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作品相關(25)
作品相關 (25)
準地砸在他的頭上,随着瓷碗的落地,何汝穆應聲而倒,以及陳彤彤的驚呼聲同時響起。
“兒子!”陳彤彤扔下筷子就朝何汝穆跑了過去,“兒子?醒醒?”
何汝穆手捂着頭,從地上坐起來,晃了晃頭,待看清眼前眼前的陳彤彤時,輕笑了一聲,“媽,別哭,我沒事。”
“還沒事什麽啊?都流血了!”陳彤彤一把摸着臉上的淚,回頭沖何正威大喊,“你當他不是你親生的啊!”
何正威坐在餐桌旁,桌上擺着幾盤水餃,而電視裏正在播放春節聯歡晚會。
何正威滿面怒氣,眼角都在抖動,方才擲瓷碗的手,放在桌下,亦在顫抖。
兒子大了就反了天了!放公司不管不顧整兩個月,不僅一通電話不打,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就為了那麽一個于薇?!
哪天被人殺了他都不知道!
“還坐那幹什麽!去拿藥箱啊!”陳彤彤當真是做媽的,心疼兒子,看着兒子的腦袋被砸壞,流了血,怒目圓睜,眼淚橫流。
陳彤彤眼見何正威一動不動,咬牙切齒地爬到一邊,撿起擲碎的一個瓷碗片兒就沖着何正威甩了過去,“老何我跟你說話呢!你要是不把兒子當兒子,明天我就跟他出去住!”
陳彤彤的力度和精準度自然是不夠的,瓷碗片兒只夠被扔到桌上,沒碰到何正威的一根頭發。
真是反了反了,一個個的都反了!
何正威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起身,看向正對他笑,卻在老伴兒轉頭時立馬皺眉的何汝穆,冷道:“給我滾過來!”
陳彤彤趕緊抱住何汝穆的腦袋,一臉戒備,“你幹嘛?”
何正威怒極反笑,“我還能幹嘛!帶他去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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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何汝穆坐在會客椅上,眉目平淡地塗着傷,旁若無人塗抹了幾次後,泰然收回手,望向自他進來後就不發一語的父親。
何正威的臉色凝重,眉間蹙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氣勢逼人,冷硬的目光也回視着何汝穆。
許久,何正威擡聲問道:“找到于薇了?”
“沒找到。”何汝穆一臉平靜的說,“找不到。”
“呵,還有你做不成的事?”何正威不禁嘲道,好似面前坐着的人壓根不是他兒子。
“沒有,”何汝穆的氣勢一點不輸于他這位曾在黑道風揚幾十年的父親,揚眉淡道,“所以我會繼續找。”
何正威胸膛猛地劇烈起伏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握着椅子兩旁手把,“你是非要氣死我不可?當年的周雨惜也是,你就不怕于薇重蹈周雨惜的覆轍!”
何汝穆的目光逐漸收緊,似是想到了什麽事,猛地變得陰狠無比,就連房間裏的燈光都閃了兩閃。
何正威沉默地看着他這個獨子,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內斂的何汝穆,隐藏起了多少真面目。
從何汝穆拿着一把開過火的槍,放在他桌子上,面無表情地對他說“我殺了人”的時候開始,兩父子開始正式決裂。
何正威混了多年的黑道,他對手上染上血意味着什麽再清楚不過,多年來一直勒令何汝穆不準動任何一人,他卻不僅動了人,更是殺了人,何正威當場便重重地掌掴何汝穆三個耳光。
而何汝穆被打之後也沒有半分變色,又抛出了第二句話,“我殺人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周雨惜就不會受傷,也不會變成瘸子。”
那時起父子兩人之間就有了厚厚地膈膜。
何正威聽後只覺得這個兒子生來就是他的債,竟能同他這個生他養他的父親,說出“如果沒有你”五個字。
何正威到現在都只知道出事是因為曾經仇家的報複,何汝穆練過散打,輕易不會被人抓了去,便打聽到周雨惜,抓走周雨惜以要挾何汝穆親自去人換人,而當場到底發生了什麽,至今他都不清楚。
因為何汝穆将整件事情封鎖了起來,就連他何正威,都無法從那些人嘴裏套出話來。
所以他知道,虎父無犬子,何汝穆亦從來不是善類,為達目的可以用盡手段。
良久過後,何汝穆狠光暴露的雙眸歸于平靜,仍舊是往時一副沉着冷靜的模樣。
“周雨惜出事不只是因為我,爸,你比誰都清楚,究其源頭是因為你。而于薇,我可以用命去護她,誰都不能動。”
“你說不能動就不能動?”何正威雙目爆紅,再抑制不住多年來的怒火,吼道,“你就不能聽我一句話,找個将家之女?”
