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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釀酒的好本事!
白屏兒忽然想到,怪不得當初這小家夥一心要煉丹呢,原來他有這麽一門手藝來供他煉丹。
“你那還有麽?還有多少,我全都包了,小諾兒要多少靈石盡管說!”白屏兒大包大攬的道。
沈諾倒是沒料到這靈酒的威力那麽大,只微微一笑,道:“一共釀了三種靈果酒,一種靈米酒,師叔先嘗嘗,若是喜歡,咱們再說旁的。這些,就當弟子的謝禮了。”
沈諾每種靈酒個拿出兩壇,遞給了白屏兒,然後就提出告辭了:“弟子要去藏書閣一趟,就不叨擾師叔了。”
白屏兒看到這麽多種靈酒,臉上高興地不得了。等沈諾提出要走了,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道:“哎,我是不是忘了說了,你不用謝我的,是墨仙長的師父,拜托我師父要好好照顧你的。謝禮師叔祖已經送過了,所以你真的不用謝我啦!”
沈諾要離開的腳步登時頓住了。
白屏兒還在自顧自的說着話,“師叔祖人很好的,他說待墨仙長成親,就接你回本宗。對了,小諾兒,你是要拜化神期的師叔祖為師,還是要拜墨仙長為師啊?他們為何要墨仙長成親後再接你過去?現在為何不行?”
沈諾面無表情的道:“若是收徒,自然沒什麽不行。”
白屏兒這才反應過來:“那若不是收徒,他們為何要接你去本宗?難不成是墨仙長他真的對小諾兒有了別的心思……”
她一頓,立刻住嘴。
心底卻想通了,原來師父意味深長的吩咐,竟然是這個意思!
再次看向沈諾時,她的眼底明顯多了一絲憐憫。長生大道,何人不想求?可是這樣以男兒身被迫委身其他男子,他應當是恨的吧?明明是上好的火木雙靈根,卻因為沒有靠山,因為那個男人特別的看重,就被上/位者如同禮物一般的送來送去,他如何會不恨呢?
☆、13
好半晌,沈諾才緩過心神,對着白屏兒打了個稽首禮,問道:“白師叔可知,墨仙長何時成親,夫人又是何人?”
知道了這些,他也好早作準備,早一點離開天元宗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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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嘆他精心算計,滿心以為這天元宗分宗能夠做他的靠山,讓他自由成長到可以與墨君琰抗衡的日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怎麽也沒有算到,他會提前和墨君琰相遇,甚至墨君琰還對他動了這種心思。
白屏兒眼底的憐憫更明顯了:“是誰,我也不知。我只聽說,師叔祖在到處尋找前些日子被滅門的青雲鎮沈家一門,聽說,他們家有位小姐,生來就是純陰體質。墨仙長是雷火靈根,體內陽氣旺盛,想來是想找到這位小姐,緩和墨仙長體內的陽靈氣,盡快閉關,碎丹結嬰罷。”
沈諾一愣,這位純陰體質的沈家“小姐”,怎麽聽起來這麽像他?他定了定神,問道:“青雲鎮沈家不是因着身懷重寶,被修真界大肆通緝?怎麽,如今已經為他們平反了不成?”
白屏兒神神秘秘的道:“身懷重寶是真,可青雲鎮沈家逃出來的,就是幾個練氣期的小家夥,還能真指望他們保住重寶不成。”她嘆了聲氣,“本宗和師叔祖已經到處換了告示,要求沈家遺孤,只要将重寶和那個純陰體質的沈家小姐交出來,本宗就會庇護其一生,甚至願意為他們尋找動手殺死他們親人的仇人。”
“本宗這般利誘,那幾個小家夥,答應與否也只是時間早晚。只是可憐了那個純陰體質的小姐了。”白屏兒搖頭嘆氣。
沈諾這才想明白,為何前世沈家遭難,沈七和沈遲一心要帶他奔赴天元宗了。原來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是打着要犧牲他來成就他們自己的主意。
那三年同甘共苦的情義,終于全部消散。
前世沈七和沈遲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将他帶去了天元宗。這一世,沒有他做拖累,他們應該能去的更早。可是……沈諾想了想,天元宗本宗既是明說了還要那位純陰體質之人,那麽沈七和沈遲,應當會花費大量時間來尋他,而且絕對不會大肆聲張。
——不為別的,單單為了尋找他之後的那些本宗獎勵和庇護,沈七和沈遲,就不可能撇下他直接去本宗,當然了,他們就更不可能指名道姓的說出那個爐鼎,其實是男兒身,讓旁人分了他們原本“應得的”本宗庇護。
沈諾微微放心。既然他們會來尋他,那就讓他們來找他好了。
他也很好奇,那件沈家重寶,到底是什麽東西,那麽值得整個修真界觊觎。
沈家重寶到底是何物?
