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楚曦走的利落,只在卧室梳妝臺上留了一張紙條。

等謝祈晚上從公司回來時,已經來不及。

——我回夏城了,有些事情要想一想,等想明白再聯系你。別來找我。

謝祈手上的小蛋糕落地,砰一聲,捏着紙片的手指愈發用力,将紙都捏變形了,一圈褶皺。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紙片上的這行字,滾燙的視線恨不得灼穿,下颚緊繃着。

突然怎麽了?

明明最近兩個人關系越來越融洽,楚曦也待他愈發寬容,甚至在她自己還沒察覺的時候。她以為是昨天她害羞才躲避,給她時間緩一緩沒有逼她。

可,這行字的語氣,莫名讓謝祈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一如當初楚曦與他争吵後複而而走時的不安,謝祈眼皮跳了跳,太陽穴也嘣嘣的,擡手按了按,冷肅着臉給高粱打了一通電話,“現在開車回來。”

說完豁然轉身,大步下樓,與張姨擦肩而過時瞥一眼,“麻煩您把樓上地上收拾一下。”

還沒等張姨反應過來,砰,關門聲。

她站在樓梯口緊緊的捏着手裏的抹布,愁容滿面的盯着門口,這是出什麽事了?

等少夫人回來她得跟少夫人說說,勸勸少爺別沖動,謝祈是她看着長大的,在心裏當成自己半個孩子,她這瞅着謝祈這模樣,心裏總覺得不安穩。

可惜這時候張姨還不知道,就是她心裏的救命良藥,跑啦。

-=-

楚曦已經回到夏城自己買的那套房子,許久沒回,輕塵在空中漂浮,家具、地上一層薄薄的灰塵。放下行李箱,快步穿過客廳将窗戶打開,冰涼的空氣一下子湧進來,一股冬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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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曦還挺喜歡這個味道,清新的很。

站了一會兒,不再耽誤時間開始收拾行李。

今兒得趕緊把房間打掃出來,這段時間她準備在家裏住。用忙碌壓下心中煩躁纏繞亂成一團的情緒。

收到衣櫃裏的床單被罩該洗的洗,等洗好烘幹今晚好用。又去衛生間提水桶,浸濕拖布,把滿是灰的地板擦一遍。

結果灰太重,一遍沒擦幹淨,又擦一遍,水面浮上一層灰,如她此時的心。

她還挺喜歡這種感覺的,忙碌起來就把那件事抛到腦後了。

用了一個小時時間大掃除之後,楚曦癱在沙發上,身體疲憊不堪,腦子倒是愈發清晰。

她覺得自己挺好笑的,心有些過于大了,當時與謝祈約定三個月為期不過是緩兵之計,謝祈家大業大、強勢,她被摸到落腳的地方,正面對抗也得不到什麽好,不如慢慢斷了他的念想。

不過她沒想到,這段日子,她沒斷掉他的念想,反倒自己動心了。

原來可能存着利用或者其他別的什麽心思,有些事情大差不差的她沒往心裏去,可真的意識到自己動心之後,她就沒有辦法再騙自己。

她墜崖時,他的眼神,冷漠的神情,就像一根尖利的刺,斜插在她的心口上。現在一動、一想,都覺得疼的慌。

她甚至沒有勇氣當面質問他,害怕得到慘烈的答案。

她想回來自己安靜的待一段時間,好好想一想。

就算想不出什麽,她此時也不想面對那個男人。

-=-

黑色邁巴赫在馬路上疾馳,引擎轟鳴聲撕開寂靜的夜。

高速公路兩邊寂靜漆黑,高粱凝神盯着前方道路,把大燈打開,腳放在剎車上,提一百八十個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謝祈靠在椅背上,側頭望着窗外,外面的景色随着轎車高速奔馳,化成一道道顏色不一的線。放在腿上的手機屏幕倒映在暗色的車窗上,謝祈沒動,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手機鈴聲響了許久,他才回神接通電話,是謝涞。

“嗯,什麽事?”“我臨時要出去一趟,離開濱城”,頓了頓,謝祈啞着嗓子繼續說,“可能時間有些久,濱城的尾巴你清理好,有異動随時給我打電話。”

謝氏父子還不甘心蹦跶着呢,就是好像他們三個沒法面對彼此,各自家裏也鬧的雞飛狗跳牆,一時間還沒有統一戰線沒擰成一股繩,所以即使他們還沒動作,消息已經傳到謝祈這來了。

不知謝涞說了句什麽,謝祈嗯了一聲,嗓音有些低沉的解釋,“你嫂子生氣了,我去看看她。”

說完正事,謝祈挂斷電話,又恢複剛剛沉默寡言的模樣。

駕駛座上的高粱一如往常,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團降低存在感讓老板別注意到自己,他連呼吸都放輕了。

“高粱。”

老板一說話,高粱吓的一哆嗦,心裏的小人嘩嘩流淚,面上嗓音如常回答,“老板您說。”

謝祈叫他一聲之後反倒又安靜了,垂眼盯着前面椅背上晃動的光斑出神,在高粱松口氣以為高過逃過一劫時,謝祈終于開口,“我工作是不是太忙了?”

