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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瑜掩下心思,看向紀塵,“瑞王君上過沙場,我杜家難道沒人去過嗎?”
他道,“既然同為将門之後,不如你我比試比試?”
有人聽完這話沒忍住開口,“杜公子說話要講良心,瑞王君如今身懷六甲,你讓他如何同你比試?”
紀塵全程神情平靜的抿着葉君後準備的蜜糖水。
孕夫不能飲茶,吃的方面也頗有顧忌,紀塵這胎孩子來的太突然,保的也不容易,所以平時格外仔細。
如今聽聞杜瑜要挑戰自己,紀塵眼皮都沒擡,仿佛對方讨論的不是他本人似的。
杜瑜面對衆人譴責,臉微微發熱,但還是硬着頭皮看向紀塵,“紀将軍不會是怕了吧?”
他“紀将軍”三個字音咬的極重,好像紀塵不答應就丢了“紀”氏的臉一樣。
紀塵慢慢放下茶盞擡眸跟杜瑜對視,“先不說我已有六個月身孕,只說說你以什麽資格跟身份向我發起挑戰?”
杜瑜錯愕了一瞬,底氣稍顯不足,“你我同是将門之後,簡單切磋一下不行嗎?”
“若如你所說,天底下的男子只要高興都可以跟我比試,因為我們同為大晉子民,切磋切磋有何不可?”紀塵站起來,朝杜瑜走過去,最後站定在他面前跟他對視,“你若是想為你姐姐報仇,直說就是,何必找借口?如此扭捏作态,倒是毫無半分将門的磊落直爽。”
杜瑜被紀塵三兩句話激的繃緊臉皮,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那紀将軍可敢跟我比試一場,讓我為我亡故的兩位姐姐讨個公道!”
他這次說的很直白了,就是找紀塵報仇的,就是想跟他比試。
杜瑜惡意滿滿的看着紀塵,将話同樣返還給他,“紀将軍,比與不比?”
若是紀塵不比,那他才是有失将門風度!
杜瑜不知為何,光是想到自己要把紀塵摔在地上就激動的指尖輕顫呼吸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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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要揚名天下了。
杜瑜厭惡紀塵,并非僅僅因為殺姐之仇,還有妒恨跟不服氣。
憑什麽他紀塵一個曾經效力于安國、身上有污點的人能被所有人記住,甚至成為大晉百姓心中新一任的男戰神,而他同樣習武就要默默無聞被人認為是花拳繡腿?
今天他就要跟所有人證明,他杜瑜只是沒有機會而已,并非不如紀塵!
他直直的看着紀塵,等着他的回答。
今天來生辰宴上的都是閨中男子,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幾乎在杜瑜找事的那一瞬間,就有人偷偷派人去通知葉君後了。
可千萬別打起來,衆人揪着心。
杜瑜還未出閣,傷着碰着沒事,紀塵可不一樣,他如今身懷六甲,若是磕着碰着了,那還了得?
瑞王穆殷可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她才不會在乎在場的其他人是否無辜,說不定到時候都被杜瑜連累。
有幾個跟杜瑜關系還不錯的試圖上去攔他勸他,結果卻被一心要跟紀塵比試的杜瑜厭煩的推到旁邊,要不是有人扶了一把,險些跌在地上。
杜瑜這個樣子,其他人哪裏還敢靠近。
現場氣氛緊繃,兩人劍拔弩張。
紀塵頂着杜瑜的目光,吊足了他的期待,才輕啓薄唇,“不比。”
不比?
杜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驚愕的看向紀塵,差點跳腳,他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還是紀家的人嗎?”
紀塵覺得自己剛才那欠欠的語氣像極了穆殷,嘴角不由挑起清淺笑意,“我早已無需用一場比試來證明自己,需要的只有你。”
紀塵紀将軍,早已通過數百次疆場征戰證實過自己的實力,哪裏用得着跟京中閨閣裏的小男子再比劃一二。
這不等于要用鋒利染血的長.槍去跟家裏掃地的竹竿掃帚對打嗎,根本沒必要。
更何況紀塵才不會意氣用事到拿他跟穆殷的孩子去冒險。
衆人聽到紀塵說不比的時候,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沒忍住笑出聲,“杜公子,算了吧,萬一真打起來,你還輸了,你杜家在京城可就徹底沒臉了。”
“就是就是,瑞王君跟你可不同。”
杜瑜垂在身側的手指寸寸攥緊,下颚緊繃,目光沉沉的盯着紀塵,然後措不及防的用盡全力朝他肚子揮出一拳。
紀塵原地不動,身旁衆人卻是吓的尖叫起來。
杜瑜跟紀塵比起來再怎麽花拳繡腿,那也是有功夫底子在身上的,尤其是朝最柔軟脆弱的肚子上用力一擊,後果可想而知!
就在杜瑜的拳頭即将貼近紀塵的肚子時,一只細白的粘着糕點渣子的手指從旁邊橫出來,一把握住杜瑜的手腕攔住他的動作。
任由杜瑜如何掙紮,都往前不了半分。
“主子說,碰我主君者,”阿七小臉沉下來,眼睛黝黑,直直的看着杜瑜,“殺。”
杜瑜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小侍到底是從哪兒竄出來的,整個人就已經被他握住胳膊攥着腰側衣服騰空舉起來。
“不——噗!”
杜瑜被阿七從頭頂狠狠的砸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疼的動彈不得。
整個後宮瞬間寂靜一片,好像還沒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剛才杜瑜還要偷襲瑞王君的肚子來着,結果一轉眼就被瑞王君帶來的傻乎乎的只知道偷吃糕點的小侍先輪到天上再扔在地上!
那可是個人啊,又不是枕頭,他小小的個子是怎麽做到的?怎麽那麽大的力氣啊!