沈諾不知,沈七不知,可沈遲,他卻是知道的。
沈遲背着沈七,将大長老拼命為他搶來的重寶滴血認主了。
重寶靈性使然,很快就讓沈遲明白了,它是一個沈家仙人留下來的仙人洞府——芥子空間。
沈遲惶惶然的踏入芥子空間之中,發現芥子空間仿佛是一個小型宗門,種養靈植的百草園、擺滿各種丹藥和法器法寶的煉丹閣和煉器閣、包括了各種他從未聽說過的各種修真典籍的藏書閣、甚至是靈氣充沛的修煉場所雲雲,這個芥子空間裏,簡直應有盡有。
沈遲覺得自己的心口處正“砰砰”跳個不停。
他終于知道,他穿越一場,他的金手指是什麽,他到底為何而來了。
沈家重寶,果然不愧是沈家重寶。
沈遲蹲下/身,兀自笑了好一會,才站起來,佯作無事的出了空間,去見他那位七哥。
天元宗分宗。
沈諾和白屏兒告別,直接去了藏書閣。
他已經想明白了,既然墨君琰的師父決定要在墨君琰“娶”了那位墨家“小姐”之後再接他過去,那麽至少,在沈七和沈遲找到他之前,他都是安全的。
沈諾這個名字不算特殊,叫這個的人也不少。況且,以沈遲的多疑,大約會直接猜想他會換一個名字,而不是大喇喇的依舊用着沈諾這個名字。乾元大陸地廣人多,修真人士更是多如牛毛,沈遲和沈七要一面躲避着那些修士的追捕,一面還要追查一個可能早就更換了名字的他,想來沒有兩三年的時間是不成的。
而他前世在練氣期九層待了将近百年,對于練氣期的各個階段更是了如指掌,他想要在兩三年之內築基,亦是大有可能。
沈諾将這些想通,就把這件事暫時放下。決定還是要快些提升修為的好。
待将來他避無可避……那就離開乾元大陸好了。
天下之大,總歸能有他的容身之所。
墨君琰贈與他的誅情訣是修真功法,用于提升修為,而他這次來藏書閣找的,卻是關于攻擊手段的典籍。
沈諾一踏入藏書閣,就見藏書閣當值的練氣期修士,指了指一旁挂着的牌子,然後就不搭理沈諾了。
沈諾望去,發現牌子上寫的是藏書閣的一應規定。他這才發現,原來在門內的藏書閣看書或者複制玉簡,都是要花靈石的。——這也難怪初入門派之時,白屏兒會那樣提醒他了。
藏書閣的規定裏,一層是練氣修士可以進入的地方,沈諾就特意去看這些規定。規定裏寫着,在藏書閣待半日,需花費兩塊下品靈石,待一日,花費三塊;不得借閱;複制玉簡,按照玉簡等級收費,普通玉簡三塊下品靈石一次,最貴者不超過一百塊下品靈石。
沈諾見狀,才松了口氣。分宗會收取費用是真,可這些費用,相對于在外面的坊市裏說,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總體來說,這些花費,還是值得的。
交了六塊下品靈石,沈諾就踏進了藏書閣。他決定在這裏呆上兩日,一是平複心情,二來麽,他也想多找一些适合他修煉或者使用的典籍。
他是火木靈根,前世跟着墨君琰的時候,因為被廢掉了火靈根,所以墨君琰給他找來的那些上品的功法,大都是木屬性的。
譬如木遁術,若是修煉至頂級,凡是有木在的地方,他都可以借助其遁到另一處有木存在的地方;譬如繁花訣,并無任何的攻擊或防禦作用,卻能轉化體內的木靈氣,用來催生靈植。
又譬如三木陣、四木陣、七木陣以及墨君琰那時還在研究的九木陣,則是墨君琰自己利用陣法和各種靈木的特性,為沈諾特意量身定制的功法。沈諾那時只學到了三木陣和四木陣,七木陣已經印入腦中,還未修習,可單單這兩種陣法,已經讓他能以練氣期的修為去對抗築基修為的修士了。
