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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小狼據為己有,讓他連儲物袋都不帶的進去九水居歷練,縱然沈諾顧忌着賀蘭家,他也忍不住動手了。
小狼也滿心的不高興。
它想,要是它現在不是小狼的樣子,要是是它自己來了,那麽這些人,一定不敢欺負它家小九。
而且,要是它自己親自來了,方才也用不着小九沖着這些壞人笑了--小九笑得那麽好看,給這些人看了真是可惜!要是,要是能把小九藏起來,一直帶在身邊,那該多好?
小狼忍不住的想着。同時靠的沈諾越來越近了,生怕那什麽賀蘭十一、賀蘭六的再欺負它家小九。
賀蘭十一被小狼的護短吸引住了,她忍不住又開口索要小狼:“喂!你怎麽這麽倔啊,這是我們賀蘭家,我六哥的修為又比你高,我們人數還比你多的多,要是打起來,你只有被欺負的份兒!你怎麽就是不肯把小狼賣給我呢?我又不是搶,我是和你好聲好氣的買來着。”
賀蘭十一目光定在小狼身上,兩手把玩着自己的發梢,跺了跺腳,櫻唇嘟着,嬌俏可愛。
沈諾壓根不搭理賀蘭十一,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要論好看,誰能比得上他自己呢?賀蘭十一的美貌,還不足以讓他另眼相待。
賀蘭十一更惱了,賀蘭六瞪了賀蘭十一一眼,傳音道:“十一妹,你方才莫不是沒有瞧見這小子的動作?他将留影鏡搶走了。那留影鏡中,可是将你驕縱跋扈,搶人靈寵的樣子全都記錄了下來。若是他将留影鏡公開,你認為,賀蘭家真的會為了一個你,而和整個東淼島上的散修為敵?還是說,賀蘭家肯為你得罪歐陽道君?”
賀蘭十一臉色剎那間難看了起來:“可是,可是,我們現在将留影鏡搶過來不就成了?”她剛剛是站在沈諾背後的,并未看清楚沈諾的動作。
賀蘭六臉色比賀蘭十一還難看:“他方才将留影鏡傳送給其他人了。若非如此,十一妹認為,我會願意對着一個無名散修,長、揖、到、底、麽?”
賀蘭十一這才不吱聲了,默默退到後面。賀蘭家的确家大勢大。家大的後果,就是賀蘭家不缺人才,少一個賀蘭十一也無妨;勢大的後果,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賀蘭家總有畏懼之人。比如歐陽道君。
賀蘭六一指上座,對沈諾客氣道:“道友請坐。”
沈諾颔首坐下,方才道:“在下姓沈,行九。”
若是在乾元大陸,他這麽介紹,估計不少人都會聯想到青雲鎮沈家,可是東九洲之人就不會了。
賀蘭六顯然就沒想太多,他只是想到,眼前這小子,果然是世家出身,也幸好他沒有讓十一做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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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之事,都是在下的小妹糊塗,還請沈道友切莫計較。”賀蘭六這樣說着,就将一個儲物袋讓人奉給沈諾,“一點心意,還請沈道友收下。”
沈諾卻不肯接。
“東西我已傳送至家族之中,除非我平安歸家,否則将來,那東西總有現世的一日。賀蘭道友也不必催促,東西已到家族之中,我奉師命在外歷練,剛剛出來不過幾月,若是現在回去了……說不得家人和師尊會更加生氣。他們若是生氣起來……”沈諾勾了勾唇角,“怕是寧願将東西告知整個修真界,也不肯讓我吃這個虧,帶累家族名聲。”
沈諾這話說的頗為理直氣壯,仿佛他真的有這麽一個可以作為強大後盾的家族,有那麽一個關愛他的師尊似的。
連小狼都詫異的撓了撓沈諾的脖子,确定這是它家小九。
賀蘭六和賀蘭十一面色齊齊一變。他們顯然沒有想到,沈諾将東西傳送給一海相隔的家族了,如果真是如此,他們還真的拿沈諾沒有辦法了--除非他們真的打算犧牲家族名聲,犧牲賀蘭十一。
只是兩人雖然驚懼,可是作為世家子的驕傲還在,兩人對視一眼,互相傳言了一會,才由賀蘭六出面,與沈諾商議半晌,達成協議。
賀蘭家保證不再讓賀蘭十一去找沈諾的麻煩,同時東九洲之內,凡賀蘭家管轄的秘境,賀蘭家都不得在對沈諾搜儲物袋,而沈諾能從秘境之中帶走多少東西,賀蘭家亦不得幹涉。
