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單挑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答應了徐亞捷。明明知道自己體力不能跟上，不能動手，只能接受挨打而毫無痛楚。他脫去衣物，坐在床上拍拍疼痛的腦袋。紅衣女子的樣子越來越清晰。他微微皺眉頭，一拳向牆上打去。

第二天，空氣十分清新。楊曦羽頭痛的厲害，根本無法起床。他懶懶地望了一眼窗外，又看了一眼陳子黔。旭日的特別活動，夏令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這個散學典禮後并不是放假，而是繼續夏季補課。還有對跆拳道的講解，學習。陳子黔就正在整理那些跆拳道的書籍，時不時扶了扶他眼鏡。

楊曦羽不想動彈，而又不願意逃課。最後還是拖着虛弱的身體來到教室。

他捂住嘴巴小聲咳嗽了幾聲，才坐到陳子黔身邊。然而這一細小的動作在徐茵晨眼裏變得紮眼。他生病了，為什麽不接受雨傘，難道就真的那麽讨厭她的存在嗎？她是不是該高興楊曦羽生病了，誰讓他不接受她的好呢？然而，徐茵晨并不開心。她心痛這個男人。

記得那個初春，第一次在河邊見到高三的楊曦羽。幾個小流氓在那毆打一個女孩子，楊曦羽沖上去。雖然他并沒有救得了那個女孩子，最終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他沖上去那份勇氣卻讓她感動。然而事後偷偷看見他在河邊吹着笛，不知道是紀念那個女孩子還是做什麽，笛聲悠揚悅耳。這次的舉動徹底讓她癡迷。他就是一個音樂天才，聲音讓人沉醉。

後來徐茵晨的操作下，楊曦羽才得以進旭日。她也才知道楊曦羽體力竟是如此枯竭，雖然很想接近他，他的冷漠又讓人心寒。徐茵晨因此報了醫學考試，她買了很多藥都是補充體力的，悄悄放在楊曦羽桌子裏的水杯中，他喝了沒有效果。所以只好自己親自學習醫術治療他了。雖然不知道後來為什麽他不在吹笛，但是情已至深一切都不重要了。

“咳咳咳！”

三聲咳嗽拉回了徐茵晨的思緒，她偷偷回望了一眼後面的楊曦羽，看見他臉紅撲撲的，定是發燒了。不禁将眉毛擰成一塊兒。

課程在楊曦羽昏沉中完畢，陳子黔幫他盛好晚飯先端會宿舍去了，他收拾了桌子剛一擡頭就對上了徐茵晨如水的眸子。徐茵晨半晌才叫一聲：“曦羽。”然後将藥物丢在他桌上就跑開了。

徐茵晨是放不下他的。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瘋子，就算傷得在痛也不會去計較什麽。

楊曦羽不禁苦笑，臉因此變得難看。他拿起藥走出教室，就看見徐亞捷小跑過來，因此停下步伐。

徐亞捷來到他眼前說道：“你答應我的，我們兩單挑。”語言後面臉上挂着的是自信的笑容。

楊曦羽點點頭，一字一頓地問：“什麽時間？”雖然他知道自己沒有體力，雖然他知道結局。但是過程還是需要他自己來完成。

徐亞捷看了看他氣色，估計到這會兒生病了，他也不想趁人之危，所以沉思後羽才淡淡說道：“後天下午跆拳道課後。”

“一言為定！”楊曦羽和他擊掌為誓。

話好說，事難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麽去打敗一個跆拳道黑帶三段的高手。楊曦羽，他不是胸有成竹，只是等待一切該發生事件來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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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上帝在握眼前遮住了簾忘了掀開，哦哦…你是我的眼，帶我。。。。。。”楊曦羽摸着手機，按下接聽鍵。

“恩？”他慵懶地吐出這個字。

“我是陳子黔，你快點出來啊，徐茵晨說找你有事。”陳子黔急切地說。

楊曦羽懶懶地回答：“我在睡覺。”

“哦，原來你在睡覺，那我待會兒打來。”說完就是嘟嘟的斷線聲。

楊曦羽感到莫名其妙，再次扔下手機。

時間間隔不到十秒。“是不是上帝在握眼前遮住了簾忘了掀開，哦哦…你是我的眼，帶我。。。。。。”楊曦羽憤怒地爬起來，按下接聽鍵。

“楊曦羽，徐茵晨有事找你，你睡醒了嗎？”那邊傳來陳子黔的偷笑聲。

楊曦羽淡淡地說：“我醒了，她有什麽事直接給我說就行了，把電話拿給她。”

楊曦羽的話像是命令，無情卻有力道。陳子黔縮了縮手，乖乖把手機遞給了身邊的徐茵晨。徐茵晨咬咬嘴唇，才說道：“曦羽，你要和表哥單挑是真的？”

楊曦羽簡單地恩了一聲。

徐茵晨不知道楊曦羽此時的心情，也不知道原因。但是她擔心他的無力，擔心他被打傷。緊緊抓着手機，半晌她才失落地哀求似的說：“可以取消嗎？不要去。”

