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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身上花費的精力和財力并沒有白白浪費。雖然中國的特種作戰起步比國外要完很多年,但是他始終堅信,中國的特種部隊,早晚有一天可以稱霸世界。

董志剛不動聲色的站在副司令身邊,其實他在心裏早樂開花了,只是裝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端着自己的大隊長架子不肯放下。

夏初和醫院藥房的醫生一起來給師部配一些常規用藥,因為其中增加了不少心髒方面的藥品,所以醫院派夏初過來強調用量,以免出差錯。

點查完畢後,師部醫療站的醫生特別熱情,非要送他們到大門口,并邀請他們參觀師部大院。夏初心裏頭哀怨的要死,大夏天的,有車子不坐非要走路,頭上頂着烈日,腳下的土地似是能穿過鞋底把腳蒸熟,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途中正好經過靶場,百無聊賴的夏初看見了靶場上浩浩蕩蕩的人馬。并且清楚看見一個身影,矗立在靶場中央,如何将四方飛舞的酒瓶子打的稀裏嘩啦的。她整個人完全處于震驚中。

在部隊的人,沒看過打槍,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樣玩槍的倒是第一次看見。因為距離有些遠,她這能看見那個人的大致輪廓,根本看不清長相,更何況還帶着迷彩帽子。

看震驚的人,不止他一個,身邊另外兩個醫生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師部的醫生聲音游離般說道:“這位應該就是梁牧澤。”

嘎~夏初的腦子,瞬間卡殼了……只能眼睛越睜越大,她想試圖看清那個人的臉,但是距離太遠,太陽太毒,他身上似是暈着光圈一樣,讓她看不真切。倒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氣質還挺像梁牧澤的,疏離、冰冷。她覺得,他身邊一定很涼快。

Chapter 13

梁牧澤和夏初已經安然的相處了幾天,還好夏初及時的找回RP,再也沒有發生讓她擡不起頭的事情。

“同居”的第二天,夏初還記得家裏住的不止她一個人,煮粥的時候,還特意多添了一碗水,但是那個冰山面癱同學,不回家吃飯,也沒有打任何招呼,白白浪費了一頓糧食。之後夏初就厲聲嚴明,不回家吃飯最好打個招呼,免得浪費國家糧食。當然,這裏也包括她自己。

梁牧澤晚上被拉走,不回家吃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夏初呢,因為米谷在廣州的事情采訪任務已經基本結束,她要乘坐晚上的飛機回S市,夏初要給她送行。

明明兩個毫無關系的人,硬生生的擠在一個屋檐下同吃同住,別扭總是有的。比如,夏初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只穿一件大T恤穿梭在家裏的每一個房間,還要時刻确定自己穿的是不是得體,免得落下話柄。

米谷和夏初一起吃了晚餐,夏初徹底幻化成米谷的垃圾桶,讓她倒出心裏的諸多不滿,倒完垃圾後,夏初一如既往的勸說她換工作,得到的總是米谷嚴聲拒絕。

一晚上,夏初沒有提起一星一點和梁牧澤有關的事情,仿佛這個人不存在,世界上沒有這麽一個人讓她每日生活在拘謹當中。

“奇怪,為什麽你一個晚上都不提‘同居人’?

“為什麽要提他?”

米谷托着下巴,用很探究的眼光看着夏初,“不對啊,換成以前,不順心的事情你會對着我balabala說個不停啊,莫非你已經習慣了?”

“No,不是習慣,是當他不存在。”

“是嗎?”米谷笑的很暧昧,“我看着不像。”

夏初放下筷子,“我如果一個晚上句句不離梁牧澤,你會說我整個心思全撲在他身上,不是對他有意思就是對他圖謀不軌。現在我一句梁牧澤也不提,你又說我已經習慣他了。”她翻了翻眼皮,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人家還不是關心你嘛,怕你一個人和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住在一起,會把持不住……不對不對,說錯了錯了,是怕他對你圖謀不軌……”迫于夏初的眼威,米谷趕緊改口。

“快點吃飯,再說下去當心趕不上飛機。”

“趕不上就趕不上喽,大不了你養着我。”

“養不起,沒錢。”

“摳門,”米谷用筷子搗着自己的盤子,“養得起梁牧澤卻養不起我,不止是摳門,還見色忘義。”

夏初再次用高壓電般的眼神,狠狠的殺死米谷N次。

她養梁牧澤?哈,這話倒也不錯多少,畢竟家裏的一切東西,的确是她花錢買的。只不過,如果這話落在梁牧澤耳朵裏,他會不會提着她把她扔出去?