當然,相對的,沈諾也要做出承諾,立刻向家族傳訊,表面和賀蘭家的友好關系,并讓家人妥善保管好留影鏡,若是他身死東九洲,也請家人親至東九洲,查清他的死因真相,再考慮是否要将留影鏡公開。
賀蘭六和賀蘭十一見沈諾做完保證,這才松了一口氣,果然将賀蘭家上賓的玉牌,贈與沈諾。
有了這個上賓玉牌,沈諾再去賀蘭家的任何一個秘境之時,就不用被搜身了。
“如此,在下告辭。”沈諾說罷,轉身就要離開。離開至極,他忽然又回頭,将一個巴掌大的鏡子遞與賀蘭六,“還有這個,贈與賀蘭兄。”
賀蘭六接了鏡子,臉更黑了。
“六哥,你發什麽愁?他不是向家族傳訊了麽?只要咱們動手時小心一些,不露出馬腳,他們家肯定什麽都查不出來的。”賀蘭十一歪頭道。
只有死人才是安全的。顯然,賀蘭六也好,賀蘭十一也罷,兩人其實都對威脅了他們的沈諾,動了殺心。
賀蘭六直接将鏡子丢給了賀蘭十一,“這個留影鏡,是我們方才的約定。沈九,他将我們約定時的情形,同樣記錄了下來,我竟沒有絲毫察覺。”然後他嘆氣道,“暫時不要動他,他比我們想象的,更難纏。”
若非賀蘭十一是他親妹,他何至于這般被人威脅?甚至還将自己給搭了進去?他相信,沈諾給他的,一定不是沈諾手中唯一的留影鏡。沈諾手裏,一定還有後招。
賀蘭十一卻不願意,她想了想,覺得六哥做事死板,不如去問問其他的兄長該怎麽辦,于是她惱了一會,忽然就離開了。
而賀蘭六坐在一旁,卻越想越覺得不對,他剛剛真是傻了,犧牲一個賀蘭十一算什麽?沈九手裏一開始只有賀蘭十一借勢欺人的證據,就算是公開了,犧牲的也就是賀蘭十一一人而已。現在好了,沈諾将他們的約定給記錄了下來,那麽到時候即便沈諾突然死在別人手中了,沈九家人繼續用留影鏡威脅他,那又該如何?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原本應當是一件簡單事,竟然讓他将自己給賠了進去。賀蘭六雙拳緊握,打算下一步就拜進歐陽道君門下,只要歐陽道君肯收自己做徒弟,願意看重自己,那麽沈九的那些威脅手段,根本算不得什麽了。
而且,若是他能讓歐陽道君親自下令殺了沈諾,那他就更無後患了。
賀蘭六想着拜師到歐陽道君門下,沈諾也聽了一耳朵的歐陽道君的傳奇。
歐陽道君雖然稱作道君,可是人家已經是化神大修士了。
放眼整個修真界,化神修士也不過二十幾人,還都是不出世的老怪物。像歐陽道君這樣幾百歲就化神之人,實在少之又少。
“歐陽道君相貌雖不如賀蘭公子,可是也很好看。”花姬一臉癡迷的道,“就是可惜了,據說他的好友賀蘭公子放置在賀蘭家的身份玉牌破裂之時,歐陽道君那時才是元嬰,一時着急之下,竟然一夕白頭,雖然面容風華依舊,可是一頭白發,卻是……”
小狼的毛毛臉上更古怪了。
沈諾面無表情,就跟聽說書似的聽着玩。他想,這是與他無關的。與他有關的是,待會進了九水居,怎麽再把修為再提高一些。
他已經在築基期初期待了一些時日了。他的修煉時間也在逐漸增加,可是修為卻始終沒有提高。
沈諾心底嘆氣,他想,那時練氣期時就被那人采補過,果然是個錯誤。只是錯誤已然築成,而那時他也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除了接受,顯然沒有更好的法子了。與其去糾結那些,不如想想怎麽提高修為好了。
乾元大陸。
沈七枯立一旁,看着沈遲一步一步,按着大長老交予他的法子,找到開啓水牢的鑰匙,心中莫名有些奇怪。按理說,他的爺爺才是沈家族長,水牢的事情,沒道理大長老知道,沈家族長卻不知道。可是沈七認真回憶了半晌,也想不到任何沈家族長曾經暗示或者明示過他,任何有關小九爹爹還活着的事實。
“七哥,我們可以進去了。”沈遲一臉鄭重。眼中雖有欣喜,可更多的是謹慎。
兩個築基中期對上元嬰期,那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樹,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沈七稍一遲疑:“遲兒,我們怕是,奈何不了他的。不如,就這麽算了,元嬰大能,即便我們能一時說服了他,他怕是也不肯犧牲小九。”
沈遲卻笑得一臉狡黠:“誰說我們需要說服他了?”
