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是她太自不量力,身為……

是她太自不量力,身為區區奴婢,居然還敢妄想得到堂堂太子的真心,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做到令他滿意了,就能擁有一個真心愛她的皇兄。

簡直可笑……

懵懂中她已經逐漸意識到這殘酷的現實,更覺得自己很傻。

所以在後來,她便只跟雲曦哥哥好。

雲曦哥哥對她好,她便漸漸放下了對皇兄的執念,轉而将自己渴望的親情,那份暗藏的真心及熱情,通通投到雲曦身上。

元澧不願意做她的哥哥,不愛理會她,那她就不要他這個皇兄了。

既然他只需要她做一個奴婢,她便也只本分地做個奴婢。

漸漸地,他們便只是主仆,而她與雲曦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夜晚她躺在床上,幾乎一夜無眠。

她想了很多。

即便是這樣……也還是舍不得嗎?

第二天一早,她托腮在桌上,不禁有些發呆。

正當她出神之際,從殿外又進來了一人。

她定睛一看,只見是陛下身邊的劉公公。

劉公公望着她的目光恭敬帶笑,只道,“公主殿下昨日沒有前去陛下那兒問安,陛下對公主想念得緊,于是便叫老奴過來,請公主殿下過去一聚。”

淺溪聞言垂眸,心裏便已經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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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此番叫她過去,又豈是口上說的想念那般簡單?八成還是為了她跟元澧的婚事。

“知道了,本宮這便随你過去。”

她只是又淡淡道,那劉公公便彎身讓開了前面的道路,他立于她身側,面露微笑地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看着恭敬謙遜而知禮。

淺溪不再說話,她沒有看他,只是率先走出了宮殿。

來到了陛下常居的淩煙殿,只見皇後也在,兩人一左一右,隔了不遠不近的距離,落座在本該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皇後馮氏面容冷漠,她沒有多看她一眼,更沒有開口說話,與皇後形成鮮明對比的,反而是高座上的皇帝元濬。

“兒臣參見父皇。”

許是因為做賊心虛,即便他目光和藹,她也還是鄭重地跪下來向他行禮,周身帶了些許生疏畏懼,而不似往日般撒嬌親昵。

“快快平身,芷兒!”

皇帝連忙叫宦官去扶她起身,他面上竟顯得十分爽朗高興,只是輕笑一聲,又道,“你我父女之間,何需如此客套疏離?”

“是……父皇。”

她摸不透他的心思,最後也只得在宦官的攙扶下惴惴不安地起身。

皇帝見她這麽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只是又大方笑了一聲,緩解了殿內的些許尴尬。

陛下還不到四十歲的年紀,風華尚茂,他身穿玄色雲紋的常服,看着眉豔骨清,五官俊毅,與元澧的樣貌并不是很相似,但也是個美男子,依稀可見當年奪目的風采。

與平素的嚴苛冷酷不同,向來不茍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今日在淺溪面前,卻還是如往常一樣,對她露出了溫柔和藹的微笑,就如尋常愛護女兒的父親一樣。

淺溪頓時恍若隔世,不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險些就要認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皇上并沒有知曉她的身份,元澧也并沒有挨打深夜跳入她的窗口,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她僅僅只是一個來向父皇請安的孝順公主。

可是皇上一開口,便叫她很快清醒了自己是在癡人說夢。

他就像那天的元澧一樣,用着最尋常親切的口吻,跟她談起了她的身份,她的婚事。

“那天澧兒來向朕解釋了你的身世,朕與他商談後,決定不再追究你們的過錯,更可以原諒你的欺君之罪,只要你能夠嫁給澧兒。”

他用充滿慈父和善的聲音跟她說話,然而卻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就像頒發的聖旨一樣,不容置疑,不可違抗……淺溪感覺,似乎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和元澧才尤為像一對父子,骨子裏都有身為掌權者,高高在上冷血的傲慢,容不得旁人挑戰絲毫的權威。

他可以輕易就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婚姻,然而被他決定命運的人,卻不允許說一個不字。

“朕一直以來,都将你視如親女疼愛,雖然你欺騙了朕,朕卻是不舍得殺你,或是将你趕出皇宮,既然澧兒想娶你,你們又有青梅竹馬之情,朕也願意做那成人之美,畢竟你在宮裏這麽些年,即便公主的身份是假的,咱們親如父女的感情卻是真的,朕想澧兒他肯定也是這麽想的,你們有多年的相處,感情深厚,朕也覺得你知根知底,即便做不成父女,那做公媳也是極好的,朕也很願意你能再做朕的兒媳婦,更何況你嫁給澧兒,是可以化解諸多已有的矛盾。”