撇去其他的不算,墨君琰在陣法上的天賦毋庸置疑,他對他的好,亦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即便如此,沈諾也絲毫不敢領情。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如同雲泥一般,讓他仰望卻又不自覺的疏遠。
他輕舒了一口氣,就不再看那些絲毫比不上墨君琰教給他的那些功法的木系典籍,而是去看火系功法和其他典籍了。
兩天很快過去。
沈諾的身份玉牌亮了亮,像是在提醒他時辰到了,要離開藏書閣了似的。
沈諾看着有趣,過了片刻,才抱着他選出來的三個玉簡走了出來。
當值的還是兩天前的那個小修士,他接過沈諾的玉簡,看一個念一個:“五行基本法術總彙,三十塊下品靈石;火鞭術,五塊下品靈石;靈木總彙,十塊下品靈石。總共四十五塊下品靈石。”
小修士斜着眼睛看向沈諾,仿佛是料定了,沈諾會尴尬的撂挑子走人似的。
沈諾看到小修士的目光,嘴角微抽,就将四十五塊下品靈石遞了過去——心疼靈石是真的,可是這些典籍的價格,在宗門內已經算是便宜的了,他心疼也要買。
只是以後,他真的要為将來做打算了。
他還要煉丹,若是只靠宗門的那點月俸,肯定是不成的。
沈諾一面想着一面出了藏書閣,然後他就發現,一只白色的傳訊紙鶴一個勁的往他身邊沖。
沈諾點了點傳訊紙鶴,分了一縷靈識上去,傳訊紙鶴立刻張着嘴巴開始說話:“小諾兒你釀的靈酒還有沒?有的話盡快給我送過來啊,越多越好!靈石好說,這次可不只是你師叔我一個人買,靈石你必須要要的!要是你沒有釀酒的材料了,師叔這有人就是種靈果樹的,你過來問她要!快些過來啊!”
沈諾一愣,随即就笑了。
這算不算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呢?
既然白屏兒是墨君琰的師父特意安排來照顧他的,那他……就不客氣的利用一次了。
天元宗。
墨君琰的師父玄青道君雖是化神期初期修士,卻是壽元将盡。他覺得自己進階無望,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安排一下自己唯一的徒兒墨君琰的生活比較好,于是他就跟徒弟說了,他找人照顧徒弟看上的那個小娃娃的事情了。
墨君琰卻不肯領情:“師父你與其去關心君琰,不如入世修煉,說不得就尋到進階的門檻了。”說罷,擡步就要離開。
玄青道君喝道:“孽徒去哪?那九陽赤炎人人争搶,你體內陽氣旺盛,又何必去冒這個險?不如乖乖待在門中,待那沈家小姐上門,與她雙修,不是更易進階?”
墨君琰腳步不停地道:“我先去分宗一趟,然後再去收服九陽赤炎。”那沈家小姐與他又何幹系?
玄青道君先是氣得肝疼,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俊朗依舊的面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贈劍
沈諾接到白屏兒的傳訊後,就立刻趕了過去。靈果酒他釀的少,還有幾壺而已,可是靈米酒,他卻釀了不少,扣下他要自己留着喝的,剩下還有二十幾罐。
白屏兒已經入住了丹姬道君所在的峰頭,沈諾給她發了傳訊,白屏兒親自來接他,他才進得去。
白屏兒歡喜的拉着他的手道:“哎,小諾兒,你這手又滑又嫩的,是不是就是喝那些靈果酒喝的?我聽她們說,這酒美容呢。喝了還能變好看。”
沈諾腳步一滞,“美容?”
