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無她不活
這只反派好像蹭了蹭她的掌心,昭歌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掌心,懷疑自己出了錯覺。
容樾垂着頭。
昭歌覺得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正是三四月份倒春寒最厲害的時節,淺色的窗帷絨布翩動,隐隐泛出墨綠色的光芒,昭歌按住容樾,回頭關上窗戶。
“容…”
聲音在回頭那一刻斷住。
容樾擡頭,枯若死水的黑瞳直直定着她,額上漸漸發了汗,昭歌忽然覺得有些涼風嗖嗖嗖,上前捂住他的眼睛。正好這個高度,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額頭上,有些癢。
容樾被擋住視線,不悅,又将昭歌的手拿下來,以防萬一,同時摁住昭歌掏手帕的另一只手,滿瞳的黑就這麽直直盯着她。
昭歌:“……”她要是一堵牆,早被他看穿了!
“你咋就不明白呢,我是為你好。”昭歌放軟語氣,趁他疑惑,給他擦了一遍汗。
瞧着粉白手絹上的粉色,昭歌陷入沉思。
【大胸沒人疼:雖然沒有車,但是我想到了一個東西。之前一個位面的直播裏,傾國美人楊玉環的香汗便是薄粉色,聞之生香,令人上瘾,聽聞是跟魔鬼做過交易,換了靈魂……啧,不得不說,比起這裏,那裏的車不僅多還保香,話說我在這裏等什麽呢!】
【小胸沒人愛:所以寶貝,你為什麽一直不接我電話?】
大胸沒人疼已退出直播間。
【不想更新:啊啊啊,君還歸那個rpg直播,我也追過!】
樓下開始歪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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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魔鬼交換靈魂的交易麽?
昭歌再三和系統确定,原著所在世界是正常古言架空歷史古早狗血虐戀火葬場文,不含任何的靈異玄幻元素,所以關于【大胸沒人疼】所說,并無可能。
那怎麽辦?
既然沒有靈異成分的話,就是身體故障了,記得之前一個朋友也發過粉汗,不過是喝奶茶成瘾,身體代謝不了,去了急診沒過多久轉ICU,沒過多久人就去了。
【昭歌:666,導航一下,最近的醫館離這裏多遠。】
【管理員666:差不多一公裏約有一家醫館,不過人家應該快打烊了。】
666打了個響指,吹了聲口哨。
【管理員666:你加油,寶貝。】
鏡子裏的昭歌,翩然少女,雪膚烏發,單純無辜的清麗面容,粉色的薄紗裙可愛靈動,蝴蝶髻後靈動親吻一只蝴蝶結。
昭歌提着裙子開心轉了一圈。
之後摁着容樾躺在了塌上:“你不許動,在這裏等我回來,如果有陌生人敲門不要開。”
也不是說怕別人傷害他,主要他要是吓到別人,那就是他的不對了。
昭歌給他掖好被子,輕點一下他的額頭,“乖噢~”
才走沒幾步,忽然大力從身後掣肘,緊緊箍住她的腰,精瘦的手臂幾乎要勒斷她的腰,好似要将他的氣味狠狠揉進她的骨血裏。
md……要喘不過來氣了。
“哥,我是…給你找大夫看病,你先別搞我。”昭歌頗為艱難地拆開他的鎖,費勁,無奈,“疼。”
這麽一說,腰間忽然就松了些。
昭歌剛松了口氣,肩膀處忽的疼一下,帶着濕熱。
其實也不疼,就是吊着咬着就不松口,跟她之前養的貍花貓一個德行,見她出門就偷偷鑽進她的行李箱,被糾出來後就把她的新鞋子叼進馬桶裏……你要生它氣它就哈你,氣得她拿小風扇追着吹它,最後它服了軟,虛咬她的指尖,也不敢用力,只要昭歌裝不舒服,她就立馬松開……還假裝自己不舒服詐嬌,癱在地上想讓昭歌可憐它……
打也舍不得,罵也舍不得,昭歌想……該給孩子做個節育了。
越來越緊的力道,強烈的私自占有欲,像極了小貍花,不由得讓昭歌大膽猜測。
“嘶,好疼。”
果然容樾松開了,昭歌重新把人摁回床上。
【昭歌:給他下藥,快點!】
【管理員666:他得醒着,這情況,睡了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也對。
“這樣,你從一數到一千,數到第一千只羊,我就回來。”昭歌豎着一只手指,極力給自己增加可信度。
“一。”
容樾跟着念,“一,二……”
昭歌再次壓上被子,開門時,容樾忽然道:“一千。”
昭歌呆了一秒鐘,而後出去,狠狠地把門帶上。
還沒走到院門口,“嘩啦”一聲,這清脆爽利的聲音,昭歌大膽推測,是甜白釉的聲音…緊接着稀裏嘩啦的聲音就沒斷過。
這祖宗究竟是摔了多少東西,要是別人不知道,還以為進來了刺客,外面巡夜的士兵腳步整齊,就快靠近,昭歌扶着額頭折身。
“還鬧?”
昭歌輕輕一句呵斥。
黑暗之間,狼藉之間的颀長身影動作僵硬,修長手指還舉着一個青白冰裂紋瓷瓶,回頭看了眼昭歌,像是想扔,又不扔。
昭歌耐心道:“給我。”
見昭歌好脾氣,他把東西放在昭歌手上,昭歌把東西放回原位,容樾的高度看見小花,惡意哈了一下。
昭歌:你又哈我!
