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更哦炙熱親吻

大越王庭,慈和宮。

一衆宮人不敢擡頭,戰戰兢兢,噤若寒蟬。

“嘩”地一聲,一道文書扔在地上。

“反了他了,他到底還記得自己是誰?如此不把哀家放在眼裏,私自去大梁便罷了,手下養着的司白起居然也敢與哀家公然對峙,哀家問他要兵符,他居然斬了哀家派過去的人?”

青鸾揉着蕭太後的額頭,試圖平緩她的情緒,“娘娘莫氣,王君私自離開,也不是全然沒有壞處。最起碼,娘娘再也不必擔心他野心太大,手會伸到了王權上。”

“他敢!”太後手一把拍到案上,茶水晃動幾分。

不過想想倒也是,原先容樾對朝政興致不高,好掌控些。可之前些許時日,自從容樾在朝堂上似有若無的提了幾嘴,大臣們便轉了風向,折子直接遞到了掖蘭庭。

呵,到底她為大越鞠躬盡瘁這麽多年,在衆臣的眼裏,不過是一個“謀權篡位”的後宮嫔妃,如今只要容樾說一句話,他們便一呼百擁。

這麽多年,她還抵不上一個男兒身,抵不上容家的王室血脈。

那又如何。

蕭太後眸光一閃,終歸容樾不是王室血脈。當年若不是她給他遞了橄榄枝,他如今只能是一個出身輝夜島的低賤殺手,亡命之徒。

她知道他想要什麽,給他表面上的王權,一個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而他只要作為一個強大的武器替她做事。

以防萬一她在他心口種下苗疆的月光樹,芽發時不能見光,只能躺在棺材裏。每年一次,抑制的解藥就在她手上,每月一逢,不能間斷,斷即痛不欲生,自殘而亡。

這個月的還沒給,反正她也不想給了,他不是想做回無相麽,那就讓他做個夠,最好再也別回來。

“青鸾,你去領哀家的令,悄悄放出壓扣天牢的大梁太子顧至禮,讓他知道,容樾就是無相,暗地裏助他回大梁。”他若是知道無相就是容樾,必定不會讓容樾活着回來。

且大梁國主多次來信,再扣着顧至禮,怕大梁直接舉兵,她目前并沒有與大梁徹底反目成仇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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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喏聲。

想起什麽似的,“娘娘,昭陽殿那邊來傳,百家論道會無果而終,衆人遣回之後,并未在其中發現昭歌小殿下,奴婢鬥膽猜測,莫不是被王君一同攜帶?”

“昭歌也不見了?”

蕭太後只覺得太陽穴處突突地跳。

昭歌是昭陽的寶貝女兒,本來将昭歌接來大越已是對不住她。其實當時她交代的命令便是不得傷人,接昭歌和昭萱兩姐妹過來。

誰知容樾從來不将她的話放在眼裏,直接殺進了陳國都城,陳王宮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

她已經對不住昭陽了許多,昭陽對她的恨,怕是這一輩子都難解開。如今,萬萬不能再讓昭歌出問題。

青鸾繼續道:“派過去暗殺王君的人無一返回,怕都是已經沒了。不過近日有人探子來報,王君因何緣故,尚未出京都。”

只是可憐了那個陳美人,才得到恩寵,就被擄出去,虧她以為王君厚愛她,卻不知廬州她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王君,聽人說到最後被拿着當了個擋箭牌,死在了路上。

死在自己男人手裏,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蕭太後當笑話聽聽,沒忘記正事。

“既如此昭歌還在京都,明日起,以大梁太子逃出天牢為由,全城戒嚴,借此機會截住昭歌,務必把人安全帶回來。”

“是。”

***

京都城南,深巷宅院。

昭歌是被凍醒的,睫毛上結滿了冰霜,睜開都費勁。她牙齒打顫地觀察着周圍,入目一片冰冷又幹淨的白茫茫,乍一看,有點像電視裏面驚悚片段的凍屍房。

她躺的地方,是足足七八平米大五六尺高的冰床上。

依稀可見冰冷皎潔的月光,她應該還在地上。

不該啊……

明明保命buff的詐死屬性有七天啊,按照這裏的習俗,這會兒她不應該早就被埋了嗎?

難不成,有人挖她的墳?

也不該啊,她一沒權二沒勢的,一個平平無奇的馬甲,也沒正兒八經活幾天,怎麽就遭賊人惦記了呢?

悶且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昭歌立刻躺下,閉上眼睛,直挺挺趟的跟個死屍似的,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賊人,把她這朵嬌花從地裏挖出來。

還有說話聲。

“大哥,又接了一單子,城北徐員外的地下錢莊一家的。說是開張那天讓咱們去走一圈就行,震震場面,必要時幫個忙。”那人讪笑着。

容樾的面容掩在寬大的兜帽裏,整張臉只露出了個精致的下巴颏兒,紅唇張合,“見不見血?”