“聽您話的時候在以後,而且,您覺着我像是需要被女人保護的男人?”何汝穆悠然起身,淡道,“今天是春節,我不會和您吵,爸,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還沒吃餃子,一起吧?”
**
何汝穆這次回來,韋琪跟石立直覺他哪裏變了,但又說不上來,反正是包了個特大紅包給他們倆。
韋琪石立結婚沒聲張,領了結婚證就算結了,平時兩人工作便在一起,婚禮儀式對他們來說反倒是負擔。
再就是春節這一段時間,公司不忙,很多員工也都回家過年了,偏就何汝穆一天到晚幾乎都在辦公室裏忙着,具體忙什麽,她卻不知道。
老板難得的沒讓她做任何事,全然是親力親為。
每到晚上七點過後,整個樓層,都只有何汝穆辦公室在亮着燈,夜以繼日地孤單一人坐在那裏。
明亮的燈光,襯着周圍愈發黑暗。
何汝穆像是不知休息和疲憊的機器,一杯一杯地喝着咖啡,時而會放下手中工作,按壓着太陽穴,時而單撐着頭小憩片刻。
白襯衫,藍領帶,袖口挽到手臂上方,露出精壯的手臂,認真的側臉堅毅英俊,每一個動作都優雅依舊,黝黑深邃的雙眸裏,閃着別人看不懂的光芒。
韋琪悄然退開,對自打何汝穆回來後,便會每日都來公司找他的梁芊芮道:“梁小姐請回吧,老板早就吩咐過,非公事一律不見客。”
“是公事。”
“梁小姐,您別為難我,我也不好做。”
梁芊芮輕輕嘆了口氣,遞給韋琪一只飯盒,“那麻煩你把這個給他吧,熬夜傷身,多提醒提醒他。”
梁芊芮已經兩個月沒見過何汝穆,幾番打電話,攔車,都沒有起作用。她知道,她真的觸到了他的雷點,底線,何汝穆拒她于千裏之外幾乎在她意料之中。
于薇的離開,多半和她們家有關。
“Vicky……別說是我送來的吧。”
“可以,梁小姐。”韋琪表面功夫做得那是相當好,然而一轉身,就露出了輕蔑。
誰害她老板這樣廢寝忘食的工作以解相思之苦的?都是因為他們梁家!
但是……老板确實需要進餐了。
韋琪敲門,何汝穆頭也不擡地說了請進。每次何汝穆加班,都是韋琪和石立輪流陪他。何汝穆說過幾次不需要,韋琪和石立不放心,仍是執着地留下陪他。
“老板,該吃飯了。”韋琪将餐盒放到會客桌上,輕道。
何汝穆擡頭看了眼餐盒,只片刻,眉頭就立即鎖了起來,“誰送來的?”
“我,我買……”
“扔了。”何汝穆面無表情地打斷她,“再收一次梁芊芮送來的東西,你就帶着東西一起滾出去。”
韋琪忙一臉青紫地把餐盒拎了出去,當着何汝穆能看到的地方,扔進了垃圾箱。
有時候,一個錯誤,并不是只要堅持不懈的努力,就可以得到原諒的。
**
二月二龍頭節過後,何汝穆去見了于仕亨。
于仕亨就和那位英國老男人Carl一樣,剛看到來人是他,便立刻将他拒之門外,順便還對着對講器大罵了一句,“畜生!滾!”
何汝穆被罵也面不改色,更沒有走,而是對着監視器攝像頭鄭重其事地鞠了一躬,“于老,我為于薇的事向您道歉。”
于仕亨完全不顧形象地喊,“道歉有用要警察還幹嘛?你要誠信道歉你把我女兒找回來啊!”
“我一定會找到她的。”何汝穆一字一頓地說着承諾,“但還請于先生讓我進去見您一面。”
許久,何汝穆都沒有聽到答複,便一直立在門口,靜等。
一直站了有兩個小時候,大門方才緩緩打開,何汝穆忽而輕輕一笑,擡腳進入——但願于薇可以像她父親一樣心軟好說話。
于仕亨沒好氣地瞪着他,沉聲冷道:“說吧,見我幹什麽?”
