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這腌臜的皇宮,會将……
“這腌臜的皇宮,會将我們都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直到喪魂失智,泯滅人性而不自知,曾經我也是這份肮髒罪惡的一部分,但現在我找到了向往的美好與光明,我不想淪為權利的囚徒,只想拯救自己心愛的人,一起逃離這座囚籠,芷兒,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究竟還在顧慮什麽呢?你并非真正的皇族,也本就不該歸屬于這座宮廷,跟我一起走吧!”
他一番動人懇切的勸說,更是叫淺溪大為震驚。
“雲曦哥哥,你剛才說了什麽?拯救自己心愛的人……”
即便她再遲鈍,眼下也明白了他的心思。
原來,他對自己竟是真的……而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樣,僅僅只是為了家族才想與她聯姻。
眼下她腦子很亂,雲曦哥哥居然是喜歡自己的,還想要帶她一起走,她究竟該如何是好?
“是……芷兒,我喜歡你,很抱歉,這句喜歡也許還是太遲了,都怪我太沒勇氣,喜歡你明明那麽久了,卻直到現在才向你表白。”
他終于鼓足勇氣,對她吐露情感,傾訴了這麽多年來,刻意壓抑隐藏的情思。
“我也知道,一時之間突然要你接受我,也許會很難,畢竟一直以來,你我都是以兄妹之禮相處,或許你還并不明确對我的情感,但至少對比元澧,我還是有信心的,你跟了我,總歸是比跟他一起擔驚受怕要強,元澧在宮內舉步維艱,動辄便是生死,他并非你的良人,做他的女人會很辛苦,我更不忍看你踏入不幸福的婚姻裏。”
他對她又露出一抹寬慰的淺笑,只是又緊接道,“當然就算你不想接受我,也沒有關系,即便最終陪在你身邊的那人不是我,只要能看到你幸福,我便也死而無憾了,我現在只想跟你一起離開這座皇宮,等到了宮外,咱們徹底安全了,即便你不想再跟我一起走,我也不會禁锢你的自由。”
“但是……我們怎麽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這東源的國土上,我們能逃掉嗎?”
聽完他的話,淺溪難免有些動搖,她只是又猶豫擔心道,“還有你的父母,家族,本該承擔的責任,真能将他們都一并舍棄嗎?”
自由是令人向往的,然而追尋它的人卻要付出代價。
“芷兒,你這是同意跟我一起走了?!”
對于她的詢問,雲曦面上不禁露出了一抹驚喜,他目光激動,情緒炙熱間,急忙又握住了她的雙肩。
淺溪沒有将他的手拂落,然而面上卻也還是存有一絲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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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沒有想好,所以想先聽一聽你的計劃。”
她還得再回去好好想想,才能決定是去是留。
“你放心,家裏除了我,還有嫡出的二弟,即便沒了我,家族也還會有嫡子繼承,即便一時間他們會傷心幾日,但時間長了,慢慢地也就将我忘了,不會遭受太大的打擊。”
雲曦只是又耐心對她解釋道,“至于宮裏,我不過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醫官,并非舉足輕重的重臣,沒有了我,即便陛下剛知道時會很憤怒,指不定還會抓我們,但大臣外逃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堂而皇之地下旨通緝,就只是秘密進行搜捕,你我對他來說,還沒有值得不顧一切的價值,更何況那時候咱們也早就逃到北垣國了,只要不在東源國內,他鞭長莫及,時間長了陛下氣也消了,也就不再追究欲要抓捕我們,漸漸淡忘這事,那時你我便安全了,自此天高海闊,任我們遨游。”
雲曦這時候還沒有預料到元澧對淺溪的執念,他甚至還有意略過這人,生怕談及他淺溪再因為顧念兄妹之情而不舍得離開。
“北垣國?”
淺溪注意到這詞,只是有些茫然道,“那好遠啊。”
北垣國地處東源國北邊,是鄰國也算是敵國,從兩國立國之初便打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戰役,總是打了和,和了又打,雙方卻誰也吞不下誰。
前幾年兩國打過幾場戰役後不分伯仲,便又議了和,如今兩國還沒有翻臉,建交還算是和平友好。
聽說那裏還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多寒少雨,并不是個宜居的好地方,至少比起東源來說還是差多了,那裏民風也彪悍尚武,不若東源的人溫和知禮,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應那邊的人和環境。
她沒想到居然還要逃到那麽遠才行,還沒有出逃便已經有了離家思鄉之情。
難道出了這皇宮,在東源國境內真的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嗎?
