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作品相關(27)
作品相關 (27)
什麽時候跟他在一起的?”
于薇一直不喜歡騙人,撒謊那種事更不屑于做,所以在不想回答問題,又掙脫不開何汝穆時,猛地擡起膝蓋朝着何汝穆的要害重重一頂。
何汝穆再鎮定自若,被擊中要害,也疼得彎下了腰。
于薇面無表情推開他向外走,何汝穆忍着疼,還是空出一手迅速抓住于薇,擰眉呻|吟道:“別走……”
女人的力氣終究同男人的力氣相差甚遠,于薇仍舊是甩了幾次都只是無用功,根本甩不開何汝穆的手。
于薇洩氣地擰眉瞪他。
而于薇的手被緊緊握在他手中,忽然清晰地感覺到了他手心裏幹燥而溫暖的溫度。
何汝穆疼得那股勁兒終于緩了過去,兩手拉着于薇的腰,将她輕輕地擁入懷中,用乞求一樣可憐地嗓音輕道:“薇薇,讓我抱一會兒,只一會兒就好。”
鼻息間又溢滿了他再熟悉不過的她的味道,何汝穆緩緩地閉上眼睛,将她摟得更緊。
于薇眨眨眼,淚光閃動,眼前一片模糊。
良久,于薇收回了淚,面無表情地說:“我的味道和周雨惜的味道不同?”
何汝穆的身體猛然一僵。
“林飛揚婚禮的那天,我看到你抱周雨惜下車上樓了。”于薇平靜地說,“所以,何汝穆,我忍了你和周雨惜那麽久,終于下定決心離開了你……你能想象得到我用了多大的力氣做的這個決定嗎?那麽現在,你認為我還會回到你身邊?而且何汝穆你一直都了解我,我于薇從不做後悔事,也絕不吃回頭草。”
何汝穆身體已經僵硬,全身的溫度都在急速下降。
“重頭戲要開始了。”于薇這次輕而易舉地便推開了何汝穆,垂目淡道,“謝謝你的證據,就當做是挖走我于氏公司員工的補償吧,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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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未見,梁老爺子依舊意氣風發老當益壯,落座在他身旁的梁芊芮,反倒是一點未變,眼裏的神采相比兩年前,更是暗了許多。
臺上主持人正手握話筒,激情地感謝着貴賓拔冗出席。
梁老爺子一臉嚴肅地看着主持人,梁芊芮卻是垂着眼,望着桌子上的空碗發呆。
那麽一個曾經英姿飒爽的女人,也為了感情迷失了自己?
于薇漫不經心地想着,姑娘,早回頭早上岸啊。
主持人情緒激昂,感謝貴賓後,再次感謝梁老爺子的老戰友,那麽下一程序,就該是讓梁老爺子上臺講話了罷?
于薇勾起了個嘲諷的笑,跟着接待人員指定位置落座,卻突然猝不及防間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後背被撞到一張椅子的靠背角上,疼得于薇一皺眉,眼淚險些沒掉下來。
接着便被人穩穩地摟住了腰,一只手按在她的背上,輕緩地揉着,暗啞深沉的嗓音,在她耳邊溫柔地低聲響起,“撞到的是這個位置?還疼嗎?”
于薇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裏一片平靜,輕輕推開何汝穆,淡道:“不疼。”
然而當于薇擡眼看清楚對面撞到她的人後,神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
周雨惜。
周雨惜長發披肩,不施粉黛,娥眉淡掃,瞳若星辰,依舊那麽仙裏仙氣的美,身穿白色毛衣外套和黑色小腳褲,腳踩黑色細高跟,休閑又不失氣質。
于薇垂了垂眼睑,看,就連穿着打扮習慣都這麽相似。在家裏時,她最喜歡的也是開衫毛衣外套。
周雨惜似乎剛看出不小心撞到的人是于薇,不慌不忙地淡淡微笑道:“于薇?你回來了?剛剛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身後有人。”
“沒關系。”于薇點頭淡道:“腿好了?”
“嗯,做了手術。”
周雨惜的聲音很輕,輕到于薇能夠想到“柔美”倆字,男人都愛的那類柔美。
“汝穆?”周雨惜擡眼看向于薇身後默不作聲始終看着于薇的何汝穆,笑道,“你和于薇一起來的?”
何汝穆未回答,而态度十分明确,不想與周雨惜多說一句話。
于薇感覺到何汝穆周雨惜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尋常,轉頭對何汝穆道:“可以幫我取杯水嗎?”
