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庭蕪綠 3
佩玉生下他們的長子後,周廣缙舒一口氣,他終于縛住了她。佩玉一顆心撲在孩子身上,對孩子百般疼愛,像她曾經對自己。他看着心生妒忌,問妻子他和孩子在她心中誰更重要。“當然是孩子了。”她想都不想。“為什麽?”“因為我是他的母親,我只要對他好,他就不會背棄我。你......”佩玉挑挑眉,轉身去做別的事。周廣缙心裏難受,當年的事,她始終介懷。
待佩玉生下他的次子後,他再提起這個話題,她略一沉吟,“孩子們。”“為什麽?”“我跟他們是血緣關系,跟你不是。”他想說有一種關系重于血緣關系。妻子生育後睡眠不好,心情不好,他需體諒她。
他的三子出生後,他再問妻子,“你煩不煩?沒完沒了!”她笑笑,“按說應該是你,因為孩子們陪伴我不過二十年,然後各自求學、成家。夫妻相伴幾十年,最長久。不過,你我......難說。”夫妻之間沒有對等的感情,總有一方比另一方多付出,他将永遠是多付出的那一方。
多年後的妻子每當被觸動往事時還會默默落淚,可見他當年對妻子的傷害有多深。特別是妻子心思細膩,容易想很多。他就把妻子攬到懷裏哄。妻子長久不能釋懷正說明她對他愛意深厚。設身處地,若是妻子跟別人,哪怕只有一次,他立刻就瘋了!
他們的關系能恢複到今天這個程度實屬不易,他認為兩人間的感情漸趨接近從前,或者與從前無異。妻子對他的感情發生實質性飛躍是在三個月前,他去協和醫院結紮後。
“瘋了你!哪個男人會作踐自己?你居然去結紮!”他事先沒有告訴妻子。
“我怕你再懷孕,年紀大了分娩太危險。”妻子生完第三個孩子後,他以為依妻子的年齡應該差不多了,結果不到一年,她在四十歲的高齡又再次懷孕。
“你難道不能禁欲?色鬼!”
“不能!”他笑。行房是他跟妻子最親密無間的時刻。“你難道不喜歡?”
“不喜歡!”她偏要嘴硬,她自第一次生産後便發現自己的欲望比以前旺盛多了,丈夫令她很滿足。“你本來天生就......還結紮!怎麽不替自己考慮?”
“不是天生的,佩玉。我十五歲時周天爵故意踢我一腳,他笑着說我是廢人了,周家的血脈不會在我身上延續。”
佩玉瞪大眼睛看他,眼淚瞬間滾出來,“他真是畜生!那種死法太便宜他了!”她攬住丈夫脖子,“哥哥,你別難過,有我在,我一直都深愛你。”她主動親吻丈夫的面頰,“從前,我太計較了,哥哥。”
佩玉立刻叫司機拉着自己和女仆去協和醫院再征詢一遍醫囑。回來後,她要求周廣缙卧床一周,不許他過早步行。紗布拆除後,她親自為丈夫清潔患處,時時詢問周廣缙是否有發熱或發冷的感覺。他稍有一點疼痛,她便蹙着眉、咬着唇,感同身受。妻子縫制一個T形帶把他的部件兜起來,以免因重力使他感覺到疼。她對他無限溫柔,一改從前愛搭不理的态度。
一天晚上,他們睡下後,妻子突然說,“我有點不舒服。”
周廣缙驚得立刻起身開燈,“佩玉,我們去醫院!”
“不用!”妻子扯住他,“我只有一點點不舒服。要是你肯抱着我睡,我就好了。”她像小女孩一樣嬌憨、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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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廣缙看着妻子笑,他躺下來,伸出手臂。十五年了,她終于肯讓他摟着睡覺。她立刻就投身到他懷裏,“哥哥,你為什麽願意一直哄着我?十五年了。”
“我普普通通的一個人,當年一文不名、處境不堪,何德何能蒙你這樣才貌雙全的美人傾心相許?你照顧我、扶持我、成就我。佩玉,我三生有幸娶到你!可惜,我不知道珍惜,傷了你的心。”
她自問不是個好妻子,從前是,丈夫納妾後就不是了。她因對前事介懷,時時要跟他吵架,偶爾還會對他動手,打他幾拳,或踢他兩腳。一次,她帶着怒氣在丈夫背上不輕不重地錘了兩拳,居然把他打笑了。“你為什麽笑?”她怒問,以為周廣缙笑她動手有失斯文。“因為喜歡你。”“打你,你還笑,沒皮沒臉!”“被老婆打兩下有什麽。”他說。從來都是丈夫哄自己,他就沒對自己紅過臉。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有才華啊!我在上海時,夜裏不敢睡覺,點着燈,一直想你,想我做噩夢時,你把我抱在懷裏哄。所以別人追求我,我都不答應。他們不是你!”她翻過身去,“你睡覺不老實,別傷了孩子。記得你那次欺負我嗎?”
