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相逢猶恐在夢中4
我曾經心許相愛的人,對我說出了這樣的錐心之語。他愛的是曾經的溫燭楹,卻因為一副皮囊而不肯愛現在的我了…可悲…可悲至極,我笑說“既然如此,陛下是想一輩子不見妾,一輩子緬懷您的明珍皇後嗎?”
他緩緩說“對于明珍的心意,朕矢志不忘。而你是關家的嫡長女,朕不可能一輩子不見你,朕會對你好的。”我笑說“不用陛下為着妾的家族對妾好,那樣的憐憫妾不願意要。”
他看着我,又過了一會才說“你要朕用待明珍皇後的心意去待你,朕如是說,你會信嗎?”我笑說“妾哪裏比得明珍皇後同您之間的情誼,妾只是希望能求得陛下一絲真心罷了。”他又長久的看着我不言語了,後才說“那就不必為着這個辯上幾日。”我見他神色已現不耐,遂順着他說了下來“妾明白。”到了梧川行宮,他便扶了我下車,一路未松我的手,樊和問“陛下,新冊的宮嫔未來過梧川,是以今日住處還未定下,不知靜妃娘娘為敏昭儀定了望春閣,您覺着可妥帖?”他似笑非笑“讓她住那麽遠,靜妃是存了心難為朕。”
說罷他笑說“蓬萊院可還空着,菡萏院呢?”樊和颔首下去“蓬萊院原是明珍皇後故居,靜妃娘娘并未安排住人,菡萏院撥給了新入宮的章娘子住着。”他又問“蘊竹旁邊的,還有哪處空着?你是存了心頂朕的話是嗎?”樊和作揖道“臣怎敢?只是您居所周圍都住着人,聽說有些還特地登門拜訪了靜妃娘娘,盼望能離您近些。”
我笑說“您的意思是說,我是個不識趣的,不上門讨好,如今落得這下場,只得住到偏遠的望春去。”說罷我屈膝一福“陛下,妾路遠,怕要趕路回去了,就不在這兒同您耽擱了。”
他一笑摟住我的腰“你若不介意,就住蓬萊院,若是介意,就随朕住着蘊竹。”我望着他,笑說“妾有什麽可介意的,陛下肯讓妾住明珍皇後的蓬萊,妾覺着上上榮耀呢。”說罷他挽我的手“你是個心思明朗的,事事都能想的通透,這樣很好。”
我不接他的話,只是淡淡笑着。他的意思是指曾經的我是自己繞死了自己,而如今我自己看,他說的倒不錯。他身為帝王,能給一個女人真心本就難得,又豈能要求他全心全意?如今宮內宮外皆道他對明珍皇後深情,他更是每日三首悼亡詩一首也不差,如今這點子情誼之于帝王已經是很難得了。
又過了一月,這月裏平淡無奇,他總共來了後宮十四次,有十二次在我這裏,一次為公事去了靜妃處,一次去了靜妃引薦的章才人處,我不再對他偶爾對旁人的垂憐在意,不再時常耍起小性子,他漸漸發現我與溫燭楹的不同,開始認識這個如今的我。我還記得那一日下了很大的雨,而我于宮裏忽然暈倒,而所有随侍的太醫均不在太醫院設處,均出去看診了,只得請了一位醫術算是上佳的醫女來,她摸完脈後是清榮的笑意“恭喜昭儀,您已近兩月的身孕。”
兩個月?那便是我初初随着他那幾日便有了身孕,我上一世因着他母親的手镯難以成孕,他雖并不在意,但我心中着急,請了不少名醫來看都說只要好生調理,必能成孕的。然而如今關氏的身子比我從前好的多,有孕也是情理之中。
“昭儀娘娘,外頭樊中貴人的徒弟來請您,說想請您去蘅蕪走一趟。”蘅蕪是靜妃的居所,我如今有着身孕,自然不願同她來往,可來的正是禦前的人,莫非是靜妃要給我找岔子?我命人先請了那人去前院喝盞茶,又讓茉歆找了一身素淡顏色繡竹子的衣裳穿上了。
我到時見嫔妃悉數在此,坐着正位的不是靜妃而是阿珩,他沉着臉色,右手食指在椅背上敲着,那是他動怒的表現。那麽,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仍行平日裏的屈膝禮道了聲“萬福”,然而卻聽見靜妃怒斥“跪下”,阿珩并無反應。我見他面色不好,似是想起了從前的什麽事,心思并不在這上頭。我睨着靜妃,兀自起了身靜立着笑說“靜妃娘娘您這是什麽意思?如是妾做錯了什麽,您說出來,也讓妾明白。”
她将一個荷包丢給我“這是你随身帶着的?”我見上頭繡着翠竹,是我剛進宮時繡的,後來做成了荷包日日帶着,兩日前在禦花園不慎丢了,茉歆還說要回去找,只是我并不太在意,叫她免了這番麻煩。“你這些日子常見章才人?”