高粱一愣,眨巴眨巴眼睛,這個問題他怎麽回答,他覺得簡直是個不用回答的問題啊……

“您……”

“是不是因為我工作太忙了,小曦才生氣了?”

此時謝祈眉心微蹙,在夜色中露出茫然又苦惱的神情,心裏的不安感非常強烈,催促着他,讓他血液呼嘯,沒片刻安寧,如鲠在喉,他突然想看看別人的看法。

高粱聞言內心震動,直直身體,從後視鏡小心翼翼打量謝祈神情之後才小心翼翼答道,“應該不是,之前您忙的時候,夫人很關心您。還給我發過信息,讓我催您去吃飯。”

謝祈面色大變,驟然銳利的眼神掃過去,“什麽時候的事?”

“……就前段時間對謝氏動手的關鍵時刻,夫人給我發的信息。”

聞言,謝祈又安靜,靠回椅子上,心中的巨石輕快一些,唇角也終于不繃的那麽緊,帶了一絲隐隐的笑意喃喃自語,“我都不知道。”

言罷,複而皺眉,小聲自問,“可她這回怎麽不開心了。”

楚曦不是任性驕縱的大小姐,反而她做事很謹慎小心。

不告而別不是她的行事作風,所以這次她突然離開,謝祈心裏非常沒底,有點像上一次,她奔着離婚去的模樣。

心又墜下去,謝祈面色不耐的擡手扯開衣領,結果用力太大,最上面的扣子一下崩開,彈到前面椅子上然後又掉到車裏。

謝祈目光沉沉的凝視着剛剛衣扣彈過的地方,心情愈發不好。

“開快點。”

“好的老板!”

-=-

晚上十一點時,床單被罩終于熱烘完畢。

楚曦打開機器門拿出一大坨卷在一起的布料,埋頭進去,暖呼呼的,連忙抱在懷裏往卧室走。又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被罩套好。

站在窗邊喘着粗氣,小聲嘟囔一句,“以後我可不買兩米的被子了。”

自己蓋那麽大,換的時候太累人了。

等楚曦踢到拖鞋鑽進被窩裏時,被窩裏面還暖呼呼的,楚曦雀躍的踢了踢腳,然後靠在床頭上拿出手機準備刷會微博。

一打開屏幕輕松的神情就消失不見,滿屏幕都是男人的來電提示,屏幕角落綠色的app右上角也是一串紅色提示符。

空氣好像驟然又沉悶不已,楚曦抿唇,索性将手機往床上一扔,身子往下一滑鑽進被窩裏,轉身閉上眼就要睡覺。

眼不見心不煩,他願意發就發吧,反正她按靜音了。

腳底下貼着安眠貼,有些不舒服,楚曦兩只腳動動,然後又撓撓貼在耳後的安眠貼。

她覺得今天晚上自己大概會失眠,所以非常有先見之明的在樓下藥店提前買了裝備,不過沒買褪黑素,她每回吃褪黑素總會有頭疼眩暈之感。

胡思亂想,隐隐約約的覺得靈魂發輕,窗外的噪音漸漸聽不清,将墜入夢鄉時,突然一陣焦急的敲門聲響起,給楚曦吓的立馬精神了。

掀開被子,顧不上穿拖鞋就往門口跑,快到玄關時踮起腳尖,小心翼翼湊過去,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屏氣凝神聽了一會兒沒有聲。

楚曦擰眉,難道自己想錯了聽錯了?她以為是謝祈找過來了。

又仔細聽了一下,果真沒聲音,楚曦撇撇嘴,轉身要走,然後就聽到門外低沉沙啞的男聲響起。

“小曦,我知道你在,你開門我們談談。”

楚曦動作頓住,腳尖點在冰涼的地板上,遲疑沒動。

“如果你不開門,我就找開鎖公司了。”他沉聲威脅。

聞言,楚曦立刻不樂意,毫不猶豫轉身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要往下按的那一刻止住動作,手指往下,動作利落的先将門反鎖。

咔嚓,金屬碰撞聲在夜裏格外明顯。

既然沒發現,楚曦沒什麽好裝的,她覺得自己非常坦蕩,索性直接開口,“你回去吧,我今天不想見你。”

門外沉默片刻,然後男人低沉含怒反問,“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讓高粱給你送兩件衣服吧”,楚曦現在覺得冷了,擡手搓了搓手臂,速戰速決,“你今天不要想辦法進來,如果你進來,我們就直接離婚。”

