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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諾便開始畫符,從最簡單的火球符、木刺符,到越來越難畫的爆裂符、低階隐身符等,他從未賣出過這些符箓,品階高低,他都自己留着。他總是想着,若有一日,碰上打不過的人,直接去砸符箓,也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沈諾每日的畫符時間只有一個時辰。這個畫符的時辰,每隔上四五日,就會變成釀制靈酒——他總要生活,生活總需要靈石,他并不願意去動用墨君琰給他的靈石,自然就只能自己去賺了。
畫符之後,沈諾則會有三個時辰的時間練習術法和劍法。沈諾不會動墨君琰給的靈石,可是這青木劍,也是沈諾前世用過的東西。他太習慣這把劍了。沈諾幾番猶豫,還是決定将這把劍據為己有。至于因果……他重生而來,知曉那麽多旁人不知曉的東西,他總會還給墨君琰的。
練習完劍法,則是沈諾一天裏的休憩時辰,他會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用來吃晚膳,照看他種的那些很好養活的靈植,亦或者讀些玉簡,計劃一些将來的路要如何走。
休憩時間過去,沈諾在睡覺前還會打坐兩個時辰,之後才是他的睡覺時間——雖然只有兩個半時辰,不過已經是沈諾再三精簡的了。他還在長身體,總不能,真的就不睡覺了。
雖然偶爾也會因為突發事情耽擱,可沈諾每日打坐和修煉術法、劍法的時辰,總不會少于兩個時辰。
山中無甲子,歲月不經年。兩年時間,一晃而過。
沈諾再次出關時,已經到了及冠之年了,他的修為,竟是到了練氣八層。
☆、機緣
沈諾去初陽峰管事那裏報備時,才發現,李遠已經成了年管事重用的得力手下。
李遠看着沈諾,亦是瞠目結舌。半晌,他才半是嫉妒,半是羨慕的道:“我以為我能在不到三年的時間裏修煉到練氣七層,已然是不錯了。沒想到,沈師弟竟然一舉閉關,修煉到了練氣八層——沈師弟今年才剛剛及冠吧,恐怕沈師弟是分宗第一個修煉到練氣八層的人了。”
沈諾懶得和他虛與委蛇,只說了一句話就把李遠那些抱怨的心思全都噎回去了:“我也沒料到,這一次閉關,竟然讓李師兄,突然變成了李師弟。”
李遠一窒,氣得良久說不出話來。
年管事很快就見了沈諾。
沈諾發現,年管事比兩年前更顯老态,背脊微微彎曲,晶亮的眸子也有些渾濁了,顯然已經壽元無多了。
年管事看到沈諾的修為時,目光閃了閃,方才慈愛的道:“練氣八層,很好,很好。看來,我分宗又要出一個大好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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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諾躬身一禮,謝過年管事。
兩人應酬了幾句,年管事發現沈諾并不愛說話,于是只好問道:“沈師侄這次來,可是要有事要報備?”
一般情況下,內門弟子如何修煉都自行決定即可,除非是長時間閉關,或者要離開宗門歷練,才需要特意跟負責的管事報備一聲。
沈諾這次來,的确是打算出門歷練的。
“弟子自進入門派,從未出去過。這次出門,弟子想要待尋到築基機緣時再回來。”
墨君琰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三月即回,現在已經兩年了,可見他的确是碰上了前世的那一劫。沈諾這才想要離開。他總不願意,在築基前,又像前世似的被抓住采.補,損了根基,傷了他的長生大道。
年管事卻微微遲疑。
他思索了片刻,方才慈愛的道:“若是為了築基,沈師侄倒是可以先緩一緩再離開。說不定,若是沈師侄機緣好,還能拿到築基丹再走。有了築基丹,沈師侄能築基的可能,又可以大大提高了。”
沈諾擡頭看他。
年管事笑的一派和氣:“一月後,上古仙人秘境司天府開放,乾元大陸中凡是練氣七層到練氣九層以上修為的修士,皆可進入。”頓了頓,他又道,“甚至上面已然示下,凡能在司天府采到煉制築基丹的主要靈植赤紅花,或其同等階的靈植者,皆可得到築基丹一顆。”
“沈師侄,你可願去?”
沈諾問道:“築基丹何時可得?”
