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節

弘文聞言,不由點頭,“到是這麽個道理。必竟錢帛動人心!”

司氏幾不可見的翹了翹唇角,繼續道:“老爺,大姑娘被人蒙弊了不要緊,對妾身有編見也不要緊!只要她還是您的女兒,您就要為她的事多上些心才是。”

一席話只說得謝弘文是胸潮澎湃,滿腔柔情,只覺得世間再無比司氏更好的女子!只覺得自己真是萬般委屈了她,若蘭更是萬分的不孝!

“秀英,秀英……”謝弘文緊攥了司氏的手,哽聲道:“這些年,委屈你了。”

司氏微撇了臉,唇角一抹見不可見的笑意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晦澀,以及心酸到難耐的哽澀之意。

“我……為着老爺,我……不委屈!”

雖是嘴裏說着不委屈,可這通身的做派下來,卻是受着天大的委屈!

待得謝弘文軟言溫語好一番哄勸過後,司氏拭了拭眼角的淚,輕聲道:“老爺,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姑娘和四姑娘的事,只要府裏的孩子好,妾身什麽苦什麽委屈都受得。”

“你說得沒錯,”謝弘文拍了拍司氏的手,輕聲道:“丁香那,我自有主意。你便別管了,只是四丫頭那,你到是好好想想,要怎樣做。”

“那個丫頭橫豎是留不得了!”司氏恨聲道:“沒有侍候好主子不說,還說倒打一耙,女兒家的名聲何等的重要!”

“這個你看着辦吧。”謝弘文點頭道:“不過,最好做得隐秘點,眼看着就要過年了!”

“老爺,您放心,妾身心裏有數。”

謝弘文點頭。

司氏又道:“胡公子那,老爺是怎麽個打算?”

“他二人說是這幾天便要啓程回京,我打算讓份不菲的儀程過去,好歹有了這麽個交情,待回了京都,再作計較。夫人的意思呢?”謝弘文看向司氏。

司氏想了想,點頭道:“是這麽個理,還有,明兒一早我便廚房去采辦些稀罕東西,請了他二人過府來吃餐飯,權當是答謝他二人對若芳的救護之恩。老爺,您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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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般甚好。”謝弘文點頭道:“這是應當的,若不得他二人,芳丫頭還不定要吃多少苦呢!”

司氏連連點頭附合,眉眼一轉,卻又猶疑的道:“老爺,妾身有件事一直想跟您說,又不敢說。可再不說,怕是……”

“什麽事?”謝弘文擡頭看了司氏,想着司氏極少有這般扭捏的時候,想來定是什麽為難事,便寬了她心道:“你且說來聽聽,不計是什麽,我總是依着你。”

“老爺您也知道,家裏孩子多,老爺的俸祿又是定額的,這每年的人情客往不說,光是往京都置辦的東西就是好大一筆開銷,前兩年還好,妾身的陪嫁妝子和鋪子收入都不錯,這兩年卻是……”

謝弘文嘆了口氣,輕聲道:“可是手裏銀子不夠用了?”

司氏點了點頭。

謝弘文不由便吸了冷氣,這庶物他平時極少插手,要銀子只管問司氏要,乍然一聽,銀子不夠了,這可算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了!略一沉吟,輕聲道:“那缺口大不大?”

司氏又點了頭。

謝弘文這會子便是連腳都軟了,他自是知曉這世上,離了銀子,很多事都是辦不了的!當下便有些急了。

“這如何是好?”

“不說明日要送給胡公子的儀程,便是今年返京也要上下打點,再則府裏太夫人那,大伯和三弟那都是短不了的。”

司氏一臉為難的看了謝弘文道:“妾身手裏到還有一筆銀子,就是……”

“怎麽了?”謝弘文心頭松了口氣的同時,看了司氏道:“怎麽了?那筆銀子有什麽說頭不成?”

“那是姐姐田莊鋪子上的收入,是留給大姑娘的。”司氏澀聲道。

謝弘文怔了怔。

良久,便在司氏心頭越來越忐忑越來越不安時,謝弘文開口了。

“左右她還沒議好親,先挪着用吧,待緩過這一陣,再慢慢填補回去便是。”先始還說得有些艱難,越到後面卻是越流利,“再者,我是他爹,沒的,她還能問我讨銀子還不成!”

“話是這麽說,可必竟……”

“好了,就按我說的去做吧!”謝弘文拍板決定道:“她要是有什麽說道的,讓她來跟我說。”

“是,”司氏強壓了心頭的歡喜,眼見得窗邊已然發白,起身道:“不早了,妾身侍候老爺歇息吧,明日還要應酬胡公子呢!”