“不可以。嘟嘟嘟。。。嘟嘟嘟。。。”冷漠簡短的回答聲後就是挂斷絕望的聲音。

徐茵晨很失望，為什麽楊曦羽都不肯聽她一次，這是為他好啊！難道愛上一個無情人就真的這麽累嗎？可是明明他主動吻自己，難道他就真的對自己沒有一絲絲感覺嗎？

陳子黔伸手去拿手機，徐茵晨卻死死拽着不給，急得陳子黔扶了扶眼鏡差點去搶。徐茵晨緩緩松口氣，才放開手。

“他就是不接我電話，或許是拉黑了，還給你，不要那麽小氣我又不要你的。”

陳子黔不好意思地接過，臉也被說得通紅。

跆拳道老師是一個年過五十的老頭，身姿挺拔，國字臉。看起來十分精幹。他姓徐，為黑帶八段。是旭日最有資歷的一位跆拳道教師，曾于華東跆拳道賽區獲得一等獎。

徐老師先給大家自我介紹了一番，立刻迎來了熱烈的掌聲。大家都十分崇敬地望着他腰間黑帶。

楊曦羽擡起眼眸，他羨慕常人的體能，眼角透出淡淡憂傷。

徐老師注視到楊曦羽，他以看透世間滄桑的雙眼驚奇地探索着楊曦羽，他竟是懷着世間少有的奇異骨骼與身體支架。這不得不是一個驚喜的發現，也許就是他可以讓旭日跆拳道推上九段。

徐老師突然想試試這小子的身手，走到楊曦羽跟前，一把抓住他雙手，向後一撇。楊曦羽毫無反抗能力，雙手疼痛感而讓他将眉毛擰成一團，卻并不做聲。

徐老師立刻松開手，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奇了！怪了！這是怎麽回事？”

同學們都看得發愣，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一節課，楊曦羽就看見徐老師不斷用探索的目光注意自己，所以一動也不動盯着講臺。卻什麽也沒聽進去。

如約而至，課後徐亞捷來到楊曦羽跟前，大聲宣布：“今天我和楊曦羽單挑，比劃比劃。妹妹，你可看清楚他的能力！”徐茵晨看着他笑意的眼神不禁為楊曦羽憂心，而楊曦羽竟然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般的神态。

其他人都開始擔心楊曦羽，怎麽說這小子連走路都會喘息，居然還答應去打架，真是活膩了。

“我來了，開始了嗎？開始了嗎？”孫悟空穿着球服，一臉汗水地跑進來，大聲嚷嚷。

“開始吧！”楊曦羽打破了出奇的安靜。然後站起來，走上訓練臺。碎碎的頭發，在窗口飄進來的風中肆意飛舞着，像是不羁的靈魂要掙脫束縛。

“好。”徐亞捷對他一鞠躬。兩人四目相對，徐茵晨卻握緊了玉手，緊張着下一刻。

突然，徐亞捷轉身繞道楊曦羽身後，伸出右腳，彎曲對着他左膝後面用力猛奎。楊曦羽由于疼痛而彎曲雙腿，跪倒在衆人面前。

徐亞捷嘴角輕輕上揚。

徐茵晨咬緊嘴唇。

孫悟空大聲喊道：“好！”并鼓掌。

坐下的人都是驚噓。

楊曦羽握緊拳頭，奮力站起身，轉過身揮出拳頭，向徐亞捷左臉砸去。徐亞捷将頭微微傾斜，伸出右手抓住他的拳頭，然後反身将楊曦羽的手反擒在他背後。

疼痛傳遍全身，楊曦羽并沒有哼一聲，他回頭冷冷地看着徐亞捷，突然左腿被用力踢一腳，随着整個身子半跪倒。

徐茵晨淚水就這樣湧出來，她沖上去拉住徐亞捷的手，帶着哭腔：“不要打了，不要。”

楊曦羽緩緩擡頭，瞥了一眼。冷冷地說：“滾！”

所有人都愣了，楊曦羽自己也愣了。但是事實證明他沒有能力保護這個女人不是嗎？

徐亞捷心疼地看着滿臉淚痕的徐茵晨，彎下腰一把捏住他下巴，憤怒地吼道：“你不配，你不配！”說着加大手掌的力度。

楊曦羽扭開腦袋，豁然掙開他所有的力量，他瞳孔裏出現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姿，她在他眸子裏輕舞着。

徐亞捷吃驚地望着這一切，突然看見楊曦羽眼神失去了色彩，身子軟下來，随着就滑倒在地上。眸子裏沒有了活力，雙眼皮也十分疲憊似的搭下來。

“快去醫務室！”徐亞捷大喊着，抱起楊曦羽。他不想因為單挑這件事，楊曦羽死掉，這樣徐茵晨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徐茵晨恍惚着看見徐亞捷抱着楊曦羽離開，突然感覺腦袋好沉重，好累，好想睡覺。

“嘭嗵！”

“嫂子！”孫悟空急得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