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補更入土為安
他摘下面罩,冷白的臉半明半昧,眉眼俊美精致,赫然是容樾的面容。原先枕在胳膊上的頭顱,漸漸毫無生氣地滑落在臂彎處。
他從來只殺人,救人只限于在戰場上的自我處理。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兀自說一句,“你忍着。”
話音落下,他折斷了昭歌血肉之軀外的箭矢,扔在地上。傷口處流出的血液摻雜黑絲,是毒血。箭上有銀絲毒,此毒烈性,幾乎沾之即死。
倏地,昭歌渾身抽搐着,嘴角溢出黑血,如同烈日下幹涸的鳝魚,很快又停下去,沒了氣息。
“陳昭歌?”
沒人回應他。
“別跟我鬧。
還是安靜的。
容樾垂下的眸中一片空洞的凄茫茫,看着昭歌,目光吸飽了冰冷而又雪白的月色,含着絕望而又瘋狂的無助。
大抵知道昭歌愛幹淨,撕了綢布擦幹淨她嘴角血液,脫下外衣将人裹起來,抱到了馬上,拐了方向,回到客棧。
小厮腫着眼泡,見這兩位客人連夜回來,原本忪怔的眼在看見一整個樓梯蜿蜒的烏黑血跡,一下子便醒了,此時男人扔下來金子,“一炷香時間,去找這裏最好的大夫過來。”
聲音凍得人發寒,小厮趕忙收起來金子,套了件衣服出去,将附近醫館敲了個遍,最終将附近醫術最好的老大夫請了過來。
老大夫粗喘着氣,帕子擦着腦門上的汗,跟着小厮進門又上樓,小厮道,“先生,病人在塌上。”
小厮沒再往前。
床邊的男人自他走時便一直站在那裏,如今亦是,怕是都沒有動過位子。容樾聽見動靜,偏過頭,想要說話,可喉嚨一直堵的難受,好像吞咽都困難,最終嘴唇動了動,指着昭歌,木讷地說出幾個字,“她要死了。”
老大夫生死見多,倒是冷靜許多,掃了眼女子胸口的斷箭,與幹涸的烏血,并未着急做什麽,而是先是探了探塌上人的鼻息和頸項脈搏,體溫早便涼透了,“是銀絲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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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容樾垂着眸子一直看着昭歌,“她很痛苦,快要死了,你……”
“請你…請你救救她。”
說到最後,沒有任何感情的語氣,輕起來,無助又茫然。
老大夫的藥箱動也沒動,這樣生離死別的場面見了許多次,卻依然令他難過,他佝偻着後背,拍拍容樾,“逝者已逝,請節哀。”
那人站着未動。
節哀?
他為什麽要節哀?
老大夫走到門口,忽的聽見森然一句,“你不想救,是嗎?”
也沒看清,那人移到面前,将他掐到牆上,漆黑的眼底宛若死水,“為何不救?”
喉間的手冰涼,收緊,再收緊,老大夫面色發绀,就快呼吸不上來,小厮在旁邊看傻了,聽見那客人一遍又一遍地問,“為何不救?”
他趕忙上去,将大夫從那人的手裏拉出來,大夫重新獲得自由,猛吸一口氣,劇烈地咳嗽起來,小厮順着他的氣,“先生,您沒事兒吧?”
誰知那老大夫也是個有脾氣的,扶着門框,“他奶奶的,你讓老夫去救死人,人死了快有一個時辰了才找人救有個屁用,神仙老子都救不活,你有本事對老夫下手,有本事去跟閻王爺搶人啊,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只會在這裏發瘋,呸!”