何汝穆這才擡起頭,責備的目光卻也只從周雨惜臉上一掃而過,對于薇點頭溫言道,“在這等我。”
周雨惜笑看着何汝穆明顯變得輕快的背影,輕道:“看,汝穆愛的人仍然是你。”
于薇收了笑,不鹹不淡地說:“他愛誰與我無關,周小姐不是有話對他說?您請随意。”
周雨惜面色不變,點頭,“那麽于小姐再見。”
何汝穆剛向服務員要了一只杯子,周雨惜就翩然站到他身旁,“汝穆。”
“你怎麽來了?”何汝穆仿似毫不意外。
周雨惜微笑道:“你不是說過,只要于薇回來,你就會來看我?但我等不來你,自然就來了。”
何汝穆冷淡地問:“腿恢複的不錯?”
“恢複得還好,就是走路走多了仍舊會疼。”
“那就好,你自己多注意。”何汝穆服務員遞過來的水杯,淡道,“雨惜,我不追究為什麽于薇兩年前剛好看到我抱你上樓的事,以及那一晚為什麽電梯停電的事,但請你記住,我讨厭耍心機的女人。”
站在遠處的于薇,看着兩人的口型,将兩人說的話盡收眼底,冷傲的目光深深地看了眼周雨惜,冷笑了一聲。
然而等何汝穆再拿着水杯回來的時候,于薇已經不在原地了。
垂眸看了眼水杯,何汝穆露出一絲苦笑。
☆、62奮起
于薇靜靜凝視着臺上講話的梁老爺子,精神矍铄,說出的豪言壯語更是氣貫長虹,剛正不阿。
單這一幕,梁老爺子不愧是軍人出身,濃眉劍目,年逾七十,仍舊散發着英姿勃勃的神氣。
七七大壽,到場之人,半數以上俱都是身份高貴成就卓越的人,就如同梁芊芮當時的那場婚禮,政界要員,商界富豪,演藝明星,學界泰鬥,俱都雲集在此。
于薇手握的是小人物的請柬,落座位置靠右後方,面上帶着淺笑,悠然地撐着下巴看了一會兒臺上之人,招手叫過來一位服務生。
于薇遞給她數份複印文件,掩嘴低聲輕道:“我是梁老的助理,麻煩把這些圖文分發給前排的先生太太,每人一份。這是梁老特別吩咐的,不得張揚,知道嗎?”
服務員看于薇的穿着打扮,以及于薇有禮貌的态度,立刻信任,去辦了——漂亮女人總是容易得到人的好感,無論男人女人。
于薇眼看着服務員一份一份文件的分發着,以及臺上梁老爺子不明所以看向服務員時帶着疑惑的目光,目光逐漸變得譏冷。
片刻後,低頭翻看過文件的人,紛紛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再逐漸增大,到最後時,終于有一位與梁老爺子年齡相仿的老人,再無法忍耐臺上老頭的道貌岸然,重重一聲拍桌喝道:“老梁,別再講了,下來!”
梁芊芮也看到了文件,端得一張漂亮的臉蛋,已經變得慘白,呼吸微弱。
梁父梁母同樣也心驚膽戰驚慌失措,正白着臉看着自家女兒,急迫的喘息聲傳至周圍。
梁老爺子終于察覺出不對勁兒了,匆忙地從梁芊芮手中抽出文件。
片刻之後,毫無疑問的勃然變色,“這東西是哪來的!” 裂眦嚼齒地擡頭四處搜尋着剛剛分發文件的服務員。
剛剛那位有話語權的老人,陡然撐桌站起,再次一聲低叱,“老梁,我問你,這上面所述情況,究竟是否屬實!”
“這是一派胡言!”梁老爺子恨聲說道,“單憑幾張紙就想污蔑我?楊老,這是污蔑!”