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阿七,一些膽小的都伸手掩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出聲。
杜瑜躺在地上掙紮,阿七卻一腳踩在他胸口上,腳尖碾在上面,動作跟他主子穆殷如出一轍。
“阿七,”紀塵輕聲喚,“回來。”
今天是葉君後的生辰宴,不适合鬧出人命。
“可他還沒死,”阿七扭頭看了眼紀塵,又看了眼腳下的杜瑜,小臉糾結死了,“主子臨來的時候說,凡傷您者,當場殺之,其餘的她會處理。”
阿七來之前,穆殷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垂眸撚着手指,姿态慵懶語氣漫不經心的告訴阿七,“若有傷及欽欽的,死。”
紀塵有能力自保是他的事情,穆殷派人護着他是穆殷的事情,兩者不沖突。
更何況阿七最聽話了,現在杜瑜還沒死透,他不知道該不該挪腳。
像這樣的,阿七能殺一後宮。像這樣身份的,穆殷處理起來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哪怕穆殷不在這兒,她的恐怖氣場以及這個小侍也吓的衆男眷們瑟瑟發抖,個個開始回想進宮以來有沒有哪裏是不經意得罪過瑞王君的。
紀塵頗有些無奈,眼裏露出笑意,“聽她的還是聽我的?過來。”
穆殷不在,阿七選擇聽紀塵的。
他颠颠的提着衣裙跑回來,乖巧可愛的跟個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樣,眉眼彎彎的蹭到紀塵手邊,“那主子問起來的時候,您要幫我說話。”
紀塵擡手摸摸他腦袋。
“阿塵。”葉君後趕來的時候,杜瑜剛被人扶着站起來。
他剛才去前朝了,陡然聽聞後宮出事,心都吓的快跳出嗓子眼。尤其是當時穆殷就站在他旁邊。
穆殷似笑非笑的捏着手裏的杯盞,格外有耐心的問,“是誰?”
小侍頭都不敢擡,戰戰兢兢的回答,“是杜家公子,杜瑜。”
“哦?”穆殷微微挑眉,拉長音調笑了,側眸看向不遠處杜家最後一個女兒,意味不明,“杜大人可能沒人養老送終了呢。”
前朝的事情葉君後來不及多問就趕忙回到後宮,路上走的太快發絲都有些亂了,直到看見紀塵好好的才算松了口氣,“可吓死我了。”
他握緊紀塵的手,掌心裏一層的汗,“這事阿殷也知道了。”
紀塵眨巴兩下眼睛,總覺得杜瑜憑借一己之力,将整個杜家的路都給走窄了。
葉君後見他沒事,才擡手撫了撫微亂的頭發,微笑着朝杜瑜走過去,“杜公子當衆頂撞挑釁瑞王君,可是對我大晉皇室不滿?”
葉君後眼是笑的,聲是冷的,“聽聞杜公子曾經傾慕過廢皇女穆嫣,如今她謀逆被廢,不知這事杜家參與多少?”
杜瑜臉色刷白,不停的搖頭,“這事跟我杜家沒有關系!”
“今天之前也許沒關系,”葉君後往前半步,附在杜瑜耳邊,側眸看他,“但今天之後,本宮說有關系就有關系。”
不管杜瑜驟縮的瞳仁,葉君後端莊溫和的往後退了半步,“來人,送杜公子回家。”
“其他人,可有異議?”他側眸掃過周邊一圈的男子,凡是跟他視線觸碰的全都低頭行禮,無人出聲。
葉君後的這場生辰宴刨去杜瑜外,還是挺成功的,各方目的也都達到了。
至于杜家,紀塵跟阿七還沒出宮就聽到有旨意傳出來,杜家三女兒頂撞穆殷侮辱皇室當場被撤去官職。
這京城,杜家怕是待不下去了。
紀塵朝宮外瑞王府馬車走過去的路上,側眸看向旁邊蹦蹦跳跳的阿七,眼裏露出幾分柔軟笑意。
他滿手滿嘴的糕點,怎麽吃都吃不夠似的,像個孩子。
剛才在後宮阿七腳碾杜瑜的動作一定是跟穆殷學的,紀塵總是說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下人,其實他又何嘗沒被穆殷影響。
如今他的行事作風,越來越像自己那個姿态肆意的妻主了。
“欽欽。”紀塵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擡頭朝前看,就瞧見剛被他念叨完的人正懶懶散散的倚在車前看着他。
紀塵眼睛微亮,沒忍住快步朝她走過去。
穆殷笑着往前迎他,兩人雙向奔赴,“急什麽,我不是已經在等你了嗎?”
“外頭熱,你怎麽沒在馬車裏坐着,”紀塵仰頭看她,手搭在她掌心裏被她攥住,“怎麽站在那兒?”
穆殷眉眼彎彎的看着他,“站那兒等我的欽欽跟我回家呀。”
站在外面,他出宮後一擡頭就能看見她。
紀塵心裏又柔又軟,抿唇笑了下,嘴上邊說天熱邊握緊穆殷的手,放慢腳步,随她慢悠悠的朝前走,并不急着回去。
其實對于紀塵來說,穆殷就是家。
兩人走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什麽,阿七墜在後頭邊啃糕點邊湊頭插嘴。
三人聊的正是今天後宮裏發生的事兒。
許是心情好,而且太陽已經落山了,四邊晚風漸起,熱意慢慢消散,穆殷牽着紀塵的手慢悠悠的走回去,就像尋常人家的妻夫一樣,邊走邊聊天。
這樣溫馨的日常,就像紀塵喝的清甜蜂蜜水一樣,并非濃烈辛辣,而是恰到好處的讓人心安,讓人踏實,讓人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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