一頓飯下來,梁牧澤喝了差不多有一斤白的。說什麽今天他是主角,接茬不斷的往他杯子裏倒酒。部隊出來的人,就一點兒,喝酒特別實誠,給多少喝多少,他們一直都奉行一句話就是感情深一口扪。

還好梁牧澤的遺傳基因比較好,而且小時候沒少跟着門口的發小們偷酒喝,所以一斤就下來,他還很清醒,只是腦袋暈暈的有點兒轉。

喝了酒自然不能開車,現在酒駕查的特別嚴,萬一被攔着測酒精濃度,別的不說,單看他穿的這一身軍裝,酒駕的後果就是他這輩子就甭打算在部隊混下去了。

夏初送完米谷回到家,差不多十點三十分,家裏還是空蕩蕩的,沒有二喵,也沒有梁牧澤。她的二喵在寵物中心,隔着玻璃可憐兮兮的望着窗外。他倆之前就商定好的,誰先回家誰去把二喵帶回來。其實不算商定,是夏初厚着臉皮要求的。

被二喵哀怨的眼神望着,夏初滿心的愧疚,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寵物中心的中年阿姨笑着招呼夏初,“你們兩口子今天都很忙啊,這麽晚才來接二喵。”

兩口子?誰?她和梁牧澤?別搞笑了……

“您別誤會,我們不是兩口子。”

“不是嗎?我看你們兩個都是軍人,長的還真有夫妻相呢。”

“真不是,就是合租房子的,哈哈,您想多了,哈哈……”夏初尴尬的回應。

夏初你也真搞笑,誰會相信在這樣一個寸土寸金的小區,和別人一起合租房子?有那個錢,在別的小區能組一個三居室了好不好?!

夏初多日來一直安慰自己,他們兩個只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而已,別人合租房子也有男女住一套房子的啊。可是,原來外人真的不這麽想的啊……

二喵整個人攀在夏初胸前,小小絨絨的,懶洋洋的舔着嘴巴。

“二喵,我們一起洗澡吧?”

“喵喵……”

“二喵,”夏初撩起一捧水灑在二喵身上,“二喵,本來咱倆可以一起泡鴛鴦浴的是不?”

“喵喵……”

“主衛的浴缸咱倆可以一起撲騰,你說是不?”

“喵喵……”

“都是那個面癱,好好的部隊營房不住,偏跑回來參加什麽培訓,占了我的山寨,霸了我的浴缸,還全面征用我的躺椅,二喵,你說他是不是很讨厭?”

“……”二喵渾身的毛濕噠噠的趴在身上,眼睛左看右看,賤賤的賊賊的,就是不看夏初,也不再很配合夏初的喵喵。

“怎麽着?你也叛變?色|貓,白對你這麽好,白給你洗澡了,”夏初捧起水拍在二喵的臉上,“讓你叛變叛變叛變……”

二喵伸前爪張牙舞爪的揮舞着,抵擋着飛來的水珠,眼睛緊緊閉着,一聲聲嗚咽着喵喵叫。

“就會裝可憐,別以為你可憐我就不辦你,叛變的家夥,待會兒拔了你的毛炖肉湯喝。走,出鍋。”說完,将二喵從水裏濕噠噠的撈出來,用它的專用毛巾包着擦幹,把它放在洗手臺上,拿出電吹風。

“哼哼,知道這是什麽嗎?”

“喵喵……”

“別一副不屑的神态,這東西跟以前的不一樣,以前你是我的貓,用的是電吹風,可是現在你叛變了,我決定廢了你,這東西是褪毛用的,知道嗎?就是說,用了它,你身上就沒毛了,我再給你開膛破肚之後,扔進鍋裏……”

“貓肉不能吃。”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衛生間門口傳過來。

夏初還正沉浸在自己的YY中不能自拔,“誰說不能吃,我偏……”

夏初忽然噤聲回頭,大囧,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自己這麽無聊的威脅一只貓是不是都被他聽見了?會不會……剛剛說他的壞話也被他聽到了?給二喵洗澡的時候,她将衛生間的門打開,此時兩個人隔着門框,“遙望”。

