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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手握兵權都小心謹慎的很,行事更是如履薄冰,生怕遭到上頭忌憚。

別說輕易不敢帶兵回京了,就算是帶,也得偷偷的将人僞裝起來分批藏在郊外。

穆殷偏不,她非要堂而皇之的把兵帶回去,動靜陣仗之大,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我還沒回京呢,她們可能就已經坐不住了,整日提心吊膽惶惶不安的揣測我回來的意圖,吃不好也睡不好,多有趣啊,”穆殷捏起瓜子米優雅的遞到嘴邊,滿臉趣味。

她還在邊疆時京中諸人都甚是防備,間或派人來探聽她最近的行程舉動,這要是得知她帶了大半兵力回京,還不得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大聲指罵她要造.反!

光是想象那些人跳腳的驚恐嘴臉,穆殷就忍不住笑出聲,“我活活吓死她們~”

就跟老鼠們看見大貓一樣,抱頭逃竄四處躲藏,生怕被穆殷注意到。

紀塵沒見過這種場面,屬實想象不到。邊疆衆人雖怕穆殷,可敬多于懼,見到她也不至于瑟瑟發抖。

“是真的!”阿七插話進來,笑的特別開心,語氣驕傲,“主子每次出門,京都街上都是空的。”

可見穆殷有多麽可怕。

紀塵,“……”

紀塵扭頭狐疑的看着穆殷,她沒骨頭一樣歪靠在靠枕上,無害的眨巴兩下眼睛,将瓜子米遞過來,“嘗嘗?”

不知道為什麽,紀塵忽然想起來一句話。

頂尖的獵手通常都會把自己僞裝成無害的獵物進行狩獵。

穆殷眉眼彎彎的看着紀塵,“欽欽怕了嗎?”

紀塵心頭微動,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盯上了,猶豫了一下,遲疑的說,“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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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睫煽動落下,接過她手裏的瓜子米遞到嘴裏,“我膽子大。”

“膽子大……”穆殷啧了一聲,眼波流轉,将這三個字放在嘴裏細細的品,随後沒什麽耐心的看向阿七。

“別剝了,”穆殷将盛着瓜子米的小盤端過來,“去找阿六玩。”

阿七終于得了自由,眼睛晶亮,麻溜的提着衣服從馬車裏鑽出去。

車門重新被關上,裏頭只剩下紀塵跟穆殷兩個人。

紀塵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看着旁邊逐漸湊近的穆殷,紀塵後背緊貼車壁直到無路可退。像個被惡霸逼迫的良家公子。

穆殷将他抵在馬車跟自己之間,眉眼帶笑的問他,“阿七不在,欽欽不妨仔細同我說說,你膽子有多大呢?”

要是現在推開她算不算吃了熊心豹子膽?

紀塵根本不怕她,眼裏露出笑意,“我打雷天都是自己睡,晚上也敢走夜路,甚至獨自深入敵營。”

穆殷手搭在他腰側,俯身湊到紀塵耳邊問,“那在車裏做,敢不敢吶?”

路途漫長遙遠,光吃瓜子頗為無趣,不如做點有意思的事情。

紀塵,“……”

這個倒是真不敢。

紀塵怕穆殷硬來,連忙一手握住她貼在自己腰側的手腕,一手抵着她肩膀,“其實,膽子還沒這麽大。”

他慫了。

畢竟外頭人多。

穆殷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額頭抵在紀塵肩膀上,“欽欽啊,你怎麽越發可愛了呢。”

原來是吓唬他的。

紀塵剛要松口氣,忽然眼睛睜圓呼吸發緊,喉結緩慢的上下滾動,聲音難耐的叫了句,“穆殷。”

她咬着他的耳垂,上下牙齒輕緩摩挲,聲線低低啞啞,含糊着說,“越可愛,就越想做。”