“我想問,于薇離開的這幾個月,您明知道是我傷了她,她才離開的,為什麽一次都沒有找過我?”何汝穆開門見山地問,“于老,您是不是知道于薇在哪?您若知道,請您告訴我。”
何汝穆深谙這父女的脾氣秉性,喜歡直來直往讨厭拐彎抹角,那麽于老該是早就會找他興師問罪的,卻為何遲遲沒有來找他?那麽只有一個原因,于老知道于薇在哪。
“我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于老疾言厲色道,“你當我們于家是什麽人?我女兒失戀了,我就去興師問罪?我告訴你,我女兒感情的事,我從不過問。不比你們家那些長輩,連子女的婚姻都需要親自過問,我都替你丢臉!”
“于老嚴重了。”何汝穆抱歉道,“那麽是我誤會您了。”
“所以呢,你還有什麽事要問?問完趕緊走,一看見你就心煩!”于仕亨喑惡叱咤道。
何汝穆一陣沉默,眼睛始終放在于仕亨的臉上,試圖根據他的面部表情得知他是否在說真話。
最後何汝穆起身時,輕嘆了一聲,“于老,我一定會将于薇找回來的,您請放心……”
一直到回了辦公室後,何汝穆仍舊在回憶着于仕亨的所有表情細節。
許久後,一陣叮叮當當響聲,打斷了他的沉思,揚聲道:“石立,外面在做什麽?”
石立立刻推門進來,“上次投資的瓷器商,新送來一批上號的瓷杯,分給咱們工作人員。”
“唔。”何汝穆淡淡地點頭,繼續跟分公司進行視頻會議,但片刻後,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着辦公室裏的瓷器,快速地對石立吩咐道:“我要去景德鎮,盡快安排。”
于薇最愛的便是瓷器,國外她可能去的地方已經找遍,那麽還有一個可能是她早就已經回國,去了她會喜歡的地方。
除去麗江烏鎮,可能性最大的便是景德鎮!
**
三天後,景德鎮。
景德鎮當真是瓷器之城,就連路燈柱都是青花瓷做成,幾乎滿目都是陶瓷,走在景德鎮街上,撲面而來的俱都是古鎮氣息,飛檐翹角,粉牆黛瓦。
這次何汝穆帶着倪岩一起來的——倪岩又成了何汝穆的助理。
下飛機後,打車到了快捷酒店。倪岩差不多算是做過于薇的助理,便知道該做些什麽,所以跟在何汝穆身邊,也是打點的十分到位。
良友賓館是他定的,因為靠近金昌利和國貿,又與陶瓷一條街人民廣場相距不遠,非常方便。
而要去的第一地點,是西南方的陶瓷歷史博物館。
可再打車去博物館的時候,倪岩才發現離機場不遠。他本以為會被何汝穆鄙視一番,卻在偷偷瞟他的時候沒接收到任何鄙視,才算是放了心。
博物館的花盆樹坑甚至是對聯,都是用陶瓷做成,倪岩終于是大開眼界了。
而何汝穆完全無暇觀景,拿着于薇的照片,又像是在國外大街上那樣,拉住一個人便問,見沒見過照片上這個女孩。
有些人用方言和他說話,何汝穆不太能聽到,便是雞同鴨講許久,而何汝穆卻始終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
倪岩忽然明白于薇為什麽喜歡何汝穆了,待路人離開後,碰了碰何汝穆的肩膀,“嘿,知道嗎?你結婚的時候,薇姐曾讓我準備過鞭炮啊,狗血啊,充氣娃娃啊什麽的,就為了攪局的。”
“嗯?”何汝穆驀地一笑,“确實像她的風格。”
可何汝穆很快就收起了笑,眼底一抹悲涼湧上,只要想起她半分,心就疼得要命。
第二天第三天,何汝穆帶着倪岩又去了龍珠閣,研修院,以及一些磁場。
直到第四日去了瑤裏時,何汝穆莫名覺着有什麽感應,心跳時不時地便失常幾次,直覺于薇應該就在這裏。
瑤裏古鎮很小,是個村子,行人不太多,何汝穆便去敲門。
看起來當真像個得了失心瘋的瘋子。
瑤裏人幾乎家家都挂着毛|主|席的畫像,而門外曲徑通幽,獨小木橋,完全是個村落。
倪岩都覺着于薇不可能在這,何汝穆依舊執着地問着。
倪岩餓了,手捧着年糕亦步亦趨地跟着,正想問何汝穆中午飯在哪解決的時候,何汝穆突然拔腿朝着一個方向匆匆跑去。
倪岩一愣,也立即追了上去。
何汝穆幾乎可以肯定他找到于薇了,那個背影,千千萬萬地可以确定,就是她,昂着頭,每一步都邁得潇灑至極,何汝穆幾乎心跳都停了。
可只轉了一個彎後,于薇就不見了,何汝穆在原地不停地轉身看着四面八方。
又猛地沖進了一個人家。
剛要敲門,便出來一個姑娘,皺眉問:“你誰啊?”
