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謝鴻的确是往夏城這邊來了,而且已經到了。

不僅是他，謝懷也來了，還有他們那個倒黴爹,謝晨。

三個人為了避人耳目，特意在火車站附近選了一家破舊的小旅館。沒有往日呼風喚雨的氣勢,主要是經了之前的醜事，面皮丢的一幹二淨……

他們手裏還有些錢,但去五星級酒店怕遇到熟人。那些人看他們的眼神跟針紮似的，充滿鄙夷。

上陣父子兵,雖然現在還無法直視彼此的眼睛，但是這仇,是一定要報的！

絲毫沒有記起一開始是他們先想要為非作歹，不做個人。

現在一提到謝祈,謝晨就恨的咬牙咯咯作響。

“啪”，厚實的手掌努拍桌面,然後猛的擡起來定睛一看，被惡心的幾欲幹嘔。

這小旅館就是髒亂差，桌子上油污積了一層，他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這麽一想心中火氣更怒,惡狠狠的咬緊後槽牙咒罵,“艹，也就我嫂子那等春蠢婦才能相信謝祈真把他們當作父母了！”

“就說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她能這麽想簡直是異想天開！”

房裏微黃的光暈很暗,房頂上的燈泡好像接觸不好一閃一閃的,更顯的謝晨這張褶皺的老臉兇神惡煞。

謝鴻謝懷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被凍的直抽鼻子，“她做啥了？”

“做啥了？”

謝晨沒好氣的哼一聲,這些事他不僅聽大哥提過，還偶爾撞見過兩回，大嫂在院子角落裏抻着謝祈的胳膊罵他，歇斯底裏的用燒紅的煙蒂燙謝祈胳膊內側的嫩肉，哭嚎着讓謝祈把她兒子還回來。

還有一次，更厲害，直接把謝祈胳膊給打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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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聽聞，有好長一段時間，謝祈在謝家只能住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謝晨對謝祈沒什麽同情心，就是覺得荒唐，若真能把親生兒子喚回來也罷，哪怕奪舍呢。可既不能，又還得養着人，等孩子長大了還指望他孝順，這跟養頭狼有什麽區別。

愚蠢！

可笑！

結果這報應卻落在他們頭上，讓他們如何能吞下去這口氣！

豈有此理！與他們有何幹系！

一想到他與兩個親生兒子發生的荒唐事，謝晨就渾身難受止不住泛嘔，活活咬緊口中軟肉痛的自己忍下來，結果這麽一弄整個人被怒火灼燒，幾乎理智全無，不管不顧就想把這口氣出了！

他謝晨，當年謝家鮮衣怒馬的小少爺，何時在別人手上吃過這麽大令人惡心無顏的暗虧！

還是個小輩！

“爸，那謝涞……”

謝鴻一想起那小兔崽子氣更盛，跟他爸痛恨謝祈不同，他更想把謝涞抽筋剝骨。外面小妖精勾了他爸魂生的小畜生，居然敢給他們使這麽大的絆子，這些年他在謝家也真能裝，讓他們都小觑了！

“他”，謝晨虎眼瞪過去，渾不在意擺手，“小涞肯定是被謝祈威脅，先不提罷。”

在角落眯着沒出聲的謝懷聽到這話倒是擡頭瞥了他哥謝鴻一眼，眼裏閃着扭曲陰暗的光，見他哥輕輕點頭又厭惡的扭過頭。

狼狽為奸的兄弟情已經摻雜了別的東西，讓他們兩個無法淡然對視。

能勉強在一個房間裏商議大事，都是靠仇恨支撐的。

“行了，這些不說了，人安排的怎麽樣了？”

謝家在地産圈混的時間久，道上的人認識不少，這回來夏城特意結識這邊的地頭蛇，準備給謝祈一記痛擊。

“都準備好了，就等您指示！”