年管事見沈諾這樣一派已經拿到赤紅花的神情,笑的越發慈愛了:“司天府開放一月,凡一月後持赤紅花出府者,立時便可得。”
沈諾這才應道:“弟子願去。”
年管事看向沈諾離去背影的目光越發灼灼,就連一旁侍立的李遠都發現了。
李遠到底年少,忍不住道:“年管事,弟子,弟子也想去。”他今日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什麽司天府的,之前分宗都沒有消息傳來。如今聽年管事一說,他也想去拼一拼築基丹了。
年管事癱坐在搖椅上,就如凡間最普通的老人一般,搖着蒲扇道:“你若想去送死,我自不攔着。”
李遠一愣,忙跪在地上給年管事捶腿,連連追問。
年管事很是享受了一會,方才道:“這司天府據說是化神後期的大修士所遺留的洞府,好是好。可惜的是,除了一位金丹期散修發現了它,并且拼死讨回來了,其餘進入的金丹修士,全都沒能出來。乾元大陸幾大宗門和散修聯盟商議此事後,才決定先派練氣期的小羅羅去探路。”
說到這,年管事斜了一臉僵硬和恐懼的李遠一眼道:“如若不然,宗門又豈會用築基丹來誘惑練氣期的小弟子?”
“可是,可是,”李遠遲疑着道,“可是,若是不知情的,他們不知道那的危險,像是真人和道君的弟子後輩,他們若去了,那又該如何?”
年管事一笑:“你看着機靈,其實還是個傻的。你看,如今我就能提點你,那些人又豈會沒有人提點?會去這司天府的,不是毫無根基的,就是被人惡意陷害的,除此之外,就只有傻子才會冒險為了一顆築基丹,連命都不要了。”
李遠有心問,那年管事為何要陷害沈諾?可是這話在他心裏反複掂量了掂量,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罷了罷了,他和沈諾不過是一同來自祥雲城的交情,話都沒說過幾句,年管事要沈諾去送死,他還真能攔着不成?
司天府到底如何危險,恐怕沒有人比重生一次的沈諾更清楚了。
前世沈諾第一次殺人,就是在司天府內。
沒錯,前世時,沈諾、沈七還有沈遲,三人就傻不愣登的闖了司天府。他們倒不是貪圖築基丹,而是為了躲避當時對他們緊追不放的人。這才闖了進去。
當時進入司天府的練氣修士共有三千人左右,活着離開司天府的只有不到三百人。而這三百人裏,足足有一百人都拿到了赤紅花。
沈諾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那時是如何活下來的。
他明明記得自己受了重傷,流血不止,身後又有人追着他們三人。他一直以為自己死定了,于是開口要沈七和沈遲放下他,不要管他了。可他們卻始終沒有放棄他,甚至最後打暈了他。
待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安全的地界了。沈七和沈遲對他們如何逃掉追捕的,一直緘默不語。
沈諾心中一嘆,若不是他們之間有那麽多的同生共死,他大約也不會那麽相信沈七和沈遲,甚至連被他們賣了都不知道罷。
而讓沈諾非要進去司天府的原因卻是,沈七和沈遲,他們在司天府的某一處,一同得到了司天府原主人的傳承。
沈遲得到的煉丹傳承,而沈七得到的,則是劍法傳承。
獨獨沈諾,什麽都沒有得到。
如今想來,他前世的氣運的确不如何,只是他既能夠重生,那他所提前知曉的機緣,自然是不會再放過了。
這司天府,他是非去不可。
白屏兒聽了卻急道:“那裏很危險,連金丹真人都折在裏面了,你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你去湊什麽熱鬧?”
沈諾來白屏兒這是送靈酒的。他閉關兩年,釀制的靈酒可是不少。
“就因為是練氣期,所以才不會很危險罷。”沈諾微微笑着道,“不少秘境,不都是修為越高越危險麽?反而越是低階修士,危險性越發的少罷。”
白屏兒急的滿屋子轉圈:“那也不行!師叔祖都特意囑咐我要看着你了,你若是有危險,那我可怎麽跟師叔祖交代?”
白屏兒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幾年,她初時和沈諾相交,的确是為了師叔祖的吩咐,可是兩人相處起來,她也的确是喜歡上了沈諾的為人,才肯和他做朋友。卻沒想到,她這一句話,就把二人的關系說成了只有利益,毫無其他!