她其實并不想去那麽遠的地方,西煙早已經滅亡了,那時候她還小,甚至還不懂去思考故國的意義,東源雖然也談不上是她的第二故鄉,但畢竟它并入了西煙的國土,在這片土地上待得久了,情感上總歸還是有些歸屬感的,雖然這兒并不是她真正的家,但她也還是有些舍不得這已經挺像一個家的地方,會舍不得許多人,父皇,皇後,唐雍,包括她的宮女,殿外的一株花,甚至是夕陽落下前的那片景色,更包括元澧……
所以她難免又有些猶豫。
還留在東源國與徹底離開這個國家,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即便離開了皇宮,只要她還在東源國這片土地上,便還有那落葉歸根的歸屬感,而去了鄰國,那便是徹底做了外人,甚至是敵人,與這片因緣之地将徹底斬斷情緣。
那意味着,過往的一切就真的結束了,這裏的人與事,将與她再無任何關系,什麽都沒有了,她剩下的僅僅只是過去那幾年的回憶,一段模糊而清晰的記憶。
“是啊,為了确保出宮之後的安全,便只能逃往北垣國,不過等過兩年風平浪靜了,大家都忘卻了我們的存在,咱們也是可以再悄悄回來定居的。”
雲曦能明白她不舍的心情,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呢?即便跟家裏積怨已久,但畢竟是親人,是他生長了十幾年的地方。
但他也同樣決心要離開這片禁锢他十幾年的牢籠,即便心裏還殘存不舍,當然在許多年後,也許他還會再回到這片土地,到那時他會好好守在年邁蒼老的父母身邊,為他們盡孝。
而目前,他卻是一定要走的,也更想帶淺溪一起離開,他知道她心裏還有掙紮,對于皇家還戀戀不舍,所以他也不逼她,畢竟還有幾日時間,他可以等她真正想好後,再來告訴他答案。
“我知道一時之間你還難以做出決定,所以我現在也不逼你,三日後我将奉旨前往北垣國收取一批藥材,這是一次難得的好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東源國,你可以扮成我的侍從,随我一起離開皇宮,前往北垣,等出了邊關,脫離了元家的掌控,咱們就自由了,到那時便沒人能再找到我們。”
雲曦只是望着她又最後道,“這三日的時間,你可以回去再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随我一起走。三日後淩晨前,不管那時你會不會來,我都會在禦花園等你。”
……
淺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她感覺心裏空落落的,那是一種想抓卻又抓不住的感覺。
雖然很不舍,但她的心情卻像是無根的浮萍,即便離地面很近,卻始終無法紮根,徹底融入這片土地。
她是假公主,對于皇家來說,自己始終也還是個外人。
這種感覺在她剛進宮時有過,後來假裝習慣了,她也漸漸麻木了,便也開始自欺欺人起來,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那種孤獨和心痛,如今在身份徹底暴露後,她又被生生拉扯回現實,心裏更是撕扯般地疼。
其實她又有什麽好留戀的呢?從一開始的欺騙,就已經注定了她與元澧,與父皇做不了真正的一家人。
即便的跟元澧成婚,又有什麽用呢?這不過就是一場權衡利弊的政治婚姻,并沒有多少真情在裏面,一場賜婚,并不能填補她心裏空缺的親情,她想要的家,想要的感情,或許從一開始就未曾擁有過。
假的,都是假的。
明明從一開始就錯了,但她如今卻沒有那撥亂反正的勇氣。
她緩緩坐下,捂住了臉,感覺心裏好累,又好痛苦。
她到底該怎麽辦呢?
皇家無情,元澧在以前時就不曾真心接納她,如今他們連假兄妹的身份都沒了,他更不會将她視作家人。
夫妻名分除了又多給她加了一層禁锢外,并不能緩解她的處境,改善她和元澧的關系。
她的身份,除了不能夠再繼續僞裝公主外,并沒有任何改變。
她依然還是只能做元澧的奴婢,做不背叛他甘為擺布的棋子。
不可否認,雲曦說的确實也有道理,他也是真正在為她好,皇宮确實不适合她。
她是個孤兒,所以也格外渴望親情,渴望有一個家,可是她想要的,這皇宮并不能滿足她。
尤其元澧,她實在是做夠了他不重要的附屬。
曾經她渴望被他接納,渴望能與他做真正意義上的兄妹,為此她不惜努力地去讨好他,只要他能高興,能對她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她就覺得很有意義。
但時間長了,她才又漸漸明白,無論她再怎麽努力去讨他的喜歡,即便她做得再好,棋子也始終還是棋子。
她是他的奴婢,他心裏也只當她是個低賤的奴婢。
而低賤的奴婢拼命讨好自己的主子,以此來獲取更好的生存,在他看來更是天經地義,他可以理直氣壯地接受她對他的好,因為在他看來,奴才就該這樣做的。
他會因為高興,而對她進行一些賞賜,以示身為主人的慷慨,而作為他的奴仆,她不該再貪婪地對他要求感情,他覺得自己給她的已經夠多了。
尤其對于皇家,真情向來都是奢侈的東西。
畢竟連他都不曾感受過的溫情,卻要奢求他給她,豈不是太過分了呢?
也許他早已經喪失了愛人的能力,她只是找錯了對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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