何汝穆氣息一滞,又不是于薇……
倪岩匆匆跟上來,見何汝穆站在人家門口,魂不守舍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姑娘跟防狼一樣看着他,趕緊對姑娘笑笑,将何汝穆拉走了。
姑娘莫名其妙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回屋。
而屋裏面,正在吃這堿水粑的女人擡起頭,口齒不清地道:“怎麽了?”
“沒什麽,可能是看錯人了。”姑娘笑着問女人,“薇姐,你剛才又幹嘛去了,怎麽餓成這樣?”
女人擡起頭,那張臉精致得很,帶着深深的笑意,就是何汝穆心心念的于薇。
于薇笑道:“跟村口的一個老人學了點東西,長見識不少呢。”
“那你還走不?”
于薇樂了,“剛來才多久啊,就總問我走不走,等着,等我什麽時候住膩了再走。”
何汝穆回到酒店後,便站在窗前發呆,倪岩幾次叫他,他都跟沒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夜幕降臨,何汝穆終于回過神來,面色謹慎嚴肅的打了幾通電話。
幾乎逛遍了景德鎮,也沒有找到……于薇。
翌日清晨,何汝穆便帶倪岩回了阜賓。
然而剛一下飛機,便走過來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
何汝穆緩緩蹙起眉,倪岩也茫然不懂。
為首的女人,走到何汝穆面前,面無表情地說:“何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一邊吩咐着身後的幾人,“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第二更完成~】
☆、57 父子
兩年後。
阜賓市機場。
一架私人豪華專機,緩緩降落,滑行片刻後,穩穩停住。
身穿皮質風衣的女人,第一個從機艙裏走出來,寒風撲面,披肩的長發淩亂地飛揚着,而反觀精致的面孔,卻是一派平靜,冬日裏刺骨的冷風,也沒有吹破她面上的沉靜。
雙手插在風衣兜裏,昂首挺胸,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每一步落地,都是力量十足的噠噠聲。
第二個走出來的是位身材高大的男人,風流倜傥,潇灑不羁。棱角分明的俊臉,高貴而又傲慢,嘴上勾着目空一切般自信的笑。
但是手裏……抱着個什麽玩意兒?
男人懷抱着奶娃娃,幾步追上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女人,揚眉問:“你爸今天來接你是吧?”
女人面無表情地點着頭,又看了眼他懷裏的奶娃娃,倏地停下腳步,不悅地颦眉道:“陶羽,你就不能雙手抱陶陶?”
陶羽笑了笑,順勢将奶娃娃放在她懷裏,“孩兒他媽,那你來抱啊。”
于薇被迫抱着變沉許多的娃娃,沉默地跟陶羽對視了半晌,冷道:“別忘了我答應讓你跟着我回來,是因為在回來之前,你跟我保證過,但凡出門,都是你抱陶陶。”
陶羽笑得一臉得意,傾身捏了捏于薇被風吹得冰涼的臉蛋,搖頭嘆道:“我說的這種話,你也能信?”
于薇氣急敗壞地瞪了一眼陶羽,抱緊懷裏的奶娃娃,甩開他,急步往前走。
陶羽人高腿長,幾步便追上了于薇,擡手摟着于薇的肩膀,為她遮住冰冷的寒風,漫不經心地說:“我說薇薇,我跟你回來怎麽了,還不讓我見見人啊?別推我,一會兒把陶陶甩掉了……乖,別鬧別扭了,咱爸還在外面等着呢。”
于薇懷裏抱着陶陶,也怕動作太大把他吵醒,二月份的天氣又冷,想着趕緊見到于仕亨,把陶陶抱進車裏,以防他涼到,總算是沒再跟陶羽冷戰,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
于仕亨兩年未見女兒,心情焦急得很,坐在車裏不時地擡頭看外面。
以前雖然跟于薇關系并不太親,但至少他想見她的時候,還是能看到的。可她這一走便是兩年,他只能睹物思人。雖然也通電話,但電話裏能說什麽實話,就常常惦記她一個人在外,會不會吃不好住不好。
只有看到真人,他才能放下這一顆老心。
等于薇的這一小時,于仕亨簡直是心急如焚。
然而等到他終于看到走出來的于薇後,頓時眼睛一瞪,立即推開車門下車。
接着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于薇懷裏的玩意兒,結結巴巴地說:“這,這,薇薇,這是啥?”