這個詞他前世第一次聽說的時候,是沈遲告訴他的。他們三人那時已經流落在外了,沈諾和沈遲一同學了釀酒,沈遲兜售靈酒的時候,就是這麽跟人介紹的。
白屏兒沒察覺到沈諾的異樣,還在繼續對他道:“這酒的價格你定下來了麽?我可告訴你了,喜歡這酒的大多是女修,她們有的是男修奉承,身上不缺靈石。你這價格,可千萬不能定得太低了。要是太低,她們說不定還會覺得你瞧不起她們呢。”
沈諾嘴角微抽,立刻應了下來。他想,這幾個女修,估計和白屏兒的關系其實也不是那麽的好吧。
沈諾的靈酒果然很受女修喜歡。
白屏兒那裏的四五名女修,當場就付了靈石,并且拿出一些築基期方能食用的靈果交給沈諾:“這些都是我們愛吃的靈果,價格方面你按照你原本的價格定就成,只是這些靈果釀制出的靈果酒,必須要賣給我們,你可明白?”
沈諾低聲應是。
靈果酒主材料就是靈果果肉,她們願意自己出,并且價格照給,他沒道理不要的。
只是還有一點,“釀靈酒還需要一些材料,不知宗門附近,可有便宜采買的地方?”
分宗有交易殿,可那裏的價格并不算便宜,也由不得他多挑。他當然也知道分宗裏有自己的坊市,只是這坊市也分了三處地方,他想要知道最合适他去的是哪裏。
白屏兒聽了便道:“你要采買的話,就去你住的內門弟子的峰頭和外門弟子峰頭的交接處,那裏的坊市,都是練氣期弟子自己擺攤來賣的,雖然都不固定,可是價格上還是很适宜練氣期弟子的。”
沈諾認真記下,再三謝過白屏兒之後,這才離開。
他先去交易殿,買了靈米和靈谷,還有上百個小酒罐,這些采買的量比較大,沈諾不覺得普通的練氣期弟子,能賣給他這樣數量的東西。
然後他才去了坊市。
其實把這裏叫坊市,都算是高看了它。沈諾真的到了地方,才發現這裏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修真集市。
所有的賣家都是盤膝坐在地上,身前擺一張布,将自己兜售的東西擺在布上,這裏沒有一個店鋪。
條件看起來不如何,只希望它的價格真的适合他。
沈諾舉步向前,他想,為了賺這些靈石,估計這幾日他都只能修煉三個時辰了。可是賺到了這些靈石,他就有能力去買一件适宜他練氣期使用的攻擊性法器了。算來算去,他也不知是值得還是不值得了。
沈諾搖了搖頭,就停在了一個練氣期中期的女修面前。
這名女修的攤子上,有不少靈果。
“敢問師姐,這些靈果如何賣?師姐可還有多餘的?”
沈諾撚起一個青色的拳頭大小的果子掂了掂。這果子叫酸酸果,其實是一種很普通的山林野果,味道酸酸的,不是很甜,是以喜歡買它吃的不多。
可是沈諾卻意外的喜歡這種果子。而且,有的靈果太甜,沈諾釀酒時就會加上酸酸果的汁液,讓靈果酒的味道更醉人。
女修愣了愣,她沒想到有人會喜歡這種她順手從妖獸林外圍摘回來的小野果,遲疑了片刻才道:“我摘了一樹的酸酸果,你若要的話,就算你六塊下品靈石好了。”
沈諾也沒還價,就将一個小儲物袋遞給了女修。
女修接過,将酸酸果都裝了進去,才好奇道:“我觀師弟也有練氣期三層的修為了,喜歡什麽為何不親自去妖獸林摘?這小野果,就在林子的外圍,基本上沒有危險的。”
沈諾只笑:“我還沒有找到趁手的法器,還是等等再進去罷。”
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可不能就這麽浪費了。
買完酸酸果,沈諾又買了一些調和味道,價格低的小野果,還有其他的一些材料,這才離開了。
靈果酒的發酵時間至少半月,通常要多等些日子,靈果酒的味道才更好。
因此直到二十天後,沈諾步入練氣期四層,靈氣所化的火鞭也舞的有模有樣時,他才重新出關。
甫一出關,他就神色古怪的接到了白屏兒的傳訊。他以為是白屏兒催他交靈果酒,卻沒料到,是白屏兒轉述分宗主的要求,讓他盡量勸解可能會來他這裏的墨君琰,莫要沖動的去收服九陽赤焰。
墨君琰是金丹圓滿期的大修士,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練氣修士,能勸得了什麽?
再說了,就算他能勸,墨君琰又為何會平白無故的來他這裏呢?
沈諾想了想,就将這事抛之腦後,墨君琰未必會來找他的,不是麽?