他看了她一眼,眸裏的笑意已漸漸隐去,只是最後又道,“朕已經讓欽天監看過,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你與澧兒的婚期便定在那天吧,朕會讓宮人們即日着手準備有關大婚的一切事宜,朕可就他這一個太子,如今娶的還是朕最心愛的女兒,可一定要給你們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等完成了婚禮,這樣你與皇家的恩怨,也算是兩不虧欠了。”

話都已經說得這樣明白,她又如何能推拒?不接受的話,也就變成了忤逆抗旨。

淺溪即便內心有一萬個忐忑不願意,也只得又跪下來領旨謝恩。

“兒臣……謝父皇賜婚。”

她咬唇又艱難道,只覺得原先這再平常不過的稱謂,如今說出口卻聽得格外刺耳。

然而這場婚事,卻是她喊了多年父皇的元濬親賜的……簡直可謂諷刺。

她竟莫名有些反胃想吐,雖然身份是假的,元澧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她這個妹妹,但畢竟在外人面前裝模作樣地叫父皇皇兄那麽久,即便算不得□□,她內心也還是有不道德的罪惡感。

皇帝見她乖順應下,沒有預想那樣哭鬧抗拒,更是目光滿意地對她點點頭。

“嗯,平身吧,今日叫芷兒你來,也無非就是想告訴你關于婚禮的事情,朕知道你素來是個懂事聰慧的好孩子,等會兒回去後,要收拾好心情,好好準備待嫁吧。”

皇帝元濬只是又欣慰道,他目光悅然。

“那女兒便先回去了,父皇您保重身體。”

淺溪心情沮喪,起身後也無心再繼續留在這兒閑話家常,只是馬上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嗯,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臉色不好,如今婚期臨近,可別再生病了。”

元濬只是又道,他不想婚事再有耽擱。

淺溪最後又向他盈盈一拜,然後才轉身欲走。

然而才行了幾步,她還未踏出宮殿,剛才一直未發一言的皇後,卻在這時突然又開口說話了。

“女兒變兒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還不知道宮外的百姓聽聞這事後,該怎麽編排笑話我們皇家倫理綱常敗壞呢!”

皇後冷嘲笑道,然而話音剛落,只聽她又驚呼出聲。

淺溪連忙又回身看去,只見一只茶盞猛然飛到皇後的臉上,伴随着她驚呼聲,那茶盞重重地砸到了她的側臉上。

沉悶的撞擊聲剛落,便又迅速滾落到地上,摔得粉碎,而皇後臉上已是嘩嘩流淌出了鮮血。

而她身側的皇帝即便已将茶盞扔了出去,手指卻還是禁不住氣得顫抖,他臉色鐵青,又怒目指着她大罵道,“朕做事情難道還用你來教嗎!”

皇後已然被他吓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此時的元濬在她眼裏就像個瘋子,但她卻又不敢罵他是瘋子,于是只能摸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臉,瞳孔收縮道,“血……本宮流血了!太醫……快叫太醫!”

元濬雖是急怒攻心,好在剛才因為位置原因,只是側身扔的茶盞,所以他手上的準頭并不是很好,皇後雖然叫喚得厲害,臉上的血更是流得吓人,卻十分萬幸地沒有傷到要害。

但她那不停歇叫喊的嗓音,依然還是十分尖銳而恐懼,就像凄厲的惡鬼一樣,讓人瘆得寒毛直豎。

因為皇後突然受傷的事情,殿裏的人頓時亂作一團,有宦官連忙跑去外面傳喚太醫。

衆人進進出出間,淺溪也趁着這空擋悄然離去。

皇帝突然發怒,大發雷霆,剛才那鮮血淋漓的場面觸目驚心,她确實有些被吓到了,捂着怦怦跳不停的胸口,倉惶行走間,她竟感覺自己有些腿軟。

元濬雖然性情暴虐,經常鞭撻太子元澧,但卻并不打女人,她更沒有聽說過他有對女人施虐的嗜好,今天她也是第一次見他跟皇後當場反目,不止翻了臉,還那麽生氣地扔東西砸她。

她不禁有些慶幸,還好元澧沒有打人的習慣,雖然他的脾氣也不好,但他生氣了頂多也就只是會扔她的枕頭,而他爹發怒卻是要照人臉上扔茶盞的。

這麽一對比,她竟感覺元澧順眼了不少,還是他最好,有這麽一個暴虐無常愛打人的父親,都沒有産生什麽心理陰影,繼而扭曲成他父親的模樣。

心理素質也确實夠強,不愧是幹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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