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天上落雪,晶瑩的雪花打着旋兒下來,落到楚曦手上,一點冰涼。
她仰頭望着天上漸漸細密的雪花,忍不住嘆口氣,一團白色霧氣萦繞,然後轉頭看向高粱,嗓音很淡,“走吧。”
“诶!”高粱激動的不得了,連忙迎上去,恭敬的請老板娘上車。
等拐到主路上之後,高粱從後視鏡悄悄打量楚曦平淡的神情,又壯着膽子說,“老板娘,其實……”
楚曦沒動,也沒看過去。
高粱一咬牙,怕被老板娘當成賣關子,索性不管以後老板收拾他,直接說了,“其實之前老板就住過院。”
聽聞這話,楚曦凝眉轉眸過去,“什麽時候?”
“就之前老板找您的時候,那時候身體有點不舒服看的呼吸科,醫生說問題不太大,讓回去先吃幫個月消炎藥再去複查。”
沒敢說老板直接從醫院跑了。
“然後呢?複查結果呢?”
“然後老板來夏城之後,再加上前段時間太忙,沒時間去複查。”高粱聲音漸低,隐隐擔憂,“上次是胸腔積液,老板那段時間總咳嗽,後來漸漸好了。”
“那你覺得,沒好利索?”楚曦問。
高粱聞言,重重的嗯了一聲。
窗外冷風呼嘯,飛雪茫茫,被風吹到車窗邊緣積出了一小堆雪,外頭的雪突然就大了。馬路上車行漸漸緩慢,往前一望一串紅色車尾燈一望無際。
這就堵車了。
夏城跟濱城一樣,地形起伏,一遇到雨天雪天,兩驅的車就格外小心翼翼,生怕遇到坡爬不上去,于是就容易堵車。
Advertisement
高粱急的火急火燎的,看着前面望不盡的車流直咬牙,“這得堵到什麽時候!”
老板現在自己在家裏,他憂心的很。
楚曦見狀也凝眉,“謝祈現在住哪?離這遠嗎?”
前面的高粱聽到這句話立時安靜下來,楚曦覺得不對勁兒,腦子一轉面色冷下來,“就在我們小區吧?”
高粱悶悶的嗯一聲,然後生怕惹怒楚曦,直接把地址報上去,“就在6號樓。”
聽到這,楚曦忍不住挑眉,淡笑一聲,“果然,還挺近。”
她就住7號樓,站在陽臺窗邊都能瞧見6號樓的單元門。
這人真是藏的好深,也好深的心思!
楚曦一時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忙推門下車,“估計堵好久,我走過去快一些。”
“密碼是您生日!”高粱側身往後追着楚曦的身影大聲喊,“要沒開門,您直接輸密碼就成。”
楚曦動作微滞,下一秒關上車門,砰的一聲。把車裏的高粱吓的一哆嗦。
楚曦站在凜冽如刀的寒風中深吸一口氣,離海邊越近風越狠,真跟下刀子似的,頂着風艱難的走了五分鐘,楚曦的臉就疼的沒有知覺了。
擡手将圍巾弄的高一點擋住大半張臉,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平常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今天走的格外艱難。
等進到六號樓站在1501門口時,楚曦才松口氣,擡手揉揉凍僵的臉蛋,準備按密碼時發現自己的手指凍的也發紅,沒心思管它,動作利落輸入密碼打開門。
沉悶,濃重的酒精味撲面而來。
眼前一片昏暗,屋裏沒開燈,借着路燈滲進來的燈光楚曦往屋裏走,走出玄關就瞧見沙發上一個模糊的人影,眼神一錯,前頭茶幾上擺着大大小小的酒瓶,立的倒的一片亂。
滿目頹唐。
高粱立在門外,非常有眼力見沒有跟進來,聽老板娘腳步聲遠了,甚至還貼心的虛掩上大門。然後往外走了幾米站在走廊窗邊盯着窗外高懸的月亮祈禱。
神啊,求你了,讓老板和老板娘快點和好吧。
楚曦心緒複雜,淺淺嘆口氣往前走兩步停在沙發前的矮幾旁,俯身打開臺燈,眼前驟然大亮。沙發上男人頹然的模樣讓人更加心驚。
又往前兩步推了推他,皺眉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使苦肉計呢。
結果男人根本沒反應,楚曦的惱怒如打進軟棉花一般。
心下一緊,連忙蹲下,離的近才發現他面色蒼白,連嘴唇顏色也淡淡的沒有血色,楚曦急了,手上更加用勁晃他,“你快點醒醒,去醫院!”
