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穆殷是真的不挑,比如什麽姿勢她都可以,在床上亦或是在浴桶裏她也都行,任由紀塵挑選。
紀塵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典型的賠了自己又折兵。
原本想着給手下們贏個自由,結果卻是連他這個少将軍都一起輸了進去。
紀塵左偏頭摸摸衣袖,右低頭放下衣擺,想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奈何穆殷可不是個良善的老好人。
沒用那一百零三人的性命強迫紀塵委身于她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欽欽啊,”穆殷眉眼帶笑,聲音卻幽涼拉長,透着股威脅的意味,“別逼我用強吶。”
左右贏的人都是她,紀少将軍一個行武之人若是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穆殷不介意将他綁在床上,好好教教他什麽叫做守信重諾。
這麽想想,穆殷竟然還真有些期待。
她看向紀塵,抄在袖筒裏的右手拇指指腹無意識的有一下沒一下的緩慢摩挲左手小臂,以此來克制她內心的躁動。
她既想紀塵答應,又隐隐期待他拒絕,糾結的緊吶。
紀塵臉紅的厲害,幾乎不敢跟穆殷對視。胸口心跳鼓動,震的他呼吸發緊,斷斷續續。
既然是親口答應過的,紀塵怎麽也不好反悔。
主要是紀塵心裏清楚,就算他想耍賴不認,穆殷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橫豎躲不過去,還不如早睡早了事!
紀少将軍自認這點魄力他還是有的!
紀塵攥緊輕顫的指尖,深呼吸了好幾下,破罐破摔自暴自棄的問,“現在嗎?”
聲音聽起來硬邦邦的,透着股不自然。
紀塵從軍幾年,想的全是把身體交給安國,結果沒想到,一朝被俘,卻是主動把身體交給了安國的死敵——穆殷。
真是造化弄人。
他轉身往主屋走,腦子裏什麽東西都有,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姿勢僵硬,手腳跟剛裝上似的,格外不協調。
像紀塵這樣自幼習武的人,別的不說,手腳自然是極其協調的,不然可學不了武。
但這會兒他硬是同手同腳的往屋裏走。
穆殷在後面看的可高興了,還故意小心提醒,“欽欽啊,莫要摔着,仔細磕破了我賭注那細.嫩的皮囊。”
紀塵,“……”
紀塵臉蹭的下紅了個徹底。
可去她的細.嫩皮囊吧!
他常年征戰沙場,身上大大小小留下的細碎傷痕沒有七道也得有八道,雖說不猙獰恐怖,但是跟自幼養在閨閣裏不經風吹雨打的男子們相比,半點細.嫩都不沾。
別人像是權臣貴族享用的精細米粥,而他卻像貧苦百姓果腹的粗糠米飯。
跟嬌花一般的閨閣男子們都比不得,更何況是穆殷喜歡的紀欽。
既然是她能認識的男子,必定身份尊貴受盡寵愛,絕對不可能像他這樣,哪怕臉長得有幾分相似,別的肯定是全然不同。
紀塵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更別提受盡寵愛了。他依稀記得自己六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病中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看什麽都覺得不真切,唯有師父始終陪在他身邊。
師父性子冷,極少跟他近親,哪怕像摸頭這樣的親昵舉動都沒有,更別提像爹爹一樣會把孩子抱在懷裏了。
可盡管如此,他還有個親人在,比那些被丢棄在路邊快要活不下去的男孩們要好。
紀塵站在淨室裏看着穆殷讓下人們事先早已準備好的熱水,心中竟然沒有半分詫異跟波動。好像習慣了。
他将自己埋進水裏,任由飄在水面上的紅粉花瓣将自己淹沒。
等實在忍不住了,才探出水面,深深的喘了口氣。
在水底的窒息感跟心口的窒息感相比,竟不知道哪一個更難忍耐。
紀塵靠在身後光滑的桶壁上,感覺臉上好像沾了東西,他伸手摸下來一看,是片紅色花瓣。
紀塵垂眸看過去,像這樣的花瓣有一層,它們堆堆擠擠的飄在水面上,被熱氣蒸騰發出清幽花香。
雖是寒冬臘月,但像穆殷這樣的身份,想弄來花瓣簡直易如反掌。
估計是以前紀欽喜歡泡花瓣浴吧,所以穆殷才讓人搞了這麽一出,畢竟以前他可沒有這種嬌奢浪費的喜好。
紀塵克制不住的去想紀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應該溫溫柔柔的,或者活潑開朗,像只名貴又珍惜的鳥兒,讓人忍不住供着養着。
不像自己,就是只野雀兒。
紀塵手無意識的搭在小腹上,卻在摸到自己腹部傷疤的時候動作莫名一頓,竟覺得有點在意。指腹輕搓,像是要把不舒服原本皮膚上的傷痕搓去。
除了這裏,他手臂上也有道淺淺的刀疤,只不過時間久了顏色淡去,幾乎跟他自身冷白的皮膚融為一體。
紀塵知道只要時間夠長,他腹部這道現在看起來粉粉的疤痕,将來也會變成跟皮膚差不多的顏色,沒必要去管。
可他這會兒就是在意。
紀欽,紀欽。
紀塵煩躁的皺緊眉頭,心裏沒忍住罵了兩句髒話。
他是不是有病,穆殷要睡他,這對于自己來說不該是件屈辱不能接受的事兒嗎?他怎麽還跟她喜歡的人比較上了?
穆殷腦子有疾這病是不是會傳染?
不然他為何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呢。
紀塵從浴桶裏出來的時候,整張俊臉冷的不行,暴躁的披上中衣,袋子随意在肋下一系,就這麽出了淨室。
他就這樣,穆殷愛睡不睡,不睡更好。
要是敢嫌棄,紀塵指骨攥的咯吱響,他當場咬死她!