我有些明白了眼下的狀況,說“是章娘子常至妾宮中拜訪才是。”我說的确是真的,章氏本随居在秦惜宮裏,這一月裏頭卻來了我宮裏七八次,還以喜喝我宮中的酸梅湯為借口。“那章氏有孕之事你是否提前知曉?”
我望着她,眸中是一貫的清明磊落“她有孕之事要禀也是禀給您和陛下,妾如何會知曉?”
秦惜睨着我一拍盞面“那你又如何解釋你日日身上沾着麝香?這可是極活血化瘀的香料,昭儀你近日身上并沒摔着哪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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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笑說“自然沒有。”
我又在她眼底看到些笑意,她冷笑指着我說“敏昭儀,你知章氏有孕,秘而不報就算了,還意圖以麝香暗害章氏皇裔,該當何罪?如今章氏的孩子能不能保的住還兩說,若是保不住,本宮必得重罰你。”
我看着她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她反而瞧着我一戰栗,說“陛下的孩子都要沒了,你反而笑?本宮看你是瘋了,來人,将她拖下去。”我見茉歆欲上前攔,迎上前去說“靜妃娘娘,妾今有一喜要禀上,妾于日前宮裏傳了醫女診脈,說妾已有近兩月的身孕,若是妾日日帶着存了麝香的荷包,豈不是一同害了自己?妾如何敢拿自己腹中孩子去冒險,又為何要拿自己的孩子去害另外一個孩子?”
我知道,子嗣是秦惜的死穴,她因宮寒,後來被診出終身難孕,所以對于有孕的嫔妃都是青眼相待,只盼着那些有孕的嫔妃位分低的,能把孩子交給她撫養。她睨着我,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倒是阿珩驚喜道“你有孕了?”我笑着屈膝一禮“子嗣之事妾不敢妄言,今也叫太醫瞧過,免得日後有閑言碎語。”說罷見是平日侍候禦駕的劉太醫上前,替我把了脈又賀道“臣恭喜陛下,恭喜昭儀。”他起了身,面上是鮮見的欣喜“傳旨,敏昭儀位晉從一品妃,章才人位晉美人。”
說罷我屈膝一跪,叩首謝道“謝陛下隆恩。”他又下了兩步階,親扶了我起身。我今日可謂是大獲全勝,不僅給了秦惜一個響亮的耳光,而且終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後宮第一人。
晚間我有着身孕,也不宜侍寝,本叫茉歆吩咐人去聽一耳朵,今夜傳了誰去,誰知那人半晌回來了卻說,禦駕正往我這兒來。我忙起身于院門口去等了,見他來了才屈膝一禮,他疾走幾步扶起了我,“如今有孕,不許再鬧這些虛禮了。”我盈盈一笑間與他十指相扣,說“妾本想着,如今養着檸鳴,他一日日見好了,正想着拿什麽理由多養些時日,如今總算有了理由。”
他笑說“總對旁人的事那麽上心,總想養着旁人的孩子,你這是什麽毛病?”
旁人的孩子?難道如今溫燭楹在他心中已與旁人無易了嗎?他說完了自己也覺得不妥,于是笑說“檸鳴你就養着吧,覺着你日日看着他也歡喜,我盼着你能歡喜。”
我笑着盈盈屈膝“妾多謝陛下。”又讓人給他端上了他平日最愛的六安瓜片。他笑睨着我說“心思倒不少。有着孕還備着茶,當心自己的身子。”我颔首笑了笑“為旁人費心思妾不願便罷了,為您多費幾分心思您還不願?”他說罷攬我在懷,撫着我的鬘發說“阿淮,我希望這胎是個女兒,咱們的女兒一定像你一樣,既聰明又美,今後我再給她找個好夫家,讓她一輩子平安喜樂。”我阖上了眼睛,想起了上輩子,若是檸鳴是個女孩子,就不會再有後來的事了吧…
翌日,我又請了當日那位醫女來,她向我行了叩拜大禮後并不言語,我見她如此笑道“你的名諱本宮還不知。”她道出幾個字來“下官本家姓杜,名諱清禾。”我望着她一會才說“請起。那日本宮在衆人面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所以,你一早就為本宮診治了有孕一事,希望你不要記錯了。”
她淺笑間盡是我少見的清冷顏色“下官自然明白,對外一直都是如此說的。只是下官一家性命還望您的關家,能夠關照一二。”
我睨着她,拿起面前的藥茶笑說“太醫院裏并無本宮可信之人,幾位禦醫又是替陛下看診的,本宮不能經常傳喚着,本宮瞧你醫術高明,不若時常在本宮這兒侍候,你的杜家必定是個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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