她也知道高粱為什麽來求她,才幾天沒見,這男人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手上愈發用力,一陣猛烈的咳嗽,謝祈側側身子,下意識躬起身子,手掌動的時候無意觸到楚曦的手,謝祈條件反射般握住她的手,然後強壓下喉嚨裏的癢意。
“怎麽手這麽冷?”謝祈啞着嗓子,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然後一翻身将她兩只手團在自己寬大的手掌中,挨在自己胸口上,“暖一下。”
謝祈大概以為還在夢裏,瞥眼看一眼楚曦之後就閉上眼,真是規規矩矩的為他暖手。
“……”,心裏泛酸,楚曦掙了掙,果然手掌剛掙出來,謝祈立刻睜開眼睛,下一秒驀然瞪大眼睛,驚喜錯愕,種種情緒湧動交纏在一起。
“去醫院”,楚曦視而不見,瞥開眼冷聲威脅,“要不然我現在就走。”
“好,去醫院。”謝祈嗓子還啞,這句話倒是帶了情緒和笑意,甚至順從的撐着沙發邊緣起身,另一只手又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聽你的,去醫院。”
于是,不過三分鐘,老板已經穿戴整齊乖巧的跟在老板娘後面說要去醫院的時候,高粱整個人都麻了。
老板未必有些,過于重色輕下屬了……
在車上,謝祈也一直牽着楚曦的手不肯放開,不過大概身體真的很不舒服,一直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偶爾會無法抑制的咳嗽兩聲。
最近的三甲醫院很近,開車五分鐘就到了,路上時間短促,楚曦索性什麽都沒問。
-=-
到了醫院,高粱直接挂了急診。
急診大廳邊緣有幾個藍色圍簾,裏頭就是急診醫生的辦公桌還有醫用床。
大廳邊緣的救護床上躺着個男人,滿頭是血,正痛苦□□等着手術。
急診大門開開關關,來往不斷。
門外平靜靜谧,門裏嘈雜熱鬧,仿佛被割裂成兩個世界。
今天晚上急診人還不算多,前面只有兩個人,等了一會兒藍色簾子拉開,醫生木着臉叫他們進去。
“怎麽回事啊?”
墜在後面的高粱聞言連忙回答,“之前胸腔積液,好像複發了,最近又有點咳嗽。”
醫生瞥他一眼,看向謝祈蹙眉,“最近沒咳嗽嗎?”
謝祈蹙眉思忖,反射弧有點長,似在回憶思索。
急診醫生一瞧這可不行,後面的病人還排着呢,忙看向站在一旁的家屬,“你是他妻子吧?”
楚曦愣了一下,随即點頭。
“那好,你跟我說一下,他最近都什麽症狀,有沒有咳嗽?跟沒跟你說過呼吸困難?”
這可把楚曦給問住了,她眨眨眼,然後下意思低頭看謝祈,推推他。
醫生大怒,“不是你丈夫嗎?這你都不知道?”
“醫生您別說她,我最近惹她生氣了。”謝祈緩慢回答,“咳嗽少了,胸口是有點悶。”
語速緩慢頓了頓,“我以為是別的原因。”
楚曦聞言,睫毛抖了抖。
不過醫生可不管有沒有別的原因,對這種不聽醫囑的病人簡直火大的厲害!尤其今天晚上跟犯邪似的,來了好幾個不聽話給自己造害嚴重的,可氣死他了!