穆殷坐在桌邊,手裏捧着碗參雞湯慢慢喝,感覺到身後有股濃郁的殺氣,警惕的瞬間扭頭看過去,然後就對上紀塵那張黑沉沉的臉。
穆殷,“……?”
穆殷茫然的眨巴眼睛,試探性的喚,“欽欽?”
啧,臉色肉眼可見的更冷了……
剛才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洗個澡還洗出脾氣來了?
莫不是阿六讓人在淨室裏面整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但一想想她屬貔貅的性格,又覺得不太可能。
這次穆殷還真猜錯了,阿六覺得錢應該花在刀刃上。
不該花的地方一分不出,該花的地方豪斥千金都行。
像今天,主子跟主君大喜的日子,怎麽着也得有點鮮花點綴一二。
主君哪怕在外人再強,能夠百步穿楊,但說到底不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嗎,用點花瓣怎麽了?
穆殷可不知道阿六的心思,她端着碗看紀塵,哪怕美色當前,都沒敢輕易急躁。
紀塵烏黑如墨的長發披散身後,被他随意擦了幾下,現在發尾還往下滴着水。
身上中衣松松垮垮的穿着,露出一大截精致白皙的鎖骨跟勁瘦的腰身。
他細腰長腿,看着清瘦,但常年習武身上的肉又緊實,并不幹瘦如柴。
多勁道的美人,就是臉有點冷。
“也不怕凍着。”穆殷攥了攥指尖,壓下所有情緒将碗放了下來。
她把自己那件最厚的大氅拿了過來披在紀塵身上,将他半強迫性的摁坐在凳子上,垂眸站在他身後扯了條幹燥的毛巾給他擦發尾。
紀塵有點不适應,跟只被人摸了腦袋的貓一樣,下意識的偏頭想躲,脊背繃的筆直。
穆殷強勢的摁住他的肩膀,“聽話。”
桌上是剛才下人送來的參雞湯,穆殷讓紀塵喝碗暖暖身子。
參湯啊。
紀塵捧着慢慢喝,熱意沖散臉上的冷氣,心思飄到身後。
穆殷可能沒伺候過人,給他擦頭發的感覺還不如自己給狗擦毛講究。
紀塵覺得等她擦完他那滿頭長發估計都得打結。
“我自己來。”紀塵三兩口把湯喝完,伸手将穆殷手上的毛巾拿了過來。
穆殷又坐回去,端起那碗沒喝完的湯慢慢抿。紀塵視線飄來飄去,最後還是沒忍住落在她碗上。
他分明什麽都沒說,穆殷卻擡眼看他,冷笑了一聲,“我行與不行,少将軍待會兒便能知曉。”
紀塵眼睫煽動別開視線,作出一副他沒這麽想的姿态,可惜臉上心虛的很。
辦事前喝參湯,任誰都會多想。
紀塵沒吃過豬肉,但他身邊的豬特別多。那群女人戰後緩解情緒或閑聊時,聊到次數最多的話題就是男人。
若是碰上不得不跟她們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們雖然顧忌着紀塵這個男子在場,但也只是說的委婉含蓄些,該聊的還是會聊。
紀塵耳熏目染的,時間久了,多少懂些。
盡管紀塵擦頭發磨磨蹭蹭,可總有擦幹的時候。
外頭天色大亮正是中午時分,穆殷走過去揚手把濃綠色不透光的床帳落下,扭頭看向紀塵,暗示性十足。
紀塵頭皮陣陣發麻,特別想跑。
他站起來,手腳僵硬,走的比耄耋之年步履蹒跚的老人還慢。
穆殷看他半天挪一點,耐心徹底耗盡,眼睛微眯朝他走了過去。
她一過來,紀塵更克制不住那份想躲的心,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主動後撤躲開她伸來的手。
穆殷不氣反樂,整個人氣息危險,話裏意味深長,“你可是你自己選的。”
穆殷身形一晃,直封紀塵退路,他躲無可躲,被穆殷反手扯掉她自己的腦後發帶系住了手腕。
她将他右手系在床柱上,打了個結,然後把他的左手摁在枕頭邊上,吻不由分說的就落了下來。
穆殷動作有些兇,紀塵越是反抗她越是強勢,逼得他眼眶通紅,難得慢慢卸去身上抵抗的力道。
“沒看出來,少将軍最擅長用的不是弓,也不是劍……”半盞茶後,穆殷額頭抵着紀塵的額頭,眼裏全是濃郁笑意,目光朝下意有所指,“而是槍吶。”
紀塵臉色通紅,眼神躲避的看向床裏,落在枕頭邊穆殷跟他十指相扣的手上,呼吸跟心跳都亂了。
偏偏穆殷這人壞的很,她非要開口逼他承認自己的變化。
紀少将軍被睡前是個體面人,哪裏抵得過明着騷的穆殷,最後忍無可忍,主動封住她的嘴,含糊兇道,“閉嘴!”
穆殷笑的更開心了,啧,惱羞成怒了呢。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紀塵床榻上沒再聽穆殷開口喚欽欽,不知為何,心裏竟好受許多。
她經常霸道強勢,可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
穆殷拇指指腹蹭過紀塵的眼尾,聲音又低又輕,“我已經很克制了。”
紀塵知道。
但聽她用這個溫柔的語調說話,心裏顫了一下,單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從小到大,還沒人這麽哄過他。
紀塵僵硬的腰肢慢慢放松,接下來倒是好辦了許多。
濃綠色的床帳遮住了外面的光亮,紀塵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什麽時辰,只覺得打上半天的仗也沒這麽累過。
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那碗參雞湯。
現在才明白,湯根本不是給穆殷準備的,而是用來給他吊命的。
這就不是人幹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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