“那……”
“我們只要讓他心神驟然失守,然後誘其認主就好了。”
“認主?不可能的。我們與他的修為差距太大。”
“他會的。”沈遲眯了眯眼,“對了,我是不是忘了說了,這位前輩,他以為他殺了小九。”
沈七目瞪口呆,就聽沈遲又砸下一個天雷。
“讓他認你為主好麽?”沈遲咬唇看他,“當然,你若是怕被反噬,那便由我出面也好。”
☆、48·因果
“讓他認我為主?”沈七心頭猛地跳了跳,先是一喜,随即卻道,“不。”
沈遲奇道:“為什麽?他是元嬰修士,有一個元嬰修士保護我們,七哥為何不要?”
沈七目光越發溫柔,他伸手碰上沈遲的眼角,緩緩道:“認你為主便好。”見沈遲皺眉,他又道,“我們……總歸是道侶,他護着你,便是護着我。”
沈遲雙目晶亮的看着沈七。這是第一次,沈七第一次親口承認二人的關系,也是第一次,間接對他表白。
“七哥……”沈遲忍不住抱住了沈七,喃喃道,“七哥,你一定要記得,我才是你的道侶,會和你攜手千年,走在修真路上的那個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不會背叛你,也只有我會将你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七哥,我不會背叛你,那麽你呢,你會背叛我麽?”
沈七心中一片柔軟。
他不知道大長老和族長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他也不知道沈九找了那位靠山之後,是否已經将自己賣身于他,又是否将他和沈家滅族大仇忘得幹幹淨淨,他唯一知道的是,眼前這個人,曾經為自己付出的一切,沈七想,他大約真的要将心底之人從此丢開了,長生路上,有沈遲相伴,他應該知足了。
于是他道:“不會。沈七此生唯遲兒一人。”
沈遲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
無論沈七心中想着的人是誰,至少,沈七會将他放在和那個人比肩,甚至更重要的位置,這就足夠了。
兩人擁抱了一會,沈七忽然道:“那位前輩,不知該如何稱呼?”
沈遲搖頭道:“我也不知。爺爺告訴我的時候,說他和族長,還有二長老幾人,其實誰都不知道那人的名號。”其實他們有機會問得,可是,問了做什麽?沈清淑已然被殺了,而沈九,也被種下欲蠱,沈家再也不可能回頭了,他們還問那人姓甚名誰作何?
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
“那,他怎麽會認為自己殺了小九?”沈七還是有些不解,“既是元嬰大能,又豈會認不出自己的血脈至親?”
