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035

安軍見李希被挾持住,不由手持兵器往前壓進兩步。

紀塵神情淡漠,絲毫不動,只是将匕首朝李希脖子上壓了壓,有血珠順着傷口溢出來。

甄将軍臉色瞬間沉下,擡手止住身後衆人的動作。

她右手勒着馬繩,微微眯眼居高臨下的看着紀塵,壓低聲音問,“紀少将軍,你這是要做什麽?”

被紀塵挾持住的李希本來還在找機會掙紮逃脫,直到聽見甄将軍的話,瞬間怔在原地,驚詫的側眸看向身後的人,對着這張陌生的容顏,皺緊眉頭出聲詢問,“紀塵?”

朝廷衆臣都知道紀塵紀少将軍不幸被俘,至今仍在晉國生死不明。

邊疆戰事連連戰敗,甚至有大臣懷疑是紀塵叛國投誠,出賣了安國。

李希曾跟他打過交道,根本不相信紀塵能做出這種事情,這也是她非要來邊疆的原因。

一是安國此時需要人站出來,二是查清事實還紀塵清白。

李希猶記得當初跟自己交手的少年神情冷峻身形挺拔,身着青衣頭系發帶,幹淨飒爽的站在比舞臺上猶如一根青竹,讓人眼前一陣清新,過目難忘。

這種寧折不彎的人,怎麽可能會背叛安國。

紀塵聞言連半個眼神都沒給李希,只是目露譏諷的看着甄将軍。她這是當自己不知道當初被俘的真相?

“若是想讓她死,大可以朝我出手試試。”紀塵根本不給甄将軍試探跟拖延時間的機會,幹脆利落的帶着李希轉身就朝穆殷的方向走過去。

李希在得知身後的人就是紀塵後,早已放棄掙紮,跟着他往前走。

看着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有将士壓低聲音詢問甄将軍,“将軍,真要将他放回去?來之前軍師可特意交代過,要咱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他留在安國,死生不論!”

陳利對紀塵到底存了一分戒備,而非全然信任。他告訴甄将軍,要是紀塵聽從安排,那便當做無事發生,若是有其他變故,則以大局為重。

Advertisement

所謂大局,便是留下他的性命。

畢竟今天要是将紀塵放走,下次想要再捉住他可就難上加難了。回到穆殷身邊的紀塵,很有可能會是安國強勁的對手。

甄将軍眸色沉沉,攥着缰繩的手背青筋凸起。

她又何嘗不想對紀塵動手,但李丞相的女兒還在他手裏!

但凡換成別人舍棄也就舍棄了,可甄将軍是丞相門下的人,而李希又是丞相最疼愛最有出息的小女兒。

不得不說,紀塵真的很會選人。

只耽擱了那麽會兒的功夫,紀塵就已經挾着李希回到晉國邊界。

在腳踏進穆殷領地的那一瞬間,紀塵心裏莫名一輕,仿佛壓在肩頭的風雪跟重擔全都被風吹散,像是回到了令他格外心安的地方。

紀塵将李希交給阿七,手腕翻轉動作利落的收起匕首握在身側,擡腳走到穆殷身邊。

穆殷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并未言語。紀塵眼睫煽動落下,頓了一下,輕聲開口,“我回來了。”

他站在自己身邊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跟姿态像極了乖順的小夫郎,和剛才那個氣勢鋒利如劍的少将軍截然相反,好似不是一個人,乖的讓穆殷心頭又軟又癢。

穆殷身随意動,沒忍住伸手捏住紀塵的後頸,一把将人帶到懷裏,半強迫式的讓他擡起下巴,垂眸偏頭朝那張唇不容拒絕的吻了過去。

她這個動作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在強迫紀塵。

穆殷身邊的阿七阿九她們對兩人這種單方面說親就親的場面早已司空見慣,根本沒覺得哪裏不對勁。

但被阿七押着的李希卻驚的瞳仁輕顫,沒忍住掙紮起來,厲聲吼道,“穆殷,放開他!”

堂堂的安國少将軍,怎麽能、怎麽能被穆殷捏住脖子當着衆人的面這般侮辱折磨!!!

比起這種羞辱人的刑罰,李希覺得還不如給紀塵一個痛快讓她心裏好受。

李希說不出胸口是什麽情緒,只覺得又氣又怒,攥緊的拳頭微微發顫,恨不得沖過去跟穆殷拼命!

她措不及防出聲吓了阿七一跳,阿九使了個眼神,後者瞬間了然,忙擡手一把捂住李希的嘴,免得她影響到主子的興致。

對于身後的動靜,兩人都沒去注意。

穆殷一手捏着紀塵後頸,一手攬着他勁瘦的腰肢,将人扣在懷裏。

紀塵走之前讓阿六把那支梅花簪子交給自己的時候,穆殷便明白他未說出口的深意。

那便是——

他選她。

他在陳利與她之間,選擇了她。

穆殷雖然不知道紀塵是怎麽想通的,但心情卻因此格外的好。要是沒有那個簪子,以穆殷的脾氣,怕是紀塵還沒出踏出府門她就反悔了。

正是因為知道紀塵的選擇,所以穆殷才毫不猶豫的朝他射.出剛才那一箭。

兩人雖未言語,但卻能懂對方的意思。

紀塵從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他既然敢以身犯險被人“綁”住,那自然是有脫困的法子。