他們是看出來了，楚家那小姑娘是謝祈的心頭肉。

有什麽能更讓心頭肉當着面被割了更有報仇的愉悅呢？

“咱們三進三出，不怕謝祈沒有漏洞！”謝晨聽到這句話面色才好不少，眯眼撚碎手中的煙蒂，“那就開始吧！”

渾濁的眼底迸發瘋狂光芒，“謝祈啊謝祈，你可得等着叔叔給你送的大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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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謝涞的電話，謝祈第一反應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主要是沒想到謝家已倒，謝晨那房已無顏面，被豪強圈人人唾棄，居然還能再出來蹦跶。

微微納罕，胳膊擰不過大腿這個道理居然不懂？

當初謝氏還是大腿時，他們就敗了，就算曾經算只小虎犢子，現在已落平陽，還使什麽勁呢。

至于他名義上的父母已得颠沛流離的結局，就像一支細羽一樣從他心上滑過，什麽都沒留下。

當初，做的這個局裏，沒有一個好人。

他聽過就算了，沒有自己想象中大仇得報的暢快之感，也沒想斬盡殺絕全部誅之。

好像在不知不覺間，許多東西他已看淡，倒是貪戀那個小女人帶來的溫暖，那樣鮮活蒸騰的人間日子。

崩在他腦海中的那根弦漸漸松了。

于是接到這個電話，謝祈倒沒像之前陰鸷的想提刀殺之，只覺得可笑。

“倒是挺有锲而不舍的精神”，謝祈放下手機後，嘲諷道。眼周多少纏上了一層不悅的郁色。

藍色病號服被拽了拽，斂神一低頭就見楚曦仰着頭滿眼擔憂。

“沒事。”

謝祈剛剛接電話時楚曦就在旁邊，電話那頭的對話她也聽了大半。瞧見她的神情，謝祈就知她在想什麽，擡手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慰她。

話音一頓，謝祈似乎陷入猶豫思考中，片刻沒動，楚曦更急了，用力回握他的手，然後捏捏，低聲問他怎麽了？

很擔心的模樣。

謝祈心念微動，前後想了一道倒是沒想到這一出鬧劇給了他別的機會。

他既想保護她，也貪戀與她親近。

在她身旁的地方，空氣好像都不一樣，格外清新。

于是他坦然道，“我懷疑他們會對你出手，等出院之後，我們一起住吧？”

雖好似是疑問，但說的卻十分确鑿。

聽到這個提議楚曦一愣，沒想到話題怎麽就轉到這上頭了，白嫩的小臉一下就紅了，無措的望着他眨眨眼。

自從兩個人說開之後氣氛愈加好轉，光聚在一起說話，旁人看着就覺得溫馨。

好像是陽光棚裏的玫瑰花盛開，馥郁馨香。

“去公寓住，還是回你那？”

見她猶豫不說話，謝祈垂眸看着她耳邊蓬亂的碎發，擡手捋了捋，靜待她回答。抿抿唇又加一句，“你自己住我不放心。”

雖然一直有人暗中保護她，但是還是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最初的震驚害羞之後，楚曦迅速冷靜下來，知曉他的提議是最合理的，而最後的誤會解開，她也不排斥與他有更深入的接觸，思索片刻回答，“去我那吧。”

“公寓我們兩套房子挨着，不太安全。”

楚曦只是看起來甜美軟糯，實則坦蕩通透。既然已經想通，她覺得就沒必要玩那些你來藏我來猜的游戲。

不過想通是想通，話得提前說明白。

“你得住次卧啊。”

話音剛落，男人好像非常激動，黑色的眸子锃亮閃着光，胸口連着起伏好幾下才彎唇無聲笑起來，很開心的模樣，又不知怎麽表達似的，捉着她的手揉捏。

好像全部歡心的心情都被注入到他微小的動作中，楚曦手指被男人手指把玩着，溫柔珍視輕輕揉她的指尖，指尖酥麻蔓延到半邊身子，臉頰發燙，打了個哆嗦，楚曦忍不住擡起水眸瞪他。

謝祈又笑了，好脾氣的松開指尖，溫柔的哄她，“捏疼了吧？那我給你揉揉。”