沈遲頓了頓。這件事情他原本是不該知道的,大長老再親近沈遲,也不會将他做的這些卑鄙之事,具體的告訴沈遲。可是沈遲足足比沈九年長三歲,又是胎穿而來,沈七不記得的事情,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因為他見到的的确是小九。”沈遲眯了眯眼,想了想,方才将當年之事說了出來。
當年沈清淑的婢女拼着自盡而死,将沈諾的父親之修為說了出來之後,沈家就一直籌劃此事。
待到沈諾父親來的時候,沈家便按照計劃,先将其引入已經布下重重陣法的沈家水牢,沈諾之父既是元嬰真君,便不會畏懼幾個金丹修士,更何況妻兒皆在沈家手中,前路危險再多,他也不得不随着沈家人進了水牢。
進入水牢之後,他先見到的就是沈清淑的屍體。
“當年之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記得聽長輩們說過,小九的父親,很是癡情。他見到清淑姑姑的屍體時,心神大恸,幾位長輩,就是那個時候出手的。”
小九的父親手段極其厲害,即便是三個金丹,加上沈家人布下的重重陣法,還要護着沈清淑的屍體,也絲毫不能讓他處于下風,于是族長等人,便啓動了第二個計劃,将出生不久的小九遠遠地扔給他,并在小九的襁褓之上,塗上能讓人修為不變,但是卻使不出來法力的毒。
小九父親果然上當--事實上任何一個稍有慈愛之心的父母都不會不上當。
他中了毒,全身法力施展不出來,可是他還是想要救小九,然而在他正慌張着抱着自己的孩子,試圖想出什麽法子時,沈家人為了重新要回小九,又啓動了布在他附近的雙重幻陣--幻陣一出,小九父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懷裏抱着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幻陣引他上當的引子,再被沈家人一激一騙,對他說,其實沈清淑當日是難産而死,孩子也早沒了,他抱着的不過是個假的而已。
小九父親一時激憤,卻也不敢傷害懷中孩子,只是在和沈家人對抗時,因着中毒,卻還是不小心将一張符箓丢在了孩子身上。小九父親目瞪口呆,大長老趁機就指責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然殺了自己的孩子,沈家要為孩子報仇雲雲,三位金丹修士,就這麽将一位元嬰大能,關在了水牢之中。
而打中小九的那張符箓,也被大長老截了下來,使得他修為停滞,終身不得進階。
沈七聽完了沈遲的敘述,一時竟也無語。
他這才知道,當年竟然發生了那麽多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好半晌,沈七才道:“是我們對不住小九。”
沈遲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着沈七,直到沈七改口:“可是,沈家滅族之仇猶在,小九,到底也是沈家人。該報的仇,他也不能不參與。”
沈遲這才滿意了。
兩人攜手,就踏進了水牢之中。
沈家水牢,建于水上,一人被雙手吊在半空之中,身體一半泡在水中,一半在空中。
因着小九父親修為太高,沈家族長和長老,不得不時不時的下來一趟,在水中下毒,讓小九父親的法力始終不得恢複。
只是這一點,沈遲和沈七都尚且年少,因此沈家人并未告訴二人,而沈遲,即便是穿越而來,幼時也是有很多地方不能進,很多談話,不能聽的。是以他也不知道,若是水中毒消散了,那麽那人的法力,也到了應該恢複的時候了。
東九洲,東淼島。
九水居外,賀蘭家家仆給要進入九水居的衆人,一一發了一個青色玉牌之後,就告知衆人,十天後青色玉牌上會放出光芒,衆人打入自己的靈氣,便可被傳送出來。
說完這些,賀蘭家才讓衆人依次踏上傳送陣的圓臺,站在圓臺之上的五人,将會被傳送到同一個地方。
沈諾看了一眼雲姬。
他們一共只有四人,那麽第五人,又從何而來?
雲姬沖他點了點頭。他們四個人呢,難不成還怕這第五個人?到時候要打要殺,還不是憑他們說了算?
沈諾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也沒說什麽。雖然雲姬等人借着小狼的秘密和他達成了契約,但是,他身上有千幻面具,随便換一張臉,就可以在東九洲繼續歷練,因此即便雲姬等人知道了小狼的事情,他也沒有立刻殺人滅口,而是選擇與幾人達成契約。
“去,跟着他們一起!”賀蘭十一從她的另一位兄長那裏得來了主意,立刻命令她的一個築基後期的手下,跟上沈諾諸人。
雲姬見是一位冷着臉的築基後期的男修,沖他嬌笑了片刻,倒也沒去招惹他。
五人很快站在傳送圓臺上,一起被傳送進了九水居的一處妖獸林裏。
“我們也去!”賀蘭十一一招手,帶着四個男修,随後也踏上了傳送圓臺。
沈諾的預感果然沒有錯。
五人被傳送到一處,雲姬直接開口請那一個築基後期之人離開,那人卻不肯走:“我的修為高于你們,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為何要趕我走?”