“小諾兒,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白屏兒慌忙解釋道。
沈諾搖頭道:“墨仙長已經兩年沒有回宗門了,想來玄青道君也顧不上我。白師叔盡管去說即可。他應該不會管的。”
兩人又将靈酒結算清楚,沈諾起身要走,白屏兒期期艾艾的道:“小諾兒,你不會以後都不把我當朋友了吧?我、我是受人所托來照看你,可是我也是真的想對你好啊。”
沈諾笑了笑,惑.人的桃花眼裏閃着奪目的光芒:“我自然是知道白師叔是真的待我好。我不會在乎那些的,白師叔放心。”
只不過,不在乎是不在乎,他也不會傻到認為白屏兒事事都可信罷了。
只是凡事留一線,不能和白屏兒做至交好友,做普通朋友,卻是可以的。
沈諾見完白屏兒,又去執事堂領了這兩年的月俸,還有他進階的獎賞——一件中品法器,這才去了練氣期弟子常去的那個坊市。
他總需要買一些東西,多做一些準備。
只是他沒想到,他會在坊市裏遇到齊潤之,更沒想到,齊潤之見到他後,竟偷偷地提醒了他,他兩年前得罪的那位王管事的依仗,王真人,已經出關了。
這是白屏兒都沒有提醒他的事情。
沈諾看向齊潤之的目光格外的意外。
天元宗分宗山下。
沈遲和沈七,花費了兩年多的時間,才驚險萬分的到達了天元宗分宗。
沈七道:“我們上去罷,将我們沈家的重寶交出去,分宗主一定會幫我們禀告宗主,我沈家大仇,一定能得報。”
沈遲卻不願意去:“只有重寶,沒有小九,他們不見得肯幫我們。我聽人說,床頭風床頭風,若是我們能找到小九,将他送給……嫁給哪位化神期的大修士,那才是我們沈家真正得以起複之日!”
沈七壓抑住心底的那絲不甘,“天下之大,小九自己藏了起來,我們哪裏找得到他?遲兒,算了,沈家有你我,終有恢複往日榮耀之日,何必一定要諾兒犧牲自己才可?”
他不願意将沈諾送給別人。這個念頭,正在他的心中瘋狂的滋生着。他甚至為此乞求着,永遠都不要見到沈諾。見不到沈諾,他就可以不去履行那個将沈諾送人的誓言。
沈遲卻見不得沈七如此,一句話打破了沈七的幻想:“我用秘法推衍過,小九就在這裏。絕對不會錯的!”
沈七一時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倒賣
沈諾初見齊潤之之時,齊潤之只是個九歲的孩童。
如今兩年多過去,齊潤之也只是個不到十二歲的孩子。
可就是這個孩子,仰着臉,偷偷地對他道:“沈師兄,王真人出關了,聽說修為還進了一階,已經是金丹中期的修為了。他聽說了王管事的事,親自去礦山接王管事回來,結果卻被賞罰殿給擋了回來。王真人在賞罰殿吃了虧,又不能去得罪分宗主的徒弟白師叔,他一定會來尋你的麻煩的。”
沈諾愣了愣,輕輕笑了笑,揉了揉小孩的腦袋,道:“我知道了,這件事,多謝你了。”
齊潤之板着臉,做大人狀:“我只是在還因果而已,你莫要想太多。”當初他初入門派,什麽都不懂,要不是偷偷跟在沈諾身後,學着他如何行事,而沈諾明明知道他在學他,卻也沒有攔他,他大概也是要吃大虧的。
這一因一果,他總算是了結了。
沈諾搖頭笑笑,見沈諾以三靈根的資質,也修煉到了練氣七層,顯然是勤奮有加了,他想了想,便道:“你也是練氣七層的修為了,看來沒少去妖獸林吧?”
齊潤之點頭。他走的是他大哥的路子,劍修之路。是以雖然年紀小,可這妖獸林還真的沒少跑。
沈諾想到年管事故意透露了那麽一個消息給他,他也不好什麽都不做,于是就道:“我有個賺靈石的主意,你做不做?”