眼見那男人的眸色越來越冷,小厮拼命使眼色,拖着罵罵咧咧的老大夫出了客棧,将方才收的銀錢給了老大夫,去去晦氣。
人都走幹淨了,這裏忽然又安靜下來。
他看着昭歌,她平靜而又安詳地躺在那裏,與平日活潑伶俐煩他的時候,截然相反。他一直看着,忽然心裏就煩死了,煩的要将這裏炸了。
陳昭歌,煩死了。
他坐在那裏,抓着她的手,很涼,很涼,了無生氣,他用了很大力氣,反複念道,“煩死了,陳昭歌,你煩死了,你煩死了,你真的要煩死了……”
過了兩三日。
樓上的客人一直沒有離開,送上去的飯菜用度,一直都是兩人份的,有一次夥計去送飯,見朦胧帷幕下,男人抱着了無聲息的屍體安寝,如常生活。
那人給夠了銀錢,附近的大夫都被請去那個房間,但是最後都是罵罵咧咧,一邊罵瘋子,一邊氣哄哄地離開那個地方。
後來幾日,
漸漸附近傳開客棧裏一直住着個死人,客棧生意漸漸冷淡,門可羅雀。
小厮請來了老板,雖說占間屋子不打緊,可是客棧內有個死人的話,終歸是影響做生意的。
夜色已晚,男人正在給塌上之人掖好被子。
老板也是個明白人,沒有生勸,而是苦口婆心道:“客官你看,人走了,終歸是要落葉歸根。”
容樾随手抓了個包,扔了一袋子金葉子過去,老板掂了掂,是難以拒絕的重量,但他也不是這個意思,“你看,小店也不容易,不做義莊的活計,您的錢,不能要,客人,斯人已逝,畢竟是您的妻子,不如讓她入土為安吧?”
“您怎麽看不開呢,人總是要往前看的,誰能一輩子扒着個死人過日子?這附近最近的義莊也就幾裏路就到了,偏是偏了些,總歸比人爛了生蟲好些,過幾日天氣就回暖了,您也留不了幾天的人了……”
容樾緩慢擡起頭。
老板聲音漸漸落下去,但一直沒放棄,“您夫人前幾日我也瞧過,愛美愛幹淨的小娘子,您這樣對她,也沒問過她願不願意,未免自私了些……”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老板小厮幾乎以為空氣時間盡數被抽離了,那人才終于開口,“義莊于何處?”
老板小厮面面相觑,在對方眼裏看見驚喜。
翌日天明,方露出魚肚白,義莊的人剛揉着眼睛開張,就見一渾身漆黑寬肩窄腰的高大男子,懷抱一人,等在門口。
這種情況老頭見怪不怪了,領着人進了義莊,例行公事拿着簿子問道:“死者謂誰?”
“陳昭歌。”
“生地何處?”
“東夷陳國。”
……
老頭提筆記着,嘴中翻來覆去就那麽一句:神歸廟,鬼歸墳。神歸廟,鬼歸墳。神歸廟,鬼歸墳……
“最後一個問題。”老頭忽然看他一眼,骷髅似的眼眶裏,眼珠子轉動,“爾為其何人?”
容樾垂眸,望了懷中涼透的人,眸中茫然,擡頭又看着老頭。老頭見狀不再念,合上簿子,拄着拐,寬大的道袍下兩條細竹竿似的腿撐着這一副弱不禁風的身子。
義莊坐落于大越京都邊上的一處村莊,人煙稀少,清晨白霧彌散,跟着往前走,難分清是人路還是鬼道,一時分不清迷幻虛妄。
老頭在一處棺材上貼了張符紙,費勁兒掀開棺材蓋,絮絮叨叨,“放這裏吧,聽你說的,明天就是頭七最後一天,趕着下葬。瞧你這行頭,也不是本地人,明日就葬在後山上,有空你就看着,沒空你就走,不會虧你送來這裏的人。”
棺材簡陋極了,只是楠木塗了一層漆,樹木年輪清晰可見,容樾将人放進去,棺蓋緩緩合上,那張臉,終于消失在視野裏。
既然都送了,不妨多送上一程。容樾想。
容樾借住下來,老頭指着自己的女兒秀雲給他安置住處,秀雲是個啞巴,引着人上了二樓,遞了一張紙過去,上面寫着:
客人,這便是您的住處,義莊簡陋,您擔待一日……嗯,您的行李,要為您放至何處?
