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樹林

“你腦殘啊!”秋熙童很是生氣,雖然知道是鬧着玩的。但他被嗆的不輕,止不住的咳嗽打噴嚏,難受的要死。

這種狀态至少持續了十幾分鐘,再直腰起來後,秋熙童兩眼通紅,鼻尖也是紅的,一臉怨氣的看着司馬書。

“錯了,錯了,我沒腦子,沒腦子。”司馬書趕緊承認錯誤,看着淚眼婆娑的秋熙童,格外後悔剛剛的做法。

多虧是粉末沒什麽毒性,要是有毒,司馬書後悔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算了。”秋熙童擺了擺手。

“怎麽能算了呢。”說着司馬書在掌心倒了點水,将手中僅剩的一點紙浸濕,輕柔地幫他擦臉。

受不慣這種的秋熙童,一直往後躲,“我自己來,自己來。”

“別,我的錯,我承擔。”司馬書堅持幫他擦完,把紙扔進袋子裏,在他面前蹲下。

“你這又是出什麽幺蛾子?”秋熙童不解。

“上來,我背你。”司馬書扭頭說道。

“什麽!”秋熙童驚訝,自己好端端的,壞胳膊沒壞腿,背什麽背,拒絕道:“不用,我能走。”

見他已經快步走遠,司馬書只好作罷,其實剛才是心血來潮。

而後撿起放在地上的大包小裹站起來,司馬書追上去,“不背就不背,走那麽快。”“你平時在部隊,也這個樣子嗎?”

“什麽樣子?”秋熙童問。

“賭氣就走了啊。”司馬書跟在一旁說道。

聽了這話,秋熙童怔住,停下腳步看着他,賭氣了麽,好像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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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聽聲音離得不遠了。”司馬書回頭叫他,剛還走得飛快,這會又不走了。

等兩人走到的時候,正看到他們激烈的争吵,也真是戰鬥力可以,不參加辯論會絕對屈才。

看到司馬書兩個人活着出現在面前的沈海豐,腰杆挺的更直了。

而一旁的徐曼弗,看到昔日的長官出現在面前,而剛剛自己不知道說了他多少壞話,多麽希望他死掉,但這一刻,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他活着的念頭重新燃起,可很快就熄滅了。

“吃點東西吧。”秋熙童眼睛不紅了,把手裏裝食物的袋子遞給大家,“估計你們餓壞了。”

第一個沖過來的蒼明,忘了剛剛也伶牙俐齒的說着秋熙童司馬書該死的壞話,問道:“有什麽好吃的?”

“別讓他吃,你們不知道剛他們有多惡毒,一群白眼狼,這會看到吃的,又屁颠屁颠的了,剛才你們沒來,巴不得你們都……”沈海豐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對上了司馬書的眼光,話鋒急轉,“你們去哪弄來的吃的?”

“我不吃,誰知道有沒有毒,忘了前天的蛆了?”徐曼弗一副誓死不從的表情,找了塊大石頭坐在上面。

已經咬了一口的蒼明,聽完頓了頓,四下看看,意思是:我到底該不該繼續吃了?

“吃吧,沒事。”秋熙童為了讓大家不再懷疑,也拿了一塊點心吃來咬了一口咽下去。

“我就說你不要給他們帶吃的,你偏不聽,沒一次聽我的,哎。”司馬書靠近秋熙童小聲嘀咕,這就是農夫和蛇的故事,看着可憐,說不準什麽時候翻臉不認人。

“你看他們都餓壞了。”秋熙童不認可他的說法。

“是,你說得對。”司馬書說罷,大聲問了句,“你們都在這裏醒的?”