于薇譏笑一聲,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不要把責任推卸給其他人,梁老,文件是我呈交給各位來賓的,而文件所述更是句句屬實,這不是污蔑。”
頓時,酒店裏的全部視線,都聚焦在了于薇身上。
而于薇今天打扮得這樣光鮮亮麗,等的便是這一刻。镂空長裙,金色手包,氣質優雅,任誰都不會懷疑這位魅力非凡的女人口中所言的真實性。
頭頂金閃閃的目光,更給于薇增添着自信光環。
“你是誰?”似是在場之人間擁有最高權力的老人楊老,緩緩出聲道。
于薇淡然微笑道:“我是于薇,現任于氏古董行總經理,系董事長于仕亨的大女兒。這文件上面的幾起事件均是梁家孫女梁芊芮對我所做,最後三頁是梁老為庇護梁芊芮所做的犯法之事,而我再次也可以為文件上的每一個字的真實性做保證,正如我們于氏古董行多年來信奉的‘保真’二字一樣。梁老不僅做過……”
“于薇?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你一個私生女滿口胡言亂語,單憑幾句話幾張照片就想诋毀我們梁家世代聲譽?”梁老爺子怒發沖冠,驟然打斷于薇的話,突然朝于薇大舉闊步而來。
同時另一道身影翩然擋在于薇身前,在梁老爺子接近于薇之前,已經用整個身體護住于薇。
寬厚挺拔的背脊,于于薇身前矗然而立,與生俱來的高傲,不輸在場的任何人,更是與最有資質說話的楊老的氣勢,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可以用我何氏投資集團的聲譽,為于小姐做擔保。”何汝穆負手而立,漫不經心的聲音自喧鬧的酒店中緩緩響起,每一字都說得清晰分明,氣場強大得竟是讓這酒店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梁老,您向來是德高望重的軍人,還請您在做任何事之前慎重考慮清楚。”
梁老方臉色已然全變,但仍舊做着拼抗,對何汝穆怒目而斥,“你和于薇都沒有邀請函,是怎麽進來的?保安!”自從在梁芊芮的婚禮上何汝穆拉着于薇離開,并在之後被何汝穆拿槍逼指腦袋之後,梁家何家就再無來往。
“這不是重點,”于薇緩緩從何汝穆身後微笑走出來,“重點是梁老,無論你今天承不承認,明天都會有專員開始對您做調查了,您若正直承認,至少還能保住您晚年聲譽。”
“你閉嘴!”梁老爺子擡手便要對着于薇掌掴。
但被像于薇保護神一樣的何汝穆,穩健并迅速地抓住手腕。
何汝穆細條慢理地說:“梁老,您可想好了,您今天對于小姐做出這樣的舉動,那麽無論日後于小姐發生任何意外,顯然都會讓您成為衆矢之的的。”
“你們……”梁老爺子已然徹底輸了,再說不出其他的話,只狂暴地吼道,“放手!”
何汝穆泰然收手,再次不着痕跡地将于薇護在身後。
梁芊芮和梁父梁母一同匆匆走過來,扶住堪堪站不住的梁老。
梁父對梁芊芮低聲道,“芊芮,你扶你爺爺去做會兒。”又見梁芊芮直愣愣地望着何汝穆,不由得加重聲音,“去!”
這時周圍的唏噓聲已經變成公然議論,更有人已經為了撇清與梁家的關系而拂袖離席。
梁父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對于薇低聲道:“于小姐,您……您一會兒有時間嗎?我們是否可以私下聊聊?”
于薇搖頭淺笑,“梁先生,我們沒有什麽好聊的,而我也沒有什麽想要的,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們承受該得到的懲罰,所以您別再做無用功了。”
梁父又擡頭看了眼何汝穆,抿了抿唇,沉聲低求道:“汝穆,你……能幫伯父勸勸于小姐嗎?”
于薇又笑了,搶道:“梁先生,我和何先生只算得上是萍水相逢,他怎麽能勸得了我?我只能奉勸您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三善三惡皆有輪回,作繭自縛因果報。您女兒和父親做過的事,他們必須自己承擔。”
面上始終平靜如水淡然無波的何汝穆,突然握緊身側雙手。
耳裏回蕩的只有于薇的這一句萍水相逢。
——你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又何來白首不相離?
好,真好,于薇,你竟是連這樣的話都能輕易說出口……何汝穆緊抿着唇,咬肌突然繃得緊緊的,身體僵直。
于薇未發覺身邊何汝穆的異樣,只是對梁父莞爾道:“相信梁先生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那麽再見。”
剩下的事她無需再關注,那幾位震怒的老家夥,自然會處理梁老。這麽公然之下,梁老被拆穿真面目,他們絕不會再徇私,于薇放心得很。
并且她今天已經成了大贏家,為于氏賺回了聲譽,又讓梁家徹底沒了面子,簡直旗開得勝雙薪臨門。
于薇最後看了眼始終在角落裏錄像的人,對着鏡頭粲然一笑,擡腳離開。
良久後,何汝穆才猛然回神,對梁父淡淡地點了頭,便大步流星地走向角落裏已經收好DV的人,“錄好了?”