紀塵面子薄放不開,在馬車裏做的時候肯定渾身緊繃竭力忍着,額頭鼻尖帶着薄汗,顴骨眼尾染上緋紅,呼吸顫的不像話,卻只能輕輕的咬唇忍着。

穆殷覺得這樣的欽欽太誘人了。

她向來不會委屈自己,意随心動的将他壓在軟榻上,聲音撩人,故意說,“你要是叫出來,我就輕點。”

紀塵瞪她,想抵抗,可兩人若是真交起手來,鬧出來的動靜絕對比做還大。

“若是馬車動彈不停,欽欽可就徹底解釋不清了。”穆殷像是看出紀塵的想法,成功捏住他的七寸,逼的他不敢亂動。

這事不是能不能解釋清楚的事兒,而是紀塵根本不能開口解釋。

難道他要挨個問将士們,“你看見車廂動了嗎?別亂想,其實我是在跟穆殷切磋功夫。”

別人信他才怪!

越說越像欲蓋彌彰。

光想想那種場面,紀塵就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做也行,”紀塵硬着頭皮妥協了,只不過在徹底放飛自我前不甚堅定的提出底線,“但只能做一次。”

穆殷答應的極好,“都聽欽欽的。”

可等真做起來,卻是一次接着一次,毫無節制。

穆殷那輛寬敞舒适的馬車簡直成了兩人的銷魂窟,紀塵後來實在受不了了,死活不願意再進去,寧願騎馬都不坐車。

他騎在馬上,穆殷撩起車簾看他,紀塵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跟她對視。

她們從出發到現在才短短六七天的時間,副将隔着幾日沒見到紀塵,猛的瞧見他還問,“将軍您是不是舟車勞頓太辛苦了,感覺都瘦了不少。”

紀塵含糊其辭的敷衍兩句,沒敢多說。反正從那起,他就打算騎馬回京。

穆殷也沒逼他,只是笑容暧昧,拉長音調喚,“欽欽啊。”

紀塵頭皮發麻雙腿酸軟,根本不能聽她用這個腔調跟自己說話。他握緊缰繩掙紮了半天,到底還是心軟了,“兩天。”

歇兩天。

見穆殷眉眼彎彎的落下車簾,紀塵松了口氣。虧得他常年行軍打仗體力好,但凡換個深閨中的男子,第二天都挨不過去。

紀塵恍恍惚惚的想,這麽看來,他跟穆殷果真是從小到大都很般配啊。

她們一行人馬就這麽慢慢悠悠的往京城趕,期間朝廷派人來過數趟,皆是質問穆殷未經傳召私自帶兵回京是不是想造.反?

甚至還像模像樣的拟了個聖旨蓋上大印,命令穆殷立即返回邊疆。

“假的,”穆殷懶洋洋的說,“應該是貴君跟老五的手筆。”

京中如今分成三派,一派是皇上的人,一派是貴君跟老五的人,一派是老大的人。

現在穆殷回京,不管她怎麽選擇,都會将這三派勉強維持的微妙平衡打破。

“母皇應該病的挺重。”穆殷撩開車簾眺望京都方向,“她但凡還清醒着,也不會讓這些魑魅魍魉出來作祟。”

穆殷回京的路上夜晚都是歇在驿站,就這光是來暗殺她的刺客都來了無數波,驚的紀塵數日不敢沉睡,生怕有人越過他傷着穆殷。

哪怕知道她很強,但還是會擔心。

“欽欽。”穆殷收回手放下車簾,隔斷外面的光亮跟聲音,掌心輕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他躺下睡一會兒。

紀塵猶豫了一瞬,到底抵不過她懷裏的誘惑,慢吞吞的脫掉鞋側躺下來,頭枕在她腿上,臉朝向她小腹,放松的閉上眼睛。

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紀塵眼皮越來越沉,就在他昏昏欲睡即将睡着時,好像聽見穆殷聲音輕輕的跟他說話,“欽欽。”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他,懶洋洋的音調聽起來像是随口一問,“你想當君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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