“這……”刀疤猶豫。

容樾冷笑一聲,語氣懶散,“見不見血兩個概念,你去談,談妥了我再動手。”

刀疤不敢反駁。

近日來都傳遍了,殺手榜首席殺手之一的無相下了京都,聽說要在京都暫時組人。

靈犀寺發生的事情,道上都傳遍了。像無相這樣瘋狂和強大的人,跟這樣的人組上,怕是整個京都都成了任人宰割的大肥肉。

他好不容易才跟無相搭上話,凡事不敢違逆,因為這個人确實強大。

但這個人想什麽是什麽,瘋狂暴躁,憑情緒做事,不爽就殺,跟他做事确實很刺激,這是刀疤不得不承認的,但畢竟刀尖舔血,他小聲道:“哥,要不改日再去,近日王君閉關不出,聽聞壓扣的大梁的小太子趁王君不備從天牢跑了出來,王庭的一個小殿下也被賊人所擄,整座京都全部戒嚴……”

容樾眉尾聽了什麽笑話似的動了動,笑意不達眼底,“不做就滾,我這邊不缺人。”

話畢,轉身消匿于黑暗中。

刀疤望着無相的背影,他大抵曉得無相需要錢,很多錢,去維持這處冰窖的溫度。

前兩日他進了城南這處宅院,誤入了此處,被無相撞上,命差點沒了半條,即使窒息地喘不過氣,餘光瞥見的淡美容顏甚難相忘。

無相真的是個變态。

對自己女人都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不過這樣瘋狂強大的一個人,莫名讓人覺得可憐。這樣想着刀疤心裏平衡了些。

人要進來了,人要進來了!

昭歌屏住呼吸,偷偷眯開一條縫,偷偷去看那個人。他一進來,原先沉穩的腳步,虛浮起來,踏在棉花上一樣,馬上就要摔倒,扶着冰牆大口嘔出鮮血,眼紅的唇染了嫣紅的濕色,他掀開兜帽,完整的容顏顯露于雪白的月色下。

眼尾沁着紅的眸子,朝這邊看過來。

昭歌閉上眼,心裏的震驚和疑惑燒成一鍋滾燙的沸水,久久難以平靜。

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無相和容樾,居然是……一個人??!

腳步聲靠的越來越近,昭歌心髒怦怦跳,溫熱的鼻息越靠越近,他要做什麽…怔忪片刻,下巴被人擡起,嘴唇被修長有力的指節分開,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放了進來。

昭歌不自覺舔了舔珠子,舌頭差點被凍掉,頭一歪,珠子從嘴角掉出去。

這是什麽玩意兒,她不吃!

容樾又試了一次,珠子再次掉出來,他疑惑地看了眼珠子,視線又轉到昭歌臉上。

哪個說她憨的,死了也知道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他阖上眸子,回憶了下以前兩人相處的場景,這樣的情況是怎麽解決的。

昭歌閉着眼睛很久,就在她以為容樾要放棄時,就聽見他說: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吐出來的話,就把你的嘴巴縫上。

昭歌:“!”握草好惡毒啊。

【昭歌:666,他以前不這樣的對不對!】

忘了666不在,忽然有點想念他那股子騷騷的賤賤的勁兒了。

666臨走時給她留了些權限,比如說開關直播之類的,她打開了直播,此時人不多,沒什麽人氣。

有些無聊。

無聊的這股子勁兒上,下巴忽然再次被人提高,想起容樾剛剛放的狠話,她松開牙關了。

冰冷的珠子被度入口中,可随之而來的,就是侵略性的壓制,帶着血腥氣,那人無情地啃噬和吮咬,像是洩氣一樣。

近在咫尺的是壓抑的、隐忍的呼吸。

冰冷刺骨寒意絲絲自後背滲入肌膚,身前是炙熱滾燙的溫度,這一刻所有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身側的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裙。

良久,唇分。

昭歌想等容樾走了呼出一口氣,就算躺在這裏的是他心愛的陳美人,他也不至于晚上還睡在這裏,這裏這麽冷,還有她現在可是個“死人”啊……

容樾方才亂了她的衣服,在替她收拾儀容。左手被拿起,放在小腹上。随之是右手,可遲遲沒有被放下,一直被容樾扣着,昭歌想起來什麽,猛地一驚,完了……手上還帶着骰子手鏈,她之前以為他是無相的時候,是不是還跟他說過,靠窗的那個房間是她的,她還喜歡抱着娃娃睡覺來着……

完了完了。

他那麽聰明,肯定能猜到點什麽東西。他不會猜到陳昭歌就是陳美人吧?

正想着呢,昭歌身子忽然懸空,腰被他摟住,一下子按到他的身上,昭歌繃緊了呼吸,唇立刻有了熱意,腰一下子比一下子壓得緊。

“咕咚”一聲,昭歌心說完了。

你說你親就親,你使那麽大勁兒幹什麽,這下好了,那什麽冰珠子,被她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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