雲姬和花姬一皺眉,看到這人的修為的确很高,便也沒再說什麽,打算看看這人的表現再說,實在不妥,再殺了他。
阮珏張了張嘴,見沈諾沒吱聲,他也垂下頭去了。不管怎樣,他是煉屍人,自己打不過,小弟總打得過的,他也不怕。
沈諾沒說話,小狼卻沖着那個築基後期之人無聲了吼了幾聲。小狼有些着急,它想讓小九現在就殺了這個很可能是賀蘭十一那個小丫頭派來的人,可是它卻沒法子說話。而它原本的修為,在它附到小狼身上時,就只剩下原身修為的十分之一了,它打得過這個築基後期,可是,小九會喜歡剛剛出生不久的“它”打得過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麽?
小狼暗自心急,忍不住撓了撓沈諾的肩膀。
沈諾幹脆将小狼從肩膀上拽了下來,将它扔到地上,“自己跑。”
小狼委委屈屈的原地打了個滾,然後企圖重新跳到沈諾身上,結果沈諾躲得快,小狼也不敢太過施展自己的本事去欺負小九,于是只好撓了撓地,朝着妖獸林深處就跑了過去,速度快如閃電。
“哪裏跑?”最先追上去的人,反而不是沈諾,而是那個築基後期的修士。
小狼一跑,他也跟着跑了。他在跑的同時,捏碎了傳訊玉符。
一道綠色光芒閃過,餘下幾人看得清清楚楚。
“不好,他在召喚友人要抓小狼,咱們趕緊追!”雲姬、花姬和阮珏,立刻跑的比沈諾還快。
沈諾動作一頓,随即也趕了上去。他腳上的疾行靴,是幾人中最好的,因此不過一刻鐘,沈諾就和那個築基後期的修士比肩,一道跟在小狼後面了。
沈諾忽然停住腳步:“回來。”
小狼“嗖”的就飛回到沈諾肩膀上了,那個築基後期的修士,也立刻剎住步伐,掃了一眼沈諾,稍一猶豫,就一拍腰間的黑色葫蘆。
黑色葫蘆中,迅速飛出了一團黑色煙霧,凝而不散,煙霧其形似蛇而非蛇,吐着蛇信,陰氣森森,極其詭異朝着沈諾迎頭飛去!
沈諾手握青木劍,剛要動作,就見小狼忽然一張嘴,就将那詭異的黑色煙霧給吞了下去,吞完以後,它還打了個飽嗝兒,沖着沈諾笑的越發谄媚。
“邊兒去!”沈諾臉一黑,就見雲姬三人已經追了上來,他直接将小狼遠遠地扔了過去,“看好它!”
然後就轉身跟那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開始打了起來。
一人持劍,一人不斷的從葫蘆裏拍出奇形怪狀的黑色煙霧。
那築基後期的修士原本勝券在握,畢竟他體.內的靈氣總歸要比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要多。只是不知為何,他今日竟然不能從丹藥中汲取靈氣了。
沈諾很快發現,對方朝着嘴裏丢了一整瓶的丹藥,仿佛仍舊沒有恢複修為。他忽然想到小狼沖着這人無聲的吼了幾聲,心中隐約有了猜測,青木劍一晃,直直的戳向對方心口處!
那人縱然心急,卻也不以為意,一把木系劍,哪裏能破得了他築基後期的防護罩?
結果“呲”的一聲,青木劍劍尖處忽然迸發出一道紫色雷光,直直的戳破了他引以為傲的築基後期的防護罩,刺穿了身體,鮮血迸發而出,他能感覺的到體.內的靈氣和生命正迅速的流逝着。
沈諾手一轉,就想直接結束了這人的性命,就聽到花姬慌忙阻止的聲音。
“沈公子且慢,我看他還有一口陽氣,不如便宜了我們姐妹好麽?”
沈諾嘴角一抽,将青木劍拔出那人的身體,劍尖一挑,又将這人身上的儲物袋和那幾只奇怪的黑色葫蘆給納為己用,然後便道:“兩位姑娘,自便。”
于是花姬和雲姬就滿臉高興的跑到那個傲慢的築基後期的男修身邊,開始要對他進行采補——所謂采補,并非一定要行周公之禮,雙唇相合,奪其氣息,吸其陽氣,也是其中的一個采補法子。
花姬着急,先彎身覆上了男修的唇,一刻之後,待她離開男修唇上的時候,男修滿臉慘白,嘴唇哆嗦着,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花姬還高興的道:“他竟然還是個童子身!真是便宜我了,姐,我覺得我又要進階了!”采陽補陰功法,最喜的便是童子身了。采補一個童子身,可比采補十個普通男修還要增加修為的多。
雲姬有些懊惱自己剛才謙讓過頭了,此刻也只能道:“下次我先采!”然後就開始發狠,打算将這男修體.內剩餘的陽靈氣,一絲不差的采補過來。
男修臉白的像鬼,他突然在想,或者剛剛沈諾能一劍結果了他,才是他最好的結局。
然後阮珏十分不好意思的拉了拉沈諾的衣角,羞澀的道:“沈兄,那個,那個,待會她們采補完了,他的身體能送給我麽?我想用他的身體來煉屍。”
男修直接被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瞪大眼睛,很是不忿的去地府了。
雲姬惱道:“這麽簡單就死了?真是太沒用了!”