“你回來怎麽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是你太專心。”梁牧澤揉揉眉心,大步離開。

空氣中,有股濃濃的酒精味道,夏初皺起眉頭,簡單給二喵吹吹幹,抱着它從衛生間走出來。

梁牧澤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眼睛緊閉,古銅色的臉頰上挂泛着紅光,高挺的鼻子,堅韌的眉毛和堅毅的下巴,喝了酒的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一股一股的酒味兒撲鼻,夏初把二喵放在地上,那家夥一落地,撒丫子開始跑,嗖,就沒影了。

梁牧澤的腦子裏跟開着八臺大發電機一樣,嗡嗡響個不停,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轉啊轉啊,不停的轉。他已經好長時間不喝酒了,在特種大隊是絕對禁酒的,雖然他酒量還可以,但是再鋒利的劍,長期不用不見血,還是會生鏽的。

“喂。”夏初推他。

梁牧澤悶哼了一聲。

“把這杯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梁牧澤睜開眼睛,看見面前的夏初,那個剛剛拎着一臺電吹風聲色兼備威脅一只弱小的貓咪的夏初,認為那只貓咪投敵叛國的夏初。

“謝謝。”梁牧澤接過杯子,握在手裏把玩着。泛着淡淡淺色液體,在燈光下呈半透明狀。其實,他不喜歡吃甜的。

“喝吧,不甜。”夏初知道,他不喜歡吃甜的,家裏和糖沾邊的東西,他一概不碰。

“嗯。”梁牧澤端着杯子,盯着看了半天,似是咬着牙,把一杯蜂蜜水一飲而盡。水溫适中,味道的确不是很甜很膩,入口的蜂蜜水絲滑,順着喉嚨一直滑進胃裏,胃部火辣辣的感覺果然好了很多。

夏初想起來,冰箱裏還有半個昨天剩下的西瓜,好像聽說,喝多了酒的人,都想吃點兒涼涼的東西。

好吧,她是個好人,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她将西瓜上的保鮮膜去掉,用刀子去掉西瓜最上面失去水分的一層,然後切開,小心翼翼的分成小三角,邊分邊往嘴裏塞,舔舔手指,吧唧着嘴,味道不錯,甜的,水分很足。

端着切好的西瓜出來,發現沙發上沒了人影。主卧的房間門虛掩着,夏初輕輕的推門進去,卧室裏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平日裏看着威風凜凜的梁牧澤此時很沒形象的趴在床上,綠色的軍裝在他身上不規則的扭曲着,這和下午那位神槍手根本不是一個人嘛。

夏初撇撇嘴,走進去把西瓜放在床頭,拉開被子給他蓋上,關上門離開。

Chapter 14

卓然,在這麽多年後再出現在夏初面前,對她來說,是非常不願意面對的一件事。他曾經在夏初的生活中,留下了色彩濃重的一筆,那些是她最珍藏的記憶。雖已過去久遠,如今掀開一角,那些美好的回憶還會讓她心痛不已。但是回憶永遠是回憶,已成回憶的事情,就沒必要再去挽留或者重新來過。

卓然知道了她工作的醫院和住的地址,她工作的地方嚴肅而謹慎,他不敢去蹲點,只能守在夏初的小區外,等着和她“偶遇”。

夏初很按時的下班,在小區門口看到一輛黑色凱美瑞,她根本沒覺得這車和別的有什麽不同,目不斜視的過去後,卻被一個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聲音叫住。

夏初驚訝抽氣,“你怎麽在這裏?”

“我在等你。”

等你,這句話,如果出自熱戀中的情人之口,那是一件多麽溫馨幸福的事情。

卓然的目光緊緊盯着夏初,他的眉眼間少了年少時的意氣,多了一絲穩重。熱切的眼光讓周圍熱氣蒸騰,在夏初的額頭和後背留下痕跡,汗流浃背。整個心都開始在高溫不規則跳動。

“有事嗎?”夏初調整好情緒,對他微微扯出一個笑臉。

“夏初,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幹什麽?”