說完不管門外人什麽想法,楚曦快步小跑回到卧室,鑽回被窩身體直哆嗦,顫着手拿起手機打開空調,然後又鑽回去。

許是藥效發作,也可能是被窩裏太溫暖,幾個晃神之後,楚曦居然真的睡着了。

而門外男人站了多久,她一無所知。

一連兩天,楚曦都是閉門謝客的态度,一開始謝祈還來,或祈求或威脅讓他進去,後來見楚曦真惱了才作罷。

休息兩天之後,楚曦準備上班。

下樓之後果不其然在樓下看到了立在車邊的男人,蕭索的冬風呼嘯而過,他身上的黑色大衣被吹開露出裏面的白色襯衫。

冬季頗為寂寥的街邊,他站在那像一副畫,攝人心魂。

楚曦微怔之後,目不斜視走過去,特意靠在邊上離他遠遠的,可都是徒勞,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将她拽到身前,然後微微側身擋住身後凜冽寒風。

墨色發絲被風吹的飛舞淩亂,倒有點閑散公子的模樣。

楚曦撚撚指尖,側臉避了避他燙人的視線,“放開,我要去上班。”

“談談。”他定定的說,非常堅持。

楚曦惱怒,擰眉猛的擡頭瞪他,卻瞧見他蒼白的面色和眼下那快青黑,心終歸軟了,默了默才道,“好,上車說,正好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聞言,謝祈嗓音喑啞的嗯了一聲,唇線繃緊,眼底晦暗不明,愈發顯得他整個人冷冽陰沉。

剛剛還在旁好奇看的路人瞧見這人非同一般的氣場,忙轉過頭。路邊枯枝樹下等車的一個小姑娘,穿着粉紅色羽絨服背着冰雪奇緣書包走過來,離他們三米的時候停住腳,怯生生的說,“姐姐,要我幫忙嗎?”

見楚曦看過來,小姑娘壯着膽子用嘴型說,110.

楚曦一愣,随即彎唇笑意溫柔的搖頭,回眸瞥一眼渾身戾氣的男人,然後又轉頭跟小姑娘解釋,“沒事兒,姐姐認識他。”

小姑娘也愣了一下,視線來回掃,然後頗為驚愕似的連連點頭,離開之前還小聲感嘆一句,“叔叔可真兇啊。”

說完跟楚曦擺擺手,上了黃色校車。

男人面色更黑了。

溫熱大手攥的緊,手背上青筋凸起,可她的手腕卻一點都不疼。

“走吧。”楚曦低聲道,說話時飄出一團白氣,她忍不住出神,北方冬天來得早,他們兩個,居然不知不覺間已經纏在一起這麽久了。

她現在這心理啊,就跟冰塊混着滾燙的熱水,怎麽都難受,不是滋味。上車之後,兩個人一時都沒說話。

最終還是謝祈率先開的口,啞着嗓子問她,“怎麽不戴帽子。”

楚曦:?

“耳朵凍紅了。”

楚曦眨眨眼,壓下心頭的酸澀和眼前突然湧現的水汽,轉眸平靜的看着他,“我們談談。”

話音落,謝祈英俊的面龐瞬間沒有表情,完美的下颚繃的緊緊的。

又瞧見他眼下那片青色,楚曦忍不住低嘆如同自語,“你這是何苦呢?”

謝祈置若罔聞,定定的凝視着她,“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麽?”

視線碰觸,兩人對視。

聰明人從對方的眼神中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知曉的信息。

片刻後,謝祈從她慈悲又感傷的眼裏逃出來,忙撇開頭,擱在腿上的手掌緊握成拳,竭盡全力克制。

他知道,這次楚曦是要來真的。

心狠的女人。

“不是要到三個月了?”心狠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憐他,兇狠的持着利劍追過來,撲哧一下狠狠的紮進他胸口,“你總得給我時間想想答案。”

良久沉默。

“你是不是已經決定好了?”他問。

楚曦沒應,只是轉身推開車門,留下一句“照顧好自己,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

砰,車門合上。

外面的風趁着空當狡猾的鑽進車裏,又直沖着他的心髒,他覺得自己胸口仿佛被她的無情言語掏了個大洞,血淋淋的血肉被冷風割過,疼的他渾身顫抖。

他想不明白,明明一切往好的地方發展,怎麽突然急轉直下?

-=-

自從在車上那短暫的談話之後,謝祈終于安靜下來,再也沒在她面前出現。

楚曦說不上什麽滋味,有種塵埃落定之感,也有絲她不想承認的失落。

這幾天她照常上班,甚至上下班路上還有閑心考慮是不是得買輛車了。之前天氣好時還好,現在走着去公司,寒風跟刀子似的,難受的很。

要不然周末去看看車,叫他幫忙看看?