夫妻二人無話,稍事漱洗,放了帳子,堪堪閉了眼,才睡了個囫囵覺,卻是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

“太太,太太出事了!”

司氏迷迷糊糊睜了眼,撩了帳子,看着門簾下露着一對腳的張媽媽,哈欠連天的道:“出什麽事了?這麽驚慌失措的。”

“太太,冬尋死了。”

司氏當即睡意全消,一邊披了衣小心的坐起,一邊對迷糊着的謝弘文道:“老爺,您再睡會兒,我稍後叫丫鬟來喊您。”

謝弘文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司氏則是胡亂趿了鞋子,拾腳便往外走,示意張媽媽将內室的門掩了,她這才一臉冷然的看了張媽媽,輕聲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奴婢昨兒夜裏得了太太的吩咐,一早便帶了婆子去,打算将她捆了打發了。誰想,才一開柴房門,她便直挺挺的吊在橫梁上,早沒氣了。”

司氏聞言,臉上生起一抹陰森的笑,冷聲道:“她到是聰明,知曉給自己一個痛快。”頓了頓,冷聲道:“這種嘴裏跑車的下賤壞子,扔亂葬崗去喂狗。”

“是。”張媽媽得了吩咐,便要轉身去安排。身後卻又響起司氏的話。

“等等。”

張媽媽回頭。

司氏看了眼內室的方向,壓了聲音與張媽媽道:“你去打聽下,看丁香那個賤人去的是哪座廟。”

“太太,您……”

司氏勾了勾唇角,冷冷一笑後,道:“這年頭縣太爺府裏都能進賊,城外有幾個搶匪,算什麽?”

張媽媽只一瞬,便明白了司氏的意思,當即便道:“是,奴婢這就去。”

眼見得張媽媽退了下去,司氏捂了嘴,想着再回去躺躺,可看了看東邊的天,便喊了屋外早已穿着妥當的香婵和香雲打水進來侍候。

“四姑娘那有什麽動靜沒?”

香婵自一個細致精巧的白玉盒子,拿簪子挑了細細的一點胭脂糕子,又沾了水在掌心,将那點胭脂抹在手心裏,化開後,輕輕的拍在司氏的臉上。一邊回着司氏的話,“奴婢一早便去尋了鈴蘭,鈴蘭說,四姑娘回來喝了安神湯後,便睡了,夜裏連個身都沒翻。”

鈴蘭是司氏屋裏的二等丫鬟,昨兒被司氏臨時指到若芳屋裏去侍候。

司氏聞言,默了片刻,稍傾,方道:“你等會留在屋裏侍候,老爺醒了便讓人去四姑娘屋裏叫我。”

“是,太太。”

43各人的算盤

更新時間:2013-11-21 11:24:48 本章字數:12681

“姑娘,四姑娘和太太吵起來了。”

若蘭拿着蝶花吊穗銀發簪正往發裏插的手便僵了僵,稍傾,笑了笑,一氣兒将簪子給插好了,才回頭看了一臉高興的錦兒,“一大早,找不到你的人,卻原來是跑那邊看熱鬧去了?”

錦兒吐了吐舌頭,笑了上前,在妝匣裏翻了翻,又尋了枝粉色珍珠圓簪給尋了個好位置替若蘭插上,一邊輕聲道:“姑娘,奴婢聽說太太氣得把四姑娘都給打了!”

若蘭聽得一震,半響,猶自不信的道:“把人給打了?”

“可不!”錦兒拿簪子挑了點脂膏在掌心和着水抹勻了,往若蘭臉上擦,一邊道:“說是,四姑娘知曉冬尋叫太太給弄死了,便與太太吵了起來,還說她若是連自己的丫鬟都護不住,往後還有什麽臉,讓太太幹脆把她也弄死得了!太太一氣,就給了四姑娘一個大耳括子!”

若蘭聽後,良久無語。這還真是若芳能說出的話!而司氏能對若芳動手,可見,這次着實是被氣狠了!又把昨兒夜裏的事在腦子裏過一圈,不知怎的便想起那芝蘭清桂的冷香,若蘭只心頭一慌,便将錦兒後頭的話給聽漏了。

“姑娘,姑娘……”

“哎!”

若蘭連忙斂了心思,專心的去聽錦兒的話,一只手卻是撫上了發燙的臉,暗道:這往後怕是再也不會遇上了吧!一時間,心裏倒有些恍然!

長長的嘆了口氣,擡頭看了錦兒道:“你剛才說什麽呢,我沒聽清楚。”

“冬尋一早便讓倒夜香的婆子給拉出去了,廚房的婆子說太太吩咐了下去,今天要宴客,讓她們好生整治一桌上等的酒席出來。不計銀兩,只要能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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