“對不起。”

夏初伸手摸摸額頭,一手濕潤。她覺得很沒必要,不管是因為被他甩,還是因為那天晚上對她的呵斥,他都沒有必要跟她道歉。這種事情上,沒有誰對誰錯。

“原諒我好嗎?”卓然的眼眶發紅,口氣軟軟的透着哀求。

“卓然你別這樣,都過去了,我已經忘了,更談不上原不原諒的。”

卓然臉上閃過焦急和心痛,上前抓住夏初的手,死死的篡着,任夏初掙紮,也不肯放開一絲一毫。“原諒我夏初,我真是混蛋,求求你,別把我忘了好嗎?”

“你放手。”夏初越掙紮,他篡的越進,她的心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似乎快要透不過氣一樣。

“過去的就真的過去了,不是我一句原諒你不怨你,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的。”不再掙紮的夏初,用很平靜的語調說着好像與自己沒有關系的事情,表情很冷漠,冷到讓卓然不敢相信,那個會對她笑的無比燦爛的美麗女孩子,居然可以露出這麽冷漠的表情。

“夏初……”卓然的聲音裏有着顫抖,多年來,他沒有一分一秒可以忘掉她,心心念念的全是她,只有她。

忽然一輛黑色越野停在路邊,夏初和卓然,被越野和凱美瑞夾在中間。車窗降下,露出一張面無表情黝黑的臉。

梁牧澤看看卓然,盯着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問:“怎麽回事?”

“夏初?”卓然詢問似地開口,他有些緊張,這個人的眼光犀利,仿佛能将人看穿一樣,他也穿着軍裝,又和夏初認識,瞬間讓他的心裏多出一道防線。

“他是我的戰友。”

“沒事吧?”

夏初搖頭。

梁牧澤點頭,這種男男女女的事情,他本來沒準備過問,可是他看出夏初臉扭曲的表情,有無奈還有心痛,被緊篡着的手一直掙紮着。看在那晚的蜂蜜水和她多天來給他做早晚餐的面子上,他決定不能“見死不救”。

夏初趁着卓然晃神兒的時候,甩開他的手,說:“我先走了,卓然,我們一直誰都不欠誰的,過去是這樣,以後還是這樣。”說完,打開越野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系上安全帶,不再看卓然一眼。

梁牧澤的速度很慢,拐了彎進入小區,從後視鏡中看到那個人頹然的樣子,一手扶着車子,好像沒有東西支撐,他随時都可能倒下一樣。

進了家門,夏初只扔下一句“心情不好,晚飯自行解決”,便鑽進卧室,砰的摔上房門。

梁牧澤放下二喵,二喵對着他的手掌又是舔又是蹭的。

“餓了?”

“喵喵~”

“沒聽見嗎,晚飯自行解決。”說完,站起來回卧室,留下二喵獨自坐在空曠的客廳一聲一聲叫的愈發慘烈。

夏初整個人成大字型趴在床上,心裏難受又憋屈。道歉?道歉頂個屁用,你拍拍屁股轉身交流出國,用那麽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麽怕耽誤我。好啊,既然都走了,既然怕耽誤我,現在有何必請求原諒?你既然那麽決然的離開覺得自己沒有錯,現在道哪門子歉啊?!!

時間不會給卓然後悔的機會,也許曾經夏初還盼望着他回來,希望可以回到過去,而現在,夏初只想忘了他,重新開始。她在努力,而且如果不是他的貿然出現,她可能永遠都不會記起這個人。

可是他出現了,用無比哀求的口氣請求她的原諒,要她不要忘記他?雖然她仍然會心痛,仍然想哭泣落淚,可是她很堅定。是卓然選擇放棄她,那她絕對不會等他,絕對不會!!

“吃飯。”

“不餓。”夏初的頭埋在枕頭下,發出兩個悶悶的音節。

“噔、噔、噔。”外面的人似是沒有聽到一半,繼續敲門。

夏初嘭的坐起來,聲音高了八度的說:“我說我不餓!!”

“噔、噔、噔。”

連敲門的節奏都沒有變,完全把夏初的話當做耳旁風。她有些氣惱,翻身下床,猛的拉開大門,氣呼呼的看着門外的人。

梁牧澤居然抱着二喵站在門外,二喵的貓眼圓溜溜的注視着她,夏初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她睜着很像二喵的圓眼睛,和二喵大眼瞪小眼。

“喵喵~”

“它吃東西了嗎?”夏初接過二喵,抱在懷裏。

“沒有。”

“它都餓成這樣了,你為什麽不喂它吃東西?”