楚曦驀地停住腳步,垂下眼盯着自己鞋尖,頗為嘲諷的扯唇嘲笑自己。

都跟人家要恩斷義絕了,怎麽還想到他了。

旋即把這個想法粉碎成塵,重新掩埋在心田深淵。

白天畫圖,中午跟夏煙插科打诨,晚上看視頻追劇,偶爾看看小說。

還要跟汪曉和沈婉婉視頻,關心她們的境況。

生活被她安排的滿滿當當的,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偶爾,非常偶爾在看視頻看小說甚至跟她們聊天的時候,她會走神。然後她會悚然回神,覺得好可怕,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男人居然在她心裏占了那麽重的位置。

她都不知道。

“噗嗤”,楚曦笑出聲,笑的淚花四濺,搖着頭感嘆,“你啊,怕不是被溫水煮青蛙了吧。”

日子照常過,楚曦卻一日比一日沉寂下來,夏煙在旁邊看着直着急,莫名覺得跟謝總說不定有關系,又一日開會時在楚曦發呆的時候,夏煙忍不住扯了扯楚曦,低聲勸道,“曦啊,你最近是不是幹大工程呢?”

楚曦疑惑。

“我看你最近好像在,鑽牛角尖呢?”

總沉默的擰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楚曦一愣,啞然失笑,随即輕輕搖頭否認,“沒有。”

“那就好啊,你可別吓我。”

等夏煙轉過頭不再看她時,楚曦臉上的笑意消散。

她現在是不是真的在鑽牛角尖呢?

扪心自問,她也覺得現在的自己一點都不可愛,矯情極了。

自己的靈魂好像被扯成兩半。

可是她,還是不敢。

在楚家覆滅之後,她哥哥又重新站在她身邊之後。

她就覺得,如果注定要經歷失去的痛苦,她寧可從來沒有擁有過。

謝祈很好。

可是,她無法信任他。

而此時,也不想給他機會改變她這個想法。

就這樣吧,交給時間。

之前二十多年都熬過去了,這些算什麽呢,總歸會走出來的。

楚曦想。

-=-

高粱要急瘋了,看着頹唐又堅持工作的老板,他焦頭爛額。

因為老板已經生病了,卻不往心裏去,變身工作狂,以燃燒生命的姿态夜以繼日的工作,讓他心驚。

雖然老板已經勒令讓他不許打擾老板娘,可他不忍心啊,再這樣下去,老板身體就熬不住了!

齊森和董斯格前幾天也都來了,可老板誰的勸慰都聽不進去,變成了油鹽不進的銅牆鐵壁。

于是,高粱自作主張,決定來找老板娘求求情,快去救救老板吧!

為表誠意,高粱趕在泰達下班之前到他們辦公樓,又怕打擾老板娘,影響不好讓老板娘生氣,站在門口躲在柱子後面,臉被寒風吹的直疼,等老板娘終于出現時才一個健步沖出去攔住老板娘。

高粱可憐巴巴的望着老板娘,見老板娘出來,忙快步往前好幾步,殷切的盯着老板娘低聲請求,“您去看看老板吧。”

他鼓足勇氣,提着他的狗膽,本來前兩天還有點猶豫,可看到老板病成那個狗樣子,渾身頹喪的郁色遮掩不住,一日比一日虛弱,又不去醫院看醫生,每天一遍喝酒一邊看文件,倔的跟頭牛似的。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老板就要英年早逝了!

那可不行啊!

老板是多少人崇拜的對象,是創世的靈魂人物。也是他的偶像,人生的指向标。

于是他鬥膽,悄悄來求老板娘。

他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敢問,可之前老板娘對老板的态度,不像一絲情分都沒有。而且老板這次也怪怪的,居然一掃之前的行事作風,沒有主動去尋老板娘。

活像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

這個想法一出現,高粱就抖了抖身子,臉上的神情更加可憐了,“求求您了老板娘,去看看老板吧,他之前疲憊過度,一下子腦子那根弦崩了,身體就堅持不住了。”

楚曦聞言垂眼,捏緊包帶,喉嚨幹的厲害,靜默片刻之後她才開口,冷冷的看過去,嘴硬說道,“可是他生病跟我有什麽關系。”

“……老板娘,您……”

高粱急的都帶了一絲哭腔,不顧來往路人側目,直原地跺腳,焦急又不知怎麽才能把老板娘給勸動,一想到老板現在的情形,高粱眼圈都紅了。

“您去看看吧!”

“不去。”

楚曦轉身,留下冷硬的背影。快步離開。

冷冽的寒風吹過來,楚曦緊了緊衣襟,往前走了二十多米之後,腳步漸慢,最終停下。

作者有話要說:  曦曦害怕,所以抗拒,不過嘛,總要過這個坎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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