清點好了要賣的靈酒,他突然興致來了,就開始一面喝着靈酒,一面自己烤起了靈獸肉。
左右白屏兒給了他一儲物袋的靈獸肉,他總是不缺肉吃的。而且,就是為了不像前世那樣長不高,他這次也要多吃些肉才好。
他先烤了一只兔子。白色的兔子很可愛,可是沈諾還是毫不客氣的給兔子剝了皮,架上了簡易烤架,等着待會來祭他的五髒廟。
撲鼻的香味傳來,沈諾眯了眯眼,嗅了嗅烤肉特有的味道,剛要品嘗,就發覺自己手上的烤肉忽然易主了。
那人不客氣的奪過沈諾的烤兔肉,姿态優雅的張嘴咬了一口,半晌,才意猶未盡的颔首道:“不錯。”
沈諾面上一僵,随即就起身行禮道:“見過墨仙長。”
來人正是墨君琰。
他見沈諾沖他行禮,心中有些想阻止,可是再想一想,修真界弱肉強食已成定律,練氣期修士向高階修士行禮更是應該,他總不會将小家夥的脾氣給慣大了。
“嗯。”墨君琰點了點頭,又拿過一旁的靈果酒,好巧不巧,他拿的就是沈諾方才喝過的那一罐,入口酸澀無比,可在細嘗,卻又別有一番滋味。比之普通甜酒,更是讓人留戀。
墨君琰慢慢的将這一灌酒都喝完了,他才道:“這酒,可有名字?”
沈諾垂首:“此酒名勿忘。”
勿要忘記,他曾經所受之恥辱,勿要忘記,他所要堅持的長生大道。或許不會有人相信他能長生,可他卻依舊要堅持。那是他前世最後的願望。
還有,就是勿要忘記那個腹中異物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哪個人記得那個“異物”,可是沒關系,他記得就好,他此生都不會忘記。
墨君琰怔了怔,道:“甚佳。只是,你若要将靈酒賣出,不妨用酒葫蘆來盛裝。這小酒罐,着實難看了一些。”
沈諾聽了,臉頰微微一紅,才發現他的确犯了個錯誤。原本他釀靈酒都是自己食用,因而好不好看,他也不在意,如今看來,他果然還是需要多問問旁人的喜好才是。
“墨仙長說的是。弟子下次就改用葫蘆。”這一次就罷了,這些酒罐,也花費了他不少靈石,總不好浪費。
墨君琰“嗯”了一聲,然後站起了身。他其實可以直接從本宗去往九陽赤焰所在的秘境,直接去收服九陽赤焰的。可是他也說不清為何,在明明清楚九陽赤焰和分宗不是一條路的情形下,還是來了這裏,情不自禁的就來見了這個小家夥。
一個小了他幾百歲的娃娃。
沈諾自然就更不明白墨君琰為何要來他這裏。他如今想的,是那個分宗主交代給他的任務——讓他勸?他勸得動麽?
沈諾還在兀自思索,墨君琰已經将一把青木劍遞給了他。
青木劍樸實無華,仿佛山林鄉野随處可見的樹木而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沈諾驚訝的看向墨君琰。
墨君琰抿唇道:“這是我練氣期時所用的法器,如今,也用不着了,你拿着罷。”
墨君琰說得簡單,沈諾卻不敢接。
他是認識這把青木劍的。這把青木劍看着普通,實則是萬年菩提樹所煉制的,能讓使用者清心定神,少受幻境和本性影響。墨君琰是雷火雙靈根,受靈根影響,年少時性格暴戾,其師尊玄青道君方才為他尋了此物來,克制其火爆性格,讓其漸漸養成了如今的隐忍決斷的性子。
如果這把青木劍只是如此,倒也就罷了。偏偏墨君琰在度過金丹劫時,曾用青木劍抵抗天雷,誰曾料機緣巧合之下,青木劍不但沒有被天雷所毀,反而将一道天雷吸入體內!
雷靈根原本就是木靈根變異所生,但雷靈根的暴烈卻是不容木靈根再度融合。是以天雷被吸入青木劍內,雷屬性和木屬性竟然奇異的得以共存。
換句話說,這把青木劍,如今不單單保存了菩提樹原本清心明志的特性,更是多了一絲天雷的克制魔性的屬性!這把青木劍,用來對付魔修和妖修,再合适不過了。
這把青木劍并非凡品,對墨君琰來說更是意義非凡,沈諾如何敢要?