“我沒吃飯。”

首長的意思是,我也沒吃飯,它憑什麽吃飯?

夏初錯愕,吃驚,鄙視。一個一米八多的大個子,還是個渾身腱子肉的特種軍官,跟一個一公斤都不到的小貓咪較勁兒,有意思嗎?無不無聊?可是,心底又有一個小小的聲音說,他在變向逼着你吃飯……

不要怪她自作多情,虛榮心什麽的,女人多少都會有的吧。

夏初和梁牧澤在餐桌邊就坐,幾樣簡單的小菜,白粥,簡單的晚餐,卻讓她覺得有些後悔,早知道他會做飯,自己還瞎積極什麽,全讓他做好了。

“小區外買的。”

嘎,夏初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一震鑽心的疼痛。現實要不要來的這麽快?!

飯後,梁牧澤捧着火影的漫畫書,雙腿疊在一起放在茶幾上,看的津津有味,穿着拖鞋的雙腳還不時的晃啊晃的,好不自在。

躺椅終于從某些人的手中重獲自由,夏初抱着二喵絲毫不猶豫的躺上去,生怕一個不留神又被搶走。

窗外的夜色朦胧,星星點點的燈火散落的到處都是。這座南方城市,商貿發達,經濟先進。卓然出國學的是管理,現在回來,應該可以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吧?他說她太優秀,說她的家庭太顯赫,說他不敢奢望她等他。原來,這些也可以變成她被抛棄的理由。很好笑對吧?

“西瓜。”

夏初應聲回頭,看見一盤子形狀不明的西瓜東倒西歪的趴在盤子裏。

“沒拿刀切過西瓜。”梁營長就連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也能說的如此的理直氣壯。

“那你切過什麽?”夏初接過盤子,随口問了一句。

梁牧澤坐回沙發,一只手捧着一盤子西瓜,目不轉睛的盯着另一只手裏的漫畫,很淡定的說:“人。”

“咳、咳……”

吃西瓜被嗆到,算不算天下奇聞?算不算丢人?誰讓他把砍人說的比砍西瓜還輕松……

“哎,梁牧澤。”

“嗯。”

夏初用手捏掉西瓜籽,一口一口細細的咬着,“商量個事情呗。”

“說。”仍然目不轉睛的看着漫畫,聲音很小,卻讓人堅信,他在聽。

“我做一次知心姐姐,你做一次知心哥哥,咱倆唠唠心裏話?”

梁牧澤終于擡起他價值連城的頭顱,看着夏初,她的眼睛毫不避諱的和他對視。“說吧,我聽着。”

“只有我說嗎?那你呢?”

“我又不想說,勉為其難做你垃圾桶,說吧。”

夏初的臉上,有些尴尬。她的确想找個人,把這麽多年對于卓然的心心念念全部倒出來,清空硬盤,安裝新的軟件,迎接新的明天。這些話,她不想說給米谷聽,她想說給一個對自己來說完全無關緊要的人聽,或者陌生人。就像那句話說的,我們用假名字在網上說真話,用真名字在現實說假話。

夏初晃着搖椅,不管梁牧澤有沒有在聽,自顧自的說起了一段往事。

“他叫卓然,就是今天小區外面的那個人。”

“嗯。”

他還挺配合,夏初舔舔手指上的西瓜汁,繼續說:“我們倆很早就認識了,因為參加校際辯論賽。那時候他很帥,口才很棒,後來我們這一方輸了,其實我沒敢告訴任何人,我看見他心跳就加速,腦子缺氧,什麽都想不起來。比賽結束後他過來和我們打招呼,完全沒有那種以勝利的姿态嘲笑敗将的意思。

“他笑的很好看。”

笑?梁牧澤扯扯嘴角,算笑嗎?

“牙齒白亮。”

牙齒?用舌頭舔舔自己牙齒,很健康。

夏初完全沉浸在回憶裏,絲毫沒有注意梁牧澤搞笑的小動作。她以為他看漫畫看的入迷,沒心思聽她說那些往事,所以說的更加聲色并茂。“他說,你好,我叫卓然,卓爾不凡的卓,自然的然,聲音也很好聽,沒有賽場上的咄咄逼人,聲音暖暖的,像春天的陽光。”

聲音?梁牧澤輕咳了一聲。

“怎麽了?”夏初回頭。

“繼續說。”梁牧澤不自然的翻着漫畫,頭也不擡。

“後來,我們在書店偶遇,他的英文很好,而英語是我的死角,他答應幫我補習,幫我挑了很多提高英語的書。從那之後,我們經常一起去市圖書館學習,我們不同校,住在不同的方向,他總是騎着車子先把我送回家,再穿過整個城市回家。我想,他那個時候一定是喜歡我的。”

“他考上了N大,一個分數高到變态的學校,那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選和他同一所學校。但是高考之後,我爸強烈反對我報考N大,把我的志願改成了軍醫大。”

“為什麽不反抗?”