“有既往病史,胸口悶還敢不複查!”醫生沒好氣,直接揚手給開了CT和彩超,“下一個!”
被醫生怒氣噴了一臉,三個人往外走的時候沉默了。
高粱拿着繳費單子先去排隊,快速先溜。
“你胸悶怎麽不來看醫生?”楚曦擰眉瞪他,臉上浮現一絲惱意,“你是不是故意的?”
聞言,謝祈無奈失笑,嗓音很輕問她,“我在你心裏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哈!”
就他之前那牆監視器,後來利用泰達接近他,又柔軟示好回濱城。
樁樁件件都不是人事!
水盈盈的眸子怒目而視,謝祈連忙補了一句,“真沒以為是之前的事。”
夜間急診的人不是很多,或焦急難耐或困意朦胧,都沒心思關注旁的。
“謝祈進來!”
CT室銀色防輻射大門打開,廣播聲同時響起,打斷兩個人的小官司。
楚曦按下心思,陪謝祈先做了CT又去做彩超,走一圈之後,坐在休息區上的椅子上等結果,兩個人都沒說話,楚曦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被他虛握着,抿唇一會兒到底沒有掙開。
“31號結果出來了!都有積液啊,找醫生去吧。”
彩超室的小姐姐蹙着眉頭,瞧見楚曦之後忍不住多一句嘴,“快去吧,CT在電腦上能看到,我看你們這說不定今天晚上就得住院。”
雖然積液不是很多,但是剛剛彩超時她問了,這帥哥有症狀挺久了,還吃了消炎藥都不好用,估計得留院。
小姐姐沒再多說,轉身掀起簾子回辦公室裏。
聽這話楚曦心一緊,連着手上有勁握住謝祈的手掌。
反倒是謝祈反過來溫聲安慰她,“我沒事兒,你別擔心啊。”
沒事個粑粑!
楚曦心中怒意噴濺,就跟瞧見煩人的熊孩子似的直直瞪他,往前走一步,然後扯他,“快去找醫生吧!”
語氣十分惡劣,可謝祈聽了,反倒好脾氣笑笑,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樣。
這回旁邊等候結果的家屬倒是詫異看過來,啧啧稱奇。
拐過走廊時,謝祈看見高粱過來,趁楚曦沒看見不着痕跡的擺擺手讓他走。
高粱得到信號,迅速閃人。
等回到急診之後,果真醫生一瞧見彩超單子神情不大好,幹淨利落直接下結論,“準備住院吧。”
楚曦心跳猛的停一下,屏氣凝神聽醫生繼續說,站在他後面的男人十分不老實,還悄咪咪的捏她手指玩,楚曦沒有回頭,但是惱怒的用力的掐了他作亂的手。
“左胸腔9mm積液,右胸腔15mm,估計有段時間了,你們也太不上心了,非得拖嚴重了才來醫院啊?”
“你們這些病人真是要氣死我”,醫生直搖腦袋,一邊在電腦上下單子操作一邊不滿的小聲嘟囔,“一點都不省心,我就是因為你們才脫發!”
楚曦:……
謝祈:……
一時之間兩個人對視一眼,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先給你開點抗生素,你這不能拖了,先在急診這邊輸液,然後明天早上八點你辦住院手續。”
剛剛被一通訓,楚曦忙應聲點頭,交完錢去藥房拿藥又扶着謝祈去輸液。
坐下等護士紮完針之後,楚曦要住院的事,扯了一下謝祈的衣服,湊過去低聲說,“我回去收拾一下你的東西,你都要帶什麽?”
謝祈聞言往她那瞥一眼,往日漆黑的雙眸今日水盈盈的,抿抿嘴唇他懇求,“你陪陪我吧,好嗎?”