于薇淡道:“爸,這是陶陶,一歲。”
于仕亨又擡眼看向站在于薇身邊的陌生男人,頓時五雷轟頂,他女兒什麽時候結婚生孩子了?!兩年前走的時候不是只說會在景德鎮住一陣而已嗎?!
“那他是誰?”于仕亨不可置信地指着陶然。
未等于薇說話,陶羽已經翩然有禮地向于仕亨微笑點頭,“爸,我是陶羽。”
于仕亨:“……”
**
回家的路上,于仕亨全程臉色不善,卻又忍不住地想看外孫,可礙于一個新添的女婿同在,忍着沒有過問一句話,糾結得很。
而于薇把陶陶抱上車後,就不發一語,側目望着窗外,看着一閃而過已經兩年未見過的城市。
倒是陶羽才是最泰然自若的那一個,從懷裏接過小不大點的寶貝兒,看着他熟睡的模樣,碰碰他嫩嫩軟軟的小臉,捏捏他總會握着拳頭的小手,玩得不亦樂乎,滿眼都是溫柔色。
“陶羽是嗎?你是做什麽的啊?”實在忍不住了,于仕亨出聲問道。
“做些陶瓷小玩意。”陶羽擡頭,目光禮貌,但硬挺的眉目裏卻是帶着天生的傲慢。
“小玩意?”于仕亨沉吟道。
“是,小玩意,上不了臺面的小玩意。”陶羽淡道。
于薇仍舊沒有轉過頭來,但耳裏自然已經将倆人的對話收進耳中。
小玩意兒?小玩意兒能只因為飛機誤點嚴重,非要坐專機回來?呸!
陶羽突然回頭伸手碰了碰于薇的嘴唇,歪頭道:“不準腹诽我,有話說出來,OK?”
于是于薇便面無表情地對着他的手指“呸”了一聲。
陶羽爽朗地笑了。
于仕亨靜靜地望着後視鏡裏的一家三口,心想,倆人的感情似乎很好,而陶羽這人……絕壁是富二代。
一直到了家,下了車,于仕亨率先進門後,于薇忽然退後幾步,走到陶羽身邊,輕道:“我家有點複雜,你別看着不順眼了,就亂替我打抱不平,聽見了嗎?”
陶羽揚眉反問:“有多複雜?”
“裏面的老女人是我後媽,小女人是我妹妹于彤,而小女人的丈夫周陽曾是我初戀。”
“你妹妹是極品啊,你的初戀她都敢嫁?還是硬搶過去的?”陶羽腦神經轉得非常,驀然笑了,“既然如此……那還真由不得你說不讓我出聲,我就不出聲了。”
“看心情吧,我的女人要是受委屈了,不吱聲還是爺兒們?”陶羽翩然進門,“別愣着了,進來。”
于薇突然想,不知道把陶羽帶回來會不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客廳裏的于彤在家,想必是即将春節,公司裏的事都放了一放,清閑了不少。
可是……于彤懷裏抱着的是個什麽玩意兒?
而不僅于薇跟陶羽站在門口微愣,裏面的兩人也有些微怔。
先開口的是于薇的後媽俞妍慧,“喲,這是帶着丈夫孩子回來的?于薇,您可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啊,走了才多久啊,速度真快。”
“妍慧。”于仕亨不悅地沉聲打斷她,“于薇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消停會兒?”