夏初嘆氣,“沒你膽肥,那個時候我是個軟柿子,随便捏。我想,就算不在同一所大學,最起碼還在同一座城市,這就很好。大一的時候,我告訴我媽說我有男朋友了,我媽很開心。大二的時候,我告訴爸媽要把男朋友介紹給他們。可是第二天,他卻告訴我,學校有交流美國的名額,他被選中,他要出國……”

梁牧澤将眼光從漫畫書上移開,果不其然,剛剛那個滿臉幸福的小女人變成愁容滿面的怨婦。

“他說,夏初,你太優秀,你的家世太好,我不敢讓你等我,你會遇到更好的。”夏初揉揉酸澀的眼睛,她已經可以不流眼淚的說着這些事情,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吧。“然後他走了,迅速消失,沒有一點兒音訊。我想,他肯定不夠愛我,不然不會這麽不信任我,不相信我會等他回來。

“他親口說不用我等,那我就不等,現在他回來,說讓我原諒他,要我不要忘記他,被我斷然拒絕。我很有範兒吧?”

梁牧澤點頭的同時,順便把抽紙盒遞過去。夏初沒好氣的抽出一張紙,糊在自己的臉上,瞬間,紙巾上有了兩個圓圓的痕跡。

“而且,你知道嗎?那天晚上他看見我,在那種被人圍堵的時候,可是他卻無動于衷……後來又跟出來文我為什麽要那樣?”也許,這是最最直接的原因。一個不能出面保護自己的男人,她寧可不要。

Chapter 15

那天之後,兩個人很默契的不再提起夏初的一番“真心話”,仿佛那晚上的一切真的不存在。既沒有遇見卓然,也沒有夏初聲淚俱下的訴說,一切都是過眼雲煙,逝去了,夏初不哭不鬧不掙紮不執著,揮手說再見,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夏初和梁牧澤的“同居”生活,在悄無聲息中一天一天過去,适應了如此生活的夏初,每日穿梭在屋子裏也不再覺得有多麽尴尬,反正梁牧澤一天到頭說不了兩句話,權當是空氣,只是會喘氣兒而已。

梁牧澤十指不沾陽春水,心安理得吃着夏初做的飯,喝着夏初泡的茶。到N市三個月,她的廚藝倒是真長進了不少。

已經不止一個人誤以為他們是兩口子,夏初只能一遍一遍的和別人解釋,他們不是一家的,甚至把他描述為自己的遠房親戚。

他們兩個每天早上一起出門,同穿軍裝,一個一毛三,一個兩毛一,一個溫婉,一個高大,一個清新漂亮,一個氣勢逼人,怎看怎麽有JQ。打死也不信,這兩個人不是兩口子。

又逢周末,夏初懶懶的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簾,任陽光灑滿整個卧室,伸了個懶腰順便呼吸新鮮空氣。新的一天,她決定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梁牧澤在家住的這些天,一直沒有周末。周六周日也要去接受黨軍政的熏陶。夏初本以為,打開房門後,家裏已經一片寧靜,她可以獨霸天下。

誰知道,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面出來的。

他居然在看電視!!