“嗯!”異口同聲。

“剛才有沒有除了争吵之外的事情發生?”司馬書他倆到這裏已經是下午了。

“沒有。”衆人再次異口同聲。

司馬書蹙眉,心裏盤算着,剛剛秋熙童都被蛇攻擊了,他們這邊竟然安然無恙……

“快點吃,吃完了我們走。”司馬書叼着一塊司康含混的說。

“去哪啊?”周易問道。

其實司馬書也不知道該去哪,只覺得應該離開這裏,遠看這郊外的叢林被一股霧氣籠罩,可身在其中卻渾然不覺。“先吃吧。”

“他這是不想我們好。”徐曼弗一邊吃着他們拿來的東西一邊冷嘲熱諷。

“他一直都是這個性格嗎?”司馬書盯着徐曼弗問秋熙童,這裏只有秋熙童最了解他。

“不是啊,從前他可不是這樣,不知道怎的,到了這裏一下子就變了,原來很熱心的,脾氣也不大,不會無端懷疑猜測別人,凡事都講究證據,只不過有些較真,現在的他,我覺得有些陌生。”秋熙童也看向正在吃東西的徐曼弗。

摸了摸胸前的手,司馬書若有所思,“混沌”帶來的不僅是死亡,還有死亡前的變化。

“有什麽問題嗎?”秋熙童看他不做聲。

“沒有。”司馬書搖頭,“大家要是吃完了,收拾一下可以走了。”

“去哪?”沈海豐問道。

“去能活下來的地方。”既然秋熙童心善,那司馬書也不能做得太過,能保一個是一個。

幾個壯年把四袋子的吃的幾乎洗劫一空,這麽多天終于吃了頓飽飯。

剛踏上前行的路,刺耳怪音響起,“明天,你們中的一個人,将會死去,現在請好好珍惜九個人在一起的最後時光。”

話音落,人們就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什麽?”

“什麽意思?”

“誰死?”

“誰都有可能?”

“為什麽會死?”

“不知道。”

“一定是他們,他們沒來的時候,我們都好好的。”

“對!就是你們兩個,他們肯定在食物裏下毒了!”

“不可能,要下毒的話也是大家一起死,怎麽可能一個人被毒死,況且,我們都是自己拿的吃的。”

“別忘了,我們中有人來過,而他的特異功能會影響我們。”

“不要吵了,誰都有可能,好好過了今晚吧。”

“你說的輕巧,我看就特麽的是你。”

“呵!沒準是我死呢,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為什麽一定要互相猜忌?”

“沒發現嗎?這個地方就是會擾人心,讓我們先起內讧,然後就自生自滅了。”

“坦然面對吧,人固有一死。”

“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誰都知道,可你能說不害怕嗎?”

“害怕,害怕該死也得死,怎麽辦。”

“我還沒回家看我爸媽呢,我想他們了。”

“我還沒看我老婆呢,剛求婚剛領證。”

“我還沒給我死去的太奶上墳呢……”

真是越說越離譜。

這個消息一出,大家就已經惶惶不可終日,怎麽可能好好享受所謂的最後時光。

“既然不知道是誰死,那就坦然面對吧。”司馬書就沒摸清過套路,只知道,慌,是沒用的。

“走吧,走吧,天要黑了,看來也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了,找個開闊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針鋒相對了,我不欠你們什麽,秋熙童也不欠你們的,大家曾經都互不相識,如今聚到一起,就是緣分,盡管可能是孽緣吧,但至少,活下去的人們會記得我們。”司馬書又道。

“少聽他在這裏給你們灌雞湯,喝的你們五迷三道。”徐曼弗吃飽喝足又開始了。

“你有完沒完?”司馬書忍他很久了,盡管知道他可能是受到了“混沌”的影響,才變得如此嘴不饒人,可真的很煩。

“沒完,怎麽,做了虧心事還不敢讓人說了是吧?我偏要說!”徐曼弗站起來一臉的不服。

走到他面前,司馬書攥起拳頭,“那你說,我做什麽虧心事了!”

“你故意把我們帶到這裏來,還給我們吃有毒的東西,讓我們死,這樣你就可以獨占十萬塊錢獎勵!”徐曼弗振振有詞。

“呵!”司馬書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有證據嗎?再說了,那十萬塊錢是每個活着的人都會有,我為什麽希望你們都死?”