容樾忽然狠狠踢了一下腳下的桌子,巡夜的士兵腳步聲忽然停下來,昭歌心提到嗓子眼了。
等聲音過去了,她正要回頭,“你……”
容樾又從身後抱住他,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裏,像只大貓兒一樣,整個人的身體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一樣。
粉色薄汗滴落在她的手背上,近在咫尺的距離裏氤氲着冷香,“阿娘,不走…”
他重複喁言。
昭歌翻了身,仔細去看他的眼睛。她以為他是失去神智,難道是智齡倒退了麽?
尖銳的牙齒又在肩膀處用力。
md……我把你當好大兒,你居然咬我。
冷香濃郁,流淌在房間裏,容樾的體溫是帶着濕的冷。既然勁兒還這麽大,倒也情況沒有那麽糟糕,先把外衣褪了,防治受寒是要緊事。
“自己能脫嗎?”昭歌着人到床邊。
容樾坐在床頭,垂着眸子,捂着腹部,神色痛苦,冷汗涔涔,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別裝。”昭歌看出來了,和小貍花一個詐嬌的套路。
容樾果然悶聲,長臂一撈将昭歌撈過來,抱着她的腰,臉埋在她的懷裏,伸出血淋淋的手,白的幾乎透明的手,血色瘆人,“就是疼。”
昭歌擡頭望望天花板,得,又來。
這……要給孩子做個節育嗎?
他好像篤定她會心軟,篤定她不會再走。
昭歌發呆,手下意識插進他柔軟的頭發裏,好想自己的小貍花,小貍花那麽喜歡她,沒有她就活不了。她一次暈了半年,回來聽領養人說,小貍花不肯吃不肯喝了一個月,盯着門口,瘦的皮包骨,沒熬過她昏迷的那個冬天。
“你瞧,我又不是不要你,也沒說過不要你。”昭歌放軟語氣,很輕很輕。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溫柔。
容樾靜靜地看她。
處理了他的手,昭歌開始扒拉他的衣服只剩下白色中衣,被汗水浸潤成粉色,“剩下你自己來。”
昭歌轉過身,聽見窸窣衣物摩擦聲,過了一會兒回頭,人坐在塌上等她,鴉發遮着鎖骨下大片濕色,昭歌面上發燙,眼觀鼻鼻觀心從浴房拿了塊淨巾,擦拭他的汗水,手繞到背後時昭歌忽然停住,指尖參差不齊的傷口讓她忽然頓住。
借着月光,華潤的肌膚上是各式各樣的傷口瘢痕新舊交疊,灼傷,鞭傷,刀傷,猛獸抓傷……光是看着足以讓沒有密恐的昭歌毛骨悚然。
她托着腮,好奇看着容樾。
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興趣。
分心擦拭,容樾心口處,忽然綻放開層疊血染的花瓣,大片大片的花板緩慢地舒展開來,顏色自花蕊蔓延至花瓣邊緣越來越深。
随着花瓣的舒展,容樾咬她的勁兒越來越重,昭歌疼叫出了聲……md,這麽愛咬,吃了她算了。
餘光見頭上的小花散落花瓣下來,昭歌:“別鬧,我已經很累了。”
粉白的花瓣落至容樾心口處,像是震懾,像是安撫,又像是輕輕的撫慰,吞噬蔓延的大片惡花突然停止,漸漸淡了顏色。
似乎這花瓣起了什麽作用,容樾緊蹙的眉頭漸漸放平,咬在肩膀的力道停住,濕熱卻不曾離開。……
【昭歌:?】
【管理員666:大驚小怪,小花雖然沒啥用,但好歹是花皇,這是絕對壓制。】
【昭歌:絕絕子!】
容樾似乎也脫力,軟軟地倒在她的肩膀上,昭歌累的半死,給容樾蓋上被子之後,眼皮已經累的打不開了。
腰被箍的動不了,昭歌也沒勁兒掙紮,腿往他腰上一搭就算出了氣了。
這樣的肌膚相親,其實也難得……666無聊翹着二郎腿,嘴角勾着,替昭歌打開了“時光回溯”的功能。
昭歌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睜着眼睛醒過來看見熟悉的面孔還以為在夢裏,睜着眼睛,沒回過神,懵懂地眨眼睛,“容樾……”
“你是誰?”容樾瞳孔恢複清明。
她是誰?
昭歌醒了大半,低頭瞧了眼,兩人在一個被窩裏,鬼使神差,她掀了一下被子:
容樾衣襟松散,手臂禁锢着她的腰,她未恢複小兒模樣,薄紗衣服褶皺,腿纏着他精瘦的腰……地上是濕透的衣衫,滿屋摔碎狼藉……
兩人身下墊着的淨巾,還沾着他手上的血。
怎會如此……?
李德祥敲門無人應,進來看了眼,與頭昭歌大眼瞪小眼,忽的腳底抹油似的出去了。
昭歌艱難動了動嘴,泫然欲泣,“王君,事到如今您問我是誰,卻做了是不想不負責任嗎?難道您忘了,我是大越王庭癡癡等你的陳美人啊!”
容樾挑眉,不說話,靜靜看她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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