阮珏直勾勾的盯着沈諾,見沈諾無語的點了點頭,他才很是高興的将男修的屍體抱了起來,親切的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般,認真的表白道:“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然後就一揮手,将男修的屍體收到了特制的儲物袋中了。
至此,男修的價值被利用了個淋漓盡致——生前陪沈諾練手,死前将元陽送給花姬姐妹,死後還能讓阮珏一償所願,将會被煉成阮珏的第一具築基後期的小弟,真的是,絕對的死得其所!
小狼蹲在一旁想着。
沈諾亦是嘴角直抽,好半晌才開口道:“各位大概也猜到了,我得罪了賀蘭家的十一小姐,她今日大約還會派人來尋我的麻煩,若是諸位與我一起,怕是……”他一頓,又道,“如果我這次出不去,那麽我們的約定必然要作廢;但只要我能平安離開,我們能在九水居外相遇,那麽約定照舊,諸位盡可來尋我。”
沈諾的意思,是要與幾人分開。
一來,他是不願意莫名欠下因果;二來麽,小狼的神奇之處,他還真的不想讓別人發現。
花姬和雲姬想了一會就同意了,雲姬臨走之前,送給沈諾兩枚玉簡,分別是采陽補陰大法和采陰補陽大法,花姬補充道:“沈公子喜歡哪種就用哪種。嗯,其實我覺得,以沈公子的風.流,兩種應該都用得上的。”
氣得小狼險些對着花姬姐妹也做什麽了。
阮珏則送了兩具屍傀儡給沈諾:“待出去後,沈兄可以用它們聯系我。平常沈兄盡可用它們來打下手。”
沈諾鄭重的接了,阮珏神色間就有些欣喜。
直到幾人離開,沈諾才招手将小狼喚到身邊,問道:“你是不是能讓修士暫時不能通過丹藥來吸取靈氣?只能消耗自身的靈氣?”
小狼點了點頭。
沈諾又道:“大概能持續多久?”
小狼伸出爪子,就想在小九身上劃字,結果爪子動了動,又覺不對。它不該會寫字的啊。聽懂人言就算了,字,不該是它會寫的啊。于是小狼只好無辜的望向沈諾。
沈諾道:“一個時辰?”
小狼果斷搖頭。
“一個時辰多?”
點頭。
“那就好。小狼,待會幫我個忙。我們要一起殺幾個人,你怕不怕?”