雖說修真四藝,丹、器、符、陣,能有所成的修士總會在一方面有所長。可是修士學這些,一般也是在築基甚至結丹以後才學的,因為只有在那個時候,他們的壽元增加,時間和精力多了起來,靈石也多了起來,他們才有條件去學。
當然,一些天賦在此的人自是例外。
而沈諾會在畫符和釀酒上高出旁人一籌,也不過是沾着前世的光,墨君琰曾特意帶他去向人請教過罷了。
而齊潤之資質并不算好,走的又是劍修的路子,一身之力全憑一劍,他能在不到三年的時間裏修煉到和雙靈根的李遠想同的修為,自然不會有更多的時間和靈石去學別的東西了。
沈諾料定了這一點,才會出言誘惑。
齊潤之眼睛亮了亮,微微遲疑,他像是在權衡利弊,過了片刻,方才道:“我做!”
他是三靈根,築基并不像單靈根和雙靈根那麽簡單,築基丹是必須的。而築基以後,他的劍也要重新煉制。可是無論是築基丹,還是煉制劍,這都需要大把的靈石。
齊潤之雖然年幼,卻有一樣旁人都沒有的天賦——就是對旁人善惡的分辨,若非如此,在這分宗裏,他小小年紀早就不知道被欺壓成什麽樣了。
他看得出來,沈諾并非惡人,也正是因此,他剛入山門時,才會認準了沈諾,跟着他學。而如今,既然沈諾開口了,他也願意再信他一次。
沈諾眯了眯眼,跟齊潤之耳語了一會,齊潤之就拉着沈諾,去找了一位他大哥生前的好友,向他買了二十顆易容丹——易容丹能暫時性的改變人的容貌,只是每一顆的藥效只有六個時辰,六個時辰之後,就會恢複原貌。
而對于沈諾和齊潤之來說,這六個時辰,已然足夠了。
沈諾雖然比齊潤之年長,但他常年閉關修煉,不理外事,因此對宗門的了解還不及齊潤之多。
沈諾将司天府将要開放的消息告訴了齊潤之,并且警告了齊潤之一番司天府的危險後,齊潤之很快打消了去司天府的念頭,而是和沈諾一起進行了“倒賣”的活動。
司天府開放的消息一經傳出,定然會有不少人肯花大價錢采買法器和符箓、丹藥,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在消息傳出之前,多多收購這些物資,待消息傳出,再高價賣出,賺取其中的差價。
——說起來,這個法子,還是沈遲教會沈諾的。
沈諾眼睛眯了眯,沈遲的确很聰明,會很多他根本沒有聽說過,甚至也從未想過的東西。他曾經也佩服過沈遲,甚至對沈遲比對沈七都要好,可是結果呢?
沈遲在出賣他的時候,比沈七還要幹脆利落。幹脆的甚至讓他懷疑,他們之前的同生共死,莫非都是假的?
沈諾輕輕舒了口氣,将心口的郁氣吐出,跟在齊潤之身後進了分宗的另一個坊市。
這個坊市比練氣期小修士的“小集市”要豪華了許多。至少,大部分人都是在店鋪裏買賣,而不是随便扯塊布,坐到地上就擺攤的那種了。
“師兄,這一家。”齊潤之吃了易容丹之後,變成了一個矮小的麻子臉,而沈諾則變成了一個黑長臉的瘦高青年——總之都比較醜陋。
沈諾擡頭看了看齊潤之指的那家當鋪,随後就走了進去。
兩人來這裏,就是為了當東西的。
齊潤之拿出了他兩次小進階時得到的兩件飛行法器,咬了咬牙,都當了出去,且都是死當。
從未修煉到一舉修煉到練氣初期,這是一次小進階,從練氣初期,進階到練氣中期,又是一次小進階。
沈諾也因此得到了兩件法器。
一件是白屏兒從王管事那裏給他挑的那只玉荷葉,這一件雖然女氣,可卻是上上品的飛行法器,沈諾不準備當掉;他要當掉的,是這一次出關,拿到的那件法器。
沈諾和齊潤之已然說好,兩人雖是一起行動,可是各自賺取的靈石各自收好,誰要倒賣什麽誰就自己掏靈石,并不會因此而産生矛盾。
賣掉法器,沈諾小賺了四百塊下品靈石,齊潤之賺了七百塊下品靈石。
兩人各自又添了一些,各自準備出一千塊下品靈石,總共兩千塊下品靈石來進行這次“倒賣”的全部花費。
一大一小對視一眼,默契的笑了笑,先用這兩千塊下品靈石,采購了二十把最普通不過的低階飛劍。沈諾早就盤算過了,丹藥、符箓太過瑣碎,低階丹藥符箓價格也不高,他們與其倒賣這些,不如全都放在飛劍上面。孤注一擲。
然後齊潤之就暫時住到了沈諾的院子,乖巧的幫沈諾準備釀制靈酒的前期工作——壓榨靈果果肉,壓碎靈米,從花瓣裏擠出汁液來等等瑣碎而不可缺少的工作。