他慌忙推辭道:“弟子是火木雙靈根,打算尋找一件火屬性的法器,這青木劍雖好,卻與弟子所求之道不盡相同,弟子辜負墨仙長厚愛了。”
墨君琰猶自道:“我觀你本性平和,顯然更适合主修木屬性功法。且,你體內蠱毒猶在,若是你再主修了火屬性功法,豈不是會讓蠱毒越發猖狂?這青木劍中含了一絲天雷,并非完全沒有攻擊力,予你再合适不過,你因何要拒絕?”
墨君琰說的頭頭是道,可是沈諾前世被墨君琰利用過度,毀了修煉的根基,接過青木劍時也只當那是墨君琰對他應有的補償,那是他應得的。他那才肯接。
可是這一世,他并不願意與墨君琰有過多的交集,這青木劍再好,也不值得讓他和墨君琰再生因果。
☆、兩年
沈諾一味推拒,墨君琰不知其中內情。半晌過後,他也惱了。
墨君琰忽然一把抓過沈諾的手,含在口中輕輕一咬,血珠滲/出,墨君琰這才從口中拿出沈諾的手,讓其滲/出的血珠滴落在青木劍上。
青木劍滴血認主,正式歸屬沈諾。
沈諾怔怔的看着還在流血的手背,不知在想些什麽。
墨君琰見了,下意識地就将少年的手背放在唇邊,輕輕舔了舔,将血珠全部舔去。
那動作,熟練的仿佛他做過千遍百遍似的。
墨君琰也愣住了。
兩人的目光偶爾碰在一起,又轉瞬各自逃離。
良久,墨君琰才将少年的手放下,負手而立:“如此,你安心修煉,靈石丹藥盡管花用,我會吩咐人每月給你送來花銷,你盡管用便可。”
沈諾這才發現,那只被墨君琰咬出血珠的手上,已然多了一只墨玉戒指。
沈諾臉色煞白。
他想到白屏兒之前對他說的話,他想,玄青道君想要在墨君琰成親後接他過去做夫侍,這未嘗又不是墨君琰的意思。若是墨君琰沒有表現出願意,玄青道君又如何能這樣就廢了他一個火木雙靈根的宗門弟子?
他看着墨君琰看向他時晶亮的目光,才突然發現,墨君琰,真的對他有了別的心思。
并非是愛,而是些微的喜歡,小小的興趣。
他是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眼見着就要上前一步碎丹結嬰,成為元嬰期大修士;而他的師尊,更是修真界少數幾個化身修士之一,他對着一個練氣期的小家夥有了興趣,想要收在身邊看一看,逗一逗,若是能有更多的喜歡,那就收為夫侍,若是這些喜歡多一些,成了愛,那麽他們就結為雙修道侶,他可以一生一世的對他好。
若是這些都沒有,就給一個記名弟子的身份,也不算辱沒了他。
退一步說,若是跟在他身邊,他至少能保證小家夥修煉至金丹期的修煉資源,讓他可以萬事不挂心的修煉。
這些都是旁人跟墨君琰說的,墨君琰聽了,也覺得不錯。縱然是有幾分對不起小家夥,他也可以從別的方面彌補。弱肉強食,強者為尊,不就是如此麽?