“……”，楚曦一言難盡的望着他，心道這有什麽區別？

可見他如此開心，默了默還是沒開口拂了他的心思。

垂下眼簾盯着兩個人肌膚碰觸的地方，神游天外倒是想起別的事情。

她也知道兩個人相處有些暧昧。

可要在一起？

她心裏更惦記他之前說的那個日記本。

還是覺得現在在一起，差了點什麽似的。

不過時至今日，她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

不知從前的記憶是什麽樣的，也許這次能有好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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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住院第五天時，五點有護士來抽血，晨起之後又去做彩超。

彩超結果很快出，各項指征也很好，雖然右胸腔還有4mm的積液，但是住院幾天吸收情況不錯，證明抗生素有效果，醫生也跟着放下心，終于放謝祈出院，等一個月之後再來複查就行。

醫生不放心這位病人，耳提面命，就差真提着耳朵把醫囑塞進去。

“別再不當回事了，身體重要，你說要真積液那麽多，用針抽出來好受啊？”

說完瞥一眼站在一旁的病患家屬，壓了口氣囑咐，“多管管你老公，我看他就是個主意正的。”

這些日子他可看出來了，這位患者看起來呼風喚雨氣場極強，可在家庭食物鏈似乎不是頂端。這樣他這個做醫生的可就放心了。

又接連叮囑好些之後，醫生才疲憊的擺擺手轉身離開，走出病房時忍不住嘆口氣，他覺得自己掉的那麽老些頭發，就是被這些不聽話的病人給氣的。

不過醫生怎麽想，謝祈就不知道了，他此時心情可謂是非常之好。

一想到要搬到楚曦家，心湖就蕩起層層漣漪。

雖說都是住在一起，但是在濱城和在夏城，意義大有不同。

他知道夏城這間楚曦自己買的小屋，對她有深刻又獨特的意義，能讓他去住，絕對是個裏程碑式事件。

在車上時，他特意垂眸看眼手機日歷，将今天标出來。

12月10日。

眸光微閃，好巧，與他們第一次在一起的日子，正好差半年。

饒是謝祈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是牽強附會，但依舊樂在其中。

高粱開車直接往老板娘家去，他踩油門用力的每個腳趾頭都散發這開心激動！

他覺得，他預感，好日子似乎要來了！！！

路程很近，近到車上的三個人都沒怎麽開口說話，地方就到了。

下車之後，楚曦站着扶住車門，突然回眸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滿臉喜悅的男人，淡聲道，“回去收拾行李吧，離的這麽近。”

謝祈一愣，猛的擡頭望過去，眼神碰觸時才頓悟她在開玩笑。

剛剛繃緊的心髒瞬間放松，輕輕颔首，好脾氣的應聲好。

她覺得人的情緒果真神奇。

如果之前她知道謝祈就在前面那棟樓住着的時候，大概會新生厭倦。

可現在得知，卻隐隐的覺得有些甜。

大概是從來沒有人這樣重視過她。

這樣為她付費盡心力。

在車尾被後備箱擋住的高粱偷偷瞧着，忍不住呲牙咧嘴。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

把他們創世心狠手辣的煞神都給改造升級成溫柔男人了。

啧啧啧，此時此刻，高粱甚至想大喊一聲，老板，殺了我給老板娘助興吧！！

可惜他不敢。

但是可以在心裏大膽推測，他覺得，等老板真得了老板娘的心，大概與升職加薪就相距不遠了！

由此，他決定，未來這段時間，他一定要高舉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大旗，多給老板助攻。

突然來了一陣風，楚曦縮了縮脖子，打個哆嗦，忙對謝祈擺手，“我先回去了，你收拾好再過來。”

說完不等謝祈答複，攏緊大衣轉身就走，走了兩步突然停住，回眸望着謝祈，“晚上想吃什麽？”

聽到這句話，謝祈眼底歡心更盛，“都好。”