“是的何先生。”
**
于薇今天出乎意料的順利,比預想的結束時間要早,陶羽還沒有來接她,便站在酒店門裏面邊等陶羽,邊給他去電話催促。
門口有風,确實很冷,左顧右盼地站了一會兒,于薇不禁連打了幾個寒顫,抱着肩膀失了形象,不停地左右晃着。
突然一件衣服,輕輕披在她的身上。
溫暖得很,而味道是獨屬于何汝穆的。
“謝謝。”于薇不矯情,有了外衣,至少不那麽冷了。
“嗯。”
于薇頭未擡,不經心地說:“錄像的是你的人吧?”
何汝穆面含笑意,偏頭看了看她微紅的臉,想要擡手碰碰她的臉為她取暖,但想起“萍水相逢”四個字,只動了動手指,将儲存卡遞給她,“随你處理。”
于薇接過存儲卡,漫不經心地看着,突然緩緩地問:“你出來的時間不到兩個月,為什麽這麽快就能夠搜集到這麽多資料?”
“因為是你的事。”何汝穆話未多說,反而偏頭再次反問她,“你和他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又是這個問題……
于薇心想您都被撞小唧唧了居然還這麽執着……不禁笑了,但笑意也只是轉瞬即逝,模糊着回答:“陶羽嗎?如果跟你相比,自然不算久。”
“但是,有的人明明認識時間不久,卻可以确定他永遠不會騙你。而有的人,認識時間不短,卻可以确定,這人永遠不能信任。不是嗎?”于薇漫不經心地又說道。
“我沒有騙過你。”何汝穆驀地轉過身,深邃的雙眸直盯着于薇的雙眼,似是想要望進她的眼裏。
但于薇始終未看他一眼,只是看着門外,“誰說隐瞞就不是變相欺騙呢?何汝穆,你不用處心積慮的對我好,我還是那句話,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強人所難該不是何總會做的事吧?”
何汝穆身體挺直僵硬,許久後,方從于薇面上收回視線。
也未再繼續這個話題,“春節在家過嗎?還是回景德鎮?”
“……我爸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在家陪他吧。”于薇盡量像對一個朋友一樣和他說話。
可何汝穆身上的氣息卻越來越清晰,于薇突然心悶發慌了起來,話不願再多說,拿起手機給陶羽打電話。
但電話還未接通,那輛騷包的捷豹就再次霸氣出現。
“他來接你了,你去吧。”何汝穆輕聲說道,而語氣中完全聽不出他的情緒。
于薇點頭,匆匆離開。
剛上車,陶羽就笑着嘲道:“喲,老相好的衣服啊?”
于薇這才驚覺衣服忘記還了,可擡頭看着站在門口矗立不動的何汝穆,突然不知道還衣服的時候再說些什麽,只低頭道:“廢話這麽多,走吧。”
“啧,那就回家去看陶陶咯!”陶羽笑着擡手揩了把于薇噙着淚的眼睛,挂檔,急速離開。
直到捷豹消失許久,何汝穆才緩緩收回目光。
同時打電話給倪岩,漫聲問:“怎麽樣,查清楚了嗎?”
倪岩認真答道:“查清楚了,景德鎮最大的瓷商陶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陶冠,有一子,小兒子陶羽,剛從意大利回國半年不到。”
☆、63解決
那個一歲大的小孩,不是陶羽的兒子,更不是于薇的兒子。
陶羽也是才認識于薇不久。
但是,于薇和陶羽的關系仍舊不能确定,陶羽顯然對于薇有特殊感情,而于薇對陶羽是否也一樣,完全不得而知,至少看起來關系很不一般。
倪岩傳回來的消息,還有一條,便是陶家父母早已認可于薇。
于薇起初在景德鎮跟着老人學東西,這些他知道,只是他不曾知道于薇何時和陶家有了深交。
并且陶家對于薇的認可,相較于他們何家,就已經勝了一籌。
“汝穆?”西餐廳裏不起眼的位置,落座兩人,氣質沉穩非凡的何汝穆,以及英姿飒爽幹練的梁芊芮。
餐桌上的牛排,始終沒有人動過,紅酒散發着醉人的清香,也是同樣沒有被碰過,寂寞的被人遺忘着。
梁芊芮低聲說了許多話,都未得到對面男人的回應,才發現他似乎并未傾聽她所言,只覺心如刀割,低低地又叫了他一聲,“汝穆?”