是前幾日給她買的衣服,一件也沒有穿。
本想說扔了,但想着給陳昭歌積一些福報,他淡淡道:“衣服還是新的,你拿着穿吧。”
秀雲有些驚訝,倒不是嫌棄死人物品,跟着爹爹久了,她不在乎這些,只是漏出來一角的綢緞,是她這輩子都不曾見過的漂亮衣服,她連忙又寫道:太貴重了。
“那就扔了。”
秀雲想了想,抱着包裹,又寫道:客人真是好人,我過幾日要成婚了,爹爹廢了很多心思湊嫁妝了,一直在愁買不了好看衣服給秀雲,謝謝客人,秀雲和爹爹祝福你的夫人一路順遂,來世喜樂。
容樾敷衍嗯了一聲,閉目養神,秀雲抱着衣服,輕聲蹑腳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容樾忽然聽見嗒嗒聲,驀然睜開眼睛。
這是在大越王庭裏,他最熟悉的腳步聲,帶着迫切歡喜朝他奔過來。
望向窗外,是老頭的女兒秀雲跑進一個男人的懷裏,眼角眉梢都是笑,由男人抱着,用拇指在男人額頭摁了下。
容樾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老頭定了時辰,昭歌下葬是在第二日夜裏,容樾索性就等着,辦完事情,繼續走。
雖說不在分內事情,老頭照顧地盡善盡美,沒虧待容樾,“晚是問晚了些,不過是個吉祥時辰,好上路。”
容樾嗯了聲,視線追随門口大路上飄飛的白紙,被風吹起又落下,漂浮落不到實處。
一個男人匆匆進來,見了老頭,跪在地上,“爹,你能不能幫幫忙,我娘生了重病,我我……”
老頭趕忙将人扶起來,“懷文,快起來,你馬上要跟秀雲成親了,都是一家人了,說要多少,我盡量……”
“二,二十兩……”
二十兩,那可是秀雲的嫁妝啊,老頭猶豫片刻,最終看了懷文的臉,不忍心拒絕,走向事不關己的容樾,有些艱難開口,“客人,您看這銀錢能不能提前一下?”
不能提前要死人的錢,他守了一輩子的規矩,如今不得不破了。
容樾餘光看了眼傷心欲絕在老丈人腳邊哭的沒骨頭的男人,沒問價格,付了銀錢,老頭接過來,趕忙推回去,“客人給多了,不能要的。”
“不是給你的。”
老頭愣了愣,瞧了眼那邊的棺材,擦了擦眼淚,連連道謝,拉着未來女婿走遠,又關照了很多句。
夥計正掃灑呢,卻見那邊客人手扶上棺材,站了很久,突然就要打開,趕忙攔上:“使不得,使不得!如此會亂了亡人去路!”
夥計将不情不願的男人招呼開,随便找了個理由,“客人,送行的絹花用完了,您看我這裏走不開,您夫人喜歡什麽,您不妨去市裏幫忙看些?”
臨走前,容樾再次看了眼角落裏的棺材,見不到陽光。忽然想起昭歌不止一次說的話,“因為活着是很好的呀,我想活着,一直活着,不想死,死會痛,會冷,會被埋到冰冷的地下面去。”
他對死亡少有概念,不記得殺了多少人,因為又不認得,所以沒必要去記。
可現在想起來,忽然疑惑又空洞,那麽怕死的的一個人,怎麽忽然就死了。
對啊,忽然就死了。
***
容樾去了市上,找到了夥計說的那一家絹花店,慢慢挑着,他并不擅長這些,也不想去,甚至逃避。
老板說什麽他就買什麽,在二樓等待打包的過程,他百無聊賴,随意瞥着,突然就聽見熟悉的聲音。
對面青樓二樓窗戶敞開着,清楚地看見大開大合的動作,方才還痛哭流涕的懷文,此時低吼着沖浪,“等我攢夠銀子了,就贖你出去……”
女人氣息不勻,巧笑倩兮,“那你的秀雲姑娘呢?”
“一個木讷啞巴而已,等她爹死了,義莊就是我的了,屆時我就休了她,娶你進門!”
“人家那對你可是真心實意呢?”