小狼想,它殺過的人比小九見過的人都多,它才不會怕。小九你真是多慮了。不過這樣也間接說明了小九喜歡它,在乎它,小狼立刻又高興了起來,跳到小九肩膀上,就要去舔小九的臉。
☆、49·“教訓”
小狼一心想做“壞事”,奈何體型不夠,就算體型夠了……它想它也舍不得委屈它家小九,更舍不得這樣便宜了這個身體,于是它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偶爾偷個香,舔一舔小九。
只可惜它今天高興過頭了,沈諾一看它的小眼神,立刻就知道它要做什麽了,手一揚,就把小狼給拍到地上了。
小狼順勢打了個滾,又從地上站起來了,委屈的“嗚嗚”直叫。
沈諾卻不肯吃小狼這一套。他早發現了,靈寵的生命力極強,若是沒出殼之前,或者還有可能早夭,但若是出殼了,那麽只有不是什麽危機生命的大動作,摔摔打打的,小狼完全可以承受得住。
“不許調皮。”于是沈諾又道,“我知道你聽得懂,也不許裝作聽不懂。待會那幾人來了,我引他們說話,你便噴吐氣息,讓那幾人不能用丹藥吸收靈氣,然後便躲起來……”
小狼剛要反駁,嗚嗚叫着就在地上打滾說不。
沈諾又嚴肅着臉道:“你要不肯聽話,我就把你關到靈獸袋裏去,到時候什麽時候放你出來,可就不一定了。”
小狼只好自己慢吞吞的爬了起來,然後抖了抖身子,身上忽然籠罩上一個白色光罩,光罩一閃即逝,小狼在地上蹭的髒東西立刻消失不見了,渾身幹淨的就像是剛剛沐浴完一樣。
沈諾眼睛閃了閃,起身布下陣法。
沈諾的陣法天賦不怎麽高,可是墨君琰的天賦卻極高。前世時,墨君琰見沈諾無聊了,偶爾就會教他幾個簡單實用的陣法,沈諾學起來很慢,可是墨君琰有耐心,總會一點一點認真的教導他。
沈諾尚且還記得,墨君琰面無表情的令自己坐在他的腿上,手把手的在棋盤上教他用棋來擺陣的情形——那時他其實不是很喜歡學習什麽陣法的。
一來他在這方面的天賦,比起畫符和釀酒,實在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二來麽,日子雖然無聊,可是他的修為常年不增,他對于築基一事,幾乎就完全沒有了信心,身邊又一直有墨君琰護着,他真的不知道學這些陣法有何用。
只是他一表示他不想學了,墨君琰就會不客氣的“教訓”他。墨君琰那時已經是化神期了,想要怎麽教訓他都是輕而易舉的,穿琵琶骨,讓他渾身疼痛卻沒有傷口,這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偏偏墨君琰只喜歡在床上“教訓”他,還會又留影鏡将那些事情記錄下來,讓他和他一起看。
沈諾雖是男兒,依舊對這種事情又羞又惱,幾次之後,也只能乖乖地聽話學習布陣了。
結果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沈諾不是自願學的,陣法天賦又不高,因此學來學去,除了幾個最簡單實用的陣法,他也只将幾個墨君琰自創的幾個适合他思維,以及當時修為的雙重陣法給學會了。
沈諾現在布下的,就是墨君琰因着一直教不會沈諾複雜陣法,只好退而求其次,自創了沈諾可以接受并學會的一個雙重陣法——六木陣,三木陣的複雜版。
六木陣正好恰合了沈諾的木系靈根,沈諾學起來算是極快,他将三支幻木果樹,和三支從思凡城城主的儲物戒中找出來的火、雷、土三系靈木取了出來,現在外圍用幻木果樹布下三木幻陣,又在幻陣之中,用火、雷、土三系靈木布下三木殺陣,最後又取出陣旗,用陣旗将兩個三木陣連接起來,使之成為六木陣雙重陣法。
其實這個六木陣,原本是六支靈木一起布陣,而不是這樣分開布的,只是沈諾始終學不會那樣結合起來布陣,墨君琰才不得不又想出這樣一個用陣旗來連接兩個陣法的法子。
沈諾布完陣法,忽然想,其實前世時,墨君琰對他也的确算是不錯了。墨君琰會用珍貴難得的幻木果樹布置他的洞府,讓他不會被人發現——如果不是沈七手裏有他的本命精元,能越過幻木果樹來确定他的位置,他大約真的能等到墨君琰來解救他,而不是就這樣死去。
沈諾忽然發現,他今天好像突然就想起來了墨君琰。
“嗚。”小狼卻很興奮的在陣法之中跳來跳去,穿梭自如。
沈諾剛将小狼召喚回來,六木陣裏有幻陣有殺陣,他想他暫時還不願意失去這個小東西。然後他就看到小狼仿佛能看懂陣法似的,來回跑跳,竟然絲毫沒有觸動陣法。
沈諾一怔,就看着小狼不動了。
小狼很是高興。他跟在小九身邊有一段時間了,小九喜歡釀酒,喜歡制符,對煉丹也大有興趣,只是仿佛才剛開始學習,它只見過小九自己制的扇墜傳送陣,很有靈氣,雖然傳送距離短,可是卻比什麽土遁術更實用,因為扇墜傳送陣可以傳送到另一處扇墜所在的地方,而土遁術,卻不一定會遁到何處,修真界經常有人用土遁術一遁千裏,然後遁到了更危險的地方,直接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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