着這麽刺人的枝條,裙子上都因此染上了斑斑血漬,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女人的決心。

只要他不去找,不去求,她是絕對不可能回來的。

孟梁觀望着天空中的好月色,說:“那時候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這輪月亮陪了我四年,今天看着,才算是圓滿了。”

歲初曉也看着那輪秋月,笑着說:“你什麽時候也這樣風花雪月起來了?”

“你走後。”他說:“你不在,一到晚上,陪伴我的就只剩下了你留下的這些花,樹,星星和月亮。”

歲初曉被男人的酸話逗笑了,“花和樹是我種的,星星和月亮可不是我的。”

“是你的,”孟梁觀托起她的下巴,親一下她的眼睛,“這裏面有星星”

再親一下她的唇角,“這個是月亮。”

歲初曉故意打岔,“唇角是彎的,可是今晚的月亮卻是圓的。”

看着故意刁難的女人,孟梁觀眼眸輕垂,視線落在她的胸前,說:“初一是月牙,十五是滿月。”

“那你喜歡初一還是十五?”她故意問他。

他眼中眸光一沉,把她抱在腿上,攏住她的兩泓,“都喜歡……”

歲初曉再一次跳進了自己設下的套子裏,還是心甘情願的。

她臉頰飛紅,把他的腰一環,就把臉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孟梁觀聞着她的發絲香,伸手摘了一朵花,插在了她的鬓角。

歲初曉輕輕摸了一下,“什麽?”

他低頭看着她嬌如海棠的臉龐,說:“海棠。”

歲初曉不信,“這個季節哪裏有海棠?”

她拿下來一看,果然就是一朵月季。

她故意嘟起嘴巴,“你騙人。”

孟梁觀拿過那朵花,輕輕拈在手裏,柔聲念到:好人家,歹人家,不該頭戴海棠花。扭扭捏捏風流樣,風流就在這朵海棠花。

這是今晚那出《游龍戲鳳》裏男主角正德帝的唱詞。

歲初曉驚訝,“你竟然把臺詞都記住了?”

他一笑,“就記住了這一段,因為知道你喜歡海棠。”

望着他深情缱绻的眼睛,歲初曉唇角一抿,再往他懷裏一靠,接過那朵花,輕聲往下接到:海棠花來海棠花,倒被軍爺恥笑咱。将花不戴撇地下,從今後不戴這朵海棠花。

女人聲音嬌軟,一句句都像撫在孟梁觀的心口上,讓他的心裏湧起了蜜一樣的潮汐。

他低頭看着懷裏的兩朵花,細細品道:“我沒想到戲曲裏也有這樣的好詞。”

歲初曉擡頭看他,“你指哪一句?”

孟梁觀閉上眼睛,回味着念到:大姐做事理太差,不該将花撇地下。為王将花忙拾起,我與你插、插、插上了這朵海棠花……”

他說着,把那朵花往歲初曉的鬓邊一插,把花枝輕輕撚進她的發絲裏。

歲初曉知道自己跟《游龍戲鳳》裏的李鳳姐一樣,被調戲了,

她佯裝生氣,捏起拳頭往他胸前一捶,“你壞死了。”

孟梁觀輕輕一笑,把她緊緊一抱,身心俱滿。

溫存了一會兒,自覺再忍不住,他低頭在她耳邊詢問,“在這裏可以嗎?”

這裏?

牆震?

瘋了嗎?

歲初曉一下從他懷裏掙脫,用力搖頭。

孟梁觀當然知道不可以,他只是想看她驚慌又嬌羞的樣子。

“好,我們回房。”

孟梁觀說着,撐手跳下了圍牆。

歲初曉以前翻*牆都是借助□□,此時沒有□□,看着下面黑乎乎的草地,她還真有些害怕。

她正猶豫着,站在下面月色裏的孟梁觀向她伸出了手:“曉曉別怕,我抱着你。”

一下子,歲初曉的腦袋像是被什麽輕輕地敲了一下。

她望着月色中的男人,記起那一年,那一晚,那個少年。

當時,那少年也是這樣對她說的:“曉曉別怕,我抱着你……”

一時間,往日今夕在腦子裏撕扯翻卷,歲初曉再一次模糊了的視線。

真的是一念之間啊,在造化這只大手的揉弄下,多少遺憾和慶幸互成了因果,又有多少悲傷和美好擦肩而過。

這一次,歲初曉沒有猶豫。

她望着下面向她伸出手的男人,溫柔一笑,勇敢地往下一跳,就安安穩穩地落進了一片溫暖堅硬裏。

孟梁觀執着她的手,問她:“歲初曉,這一次,你願意跟我去浪跡天涯嗎?”

歲初曉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願意。”

然後,她的手指一涼,就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歲初曉低頭看着那枚碩大的在月光裏閃着璀璨冷光的鑽戒,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這是被求婚了?

還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了?

等歲初曉反應過來,已經是在別墅的房間裏面了。

孟梁觀一邊解着她的扣子,一邊親着她說:“今晚,這裏就是我們的天涯海角,所以……”

他咬一下她的耳珠,“你不用忍得那麽辛苦了。”

她的掌上觀實在是臨街太近了,有時候兩只小東西還就睡在隔壁,每次看見她忍到嘴唇上都是齒痕,他就心疼得不得了。

這一次,天高地遠,地老天荒,再沒人會來打擾他們。

這一晚,纏綿入骨。

兩個人揉做一團,磕磕絆絆地往樓上走,衣服丢了一路。

可憐歲初曉那條上身才一天的旗袍都被他扯爛了。

激情燃燒之時,他啞着嗓子問她,“明天就去複婚,好不好?”

歲初曉用力掐住他的肩膀,搖頭。

他停下,拔出,懸在她的身前,再問一次,“明天就去複婚好不好?”

他在她的身體裏點了一把火,眼看着她就要被燒死,他卻不肯施救。

歲初曉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焚身化骨,禁不住就點了頭。

“那就給我好好記住了!”他長驅直入,又狠又深,“不許再反悔!”

第二天,孟梁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滿世界的陽光。

昨天晚上太着急,窗簾都忘記去拉。

他還記得在窗前時,月光落在她光潔的背脊上,她比月光更動人。

孟梁觀餍足地笑了一下,重又閉上眼睛,伸手摸向一旁……

大床空蕩蕩!

孟梁觀的頭皮一緊,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還真的不是夢,昨天晚上癱在他懷裏哭着喊着求着他,答應今天一早就跟他去複婚的那個小女人,再一次不見了。

他氣沖沖地把電話打過去,那邊正準備上飛機。

電話裏,他心急如焚,氣急敗壞。

女人卻雲淡風輕,溫柔如水,“乖,聽話,再等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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