只是需要穆殷配合。

兩人一個月前還彼此不信任,今日卻是難言的默契。

只是剛才在拉滿長弓時,明知道紀塵會躲開,可松開箭羽的那一刻,穆殷還是頭回連自己的心跳都感覺不到。

像是天地間忽然失聲,只餘下眼前紀塵掙開穆戚躲箭時慢半拍的動作。

直到他匕首抵住李希脖子,穆殷才覺得周圍一切的動靜慢慢複原,胸腔裏的心髒沉沉鼓動。

原來他在自己心裏的位置,已經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重要了。

紀塵唇瓣微涼,呼吸輕顫,垂在身側的手指更是握緊掌心裏的匕首。

他向來不喜歡在人前跟穆殷做親密的事情,如非必要他都恨不得跟穆殷拉開距離,免得旁人私底下非議。

可此刻,他卻是安靜的站着沒拒絕,閉上眼睛擡起頭,任由穆殷在安晉兩軍的衆目睽睽下深吻他。

“欽欽啊,”穆殷輕笑出聲,心情大好,額頭抵着他的額頭,拇指摩挲他的後頸,“我現在就想要你可怎麽辦呢?”

紀塵擡眸看她,見穆殷眸色幽暗不像說笑,耳根比剛才還要滾燙。

他神色不甚自然的抿唇擡手推開她,将兩人之間的距離重新拉開。

親也就算了,至于別的,紀塵哪怕是再多長兩層臉皮也做不到。

在不要臉這方面,他屬實比不過穆殷。

穆殷見紀塵這幅模樣,沒忍住笑出聲來,眉眼彎彎,“欽欽害羞了呀。”

兩人身後,李希被阿七鉗制住,扭動個不停,眼眶都紅了,尤其是紀塵推開穆殷的時候情緒最為激烈。

“唔唔唔——!”

他不願意!他是被迫的!他推開了穆殷!

李希不知道為什麽,看着紀塵清瘦挺拔的背影,只覺得心擰在一起,都要碎了。

青竹般堅韌的少年,被人這般對待,心裏得是多屈辱。

穆殷這會兒才注意到身後的李希,視線落在她發紅的眼睛上,臉上慢慢露出玩味的神色。

她目光在李希和紀塵身上轉了兩圈,意味深長的啧了一聲,“真是有趣吶。”

穆殷嘴上說着有趣,神情卻是肉眼可見的漸漸冷了下來。

阿六對穆殷的情緒可太敏感了,見她這幅似笑非笑的表情,頭皮發麻,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沒忍住驅馬往後退了兩步。

主子不高興了。

穆殷心情陰晴不定,剛才還笑的肆意開懷,這會兒就已經慵懶的将雙手抄進袖筒中,下巴微揚,漫不經心的擡眼看向前方的甄将軍了。

對面安軍的弓箭手已經從後面趕來,此時全部準備妥當,所有箭矢皆指向紀塵跟穆殷的方向。

甄将軍高高的坐在馬上,揚聲說道,“只要放了李少将軍,今日我便放你們離開!”

穆殷就帶了十來人,說是來出游散步的絲毫不誇張。

雙方局勢一目了然。

此時甄将軍連說話的語氣都比剛才有底氣的多。

紀塵微微皺眉,雖然知道穆殷從不自負,可還是下意識的将匕首橫在身前,做出備戰姿勢,随時準備加入戰場。

“放了她?”穆殷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微微搖頭,“說的好像今天你們都能走掉似的。”

數十人對戰近千人,說是碾壓也不足為過,可穆殷姿态慵懶神情輕松,仿佛她才是手握上千軍力不急不慌的那個人。

甄将軍心有所感,下意識的擡頭看向穆殷身後的遠方,神情越發凝重,眼底的自信随着對面由遠及近的整齊馬蹄聲而被震散。

都是征戰沙場的将軍,她太明白這個聲音代表着什麽了。

代表着前方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鐵騎軍隊。

身下的馬兒不安的甩着尾巴原地踏步,甄将軍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毫不猶豫的沉聲下令,“退——!”

她話音才剛落下,便看見長臨帶着近千人從百米之外快馬加鞭趕來,幾乎是頃刻間那烏壓壓的騎兵便到了眼前。

長臨勒馬停在穆殷身旁,颔首低眉,“殿下。”

穆殷擡眸遠望,意指前方城池,神情睥睨,語氣輕描淡寫,“殺。”

輕飄飄的一個字,卻由長臨傳遍衆人。

晉軍鐵騎重重的踏過兩國邊界!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安國将軍射殺我朝四皇女,此仇不共戴天,衆将士,殺!”

瞬間點燃晉軍将士們的怒氣。

穿透穆戚胸口的箭是以前紀塵的,那箭矢從頭到尾都寫着“安國”二字,是安**隊打造。

更何況衆人也都看見了,拿箭的是安軍,而她們這邊,穆殷兩手抄在袖筒中,紀塵手裏拿的是把匕首。

所以只能是安國人,射殺了穆戚。

紀塵瞬間想通其中關節,不由扭頭看向身旁的女人。

長風揚起她身上的大氅,吹的衣角獵獵作響,她迎風而立,嘴角上揚,雙手插袖,像根豎在所有人心裏的主心骨。

只要她站在這兒,衆人的心就是定的。

她就是這般,風輕雲淡的跟長臨說,“殺。”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