于薇心想反正我只是回來走個過場而已,這些人的話早不能入她耳了,根本沒想理會,看向于仕亨,“爸,公司具體出什麽事了,先去書房說吧?”一邊對陶羽道,“跟我一起上樓。”
卻不想陶羽對她莞爾一笑,走到于彤身邊優雅一坐,仰頭對于薇笑道:“你去,我在這等你。”又回頭對已經目瞪口呆的小女人笑道,“你是薇薇的妹妹?那你該叫我一聲姐夫。這是你生的?喲,還真看不出來你這小體格能生出孩子呢。”
俞妍慧和于彤的臉瞬間青紫。
于薇驀地笑了,原來陶羽還有這樣幼稚的一面,她認識的陶羽可是永遠一副鼻孔朝人傲嬌的姿态的。
但總之陶羽的哪一面都不會吃虧,便也沒再管陶羽,跟着于仕亨上樓。
而陶羽的話仍舊在繼續,“您好,我是陶羽,這是我兒子陶陶,親生的。您是于薇的後媽吧?您可真年輕,完全不像是能生出于彤這麽大孩子的媽呢……”
**
書房裏,于仕亨眉頭緊鎖,凝視着站在他面前一臉平靜的于薇許久,嘆了口氣,“你和那個叫陶羽的,在一起多久了?”
于薇神情淡漠:“爸,先談正事吧。一會兒陶陶醒了,會找我。”
于仕亨定了定神,便先将私事放在一旁,談着公事,“公司資金周轉出現問題,銀行那邊也掰了,如果貸不到錢,公司就會面臨倒閉。”
“怎麽回事?突然出現的問題,還是長久來的積增?”于薇問。
于仕亨嘆道:“突然出現的,現在也有很多員工離職,周陽□乏術,快要頂不住了。”
“您的老朋友呢?”
于仕亨望着于薇的雙眼,輕道:“薇薇,你應該能猜到原因的。”
聽此于薇擰起了眉,心裏一直不願意想起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那人寡言又淡漠,同時亦薄情。
“這次把你叫回來,爸只是希望你能親自面對他,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至少把感情說清楚,但沒想到你已經有了新感情,爸可能錯了,不應該把你叫回來。”于仕亨抱歉地說。
“何汝穆嗎?”于薇雲淡風輕地問。
于仕亨未答,只是沉默地審度着于薇,發現她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眼裏沒有一絲感情,是真的放下了?
而究竟是誰在對公司下手,答案顯然只有于薇說的這一個。
良久,于仕亨頭疼地按了按眉心,緩慢地說:“我也沒想到他出來的第一件事,竟是要把你逼出來。我明知道他的意圖,卻還是把你找了回來……爸大概做錯了,爸以為他只是想從你這裏得到一句準話。可是薇薇,你現在有了新生活,就把他當做不存在吧。公司的事,我再另想辦法。”
“等等,爸,你說什麽?”于薇敏銳地抓到了裏面她聽不懂的一句話,“什麽他‘出來’的第一件事?‘出來’是什麽意思?”
于仕亨詫異道:“你不知道他坐了兩年的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親們的票票~嗷嗚╭(╯3╰)╮
☆、58碰面
陶羽習慣高品質生活,從于家出來後,租了輛豪華保姆車,速度聘了二十四小時司機,貼身助理,高級月嫂,買了嬰兒需要的一切用品,方才入住酒店。
酒店自然是總統套房,于薇跟在陶羽身後,看着月嫂懷抱着咿咿呀呀只會喊稱呼的陶陶,徑自去進行夜床服務的酒店管家,拿着探測器檢查是否有針孔監視器微型監聽器的貼身助理,頭越來越疼。
而陶羽潇灑地脫掉外套後,拉着于薇的手腕,就将她拉進了娛樂室。
“砰”一聲,将她壓在臺球桌案上。
“腰!”于薇痛得一聲驚呼。
陶羽如鷹的雙眼緊盯着于薇,一寸一寸地似乎要用目光看穿她。
于薇沒好氣地邊推搡着他,邊揉着後腰,“看什麽,沒看過?”
“剛才你爸都和你說了什麽?”陶羽擡手捏住于薇的下巴,慢悠悠地說,“你今天晃神的次數有點多啊?”
于薇面無表情地抓住陶羽的手,手腕一轉,同時腳向陶羽的膝蓋窩踢去,身體一旋,将陶羽反制住在桌案上,壓着陶羽的右手,淡道:“陶羽,你真該練點防身術。”
陶羽卻突然迅速拉着于薇的右手向前一拽,于薇重心不穩,趴到了陶羽的背上,陶羽順勢翻身再次将于薇壓到了案桌上,笑道:“男人只要有力氣就夠了。”
這次于薇怎麽掙脫都掙不開了,只好皺着眉說實話,“我爸跟我說我們家要破産了。”
“被人算計了?”陶羽問。
“嗯。”
“資金周轉不足?”