“嗯?”何汝穆終于擡眼,收回神游到于薇和陶羽關系上的揣測思緒,重新看向梁芊芮,目光淺淡,“你跟我說這些話沒有任何意義。從你對于薇下手開始,就已經注定會有今天這個結局。”
梁芊芮的聲音已經無法掩飾心中落寞,歪着頭,嘲笑着自己,“所以當初你在知道是我叫許天隆撞于薇的時候,你沒有出來阻止我,等的就是今天?”
何汝穆不着痕跡地挑了挑眉,優雅地換了條翹起的二郎腿,手指在紅布桌上輕輕地敲打着,不置可否。
“你還真是放長線釣大魚。”梁芊芮苦笑了一聲,“如果我早看出你對于薇的感情,我就不會因為你的縱容,繼續做出後面的事,導致今天的這個場面。”
“不是縱容。”何汝穆敲打的手指陡然一停,目光鎖着梁芊芮黯然的雙眼,漫不經心地說,“是我太過于相信于薇一定會贏你,未曾想過你爺爺出手的速度那麽快。我的計劃中,如果婚禮不提前,剛好能夠讓你家自食其果,而婚禮提前了,于薇的離開讓我措手不及,所以才耽擱這麽久。你家的結局,早就在我的計劃中。”
“所以……即使我跪下來求你,你也絕不會對我們家手下留情?”
何汝穆雙眼微眯,似乎沒有想到梁芊芮竟能提出這樣的話。
但片刻,仍舊是淡漠無情地說:“對我而言,你做什麽,都是無用功。”
梁芊芮慘笑了一聲,眼淚順着臉頰潸然而下,終于不再對何汝穆抱有任何希望,輕道,“何汝穆,但無論怎樣,我都愛了你整整十年。我相信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或許我最大的錯就是對你的愛用錯了方式。”
何汝穆沉默不語,只是淡淡地看着流淚的梁芊芮,無動于衷。
何汝穆的有請,終究只對于薇一人。
梁芊芮擡手擦幹淚水,哽咽道,“你是否可以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給我一個擁抱?……你從未抱過我。”
何汝穆沉默了許久,最後仍是淡漠地搖了頭,“梁芊芮,再見。”起身,獨留再次淚流滿面的梁芊芮,離開。
梁芊芮再忍不住,将臉深深地埋在手間,輕輕地哭了出來。
兩年,她幾乎每個月都會去一次監獄看何汝穆,得到的回複卻都是“不見”。
她甚至無數次懷疑傳言是錯的,何汝穆所在的監獄不在萊安,不然他怎麽能如此狠心,就算是對一個陌生人,她這樣的堅持,對常人來說,根本算不上是奢望的奢望,卻仍舊換不來他垂憐的一眼。
第一場一個人的愛情,就這樣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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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梁老的壽辰,已經幾日過去,一切風平浪靜,何汝穆慢條細理地進行着手邊計劃。
林飛揚打來電話時,何汝穆剛忙完手頭事,坐在吧臺旁調着果酒。
“何少,你是不是對雨惜姐說了什麽?”林飛揚漫聲問道。
何汝穆舉起酒杯,對着光線,偏頭靜靜地望着,三色液體,在光下絢爛多姿。過了許久,方才漫不經心地說,“大概語氣重了些罷。”
林飛揚低頭翻着手中資料,并未很快地開口。
尤子瑩悄聲悄腳推門送進來一碗醒神湯,林飛揚擡頭對尤子瑩輕輕一笑,尤子瑩拍了拍林飛揚的手,無聲說了句“早點休息”。
林飛揚笑着點了點頭,尤子瑩輕步走了出去,夫妻兩人之間流動着許多令人豔羨的默契。
“何少,”林飛揚繼續對着電話說道,“那天停電的事,雨惜姐确實不知道,而她出現在梁老的壽宴上,也不過是陪學生一起去的,她和梁老确實沒有過任何交集,應該是你父親暗地裏對雨惜姐進行過保護,雨惜姐更沒有同你父親站在統一戰線上過。雨惜姐完全是被蒙在鼓裏,無辜的。”
何汝穆放下酒杯,輕抿了一小口,淡道:“我知道了。”
“那你準備怎麽辦?”