特種軍人可以這麽悠閑嗎?可以自在的過周末嗎?他為什麽還不走?20天為什麽還不到?夏初的腦子裏瞬間蹦出了好多個大問號。

問號過後就是适應,她像往常一樣,當他不存在,夏初自顧洗洗涮涮吃吃喝喝。收拾完畢,裝滿藥箱,點了點要帶的東西,确定沒有缺東少西之後,準備出門,卻看見梁牧澤穿着米色短袖和米色長褲,站在門外。

夏初不知道,梁牧澤長着一雙怎麽樣的眼睛,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眼裏仿佛全部幻化成了文字,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梁牧澤一句話不說,接過她的藥箱,率先拉開大門走出去,害的夏初在原地愣了半天神兒,要不是二喵蹭她的腳脖子,自己不知道還要犯什麽迷糊呢。

他們回到那個偏僻的村落,去看那位沒有兒女的老人。夏初帶足了常規用藥,但是她不敢保證有多大的療效,心髒病和高血壓都不是藥到病就能除的病症。

他們上次來的時候,老人一直處于昏迷狀态,根本不知道有夏初這個人。後來病好了,身邊的年輕姑娘黎兒才告訴她,梁牧澤來過,而且帶了一位醫生。這次終于見到夏初本人,老人很熱情的拉着她坐下,可是對于她的話,夏初卻有些理解不能。她決心,回去惡補客家話,總不能一直身邊帶着翻譯吧,而且還是一個不怎麽樂意做翻譯的人。

夏初又給老人做了一些常規的檢查,沒什麽大變化,還是老問題。不怎麽好解決的老問題。

中午,他們留下來吃午飯。黎兒在廚房做飯,夏初想進去幫忙,可是裏面還是很原始的做飯工具,她根本插不上手,而且黎兒一直往外推她,叽裏呱啦說着話,夏初猜應該是不用她幫忙之類的。

夏初爬上屋頂,和梁牧澤并排坐着,看着遠山。天氣有些陰沉,灰蒙蒙的,給遠處的山上蒙了一層朦胧,隐隐約約綿延至盡頭,都市裏那蒸騰的熱氣,在這裏一點也感覺不到,還有絲絲讓人感到舒服的微風。夏初閉着眼睛,靜靜感受微風拂面。

兩個人一句話不說,各自感受着這份沁人心脾。

下面傳來一陣噪雜,夏初睜開眼睛,看見院子裏站着幾個人,因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所以感覺分外刺耳。詢問似地看了看身邊的人,梁牧澤低着頭看着下面。

“下去吧,你有事情做了。”

“做什麽?”

夏初還沒鬧明白怎麽回事,已經被梁牧澤從房頂上拉下來,還差點兒失足墜落。還好梁牧澤反應快,一把抓住她,手臂一個用力把她拉進懷裏。夏初死死攢着梁牧澤的衣領,心有餘悸的看着腳下。雖然一層屋頂,離地面只有3、4米的距離,但是如果真摔下去,肯定死疼死疼的。

“看路。”梁牧澤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帶着熱氣,吹着她敏感的耳朵,夏初瞬間紅了臉龐。

“還不是因為你走的急,還好意思說我。”夏初反駁。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看起來,有多麽暧昧。

來人是老人家的鄰居。家裏的孩子上吐下瀉,正想去找醫生,就被老人拉了回來,她說她家有個好姑娘,是醫生,善良又漂亮。

夏初聽了個大概,趕緊背起藥箱跟着去鄰居家。一個5歲左右的孩子,在潮濕的床上,歪坐着,面色蒼白,沒有一點兒精神。還好,不嚴重,只是在這樣一個靠天吃飯的地方,一點小病也許就能奪走半條人命。

這下好了,村裏傳開了,說村裏來了醫生,比村裏的庸醫厲害多了。幾乎整個村子有病的人,都往夏初這湧,她看着越來越多的人,有些傻眼,也有些興奮。自己原來可以這麽有用,救治百人。

忙起來的夏初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可是她帶的藥品有限,還好,不遠的山上草藥種類多不勝數,她把有用的草藥名字寫下來。很多藥,當地人的叫法和中醫上專用名字是不一樣的,為了保險起見,她和幾個村民商量着,一起到山上看看。據他們說,從這裏到山上,一個來回,不出意外的話要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她看向梁牧澤,等着他定奪。梁牧澤的表情,自她開始看診都沒有變過,站在她旁邊充當萬能傳聲翻譯筒。她想,他肯定早已經不樂意了。

“我跟你一起去。”梁牧澤說。

夏初穿的鞋子不适合走山路,尤其是這種沒有開發的荒山,随時可能攀着岩石往上爬。這回,她終于見識到梁牧澤這個特種軍官的厲害,對她來那麽陡峭的山壁,村民都要好好斟酌怎麽上去,只見他的長胳膊長腿似是黏在岩石上一樣,刷刷刷就攀到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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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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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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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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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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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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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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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