而沈諾則蹲在房間裏面,開始将低階飛劍上刻制的普通陣法,慢慢改成高一級的陣法。改掉陣法看起來無所謂,因為改變陣法卻沒有法子改變飛劍的品階。
可是沈諾最後改成的陣法,卻是兩個陣法的結合——小型聚靈陣和中階風行陣。
原本低階飛劍上刻制的只是低階風行陣,能讓低階飛劍保持正常的飛行速度。可是沈諾改成的中階風行陣,卻能讓飛劍的飛行速度提升三分之一倍!而沈諾加上去的那個小型聚靈陣,則可以讓飛劍時時刻刻自行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使得修士不必每時每刻都要記得分出自己體內的靈氣輸入飛劍之中。
雖然這小型聚靈陣,在靈氣不充沛的地方用處不顯,但是生死之間,能少用一分自己的靈氣,就能多一分生的希望,沈諾相信,那些修士一定會喜歡上他改制的這些飛劍的。
事實上也的确如沈諾所想,十日後,司天府秘境開放的消息散播開來,齊潤之将這二十把飛劍帶去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交接的坊市去賣,一把飛劍,賣三百塊下品靈石,但若是買飛劍的修士願意出讓自己的低階飛劍,則可以用一把低階飛劍加上兩百塊下品靈石的價格買到這把帶有聚靈陣的飛劍!
眼看着司天府開放在即,這些處于門派邊緣處的內外門的練氣弟子們,并不知道司天府的危險,一心想要去司天府闖上一闖,莫說是兩百塊下品靈石加上一把破飛劍了,就是再加上旁的,他們也願意!
于是不到半日的時間,齊潤之就将這些飛劍全都賣出去了,一共得了二十把低階飛劍,外加四千塊下品靈石。
同時還有不少人問他“還有沒有帶着聚靈陣的飛劍?什麽時候再來賣?”,齊潤之想到沈諾的吩咐就道:“明日這個時候,我還來,只是價格上要高出一百塊下品靈石。”
宗門之內不許內鬥,那些弟子雖然看這個麻子臉不順眼,卻也只能認了。
甚至有人問道:“那可以用兩把飛劍來換嗎?”
齊潤之搖頭:“不可,要麽拿四百塊下品靈石,要麽一把飛劍加上三百塊下品靈石,其他的都不要。”
衆人失望而去,甚至有人還罵道,不就是把飛劍麽,這有什麽,他們不要了。
齊潤之也不生氣,因為等到明日,他們知道了那飛劍的妙處,一定會上杆子的來找他買飛劍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齊潤之再來到這裏的時候,那些要買飛劍的人,險些打了起來。
他們果然知道了那飛劍的好處,既可以自行吸收靈氣,還能飛的比普通飛劍快上三分之一,就是舍了大部分家當,那也是值得的。
于是這一日,齊潤之賺到了二十把低階飛劍,外加六千塊下品靈石。他木着的小臉顯然沒保持住。
“明日只要靈石,一把飛劍六百塊下品靈石。”因為沈諾說,待到後天左右,司天府的危險大約就會傳出來了,那時候就沒人再傻兮兮的花大價錢買飛劍了。即便這飛劍看起來的确很不錯。
衆人只見這矮個子的麻子臉丢下這句話就輕飄飄的離開了,只能怒罵而去。六百塊下品靈石,這顯然不是他們這些處于門派邊緣的練氣弟子能拿得出來的。
能拿得出來的,只有那些修二代,修三代,亦或者是真人或者道君的弟子才拿得出來的。
沈諾等的,就是這類人。
于是第三日,齊潤之的二十把飛劍再次售罄。沈諾還給了齊潤之二十個小葫蘆的靈果酒,當做贈品送給他們。那些花了大把靈石的修士,總算是不冷着臉了。
這一日,齊潤之拿回去了一百二十塊中品靈石。一塊中品靈石等于一百塊下品靈石,先前那些沒有靠山的弟子拿不出中品靈石,今日來的這些弟子,卻是不好意思不拿中品靈石。
齊潤之回去的時候,走路都是飄着的。
這三日,他單單是賣飛劍就一共賺了一百二十塊中品靈石,外加一萬塊下品靈石,折合中品靈石就是總共兩百二十塊中品靈石,這其中有一半是他的,齊潤之咧着嘴就笑了起來。
前提是他還不知道,沈諾這幾日,賺的比他還多。
☆、陰差
齊潤之這三日去賣飛劍了,沈諾也沒閑着。
這兩年裏,他不止為了賺靈石,釀制那些據說可以“美容”的靈果酒,他還釀制了一些能短時間內恢複靈力的靈酒,再加上齊潤之在他這裏幫忙的時候釀制的那些有辟谷丹功效的靈酒,他着實将這些靈酒賣了一個好價錢。
事實上,這是沈諾原本也沒有料到的事情。
“小諾兒,你要賣靈酒麽?我來給你幫忙如何?”