“讓高粱去收拾,我也沒什麽要用的。”
楚曦嗯一聲,然後聽見謝祈給高粱打電話。
耳邊是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她不禁有些出神,恍惚覺得自己的抵抗好像是徒勞,怎麽又陷回去了?
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不管。
無可奈何輕輕搖頭,楚曦低嘆口氣,有種脫缰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就先這樣吧。
等他出院再說。
“小曦。”謝祈突然開口叫她,“如果你嵛适裁淳臀剩我都告訴你。”
“你先打針吧。”楚曦沒有好氣。
到後半夜的時候,終于輸液完,楚曦覺得輸液室裏空氣不好,再加上有好些流感病人過來擔心交叉感染,于是她就拖着謝祈又回到車上。
這一折騰已經很晚,楚曦看了一眼時間,快淩晨三點了,腦袋發脹困的厲害。
“睡吧小曦。”
楚曦嗯一聲,疲憊合眼,兩個人靠在車椅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腿上的手被碰了一下,楚曦大腦混沌迷茫,緩了一會兒之後立刻睜眼,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回手握住他寬大的手掌,驚愕道,“怎麽發燒了?”
車裏就他們兩個,高粱被謝祈打發回去收拾行李還沒回來。
前面車窗開着,空調也開着,楚曦連忙俯身過去,拍拍謝祈的手臂,“發燒了?難不難受啊?”
當然難受了。
這場火壓的深起的急,在謝祈重新見到楚曦之後就撐不住,有隐隐外洩之式,在深夜身體最疲憊虛弱的時候,終于不可控制的燃起來。
他岣楚曦說話,強撐着睜眼看過去,彎唇笑笑嵋安撫她,于是握住她冰涼的手團在手掌裏,“是不是還挺暖和,正好給你捂手。”
楚曦:!
借着月光,謝祈這副虛弱的模樣楚曦從來沒見過,心驚的很,用力握一下男人發燙的手掌留一句你等我,然後就趕緊下車大步往醫院跑。
氣喘籲籲的跑到急診,找剛剛的醫生,結果她剛跑進去,醫生掀起眼皮子瞄她一眼之後就率先開口,“他發燒了吧?”
“讓你們不重視,不早來,現在才知道着急有什麽用。快量量體溫,超過38.5吃退燒藥,這一時半會兒也退不下去,剛剛不是打頭孢了?”
“行了,別愣着了,得燒幾天,給你開藥了,快去吧。”
在寒冷的夜裏跑了一段楚曦清醒異常,聞言對醫生颔首致謝,然後匆匆走了。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醫生瞧見楚曦像陣風似的跑了,小聲嘟囔,“現在倒知道着急了。”
夜裏醫院人少,交完錢到藥房直接拿藥。
正好醫院對面又有一個24小時的藥店,楚曦跑過去買了一支電子體溫計。
等她再回醫院停車場時,車後座上的男人已經燒的渾身發紅,冷白的皮膚一片緋粉,回車上之後楚曦連忙先将車窗升起來只留一條縫,然後準備給他量體溫。
剛一動,就頓住,他身上的襯衫系的嚴嚴實實。
楚曦腦海裏的兩個小人打架打的激烈,一個叫嚷着要避嫌,另一個大喊人命關天啊!
視線快速掃過男人,他雙眸緊閉,眉心鼓一起一個小山包,不舒服似的一直蹙眉,渾身發熱把他皮膚燒紅,薄唇也幹裂起皮,脆弱可憐,一點沒有平日裏冷靜持重矜貴的模樣。
激烈的思岫氛之後,楚曦咬牙解開他的扣子,露出胸口之後停住,眼睛盯着他的臉龐目不斜視,将他的手臂微微擡起,随即動作利落迅速将電子體溫計塞到腋下。
微粉的胸口裸露在空氣中,像朵盛開的芙蓉花。
楚曦餘光不可控的看到之後,默了默扯下圍巾給他蓋好。
精神卻開始開小差,如果在古代,他這模樣放青樓都能當花魁,我見猶憐啊簡直。
嘀嘀嘀。
體溫計響聲打斷楚曦思緒,她連忙側身抽出體溫計,另一只手胡亂鋪好他胸口的圍巾之後緊盯着體溫計上面顯示的數字。
39.2
果然燒的不低。
拿出退燒藥,又從腳邊的塑料袋裏拿出剛剛買的礦泉水,都準備好之後她推推謝祈。結果謝祈沒反應。
咬牙狠心直接将藥片塞到他嘴裏,結果指尖撤回的慢了,被他輕咬一下,楚曦身子一哆嗦,瞪他一眼然後轉身擰開礦泉水湊過去,直接拍他臉,“快喝水吃藥。”
又非常惡劣的幔不喝也行,苦死他!