“嗯,我很後悔。”
“我其實不生你的氣。我做夢,夢見跟別人,”丈夫的手立刻緊了緊,“不認識的人,你不要吃不相幹的醋。除了你,誰也不能讓我動心,哥哥。我當時想也好,這樣我就可以忘了你。後來,我非常傷心,因為我想我跟你的一切都完了。你叫醒我,我萬分慶幸不過做了個夢。其實,我一直舍不得你,不管多生氣、多恨你。”她把丈夫的手從自己的腹部移到胸前,“你手臂沉,別壓到孩子。”
他的手開始不老實。
“不許動性!好了嗎?”
“一個多月,怎麽能不好?”
妻子轉過身,她把丈夫的另一只胳膊從自己脖子下抽出來,周廣缙疑惑。戚佩玉把他空出來的手......
“佩玉......”
她第二次主動求歡......“吹簫,”她輕輕嬌笑,“你個壞蛋!”
......周廣缙反複深切地親吻她。他們反目後,佩玉再沒用......他每次稍有意向,佩玉便沉下臉。
“我愛你,哥哥!在我心中,沒有人比你更重要!”她貼在周廣缙耳邊悄聲說。
他終于贏回了妻子的心,“嘟嘟,醫生說我那樣可以做手術糾正。”
“不許,會很疼的。”這次手術他沒少遭罪。“再說,什麽都不影響,我很享受。”她說的是真心話。“難不成你想去勾引別的女人?哦,怪不得你結紮,原來是要解除後顧之憂!”
周廣缙摟着妻子微笑,“瞎說!怎麽會?”
“不好說,曾經有人常來我們家。”
伍先生的女兒、佩玉的表姐早先常來北京,每每逗留在周廣缙家中。但凡吃飯,便要和夫妻倆同桌,逗着周廣缙說話,周廣缙不過點頭應付。她不許周廣缙随着佩玉叫她“姐姐”,要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孝琳”,“我只比佩玉大一歲,比你小三歲,你怎麽能叫我姐姐?”周廣缙始終不改稱呼。“我有一個生意上的夥伴,妻子過世兩年,膝下有兩個孩子。想找一個大戶人家出身、受過教育的女子做填房。姐姐孤身一人,不是長久之計。姐姐要是有意,改天我把他約出來坐坐,我和佩玉作陪。”有一天周廣缙在飯桌上開口。“周廣缙!”表姐重重放下筷子,憤而起身離去。周廣缙一把抱住要追出去的妻子,“嘟嘟,我們倆吃飯,為什麽要別人來摻和?”
周廣缙把妻子貼近懷裏,肌膚碰觸肌膚的感覺真好,“她貪圖我的財富,還記得當年她對我的态度嗎?”
“小心孩子。要是真心對你,你就收了她?”
“我會小心的,寶貝。不會!當年在我眼裏你就勝過她。當時你們在前面走,我在後面一直盯着你看!”
“看什麽?”
“我第一次見到你後把你當做我性幻想的對象,所以要多收集些素材。”
“周廣缙,你這無恥的人!”妻子推不開他,便假意拂了拂自己裸着的肩膀,“真髒!”
“怎麽無恥了?”他偏在她拂過的雪嫩的肩上親吻,“寶貝啊,被金屬劃過,容易得破傷風,你該賠償!我要是死了怎麽辦?”
“亂講!不許說‘死’!”
“咱們那次逛天後宮,我趁你沒注意,掃了幾眼你胸前,可惜你束胸,沒看出究竟。”
“無賴!枉我當時信任你!”她要踢他,被丈夫雙手固住臀部,“小心孩子。”。戚佩玉最喜歡這個動作,親親熱熱地,拿她當小孩子寵。
“我不覺得無賴,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是我的!從生下來就是,一輩子都是我的!在我心裏任何人、任何事都抵不過你。佩玉,當初要是知道後果......複仇、家産我都不會要。我們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最好!”
“哼!你現在會說嘴,當時見了別人的風姿,不是神魂颠倒?”
“神魂颠倒?”他笑,“你偏會作賤我,那人你不是沒見過,鄉野村婦有什麽風姿?況且沒讀過書,舉止談吐粗俗不堪。我妻子才是風姿綽約,冰雪聰穎。我妻子不論在哪裏都是人尖,別人永遠比不上!”
如今,幾乎萬事都順遂他的心意,除了一點。他的岳母再次離開自己的丈夫。
“很奇怪,忽然就不愛了,”他的岳母告訴佩玉,“或者不是很愛了。”她說兩人的重聚是補償曾經的缺失和遺憾。現在憾事已休。她也許不夠長情,可是,人生苦短,她不願委屈自己,她要從心所欲。
對,那美國人赫伯特找來了,兩個人重燃愛火。周廣缙心中很不以為然。“父親怎麽說?”他問佩玉。
“有什麽可說的?他傷害了母親一輩子,現在該成全她。”
他的岳父把剛剛有起色的生意轉給他,自己随了白雲觀的道人雲游四方。
岳父走的那天是岳母上船去美國的同一天。他和佩玉各自去送自己想送的人。岳父對他一拱手,飄然而去,臉上不悲不喜。他猜岳父之所以與他告別,其實是抱着希望,希望他的岳母在最後一刻回轉心意。
他回來後說與佩玉聽,佩玉說母親臨上船前向遠處望了望。
緣起緣散,情深情淺,個中懷抱只有當事者才說得清楚吧,別人議論不得。佩玉說。
————全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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