于是在沈諾剛剛在坊市擺攤的時候,就有了白屏兒這個分宗主的親傳徒弟來保駕護航,順便打下手了。
坊市裏人來人往,他們看到白屏兒的時候總是忍不住駐足,想要多喝白屏兒套套近乎。尤其是如今司天府秘境即将開放,很多弟子都想要向白屏兒詢問,這司天府真的有那麽神奇麽?他們若去了,會不會有危險?練氣期弟子過去了,那麽他們築基期的弟子也不遠了吧?
白屏兒才不管那些人問她什麽,只是凡是有人來問她話,她都要人家來高價買了沈諾的靈酒,才肯跟那人說話。久而久之的,沈諾第一天擺攤的時候,不單單是确實需要靈酒的練氣期弟子買了沈諾的酒,就是那些築基期的弟子,也不得不買了沈諾的酒。只是他們買的都是第一種能恢複靈力的靈酒。
沈諾無比慶幸,他出來擺攤的時候吃了易容丹,若非如此,那些人恐怕早就把他牢牢記在心裏,想着什麽時候遷怒過去了罷。
不過也只是第一日如此。
第二日、第三日的時候,那些嘗過沈諾釀制的靈酒的神奇之處的練氣期弟子,紛紛不約而同的重新來買靈酒,甚至還有不少人推薦給了友人。
沈諾見狀,立刻不客氣的将價格翻了倍。
第一日時,一葫蘆恢複靈力的靈酒,他賣二十塊下品靈石一葫蘆,統共出手了三十只葫蘆;第二日價格直接翻倍,直接就是四十塊下品靈石不賣。而這一葫蘆,卻只有手掌大小。
衆人見他如此貪財勢力,一時不忿怒罵,卻也被白屏兒直接給擋了回去:“你們嫌貴就不要買,誰敢再罵這靈酒誰就不許買了,一百塊靈石都不賣!”
衆人面面相觑,也只得認了。——倒不是看白屏兒的面子,而是這靈酒他們回去嘗了嘗,這效果着實出人意料,讓他們成了沈諾的回頭客。幾乎每個人都買了至少三個葫蘆的靈酒。
沈諾見他計劃賣的這種靈酒今日已經賣了一百葫蘆,立刻就不賣了,板着他吃了易容丹之後的黑長臉道:“已經沒貨了,諸位要買,可明日再來。”他已經想好了,明日繼續漲價。
立刻就有人指着沈諾眼前的那些拇指大小的葫蘆道:“你哄誰呢?那些小葫蘆裏是什麽?”
沈諾這次一共要賣兩種靈酒。一種是能短時間內恢複靈力的靈酒,喚名回春酒。其功效比之回靈丹也不差,卻有一點比回靈丹要好,那就是靈酒沒有丹毒,而且,它最珍貴的一點就是,它能讓修士恢複靈力時間也比回靈丹短上一半。另一種則是有辟谷作用的靈酒,喚名辟谷酒,其功效與辟谷丹大致相同,好處也是沒有丹毒,以及辟谷時間長。
這拇指大小的葫蘆裏,裝的就是辟谷酒。沈諾料定了這種靈酒不好賣,于是就幹脆給它定了個高價——一塊中品靈石一小葫蘆。普通修士的确不會買,可是他相信,一定有人能體會着辟谷酒的好處,甚至不惜花大價錢來買。
沈諾說了這辟谷酒的名稱還有功效,就閉了嘴。周圍的人也不甘心的閉了嘴。顯然,他們都沒有買的沖動。畢竟,辟谷丹就可以解決一切,還費這個心思買這個做什麽?
