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

李靜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不确定的看着走過來人,“趙郎……”

喊了第一聲後,她又驚喜的說道:“趙郎,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此時李靜和露出像是十五六歲少女一般的笑容, 這在她臉上看起來有些違和。

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 又見到了那個讓她一見傾心的男人。

趙晉看着李靜和所待着的屋子, 裏面倒是整潔, 只是限制了她的自由。

隔着牢門,趙晉一言不發的看着李靜和。

李靜和的手緊緊地抓着欄杆,她希冀的看着他,“趙郎,你是不是來接我出去的?你快把這個門打開啊。”

前一刻還兇狠的喊着要殺人, 現在她卻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如常的對趙晉說話。

這讓人一時無法分辨,她到底是真瘋了,還是在裝瘋。

李靜和自從趙晉出現之後,她的目光就一直黏在了趙晉身上。

自從去了封地後, 就一直沒有見過他了,他這麽多年都一直沒有娶妻,她也一直沒有嫁人,在她心裏總覺得有一天,她能夠嫁給他。只要她的親哥哥成事了, 她又會是公主, 到時候就算他不肯,也不得不娶她。

她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到來。

本來她會在封地上耐心的等,可知道有跟那賤人長得相像的人出現後,她就按捺不住了。

再見到那張相似的臉, 她控制不住那股妒意和害怕,她不管那人是什麽身份,都得死,她能殺第一次,亦能殺第二次。

她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再來擾亂她趙郎的心。

“趙郎,你怎麽不說話。”李靜和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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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晉聽着這個稱呼,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他道:“郡主關了這麽些天,看來沒有半分悔改。”

李靜和這下明白了,他竟然是為了那個女人而來的。

“她傷了本郡主,趙郎你看是她傷我在先,我才反擊的。”李靜和擡起自己受傷的手給趙晉看。

“郡主可知道她是誰?”

李靜和自然知道,要不然她也不會被關到這裏。

“她不過是給楚執沖喜的女人。”

趙晉一直沉着的臉,忽然笑了,“郡主錯了。”

李靜和看着他的笑,看呆了,順着他的話問道:“我哪裏錯了?”

趙晉看着她的眼睛道:“她是我的女兒,我和月娘的女兒。”

李靜和笑容僵住了,她不停的搖頭,“不可能!趙郎你騙我!裴月娘早就死了,怎麽可能還能與你生下孩子!”

趙晉又道:“月娘沒死。她活得好好的,我擔心她再有危險被我藏起來了。要不然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相似的人,除非是親生母女。”

李靜和只覺得腦子嗡嗡的響,思緒又混亂了起來,她不肯相信,“你一定是騙我的。我親眼看着裴月娘掉下懸崖的,她不可能還活着。就算活着,也又醜又啞,你怎麽可能還會與她親近。”

趙晉看着她的目光越來越冷,口中卻說:“你是在說月娘臉上的紅色胎記?那個印記我早就尋了人給治好了。還有她的嗓子也找到了解藥,月娘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活着,活得很好。”

李靜和抱住自己的頭,眼神渙散,她嘴裏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當初給我藥的蠱師說除非是苗族聖女才能解蠱,不然那個紅色胎記會慢慢地占據她的全臉。她不可能會好的。”

趙晉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他諷刺一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又怎知其他人解不了?”

李靜和撲到牢門的欄杆上,“趙郎,這不是真的。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對不對?那個沈如晚跟裴月娘長得相似只是巧合對不對?趙郎,你要是真把裴月娘藏起來,為什麽這些年我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她埋下的那顆棋子一直都沒有露出馬腳,這些年都在給她傳送消息。

趙晉看着她越來越失控的表情,他走上前,伸出手一把掐住李靜和的脖子,“你是說夏氏和她那個女兒嗎?不過是用來麻痹你而已。要不然你派人去查查,她們現在的下場是什麽。”

李靜和窒息的臉脹的通紅,她掙紮的想要掰開的趙晉的手,卻根本無法撼動絲毫。

她覺得令她痛苦的不是被趙晉掐住的脖子,而是趙晉口中說出的話。

裴月娘沒死,那她這些年所忍受的全部都成了笑話。

兀的,趙晉松開了手。

李靜和如同爛泥一般,跌到了地上。

她捂着喉嚨不住的咳嗽,好不容易才喘息過來,再朝前面看去,卻沒有了趙晉的身影。

她不甘的嘶喊,“趙郎,你好狠的心啊。”

……

趙晉将上好的梨花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

很快一壺就被喝完了,趙晉又讓人上了一壺。

坐在對面的楚執道:“左相,約本王出來便是看着你喝悶酒的?”

趙晉聞言把酒壺放下。

他将桌上放着的一個黑漆描金花紋的木盒朝楚執推過去。

楚執挑眉,“丞相這是何意?”

趙晉看着杯子裏的酒,道:“這是臣補給王妃的嫁妝,還請殿下轉交給她。”

楚執将那木盒推了回去,“丞相,本王的王妃不缺這點東西。”

趙晉苦笑,“殿下,臣已無顏面去見她和她母親。臣如今只有找到苗族聖女給月娘解蠱,才能贖罪。”

楚執轉動着手裏的扳指,“本王亦派人前往苗疆,不管李靜和說的是真是假,都要将這個聖女帶到京城來。”

趙晉知道他也派人去了,心裏踏實多了。

他道:“殿下,李靜和不能留了。這兩天宮裏将會對此事做出決斷。”為了詐她的話,擾亂她的神志,說出了月娘未死的事情,若是讓她活着,遲早會是隐患。他當時掐住她的脖子,只要再用一份力便能将她掐死,可因她的身份最後還是松了手。

皇室和太皇太後是不可能重罰李靜和的,最多便是再将她一級,讓她回封地。

這樣的懲罰于她而言不痛不癢,除非是路上解決她。

楚執看了他一眼道:“有時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丞相不妨多點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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