“呸,在一起三年,連個嘴都不讓碰,還是個啞巴,真要做起來,憨都喊不出聲,悶葫蘆一個,無趣死了,要不是他爹那個義莊,我都懶得跟她說話,還是我的蓮兒好……”
白花花的胴體交纏抖動,容樾淡淡看着,指尖揉着雪白的絹花,粗俗不堪的話語持續落耳:
“你都不知道,她每次見我,都得用拇指在我額頭上摁個章,啞巴就啞巴,不能說話還非得加個名頭,說是祝我富貴平安……”嘲諷極了。
“哦,是這樣嗎?”
“對對,那副啥子樣子,哪個男人能看上,要不是她有個爹……”聲音忽然痛苦起來,祈求道,“好蓮兒,松些…”
……
老板東西收拾好了拿過來,見容樾淡漠視線所落之處,見怪不怪,忒了一聲,“傷風害俗!”
容樾接過絹花,道了一句“多謝”,然後轉身離開。
老板自顧自忙着,忽然那邊動靜停了,嘟囔着今日怎麽這麽早,他伸頭看了眼,突然恐懼地驚叫出聲。
待到回去之時,天快黑了,昭歌的送行隊伍已然備好,就差幾個時辰了。
夥計接過他手裏的絹花,在棺材上擺出花來。
夥計幾個一直嘆着氣,讨論着未來姑爺的事情。
說是今日未來姑爺才從義莊回去不久後,就被發現死在了青樓花魁蓮兒的身上,死的時候兩人都沒分開。兩人死不瞑目,目光茫然,像是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
可憐了秀雲了,那樣好的一個姑娘,知道了消息沒哭沒鬧的,不吭聲去收屍,安安靜靜回來。
正讨論着,秀雲紅着眼睛下樓,檢查昭歌出行的事務,夥計們見狀便散了。
她見容樾獨自坐在桌邊,把玩自己的薄刃,她給客人倒了杯水,趴在桌上安安靜靜看着外面飄着的白紙,容樾也不說話,這裏好像就剩下她一個人,她忽然就放松下來,嚎啕哭出聲。
容樾并不喜歡有人哭,秀雲是個啞巴,哭聲更是刺耳,他額角一跳,煩的不得了。
秀雲哭了很久,嗓子啞了才停下來。
拿出随身攜帶的紙,道歉:對不起。
容樾懶得看。
秀雲又寫:
客人節哀。
容樾忽然問:“不恨?”
秀雲愣了,單純樸素的小臉還挂着淚,旋即她寫道:不恨,不悔,是秀雲識人不清,差點連累爹爹。
容樾默了片刻,又道,“這樣是什麽意思?”
他那次出征大梁,昭歌對他做的,拇指貼上他的額頭,力道很輕,摁了一下。
秀雲看明白他的動作,解釋:富貴平安,見面或告別時的祝福,客人莫要亂用,這是只有親人愛人能做的。
秀雲想起來什麽,沉默片刻,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可笑,容樾看出她在後悔些什麽。
沒過一會兒,秀雲在外面夥計叫喊時出去幫忙了。
昭歌送行隊伍開始了,容樾不緊不慢跟在後面,樹上一只雛鳥落在地上,皮毛依稀,掙紮着起來,奈何飛不起來。
一道陰影緩緩将它覆蓋住。
越是這樣鮮活脆弱的生命,越是能引起人毀滅的虐殺欲。
容樾靜靜地看了很久,忽然想起來,陳昭歌若是在的話,定會咋咋呼呼地捧起來送回樹上。
所以呢?
陳昭歌,對他這樣卑鄙冷血的人好,你也會後悔識人不清吧。
他笑了一聲,冷漠地離開。
送行隊伍到達後山上,墓牌和深不見底的棺洞已經備好,還剩封釘下棺這一步,老頭剛讓人封釘,錘子還沒有落下,就聽見一句且慢。
衆人回頭,高大男人自人群中走出來,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衣衫于行走間擺動,眉眼冷淡憊懶,他上前來,冷白的手搭在棺椁上,在衆人驚呼中猛的一掀,白色絹花紛飛,棺中淡然靜美的人暴露在雪白的月光下。
容樾面容不再森冷,視線凝睇昭歌,忽的輕笑出聲。
“我後悔了,陳昭歌。”
入土為安?
不可能的。
陳昭歌,只要我沒死,我就永遠不會松手,放你入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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