于是楚曦點點頭，轉身又快步走了，她着急支開謝祈是有大事要做。

她得回去找找他說的那個日記本，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邊楚曦回家翻箱倒櫃，将保險櫃大敞四開之後，都沒看到有日記本這麽個東西。等再想找的時候，謝祈倒是動作快，已經到了。

高粱當然已經被打發走了，不過謝祈給高粱發了一份巨大的獎金，高粱一點沒有被抛棄的悲傷，轉身就跑，每根頭發絲都洋溢着暴富的雀躍。

謝祈既然已經到了，楚曦就沒再找。

莫名覺得有點害羞。

晚飯兩個人吃的簡單，一人一碗陽春面。

随後簡單收拾就準備休息，在醫院幾天還是較為疲憊，雖然單人間，但是醫院走廊每天五點多就響起腳步聲漸漸熱鬧嘈雜起來，晚上偶爾也有人來往，睡的并不踏實。

這一到家，楚曦就覺得渾身酸痛，腦袋也腫脹的厲害。

困勁突然就上來，楚曦眼皮發沉，眯着眼睛推他到北卧門口，胡亂的指着裏面床上的東西，“床單被罩我剛剛換好了，最近你就在這睡。”

說完頓了頓，側身拽着他也跟着側過來面對前面那扇門，“這是衛生間，你用這個就可以，我房裏還有一個。”

突然，好似時光流轉，回到了新婚那一天，他也是這樣給她分配房間的。告訴她一樓他用，二樓屬于她。

楚曦愣了愣神，困意倒是散了不少，轉眸望向他，然後就撞進了他深潭般的黑眸中。兩個人默契讀懂了對方心中所想。

“本來我該謝謝你這些天照顧我”，謝祈音質溫潤如暖玉，“可我不想和你這樣客氣，好嗎？”

問的好嗎，可眼底沉甸甸的情誼和濃到化不開的勢在必得。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麽。”他垂眼呢喃。

“哦。”楚曦眨眨眼，對于他的直球暫時裝作沒聽懂，胡亂點兩下頭就要轉身回房，然後手腕就被握住。

不是他還能是誰？

楚曦回眸看着男人，嗔怪無奈還帶着小女人的嬌，顧盼生輝。

謝祈緊了緊手指，“小曦，你害怕嗎？”

他聽到自己問。

隔着走廊微弱的燈光，她訝異望向自己，然後盈盈一笑，眉眼彎彎，“有你在呢，我怕什麽？”

“好了快睡覺吧，我要困死了。”她嬌聲嬌氣的嘟囔。

“好，去睡。”他萬分不舍的松開手，目送她轉身回房，然後關上房門。

他說不清自己心裏什麽感覺，就好像突然火山爆發，炙熱滾燙的岩漿不停的往外湧，須臾之間裹住他冰冷的殼子，周身愈暖，令他渴求更多。

他萬分喜愛她這個模樣，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放到她眼前，讓她這樣多笑笑才好。

啪嗒，關門聲。

隔絕男人深沉富有侵略性的視線。

楚曦背靠門板上，兩只手捂住臉頰，小聲卧槽一聲。

剛剛男人這樣好勾人，她差點沒忍住就動手了！

噗通噗通，心髒狂跳。

心底隐隐裂開細密的縫隙，她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似如果是原來是她，定會撲上去好生歡愛一場。

“你在想什麽楚曦，矜持，矜持啊！”

一夜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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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待了一天之後，見謝祈身體無礙，楚曦落荒而逃。

她總覺得兩個人眼神碰觸時好似火光四射，莫名覺得再待下去準會發生什麽激烈的事情。

她不顧謝祈不舍挽留說什麽都要上班，于是這是楚曦好久之後又來泰達上班。

大老王他們還有夏煙再次見到她開心的不得了，尤其是夏煙，等人散之後激動的拽着她的手臂直撒嬌，“你可算回來了，這段時間都沒人陪我去吃好吃的了！”