白屏兒眨了眨眼,拿起拇指大小的小葫蘆問道:“這靈酒最長能辟谷幾日?”她也有些好奇。
沈諾頓了頓,方才道:“據說是百日。”
這兩種靈酒的釀制法子,其實是沈遲教給沈諾的。沈諾也不知沈遲從哪裏學會的這些,只是這靈酒的功效的确神奇,他也就學了,甚至青出于藍,比沈遲釀制的靈酒還要好。
白屏兒和周圍之人全部瞠目:“當真能有百日?”
沈諾搖頭:“可是沒有人嘗試過,所以,我也不知道。”築基以下方才需要食用辟谷丹。而練氣期弟子最長時間的入定也不過一月,醒來後就可以吃東西了,是以還真的沒人試過,這靈酒的真實效果。
白屏兒摩挲着這小葫蘆,想了一會,就自掏腰包,買了三個小葫蘆的辟谷靈酒。
白屏兒身邊恭維她的人卻奇道:“白師姐你買這個做什麽?我們已然築基,要這東西作何用?”
白屏兒笑道:“我聽師尊說,他曾經去東九洲歷練,不小心深陷絕靈之地,在那裏他無法吸收天地之靈氣,竟然只能如同未築基時一般,需要吃辟谷丹,亦或者是吃凡人食物才能度日。師尊曾道,他那時已然結丹,身上一顆辟谷丹也無,只能吃凡人食物,到頭來吃了太多的凡間食物,修為竟是下降了一個境界。”
丹姬道君曾經從金丹中期修為,突然下降到金丹初修為的事情很多人都知曉。只是其中緣故,他們竟是頭一次知道。幾個築基修士見了,猶豫了一番,也買了兩個小葫蘆的辟谷靈酒——倒不是他們不想多買,實在是沈諾要價太高,一葫蘆辟谷靈酒,就要價一塊中品靈石,這價格着實讓人為難。
不過也幸好有了白屏兒的榜樣,這辟谷靈酒這一日沈諾好歹賣出去了三十個葫蘆,比之前一日的一葫蘆都沒賣出去要好很多了。
到了第三日,坊市裏各種法器、丹藥、符箓的價格又是翻了一倍,沈諾也毫不遲疑的又将他的靈酒的價格也漲了價,回春酒六十塊下品靈石一葫蘆,而辟谷靈酒,還未等他說價格,就被一個壯漢截了過去。
“這辟谷靈酒,我全都要了!”壯漢丢下一個儲物袋的中品靈石,就要去抓那些小葫蘆。
壯漢是築基初期的修為,而且一看就是體修。若是白屏兒今日不在這裏,沈諾指定就要吃這個啞巴虧了。
不過幸好,白屏兒一直守在沈諾身邊,見壯漢一動手,白屏兒就直接用捆仙索将壯漢給鎖了起來。
“混賬!也不看你姑奶奶在這,竟然還敢動手來搶?誰給你的膽子?”白屏兒一耳光就抽了過去,絲毫沒有仙子該有的形象。
沈諾嘴角一抽,卻也心中一暖。無論白屏兒肯保護他的初衷是什麽,她能做到這幾日時刻都守護着他,已然算是不錯了。他願意承她的情。
那壯漢卻是叫苦連連:“姑奶奶,白師姐,我可給錢了啊!我沒搶,我給了一百塊中品靈石呢!這還不夠嗎?”
沈諾心道,當然不夠。一塊中品靈石一小葫蘆辟谷靈酒,那是昨天的價格,今天的價格嘛——
“今日漲價了,一小葫蘆靈酒賣兩塊中品靈石。”沈諾眯着眼睛笑道。他就知道,普通修士便罷了,體修一定會喜歡他的辟谷靈酒的。
體修和其他修士不同。其他修士築基即可辟谷,可是體修每日要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練體,單單靠吸收天地靈氣,根本滿足不了他們的需要。他們必須要吃東西,還必須要吃靈氣旺盛的食物。
平常練體也就罷了,可是待他們和人鬥法的時候,鬥着鬥着肚子開始敲鑼打鼓的作響,他們還不得不分出心神來吃辟谷丹……須知鬥法中一剎那的時間都是寶貴的,有不少實力不錯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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