半晌後,謝祈才掙紮睜眼,就着她的手喝口水之後,又勾唇對她笑笑。擡手輕輕拍拍她的手安撫她,“我沒事啊小曦。”
嗓音輕的幾不可聞。
楚曦沒理他,等他又閉上眼好像睡着之後才扯過圍巾,動作很輕的将襯衫扣子扣上。
随後疲憊的靠在座椅上,大腦皮層活躍,可身體已經發出抵抗。
過了半小時後,楚曦又給謝祈量了一次體溫,終于降下來一點。
她才松口氣,斜歪着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高粱一回來,借着月光随意往車後瞥一眼之後臉騰的脹紅,手還搭在門把上,眨眨眼,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板不是生病了嗎,這……老板娘如此兇悍?
直接把老板在車上就地正法了?
嘶,老板的皮膚可真白啊……
高粱猛回神,腳下抹油直接轉身跑了。
他可不敢在這耽誤事。
八點一到,二樓辦理住院的窗口鐵栅升起,高粱排在第一個,沒五分鐘就把住院手續辦好。
這家三甲醫院住院部年代老舊,沒有隔出來單獨的VIP病房,不過也有單人間,高粱毫不猶豫定了。
楚曦和謝祈也早就醒過來,她不着痕跡的瞥一眼身旁面色如常的男人撇撇嘴。
狗男人身體還挺健壯,恢複的挺快。
他好像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索性就沒提。
呼吸科病房安排的很快,工作效率也很高。
他們剛進去十多分鐘之後,護士就進來埋留置針。
護士一進來瞥見謝祈的臉,一下子臉紅成大蘋果,口罩都遮不住,快速給謝祈埋完針之後連忙回護士站告訴大家這好消息。
呼吸科甚少有如此健壯,血管好找的病人啊!
病房裏,男人襯衫挽到手肘處,露出肌肉線條。可手腕內側的留置針一下破壞了美感。
楚曦胡思亂幔盯着男人留置針上那點紅色的血跡發呆。
突然岬皆谔┕的時候,後怕的感嘆,還好那時候她是外傷,不用每天輸液,要不然一嵋恢庇指軟管插在身體裏,她就渾身不适,起雞皮疙瘩。
眼神往上,看到蒼白英俊的男人正閉眼好像又睡着了,眼下的青色格外明顯。她心下複雜,忍不住垂頭嘆氣,“唉。”
她覺得自己的感情,是一團亂麻,然後又被搓成線團,饒是她崂恚都沒有頭緒。
“嘆什麽氣?”男人虛弱的嗓音很輕,被走廊嘈雜的說話聲差點掩蓋住。
楚曦眨眨眼,騰的一下擡頭,然後就撞進他墨色的眸子裏,眼底的情誼絲毫不掩飾,像暖融融的春水包裹着她冰冷的身體,漸漸給她一絲暖意。
在這一刻,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動容,有些動搖。
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很難對他狠下心,那要不然就,問個明白吧!
楚曦性子灑脫,就算要死,她也寧可當個明白鬼!
于是莫名其妙湧上一股勇氣,她第一次開口問他,很不解,“當時在泰國我墜崖的時候,你為什麽轉身就走啊?”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