“嗯。”
陶羽終于放開于薇,坐到案桌上,一腳潇灑地點着地,抱肩傲笑道:“還以為多大的事,需要多少?”
于薇回身把桌上套好球的菱形四腳架挂到牆上,自牆根拿起一支球杆,擺好白球,俯身彎腰,擊球。
陶羽摸着下巴站在一旁,興致盎然地看着于薇。
娛樂室的燈光昏暗,但球桌上方罩着燈罩,明亮得很。
于薇的每個動作都幹淨利落,就連對着撞頭塗巧克的時候,那張側臉都冷靜自若的美極了。
陶羽漸漸勾起唇角,眼看着于薇三分鐘時間九球一杆清臺,緩緩擡手拍掌,啪,啪,啪三聲。
于薇轉身,撐着球杆,對陶羽自信微笑:“我于薇從不靠男人。”
“啧啧,真不愧是我未婚妻。”陶羽點頭。
于薇的臉頓時一黑,“我不是你未婚妻好嗎?”
“但我爸媽都認可你了。”
“他們認可了我就是你未婚妻?”
“不僅他們認可了,我也認可了。”
“……我去看陶陶。”于薇一臉黑線的把球杆向陶羽懷裏一扔,徑自往客廳走。
陶羽淡笑地看着于薇的背影,慢條細理地說:“不只是認可,也是認定。于薇,我陶羽認定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于薇的腳步突然頓了下來,回頭對陶羽粲然一笑,“我于薇說不要的東西,也定然不會再要。陶羽你追我的第一天,我就清楚地告訴你了,我不會跟同行發生任何感情。”
陶羽雙眼一眯,“為什麽?除了你初戀外,讓你定了這個規矩的人,也是這一行的?”
“不是這一行的。”于薇搖頭。
陶羽立即有了興致,這是于薇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那個傷了她的男人,雙眼裏登時泛出了晨星一樣的光芒。
“他……”于薇忽而莞爾一笑:“是隔壁殺豬老王,怎麽能算是一行的?”
陶羽:“……”
**
于薇這一晚睡得不算好,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折騰到了很晚,也一點睡意沒有,她權當這是回家後過度的放松。
之後索性披着衣服,去了客房,蹲在床前,看着在月嫂旁酣睡的陶陶。
陶陶的睫毛很長,還很翹,臉蛋圓圓的,能嫩出水來一樣,兩個小手都攥成拳頭,躺在襁褓裏,小嘴兒翹着,好看得不行。
陶陶現在還不會走路,長了九顆小牙,每次在地上爬的時候,被人一逗,就會張大嘴露出還沒長齊的牙齒咯咯咯地笑,讓人稀罕得緊。
于薇看了許久,最後終于趴着床邊睡着了。
翌日清晨,于薇是被陶陶的哭聲叫醒的,剛一睜眼,就看見月嫂邊給他換着尿布,他邊張嘴大哭,那幹打雷不下雨的可愛模樣,于薇笑了起來。
“麻麻……”
換完尿布,陶陶張着小手繼續朝于薇哭喊,于薇伸手過去把陶陶抱在懷裏,忍不住笑得哄着,“乖哦,陶陶不哭。”
“孩子餓了,我去給他沖奶粉。”月嫂起身去給陶陶備吃的。
于薇點頭,“嗯,去吧。”
陶羽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于薇正把陶陶放在腿上,偏頭逗他玩。
清晨的太陽甚好,又是冬季,耀眼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于薇和陶陶兩人的臉蛋都幹淨得透明,于薇的臉頰也是一片柔和。
陶羽靜靜地看着,感覺于薇的動作逐漸變慢,每一秒鐘的笑臉都延長許久,幸福又美好。
“于薇,有人來找你。”陶羽輕咳了一聲,打斷這幅美好的畫面。
“誰?只有我爸知道我在這吧。”于薇狐疑地起身,一邊把陶陶往陶羽身上一放,“我去看看。”
然而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站在門檻外面無表情的石立。
“老板請您喝茶。”
于薇垂了垂眼,神色不明,半晌點頭道:“等我五分鐘。”
于薇迅速地回卧室換衣服,最後穿上鞋,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外套,關門前對着門裏面喊了一聲,“陶羽,我出去一趟,你帶好陶陶!”就跟着石立走了。
陶羽抱着陶陶出來的時候,門已經關上,懷裏陶陶瞪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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