“明天去看看她吧。”
“那于薇那裏呢?”
何汝穆淡然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情緒,溫和笑道:“于薇嗎?我現在才過了小半輩子,還有大半輩子時間,總會把她追回來的。”
林飛揚知道何汝穆這次回來勢必要追回于薇,在他眼裏更沒有道德可言,只要他認定的,無論對與錯,都要堅持到底……可林飛揚還是皺起了眉,“難道于薇跟陶羽已經有了感情,你也準備繼續?”
“當然,”何汝穆雲淡風輕地說着嚣張跋扈的話,“就是他們已經結婚了,我也自然要繼續下去。我好不容易認定的人,怎麽會放棄?”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執着,可能不是愛?”
“不,”何汝穆一字一頓地說,“飛揚,我愛她,我愛于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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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惜在美術室上課,下方坐的人各年齡階段都有,神态各異,手握畫筆,在畫板上素描,唰唰的筆聲在安靜的教室裏格外清晰。
周雨惜仍舊穿着素白的毛衣,在十幾人之間緩緩踱步,偶爾彎下腰,拿着素描筆在學員畫板上輕畫幾筆,糾正錯誤,低聲訴說技巧。
披肩的長發,随着她偏頭時的動作,傾瀉而下,烏黑亮麗。
有些年輕的大男孩,在周雨惜在他們身邊低語時,竟悄悄紅了臉。
何汝穆在門口看了許久,不忍打斷這一瞬的靜好,最後還是輕扣了兩聲門,“周老師。”
周雨惜擡頭,何汝穆對她淡淡一笑。
叫她周老師?周雨惜輕快地笑了,邊迎向何汝穆邊道:“大家請繼續,我去去就回來。”
兩人并肩坐在休息室的沙發裏,何汝穆泰然自若地靠着沙發背,下意識打量着周圍環境。
周雨惜偏頭看了會兒何汝穆英俊的側臉,笑問:“來道歉的?”
“怎麽看出來的?”何汝穆收回巡視,将身邊餐盒遞給她。
“穿得這麽休閑,氣場也不再凝重得駭人,又為我帶飯……汝穆,這麽容易看出來的舉動,我再看不出來,就是沒長腦子了吧?”周雨惜笑道。
“抱歉。”何汝穆歪頭看着周雨惜,“那天的話說中了。”
周雨惜自剛才起對何汝穆的反應,就是完全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現在聽到何汝穆鄭重的道歉,更沒有擺臉了,只是漫不經心地說,“是不是那年沒發生過那件事情,你就不會來道歉?如果沒錯的話,我是第一次聽到你向一個人道歉。”而周雨惜顯然不想聽何汝穆的回答,又繼續道,“但我仍舊不會對兩年前沒有及時通知你于薇離開的事道歉,汝穆,是你沒有保護好她、看好她,是你。我不需要負責。”
“我知道。”何汝穆點頭,“我知道是我沒有守住她。”
“算了,不提了,”周雨惜舒服地靠在沙發裏,打着餐盒,“你還要繼續追她吧?”
“嗯。”
“既然如此,”周雨惜語速已經緩慢,聲線亦是一如既往的如羼水般動聽,“那麽有些話我還是要說清楚。汝穆,我确實喜歡上你了,料是任何一個女人,被你溫柔呵護三年,都會産生感情,這你不可否認,我也不覺着尴尬。而你也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我不是耍心機的人,也不是會在別人背後搞鬼的人。并且我也有自知,我配不上你,所以你不用對我有太多的警備。”
聽到周雨惜口中的“配”這個字,何汝穆緩緩蹙起了眉,但沒有反駁,半晌後喟嘆道,“雨惜,你應該找一個真心疼你的人談婚假,一個人住我終究放心不了。”
“可是你也知道,再找一個比賀涵好、比你好的人很難。”周雨惜輕輕攏着額前的發,輕道,“汝穆,我也不想總活在過去。但是汝穆,你也不再欠我什麽了,至少這兩年的牢獄,你已經還清,所以別再對我愧疚。我曾經以為愧疚至少也是感情,但現在看來,愧疚不僅是束縛,也是隔閡,我不希望你再躲我第二個兩年,第三個兩年……”
良久,何汝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答應道:“好。”
☆、64攻勢
陶羽生來就愛折騰與享受,每餐必須按照燭光晚餐的氣氛來,而餐點則是按照滿漢全席來的。怎麽奢侈怎麽享受,傲慢又高貴。
早餐亦同樣,清晨七點鐘,太陽才剛剛升起不久,陶羽就已經懷裏抱着剛換了尿不濕的陶陶,對着滿桌的早點挑三揀四,一道菜只淺嘗一口。
“陶先生,有人剛送來一束花和一盒禮物。”敲門聲響起後,貼身助理拿着接過來的兩樣東西,走到陶羽跟前。
陶羽把陶陶往餐桌上一放,接過禮品盒随意地左右翻看着,一邊漫不經心地揚聲喊道:“于薇,這是你老相好送來的?”