他顯然沒有想到小家夥竟然還會跟他論及因果。他以為,他對小家夥有了那麽多破例的舉動,小家夥應該明曉了他的心意才是。
只是墨君琰心中明白,他并不是要和小家夥玩,而是很認真的和小家夥相處,他想要知道,小家夥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那個獨一無二。
在知道結果之前,他是不會動小家夥的,當然,也不會去動旁人,包括那個所謂的純陰體質的沈家“小姐”。
只是這些話,墨君琰明白是明白,可是讓他将這些話說與一個十幾歲的娃娃聽,跟他細細解釋,他卻是做不到的。
年長也有年長的壞處,那些話——對着沈諾,他還真的說不出來。
沈諾面色難堪,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來:“沈諾多謝墨仙長。”
墨君琰唇角輕輕揚起,試探着順着少年的長發撫摸了下來。他發現他很歡喜和少年這樣相處。就這樣看着他,看着他接受了他給的東西,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只是墨君琰終究還記挂着要去收服九陽赤炎的事情,和沈諾一道處了半日,他就得不得告辭了。
“我要離開一趟,待我回來,便接你回本宗。”墨君琰眼中含着暖意和期待,“最多三月,我便回來。”
沈諾突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他想起來了,前世墨君琰也是去收服九陽赤焰了,只是他這一去就是三年。當時奔去那個秘境收服九陽赤焰的共有四名元嬰修士、七名金丹修士,可是最後從秘境裏逃出來的,卻只有三人。兩人在數月後便逃出來了,只是卻沒有拿到九陽赤焰,而墨君琰,卻是在三年後才逃出來的,只是他徹底收服了九陽赤焰,并且已經将九陽赤焰化為體內丹火。
這原本是好事,可是因着九陽赤焰陽氣太過霸道,逼的他不得不立刻找人采補中和體內陽氣。
也正因為墨君琰這一難,沈諾才會悲劇的被那時體內陽氣亂竄的墨君琰真正當成爐、鼎采補了一次,徹底損了根基。
沈諾原本早該想到這件事情。可是被那樣采補的經歷,的确是他長久壓抑在心底,不願意回憶的場景,是以現在才想起這些。
沈諾擰了擰眉頭。有些猶豫要不要說這些。如果墨君琰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帶他去本宗,那麽以玄青道君化神期的修為,定是能看破他的夫侍體質,到時……他豈不是又要被墨君琰在采補一次?
墨君琰不知沈諾如何想的,他只道:“我知你想要學煉丹,煉丹爐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只是你如今修為尚且有些低,你若喜歡,待你築基,我再為你找一位煉丹宗師做師父,如今你還是多多修煉的好。”
沈諾垂着眼簾,應了一聲。
墨君琰腳步未動,低聲道:“我要走了。”
沈諾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我聽說,九陽赤焰并不好收服,墨仙長若是收服了,打算用它作何用處?”
墨君琰坦然道:“收在丹爐裏,待它學乖了,再納為丹火。”
沈諾一怔,收在丹爐?若是墨君琰前世如此,也不至于末了害他遭罪了。沈諾努力回憶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他記錯了什麽,還是漏記了什麽?
墨君琰忍不住又撫摸起了少年的長發,“你放心,這一次只有四名元嬰修士、七名金丹修士進入,我與其中的一位元嬰修士和兩個金丹修士一道走,定不會出差錯的。”
沈諾眼睛一亮!
對了,就是那兩個先逃出來的金丹修士!他隐約記得,墨君琰事後直接去了那兩人的門派,在他們門派裏就将兩人當衆擊殺,甚至親手捏碎了兩人的金丹!
墨君琰……他是在報仇!在秘境之中,那兩個金丹修士,定然是背叛了他,這才使他甫一結嬰,就不顧顏面,“以大欺小”的去殺了兩人!
沈諾定了定神,就道:“他們……信得過麽?你與他們一起,還要小心。我們防得住敵人,卻不一定防得住所謂的盟友。”
墨君琰笑了,他上前一步,抱了一下少年,很快分開,然後摸着少年的腦袋道:“你放心,三月後,我定回來見你。”
沈諾也不知墨君琰是否将他的話放在了心上,只是在墨君琰面前,他還只是個剛剛踏入修真界的小雛鳥,說的話就如同三歲稚子一般,墨君琰不在意,他也毫無法子。只是既然如此,他還是好好計劃一番,早日提升修為,離開乾元大陸的好。
于是沈諾抿着唇,斂了笑容,就不說話了。
少年冷着臉的模樣,卻意外的入了墨君琰的眼睛。他想,這次他真的完了。既然他的小家夥要他小心,那他也只好更加小心了。
墨君琰離開之後,沈諾的日子依舊。
每日晨起,先入定修煉兩個時辰,方才起身做飯。他每次做飯,都是一次做三天的飯:靈米粥、靈菜和烤靈獸肉,他都習慣性的做上三天的量——左右這些東西放在儲物戒裏也不會壞掉,他就多做一些,省的将來意外遇到了沒有條件做飯的時候,他卻只能吃辟谷丹抗餓了。
他已經開始修煉,是以有控物術和火靈根的幫助,他每次做飯大約只需要半個時辰,這還是包括了他偷閑的時間。
吃完早膳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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