徐曼弗十分自信地仰着頭,“我有證據!剛剛那怪音說的就是證據!不然怎麽你們一來,我們就要死?之前都好端端的,還不是你們帶來的災禍,不想追究你就好好呆着得了,哪都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聽罷,司馬書二話不說,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他的口水都被打了出來,直接坐倒在地。

接着司馬書手指坐在地上揉了幾下臉就站起來的徐曼弗,“我告訴你,我不是魔鬼,不會希望你們死!但你要求死,那我成全你,把你打死為止!”說着蓄力又是一拳,但并沒有打到他,回身便看到在一旁死拉着他手臂的秋熙童,“你還有傷。”

“他找死!”司馬書冷冰冰地說。

“你別沖動。”秋熙童試圖安撫他,別沒到明天就因為自相殘殺而全軍覆沒。

“讓他來,別攔着他,讓他來!我還就不信了。”徐曼弗還在不斷地挑釁。

“徐曼弗!你夠了!少說幾句!”秋熙童呵斥道,沒完沒了了。

“你說的。”司馬書挑起一側上唇,眼神變得陰冷,左手指着他說。

“沒,他鬧着玩。”秋熙童按下他的左手,“司馬,你看着我。”“看着我!”

“幹什麽!”司馬書怒氣未消,聲音陡增。

“消消氣!”秋熙童接着說:“沈海豐,你去把徐曼弗拉走,拉遠點。”

等到徐曼弗罵罵咧咧得被兩個人架到旁邊去,秋熙童才對司馬書說:“你跟他犟什麽嘴,沒必要。”

斜眼瞄着那邊的徐曼弗,司馬書席地而坐,也不管地上是否潮濕,“為什麽看着我不讓我教訓他?”反正之前也打過一次,還怕有第二次嗎!

“已經打了一次,那次你都沒怎麽動手,這次也不要動手了。”秋熙童不停地勸他。

“有關系嗎?”平時司馬書不會理會這些事,但這次徐曼弗真的太過分了。

按住他的手,秋熙童學着他安慰自己的樣子輕拍着,“別氣了,你幫我看看手臂,要不要換藥。”

“換什麽藥?才包上多長時間?”司馬書雖然白了他一眼,但氣确是消了的。

吃人嘴軟,之前還争搶着說司馬書如何如何不好的人,如今也站過來勸他消消氣,徐曼弗那人一直都這樣,不要太過計較。

“沒事,走吧,走吧。”秋熙童說道。

樹林裏,安靜的過分,連一聲鳥叫都沒有,他們只能憑着感覺走。

幸好,走着走着還真來到一片開闊地帶,周圍樹木林立,看樣子處在中間位置。

“就這裏了?”錢星問道。

“我看也沒別的了,原地休息算了,一人一個樹根。一二三四……剛好,還能多出三根。”鄭北說着,看向司馬書,默認了決策大權在他手裏。

“你們別看我,我都行。”司馬書被好幾雙眼睛盯着,很不舒服,每次公司高層開會,他能不去就不去,不然被他們盯着等着做決定的感覺很不自然。

可司馬書看他們仍然緊盯着自己,除了剛打過一場的徐曼弗。只好說:“那就這裏,沒那麽潮濕。”剛才往地上坐了那麽一會,褲子都濕了,這功夫太陽也快要下山,根本不容易幹。

“就這吧。”秋熙童看了一圈,沒有比這裏更好的地方。

幾個人得令後紛紛挑了一棵滿意的大樹,坐下去開始閑聊。奔波了這幾天,除了能睡個好覺,其他的都沒好。

一旁的司馬書沒有立刻坐下來,而是四處走走看看,秋熙童見狀也跟上去,“為什麽不歇歇?”

“不累。”司馬書說道,接着又問,“手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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