于薇正在浴室洗漱準備去公司,聞聲叼着牙刷走出來,口齒不清地說,“什麽?”
陶陶不太老實,在餐桌上來回轉了幾次身,一掌“啪”地一下按到蛋撻上,蹭了一手的黃,又亂揮小爪子胡亂摸頭發不長的腦袋,再次蹭了一腦袋的黃。
圓溜溜的眼睛在看見于薇後,立刻變得更黑更亮,咧着小嘴兒咯咯咯笑了起來,“麻麻……”
于薇拿掉牙刷,樂了,“這真是從垃圾堆裏揀出來的了吧?”
“看這個,”陶羽一手握着陶陶小手,不讓他亂動掉下桌子,一手來回指着助理抱着的花和自己手上的禮品盒,“這些是你老相好送來的吧?”
于薇側頭看過去,方才看到這兩樣東西,眼裏閃過一抹異色,茫然而迷離。
記憶中的畫面瞬間紛至沓來。
每一幕的細節都猶如昨日,就連心中一度溢出的愛戀的感覺,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她也送過何汝穆花和禮品盒,每天一束鮮花,一個包裝精美的空盒子。
閑來無事時,她總會撐着下巴托着腮,想象着何汝穆拆開盒子看到裏面空空如也時會露出的無奈和笑意,然後自己便也笑成了小傻子。
……所以,何汝穆這是在重複她曾為他做過的事?
于薇忽略心頭湧起的不适,拿起桌上的毛巾認真輕柔地給陶陶擦手擦臉,不鹹不淡地說:“扔了吧。”
“嗯?”
“禮品盒裏應該是空的。”于薇淡道,“以前我曾連送過他半個月的空盒子。”
空盒子……
“寶貝兒,那這紙花是什麽意思?何汝穆買不起鮮花于是用紙代替?”陶羽的口吻像是被人扔進了大醋缸,吞了幾口老陳醋,“你當初也送他紙花?你們倆人之間的浪漫史倒真多。”
于薇猛地擡頭,送紙花?
于薇看着用紙折出的玫瑰,心下漏了好幾拍,最後垂了垂眼,“扔了吧。”
——夜床服務晚八點進來準備,我不喜歡聞花香味兒,這個不用準備。
這是她與何汝穆入住金鼎酒店時,她曾對陳立吩咐過的事。
她不喜歡聞花香味兒,他竟都記着。
“扔了吧。”于薇一字一頓地重複道。
于薇把陶陶交給月嫂,回身繼續去刷牙洗臉。
一連幾日,何汝穆的花和禮品盒都會在早上七點鐘準時送達,無一例外,禮品盒拆都沒拆,直接扔掉,花也是被扔進垃圾箱毫不留情。
又是一個清晨,陶羽都覺着于薇的态度冷硬得不正常,吃完早餐,優雅地擦了擦嘴,丢下紙巾,走到浴室門口,倚着門看着裏面化妝的于薇,“你這是決心不會和他複合?”
“沒有合過,哪來的複?”于薇刷着睫毛,突然笑道,“我和他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半天的時間,并且是在床上?懂?”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不是處,叫我不再纏着你?”陶羽笑了,閃進浴室,迅速關上門,動作迅速利落地将于薇壓在浴室臺上,兩指捏起她的下巴,“但是,我可沒有處|女情結,你這招對我來說沒有用。”
“你沒有處|女情結,我有處|男情結還不行?”于薇面無表情地扒開捏着她下巴的手,“你今年二十九吧?你如果還是處|男,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去領結婚證,但問題是……你是麽?”
陶羽:“……”
陶羽頓時沒了任何可以反駁的詞。
處|男……這還真是不可逆事實。
“那我問你一句實話,真的無論他做什麽,你都不會回心轉意?一定有例外。”陶羽突然直視着于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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