公司裏其他同事可再沒有口味與她如此一致，又憧憬美食的人了！

這段時間夏煙想她想的緊，就算自己出去吃都覺得沒甚滋味。

好不容易到中午，一到十二點夏煙迅速蹦起來，跟座椅上安了彈簧似的。

連忙捉住楚曦的手拽着她就往外小跑，等到電梯裏，門合上之後，夏煙才氣喘籲籲的說，“大老王說今天要請你吃飯來着，結果好不容易被我搶過來！”

“公司附近新開了一家烤肉店，它家冷面可好吃了，我帶你去嘗嘗。”

夏煙一路歡欣雀躍，歡愉的心情感染的楚曦心情也頗好。

之前她在楚家受桎梏，□□涉的厲害，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最後只交了汪曉和沈婉婉這兩個好朋友，結果後來沈婉婉又跟她鬧絕交。

當初一腔孤膽闖入夏城時，楚曦沒想到自己還會獲得一個這樣真心相待的朋友。

這段時間她雖然沒回來，夏煙一直給她發信息，關心她近況，也時不常買好吃的遠程投喂她。她回來夏煙如此開心，她內心也非常開懷，于是臉上的笑愈發軟和甜美。

午後太陽高懸，可冬日陽光并不熱，兩個人挽着胳膊在凜冽的寒風中依偎着走，沒一會兒烤肉冷面點就在眼前。

門口站了幾個人，夏煙立刻緊繃，拽着楚曦往那邊沖，嘴上不可思議道，“不能吧？工作日中午還排隊？”

結果一走近，幾個人是在門口抽煙的，夏煙忙松口氣。

随後又頗為驕傲的靠到楚曦身邊邀功，“你看，我跟你說好吃吧。最近你不在我挖掘了好幾家好吃的店，等你有空咱們吃割遍！”

隐隐能聽到謝祈的說話聲，夏煙無聲的咦了一下，誇張的直用手捋藏在羽絨服下面手臂上的汗毛，等楚曦挂斷電話之後才啧啧稱奇道，“沒想到謝總，謝大佬談起戀愛居然是這種風格？”

夏煙忙往後看一眼，一臉狐疑，嘶一聲側頭問楚曦，“你覺沒覺得好像有人跟着我們？”

天色暗下去，雪花飄忽，朵朵白雪擋着，後面有點看不清。

楚曦也扭頭回頭看，馬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快步趕路，一時沒有瞧出異樣。但在夏煙說的時候，她瞬間就想到了在醫院的那通電話，肅着臉反手握住夏煙手腕，沉聲道，“趕緊走！”

公司附近高樓林立，辦公樓之間還有羊腸小路，不過只是這幾棟樓的員工才熟悉。

夏煙拽着楚曦在樓隙中穿過，跟走迷宮似的，最後她們跟兩只靈活的小松鼠異樣，從辦公樓後門快步進去。

等謝晨找的幾個大漢氣喘噓噓趕過來時，兩個女人已經不見蹤影。

帶頭的魁梧壯漢惱怒的踢一腳路旁垃圾桶，咚一聲，“草！讓小娘們給跑了！”

陰慘慘的環視一圈，扭頭吩咐身後的幾個手下，“咱們分成三撥，守着所有門”

“呸！”吐了一口黃痰，仰頭望天不信邪冷笑道，“我還不信她還能不下班了？這一百萬老子非得掙到手裏！”

“你們幾個都機靈點！誰逮着人，老子分誰十萬塊錢！到時候想怎麽樂呵怎麽樂呵！”

一聽這話，幾個小混混摩拳擦掌，恨不得一下午趕緊過去。

等楚曦和夏煙回到辦公室，兩個人還驚魂未定。

走了一路之後，夏煙确定剛剛後面肯定有人在跟着她們，再一打量楚曦冷肅的面色，湊過去壓低嗓音好奇又擔憂的問道，“你得罪人了？”

楚曦回眸瞥她一眼，沒應聲。

“那怎麽辦啊？晚上下班你怎麽走？”

“要不然讓謝總來接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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